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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平定台湾纪略卷五十六

  三月初一日(癸亥),上命军机大臣传谕福康安、李侍尧、徐嗣曾曰:台湾戍守兵丁,将来自仍应分班轮换。此等兵丁,籍隶漳、泉者居多;若分拨营汛时,漳、泉两处庄民即以同籍之兵派往防守,则伊等乡贯熟习,自必连为一气;即间有作奸犯科者,兵丁等未必肯举发。自应令籍隶泉州之兵,在漳州民人村庄附近一带防守;其籍隶漳州之兵,即以防守泉州各庄;庶彼此互相纠察,可以防微杜渐。而他府之兵,与之互相错处,不动声色,于抚绥防范,俱有裨益。著将此密行传谕福康安与徐嗣曾,妥定章程,熟筹办理。
  上又命军机大臣传谕福康安、李侍尧曰:柴大纪前在嘉义县防守,未经带兵出城一节,经福康安等查明;防守嘉义县俱系义民之力,其未经出城亦系义民不肯将伊放出,伊亦畏贼不肯带兵出城。柴大纪前次所奏,全不足信。是柴大纪恇怯无用,又复狡展欺饰,并守城亦无寸功足录矣。且此案匪逆滋事,由伊酿成激变,是其罪较之黄仕简、任承恩之仅止因循贻误者为尤重。著福康安将此一节,向柴大纪严加审讯,即行定拟,迅速据实具奏。
  上又谕内阁曰:此次台湾剿捕逆匪,该处义民随同官军打仗杀贼,甚为出力。业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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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旨将广东、泉州等庄,赏给「褒忠」、「旌义」里名,用示奖励。至漳州民人,虽与贼匪籍贯相同,但其中随同官兵打仗杀贼者,亦复不少。若不一体加恩,转似于伊等有所岐视,不足以示劝励。所有漳州民人各庄,著赏给「思义」村,俾该民人等咸知顾名思义,勉为国家良善,守法奉公,以副朕一视同仁之意。
    (臣等谨案,漳、泉民人各分气类,动以雀角鼠牙细故,辄寻私愤。林爽文籍隶漳州,竟至于诱集匪徒,肆行滋乱。究之涵濡德泽,同仇敌忾之义民,所在皆是。我皇上复不分畛域,凡义民之为粤人、为泉人者,固已特示褒嘉;而漳人之不党于贼,踊跃从军者,亦赐以「思义」嘉名,特为表异。初不因其与逆匪同籍,靳以旌扬,斯真海涵天覆之量,无所不包。而该民人等,顾名思义,勉为善良,则一视同人之中,即寓默化潜移之道者欤!)
  初三日(乙丑),上谕内阁曰:前因台湾剿捕逆匪,需用军粮应行宽为筹备;又福建漳、泉二郡,上年偶因缺雨,粮价较昂,节次谕令浙江、江苏、四川、江西、湖、广各省拨运米石,以资接济。经各督抚派员督办,沿途接护运送到闽,甚为妥速,业降旨将各该督抚交部议叙。现在,首逆林爽文、庄大田生获,台湾全郡平定,大功告蒇;各省陆续运到米石,足敷应用。其未经运到之米,无须再行运往,亦已谕令各该督抚即行截留,分年随带运通。至各该省承办运米之员,一经派委,俱知以公事为重,恪守功令,上紧赶运,源源相继,军糈民食,并资充裕。今仰荷上苍眷佑,南北两路贼氛尽扫,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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渠首恶就生擒,深惬朕意。所有各省承运米石之文武员弁,俱著督抚查明咨部议叙;其护送之兵丁等,俱著酌量加赏。再,此次军报往来,驰递无误,其各省驿站文武员弁,亦已有旨交部议叙。至现在逆首林爽文解赴行在,沿途管押护送甚为迅速;所有各省派出押解逆犯及沿途接护之文武员弁,并著交部议叙;其护送兵丁人等,均著查明分别酌赏。朕赏罚一秉至公,虽微末弁兵稍知出力,亦不肯没其微劳。内外大小臣工,惟当倍加感奋,益矢勤慎。
