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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楼辨疑 北宋 · 王得臣
 录入来源:黄鹤楼志·艺文·传闻·仙踪传说
州之有楼,著称于江湖之间,如江之庾公、岳之岳阳、鄂之黄鹤是也。
然则黄鹤多以为费袆升仙之地,故永泰阎伯瑾为之记曰:“州城西南隅有黄鹤楼者,《图经》云,费袆登仙驾黄鹤返憩于此,遂以名楼。
事列神仙之传,迹存述异之志”。
予按《蜀志》,费袆为魏降人郭循所害,则袆固不得其终,安有驾鹤而憩此者也?
梁任昉《述异记》曰:“荀瑰,字叔伟,潜栖却粒,尝东游憩江夏黄鹤楼上,望西南有物飘然降自霄汉,俄顷已至,乃驾鹤之仙也,鹤止户侧,仙者就席,羽衣红裳,宾主欢对,已而辞去,跨鹤腾空,眇然而灭”。
虽然昉有是说,而亦未尝言袆也,不知伯瑾何以为据。
州城之东十里许,其最高耸而秀者,是为黄鹤山
祥符中所修《图经》称《方舆记》云:“昔有仙人驾黄鹤于此,山因以为名。
今自楼以西,可六七步有矶焉,即庾子山赋所谓“落帆黄鹤之浦”也。
魏彦渊注引《荆州记》曰:“江夏郡西,大江黄鹤矶,后人建楼,既俯矶上,故不更别名耳”。
按:《江夏辨疑》
黄鹤楼说1171 南宋 · 张栻
 录入来源:黄鹤楼志·艺文·文赋·宋代
予过武昌,登郡城南楼,步黄鹤故址。
览观山川,慨然有感。
黄鹤名楼,以山得名也。
黄鹤之山,逶迤起伏,横亘郡城,属于江浒,见于前人文字间。
若浦若矶,亦皆以山名也。
而唐《图经》何自而为怪说,谓费文伟仙去,驾鹤来憩于此?
阎伯瑾《记》中乃实其事。
而或者又引梁任昉所《记》,谓“驾鹤之宾乃荀叔伟,所遇非文伟也”。
此因黄鹤之名,而世之喜事者妄为之说。
后来者既不之察,又从而并缘增饰之。
楼旁有石照亭,不知何妄男子题诗窗间,遽相传曰:“此唐仙人吕洞宾所书也”。
文人才士,又为之夸大其事。
苏子瞻亦载冯当世之说,有羽衣著屐之诗。
嗟乎!
宁有是理哉?
甚矣,世俗之好怪也,虽搢绅大夫之贤者,有不免焉。
此无他,不明理之故也。
使其知始终消息之故,有无虚实皆究其所以然,则岂得而惑之哉?
而世之惑者,往往曰:“天地之间,其何所不有?
是或有之,未可知也”。
为是说者,其病不可复药。
盖既置之茫昧恍惚、或有或无之域,则不复致思以穷其有无之实,其惑终身而已矣。
予尝爱汉儒之言,曰:“明于天地之性者,不可惑以神怪;
知万物之情者,不可罔以非类”。
斯言必有所授,非汉之儒者所能自言也。
嗟乎!
异端之惑人,盖有盛烈于斯类者,斯固不足深辨。
予独有感,以警吾党之士,庶几知穷理之为要,而穷理则有道,盖不可以不讲也。
[注]:作于宋孝宗乾道七年(1171)
南轩集》
鹤楼辩名 南宋 · 张栻
 录入来源:黄鹤楼志·艺文·传闻·仙踪传说
黄鹤名楼,以山得名也。
黄鹤之山,逶迤起伏,横亘郡城,属于江浒,见于前人文字间。
若浦若矶,亦皆以山名。
而唐《图经》何自而为怪说,谓费文伟仙去,驾鹤而憩于此。
阎伯瑾《记》中乃实其事。
而或者又引梁任昉所记,谓驾鹤之宾乃荀叔伟所遇,非文伟也。
此因黄鹤之名,而世之喜事者妄为之说。
后来者既不之察,又从而并缘增饰之。
楼旁有石照亭,不知何妄男子题诗窗间,遽相传曰:“此唐仙人吕洞宾所书也”。
文人才士又为之夸大其事。
苏子瞻亦载冯当世之说有羽衣著屐之诗。
嗟乎!
