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百五十七 第 1a 页 WYG1458-0568c.png
钦定四库全书
明文海卷四百五十七
墓文二十九
义士
中顺大夫南京鸿胪寺卿观吾史公名朝宾墓表
(王樵/)
昔椒山杨公下狱时权奸摘其疏末援證二王一语以
为离间欲必致之死刑部尚书何鳌侍郎王学益皆奸
明文海卷四百五十七
墓文二十九
义士
中顺大夫南京鸿胪寺卿观吾史公名朝宾墓表
(王樵/)
昔椒山杨公下狱时权奸摘其疏末援證二王一语以
为离间欲必致之死刑部尚书何鳌侍郎王学益皆奸
卷四百五十七 第 1b 页 WYG1458-0568d.png
党也争以承风旨为事而其事属山东司其时以员外
郎署司事者观吾史公也执不可曰继盛何罪堂官知
不可夺乃自为狱案以授之司坐以诈传亲王令旨法
当弃市公乃书奏尾云杨继盛语虽误引心实无他惟
望陛下悯其狂愚宥从远遣以全好生之德疏上谪泰
州判官及权臣事败公始叙复擢南京大理寺丞鸿胪
寺卿将大用而公己告终大宗伯袁安节公尝铭其墓
越若干年其子继芳复求予言以表其墓道予与公不
郎署司事者观吾史公也执不可曰继盛何罪堂官知
不可夺乃自为狱案以授之司坐以诈传亲王令旨法
当弃市公乃书奏尾云杨继盛语虽误引心实无他惟
望陛下悯其狂愚宥从远遣以全好生之德疏上谪泰
州判官及权臣事败公始叙复擢南京大理寺丞鸿胪
寺卿将大用而公己告终大宗伯袁安节公尝铭其墓
越若干年其子继芳复求予言以表其墓道予与公不
卷四百五十七 第 2a 页 WYG1458-0569a.png
惟同年相知其尊君商崖先生实尝司训金坛予得识
公于学舍先生尝有梦云公宴观吾公与予兄弟列坐
意盖期予之兄而不谓丁未第进士予从公后果符先
生之言也噫予与公契分不薄矣其忍无言公讳朝宾
字应之观吾其别号也自幼凝重商崖先生厌近时业
举者学无本原不令外从师公与从弟朝宜朝富日相
讲习公以深沉之思尤自谓独以鲁得之督学朴溪潘
公试公第一是年中乡试第二年才弱冠耳自后四蹶
公于学舍先生尝有梦云公宴观吾公与予兄弟列坐
意盖期予之兄而不谓丁未第进士予从公后果符先
生之言也噫予与公契分不薄矣其忍无言公讳朝宾
字应之观吾其别号也自幼凝重商崖先生厌近时业
举者学无本原不令外从师公与从弟朝宜朝富日相
讲习公以深沉之思尤自谓独以鲁得之督学朴溪潘
公试公第一是年中乡试第二年才弱冠耳自后四蹶
卷四百五十七 第 2b 页 WYG1458-0569b.png
春官自信益坚嘉靖丁未举进士为本房第一廷试二
甲第四授刑部主事坐狱事外谪时贻椒山书云宾争
此狱己办一死所以不死者冀得出公于死耳公幸自
爱椒山即书其后以答曰公心良苦吾与公诀矣天下
事尚可为努力勿怠此观吾公行履之概也吾于是而
有感焉嘉靖初年皇威伸于上言路开于下一时上意
所向初若难回及情见得罪诛罚立加最宠莫如张永
嘉亦逐者屡矣惟中年慕长生事祠祷而严嵩以佞巧
甲第四授刑部主事坐狱事外谪时贻椒山书云宾争
此狱己办一死所以不死者冀得出公于死耳公幸自
爱椒山即书其后以答曰公心良苦吾与公诀矣天下
事尚可为努力勿怠此观吾公行履之概也吾于是而
有感焉嘉靖初年皇威伸于上言路开于下一时上意
