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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鹤楼赋并序 清 · 胡梦发
录入来源:黄鹄山志卷五、黄鹤楼志·艺文·文赋·清代
鄂渚黄鹤楼,《志》称费文伟乘黄鹤憩此,相传王子安、回道人亦曾驻鹤。江山盘郁,栖真隐灵,其信然耶?或谓楼踞黄鹄矶上,鹄、鹤字音义相类,故名。抑何与前说戾也?要创始江左以前,观任昉《述异记》所载荀瑰事可见。爰自癸未劫灰飞荡后,则小搆仅存。今兹阏逢执徐(阏逢执徐:即甲辰年。)之岁,复灾。督府中丞奋兴率作,扩而新之,巍巍翼翼,恢旧观矣。家大人闻而叹曰:“有能为王子山乎?赋《鲁灵光》使中郎辍笔矣。”梦发唯唯,遂率狂瞽著赋。其辞曰:
洪惟井络含精(井络含精:长江之水由岷山而来。井,井宿的分野,此处专指岷山。),云汉流英。
溶溶沄沄,交带合襟(《通志》删此二句。)。
荣三楚之都会,表鄂渚之丰城。
耸天地之奇峭,峙夹岸之㟪崚。
束洪渊于峻闑,象玄武之威神(《通志》删此二句。)。
尔乃当山之首,面汉之阳。
铲崇冈而缮堞,冠隆阜而高骧。
石馀怒以水饮,矶黄鹄于中央。
越兹楼之肇启,溯灵迹其弥长(《通志》删此四句。)。
羽客曾经税(税:通“脱”。解;脱;释放。)其云驭,高人则又觌(一作接)夫虹裳。
惟诡异纷其可悦,故列真从而徜徉。
或探橘怀中,或落梅城畔,或结枣如瓜,或掷桃若嵌,或石镜留书,或异香不散。
日至月游,风臻雾涣。
于是搆兹閒馆,基峻俯深。
景以地胜,地以仙灵。
钜观既燬,草创徒存。
鲁共之制蔑睹,楚望之实匪称。
蜚廉鲜而祝融作,柏梁灾而建章营(柏梁灾而建章营:《三辅黄图·汉宫》:“武帝太初元年,柏梁殿灾。粤巫勇之曰:‘粤俗,有火灾即复大起屋,以厌胜之。’帝于是作建章宫,度为千门万户。宫在未央宫西,长安城外。”汉张衡《西京赋》:“柏梁既灾,越巫陈方,建章是经,用厌火祥。”)。
时则督府张公、中丞刘公,九州作牧,万邦为宪。
英声震乎穷谷,仁恩霭乎春甸。
叔子谢其忠公,士行惭其机鉴。
乃萃宾寮,维藩维翰,相与览焉,感而再建尔。
其庀材也,荆山杞梓,蜀道楠樟,下衡湘,历岷江,以聚乎郭门之旁。
千夫吁𡁎而后作,五丁屃赑而始行。
削之旋纹簇锦,屑之郁烈芬芗。
莫不直将仞度,围假寻量。
其鸠工也,梓人之长,都料之匠,斧斤非任,引墨是尚。
审曲面势,具巧呈象。
模小图大,以规鼎创。
匠石辍技而咨嗟,后倕(倕:古代传说中的巧匠名。)含指而惆怅。
排修楹而特起,井干郁以崇跻。
陋觚棱之恒制,造员峤(员峤:神话中的仙山名。)之殊仪(《通志》自“于是搆兹閒馆”至“造员峤之殊仪”均删。)。
极嵯峨以上锐,宇纭纡而闪施。
擢莲台与仙掌,象华盖之葳蕤。
游芬亘其龙矫,浮栋宛以虹绥。
侏儒踆居而拱负,虭蛥(虭蛥:古时传说中的龙属动物。常以其形象雕刻于古器物柱或塔的顶端。明陆容《菽园杂记》卷二:“虭蛥,其形似龙而小,性好立险,故立于护朽上。”)蟠结而梁栖。
罘罳被绮而交蒂,藻井垂葩而倒披。
顾兔摩轮于锁闼,翔鸟拂羽于璇题。
枅栌累叠,榱桷截业。
修掞曲挍,粼比密接。
盘虚驾回,繁芒乱泽。
雕栭文楣,动即回惑。
蹁跹黄羽,盈壁绘列。
岂繄氋氃,招之可得。
躧层梯以百尺,扪危栏而上征。
行周流于复道,启朱鸟之窗扃。
奂重檐乎阁(一作棂)外,中寥廓而轮囷。
逼中天之丽彩,来万里之空青。
疏八风以洞达,势随摇而匪宁。
玩神明于峻极,畴缥缈而虞倾(《通志》删此二句。)。
于是万井烟生,九衢尘骛。
金马(一作羊)入市,刀龟作布。
居比蜂联,行同蚁顾。
人分马寸,諠阗击互(《通志》删此二句。)。
一往一来,孰知其故?
