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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庚溪诗话卷上 宋 陈岩肖 撰
艺祖皇帝尝有咏月诗曰未离海底千山暗才到天中
万国明大哉言乎拨乱反正见于此诗矣又窃闻上
微时客有咏初日诗者语虽工而意浅陋上所不喜
其人请上咏之即应声曰太阳初出光赫赫千山万山
如火发一轮顷刻上天衢逐退群星与残月盖本朝
以火德王天下及上登极僭窃之国以次削平混一
庚溪诗话卷上 宋 陈岩肖 撰
艺祖皇帝尝有咏月诗曰未离海底千山暗才到天中
万国明大哉言乎拨乱反正见于此诗矣又窃闻上
微时客有咏初日诗者语虽工而意浅陋上所不喜
其人请上咏之即应声曰太阳初出光赫赫千山万山
如火发一轮顷刻上天衢逐退群星与残月盖本朝
以火德王天下及上登极僭窃之国以次削平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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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志先形于言规模宏远矣
太宗皇帝既辅艺祖皇帝创业垂统暨登宝位尤留意
斯文每进士及第赐闻喜宴必制诗赐之其后累朝
遵为故事宰相李昉年老罢政家居每宴必宣赴坐
昉献诗曰微臣自愧头如雪也向钧天侍玉皇上俯
和曰珍重老臣纯不已我惭寡昧继三皇时皆荣之
苏易简在翰林一日上召对赐酒谓之曰君臣千载
遇易简应声曰忠孝一生心吕端参知政事上一日
太宗皇帝既辅艺祖皇帝创业垂统暨登宝位尤留意
斯文每进士及第赐闻喜宴必制诗赐之其后累朝
遵为故事宰相李昉年老罢政家居每宴必宣赴坐
昉献诗曰微臣自愧头如雪也向钧天侍玉皇上俯
和曰珍重老臣纯不已我惭寡昧继三皇时皆荣之
苏易简在翰林一日上召对赐酒谓之曰君臣千载
遇易简应声曰忠孝一生心吕端参知政事上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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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后苑钓鱼赐之诗断句曰欲饵金钩殊未达磻溪
须问钓鱼人端赓以进曰愚臣钓直难堪用宜问濠
梁结网人既而端遂拜相君臣会遇形于赓咏此与
唐虞赓载事虽异而意同也
真宗皇帝听断之暇惟务观书每观一书毕即有篇咏
命近臣赓和故有御制观尚书诗春秋周礼礼记孝
经诗各三章御制读宋书陈书各二章读后魏书三
章读北齐书二章读后周书隋书唐书各三章读五
须问钓鱼人端赓以进曰愚臣钓直难堪用宜问濠
梁结网人既而端遂拜相君臣会遇形于赓咏此与
唐虞赓载事虽异而意同也
真宗皇帝听断之暇惟务观书每观一书毕即有篇咏
命近臣赓和故有御制观尚书诗春秋周礼礼记孝
经诗各三章御制读宋书陈书各二章读后魏书三
章读北齐书二章读后周书隋书唐书各三章读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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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梁史后唐史晋史汉史周史各二章可谓好文之
主也
仁宗皇帝当持盈守成之世尤以斯文为急每进士闻
喜宴必以诗赐之景祐元年所赐诗末句曰寒儒逢
景运报国合如何言宏大而有激励真诏旨也
山东李庭臣尝言琼管夷人有持锦臂韝鬻于市者其
上织成诗一联云恩袍草色动仙籍桂香浮乃景祐
五年赐进士诗也圣制固宜远播而仁化所覃虽夷
主也
仁宗皇帝当持盈守成之世尤以斯文为急每进士闻
喜宴必以诗赐之景祐元年所赐诗末句曰寒儒逢
景运报国合如何言宏大而有激励真诏旨也
山东李庭臣尝言琼管夷人有持锦臂韝鬻于市者其
上织成诗一联云恩袍草色动仙籍桂香浮乃景祐
五年赐进士诗也圣制固宜远播而仁化所覃虽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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獠亦知敬爱庭臣遂以千金易之作小屏几砚间见
之者莫不改容瞻敬
嘉祐初龙图阁直学士尚书吏部郎中梅挚公仪出守
杭州上特制诗以宠赐之其首章曰地有吴山美东
南第一州梅既到杭欲侈上之赐遂建堂山上名曰
有美欧阳修为记以述之亦人臣之荣遇也
光尧寿圣太上皇帝当内修外攘之际尤以文德服远
至于宸章睿藻日星照垂者非一至绍兴二十八年
之者莫不改容瞻敬
嘉祐初龙图阁直学士尚书吏部郎中梅挚公仪出守
杭州上特制诗以宠赐之其首章曰地有吴山美东
南第一州梅既到杭欲侈上之赐遂建堂山上名曰
有美欧阳修为记以述之亦人臣之荣遇也
光尧寿圣太上皇帝当内修外攘之际尤以文德服远
至于宸章睿藻日星照垂者非一至绍兴二十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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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郊祀有司以太常乐章篇序失次文义弗恊请遵
真宗仁宗朝故事亲制祭享乐章诏从之自郊丘宗
庙原庙等共十有四章肆笔而成睿思雅正宸文典
赡所谓大哉王言也至于一时间适遇景而作则有
渔父辞十五章又清新简远备骚雅之体其辞有曰
薄晚烟林澹翠微江边月色已明辉纵远柂适天机
水底閒云片段飞又曰青草开时已过船锦鳞跃处
浪痕圆竹叶酒柳花毡有意沙鸥伴我眠又曰水涵
真宗仁宗朝故事亲制祭享乐章诏从之自郊丘宗
庙原庙等共十有四章肆笔而成睿思雅正宸文典
赡所谓大哉王言也至于一时间适遇景而作则有
渔父辞十五章又清新简远备骚雅之体其辞有曰
