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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全唐文卷五百五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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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愈(八)

** 答渝州李使君书

乖隔年多。不获数附书。慕仰风味。未尝敢忘。使至。连辱两
书。告以恩情迫切。不自聊赖。重序河南事迹本末。文字绸
密。典实可寻。而推究之明。万万无一可疑者。钦想所为。益
深勤企。岂以愈为粗有知识。可语以心而告之急哉。是比
数愈于人而收之。何幸之大也。愈虽无节槩。知感激。若使
在形势。亲狎于要路。有言可信之望。虽百悔吝。不敢默默。
今既无由缘进言。言之恐益累高明。是以负所期待。窃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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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语于人。不见成效。此愈之罪也。然不敢去心。期之无已。
以报见待。惟且迟之。勿遽捐罢。幸甚。庄子云。知其无可奈
何而安之若命者。圣也。传曰。君子俟命。然无所补益。进其
厌饫者。祗增愧耳。良务宽大。愈再拜。

** 答元侍御书

九月五日。愈顿首。微之足下。前岁辱书。论甄逢父济识安
禄山必反。即诈为喑。弃去。禄山反。有名号。又逼致之。济死
执不起。卒不污禄山父子事。又论逢知读书。刻身立行。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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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取足。不干州县。斥其馀以救人之急。足下繇是与之交。
欲令逢父子名迹。存诸史氏。足下以抗直喜立事。斥不得
立朝。失所不自悔。喜事益坚。微之乎。子真安而乐之者。谨
详足下所论。载校之史法。若济者。固当得附书。今逢又能
行身幸于方州大臣。以标白其先人事。载之天下耳目。彻
之天子。追爵其父第四品。赫然惊人。逢与其父俱当得书
矣。济逢父子自吾人发。春秋美君子乐道人之善。夫苟能
乐道人之善。则天下皆去恶为善。善人得其所。其功实大。
足下与济父子俱宜牵联得书。足下勉逢令终始其躬。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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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下年尚彊。嗣德有继。将大书特书屡书不一书而已也。
愈既承命。又执笔以俟。愈再拜。

** 与郑相公书

再奉示问。皆缘孟家事。辞旨恻恻。忧虑深远。窃有以见大
人君子笃于仁爱。终始不倦。伏读感欷。不知所喻。旧与孟
往还数人。昨已共致百千以来。寻已至东都。计供葬事外。
尚有馀资。今裴押衙所送二百七十千。足以益业。为遗孀
永久之赖。孟氏兄弟在江东未至。先与相识。亦甚循善。所
虑才干不足任事。郑氏兄弟。惟最小者在东都。固如所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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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依仗。孟之深友太子舍人樊宗师。比持服在东都。今
已外除。经营孟家事。不啻如已。前后人所与。及裴押衙所
送钱物。并委樊舍人主之。营致生业。必能不失利宜。候孟
氏兄弟到。分付成事。庶可静守。无大阙败。伏惟不致远忧。
续具一一咨报。不宣。愈再拜。

** 与袁相公书

伏闻宾位尚有阙员。幸蒙不以常辈知遇。恒不自知愚且
贱。思有论荐。窃见朝议郎前太子舍人樊宗师。孝友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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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故饶财。身居长嫡。悉推与诸弟。诸弟皆优赡有馀。而宗
师妻子常寒露饥馁。宗师怡然处之。无有难色。穷经究史。
章通句解。至于阴阳军法声律。悉皆研极原本。又善为文
章。词句刻深。独追古作者为徒。不顾世俗轻重。通微晓事。
可与晤语。又习于吏职。识时知变。非如儒生文士。止有偏
长。退勇守专。未为宰物者所识。年近五十。遑遑勉勉。思有
所试。閤下倘引而致之。密加识察。有少不如所言。愈为欺
罔大君子。便宜得弃绝之罪于门下。诚不忍奇宝横弃道
侧。而閤下箧椟。尚有少阙不满之处。犹足更容。辄冒言之。
退增汗慑。谨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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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鄂州柳中丞书

淮右残孽。尚守巢窟。环寇之师。殆且十万。瞋目语难。自以
为武人。不肯循法度。颉颃作气势。窃爵位自尊大者。肩相
摩。地相属也。不闻有一人援桴鼓誓众而前者。但日令走
马来求赏给。助寇为声势而已。閤下书生也。诗书礼乐是
习。仁义是修。法度是束。一旦去文就武。鼓三军而进之。陈
师鞠旅。亲与为辛苦。慷慨感激。同食下卒。将二州之牧以
壮士气。斩所乘马以祭踶死之士。虽古名将。何以加兹。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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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天资忠孝。郁于中而大作于外。动皆中于机会。以取胜
于当世。而为戎臣师。岂常习于威暴之事。而乐其斗战之
危也哉。愈诚怯弱不适于用。听于下风。窃自增气。誇于中
朝稠人广众会集之中。所以羞武夫之颜。令议者知将国
兵而为人之司命者。不在彼而在此也。临敌重慎。诫轻出
入。良用自爱。以副见慕之徒之心。而果为国立大功也。幸
甚幸甚。不宣。愈再拜。

