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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明文海卷三百二十一   馀姚黄宗羲编
  序一百十二
   寿序
  缪仲淳六十序(高攀龙/)
余年二十五而友于丁子长孺一日长孺谓予曰今海
内有奇士缪仲淳者子知之乎余曰未也曰其人孝于
亲信于朋友尘芥视利丘山视义苟义所在即水火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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赴之余叹曰世有斯人乎越三年忽遇于内弟王兴甫
所欢相持曰此为仲淳矣当是时兴甫得异疾勺水不
下嗌诸医望而走一息未绝耳仲淳为去其胸膈中滞
如铁石如拳者二兴甫立起肃衣冠陈酒殽拜仲淳余
惊曰闻君高义不闻君良于医如是仲淳笑曰吾少也
病而习之颇得古人微处语世人世人不解也是日与
仲淳酒间谈说古今事绝不及医仲淳无所不妙解而
后益信辰孺言知仲淳果天下奇士也又三年余以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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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至家得仲儿日抱弄之儿忽得异疾殆矣一日夜半
余夫妇泪簌簌相语曰是儿非仲淳不活顾安所旦夕
得仲淳坐而旦门者报长孺至余妄念曰得无仲淳偕
来乎倒屣出见长孺果偕仲淳来果一药而活是后余
妇余长儿余婿余孙递遘危疾皆以仲淳活于是余邑
中不能知仲淳能知仲淳医每仲淳过余客武相接也
余不厌晋接仲淳不厌聒人以方寸纸授方治之无弗
活而一时同志家所活无不如余家者今天子明圣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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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皆出东南士以为千古奇会率献其所学于廷冀吾
君于尧舜吾相于皋夔皆以迂不入后先落职归而东
南士与西北异士归田间甘泉香稻皆有以自乐可以
诵诗读书养心缮性无富贵之慕然不能无疾病之苦
儿女之忧得仲淳并免于二者余常手额祝曰天生仲
淳为吾辈也仲淳又精形家凡山川隐见向背察之微
茫渺忽无失又能诗能大字熟于古今治乱邪正消长
之机熟于两兵相临胜败之算吾尝谓仲淳立庙堂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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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官之长未能或之先即佐边陲隐然长城也顾不与
一第天必有所用之诚得深山大谷二三同心聚书万
卷蠹鱼其中相乐以老仲淳必有千秋之业而又不可
得天之所以用之者岂仅如吾前所云者而止耶
  奉寿外舅念东翁六十序(归子慕/)
事有不可知而以得之为幸故其喜也亟事有所可知
而以得之为常故其乐也长吾乡之先达屈指称高年
者必曰金氏东滨公盖东滨公年几百岁云而吾舅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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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翁即东滨公之仲子也今牛六十矣方东滨公之七
十也先子太仆实为之文追论二十年前寓京师时公
为中城兵马指挥一时同邑诸公登朝者数人其贵显
者多矣而二十年间惟公无恙馀无一人在者于是深
有感于衰荣显晦之际与夫人世光景之迫䠞不胜咨
嗟叹息以七十为古之稀年人所深愿而不可必得者
惟公得之而安知其后公之年殆得百岁邪岂惟东滨
公而东滨公之夫人今者亦年踰九十神气精爽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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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百岁而过之先子又安知东滨公之夫人行过百岁
邪事有不可知则先子以东滨公七十岁为人世之稀
有事有所可知则子慕方以念东翁百岁为金氏之恒
事然则今之六十其犹在少壮之年未可以贺也其喜
也亟故亟称之先子之于东滨也其乐也长故乐道之
子慕之于翁也当东滨公之七十与先子执笔为文之
时子慕之生甫踰年先子亦安知其季子后为公家婿
亦安知东滨公之仲子即吾季子之妇翁后三十年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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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笔为文而为其妇翁寿此其事之不可知者也不可
知彼一时也所可知此一时也百岁之寿萃于金氏之
门上下三十年归氏之文再揭于金氏之堂吾子奉世
今能负薪矣其母不幸早世赖天之灵得存此孤也以
能无失诗书之泽后三十年子慕将为七十岁人令是
子以外孙复执笔为文为其外祖寿斯不亦人事之奇
太平之一瑞乎子慕不文不敢自附于先子而其事则
有相符会者聊书其概以为左劵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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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文海卷三百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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