  初四日(丙寅),李侍尧奏言:台湾被贼戕害各员,臣详加区别,惟彰化县俞峻,到任未及两月,居官尚无劣迹,而被难实属因公,似应照例议恤。又,理番同知长庚,当贼攻入彰化时,该员出拒,手刃数贼,为贼所害。凤山县知县汤大奎,雇募乡勇守城,因众寡不敌,即行自刎;其子汤荀业同时亦为贼所戕。署理番同知王隽,在任十月,降调内渡;上年解饷过台,派往凤山随营支放,当贼匪再攻县城,该员在石佛头地方被害。此三员,平日居官尚无狼籍之声,而起事情形亦似堪悯恻!可否一并仰邀议恤?其他,如台湾府知府孙景燧,在任三年;台防同知刘亨基,先后在任八年;原任台湾县知县程峻,先后在任五年;署诸罗县事原任台防同知董启埏,在任三年有馀;署诸罗县唐镒,在任十月。以上,声名俱属狼籍;而刘亨基、董启埏、唐镒三员为尤甚。此五员,平日既贪黩敛怨,其被害亦由于自取。若复滥邀恤典,无以昭惩劝而儆官邪,应请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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庸置议。奏入。
  上谕内阁曰:前因台湾逆匪滋事时,被贼戕害各员内,或有平日居官廉谨,实能抗节捐生;亦有在任贪黩废弛、殃民敛怨,遇贼猝被戕害者。若概行给予恤典,不足以示彰瘅而儆官邪。因谕令李侍尧查明被害各员,平日居官及死事情节,据实具奏,再行分别核办。今据李侍尧所奏,甚属公当。地方官有守土牧民之责,如果居官勤慎、廉隅自矢及事起仓猝能以身殉,是其在任并无劣迹,而死事实属因公;自应加恩议恤,以示旌奖;若其平日贪污肆以剥削,以致众怨沸腾激而生变,此等劣员,设其身尚在,必当明正刑诛;岂可因其被贼戕害,俾得滥邀恤典。所有此次台湾被贼戕害各员,除居官贪黩之孙景燧、刘亨基、程峻、董启埏、唐镒五员,不准议恤;其俞峻、长庚、汤大奎、王隽,均著交部照例议恤。
  上又谕内阁曰:台湾孤悬海外,远隔重洋,民情刁悍,奸徒易于滋事。向来祗派御史前往巡视,职分较小,且不能备悉该处情形,殊属有名无实。著将请派巡台御史之例停止;令该督抚及水师、陆路两提督,每年轮值一人,前渡台湾严行稽察。如地方文武有骫法营私、扰累兵民之事,即可就近查明,据实参奏。福州将军亦系该省大员,自应一体轮派。至海洋风信靡常,前已降旨令该督抚等,祗须视风信平稳时,配船前往,不必拘定时日。但远渡重洋,究系涉险;如该将军、督抚、提督内有年逾七十者,著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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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前往,以示体恤。
    (臣等谨案,台湾民习剽悍,不肖之吏又往往以孤悬海外,滋为奸利;是以有巡台御史之设。所以驯民风、肃吏治者,固为周至。第御史品秩威棱,于台湾道、府既不足以相慑,且不能久驻于闽;輶轩所至,不过一经涉历,又安在其能整饬哉?我皇上罢御史之遣,特命该省将军、督抚暨水、陆提臣,岁以一人往视,相嬗而周,著为令甲。夫督抚诸大臣,既为道、府以下之所畏惮,而皆久驻于闽,轮往巡视则以平日之所闻,核诸巡视时之所见,稽察尤易为功。较之御史之设,不更法良意美乎!而为督抚诸大臣者,当必有以仰体圣衷,俾海外之民风吏治,烝烝日上也夫。)
  上命军机大臣传谕福康安、李侍尧曰:前谕令阿桂讯问富勒浑,在总督任时,于柴大纪贪黩营私种种劣迹,何以置之不办?据富勒浑供称:『在总督任时,曾节次密札台湾道、府,令其时时查访,倘有废弛营伍等事,即密行飞禀查办;若通同徇隐,别经发觉,必将不行禀报之道、府一并严参,俱有案可查。该道、府等俱可询问』等语。柴大纪任意侵贪,该道、府等近在同城,岂无闻见,自当据实禀报,何以并未有人举发?著福康安即将富勒浑前此札据,吊查阅看;并询问该道、府等。如果富勒浑所供属实,则柴大纪种种劣迹,竟系道、府等通同徇隐。即使该处地方官接到密札后,富勒浑旋经调任,亦应将柴大纪款迹禀明接任之雅德、常青等;乃始终并无揭报。除孙景燧已被贼戕害,永福在台湾最久,身系满洲又任道员,于此事实难辞咎。著福康安即查明该道有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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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报,及如何通同徇隐之处,据实严行参奏。