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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1612—1693
【介绍】: 清安徽桐城人,原名秉镫,字饮光。明诸生。入清隐居不出,自称田间老人,与顾炎武、钱谦益、方以智、徐乾学兄弟等都有往来。学问长于经学,尤精于《》。文章颇有才气。有《屈宋合诂》、《藏山阁诗文集》(别本名《田间文集》)等。
晚晴簃诗汇·卷一十六
钱澄之,初名秉镫,字幼光,更字饮光,桐城人。有《藏山阁稿》、《田间诗集》。
人物简介
钱澄之,原名秉镫,字饮光,桐城人,明季诸生,崎岖两粤,顺康间归隐,著《易学》,《田间诗文集》。
藏山阁集·序(汪德渊)
《藏山阁文存》六卷、《诗存》十四卷、《田间尺牍》四卷,桐城钱饮光先生遗著,同邑萧氏所庋之钞本也。犹忆幼时读方望溪文集,即稔先生为胜朝耆旧,与杜于皇辈同以诗鸣。其后复于国初诸家集中,杂触杂受,以得先生之言行。已而于吴中获见先生《易学》,知其演倪、黄绪馀,为治易者别宗。先生暮年尝躬至吴会,刊所著诗文全集,鬻诸市以自供,故其《致王安节书》有「拙刻付坊间,何法得推行」等语。然则此椠当为先生刻全集时所自芟存之别本,盖其中多据事直书、且有忌讳语,易罹文网故也。
先生少有声闻,为当时江表诸布衣之一,与方密之诸人友善。明都既覆,福王由崧为马士英拥立于南京,阮大铖以阉党久锢之馀,竟缘马起用,挟《南都防乱檄》之憾,修怨东林,党祸甚炽,羼先生名于党籍,名捕四出,先生乃亡命三吴,幸免。俄而南京破,福王被执,先生因佐嘉善钱柄起义兵,柄故南京吏部文选司郎中也。顾不崇朝,遇战即败死,先生又幸免。会闽中立唐王聿键,间关赴之。至则早为黄漳浦所荐,谒选,授推官,得吉安,值疆臣已前举人题补矣,乃改授延平。未几,闽破,粤中立桂王由榔。先生复度岭走粤,连上二疏,请急经营江西,以图恢复中原,引两汉关中、河内为喻,其言咸中历物之意,关于当时存亡大计至切,顾竟不见用。会集投奔诸臣廷试,先生得庶吉士、翰林院教习。居粤二年,亲见武夫悍恣,纲纪陵夷,大势已去,不可复为;重以孙可望挟封事起,内溃之势尤岌,先生乃引归,遂以文学箸述终老,克享大年。此其生平之大略也。
尝谓明室之亡,讵非人谋之不臧耶?怀宗旧劳于外,习知天下险易、民生息耗,又复怀澄清之志,宜有拨乱反正之功矣。然因偏愎自用,好行小慧,以操切之术行政,遂为温、周诸奸所挟持,终其身末由觉悟。而当时贤人君子,则被杀逐、遭廷杖者接踵不绝,求跂息之安而不得。迨至国破之馀,诸王踵起,救死不暇,犹扇党锢之馀波,弃大谋而安晏毒,其时朝臣镇将,又颠倒于恩雠我尔之痼见,弘光短祚,仅为宵人傀儡,其馀小腆残腊,且蹙蹙于悍将骄卒之手,生息于其肘腋,虽欲蕲存,抑胡可得?顾今夷考其世,当时牧相百僚,实多贞干练事之人,皆中屏藩之选;下至里闬之士,怀忠信、笃道义,匹夫匹妇,临危不改而致命遂志者,项背相续,绝非历代末叶所及。本朝入关定鼎,其风流馀韵犹能泽及百年,何其盛也!