薄晚烟林澹翠微江边月色已明辉纵远柂适天机
水底閒云片段飞又曰青草开时已过船锦鳞跃处
浪痕圆竹叶酒柳花毡有意沙鸥伴我眠又曰水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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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雨湛虚明小笠轻蓑未要晴明鉴里縠纹生白鹭
飞来空外声辞多不能尽载观此数篇虽古之骚人
词客老于江湖擅名一时者不能跂及其中又一章
曰春入渭阳花气多春归时节自清和冲晓雾弄沧
波载与俱归又若何此又有进用贤才之意关治体
也今上皇帝以英睿之姿宸文圣作焕然超卓方居
王邸时从太上皇帝视师江左经由京口题诗金山
曰屹然天立枕中流弹压东南二百州狂敌来临须
飞来空外声辞多不能尽载观此数篇虽古之骚人
词客老于江湖擅名一时者不能跂及其中又一章
曰春入渭阳花气多春归时节自清和冲晓雾弄沧
波载与俱归又若何此又有进用贤才之意关治体
也今上皇帝以英睿之姿宸文圣作焕然超卓方居
王邸时从太上皇帝视师江左经由京口题诗金山
曰屹然天立枕中流弹压东南二百州狂敌来临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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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胆何劳平地战貔貅辞壮而旨深已包不战而屈
人兵之意矣
今上皇帝躬受内禅践祚以来未尝一日暂忘中兴之
图每形于诗辞如新秋雨过述怀有曰平生雄武心
览镜朱颜在岂惜常忧勤规恢须广大如春晴有感
春风归草木晓日丽山河物滞欣逢泰时丰自此多
神州应未远当继沛中歌观此则规恢之志大矣如
幸秘阁宴群臣赋诗曰稽古右文惭菲德礼贤下士
人兵之意矣
今上皇帝躬受内禅践祚以来未尝一日暂忘中兴之
图每形于诗辞如新秋雨过述怀有曰平生雄武心
览镜朱颜在岂惜常忧勤规恢须广大如春晴有感
春风归草木晓日丽山河物滞欣逢泰时丰自此多
神州应未远当继沛中歌观此则规恢之志大矣如
幸秘阁宴群臣赋诗曰稽古右文惭菲德礼贤下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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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前王欲臻至治观熙洽更罄嘉猷为赞襄俯和史
浩丞相诗有曰谁歌元首明自得股肱喜又曰虚心
欲受人忠言资逆耳朕瘠天下肥至乐无易此观此
则任贤听谏虚已爱民之心切矣至如咏德寿宫冷
泉亭古风有曰孰云人力非自然千岩万壑藏云烟
上有峥嵘倚空之翠壁下有潺湲漱玉之飞泉一堂
虚敞临佳沼密荫交加森翠葆山头草朩四时芳阅
尽岁寒常不老又曰日长雅趣超尘俗散步逍遥快
浩丞相诗有曰谁歌元首明自得股肱喜又曰虚心
欲受人忠言资逆耳朕瘠天下肥至乐无易此观此
则任贤听谏虚已爱民之心切矣至如咏德寿宫冷
泉亭古风有曰孰云人力非自然千岩万壑藏云烟
上有峥嵘倚空之翠壁下有潺湲漱玉之飞泉一堂
虚敞临佳沼密荫交加森翠葆山头草朩四时芳阅
尽岁寒常不老又曰日长雅趣超尘俗散步逍遥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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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目山光水色无尽时长将挹向杯中醁观此则笃
于奉亲尽天下之养者无不至矣如春赋曰浃土膏
之流润将劝功于九农碧草萋其带露游丝飘其曳
空丹绿众芳超遥兮春风春风兮归来信吹万之不
同又曰碧实朱英秾苞艳葩荣于春者冬必悴蘖于
夏者秋必花擢乔松于岁寒出奇卉于天涯知深仁
之被物曾何问四时与幽遐吾将观登台之熙熙包
八荒而为家穆然若东风之振槁洒然若膏雨之萌
于奉亲尽天下之养者无不至矣如春赋曰浃土膏
之流润将劝功于九农碧草萋其带露游丝飘其曳
空丹绿众芳超遥兮春风春风兮归来信吹万之不
同又曰碧实朱英秾苞艳葩荣于春者冬必悴蘖于
夏者秋必花擢乔松于岁寒出奇卉于天涯知深仁
之被物曾何问四时与幽遐吾将观登台之熙熙包
八荒而为家穆然若东风之振槁洒然若膏雨之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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芽则生生之德无时不在又何美乎眩目之芳华观
此则所以赞天地化育一视而同仁者深矣真帝王
之用心也
当今皇太子夙禀岐嶷之资笃日就月将之道方其处
恭邸时在三王中阅经史习艺业为最多每为诗篇
辞语高妙岩肖时备讲读官每讲退则与同僚咏叹
敬服不已今育德春宫之久谅制作深造灏灵之体
但以在远不可得而闻窃睹赓主上新秋雨过述怀
此则所以赞天地化育一视而同仁者深矣真帝王
之用心也
当今皇太子夙禀岐嶷之资笃日就月将之道方其处
恭邸时在三王中阅经史习艺业为最多每为诗篇
辞语高妙岩肖时备讲读官每讲退则与同僚咏叹
敬服不已今育德春宫之久谅制作深造灏灵之体
但以在远不可得而闻窃睹赓主上新秋雨过述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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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有曰中兴日月明王气山河在万物饰昭回稽首
王言大其辞如是其旨宏远矣
汉高帝大风歌不事华藻而气槩远大真英主也至武
帝秋风辞言固雄伟而终有感慨之语故其末年几