国门荡荡,目无遗遘。
渺众山其已卑(一作毕),彼陁陂焉足数。
可以推大别,䠞晴川,淩八极,傲(一作轶)三山(三山:传说中的海上三神山。),荡心胸,生羽翰,御风行,善泠然(一作“泠然善”)。
释人寰之憔悴,挹灏气而孤骞。
若夫江流浩浩,终古不息。
一望金沙,两辨赤壁。
夏浦对峥嵘之洲,白虎连凤鸣之溆。
无风犹浪,触石逾激。
骤江妃与水母,驰川后与渊客。
沈冥昼晦,磕磅霹雳。
孟婆(孟婆:传说中的风神。)怒吼,澎濞浡潏。
玉马骏奔,白鹭竦立。
凭栏(一作槛)睋射,胆魄惏慄。
悲贾客之颠危,讶舟师之利疾。
固已吞云梦于胸中,不必观广陵之秋汐。
是以楼惟三上,登有千绪。
物与时迁,情因景会。
至若光风骀荡,杜若兰薰。
芳洲草绿,不为王孙。
嗟祢生之才调,意何有乎众宾?
讵倜傥之致咎,擅一赋而流声。
衣沾鹦鹉,路指凤凰。
江山清壮,台观琳琅。
霞景灭没于丹楯,云物蒙绕于华珰。
凭高极远,载阴载阳。
斜辉鸦背而低度,馀烟木末而悠飏。
汰蠛蠓之游氛,希鸾鹄之骖翔。
及夫璧月流天,金波滉砌,瑶星逾迩,银河乍溢。
半空飘铃铎之声,隔浦响渔舟之笛。
将神旷乎尘外,抑事符于天际。
足使仲宣罢登,岳阳辞记。
寂瑶台之笙鹤,咽秦楼之凤吹。
于斯时也,墨妙笔精之士,吴吟郢调之徒,怀紫霞之逸志,侣白云以遨游。
方乘兴而胜赏,遂远目以销忧。
携雅朋而酌醴,揽胜概而扬讴。
始淋漓于四壁,终輘轹夫千秋。
嗤(一作繄)青莲之阁笔,何崔颢之难俦?
雄气毕广,心裁径幽。
逦翠微来金,容礼紫关开。
黄粱炊而欲寤,玉笛杳而还猜。
瞻遗象之髣髴,闻步虚乎啴谐。
庶其旦暮遇之,而曰弃妻子如敝屣哉?
阻蓬莱于弱水,想昆崙之五城。
谅斯城之无让,故数驾夫胎禽。
虽神明其必眷,候人谋而始兴。
所以二公之经营也,时既丰矣,民既和矣,于焉大作,孰不悦喜?
费徒取夫禄糈,役无骚乎闾里。
既飙合而雷奔,亦山集而川委。
材不露而加袤,朴不示而咸镂。
惬人情以改为,曾何伤乎侈靡(《通志》自“阻蓬莱于弱水”至“何伤乎侈靡”均删。)?
盖三湘七泽(三湘七泽:指湖南、湖北地区。三湘:泛指湘江流域及洞庭湖地区。七泽:相传古时楚有七处湖泽。后以“七泽”泛称楚地诸湖泊。)之称首,五方名胜之观止。
是故望之若云垂,仰之如霞起。
熊熊光耀,纷不可理。
罔象慑而潜形,奇相詟而顺轨。
洵凭墉之钜镇,扼江汉而为纪。
张楚国之雄风,扇诸侯之盛美。
王勃赋而骋才,吉甫燕而受祉。
并霄壤兮齐终,奋弱管兮联拟。
乱曰:元气溟濛,方外遐踪,有丹邱兮。
仙飞鹤舞,朝唫夕酤,于此楼兮。
邦君孔嘉,修废增华,美风猷兮。
崔嵬巃嵷,天临地涌,与神谋兮。
金碧焜煌,激景江光,眩曷瘳兮。
穿穹上出,瞵眴恍惚,纷相缪兮。
养素含精,吐纳玄英,乃许游兮。
旷怀高寄,四海无匹,俨清都兮。
隐隐真真,静正群生,猗君侯兮。
矗乎闳峙,奠我大国,永无忧兮(《通志》自“王勃赋而骋才”至“永无忧兮”均删。“盖三湘七泽之称首,而五方名胜之观止也”二句,接入“扇诸侯之盛美”为结尾。)。
[注]:作于清圣祖康熙四年(1665)左右。
《黄鹄山志》
《黄鹄山志》
冬日登黄鹤楼集唐八首 其七 清 · 边连宝
七言律诗 押灰韵 录入来源:黄鹤楼志·艺文·诗歌·清代
河上仙翁去不回(崔署),人间空自造楼台(罗邺)。
那知尘里无穷事(刘得仁),且尽生前有限杯(杜甫)。
李白虽然成异物(曹松),费祎终是负仙才(罗隐)。
细推物理须行乐(杜甫),惟我多情独自来(白居易)。
南苑行宫题仇英黄鹤楼图用崔颢韵兼效其体 清 · 弘历
七言律诗 押尤韵 录入来源:黄鹤楼志·艺文·诗歌·清代、御制诗初集卷三十
两个地仙谁跨鹤(世传仙人子安乘黄鹤过此又云费文伟登仙驾黄鹤返憩于此),千秋佳话空传楼。