再台湾应办善后事宜,已节次谕令该督抚会同徐嗣曾熟筹妥办。今思此次搜捕逆匪,该处熟番尚为得力。将来台湾换班兵丁,前已有旨谕令酌留一半即在台湾募补,毋庸更换。今此等熟番向化日久,驯熟可用,或即照四川屯练、楚省苗民之例,酌量挑选;即于应在台湾募补兵数内,将此项熟番参半充补。既可防范地方,又足以示绥戢;而出力社番得有钱粮,于生计益资饶裕,似为两有裨益。著福康安等,是否可以如此办理之处,即行详悉妥商,据实具奏;如不可行,亦不可拘泥遵旨。又,昨讯据林爽文,有夥犯董喜带病跟伊逃至集集埔地方,因官兵追杀,不能相顾,各自逃窜。董喜实在身死与否,并未亲见等供。前经福康安讯据林爽文供称,董喜业经病故;当即以所供不足深信,谕令福康安查明覆奏。今严讯林爽文并未亲见董喜身死;是林爽文前在军营所供,自系护庇党恶,并未确实。著再传谕福康安将董喜一犯,严切查究下落,务得确据,毋任倖逃漏网。
  初五日(丁卯),闵鹗元奏言:先准闽省咨会,委员都司张尔魁押解台匪内林跃兴一名,在闽省南平县地方,因病重先行正法。其林候、林棍、林、刘德(即林德龙)、张回、赖子玉、林水、林玉、赖敖、黄富等十名,于二月二十六日解到吴江之横江溪地方;林棍一犯患病沉重,即饬令臬司康基田驰往验明,凌迟处死。其林侯等九犯,飞速小心护解前进。奏入,报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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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六日(戊辰),上谕内阁曰:闽省地方文武员弁,办理军需、解运粮饷火药、照料兵丁配渡等事,尚俱妥速,并无贻误。现在大功告蒇,除该督抚已邀甄叙外,其在事出力之文武员弁,著李侍尧详悉查明,分别等第,咨部议叙。
  初七日(己巳),福康安、海兰察、鄂辉同奏言:臣等将庄大田严讯,缘庄大田籍隶福建漳州平和县,于乾隆七年随伊父庄二来台湾,原住嘉义,迁居凤山县笃家港地方,种田度日。乾隆五十一年十二月内,林爽文滋事,差陈天送到南路纠人谋逆。庄大田同族弟庄大听纠入夥,到阿里港抢劫,逼勒铺户攒凑番银三千圆,并向布铺抢布数十疋制造旗帜。要到北路投奔林爽文,众人因道远不肯前往。庄大欲自为头目,众人不服,遂推庄大田为首。自称「洪号」「辅国大元帅」,以简添德为军师,许光来为副元帅,与林爽文遥相应和。而攻扰村庄、伪封官职,亦不听林爽文调遣。十二日攻陷凤山,知县汤大奎被害。二十日往攻郡城,至二十五日闻广东义民烧庄,即行撤回。二十七、八等日,林爽文来攻府城,遣贼夥前往帮助,总未攻开。五十二年正月,凤山被官兵收复,于三月初八日又往攻陷,杀害官兵一千馀人。以后总在中洲、南潭、大穆降、大武居住,时来府城外攻围滋扰,总未得手。大兵到后,将大武、吧哖、阿里山等处,凡可通南路各隘口,俱被官兵严密防守,信息不能相通。至本年正月半后,在本县庄始知北路贼匪荡平,退守大武,意欲调集人众抗拒官兵;又想自行投出。正在游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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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兵已到,自牛庄、大武、大穆降、南潭、中洲、冈山、新园、枋寮、水底寮等处,连次抵禦,俱经杀败,即由番界绕山逃至琅峤。被官兵直抵番界,四面围截,于柴城外被擒。此南路贼匪附和林爽文肆逆之大概情形也。至该犯等本系天地会内之人,此会起于何日、何地,有何识别、记认,意欲何为,反覆研讯。惟称天地会名目相沿已久,不知起自何人。入会者拜盟结义,遇有抢夺、打降,互相帮助。见面时,只说五点二十一,以为暗号,别无记认。庄大田所称「洪号」二字,即系会头名色等语。所供起会根由,较北路贼匪稍详,亦不能十分确凿。因俱系解京要犯,而庄大田又素有吼喘病症,被官兵追赶于树林内黑夜堕马跌伤颈项;及拿获时又复惊嚇,不便遽加刑讯。此次拿获贼目甚多,审明并非首逆要犯,即于军前正法,毋庸解送。其贼目庄大田及著名头目庄大、庄大麦、许光来、简添德、许尚、陈牙、林汉等,派委总兵袁国璜、翼长六十七解交常青,暂行收禁。普尔普现在大武搜拿逸匪,一面飞饬普尔普迅速直至郡城,即带同巴图鲁侍卫、克升额等十员,及守备李自昌率领弁兵,迅速押解赴京;一面令普吉保前往大武山内严密缉拿馀匪。至嘉义县地方,贼匪虽已搜查净尽,但安抚归庄民人、弹压地方,不可无大员驻劄。今柴大纪业经拿问,即飞行蔡攀龙移驻该处。并将台湾镇总兵印篆,送交新任总兵普吉保接收任事。其水师提督员缺,请旨即行简放。奏入。