所向初若难回及情见得罪诛罚立加最宠莫如张永
嘉亦逐者屡矣惟中年慕长生事祠祷而严嵩以佞巧
卷四百五十七 第 3a 页 WYG1458-0569c.png
承顺得柄至十馀年攻之者众矣惟椒山杨公列其十
大罪中外竦动虽嵩亦自知无辞于诛以及于败上英
武卒诛之杨公之言盖未尝不行也人之知史公者或
浅矣吾见其于天伦厚于内行谨平居呐呐若不能出
辞而不可夺之节遇事乃见即其从容数言虽无救于
杨公而杨公之蒙非其罪昭昭明甚谓其于正义有助
乎非耶吾见世之谈者动曰名节曰气节夫节者视夫
义之所在而巳气无所用名何有焉今之所谓节者气
大罪中外竦动虽嵩亦自知无辞于诛以及于败上英
武卒诛之杨公之言盖未尝不行也人之知史公者或
浅矣吾见其于天伦厚于内行谨平居呐呐若不能出
辞而不可夺之节遇事乃见即其从容数言虽无救于
杨公而杨公之蒙非其罪昭昭明甚谓其于正义有助
乎非耶吾见世之谈者动曰名节曰气节夫节者视夫
义之所在而巳气无所用名何有焉今之所谓节者气
卷四百五十七 第 3b 页 WYG1458-0569d.png
耶名耶他有所为耶
徵仕郎中书舍人馀山秦君墓志铭(吴中行/)
士固有闇然修巳灂乎不淄自足表见于世而遘会逢适
偶有奇节伟事赴人之困厄急于己而赖以存亡生死
为世所谈说顾以一节一事名焉即当时颂功没世颂
声而或掩其生平嗟乎此人之侈言者乃士之所耻居
者也故予铭亡友秦君之墓而志感慨云秦君者所谓
敦伦扶义操行博物自足表见于世者哉君讳柱字汝
徵仕郎中书舍人馀山秦君墓志铭(吴中行/)
士固有闇然修巳灂乎不淄自足表见于世而遘会逢适
偶有奇节伟事赴人之困厄急于己而赖以存亡生死
为世所谈说顾以一节一事名焉即当时颂功没世颂
声而或掩其生平嗟乎此人之侈言者乃士之所耻居
者也故予铭亡友秦君之墓而志感慨云秦君者所谓
敦伦扶义操行博物自足表见于世者哉君讳柱字汝
卷四百五十七 第 4a 页 WYG1458-0570a.png
立为太守次山公之季子为太守凤山先生之最幼孙
故自命曰馀山夙禀甚慧嗜学问虽生于殷盛乎绝无
纨绮习十七以明经补邑诸生文日有声而体善病不
能就有司校艺赀而升上舍为南太学生游京东而坐
倾六馆谈稷下而立废千人盖不啻郭泰田邑之名矣
金吾帅太傅朱公与君为中表亲未识面而心慕其权
力能推择士素知君工文词精于楷𨽻会诏选中书业
以君名上忽驰檄召拜官而君犹未知也中书称内史
故自命曰馀山夙禀甚慧嗜学问虽生于殷盛乎绝无
纨绮习十七以明经补邑诸生文日有声而体善病不
能就有司校艺赀而升上舍为南太学生游京东而坐
倾六馆谈稷下而立废千人盖不啻郭泰田邑之名矣
金吾帅太傅朱公与君为中表亲未识面而心慕其权
力能推择士素知君工文词精于楷𨽻会诏选中书业
以君名上忽驰檄召拜官而君犹未知也中书称内史
卷四百五十七 第 4b 页 WYG1458-0570b.png
颇华重即厚赂奥援不易得而君徒以太傅公推择得
之初未尝有所干请人艳羡以为遇合而君实不愿也
君虽列侍从而耻以他途小就更耻随诸曹偶为嗫嚅
伛偻状故公卿之贤者折节焉而贵游班行中多侧目
矣元辅新郑公与君有先世谊而又重君材能接遇甚
隆既公为次相中阉所倾挤单车就道逻卒缇骑四出
籍送者姓名昔称门墙士者一时避匿去而君独送之至