宁有是理哉?
甚矣,世俗之好怪也,虽缙绅大夫之贤者有不免焉。
此无他,不明理之故也。
按:《黄鹤楼说》
黄鹤楼杂记 明 · 未详
 录入来源:黄鹤楼集卷中
《通志》云,黄鹄山,一名黄鹤山,自南朝已著,因山得名。
世传仙人王子安乘黄鹤过此;
又云费文伟登仙驾黄鹤返憩于此;
或引梁任昉《记》所谓驾黄鹤之宾乃荀叔伟非文伟也①。
又《报恩录》载:江夏郡辛氏沽酒为业,有一先生魁伟蓝缕入座,谓辛氏曰:“有好酒饮吾否”②?
辛饮以巨杯。
明日复来,辛不待索而与之,如此半载,辛无倦意。
一日谓辛曰:“多负酒债,无钱酬汝”。
取篮中橘皮画鹤于壁,谓:“客来饮酒,但令拍手歌之,其鹤必舞。
将此酬酒债”。
后客至,如其言,鹤果翩跹而舞,回旋宛尔,浪浪音律③。
为橘皮所画,色黄,故人谓之黄鹤,莫不异之,欲观者辄遗之金。
十年间,家富巨万。
一日,先生至曰:“向饮酒所答薄否”?
辛谢曰:“赖先生画鹤,今至百倍,如少留,当举家供备以谢先生”。
先生笑曰:“吾岂为此”。
取笛吹数弄,须臾,白云自空飞来,先生跨所画鹤,乘空而去。
辛氏于飞升处建焉。
广张敬夫黄鹤楼以山而得名也④。
唐图经何自而为怪说,谓费文伟仙去,驾鹤憩于此,阎伯理《记》中乃实其事⑤;
或又引梁任昉《记》,谓驾鹤之宾乃荀叔伟非文伟。
此皆因黄鹤之名而妄为之说。
旁有石照亭,不知何妄男子题诗窗间,遽相传曰:“此吕洞宾所书”。
而苏子瞻亦载冯当世之说,有“羽衣著屐”之诗⑥。
呜呼!
宁有是理哉!
大都世俗之好怪也。
按古字“鹄”与“鹤”通用,如“鹄不日浴而白”“黄鹄之一举兮”之类,皆鹤也⑦。
黄鹄山黄鹤山因以名,所从来远矣!
虽神仙之说固多窈冥,然天地之大,何所不有,存而不论可也,而遽谓之乌有,无亦信理之过乎⑧!
《述异传》云:荀叔玮名环,事母孝,妙道术。
黄鹤楼,望西南有物飘然而来,乃一羽衣虹裳,驾鹤而至者。
鹤止户侧、仙者就席,宾主款对,已而辞去,跨鹤腾空,眇然烟灭⑨。
后度吕仙亭而上,有石镜亭,谓岩际石出,日照烱然,故名⑩。
世传郡太守与倅弈,忽一人至,云:“太守弈败”⑾。
已而果然。
随于前吹笛,声甚凄楚,太守迹之,遂失所在,惟见题一诗于亭,末书“吕”字⑿。
又有奇章亭,为牛僧孺宴处⒀;
压云亭,为元世祖尝驻跸处⒁。
二亭今废,一石有“涌月台”三字,书法遒美,杂草莽间,几至剥蚀,吊古者惜之。
下有十盘亭,旧刻云:“东有亭,西有庵,路十盘而上”。
故名。
宋庆历间建,监茶柳应辰,蔡余庆记⒂。
今亭与刻皆废。
夏口西南因矶为墉,枕流而峙,曰黄鹄矶
矶上今为观音阁,云即古头陀寺,然简栖寺碑称,南则大川浩汗,北则层峰削成,西眺城邑,东望平皋,而不及兹,岂制犹在其后邪⒃?