夫以如是之人材,而终不获致安危扶倾之效,明室之亡,转如拉枯摧朽,此其原因虽甚駮杂,今为简语以明之,则从来专制之朝,皆行迫狭酷烈之法,始也,虽能凭假天然之力以振一旦;既也,天然之力浸穷,乃至无复可以相假,朽索驭马,其势终必逸去而无幸。当此之时,虽有善者亦无如何,此俚俗所以有「一姓不再兴」之谚,殆为专制言也。乌虖!世之君子观于明亡受祸之惨,与夫今日大势之所向,而犹欲守一覕之见,师其成心以断制天下,斯非所谓大惑不解、大愚不灵之至者耶!歙县汪德渊。(《藏山阁集》电子版录入:顾青翎)
藏山阁集·序(龙潭室主)
明政失纲,海内鼎沸,流贼陷京师,怀宗殉国,诸王拥行朝虚号,播越于江、浙、闽、粤间,卒以覆亡。呜呼!明之自蹙其国也,廷臣搆于上,奄宦乱于中,贪鄙鲜耻之夫盈天下,泰然居民上,日从事脧削,民无以遂其生。及根本动摇,大命将去,虽有英君哲相起而图之,然亦无可为救。国家之民气,百年养之而不足,一朝丧之而有馀,呜呼!此岂独有明一代然哉?明之亡也,在下者颇多忠义奋发之士,其民气似非无一可用者。士或效力行阵,奔窜颠越,不易其志;穷阴闭结之气,郁而无所发,或托之文字,摅其忠爱之念。当中原板荡,不能拨乱世反之正,行道于当时,穷愁著书,传之来祀,使天下正义不绝如缕,若梨洲、亭林、船山、二曲诸先生者,足以风矣。田间先生,胜国逸老之一也,学既宏富,又负经世之略,所著《诗学》《易学》《庄屈合诂》及《诗集》《文集》已梓行矣,惟《藏山阁集》以多忌讳语,未能付剞劂。其已行之诗文集亦列入《四库违碍书目》,版籍不存,识者憾焉。
龙潭室主曰:昔孔子生周之世,闻扬殷之三仁;汉室文网疏阔,司马迁乃成《史记》。韩昌黎谓「诛奸谀于既死,发潜德之幽光」,以朝代兴革之故,霸者虽能取夺于一时,而公理如日月之经天,江河之行地,盖自有未能湮废者也。予读兹集,可以观明代兴亡之理由,天地之气之所以赋畀于吾民者,犹于是乎在。故谋之璱楼,毅然印行之,俾广其传。田间学业已自不朽,名以久而弥彰,而又何待予之喋喋耶?是书校刊之役,阅时凡三月,于其发行也,爰为之序,以志来者。戊申十一月龙潭室主。
田间诗集·序(任塾)
余兄弟束发即与龙眠诸子游,惟时龙眠声气遍于海内,诗坛文社与东南遥为应和更相雄长者久矣,而为之领袖者,厥惟钱子,则今所称田间饮光先生也。先生才敏绝人,作为诗文,摇笔辄就,意不可一世。会寇躏吾皖,同时避地白下,琐委之日,啸歌自如。既素负不羁之才,又以落拓书生好持议论,为异己者所衔,致有南渡钩党之祸。自是亡命天隅,十年不返。改革后,白门寓客相率归里,独先生音问杳然,鸡鸣风雨之思,凡我同学未尝一日忘也。
辛卯冬,还自岭外,戢影江村,著作益多,诗益奇,每一落纸,竞相传写,上自卿士大夫,下至田里负贩妪孺,皆吟诵不去诸口。既为诸同人鸠赀授梓,播之四方,所谓《田间集》者是也。迩年文教聿兴,风雅益盛,先生亦不能深隐,仍事远游。所至,诗辄成帙,号《客隐集》,视《田间集》殆将倍之,而仍以「田间」名者,田间固先生读书处也。诗集外,文集等是。又有《诗学》《易学》《庄屈合诂》各种,卷帙浩繁。
戊辰春,东海徐先生谋诸都下大老,将尽梓以行世,会余有山左之役,语余曰:「子乡有传人、有传书,今且悉付剞氏以公同好,子能与其成之乎?」噫!此余志也。以余乡之有传人、有传书,其乡人不能传而借手于诸大君子,负愧甚矣!其敢自外乎?惟公所命,吾任其诗可也。计先生生平诗不下万首,昔寓金陵有《过江集》,已流离天未,有《生还集》,既皆入《藏山阁集》中,兹特集其辛卯还里以后迄今四十年所作,总为《田间全集》,亦既洋洋乎大观矣。校士之暇,聊题数语,略述往事,并识兹集之所由始事云。至其诗文之妙,脍炙士林已久,固不俟余之多言也。
田间全集·序(徐乾学)