百里谓踪迹者曰语而主吾中书秦某也吾何忍而乃
之初未尝有所干请人艳羡以为遇合而君实不愿也
君虽列侍从而耻以他途小就更耻随诸曹偶为嗫嚅
伛偻状故公卿之贤者折节焉而贵游班行中多侧目
矣元辅新郑公与君有先世谊而又重君材能接遇甚
隆既公为次相中阉所倾挤单车就道逻卒缇骑四出
籍送者姓名昔称门墙士者一时避匿去而君独送之至
百里谓踪迹者曰语而主吾中书秦某也吾何忍而乃
卷四百五十七 第 5a 页 WYG1458-0570c.png
为翟公客乎次相中阉相结纳势焰甚张至矫旨夺情
之议起予与赵常熟上疏贾祸度不免于死则以身后
事属君及受杖阙下即日编户出都门外予时喘息微
矣数愦数苏逻卒缇骑更四出籍相从者姓名昔称肺
腑交者一时避匿去而君独僦舍挟医药起予血肉中
而生之谓踪迹者曰语而主吾中书秦某也吾何忍而
不为邹正言友乎至是君固不可一朝居矣亡何迁君
为鲁府审理本朝故事无中书迁王官者乃今自君始
之议起予与赵常熟上疏贾祸度不免于死则以身后
事属君及受杖阙下即日编户出都门外予时喘息微
矣数愦数苏逻卒缇骑更四出籍相从者姓名昔称肺
腑交者一时避匿去而君独僦舍挟医药起予血肉中
而生之谓踪迹者曰语而主吾中书秦某也吾何忍而
不为邹正言友乎至是君固不可一朝居矣亡何迁君
为鲁府审理本朝故事无中书迁王官者乃今自君始
卷四百五十七 第 5b 页 WYG1458-0570d.png
除目下人莫不创见骇闻君则曰业巳触忌捍罔不诏
狱我而王官我幸矣即王官犹仕籍耳彼修郤者宁遂
释憾乎冰雪在途薪粲为绝又亡何果中以考功法坐
罢久之相死阉亦罪废予与赵常熟蒙恩赐环日夜图
所以伸理君者时阻力绌议且格也藉令君以官为重
则向者以予所属为轻又藉令予能伸理君则今者必
能荣膴其身予复以忤世归君竟以罢籍终益足明君
志而庶可以释予之负乎君豪俊爽达洞彻底里时露
狱我而王官我幸矣即王官犹仕籍耳彼修郤者宁遂
释憾乎冰雪在途薪粲为绝又亡何果中以考功法坐
罢久之相死阉亦罪废予与赵常熟蒙恩赐环日夜图
所以伸理君者时阻力绌议且格也藉令君以官为重
则向者以予所属为轻又藉令予能伸理君则今者必
能荣膴其身予复以忤世归君竟以罢籍终益足明君
志而庶可以释予之负乎君豪俊爽达洞彻底里时露
卷四百五十七 第 6a 页 WYG1458-0571a.png
锋颖善持论议不漫为然诺其所交游心相知能以身
相许不则虽遇显重义不受尔汝也内行更孝友纯备
事父母养生送死竭情致礼及事伯仲兄尤怡怡敬爱
而门户徭役以独力支持于其间虽甚劳甚费无问彼
我凡受人之托而为谋之必忠必信至恃之为缓急则
慷慨捐其身以赴之常曰居恒相徵逐一旦临小利害
乃反眼不一引手如韩昌黎所云者非夫也郡人蒋某
留绛帖于所未几亡而子幼越二十年招其子归之获
相许不则虽遇显重义不受尔汝也内行更孝友纯备
事父母养生送死竭情致礼及事伯仲兄尤怡怡敬爱
而门户徭役以独力支持于其间虽甚劳甚费无问彼
我凡受人之托而为谋之必忠必信至恃之为缓急则
慷慨捐其身以赴之常曰居恒相徵逐一旦临小利害
乃反眼不一引手如韩昌黎所云者非夫也郡人蒋某
留绛帖于所未几亡而子幼越二十年招其子归之获
卷四百五十七 第 6b 页 WYG1458-0571b.png
厚值以济其家浙人童某鬻书顾善诗母死家贫不能