吕仙亭一在后,一在山下,皆以祠洞宾
《志》称山下石壁上有吕仙像,又传仙翁曾于此鬻食之甚甘,可已腹疾;
而人多为妻子市,鲜遗其父母者,仙举掷之,痕留石上宛然⒄。
仙枣亭在武当宫后,是鹄山之巅,亦传有吕仙迹,见旧记中。
《南迁录》云:江夏吕公洞前,有军巡夜,见三人衣冠甚古,遗黄金数片,携以归,光发,人争取之。
讼于官,金遂化为石,藏军资库
东坡鹤楼诗,全用此事⒅。
崔司封鹤楼诗,李白见之,曰:“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颢题诗在上头”⒆。
乃去而作《金陵凤皇台》诗。
然说者犹谓崔诗前二联不类律体。
李诗无论凤凰台之作,当为劲敌,即《鹦鹉洲》诗,格律清绝,未易轩轾。
今集中有《望黄鹤楼》古诗,其他赠送诸作及此者独多,一时推服之语,岂真阁笔乎⒇!
“一拳捶碎黄鹤楼,一脚踢翻鹦鹉洲”,人以为非太白语,乃一禅僧用白前服崔诗事,缀二语于上,成一偈云;
傍一僧亦举前二语而续之曰:“有意气时消意气,不风流处也风流”。
又一僧云:“酒逢知己,艺压当行”。
皆借用耳。
然太白集实有“我已为君捶碎黄鹤楼,君亦为吾踢翻鹦鹉洲”等语。
何物浮屠,乃尔舞文21。
元相国稹之镇江夏也,尝黄鹤,遥望汉江之滨,有光若残星22。
乃令人擢小舟至江所,询渔者,云:“适获一鲤”。
其人携鲤而来。
,命剖之,腹中得古镜二,如钱大,面背相合,背隐起双龙,鳞鬣髯爪悉具,既磨莹,愈有光耀。
宝之,常置巾箱中,相国终,镜亦亡去。
王钦若仲华侍其祖郁官鄂,母李将免娠,一夕水大涨,迁黄鹤楼居焉,钦若遂生23。
元威顺王墓当前,为小塔,用胡礼也24。
雄据胜地,樵牧不及,凭栏抚景,憾不刬却25!
黎状元淳,少有特操,俗传中故多祟,诸生偕公省试登,戏谓之曰:“若能于此宿,请为若醵饮”26。
公欣然留宿,至夜半,有物伺之,公起危坐,若有惊避,相讶呼“状元”者云,又谓有置具于公前而去者,信然是公大魁之兆,不特花底呼姓名者矣27!