高楼江夏今好在,我欲寻之叹路悠。
莫谓昔人传昔事,试看春水生春洲。
依然别馆拈吟处,不知何事惹閒愁。
黄鹤楼诗 清 · 陈文述
录入来源:颐道堂集
序:客游汉上,小住武昌,下榻黄鹤楼者,夕偶共羽流,闲话兹楼,故实因为小诗记之
鹄矶连鹄岸,黄鹄古名山。
城影无多曲,江流第几湾。
阑干云外出,楼阁雨中闲。
仙洞阴苔閟,何人跨鹤还(原注:黄鹤楼在黄鹄山上,有黄鹄岸、黄鹄矶、鹄湾诸名,费袆洞在黄鹄山阳、吕公洞在黄鹄矶,陆游《入蜀记》谓之仙洞)。
昔年费文伟,偶向故山归。
仙驾停华表,还如丁令威。
滔滔江水下,冉冉白云飞。
黄鹤重来否,依然旧石矶(图经云:费袆登仙尝驾黄鹤憩此,遂以名楼,事见唐阎伯珵《黄鹤楼记》则兹楼之建久矣,袆江夏鄳人也。)。
何处寻仙迹,辛家旧酒楼。
果从筵上擘,画向壁闲留。
鹤舞金尊暮,云开铁篴秋。
羽衣曾照影,江水至今流(辛氏市酒山头,有道人数诣饮,辛不计酬,道人临别,取橘皮画鹤壁上,曰,客至拍手引之,鹤当飞舞以侑觞,辛遂致富。十年后道人复至,取铁遂作数弄,跨鹤乘白云去,见《报恩录》)。
亦闻荀叔伟,清宴此延宾。
有客云中下,能言汉代春。
齐梁留故迹,魏晋渺微尘。
何事簪毫者,差池到古人(梁任助《述异记》云,荀瑰字叔伟,尝憩江夏黄鹤楼上,有驾鹤之宾,降自霄汉,鹤止户侧,仙者就席,宾主欢对,既而辞去,盖遇仙者,荀叔伟所遇之仙,则费文伟。文伟,袆字也,而《通志》引《述异记》以文伟为叔伟之误,乃作者不善读书之故,朱文正公费公祠碑始正其失)。
莫误滕王阁,仙人王子安。
偶然下黄鹄,亦似跨青鸾。
天净朝云丽,山空暮雨寒。
南齐遗迹在,江水绕仙坛(黄鹤楼在黄鹄山仙人王子安乘鹤过此见南齐书)。
仙客唐朝吕,登高览八荒。
掷桃曾烂石,食枣尚留香。
踏月题真圣,乘风过岳阳。
枕头如可借,我欲梦黄粱(黄鹄矶上有掷桃痕,世传吕仙假卖桃以验众第云归与稚子无及父母者,吕仙掷桃于石,其痕尚存,名仙桃迹也。仙枣亭,乃小吏食枣成仙处,月夜闻篴迹之,壁间有诗,末书吕子)。
崔颢长唫处,诗篇最有名。
当年李太白,低首谢宣城。
云树苍苍合,烟波历历明。
后来题壁者,此地不须争。
诗老相逢处,东行孟浩然。
但闻招雅集,亦未咏新篇。
花月流连迹,江山饯别筵。
□帆楼下去,一棹广陵烟。
昔者朱公叔,盘陀旧石头。
曾师吕仙迹,亦与费公游。
岘首新祠在,韩陵片石留。
高文参慧业,终古在兹楼(朱石君相国,官楚北廉访日,梦见费公哦篴声鹤翼之句,乃考志乘为建祠于仙亭左,勒石祠壁)。
月夜横长篴,梅花满大堤。
我来江上住,三宿此楼西。
酒自临波酹,诗仍倚壁题。
乘风欲归去,渔隐旧西溪。
黄鹤楼考1827 清 · 陈文述
录入来源:黄鹤楼志·艺文·文赋·清代
武昌黄鹤楼其说不一。
辛家酒楼有道士榴皮画鹤于壁,引手拍之,鹤能下舞,因以娱宾,辛氏因此致富。
十年后道士来吹铁笛,乘鹤而去,辛氏于其地建楼曰辛氏楼,见《感恩录》,此一说也。
荀瑰字叔伟,事母孝,好属文及道术,潜栖却粒,尝东游憩江夏黄鹤楼上,有驾鹤之宾降自霄汉,鹤止户侧,仙者就席,羽衣虹裳,宾主欢对,已而辞去,见任昉《述异记》,此又一说也。
费祎登仙,常驾黄鹤憩此,遂以名楼,事列《神仙》之传,迹存《述异》之志,则唐阎伯瑾《黄鹤楼记》引《图经》所载也。
又云王室载怀,思仲宣之能赋,仙踪可揖,嘉叔伟之芳尘,则伯瑾作记本意也,此又一说也。
《湖北通志》引《述异记》,以“文伟”为“叔伟”之误,并云宋张栻亦辨其非,此又一说也。
国朝朱石君太傅《费公祠记》引阎文,谓《述异记》所载遇仙者荀叔伟,其所遇之仙则费文伟也,并考费公为江夏鄳人,鄳为今之罗山,此又一说也。
综而论之,辛家酒楼所遇之道士,当即费公。