至于变魏武魏文父子横槊赋诗虽遒壮抑扬而乏
帝王之度六朝以后人主言非不工而纤丽自逞无
足言也
唐文皇既以武功平隋乱又以文德致太平于篇咏尤
王言大其辞如是其旨宏远矣
汉高帝大风歌不事华藻而气槩远大真英主也至武
帝秋风辞言固雄伟而终有感慨之语故其末年几
至于变魏武魏文父子横槊赋诗虽遒壮抑扬而乏
帝王之度六朝以后人主言非不工而纤丽自逞无
足言也
唐文皇既以武功平隋乱又以文德致太平于篇咏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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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所好如曰昔乘匹马去今驱万乘来辞气壮伟固
人所脍炙又尝观其过旧宅诗曰新丰停翠辇谯邑
驻鸣笳一朝辞此去四海遂成家盖其诗语与功烈
真相副也
唐宣宗微时以武宗忌之遁迹为僧一日游方偶黄檗
禅师同行因观瀑布黄檗曰我咏此得一联而下韵
不接宣宗曰当为续成之黄檗云千岩万壑不辞劳
远看方知出处高宣宗续云溪涧岂能留得住终归
人所脍炙又尝观其过旧宅诗曰新丰停翠辇谯邑
驻鸣笳一朝辞此去四海遂成家盖其诗语与功烈
真相副也
唐宣宗微时以武宗忌之遁迹为僧一日游方偶黄檗
禅师同行因观瀑布黄檗曰我咏此得一联而下韵
不接宣宗曰当为续成之黄檗云千岩万壑不辞劳
远看方知出处高宣宗续云溪涧岂能留得住终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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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海作波涛其后宣宗竟践位志先见于此诗矣然
自宣宗以后接懿僖之时宇内遂不靖则作波涛之
语岂非谶耶
岐阳石鼓文前世未传至唐始盛称而韦应物韩退之
皆为歌诗以咏之应物歌其略曰周人大猎兮岐之
阳刻石表功兮炜煌煌石如鼓形数止十风雨缺讹
苔藓涩端逶迤兮相糺错乃是宣王之臣史籀作退
之歌其略曰周纲陵夷四海沸宣王愤起挥天戈大
自宣宗以后接懿僖之时宇内遂不靖则作波涛之
语岂非谶耶
岐阳石鼓文前世未传至唐始盛称而韦应物韩退之
皆为歌诗以咏之应物歌其略曰周人大猎兮岐之
阳刻石表功兮炜煌煌石如鼓形数止十风雨缺讹
苔藓涩端逶迤兮相糺错乃是宣王之臣史籀作退
之歌其略曰周纲陵夷四海沸宣王愤起挥天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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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明堂受朝贺诸侯剑佩鸣相磨蒐于岐阳骋雄俊
万里禽兽皆遮罗鑴功勒成告万世凿石作鼓隳嵯
峨以应物之歌考之直以为宣王之鼓也欧阳永叔
集古录疑其唐以前不传又疑汉魏以后凡碑大书
深刻者多已磨灭而此又远数百年文细刻浅岂得
尚存然以余论之古物埋没不见于世者多矣陵谷
迁变此鼓或埋于土中或沦于水滨或隐蔽于幽僻
之地至唐始见于世物虽古而风日雨雪所侵未久
万里禽兽皆遮罗鑴功勒成告万世凿石作鼓隳嵯
峨以应物之歌考之直以为宣王之鼓也欧阳永叔
集古录疑其唐以前不传又疑汉魏以后凡碑大书
深刻者多已磨灭而此又远数百年文细刻浅岂得
尚存然以余论之古物埋没不见于世者多矣陵谷
迁变此鼓或埋于土中或沦于水滨或隐蔽于幽僻
之地至唐始见于世物虽古而风日雨雪所侵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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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打者亦未多故缺讹尚寡不可知也而欧公又云
退之好古不妄又其字画亦非史籀不能作也然则
宝此岂不贤于玩他石刻哉
杜少陵子美诗多纪当时事皆有据依古号诗史顷见
蔡绦西清诗话云唐史载王圭母卢氏尝谓其子曰
汝必贵但未见汝与游者圭一日引房玄龄杜如晦
过之母曰汝贵无疑及质之少陵送重表侄王砅诗
曰我之曾老姑尔之高祖母则圭母杜氏非卢氏也
退之好古不妄又其字画亦非史籀不能作也然则
宝此岂不贤于玩他石刻哉
杜少陵子美诗多纪当时事皆有据依古号诗史顷见
蔡绦西清诗话云唐史载王圭母卢氏尝谓其子曰
汝必贵但未见汝与游者圭一日引房玄龄杜如晦
过之母曰汝贵无疑及质之少陵送重表侄王砅诗
曰我之曾老姑尔之高祖母则圭母杜氏非卢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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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曰尔祖未显时归为尚书妇隋朝大业末房杜俱
交友长者来在门荒年自糊口家贫无供给客位但
箕帚俄顷羞颇珍寂寥人散后入怪鬓发空吁嗟为
之久自陈剪髻鬟鬻市充杯酒上云天下乱宜与英
俊厚向窃窥数公经纶亦俱有次问最少年虬髯十
八九子等成大名皆因此人手下云风云合龙虎一
吟吼愿展丈夫雄得辞儿女丑秦王时在坐真气惊
户牖及乎贞观初尚书践台斗夫人常肩舆上殿称
交友长者来在门荒年自糊口家贫无供给客位但
箕帚俄顷羞颇珍寂寥人散后入怪鬓发空吁嗟为
之久自陈剪髻鬟鬻市充杯酒上云天下乱宜与英
俊厚向窃窥数公经纶亦俱有次问最少年虬髯十
八九子等成大名皆因此人手下云风云合龙虎一
吟吼愿展丈夫雄得辞儿女丑秦王时在坐真气惊