  上命军机大臣传谕福康安、海兰察、鄂辉、李侍尧、徐嗣曾曰:前因福康安攻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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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杙贼巢后,不即带兵直入番境搜捕,仅悬立重赏,令生番将逆首擒献,办理未免失之迟缓;恐逆首得以乘间远飏,不得不加以策励。今贼首林爽文已生擒解京,并将南路肃清,贼目庄大田一并生获;该处生番等帮助官军分路搜缉,不料其竟能如此出力。现在台湾全郡贼氛扫荡无遗,筹办一切均属周密详妥,深慰朕怀,实堪嘉许!办理亦未为迟。至从前请将恒瑞仍留军营效力一节,彼时福康安因未奉到节次谕旨,故尔冒昧陈奏;今既饬令立即回京,亦可毋庸置议。福康安现系有功之人,一切过失皆可不问;且其功大而过小,岂有转加有功之人以罪之理!此时军务业经告蒇,计德成早已渡洋前抵台湾,所有应行改建城垣,福康安自已会同相度形势,详悉妥办。此外,如清釐地界、添设官弁各事宜,福康安惟应与徐嗣曾等悉心筹画,酌定章程,以期一劳永逸。即有一、二无关紧要零星逸犯,亦可交徐嗣曾、普吉保二人在彼督拿,自不难全行缉获。刻下新任福州将军魁伦,已可渡海前抵台湾。现在大功已竣,福康安酌留楚、黔官兵一、二千在彼弹压,将善后诸务、大局料理妥协,即可带兵起程回京。惟向来四月间海洋风信靡常,不无涉险之虑;福康安此时凯旋回京,尤宜慎重,不得冒险前进。竟不妨于五、六月间俟风信顺利,再行内渡,方为稳妥。即途次亦不必过于攒程,于八月万寿前赴热河瞻觐,亦不为迟也。再庄大田等供内,有黄大养、庄树二犯,现未拿获。著福康安、李侍尧即于内外各处严缉务获,毋任漏网。又据庄大田供,林爽文曾差陈天送到南路纠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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夥党,有庄大田族弟庄大听从入夥等语。现讯之林爽文,据供,并不知有陈天送其人。所供恐不足信,著福康安即查明陈天送下落,务将该犯拿获,毋任兔脱。
  十一日(癸酉),上命军机大臣传谕福康安、李侍尧曰:此次剿捕台湾逆匪,军书筹笔,宵旰焦劳,一切紧要机宜,朕思虑所及,随时指示。福康安等禀承方略,擘画周妥。仰赖上苍眷佑,于三月之间生擒二逆首,全郡贼氛扫荡无遗。现届大功告蒇,所有办理此事颠末,曾亲制「纪事语」二篇及「平定台湾功臣像赞序」一篇,备述用兵机要及赏功罚罪诸大端。而一本于敬天勤民,孜孜不怠之一心,宜勒之贞珉,以昭彰瘅。著将御制文三篇,用清汉字书写,发交福康安、李侍尧,于台湾府城及厦门二处,建碑碣三座,照依尺丈,慎选石工,妥为镌刻。俾岩疆海徼咸喻朕勤政爱民、明慎用兵之意。
  十二日(甲戌),上命军机大臣传谕福康安曰:该处熟番协同官军搜剿贼匪,俱属急公奋勉。而生番等自逆首穷蹙逃窜之后,经福康安明白晓谕,各社生番咸知顺逆,帮同官兵、义民分路堵截贼匪,林爽文、庄大田无处逃匿。现在二逆首俱已先后就擒,所有打仗出力之熟番等,著赏给「效顺」匾额;交福康安仿照各村庄义民之例,于所居番社一体颁赏,以示旌奖。至生番等虽与内地语言不通,亦不能辨识文字;但伊等素性好利,如内地布疋、盐、茶等物,皆所嗜好。