神仙多情,不忘故乡,如丁令威化鹤归来,是其证也。
榴皮色黄,故所画之鹤即黄鹤。
或于辛氏有夙缘,故假游戏俾令致富,神仙往往然也。
辛氏即其地建楼曰辛氏楼。
然《述异记》梁任昉所作,纪荀叔伟事已名黄鹤楼,则辛氏楼即黄鹤楼,梁代以前已有此名也。
黄鹄山阳有费袆洞,世传文伟修仙于此,洞失已久,天启中修武当宫得之,或费公未入蜀之先,于此读书学道,故千载以后魂魄犹恋恋于此,未可知也。
而今以黄鹤楼归之吕仙,则亦有说黄鹄矶上有洞,世传吕公洞。
陆游《入蜀记》谓之仙洞,又有石上掷桃之异,又仙枣亭题诗,末书吕字,是吕仙亦尝至此。
江山形胜,仙驾往往留踪。
《南齐书》载仙人王子安亦尝乘鹤过此也。
盖吕公,才人善诗,举进士不第,弃而学仙,故北海苍梧,遨游八极,是其本性,海上白驹场则四过之,钱塘西湖则三过之,岳阳三醉之作非仙者不能道,即其三戏白牡丹或亦点化佳丽脱尘离世之苦心,才人本色,亦仙人本色也。
或又以诸仙皆乘鹤吹笛为疑,岂知鹤者,仙人之骐骥,仙人乘鹤犹世人乘马耳;
笛者,音律之器,通乎阴阳,合乎造化,故子晋吹笙,弄玉吹箫,玉姜抚琴,湘灵鼓瑟,瑶池有云璈之奏,月宫有霓裳之曲,洞庭有广乐之张,幔亭有仙乐之燕,仙人未有不精音律者也。
仙人之吹笛犹文人之橐笔也,又何异乎?
或又以黄鹤为黄鹄山之误,谓《水经注》有黄鹄山,在船官浦东之语,鲍明远亦有《登黄鹄矶》诗,则名之巧合,如武林、西湖发源之地,本名钱水,故汉以前已名钱唐,华信筑塘,有以钱取土筑塘之事,因名钱塘,后数百年有钱武肃射潮之事,因以钱塘之名归之武肃,后人聚讼不休,岂知事之巧合,同于谶纬,黄鹄之名亦犹是欤?
朱太傅以天上之神仙,即天下之忠臣孝子,则又探本之论矣。
太傅于乾隆丁亥秋夜梦遇费公,因为建祠。
余于道光丁亥下榻兹楼,梦遇费公、吕公,命余赋诗,并以仙枣饲余,余因赋《黄鹤楼诗》及《黄鹤仙人歌》,并叙其颠末如此,俾后之登斯楼者有所考焉。
[注]:作于清宣宗道光七年(1827)。
《颐道堂集》
《颐道堂集》
鹤楼传说 清 · 陈文述
录入来源:黄鹤楼志·艺文·传闻·仙踪传说
武昌黄鹤楼,其说不一。
辛家酒楼有道士榴皮画鹤于壁,引手拍之,鹤能下舞,因以娱宾,辛氏因此致富。
十年后道士来吹铁笛,乘鹤而去,辛氏于其地建楼曰辛氏楼,见《感恩录》,此一说也。
荀瑰字叔伟,事母孝,好属文及道术,潜栖却粒,尝东游憩江夏黄鹤楼上,有驾鹤之宾降自霄汉,鹤止户侧,仙者就席,羽衣虹裳,宾主欢对,已而辞去,见任昉《述异记》,此又一说也。
费祎登仙,常驾黄鹤憩此,遂以名楼,事列《神仙》之传,迹存《述异》之志,则唐阎伯瑾《黄鹤楼记》引《图经》所载也。
又云王室载怀,思仲宣之能赋,仙踪可揖,嘉叔伟之芳尘,则伯瑾作记本意也,此又一说也。
《湖北通志》引《述异记》,以“文伟”为“叔伟”之误,并云宋张栻亦辨其非,此又一说也。
国朝朱石君太傅《费公祠记》引阎文,谓《述异记》所载遇仙者荀叔伟,其所遇之仙则费文伟也,并考费公为江夏鄳人,鄳为今之罗山,此又一说也。
综而论之,辛家酒楼所遇之道士,当即费公。
神仙多情,不忘故乡,如丁令威化鹤归来,是其证也。
榴皮色黄,故所画之鹤即黄鹤。
或于辛氏有夙缘,故假游戏俾令致富,神仙往往然也。
辛氏即其地建楼曰辛氏楼。
然《述异记》梁任昉所作纪。
荀叔伟事已名黄鹤楼,则辛氏楼即黄鹤楼。
梁代以前已有此名也。
黄鹄山阳有费袆洞,世传文伟修仙于此,洞失已久,天启中修武当宫得之,或费公未入蜀之先,于此读书学道,故千载以后,魂魄犹恋恋于此,未可知也。
按:《黄鹤楼考》
题黄鹤楼 清 · 潘炳烈
对联 录入来源:黄鹤楼志·艺文·楹联·古代
跨蹬起岑楼。
既言费文伟曾来,旋谓吕绍先到此。
楚书失考,竟莫喻昉自何朝?