户牖及乎贞观初尚书践台斗夫人常肩舆上殿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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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寿六宫师柔顺法则化妃后至尊均叔嫂盛事垂
不朽其诗详谛如此而史谬误之甚今以余考之云
然其诗曰尔祖未显时归为尚书妇又曰及乎贞观
初尚书践台斗尚书者盖指圭也为尚书妇者乃为
圭妻也然则少陵所称杜氏实圭之妻而史所称乃
圭之母也两事自不同想以其诗中有剪髻鬟充杯
酒事与陶侃母同故疑为圭母也余又以唐史王圭
传考之圭母乃李氏亦非卢氏也然则西清诗话非
不朽其诗详谛如此而史谬误之甚今以余考之云
然其诗曰尔祖未显时归为尚书妇又曰及乎贞观
初尚书践台斗尚书者盖指圭也为尚书妇者乃为
圭妻也然则少陵所称杜氏实圭之妻而史所称乃
圭之母也两事自不同想以其诗中有剪髻鬟充杯
酒事与陶侃母同故疑为圭母也余又以唐史王圭
传考之圭母乃李氏亦非卢氏也然则西清诗话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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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不详考事实又并姓氏亦误也呜呼以圭之贤上
禀训于贤母下得助于贤妻宜其为一代宗臣
少陵诗非特纪事至于都邑所出土地所生物之有无
贵贱亦时见于吟咏如云急须相就饮一斗恰有三
百青铜钱丁晋公谓以是知唐之酒价也
建炎已酉岁车驾驻跸建康毗陵钱申仲绅赴召命仆
亦以事至彼与之同邸申仲以能诗自负尝作诗话
甚详余偶用其剪纸刀渠颇靳之且曰此刀唯吾乡
禀训于贤母下得助于贤妻宜其为一代宗臣
少陵诗非特纪事至于都邑所出土地所生物之有无
贵贱亦时见于吟咏如云急须相就饮一斗恰有三
百青铜钱丁晋公谓以是知唐之酒价也
建炎已酉岁车驾驻跸建康毗陵钱申仲绅赴召命仆
亦以事至彼与之同邸申仲以能诗自负尝作诗话
甚详余偶用其剪纸刀渠颇靳之且曰此刀唯吾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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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造者颇佳他处不及也余戏之曰仙乡剪刀虽佳
然不及太原者也钱曰太原唯出铜器未闻出剪刀
也余曰君深于诗而不知此耶子美诗云焉得并州
快剪刀剪取吴松半江水吾岂妄言哉钱大笑因而
定交
世谓六一居士欧阳永叔不好杜少陵诗观六一诗话
载陈从易舍人初得杜集旧本多脱误其送蔡都尉
诗云身轻一鸟其下脱一字陈公与数客各用一字
然不及太原者也钱曰太原唯出铜器未闻出剪刀
也余曰君深于诗而不知此耶子美诗云焉得并州
快剪刀剪取吴松半江水吾岂妄言哉钱大笑因而
定交
世谓六一居士欧阳永叔不好杜少陵诗观六一诗话
载陈从易舍人初得杜集旧本多脱误其送蔡都尉
诗云身轻一鸟其下脱一字陈公与数客各用一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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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之或云疾或云落或云起或云下其后得善本乃
身轻一鸟过也陈叹服以为虽一字诸君不能到也
又曰唐之晚年无复李杜豪放之格但务以精意相
高而已又集古目录曰秦峄山碑非真杜甫直谓枣
本传刻尔杜有李潮八分小篆歌云峄山之碑野火
焚枣木传刻肥失真故也六一于杜诗既称其虽一
字人不能到又称其格之豪放又取以證碑刻之真
伪讵可谓六一不好之乎后人之言未可信
身轻一鸟过也陈叹服以为虽一字诸君不能到也
又曰唐之晚年无复李杜豪放之格但务以精意相
高而已又集古目录曰秦峄山碑非真杜甫直谓枣
本传刻尔杜有李潮八分小篆歌云峄山之碑野火
焚枣木传刻肥失真故也六一于杜诗既称其虽一
字人不能到又称其格之豪放又取以證碑刻之真
伪讵可谓六一不好之乎后人之言未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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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五月梅熟时霖雨连旬谓之黄梅雨然少陵曰南
京犀浦道四月熟黄梅湛湛长江去冥冥细雨来盖
唐人以成都为南京则蜀中梅雨乃在四月也及读
柳子厚诗曰梅实迎时雨苍茫值晚春愁深楚猿夜
梦断越鸡晨海雾连南极江云暗北津素衣今尽化
非为帝京尘此子厚在岭外时则南粤梅雨又在春
末是知梅雨时候所至早晚不同
杜子美游龙门奉先寺诗曰天阙象纬逼云卧衣裳冷
京犀浦道四月熟黄梅湛湛长江去冥冥细雨来盖
唐人以成都为南京则蜀中梅雨乃在四月也及读
柳子厚诗曰梅实迎时雨苍茫值晚春愁深楚猿夜
梦断越鸡晨海雾连南极江云暗北津素衣今尽化
非为帝京尘此子厚在岭外时则南粤梅雨又在春
末是知梅雨时候所至早晚不同
杜子美游龙门奉先寺诗曰天阙象纬逼云卧衣裳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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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寺在洛阳之龙门按韦述东都记龙门号双阙以
与大内对屹若天阙然此诗天阙指龙门也后人谓
其属对不切改为天关王介甫改为天阅蔡兴宗又
谓世传古本作天窥引庄子用管窥天为證以余观
之皆臆说也且天阙象纬逼云卧衣裳冷乃此寺中
即事耳以彼天阙之高则势逼象纬以我云卧之幽
则冷侵衣裳语自混成何必屑屑较琐碎失大体
澄江朱正民举直尝云少陵今夕行措意不苟其语云