三十年前,桐城姚经三尝手一编示余,为其同里钱饮光先生所撰《田间诗集》。余日夕讽诵,心仪其为人,已得读其文,则益慕之,恨不即造席奉教也。岁壬子,冬,忽来都下,馆余座师龚端毅公家,因与订交欢甚。明年,余将出京,与叶讱庵、张素存诸公邀之共游西山,萧寺清宵,剧谈夜半,益悉其生平本末。暨余家居二年,再入都,以丁太夫人艰归,先生时访余庐居,或不至,亦因风便通殷勤焉。丁卯春,余在礼部,方有文史之役,即安得饮光先生北来一切与就正乎?分两月光禄馔金,寄枞阳为治装,惟虑其老,不堪远涉耳。乃健甚,慨然脂车既至,尽出所著书,所谓《田间易学》《田间诗学》《庄屈合诂》及诸诗文,读之皆根极理要,禀经酌雅,陈言勿去,一归自然,而真定、宛平两相国及余季弟立斋皆笃好之,因谋为授梓以传。
吾观古今著书,其人未有不穷愁者。先生自甲申变后,南都拥立新主,奸邪柄国,群小附之,浊乱朝政,而为之魁者,其乡人也。以夙负盛名之士,慷慨好持正论,与乡人迕,及其得志,脩报复,固欲得之而甘心焉,刊章捕治,将兴大狱。于是亡命走浙、闽,又自闽入粤,崎岖绝徼,数从锋镝间支持名义所至,辄有可纪。既岭外削平,穷年归隐,乃肆力著书,今且四十年矣。今夫《》,圣人所谓忧患之书也,泰否剥复诸卦,为君子小人消息倚伏之机;而《》之作也,则又多出于贞臣志士感激激扬之怀,好贤如《缁衣》,恶恶如《巷伯》,皆有不容自已者。先生既穷而著书,乃尤致意于二经,又有取于蒙庄之旷达,悲正则之幽忧,手辑其书,为之诂释,其志足悯矣。其他游览、纪载、投赠之作,无非原本此志,未尝苟作也。
顷以校书至吴,寓余花溪草堂且一年所,今年余乞归,迎余于惠山,年七十有九,登山渡涧,上下相羊,不异强壮少年,饮酒剧谈,与十五六年前无异。庄生曰:「受命于地,惟松柏独也,在冬夏青青。」然则先生固人中之松柏,而其所为文,亦犹夫凌霜犯雪之菁葱挺秀,非凡卉之可比也。
余幸得官侍从,历卿尹,兄弟受国恩至重,顾于《青蝇》《贝锦》之诗,恒兢兢焉,忧愁偪侧,不能终日。惟先生知余深,余特服先生能信心独行,卒自免于小人之机械,而余不能随时韬晦,以终脱于忧患,序其集有深感焉。时康熙二十有九年夏五月。
田间集·小引
今江南北,盖无不诵西顽道人诗云。西顽者,吾乡钱幼光先生也,或称饮光。南渡时遭党锢,亡命流滞岭峤,迄辛卯始归,归则番然老头陀矣,自称西顽道人,人亦以道人称之。道人无边幅,好诙谐,饮酒放浪山水间,每酒后谈说平生,声泪俱下,听者不能仰视。呜呼!烈丈夫也。往学禅,已信禅与易通,益读《》及《南华》《楞严经》,自谓有得,因注《》,旁通星卜、奇门、术数诸书,为人言,或奇中已,笑曰:「此皆易中馀绪也。」悉弃去。间入城为余辈讲《》及《庄子》,超超玄解,即京、郭失其奥论矣。顾时时吟诗,诗不拘一格,上自汉魏,下迄中晚,随其兴会所至,即为之生平。厌人分别四唐,谓:「唐诗莫工于少陵,今少陵集具在,其中亦初亦盛,亦中亦晚,或一篇中有为盛者、中者、晚者,孰得而优劣之?彼优初盛而劣中晚者,直小儿强作解事语耳,乌足与论诗?诗,以道性情也,吾适吾性而止,而格律矜哉故。」自道人归后,所得诗近千馀首,自士大夫以迄穷乡野老竖子,无不能诵道人诗。顾其所传者,皆即事、怀古、田家诸近体诗,至于古诗,世或未之见也。吾尝一诵之,感慨讽谕,婉而有风,真得古三百篇之旨,而于性命之理,当世之故,往往托以见焉。嘻!盛矣!余发燥即受道人知,以余可言诗也,与为忘年友。余亦惟道人诗法是宗,间录其近体数百首置笥中,出游吴越,同人竞相传写,楮弊墨漶,至不可读,思安得悉付剞劂,用公同好耶?会子直诸子先获我心,搜其全本,删订成集,余适自吴兴归,乃与山民、喈公广谋同志,合力梓焉,以应四方之求。呜呼!此道人返里后十年内作也,删者十之三,所存如此,亦可以传矣,吾犹惜其删者之不尽传也。至若十年前,别有诗数千首,皆感时纪事,自成诗史,不欲示人,又有《行路难》《行脚诗》,亦各为一集,不载此内。集曰田间,谓辑诸田间也,田间者,道人学易处也。读田间诗者,由诗以见道人之所见,庶几于易有得尔,而徒诵诗云乎哉?