试梯山遥穷郢塞,觉斯处者个台隍,只有祢衡作赋、崔颢题诗,千秋宛在。
迨后游踪宦迹,选胜凭临,极东连皖豫,西控荆襄,南枕岳长,北通申息,茫茫宇宙,胡往非过客蘧庐?
悬屋角檐牙,听几番铜鸟铁马,涌蒲帆桂楫,玩一回雪浪霜涛。
出数十百丈之巅,高凌翼轸,巍巍岳岳,梁栋重新。
挽倒峡狂澜,赖诸公力回气运。
神仙浑是幻,又奚必肩头剑佩,画里酒钱,岭际笛声,空中鹤影;
蟠峰撑杰阁。
都说辛氏垆托始,那知鲍明远弗传。
晋史阙疑,究未闻建从谁手?
由战垒仰慕皇初,想当年许多人物,但云屈子离骚,鬻熊遗泽,万古常昭。
其余创霸图王,称威俄顷,任成灭黄弦,庄严广驾,共精组练,灵筑章华,落落豪雄,均归于苍烟夕照。
惟方城汉水,犹记得周葛召棠,使大别晴川,亦依然尧天舜日。
偕亿兆群伦以步,登耸云霄,荡荡平平。
欃枪净扫。
睹丰功骏烈,贺而今曲奏承平。
风月话无边,赏不尽郭外柳阴,亭阑枣实,洲前草色,江上梅花。
忆旧游行奉怀月樵都转在皖却寄 清 · 胡志章
录入来源:黄鹄山志卷十
黄鹤楼前江水流,黄鹤楼上仙人游。
仙人骑鹤去不返,高楼矗立三千秋。
青山历历汉阳县,倒影江光如匹练。
忆我登楼方少年,酒酣题句呼青莲。
卅年不归今老矣,楼亦过眼空云烟。
鹦鹉洲,晴川树,都是平生梦游处。
襟上犹题倾盖名,卷中但有怀乡赋。
江山文藻须人杰,楚国风骚仰前哲。
羡君三载驻襜帷,可有芷兰供采撷?
君诗神骨濯冰雪,君家世德光阀阅。
想见骚坛莅敦槃(敦槃:指玉敦和珠槃。古代天子或诸侯盟会所用的礼器。敦以盛食,盘以盛血,皆用木制,珠玉为饰。后以“敦槃”指宾主聚会或使节交往。),定使群材奉圭臬。
坐上清言字贯珠,门前流水轮消铁。
拥鼻争为谢傅吟,解颐又听匡衡说。
君不见楚地茫茫横天下,祗今三户遗民寡。
但见青红蜃结楼,谁怜云梦鸿嗷野?
持筹饮水知君才,召父杜母期君来。
绿章早达通明殿,绣斧荣登御史台。
人生久客思乡里,何况故乡有知己!
雁足频传锦字书,猪肝那及莼羹美?
仙人费文伟,词客祢正平,精爽万古长如生。
我欲趁此江月明,布帆一叶秋风轻。
与君仙枣亭边路,共话伤今望古情。
按:本集
题黄鹤楼 清 · 王镇藩
对联 录入来源:黄鹤楼志·艺文·楹联·古代
形势出重霄。
看江汉交流,龟蛇拱秀。
爽心豁目,好消受明月清风。
更四顾无边,尽教北瞻岘首,东望雪堂,西控岳阳,南凌滕阁;
沧桑经几劫。
举名公宴集,词客登临。
感古怀今,都付与白云夕照。
溯千年以往,只数笛弄费祎,酒贳吕祖,诗题崔颢,笔搁青莲。
按:[注]此联现悬挂在黄鹤楼三楼大厅。当代书法家陈大羽书。
登黄鹤楼记1871 晚清 · 越南阮有立
录入来源:黄鹤楼志·艺文·文赋·清代
黄鹤楼,武昌第一名胜也,在城西门黄鹤山觜。
相传仙人骑鹤过此山,遂得名,楼因之。
自唐已有此楼,桑海无考。
咸丰中,东南贼炽,武昌三陷,毁于燹。
其重修之则自去年始。
辛未夏,余偕同事晦叔、直之,袁伴送廉叔登陟。
楼高百尺余,六角三层,窗襦玲珑,阁道强飞。
自下仰瞻,如历云梯;
自上俯瞰,重叠而复。
问之,云此旧式也。
楼上安费文伟骑鹤吹笛像,中安吕洞宾,瓢剑在焉。
楼后有亭,塑睡仙像,或云卢生,或云吕洞宾。
按志云,吕洞宾三醉岳阳楼,而卢生事在邯郸观,不知如何亦在此助胜?
神仙渺渺,令人茫然。
凭栏四望,其在东北者为马家湖,源从大江,绕城背来,汇而为湖,银涛平铺,一望无际。
其在西南者为鹦鹉洲,江水泱泱,宿莽苍苍,连毗一色,延袤无极。
对楼隔江稍北,临流远照者,晴川阁也。
雉堞参差,依山压津者,汉阳城也。
辰夏泽初杀,长江飓风,汉水峡束,入江弥漫,江广汉水,断岸几千尺,杳焉难辨。
独隔江七十里,大别小别,岿然隐然,摇摇无定中,忽得游目之止极,造设亦奇矣。
诗云江汉浮浮,传云江汉以为池。
今望之,武昌汉口如舟,四外皆水,洵若浮于水者,然岂独粤东地形如舟?