与大内对屹若天阙然此诗天阙指龙门也后人谓
其属对不切改为天关王介甫改为天阅蔡兴宗又
谓世传古本作天窥引庄子用管窥天为證以余观
之皆臆说也且天阙象纬逼云卧衣裳冷乃此寺中
即事耳以彼天阙之高则势逼象纬以我云卧之幽
则冷侵衣裳语自混成何必屑屑较琐碎失大体
澄江朱正民举直尝云少陵今夕行措意不苟其语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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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夕何夕岁云徂则言岁除夜也更长烛明不可孤
则言夜永人多守岁不寐当有以自遣也咸阳客舍
一事无则言旅中少况且无干也相与博塞为欢娱
则言为此犹贤乎已也盖谓穷冬佳节旅中永夕无
事方可为此自遣耳他时不可也则正民观少陵诗
亦不苟矣正民乃余先太夫人族弟沈晦元用榜登
科其人简率而议论有直气为广德军教授含山县
令而卒惜哉
则言夜永人多守岁不寐当有以自遣也咸阳客舍
一事无则言旅中少况且无干也相与博塞为欢娱
则言为此犹贤乎已也盖谓穷冬佳节旅中永夕无
事方可为此自遣耳他时不可也则正民观少陵诗
亦不苟矣正民乃余先太夫人族弟沈晦元用榜登
科其人简率而议论有直气为广德军教授含山县
令而卒惜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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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乐天有新制绫袄诗曰水波文袄造新成绫软绵匀
温复轻百姓多寒无可救一身独暖亦何情卒章曰
争得大裘长万丈与君都盖洛阳城可谓有善推其
所为之心矣又观新制布裘诗曰桂布白似雪吴绵
软于云布重绵且厚为裘有馀温谁知严冬月肢体
暖如春中夕忽有念抚裘起逡巡丈夫贵兼济岂独
善一身安得万里裘盖袤周四垠暄暖皆如我天下
无寒人后诗正与杜子美茅屋为秋风所破歌曰安
温复轻百姓多寒无可救一身独暖亦何情卒章曰
争得大裘长万丈与君都盖洛阳城可谓有善推其
所为之心矣又观新制布裘诗曰桂布白似雪吴绵
软于云布重绵且厚为裘有馀温谁知严冬月肢体
暖如春中夕忽有念抚裘起逡巡丈夫贵兼济岂独
善一身安得万里裘盖袤周四垠暄暖皆如我天下
无寒人后诗正与杜子美茅屋为秋风所破歌曰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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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风雨不动安
如山观乐天前诗则与楚人亡弓楚人得之相类观
乐天后诗及子美诗可与人亡弓人得之意同
东坡先生学术文章忠言直节不特士大夫所钦仰而
累朝圣主宠遇皆厚仁宗朝登进士科复应制科擢
居异等英宗朝自凤翔佥判任满欲以唐故事召入
翰林宰相限以近例且召试秘阁上曰未知其能否
故试之如轼岂不能耶宰相犹难之及试又入优等
如山观乐天前诗则与楚人亡弓楚人得之相类观
乐天后诗及子美诗可与人亡弓人得之意同
东坡先生学术文章忠言直节不特士大夫所钦仰而
累朝圣主宠遇皆厚仁宗朝登进士科复应制科擢
居异等英宗朝自凤翔佥判任满欲以唐故事召入
翰林宰相限以近例且召试秘阁上曰未知其能否
故试之如轼岂不能耶宰相犹难之及试又入优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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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直史馆神宗朝以议变更科举法上得其议喜之
遂欲进用以与王安石论新法不合补外王党李定
之徒媒蘖浸润不止遂坐诗文有讥讽赴召狱欲寘
之死赖上独庇之得出止责置齐安方其坐狱时宰
相有谮于上曰轼有不臣意上改容曰轼虽有罪不
应至此时相举轼桧诗云根到九泉无曲处世间唯
有蛰龙知陛下飞龙在天轼以为不知而求之地下
之蛰龙非不臣而何上曰诗人之词安可如此论彼
遂欲进用以与王安石论新法不合补外王党李定
之徒媒蘖浸润不止遂坐诗文有讥讽赴召狱欲寘
之死赖上独庇之得出止责置齐安方其坐狱时宰
相有谮于上曰轼有不臣意上改容曰轼虽有罪不
应至此时相举轼桧诗云根到九泉无曲处世间唯
有蛰龙知陛下飞龙在天轼以为不知而求之地下
之蛰龙非不臣而何上曰诗人之词安可如此论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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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咏桧何预朕事时相语塞又上一日与近臣论人
材因曰轼方古人孰比近臣曰唐李白文材颇同上
曰不然白有轼之才无轼之学上累有意复用而言
者力沮之上一日特出手札曰苏轼黜居思咎阅岁
滋深人材实难不忍终弃因量移临汝哲宗朝起知
登州召为南宫舍人不数月迁西掖遂登翰苑绍圣
以后熙礼诸臣当国元祐诸臣例迁谪崇观间蔡京
蔡卞等用事拘以党籍禁其文辞墨迹而毁之政和
材因曰轼方古人孰比近臣曰唐李白文材颇同上
曰不然白有轼之才无轼之学上累有意复用而言
者力沮之上一日特出手札曰苏轼黜居思咎阅岁
滋深人材实难不忍终弃因量移临汝哲宗朝起知
登州召为南宫舍人不数月迁西掖遂登翰苑绍圣
以后熙礼诸臣当国元祐诸臣例迁谪崇观间蔡京