著福康安查明帮同搜拿逸贼之生番等,就其所好内地物件,酌量从优赏给,俾伊等益加感激,烝烝向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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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日(乙亥),上命军机大臣传谕福康安、李侍尧、徐嗣曾曰:前因台湾剿捕贼匪,官军节次打仗;据该提镇等奏报,不知存亡者甚多。屡经降旨交福康安等严查,此项兵丁作何下落,尚未据查明具奏。兵丁等奉派出征,如果临阵捐躯,或为贼所害,事后查明,不特应行赏恤,并当将其子弟等挑补兵缺,俾资养赡。如遇敌溃散,除投回军营仍复随同官兵打仗者,免其查究外;若事定后始行逃回,查无从贼情节,尚可贷其一死。倘竟甘心从贼,甚至助贼打仗,今见贼匪平定,私行逃回,或被拿获;即当立行正法。虽其子孙等,将来亦不准挑补兵缺,以示惩儆。从来用兵之道,贵在赏罚严明。现在大功虽已告竣,但兵可百年不用,不可一日无备。此事,如福康安业已查明,即遵照前旨分别严办;若因人数众多,福康安回京以前不及查奏,即著交与李侍尧、徐嗣曾,各在内外逐一严查办理,毋得稍事姑息。
  十四日(丙子),常青、徐嗣曾同奏言:总兵袁国璜、健锐营翼长六十七,将庄大田解到。臣常青、徐嗣曾察看该犯,病势已就奄息;又饬医诊治,亦说难以再生。不便任其因病而毙,倖逃显戮,随将庄大田绑赴市曹,凌迟枭示。郡城内外民人,观者不下一、二万,同声欢忭。
  同日,李侍尧奏言:领队大臣普尔普带同侍卫弁兵,押解匪犯林勇、林汉、庄大麦、庄大、许光来、许尚、简添德、陈牙等八名,由厦门入口。臣查林勇系首逆林爽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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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胞弟,其馀许光来等亦皆有名贼目,屡与官兵打仗之犯,均应慎速解京。除已专派文武护解外,并严饬沿途地方官小心护送;一面知会前途,一体防护,以期妥速行走。再,侍郎德成前往台湾勘估城工,于本月十八日抵蚶江登舟,二十六日得有顺风,即带同司员等开驾放洋。均奏入报闻。
  十六日(戊寅),上命军机大臣传谕福康安、李侍尧曰:据福康安委员解到从贼匪犯内萧悟天供,上年五月内,被贼目水沙连监军林旧拿去入夥等语。林旧为林爽文招集匪徒,党逆助恶,亦系紧要贼目,未据拿获具奏。著福康安即将该犯迅速查拿务获,毋任漏网稽诛。至各犯家属,均例应缘坐。现据赖应供称,伊父赖笺、母张氏、妻林氏、子赖际会,俱在平和县内地居住。著李侍尧严饬该地方官查拿办理。其林顺、石南、林良、胡真各犯家属,虽据供称在台湾地方被兵冲散,究难凭信;并令福康安、李侍尧于内外地方饬查,务得各该犯等家属实在下落,按名查拿,照例办理。
  十七日(己卯),李侍尧奏言:运送军米船只,前后遭风失水者,共十七号。内蔡球琳等六船,有抢出捞起米石,并淹毙水手,自属可信。其馀曾长镒等七船,船米俱失,而船户水手并未据报淹毙,恐有盗卖捏饰情事;现移咨抚臣就近提讯。又,外委蔡永胜、从九品官正邦二员,于转递军报,畏怯风涛逗遛湾泊,以致耽延;现咨部斥革,枷号示惩。奏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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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命军机大臣传谕李侍尧、徐嗣曾曰:运送军米,如并未遭风,捏报沉失,自应查明治罪。但海洋风信不常,船只破溺在所不免。且船户等运送军米,事属因公,今遭风沉破,并有一船淹毙水手十七名,殊堪悯恻!著传谕李侍尧等,即将淹毙人口,照漕船失风淹毙之例赏恤。其馀送递文报等船,如有因风淹毙者,亦照此赏给,以示轸恤。至蔡永胜等,因畏怯湾泊,耽延军报,怠玩已极,非发遣不足以蔽辜。俟枷号满日,即发往伊犁乌鲁木齐等处,充当苦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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