葬君出室中钏易二十金贻之以襄其事邑人某素习
君君悯其没而母衰妇嫠子在襁褓岁以粟帛周之子
成立乃己闽人林某雅慕君不远数千里来归君为馆
舍衣食之久更赍发资斧乃返里中子某诬其族党陷
于法不能自直君则讼言之于官事始白盖其拯危扶
困排难解纷无所为而为者类如此君素无他好特好
客又好古金石图史及法书名迹购藏百千卷手自朱
葬君出室中钏易二十金贻之以襄其事邑人某素习
君君悯其没而母衰妇嫠子在襁褓岁以粟帛周之子
成立乃己闽人林某雅慕君不远数千里来归君为馆
舍衣食之久更赍发资斧乃返里中子某诬其族党陷
于法不能自直君则讼言之于官事始白盖其拯危扶
困排难解纷无所为而为者类如此君素无他好特好
客又好古金石图史及法书名迹购藏百千卷手自朱
卷四百五十七 第 7a 页 WYG1458-0571c.png
墨校雠者半至搜猎稗官野史逸壁断戟诸种种令侍
史缮写摩削者半笔楮饔飧之费倾其赀不郤而四方
贤豪客又未尝不过君君接纳不倦黾勉有无以饷仆
马故闻日博声日蔚起而产则坐是以日落至割膏腴
废箸未足偿逋责卒之日壁立而橐若洗今其孤鬻图
史以营窀穸伤哉贫也亦足以概君之生平矣君为文
雅鬯中情款然自秘恒不以示人书法楷宗欧阳率更
草宗孙虔礼皆足传世称名家君生于嘉靖丙申六月
史缮写摩削者半笔楮饔飧之费倾其赀不郤而四方
贤豪客又未尝不过君君接纳不倦黾勉有无以饷仆
马故闻日博声日蔚起而产则坐是以日落至割膏腴
废箸未足偿逋责卒之日壁立而橐若洗今其孤鬻图
史以营窀穸伤哉贫也亦足以概君之生平矣君为文
雅鬯中情款然自秘恒不以示人书法楷宗欧阳率更
草宗孙虔礼皆足传世称名家君生于嘉靖丙申六月
卷四百五十七 第 7b 页 WYG1458-0571d.png
十六日卒于万历乙酉九月二十六日得年仅五十昔
予丁丑事周旋患难惟君与朱君嘉得两人耳君以失
官得名而朱君则无咎故无誉朱君之生先君二岁而
君之死后朱君一日予适以是时乘传抵里皆得视其
含敛而哭之嗟乎予捐生蹈不测必死不死君与朱君
皆仁人履安处常又下寿耳不宜死俱死死生之际天
乎其有意耶否也秦之先自淮海先生子湛倅常州因
家武进十传而至瑞五赘无锡遂占籍焉又五传而至
予丁丑事周旋患难惟君与朱君嘉得两人耳君以失
官得名而朱君则无咎故无誉朱君之生先君二岁而
君之死后朱君一日予适以是时乘传抵里皆得视其
含敛而哭之嗟乎予捐生蹈不测必死不死君与朱君
皆仁人履安处常又下寿耳不宜死俱死死生之际天
乎其有意耶否也秦之先自淮海先生子湛倅常州因
家武进十传而至瑞五赘无锡遂占籍焉又五传而至
卷四百五十七 第 8a 页 WYG1458-0572a.png
霖霖生光禄大夫太子太保南京兵部尚书谥端敏讳金
金生姚安守讳汴则君之父母曰杨恭人妻曰蒋孺人生
二男长延烝邑诸生娶顾氏太学生武阳君女次延赤幼
未聘五女一适礼科给事中吴君子桂芬邑诸生一适乡
进士曹君子道孙太学生一适广西布政司理问成君子
衮一字顾君子本曾殇一字礼部主客司主事华君子师
曾殇更字光禄寺署丞朱君子肇敞延烝奉蒋孺人之命
以某年某月某日葬君于姚湾之新阡夫君之植于天者
金生姚安守讳汴则君之父母曰杨恭人妻曰蒋孺人生
二男长延烝邑诸生娶顾氏太学生武阳君女次延赤幼