蔡卞等用事拘以党籍禁其文辞墨迹而毁之政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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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忽弛其禁求轼墨迹甚锐人莫知其繇或传徽宗
皇帝宝箓宫醮筵常亲临之一日启醮其醮主道流
拜章伏地久之方起上诘其故答曰适至上帝所值
奎宿奏事良久方毕始能达其章故也上叹讶之问
曰奎宿何神为之所奏何事对曰所奏不可得知然
为此宿者乃本朝之臣苏轼也上大惊不惟弛其禁
且欲玩其文辞墨迹一时士大夫从风而靡光尧太
上皇帝朝尽复轼官职擢其孙符自小官至尚书今
皇帝宝箓宫醮筵常亲临之一日启醮其醮主道流
拜章伏地久之方起上诘其故答曰适至上帝所值
奎宿奏事良久方毕始能达其章故也上叹讶之问
曰奎宿何神为之所奏何事对曰所奏不可得知然
为此宿者乃本朝之臣苏轼也上大惊不惟弛其禁
且欲玩其文辞墨迹一时士大夫从风而靡光尧太
上皇帝朝尽复轼官职擢其孙符自小官至尚书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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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皇帝尤爱其文梁丞相叔子乾道初任掖垣兼讲
席一日内中宿直召对上因论文问曰近有赵夔等
注轼诗甚详卿见之否梁奏曰臣未之见上曰朕有
之命内侍取以示之至乾道末上遂为轼御制文集
叙赞命有司与集同刋之因赠太师谥文忠又赐其
曾孙峤出身擢为台谏侍从呜呼昔扬雄之文当时
人忽之且欲覆酱瓿雄亦自谓后世复有扬子云当
好之今东坡诗文乃蒙当代累朝神圣之主知遇如
席一日内中宿直召对上因论文问曰近有赵夔等
注轼诗甚详卿见之否梁奏曰臣未之见上曰朕有
之命内侍取以示之至乾道末上遂为轼御制文集
叙赞命有司与集同刋之因赠太师谥文忠又赐其
曾孙峤出身擢为台谏侍从呜呼昔扬雄之文当时
人忽之且欲覆酱瓿雄亦自谓后世复有扬子云当
好之今东坡诗文乃蒙当代累朝神圣之主知遇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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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使忌能之臣谮言不入且道流之语未必可信解
注之士出于一时之意而当代以轼之忠贤而确信
之身后恩宠异常此诚尧舜之君乐取诸人以为善
而轼遂被此光荣不其伟哉
姑苏枫桥寺唐张继留诗曰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
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半夜钟声到客船六一
居士诗话谓句则佳矣奈半夜非鸣钟时然余昔官
姑苏每三鼓尽四鼓初即诸寺钟皆鸣想自唐时已
注之士出于一时之意而当代以轼之忠贤而确信
之身后恩宠异常此诚尧舜之君乐取诸人以为善
而轼遂被此光荣不其伟哉
姑苏枫桥寺唐张继留诗曰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
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半夜钟声到客船六一
居士诗话谓句则佳矣奈半夜非鸣钟时然余昔官
姑苏每三鼓尽四鼓初即诸寺钟皆鸣想自唐时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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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也后观于鹄诗云定知别后家中伴遥听维山半
夜钟白乐天云新秋松影下半夜钟声后温庭筠云
悠然旅榜频回首无复松匆半夜钟则前人言之不
独张继也又皇甫冉秋夜宿严维宅云昔闻开元寺
门向会稽峰君住东湖下清风继旧踪秋深临水月
夜半隔山钟陈羽梓州与温商夜别亦曰隔水悠悠
午夜钟然则岂诗人承袭用此语耶抑他处亦如姑
苏半夜鸣钟耶
夜钟白乐天云新秋松影下半夜钟声后温庭筠云
悠然旅榜频回首无复松匆半夜钟则前人言之不
独张继也又皇甫冉秋夜宿严维宅云昔闻开元寺
门向会稽峰君住东湖下清风继旧踪秋深临水月
夜半隔山钟陈羽梓州与温商夜别亦曰隔水悠悠
午夜钟然则岂诗人承袭用此语耶抑他处亦如姑
苏半夜鸣钟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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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坡谪居齐安时以文笔游戏三昧齐安乐籍中李宜
者色艺不下他妓他妓因燕席中有得诗曲者宜以
语讷不能有所请人皆咎之坡将移临汝于饮饯处
宜哀鸣力请坡半酣笑谓之曰东坡居士文名久何
事无言及李宜恰似西川杜工部海棠虽好不吟诗
王直方诗话载周知微明老作双头白莲图及寒食诗
颇奇余靖康间在京师寓景德寺偶见一士大夫文
编中载明老数诗皆妙其咏浮萍诗曰小靥浮青水
者色艺不下他妓他妓因燕席中有得诗曲者宜以
语讷不能有所请人皆咎之坡将移临汝于饮饯处
宜哀鸣力请坡半酣笑谓之曰东坡居士文名久何
事无言及李宜恰似西川杜工部海棠虽好不吟诗
王直方诗话载周知微明老作双头白莲图及寒食诗
颇奇余靖康间在京师寓景德寺偶见一士大夫文
编中载明老数诗皆妙其咏浮萍诗曰小靥浮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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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堤堤边草色更相宜一番榖雨晚晴后万点杨花