康熙壬寅季冬嘉平月,同学小弟姚文燮谨识。
田间集·自述
钱子游十年归,归十年后,始有庐,庐在先人墓傍,废瓜田盈亩为之,环庐田也,故名曰「田间」。其未有庐前,往来鸠兹、白下、天柱、龙眠间,足迹不出五百里,所至有诗,诗且千数百首。既居田间,则覃心学易,自谓于图象外别有得也,故又名其居曰「乐易堂」,乐易之暇,间有吟咏,咏其所得耳,志不在诗也。同人顾独好余诗,儿子法祖间取十年来所有诗,汇成帙,号《田间集》,藏诸左子子直。子厚见之,谓钱子曰:「子游十年归,其十年诗既不肯传矣,今《田间》诸什,大半播人口耳间,子乌能终藏乎?是不可以不传。」钱子曰:「不可。吾诗悲,非世所乐闻,其声往往激楚也。」二左子曰:「删之。删其过悲者,可矣。」钱子曰:「嗟乎!夫诗言志,子谓我遭遇如此,欲不悲,得乎?吾学易者也,尝谓诗通于易,易无体,以感为体,诗有音,感而成音,彼无所感而吟者,无情之音不足听也,是以论诗者,当论其世也,论其地也,亦曰观其所感而已。吾不知世所为温厚和平者何情也,悲从中来,郁而不摅,必遘奇疾,何则违吾和尔。风也者,所以导和而宣郁也,吾极悲而情始和也。吾宁诗不传尔,其悲者不可删也,且吾又安知其悲也?」二左子顾谓潘子蜀藻、戴子导及孙子喈公曰:「钱子悲不自知,吾党知之,其悲之极者,其情之至者也,情之至者不能自删,吾党代为删之。」删讫,姚子经三适自吴兴返,惊曰:「田间诗存者仅此乎?然诸子之爱田间者至矣,仅此亦足以传矣,吾与同学诸子为授梓焉。」梓成,为卷十,为诗八百五十有奇,钱子览之,叹曰:「嗟乎!删之是也。然是集也,是诸子之志,非吾之志也。」澄之记。
武昌试院望黄鹤楼 明末清初 · 钱澄之
七言律诗 押真韵 录入来源:田间诗集卷第十六
黄鹤凌空入望频,登临虚拟大江滨。
楚王台废风犹壮,神女峰遥雨正新。
锁院操觚悲往事,凭阑吹笛忆仙人。
庾公不浅南楼兴,许到清秋放幕宾。
黄鹤楼同左子直孙威公邓斯及振叔诸子即事 其一 明末清初 · 钱澄之
七言律诗 押灰韵 录入来源:田间诗集卷第十六、黄鹄山志卷八、黄鹤楼志·艺文·诗歌·清代
黄鹄矶头四望开,登临千古客心哀。
山回大别横江抱,水过巴陵坼地来。
帝子骑龙终不返,仙人跨鹤几时回。
凭高莫话兴亡事,白首青天酒一杯。
其二
七言律诗 押庚韵 录入来源:田间诗集卷第十六、黄鹄山志卷八、黄鹤楼志·艺文·诗歌·清代
鄂渚逢秋秋早清,登楼面面见空明。
矶边日落千帆渡,树里湖通九派平。
坐对晴川虚阁敞,喧连汉口晚烟横。
昔年仙客经过地,夜半时闻铁笛声。
其三
七言律诗 押麻韵 录入来源:田间诗集卷第十六、黄鹄山志卷八、黄鹤楼志·艺文·诗歌·清代
三楚风烟此最佳,客来空忆昔豪华。
汉阳树尽馀衰鹦鹉洲长白沙。
故国妆楼归道院,异时宫阙建军牙。
拟将遗迹询酤叟,无复台边旧酒家。
其四
七言律诗 押真韵 录入来源:田间诗集卷第十六、黄鹄山志卷八、黄鹤楼志·艺文·诗歌·清代
自昔台边酒味醇,吕公买醉往来频。
笛从窃换仙音杳(旧时铁笛每夜有音,为人窃换。),枕到眠酣世界真(亭有吕仙卧像。)