旧制下隆而上锐,望之如立,甚耸秀。
嘉靖丙寅春,忽毁于火28。
先是,癸亥秋,大雷火入中,残其脊,云有妖,故击之,人亦讹言中夜闻人声,或为当毁祥云29。
今规制宏丽,稍加于旧矣。
隆庆庚午,父老请治,而难其材30。
适有二楠漂江中,人牵挽之不可得,闻于官,郡守吴公令设祭江浒,木自浮至,遂任,未几折除国诸名材益之,匠人某者偃卧址,精思三日夜,而始运斤成焉31。
鹦鹉洲祢衡显,顾江水渺漫,往不恒见,谶云:“州出郡中,当有高第”。
灞陵桥亦然32。
今水落沙明,州蟺蜿如偃月,灞陵桥时露故址,好事者间携酒游其上,大为鹤楼增胜33。
【校注】 (1)任昉460—508):南朝梁博昌(今山东寿光)人,字彦升,仕宋、齐、梁三代。梁武帝时黄门侍郎,出为义兴、新安太守。擅长表、奏等各体散文,时有“任笔沈诗”之称。有《述异记》二卷,似出后人依托。 (2)蓝缕:亦作“褴缕”。《左传》宣公十二年:“筚路蓝缕,以启山林。” 杜预注:“蓝缕,敝衣。”孔颖达疏:“《方言》云:楚谓凡人贫,衣破丑敝为蓝缕。服虔云:言其缕破蓝蓝然。” (3)浪浪:形容音律节奏流畅。 (4)广汉:县名,汉置,属广汉郡。今属四川省张敬夫:即张栻宋代广汉人,居衡阳世称南轩先生孝宗时,历知抚州严州,累官吏部侍郎侍讲。复出知袁州静江府。后任荆湖北路转运副使,改知江陵府。卒年四十八。 (5)图经:泛指图书文籍。 (6)“羽衣著屐”:指苏轼李公择求黄鹤因纪旧所闻于冯当世者》,中有“羽衣著屐响空山”之句。 (7)鹄不日浴二句:《庄子·天运》云:“夫鹄不日浴而白,乌不日黔而黑。”《楚辞·贾谊〈惜誓〉》:“黄鹄之一举兮,知山川之纡曲;再举兮,睹天地之圜方。” (8)窈冥:深远、奥妙。《淮南子·览冥》:“得失之度,深微窈冥,难以知论,不可以辩说也。” (9)款对:亲切会晤。 (10)吕仙亭:《武昌府志》卷一“古迹”:“吕仙亭,即仙枣亭遗址,明景泰四年重建。”石镜亭:《武昌府志》同上:“石镜亭黄鹤楼西,临崖,旧有石如镜,宋贺铸后人为亭以表之。今亭废石亡。”烱然:明亮貌。 (11)倅:古时地方佐贰副官叫丞、倅。 (12)迹:追踪。 (13)牛僧孺779—847):唐代鹑觚(今甘肃灵台)人,字思黯贞元元年(785)进士宪宗时累官御史中丞穆宗时吏部侍郎同平章事敬宗时,出为武昌军节度使,封奇章郡公。与李宗闵杨嗣复结为朋党,排斥异己,权震天下,时人称为“牛李”。新、旧《唐书》有传。 (14)压云亭:《武昌府志》卷一“古迹”云“压云亭,在黄鹄山元世祖尝驻此,至正间建”。元世祖1215—1294):蒙古汗国成吉思汗之孙,名忽必烈。1260 年继其兄蒙哥即大汗位,建号中统,定都燕京(后改称大都,即北京)。至元八年(1272)定国为元至元十六年灭宋。在位三十五年。驻跸:帝王出巡,中途暂停,谓之驻跸。跸,原作跸,径改。指帝王车驾。左思吴都赋》:“于是弭节顿辔,齐镳驻跸。” (15)庆历:北宋仁宗赵祯年号(1041—1048)。监茶宋代提举茶盐之官,监茶为其属官。柳应辰、蔡余庆:生平不详。 (16)头陀寺王巾头陀寺碑文》云“头陀寺者,沙门释慧宗之所立也。南则大川浩汗,云霞之所沃荡;北则层峰削成,日月之所回薄;西眺城邑,百雉纡余;东望平臬,千里超忽,信楚都之胜地也”。简栖王巾字。