春尽时解与曲池藏宝鉴不教新月妒蛾眉怪来别
岸波光阔知是渔郎艇子移又作边帅上元游宴口
号一联曰后车莺燕春声早前骑熊罴夜气遒又咏
雁曰暮天斜去空成字远地频来不寄书此皆佳句
也馀诗不复可记然其人不遇而没他诗文想有可
取者亦不多见惜哉
蔡元长京既贵享用侈靡喜食鹑每预畜养之烹杀过
春尽时解与曲池藏宝鉴不教新月妒蛾眉怪来别
岸波光阔知是渔郎艇子移又作边帅上元游宴口
号一联曰后车莺燕春声早前骑熊罴夜气遒又咏
雁曰暮天斜去空成字远地频来不寄书此皆佳句
也馀诗不复可记然其人不遇而没他诗文想有可
取者亦不多见惜哉
蔡元长京既贵享用侈靡喜食鹑每预畜养之烹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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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夕梦鹑数千百诉于前其一鹑居前致辞曰食
君廪中粟作君羹中肉一羹数百命下著犹未足羹
肉何足论生死犹转毂劝君宜勿食祸福相倚伏观
此亦可为饕餮而暴殄天物者之戒
蔡天任载乃天启之弟也颇亦工诗晚年笔力窥陶谢
之藩篱无锡钱申仲绅退居漆塘有园亭之胜一时
知名士大夫如陈去非葛胜仲汪彦章孙仲益诗人
皆为之赋诗唯天任诗语简而意远云亭诗曰白云
君廪中粟作君羹中肉一羹数百命下著犹未足羹
肉何足论生死犹转毂劝君宜勿食祸福相倚伏观
此亦可为饕餮而暴殄天物者之戒
蔡天任载乃天启之弟也颇亦工诗晚年笔力窥陶谢
之藩篱无锡钱申仲绅退居漆塘有园亭之胜一时
知名士大夫如陈去非葛胜仲汪彦章孙仲益诗人
皆为之赋诗唯天任诗语简而意远云亭诗曰白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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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时来英英冠山椒西风早吹去使我心摇摇通惠
泉诗曰水行天地间万派同一指胡为穿石来要洗
巢由耳芳美亭诗曰高人不惜地自种无边春莫随
流水去郤污世间尘遂初亭诗曰著亭傍林泉偶与
初心期佳处时自领未应鱼鸟知诸公服其韵胜
郑毅夫(獬/)诗云夜来过岭忽闻雨今日满溪俱是花语
意清绝顷在澄江见外叔祖朱少魏良臣书帙中录
一诗云坐见茆斋一叶秋小山丛桂鸟声幽不知叠
泉诗曰水行天地间万派同一指胡为穿石来要洗
巢由耳芳美亭诗曰高人不惜地自种无边春莫随
流水去郤污世间尘遂初亭诗曰著亭傍林泉偶与
初心期佳处时自领未应鱼鸟知诸公服其韵胜
郑毅夫(獬/)诗云夜来过岭忽闻雨今日满溪俱是花语
意清绝顷在澄江见外叔祖朱少魏良臣书帙中录
一诗云坐见茆斋一叶秋小山丛桂鸟声幽不知叠
卷上 第 19a 页 WYG1479-0063c.png
嶂夜来雨清晓石楠花乱流其下注云司马才叔作
近阅曾端伯慥所编诗选乃载于可证平诗中未知
孰是然能状霁后景物语不凡
梅和胜执礼宣和初为给事中与时相王甫论事不合
改礼部侍郎遂黜守蕲复落职责守滁王甫罢相复
职知镇江靖康初以翰林学士召其谢表有曰喜照
壁间而见蝎乍离枫下而闻钟盖照壁喜见蝎此韩
退之诗句也离枫下闻钟事偶不记后数年因阅刘
近阅曾端伯慥所编诗选乃载于可证平诗中未知
孰是然能状霁后景物语不凡
梅和胜执礼宣和初为给事中与时相王甫论事不合
改礼部侍郎遂黜守蕲复落职责守滁王甫罢相复
职知镇江靖康初以翰林学士召其谢表有曰喜照
壁间而见蝎乍离枫下而闻钟盖照壁喜见蝎此韩
退之诗句也离枫下闻钟事偶不记后数年因阅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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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锡自武陵例召赴京诗曰云雨湘江起卧龙武陵
樵客蹑仙踪十年楚水枫林下今日初闻长乐钟盖
用梦锡诗语也(初一作乍/)
和胜浦江人方未冠时家极贫而亲老无以为养大雪
中以诗谒邑宰云有令可干难闭户无人堪访懒移
舟邑令延之令训其子弟方应举未捷有诗自遣云
天之未丧斯文也吾亦何为不豫哉后蔡嶷榜登科
终于户部尚书死于靖康之难
樵客蹑仙踪十年楚水枫林下今日初闻长乐钟盖
用梦锡诗语也(初一作乍/)
和胜浦江人方未冠时家极贫而亲老无以为养大雪
中以诗谒邑宰云有令可干难闭户无人堪访懒移
舟邑令延之令训其子弟方应举未捷有诗自遣云
天之未丧斯文也吾亦何为不豫哉后蔡嶷榜登科
终于户部尚书死于靖康之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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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攸既与王甫童贯兴燕山之役攸父京以诗寄攸曰
老懒身心不自由封书寄与泪横流百年信誓当深
念三伏征途合少休目送旌旗如昨梦心存关塞岂
新愁缁衣堂上清风满早早归来醉一瓯徽庙闻之
命邓拱索之京即录以进呈上读之徐曰好改作六
月王师好少休也盖时白沟报不捷故有是语观京
此语亦深知是役之非也何不早纳忠于吾君而力
止其子行及此始以诗讽何太晚也
老懒身心不自由封书寄与泪横流百年信誓当深
念三伏征途合少休目送旌旗如昨梦心存关塞岂
新愁缁衣堂上清风满早早归来醉一瓯徽庙闻之
命邓拱索之京即录以进呈上读之徐曰好改作六
月王师好少休也盖时白沟报不捷故有是语观京
此语亦深知是役之非也何不早纳忠于吾君而力