伐去枯根不朽,掷来烂迹如新。
相逢指点多灵异,游客还疑晒道人仙枣亭有晒道人。)
按:本集
晴川阁即事 其一 明末清初 · 钱澄之
七言律诗 押先韵 录入来源:田间诗集卷第十六
岧峣虚阁竦晴川,栋宇经烽故岿然。
汉口人家水里,武昌城郭夕阳边。
湖光面面疑无地,帆影茫茫欲到天。
黄鹤望中山色尽,几回芳树忆当年。
其二
七言律诗 押尤韵 录入来源:田间诗集卷第十六
高阁凌空水上浮,湖湘九派坐中收。
天清隐见黄陂树,日落萧条大别
怅望楚宫悲浩劫,閒开禹庙对安流。
山巅风急游人怯,脱帽吾须到上头。
将发曹次典忽至 明末清初 · 钱澄之
七言律诗 押灰韵 录入来源:田间诗集卷第十七
江城雨过客将回,忽讶扁舟触暑来。
鄂渚楼台经岁别,魏塘园馆入秋开。
名心未歇精神富,耳病初痊笑语猜。
努力文场判皓首,诗囊无复有新裁。
智證庵子存修供愿云大师茶话有作 其二 明末清初 · 钱澄之
七言律诗 押尤韵 录入来源:田间诗集卷第十七
两峰最好是清秋,准拟相寻得再游。
师已出山飞锡杖,我犹卧病滞扁舟。
道尊灵隐三千众,坐断云居四百州。
黄鹤楼中诗铲灭,传来猜著老堂头。
赠曹起豳(与起豳别十二载,辛酉夏五月相晤慧力寺。余以今年七十,起豳亦六十矣,作诗预祝。) 明末清初 · 钱澄之
七言律诗 押删韵 录入来源:田间诗集卷第二十三
鄂渚别来十二载,萍踪又聚瑞筠山。
信陵宾客贫仍集,颜远才华老未悭。
旅兴定因荒郡减,谈锋岂碍鬓毛斑。
君才六十吾七十,五岳游回正好閒。
承汉阳明府张寿民移樽鄂渚用谢 其一 明末清初 · 钱澄之
七言律诗 押阳韵 录入来源:田间诗集卷第二十五
楚天风物接江乡,来往人争诵汉阳
官但洁身为政易,治能省事即才长。
簿书堆里心偏静,车马尘边坐有香。
自昔见君温似玉,早知作吏号循良。
其二
七言律诗 押歌韵 录入来源:田间诗集卷第二十五
盈盈一水听弦歌,遥指晴川此再过。
置酒自应烦地主,移樽底事涉风波。
衰年作客交情少,旅食关心古道多。
知尔饮冰无宦橐,故乡人集可如何。
临发闻家仲扶至不得晤书怀 明末清初 · 钱澄之
七言律诗 押词韵第四部 录入来源:田间诗集卷第二十七
燕台别去雁行疏,鄂渚才通汉口书。
捧檄苦羁千里外,登朝已后一年馀(是年考选,后至失期。)
为期大被常虚榻,见说冲尘甫下车。
我已趋程争逐伴,春明回首漫踌蹰。
邯郸温进士孺人七十寿 明末清初 · 钱澄之
 录入来源:田间诗集卷第十六
武昌院里秋风早,登楼四望云山好。
汉口驿路走京尘,令人却忆邯郸道。
邯郸道上车马喧,温生城中独闭门。
弟兄耕读家声旧,辛苦成名母氏恩。
武昌文衡座主,莲幕邀宾同入楚。
朝夕点阅不辞劳,敢负当年母教苦。
即今母氏七十,佳晨犹向武昌留。
戏綵不逐斑衣队,瞻云祇上黄鹤楼
黄鹤仙人正酣寝,支头仍是邯郸枕。
枕中有路到君乡,附书与仙仙自领。
根桃核石间新,仙迹明明报老亲。
并将锁院茹冰意,说与高堂丸胆人。
吴门闻龚千谷殁于白下怆今忆昔率尔述怀不自知其言之长也 明末清初 · 钱澄之
 录入来源:田间诗集卷第二十八