未聘五女一适礼科给事中吴君子桂芬邑诸生一适乡
进士曹君子道孙太学生一适广西布政司理问成君子
衮一字顾君子本曾殇一字礼部主客司主事华君子师
曾殇更字光禄寺署丞朱君子肇敞延烝奉蒋孺人之命
以某年某月某日葬君于姚湾之新阡夫君之植于天者
卷四百五十七 第 8b 页 WYG1458-0572b.png
长驱高步耿介凌厉之气见于眉睫又博洽经史务湛淫
之思稍得学问之力故矫矫修其行于生平及其见义必
为随遇辄发若饥食渴饮有不自知其然而然者要以内
足其志外不矜其能而已世以官为重遂以失官故为君
重而一节一事津津乎其言之也浅之乎知君矣知君者
莫若予予不铭而谁当铭者铭曰君起予生予铭君死畴
测其然靡憾于理义以利伤惟君所鄙名以事成惟君所
耻有涯者形不泯者志姚湾之阡曰归于是考德徵贤千
之思稍得学问之力故矫矫修其行于生平及其见义必
为随遇辄发若饥食渴饮有不自知其然而然者要以内
足其志外不矜其能而已世以官为重遂以失官故为君
重而一节一事津津乎其言之也浅之乎知君矣知君者
莫若予予不铭而谁当铭者铭曰君起予生予铭君死畴
测其然靡憾于理义以利伤惟君所鄙名以事成惟君所
耻有涯者形不泯者志姚湾之阡曰归于是考德徵贤千
卷四百五十七 第 9a 页 WYG1458-0572c.png
秋有祀
万腾霄墓志铭(杨麒/)
正德初中官刘瑾用事以峻罚劫群工而取其贿晨有
言赂弗暮入则杀身破家之祸随之中外缙绅之士不
附瑾者辄中以危法至有不能保其骸骼于泉下者人
人重足莫敢言于是瑾之泉货裒积如丘山而其力几
足以摇宗社时吾乡先达今方伯弋阳吴公克明守泉
州与其祸当罚米五百石吴公廉于官无可输贷于人
万腾霄墓志铭(杨麒/)
正德初中官刘瑾用事以峻罚劫群工而取其贿晨有
言赂弗暮入则杀身破家之祸随之中外缙绅之士不
附瑾者辄中以危法至有不能保其骸骼于泉下者人
人重足莫敢言于是瑾之泉货裒积如丘山而其力几
足以摇宗社时吾乡先达今方伯弋阳吴公克明守泉
州与其祸当罚米五百石吴公廉于官无可输贷于人
卷四百五十七 第 9b 页 WYG1458-0572d.png
罔有应者闻万氏腾霄之富而告之万慨然曰吾固知
吴公之为人也公遭难吾无爱其贿矣遂倒囊以五百
金贷之吴公之难以解越明年卖田宅器服计本出羔
羊之息来偿纳其本而返其息固强弗之受也由是万
氏之义闻邻邑乡之显者咸降势以与之交益敛约弗
敢恣正德甲戌逆藩宸濠请护卫于朝大学士鹅湖费
公知其将藉此济不轨之谋以毒乡国而危朝廷也显
言于朝而力阻之濠大恨以计去公公去位之三年嗾
吴公之为人也公遭难吾无爱其贿矣遂倒囊以五百
金贷之吴公之难以解越明年卖田宅器服计本出羔
羊之息来偿纳其本而返其息固强弗之受也由是万
氏之义闻邻邑乡之显者咸降势以与之交益敛约弗
敢恣正德甲戌逆藩宸濠请护卫于朝大学士鹅湖费
公知其将藉此济不轨之谋以毒乡国而危朝廷也显
言于朝而力阻之濠大恨以计去公公去位之三年嗾
卷四百五十七 第 10a 页 WYG1458-0573a.png
仇家三姓之盗攻公之家杀其奴仆兄弟破室庐坟墓
掠赀畜荡然如洗时公从弟子章被执公伤其早孤无
季昆殚力图所以全之之计非重贿不可而公无所措
其手腾霄闻之泣曰公胡为至此乎公不顾家以恤我
乡人吾安忍惜财以不为公计乎首倡出百金助贷里