为海外狡逞者所羡慕哉。
夫自禹绩决排,至今二千二百八十余年,中间苍姬疆理江汉,媲美禹功,厥后人事与气化推移,互相终始。
目南冈悲郭璞,寻南楼怀庾公。
崔诗在上头,祢赋悬日月。
顾瞻江夏陶公战绩,粤瞻赤壁三国鏖兵处。
古往今来,事故杂遗,低佃陈迹,总在若无若有之间。
今从江山可识中泽然以思,城郭人民,昔人所慨,而红日白云之咏神仙,亦非多事也。
苏东坡变不变二语,俯仰宇宙,当作如是观。
楼后有胡公祠,胡公当年与城为命,一兵一财,皆费心计。
复武昌、援邻村,其倡楚军有大功,没后得专祠。
祠爽垲俨雅,丰碑崇崇。
其楼数百步,北岸汉口下街洋廛数百,屋两层插玻璃窗,夹津烟火舟,新大街往来如织,从楼上望约百里。
嗟乎!
若胡公其人,江山增色,而海外异类,整居繁会,又点染江山一异观。
清淑之区,有关轻重乎否耶?
二者皆斯楼向未有也,故并表而附之。
六月下浣记。
[注]:作于清穆宗同治十年(1871)。
《燕轺笔录》
《燕轺笔录》
重修武昌黄鹤楼募资启 清末至民国 · 王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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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鹤楼者,江汉间千八百年之胜迹也。
岳阳可媲弟昆,晴川为其孙子,赤壁析为五地,仲宣僻在一隅。
惟兹楼负九十九尺之孤高,植四十四础之坚柢。
三层迥立,接苍昊而势埒三霄;
八面平当,俯汹涌而神凌八表。
贾阆仙颂其体势,赋危檐高槛之词;
王摩诘爱其清幽,有粉堞朱栏之咏。
其规制之崇闳有如此者。
至于南齐人属之子安,任彦升指为荀环。
费祎登仙鹤迹,历著唐、宋图经;
吕岩沽酒辛家,出自元、明稗说。
无数白蘋红蓼,静对江滨;
赏心明月清风,又传俊句。
刘继庄杂记,踵南轩而历历分疏;
喻石农诗评,反田间而滔滔辨驳。
其主名之同异又有如此者。
若夫黄武年间之创建,属在城西一角;
白云句下之留题,曾经剑南屡询。
石镜古亭之侧,老吏能言;
敕书旧楼所移,井叔可考。
故南朝之鸿爪,已异唐基;
即明代之雪泥,亦非宋旧。
其故址之迁变又有如此者。
尔乃俯鹦鹉之名洲,萋萋芳草;
觅汉阳之古渡,历历晴川。
开襟而诣十盘,纵目而登一览。
南楼拱卫,三朝对政事之堂;
北榭新开,一幢贮唐诗之窟。
徙倚压云亭畔,访胜寻幽;
萧闲涌月台边,寻诗觅句。
其旁罗之点缀又有如此者。
然则兹楼之佳胜,最豁襟怀。
即今日之兴修,宜知沿革。
土木皆被朱紫,历朝之规制不可不明;
儒仙分据席坛,主名之同异不可不究。
区分黑白,向来之基址必详;
判别主宾,旁面之安排有法。
于是旧闻可摭,轶事重提。
自孙吴置戍而楼兴,讫前清国蹙而楼毁。
萧齐缘仙而记迹,费、荀之说未兴;
南朝沿山而命名,鹄、鹤之义可绎。
唐则穆宁董役,诩为会集仙灵;
伯瑾摛文,当世竞传藻彩。
李白送客,际天开远浦之帆;
崔颢题诗,忽地搁谪仙之笔。
宋之兴也,乖崖一度登临,心生万感;
公择两番索句,诗唱二苏。
及其衰也,石湖怅黄鹤之飞,蜀江无语;
放翁手绿枝之玉,遗迹终迷。
盖兹楼之一兴一废,而国家之兴败、人心之悲愉系焉。
元初开国,陈刚中吐恣肆之雄篇;
元季聿衰,释大圭吊缥缈之仙迹。
白石壮西番之塔影,金花散街上之降王。
大汉坟孤,小朝梦醒。
明代定陵以降,由盛入衰;
其先孟载赏雪,怀麓访仙。
阳明托之梦游,桂洲叱为壮观。
郭美命亭间赋物,心念万家;
汪太函楼竣颂功,文留一记。
尘销白日,韵次秦金;
江绕青山,句工华玉。
恬嬉殷盛,游宴频繁。
但赏风月于楼头,更恣讴吟于殿脚。
无何流贼,爇楚炬以俄空;
转瞬遗民,叹仙时之窃换。
冤血浮脂于江岸,梦缘泣别于楚宫。
鹤去亭空,楼随波逝。
清初粗葺于顺治十三年者有上官铉,此一修也。
灾而鼎而构于康熙三年后者,有刘兆骐、张长庚,此再修也。
继而补葺于康熙十三年后者,有蔡毓荣,此三修也。
因而新构于四十一年者,有喻成龙、刘殿衡,此四修也。
五次略修于六十一年者,则满丕、张连登也。
六次大修于乾隆元年者,则史贻直也。
七次彻修于嘉庆元年者,则马慧裕也。
八次捐修于同治七年者,则郭伯荫也。
火经三发,工届八兴。
其盛也,购良材,招良匠,矗立十八丈而形取正方,经久六十年而坚仍如旧。
铁索贯其基础,万牛撼以难移。
栋材搜及荆巫,百公闻而惊叹。
焜耀宸居之题榜,江汉仙踪;
清遒制府之铭章,轩高唱。
其衰也,赭寇三陷方城,纵丙辰之虐焰;
祝融欻来鄂渚,散归德之赤熛。
自是奥略危楼,名由故相;
抱膝像影,颂及穹宫。
江山之风月依然,杨柳之楼台何在?