《舆地纪胜》:“鄂州头陀寺清远门外黄鹄山上,宋大明五年建。自南齐王作寺碑,遂为古今名刹。” (17)市:买。鲜:少。 (18)东坡鹤楼:见注(5)。 (19)崔司封:即崔颢曾任司勋员外郎司封司勋之误。 (20)阁:同“搁”。 (21)浮屠:《后汉书·楚王英传》云“晚节更喜黄老,学为浮屠斋戒祭祀”。李贤注:“浮屠,佛也,西域天竺国有佛道焉。”此指僧人。 (22)相国稹:稹原作“”,径改。元稹779—831),字微之唐代河南人长庆中,曾知制诰,拜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大和中,拜武昌军节度使,卒。获镜事载柳公权《小说旧闻录》;《三水小牍》题作“烹鲤得镜”。 (23)王钦若962—1025):宋代新喻(今江西新余)人,字定国。官至司空门下侍郎同平章事封冀国公钦若生于黄鹤楼之说,见《宋史》本传。 (24)威顺王:《史·宽彻普化传》云:“宽彻普化,世祖云孙镇南脱欢子也。泰定三年封威顺王,镇武昌,赐金印。” (25)刬却:铲掉。《战国策·齐策一》:“刬而类,破吾家。” (26)黎状元淳:即黎淳字太朴明代华容人天顺元年(1457)进士第一。成化中,官左庶子。后以南京礼部尚书致仕。醵:《礼记·礼器》云“《周礼》其犹醵与”。郑玄注:“合钱饮酒为醵。” (27)大魁:即状元。陆游《老学庵笔记》九:“四方举人集京都,当入见,而宋公(宋郊)姓名偶为众人之首,……然其后卒为大魁。” (28)嘉靖丙寅嘉靖四十五年(1566)。 (29)癸亥嘉靖四十二年(1563)。祥:征兆,吉凶之兆。 (30)隆庆庚午明穆宗隆庆四年(1570)。 (31)吴公:不详。任:采用。 (32)灞陵桥:故址在鹦鹉洲中。 (33)蟺蜿:屈曲盘旋。《说文》:“蟺,宛蟺也。”《文选》嵇康《琴赋》:“ 汩澎湃,蜿蟺相纠。”注:“蜿蟺,展转也。” 杂记大多据稗官小记,或析黄鹤之名,或究楼名之由,或载巷闾传闻,或述史事旧说。虽为稗官之类,然叙事记人,多栩栩如生,新人耳目,可资参考。
黄鹤仙人歌 清 · 陈文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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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余赋诗之次夕,移榻仙枣亭,梦二客过访,一纶巾羽扇,一羽衣腰玉笛,皆疏髯玉貌,神采奕奕,若朗月照人,心魂俱爽。羽衣指纶巾者曰:“此费公也,吾子既知其踪迹,何不作黄鹤仙人歌以纪之?”即取案上画鹤笺,就宿墨脱稿,二客且读且点首。竟,羽衣者摘窗外树上二食余,开户送客,各跨一鹤飞去。既寤,隐隐闻云际笛声,启窗视之,江流无声,残月正堕西岭,剪灯疾书,尚忆十六七,因点窜足成之。仙缘耶?翰墨缘耶?纶巾羽扇者费公,羽衣腰玉笛者吕仙耶?昔朱石君太傅乾隆丁亥秋,梦中见费公,因为建祠,今道光丁亥,相去正六十年,复觏兹灵迹,事亦异矣。
君不见辽东丁令威,千年化鹤还归来。
城郭人民异今昔,至今华表山花开。
又不见洛滨王子晋,当年跨鹤闲吹笙。
升仙太子有祠庙,至今夜月缑山明。
费公忠孝人,烟霞旧俦侣。