之好义者慕而应之遂出子章于豺窟之中其行大率
类此嗟夫世变汹汹之秋生死休戚惟财乎是系小人
习观世变之机而知其势之所重在于此也于是唯货
掠赀畜荡然如洗时公从弟子章被执公伤其早孤无
季昆殚力图所以全之之计非重贿不可而公无所措
其手腾霄闻之泣曰公胡为至此乎公不顾家以恤我
乡人吾安忍惜财以不为公计乎首倡出百金助贷里
之好义者慕而应之遂出子章于豺窟之中其行大率
类此嗟夫世变汹汹之秋生死休戚惟财乎是系小人
习观世变之机而知其势之所重在于此也于是唯货
卷四百五十七 第 10b 页 WYG1458-0573b.png
力是矜是尚而尊崇之不知其他屠沽琐琐辈握赢赀
以自雄攘臂捧腹傲睨乎阛阓之中而不知名器为何
物往往乘人之急难以徼大利务益富而不恤人之困
胸中生意蠹蚀于贿者略尽至有藉馀力以快平生睚
眦之雠苟可以行其胸臆者靡所不至若是者皆腾霄
之罪人也君子挟财以为义小人挟财以滋悖若腾霄
者不几于君子矣乎腾霄之起家也得之于至艰当其
少孤贫落魄而有机知前给舍玉湖王公见而奇之知
以自雄攘臂捧腹傲睨乎阛阓之中而不知名器为何
物往往乘人之急难以徼大利务益富而不恤人之困
胸中生意蠹蚀于贿者略尽至有藉馀力以快平生睚
眦之雠苟可以行其胸臆者靡所不至若是者皆腾霄
之罪人也君子挟财以为义小人挟财以滋悖若腾霄
者不几于君子矣乎腾霄之起家也得之于至艰当其
少孤贫落魄而有机知前给舍玉湖王公见而奇之知
卷四百五十七 第 11a 页 WYG1458-0573c.png
其不终困也贷重金资之贸易乃劳苦奔走经营运化
蚤夜勤惕弗自宁数十年而致大富家成不忍独享其
厚则求族戚之弗植者给之量所能而处以商艺故腾
霄之族戚鲜失所者夫得之至艰宜执之至怯执之至
怯则由前所言者皆不可望之矣而腾霄所为卓然如
此不亦异于人哉腾霄讳伯升王父普同父友成母丁
氏世上饶县人娶李氏吴氏韩氏生子男二永鉴吴氏
出永钊韩氏出女二长李氏出次韩氏出孙男一璋女
蚤夜勤惕弗自宁数十年而致大富家成不忍独享其
厚则求族戚之弗植者给之量所能而处以商艺故腾
霄之族戚鲜失所者夫得之至艰宜执之至怯执之至
怯则由前所言者皆不可望之矣而腾霄所为卓然如
此不亦异于人哉腾霄讳伯升王父普同父友成母丁
氏世上饶县人娶李氏吴氏韩氏生子男二永鉴吴氏
出永钊韩氏出女二长李氏出次韩氏出孙男一璋女
卷四百五十七 第 11b 页 WYG1458-0573d.png
一终于嘉靖壬午夏五月初八日癸丑距生正统庚午
十一月十九日享年七十有三以嘉靖三年甲申五月
十四日戊寅葬上饶乡之滩头陂系之以铭曰丰而资
而何施王孙困食我其饭之世路险激我心不移恭以
贵贵济其崄岖粤稽古昔亦有为媲絮贾出荀渔叟逃
胥岂曰徼利言有秉彝猗嗟腾霄其举趯而子孙食报
弗止厥躯
明文海卷四百五十七
十一月十九日享年七十有三以嘉靖三年甲申五月
十四日戊寅葬上饶乡之滩头陂系之以铭曰丰而资
而何施王孙困食我其饭之世路险激我心不移恭以
贵贵济其崄岖粤稽古昔亦有为媲絮贾出荀渔叟逃
胥岂曰徼利言有秉彝猗嗟腾霄其举趯而子孙食报
弗止厥躯
明文海卷四百五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