然则兹楼之一兴一废,而国家之成败、人心之哀乐系焉。
窃谓皇天开劫,沧海扬尘者,运数之所成。
而贞下起元,剥极必复者,人心之所造。
李文叔以名园兴作,卜洛阳之盛衰;
宋景濂以阅江开楼,见金陵之威德。
矧兹楼者,秦蜀湘鄂之巨浸,漭泱浮空;
唐宋明清之鸿文,骈蕃成轴。
诗集弁顾、方两序,诗碑盈斗姥一庭。
流寓贤豪,有戴仲若、张山翁之高逸;
缁黄尊宿,有释惠宗、罗公远之清超。
林苑朝绅,有黎学士、何侍郎之名贵;
儒雅名宦,有朱盘陀、吴白华之词雄。
今日再造此楼,是即以存十七朝之文献故迹也。
武汉文轨云集,车艇电驰。
在昔《吴船录》概,已叹其物产浩穰;
同时《入蜀记》游,复惊其货贿充塞。
钱塘、建康不能过,拟以首都;
川广、淮浙无其豪,跻以大国。
况今日万商渊薮,毕萃汉皋,五洲轮蹄,纷趋夏口。
居留之行李,皇华之使车,登眺盛而万国联欢,招邀频而千金买醉。
驰声海外,蔚为上国之华;
著盛寰中。
碑留异域之口。
印象为之写照,游记之所必书。
今日再有此楼,是即以长泰东西中华之声价也。
至于春秋佳日,节序芳辰,劳工倦作之余,墨客赏心之候,携壶挈榼,引类呼俦。
或握手以言欢,或联吟而选韵。
玩弁山三绝之迹,追黄鹤九老之游。
妇女儿童,相对话仙桃故迹;
贩夫估客,携家拜铁笛仙亭。
绘四民同乐之图,跻一代承平之盛。
今日再有此楼,是即以增中外游眺之清旷也。
自昔酒家舍宅,亚相割资,下及阓阛,上逮台阁,各贻镃货,妙选班陲。
九隅廿柱之构遂成,三层二顶之观立见。
况此地宝源所在,何难移大义鼓铸之余资。
有从来故事可循,庶各仿中统舍钞之盛举。
更冀弁冕英流,军商时杰,开张观听,装点湖山。
拓万古之心胸,腰缠输来鹤背;
竞一时之豪迈,黄金凿自洞中。
画橘酬醪,辛氏惊看化鹤;
投桃报玖,吕公为尔驱蚊。
饼金发屋上之光,输归胜地;
古镜剖腹中之宝,豫兆逢时。
永揭芳名,钱献之濡毫篆额;
如有高作,顾东桥磨石刊碑。
惠以兼金,报之千古。
[注]:作于1932年。
《再续汉口丛谈》
《再续汉口丛谈》
祝黄鹤楼重建记 现当代 · 刘起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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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鹤楼擅千载盛名,诗人之所咏歌,闾里之所称叹,莫不美其逸闻,矜其瑰玮。
古称其依山傍江,开势明远,瞰临沔汉,控接形要,是固绝胜寰中,游观信美,乃以剥复相仍,多婴屯蹇,自黄武以来,毁圯者数矣。
尤以衰清之一火,百年丘墟,行人过此,但睹历历晴川,萋萋芳草,畴不低徊太息!
然辛亥首义之雄,二七怒潮之烈,铁军薄城之霆击电扫,主席横江之搏浪凌涛,靡不为江山生色,浩然振英风而作天下之气!
彼子安文伟乘鹤之美谈,祢衡崔颢赋诗之逸响,江妃交甫之汉皋解佩,伯牙钟期之空桑抚音,流风余韵,抑亦其末已。
昔人有言,楼观园囿之兴废,系乎一邑之盛衰;
而一邑之盛衰,关乎天下之治乱。
一楼之建,岂徒侈其闳丽,恣都人士女之游目骋怀已耶!