止其子行及此始以诗讽何太晚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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毗陵荐福寺红梅阁士大夫多留题惟程给事致道俱
尝有诗其略曰春风如醇酒著物物不知居然北枝落
迨此白日迟春风日浩荡醉色回冰肌所恨培雪根
向来岁寒枝差池弄芳晚坐令颜色移颜色固妩媚
清香无故时意新妙又存规戒不苟作也
叶少蕴梦得石林诗话以杨大年刘子仪喜唐彦谦题
汉高帝庙云耳闻英主提三尺眼见愚民盗一坏语
皆歇后如三尺律三尺喙皆可何独剑乎又苏子瞻
尝有诗其略曰春风如醇酒著物物不知居然北枝落
迨此白日迟春风日浩荡醉色回冰肌所恨培雪根
向来岁寒枝差池弄芳晚坐令颜色移颜色固妩媚
清香无故时意新妙又存规戒不苟作也
叶少蕴梦得石林诗话以杨大年刘子仪喜唐彦谦题
汉高帝庙云耳闻英主提三尺眼见愚民盗一坏语
皆歇后如三尺律三尺喙皆可何独剑乎又苏子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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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买牛但自捐三尺射鼠何劳挽六钧亦与此同病
然余按汉高帝纪曰吾以布衣提三尺取天下又韩
安国传高帝曰提三尺取天下者朕也皆无剑字唯
注曰三尺谓剑也出处既如此则诗家用其本语何
为不可又曰子瞻用孔稚圭鸣蛙事如水底笙簧蛙两
部山中奴婢橘千头已遣乱蛙成两部更邀明月作
三人则两部不知为何物今按孔圭传圭不乐世务
门庭草莱不剪中有蛙鸣或诮之圭笑曰我以此当
然余按汉高帝纪曰吾以布衣提三尺取天下又韩
安国传高帝曰提三尺取天下者朕也皆无剑字唯
注曰三尺谓剑也出处既如此则诗家用其本语何
为不可又曰子瞻用孔稚圭鸣蛙事如水底笙簧蛙两
部山中奴婢橘千头已遣乱蛙成两部更邀明月作
三人则两部不知为何物今按孔圭传圭不乐世务
门庭草莱不剪中有蛙鸣或诮之圭笑曰我以此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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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部鼓吹然则尝观此传者亦岂不知两部为何物
哉若谓出处僻人少有知者则何待人之浅
晋宋间沃州山白道猷诗曰连峰数千里修竹带平津
茆茨隐不见鸡鸣知有人后秦少游诗曰菰蒲深处
疑无地忽有人家笑语声僧道潜号参寥有云隔林
彷佛闻机杼知有人家在翠微其源乃出于道猷而
更加锻鍊亦可谓善夺胎者
诗词中多用南云晏元献公寄远诗曰一纸短书无寄
哉若谓出处僻人少有知者则何待人之浅
晋宋间沃州山白道猷诗曰连峰数千里修竹带平津
茆茨隐不见鸡鸣知有人后秦少游诗曰菰蒲深处
疑无地忽有人家笑语声僧道潜号参寥有云隔林
彷佛闻机杼知有人家在翠微其源乃出于道猷而
更加锻鍊亦可谓善夺胎者
诗词中多用南云晏元献公寄远诗曰一纸短书无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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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数行征雁入南云绍兴庚午岁余为临安秋赴考
试官同舍有举欧阳公长短句诗曰雁过南云行人
回泪眼因问曰南云其义安在余答曰尝见江总诗
曰心逐南云去身随北雁来故园篱下菊今日几花
开恐出于此耳
昔人临岐执别回首引望恋恋不忍遽去而形于诗者
如王摩诘云车徒望不见时见起行尘欧阳詹云高
城已不见况复城中人东坡与其弟子由别云登高
试官同舍有举欧阳公长短句诗曰雁过南云行人
回泪眼因问曰南云其义安在余答曰尝见江总诗
曰心逐南云去身随北雁来故园篱下菊今日几花
开恐出于此耳
昔人临岐执别回首引望恋恋不忍遽去而形于诗者
如王摩诘云车徒望不见时见起行尘欧阳詹云高
城已不见况复城中人东坡与其弟子由别云登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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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首坡陇隔时见乌帽出复没或纪行人已远而故
人不复可见语虽不同其惜别之意则同
昌黎韩退之和裴晋公诗云秋台风日迥正好看前山
后东坡和陶诗曰前山正好数后骑且莫驱此语虽
不同而寄情物外夷旷优游之意则同
王摩诘汉江临汛诗曰江流天地外山色有无中六一
居士平山堂长短句云平山栏槛倚晴空山色有无
中岂用摩诘语耶然诗人意所到而语偶相同亦多
人不复可见语虽不同其惜别之意则同
昌黎韩退之和裴晋公诗云秋台风日迥正好看前山
后东坡和陶诗曰前山正好数后骑且莫驱此语虽
不同而寄情物外夷旷优游之意则同
王摩诘汉江临汛诗曰江流天地外山色有无中六一
居士平山堂长短句云平山栏槛倚晴空山色有无
中岂用摩诘语耶然诗人意所到而语偶相同亦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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矣其后东坡作长短句曰记取醉翁语山色有无中
则专以为六一语
则专以为六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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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溪诗话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