息驾此山阿,一楼突兀临江浒。
公自何年来,楼自何年起。
记异者谁任彦升,遇仙者谁荀叔伟
黄鹤画壁始名,有人记载留图经。
永泰元年作楼记,后来还有阎伯珵。
谁解题诗压元白,诗与高楼同一绝。
谪仙搁笔让崔郎,掉头去作金陵客。
邯郸有客炊黄粱,三醉题诗过岳阳
偶然楼上横玉笛,至今江郭梅花香。
当年朱太傅,亦是仙之人。
梦中见费公,攀留仙驾祠堂
鹤者仙人之骐骥,车轮安稳如车骑。
黄鹤分明黄鹄同,一举方圆儿天地。
问君税驾知何山,或者蜀道青城间。
南阳诸葛老名士,旧侣定复相追攀。
吴宫花草销沉久,魏国山河亦何有。
八极神游鹤背凉,太息兴亡一杯酒。
二客和气如饮醇,谓余颇异寻常人。
神仙正是吾辈事,江山花月皆前身。
仙枣一双香带露,送客分明开户去。
云外依稀玉笛声,月白江空不知处。
按:《颐道堂集》
重修武昌黄鹤楼募资启 清末至民国 · 王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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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鹤楼者,江汉间千八百年之胜迹也。
岳阳可媲弟昆,晴川为其孙子,赤壁析为五地,仲宣僻在一隅。
惟兹负九十九尺之孤高,植四十四础之坚柢。
三层迥立,接苍昊而势埒三霄;
八面平当,俯汹涌而神凌八表。
贾阆仙颂其体势,赋危檐高槛之词;
王摩诘爱其清幽,有粉堞朱栏之咏。
其规制之崇闳有如此者。
至于南齐人属之子安,任彦升指为荀环。
费祎登仙鹤迹,历著唐、宋图经;
吕岩沽酒辛家,出自元、明稗说。
无数白蘋红蓼,静对江滨;
赏心明月清风,又传俊句。
刘继庄杂记,踵南轩而历历分疏;
喻石农诗评,反田间而滔滔辨驳。
其主名之同异又有如此者。
若夫黄武年间之创建,属在城西一角;
白云句下之留题,曾经剑南屡询。
石镜古亭之侧,老吏能言;
敕书旧所移,井叔可考。
南朝之鸿爪,已异唐基;
明代之雪泥,亦非宋旧。
其故址之迁变又有如此者。
尔乃俯鹦鹉之名,萋萋芳草;
汉阳之古渡,历历晴川。
开襟而诣十盘,纵目而登一览。
拱卫,三朝对政事之堂;
北榭新开,一幢贮唐诗之窟。
徙倚压云亭畔,访胜寻幽;
萧闲涌月台边,寻诗觅句。
其旁罗之点缀又有如此者。
然则兹之佳胜,最豁襟怀。
即今日之兴修,宜知沿革。
土木皆被朱紫,历朝之规制不可不明;
儒仙分据席坛,主名之同异不可不究。
区分黑白,向来之基址必详;
判别主宾,旁面之安排有法。
于是旧闻可摭,轶事重提。
孙吴置戍而兴,讫前清国蹙而毁。
萧齐缘仙而记迹,费、荀之说未兴;
南朝沿山而命名,鹄、鹤之义可绎。
唐则穆宁董役,诩为会集仙灵;
伯瑾摛文,当世竞传藻彩。
李白送客,际天开远浦之帆;
崔颢题诗,忽地搁谪仙之笔。
宋之兴也,乖崖一度登临,心生万感;
公择两番索句,诗唱二苏
及其衰也,石湖怅黄鹤之飞,蜀江无语;
放翁手绿枝之玉,遗迹终迷。
盖兹之一兴一废,而国家之兴败、人心之悲愉系焉。
元初开国,陈刚中吐恣肆之雄篇;
元季聿衰,释大圭吊缥缈之仙迹。
白石壮西番之塔影,金花散街上之降王。
大汉坟孤,小朝梦醒。
明代定陵以降,由盛入衰;