于惟端毅公,风流海内被。
吾兄名父子,家声罔或坠。
合门仗一身,如何中道弃。
曾未二十年,遂哭君两世。
忆昔壬子冬,落拓走燕市。
宗伯交未深,望门投以刺。
其夜徐方虎,持我诗出视。
宗伯乍览之,欣赏发长喟。
安得斯人来,斯文足鼓吹。
有言适在都,公门必已至。
急索门籍观,居然见名氏。
门吏受人指,沮令勿登记。
诘旦命吾兄,冒寒叩萧寺。
邀我就榻前,深谈慰渴思。
酬公诗四章,循环手不置。
持入示诸姬,谓悉平生志。
须臾沮者来,相见大惊愧。
我故与诙谐,颇寓温峤智。
留我东阁居,不问记室事。
佳篇下询,直言了无避。
倾耳为沉吟,良久叹曰是。
虚怀如有失,乃谓吾姑俟。
以此日聚首,唱和无一字。
把我一卷诗,疾病无时离。
临殁竟以殉,僮竖习所嗜。
公病久不出,外廷微有议。
便思请告归,苦为臣妾累。
暇日与谈经,为晰系遁义。
公志本勇决,毅然辞高位。
疏上病益危,乃遭宵人詈。
以此为误公,图献公子媚。
惟兄达大体,媚兄兄转恚。
谷阳竖者流,安足当一谇。
公起闻许归,旷怀今始遂。
渐欲远佞人,默谕左右侍。
行乐未及旬,溘然趺坐逝。
恩礼全始终,举朝争叹异。
可怜上卿家,身后一无备。
匹马遍通都,逢人为涕泗。
丧祭随具举,尽出交亲佽。
旧吏与门生,一一亲含襚。
兄子方南还,谁与共劳瘁。
此事何足言,而兄心则识。
兄初职司空,上知饶心计。
特假楚疆节,南北驿兼治。
鄂渚贻我书,扫榻日夕迟。
知我好诤言,刍荛庶有裨。
我性本疏狂,所至动遭惎。
门内同一家,不知谤所自。
我耳若不闻,兄闻大骇异。
谓此先子友,非与宾客类。
彼固无所需,有需敢告匮。
我闻兄斯语,已胜解推惠。
久思湖南游,壮游良不易。
同舟过洞庭,岳麓再沾醉。
有诗三十首,壹皆兄所赐。
甫返武昌舟,早策都门骑。
闻兄遭诖诬,未审谁者祟。
问讯不逢人,但知广罗织。
方切友生忧,讵信武昌溃。
军书昼夜驰,官贼同儿戏。
伤哉讥谗馀,复罹此颠踬。
幸无职守羁,奉母脱危地。
举家踉跄奔,皇问箧与笥。
以是身萧然,空舟如客寄。
舟薄枞阳过,吾儿候江涘。
念我家特贫,曾不少供饩。
其秋我返里,何当执手慰。
亹亹尺素书,远自浔阳致。
上言蕲水祠,磨碑待君志。
端毅名迹多,蒐罗恐时费。
我惟纪所知,似得昔人意。
会有汗青役,入吴自编次。
文成吴门,邮绝何从示。
已闻楚案清,金陵驾且税。
吾事行且毕,旦夕可把臂。
讵期凶问传,令我惊以悸。
人生天地间,去来必有为
如何英与华,乍吐旋已閟。
观子政事才,岂非今能吏。
精神靡不周,盘错见利器
门岂无杂宾,所亲必正士。
昔贤好客风,至今俨未替。
世不见宗伯,见君庶其似。
所以江汉间,益深往哲企。
继述本孝思,人徒仰侠气。
仕宦曾几时,困顿旋以毙。
己志既未伸,后必昌而炽。
儿孙接踵起,况有弟也稚。
我虽八十翁,及见箕裘嗣。
抚棺欲一恸,金斗远莫跂。
古人戒越疆,洵由筋力敝。
遥遥述此怀,俯仰无穷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