当孙仲谋之盛也,崇墉高观,始凭黄鹄矶以兴;
及萧梁之闟茸,宛彼楼阴,鞠为露骸积骨之所;
时移世变,几废几兴;
洎夫有清之方隆,颇昌文物,兹楼亦随以俱兴,当其时夸彼崔嵬,叹为势吞云梦。
下俯水师蒙冲,则炫以吴戈犀甲,列樯如林,而阛阓商旅所凑,冠盖百城,称为重镇。
及其既逝,则昔之峥嵘郁崛者,乃澌然于蔓草荒烟!
重以季世,元元涂炭,楼观陈迹,益绝不问矣。
于时志士起于沟壑,锄耰奋于畎亩,凌厉八极,平涤九有,王气毕除,斯民命世,新邦肇建,区宇恢弘。
方盛张兴革,而四凶窃国,毒痡天下!
国赖老成,剪此大憝,海宇腾欢,情激风烈。
于是春和景明,群芳萃发,艰难弘济,百废竞兴。
此都人士欣然以复此名楼为务,欲以称盛明,昭郅治,兼以颂百工庶事之既熙且康。
复觅黄图,寻其旧制,创为仑奂,丽此江干。
既披荆蠲疏于崇冈,亦结瑶构琼乎井干,高瓴百仞,重檐五层,髡若舒霓,霈若悬栋,飞甍晻霭,缥缈云间。
峻宇凌虚,嵯峨林表。
林隐烟树千章,郁蓊葱蔚;
丛薄猗猗晔晔,兰茝幽芳。
矶头凌迈而西,虹卧涛头,俊跨天堑者,则江上穹窿之镠铁长桥,所以通九衢,驰八达,行商旅,利贸迁,势若匝地亘天,使兹楼益擅江山之胜,荡荡焉南联苍梧圳港,北穷紫塞上都,西挹夫昆仑,东渐于沧海,夭矫兹邑,绾毂万方,天下盛丽,萃于此矣。
登楼倚槛,则云天泱漭,烟水空濛,呼吸万里,滉无穷极,顾影中原,壮虑动臆矣。
俯瞰三镇,鳞接万家,隐辚郁律于江浔沔汉之间;
楼橹争危,舳舻如织,冲流倚浪于氤氲尘雾之下;
长堤拂柳,断岸千寻,古垒云平,微茫无际,此正苏子瞻所谓山川相缪郁乎苍苍者也。
肆目郊垌,腜腜膴膴,沃野绮错,禾黍翳然。
司马子长所谓蜀江陵千树者,宜于此乎征之,所言力农畜,工虞商贾为权利以成富者,将于此乎见之。
非所谓万物相薄振荡相转者耶,何千载之下,惟今乃能开物成务如此!
则方今致治之隆,兹邑经营之盛,无在不钟奇而毓胜,宜乎兹楼之亟以兴也。
噫!
兴废之迹如此,盛衰之势可寻,治乱之机至重,登兹楼者,当其慷慨临风、心目交怡之顷,可不懔乎治乱兴衰之机,雄心四据,励于怀而敏于事乎!
诚能有众跻跄,群才奋发,则国家之昌隆郅治可臻,此都之繁荣鼎盛可继,踵是而孜孜亦进焉,则马翁为斯民所阐之大同至境可期矣,顾不猗欤!
宛此名楼,丽兹矶上,夙阅盛衰,今乃独遘明时,夐绝往代,系亦盛矣!
吾故有言,黄鹄一矶,㟧㟧崇冈,既永俪乎大江之不舍昼夜,将长奠乎兹楼之巍巍未央。
按:《黄鹤归来》
沁园春 起百仞层楼气象森 现当代 · 吴丈蜀
押词韵第十三部 录入来源:黄鹤楼志·艺文·词曲·近现代
千古名楼,黄鹄矶头,胜迹长存。
曾费祎慕道,从兹骑翼。
子安羽化,自此乘禽。
备历沧桑,迭经兴废,去鹤天涯恋故林。
空回首,忆青莲送别,崔颢题吟。
如今更改乾坤,起百仞层楼气象森。
望一桥撮合,龟蛇携手。
两江牵绾,荆楚连襟。
旧鹤欣还,逝仙乐返,游侣凭栏揽瑞云。
笛声婉,正江城五月,大地翻新。
按:《黄鹤归来》
黄鹄山记2003 当代 · 冯天瑜
录入来源:黄鹤楼志·艺文·文赋·近现代
江汉朝宗处,南岸丘陵起,逶迤蜿行,因状名蛇山;
费祎乘鹤飞升,以鹤鹄通,三楚仙踪又号黄鹄。
其高冠诸峰,夏日烟轻,秋月霜冷,留吴云驻鄂,迎北雁南翔。
西峙雄楼,面大别、瞰晴川,控岳阳、凌滕阁,枕巨流而激浪,腾烟波更轩昂。
落梅五月,引崔诗李酬,神游八极,千古绝唱。
凭栏北望,仰天长啸,岳武穆悲壮。
整顿乾坤,奋起湖广,张文襄自强。
武昌首义,志士铁血,红楼共和旗扬。
黄鹤百年重归,桥飞十架,烟生万井,更怜芳洲晚照、璧月流光;
奔竞职场,尤需结盟鸥鸟、濯缨沧浪。
记江城胜境:天临地涌,尘世降仙乡。
[注]:作于2003年。
《冯天瑜文存》
《冯天瑜文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