其先孟载赏雪,怀麓访仙。
阳明托之梦游桂洲叱为壮观。
郭美命亭间赋物,心念万家;
汪太函颂功,文留一记。
尘销白日,韵次秦金;
江绕青山,句工华玉
恬嬉殷盛,游宴频繁。
但赏风月于头,更恣讴吟于殿脚。
无何流贼,爇楚炬以俄空;
转瞬遗民,叹仙时之窃换。
冤血浮脂于江岸,梦缘泣别于楚宫。
鹤去亭空,随波逝。
清初粗葺于顺治十三年者有上官铉,此一修也。
灾而鼎而构于康熙三年后者,有刘兆骐、张长庚,此再修也。
继而补葺于康熙十三年后者,有蔡毓荣,此三修也。
因而新构于四十一年者,有喻成龙、刘殿衡,此四修也。
五次略修于六十一年者,则满丕、张连登也。
六次大修于乾隆元年者,则史贻直也。
七次彻修于嘉庆元年者,则马慧裕也。
八次捐修于同治七年者,则郭伯荫也。
火经三发,工届八兴。
其盛也,购良材,招良匠,矗立十八丈而形取正方,经久六十年而坚仍如旧。
铁索贯其基础,万牛撼以难移。
栋材搜及荆巫,百公闻而惊叹。
焜耀宸居之题榜,江汉仙踪;
清遒制府之铭章,轩高唱。
其衰也,赭寇三陷方城,纵丙辰之虐焰;
祝融欻来鄂渚,散归德之赤熛。
自是奥略危名由故相;
抱膝像影,颂及穹宫。
江山之风月依然,杨柳台何在?
然则兹之一兴一废,而国家之成败、人心之哀乐系焉。
窃谓皇天开劫,沧海扬尘者,运数之所成。
而贞下起元,剥极必复者,人心之所造。
李文叔以名园兴作,卜洛阳之盛衰;
宋景濂以阅江开,见金陵威德
矧兹者,秦蜀湘鄂之巨浸,漭泱浮空;
唐宋明之鸿文,骈蕃成轴。
诗集弁顾、方两序,诗碑盈斗姥一庭。
流寓贤豪,有戴仲若、张山翁之高逸
缁黄尊宿,有释惠宗、罗公远之清超。
林苑朝绅,有黎学士、何侍郎之名贵;
儒雅名宦,有朱盘陀、吴白华之词雄。
今日再造此,是即以存十七朝之文献故迹也。
武汉文轨云集,车艇电驰。
在昔《吴船录》概,已叹其物产浩穰;
同时《入蜀记》游,复惊其货贿充塞。
钱塘建康不能过,拟以首都;
川广、淮浙无其豪,跻以大国
况今日万商渊薮,毕萃汉皋,五洲轮蹄,纷趋夏口
居留之行李,皇华之使车,登眺盛而万国联欢,招邀频而千金买醉。
驰声海外,蔚为上国之华;
著盛寰中。
碑留异域之口。
印象为之写照,游记之所必书。
今日再有此,是即以长泰东西中华之声价也。
至于春秋佳日,节序芳辰,劳工倦作之余,墨客赏心之候,携壶挈榼,引类呼俦。
或握手以言欢,或联吟而选韵。
弁山三绝之迹,追黄鹤九老之游。
妇女儿童,相对话仙故迹;
贩夫估客,携家拜铁笛仙亭。
绘四民同乐之图,跻一代承平之盛
今日再有此,是即以增中外游眺之清旷也。
自昔酒家舍宅,亚相割资,下及阓阛,上逮台阁,各贻镃货,妙选班陲。
九隅廿柱之构遂成,三层二顶之观立见。
况此地宝源所在,何难移大义鼓铸之余资。
有从来故事可循,庶各仿中统舍钞之盛举。
更冀弁冕英流,军商时杰,开张观听,装点湖山。
拓万古之心胸,腰缠输来鹤背;
竞一时之豪迈,黄金凿自洞中。
酬醪,辛氏惊看化鹤;
报玖,吕公为尔驱蚊。
饼金发屋上之光,输归胜地
古镜剖腹中之宝,豫兆逢时。
永揭芳名,钱献之濡毫篆额;
有高作,顾东桥磨石刊碑。
惠以兼金,报之千古。
[注]:作于1932年
《再续汉口丛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