** 又一首

愈愚。不能量事势可否。比常念淮右以靡弊困顿三州之
地。蚊蚋蚁虫之聚。感凶竖喣濡饮食之惠。提童子之手。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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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堂上。奉以为帅。出死力以抗逆明诏。战天下之兵。乘机
逐利。四出侵暴。屠烧县邑。贼杀不辜。环其地数千里。莫不
被其毒。洛汝襄荆。许颍淮江。为之骚然。丞相公卿士大夫。
劳于图议。握兵之将。熊罴貙虎之士。畏懦䠞蹜。莫肯杖戈
为士卒前行者。独閤下奋然率先。扬兵界上。将二州之守。
亲出入行閒。与士卒均辛苦。生其气势。见将军之锋㯋。凛
然有向敌之意。用儒雅文字章句之业。取先天下武夫。关
其口而夺之气。愚初闻时。方食。不觉弃匕箸起立。岂以为
閤下真能引孤军单进。与死寇角逐。争一旦侥倖之利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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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令如是。亦不足贵。其所以服人心。在行事适机宜。而风
采可畏爱故也。是以前状辄述鄙诚。眷惠手翰还答。益增
欣悚。夫一众人心力耳目。使所至如时雨。三代用师。不出
是道。閤下果能充其言。继之以无倦。得形便之地。甲兵足
用。虽国家故所失地。旬岁可坐而得。况此小寇。安足置齿
牙閒。勉而卒之。以俟其至。幸甚。夫远徵军士。行者有羁旅
离别之思。居者有怨旷骚动之忧。本军有馈饷烦费之难。
地主多姑息形迹之患。急之则怨。缓之则不用命。浮寄孤
悬。形势销弱。又与贼不相谙委。临敌恐骇。难以有功。若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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募土人。必得豪勇。与贼相熟。知其气力所极。无望风之惊。
爱护乡里。勇于自战。徵兵满万。不如召募数千。閤下以为
何如。傥可上闻行之否。计已与裴中丞相见。行营事宜。不
惜时赐示及。幸甚。不宣。愈再拜。

** 答魏博田仆射书

季冬极寒。伏惟仆射尊体动止万福。即日愈蒙免。蒙恩改
职事。不任感惧。使至。奉十一月十二日示问。欣慰殊深。赞
善十一郎行。已附状。伏计寻上达。愈虽未获拜识。尝承仆
射眷私。猥辱荐闻。待之上介。事虽不允。受赐实多。顷者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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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不以文字鄙薄。令撰庙碑。见遇殊常。荷德尤切。安有书
问稍。遂敢自疏。比所与杨书记书。盖缘久阙附状。求因閒
粗述下情。忽奉累纸示问。辞意重謺。捧读再三。但增惭悚。
仆射公忠贤德。为内外所宗。位望益尊。谦巽滋甚。谬承知
遇。欣荷实深。伏望照察。限以官守。拜奉未由。无任驰恋。谨
因使回奉状。不宣。谨状。

** 与华州李尚书书

比来不审尊体动止何似。乍离阙庭。伏计倍增恋慕。愈于
久故游从之中。伏蒙恩奖知待。最深最厚。无有比者。懦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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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塞。不能奋励出奇。少答所遇。拜辞之后。窃念旬朔不即
获侍言笑。东望殒涕。有儿女子之感。独宿直舍。无可告语。
展转歔欷。不能自禁。华州虽实百郡之首。重于藩维。然閤
下居之。则为失所。愚以为苟虑有所及。宜密以上闻。不宜
以疏外自待。接过客俗子。绝口不挂时事。务为崇深。以拒
止嫉妒之口。亲近药物方书。动作步趋。以致和宣滞。为国
自爱。副鄙陋拳拳之心。幸甚幸甚。谨奉状。不宣。愈再拜。

** 京尹不台参答友人书

所示情眷之至。不胜悚荷。台参实奏云。容桂观察使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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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尚不台参。京尹郡国之首。所管神州赤县。官带大夫。岂
得却不如事须台参。圣恩以为然。便令宣与李绅。不用台
参。亦是何典故。赤令尚与中丞分道而行。何况京尹。人见
近事。习耳目所熟。稍殊异。即怪之。其于道理。有何所伤。圣
君使行。即是故事。自古岂有定制也。停推巡缘府中褊迫
是实。若别差人。即是妄说。岂有此事。小人言不可信类如
此。亦在大贤斟酌而断之。流言止于智者。正谓此耳。客多
自修报状不得。伏惟照察。

** 答侯生问论语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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愈白。侯生足下。所示论语问。甚善。圣人践形之说。孟子详
于其书。当终始究之。若万物皆备于我。反身而诚是也。苟
有伪焉。则万物不备矣。践形之道无他。诚是也。足下谓贤
者不能践形。非也。贤者非不能践形。能而不备耳。形言其
备也。所谓具体而微是也。充实之谓美。充实而有光辉之
谓大。充实则具体。未大则微。故或去圣一閒。或得其一体。
皆践形而未备者。唯反身而诚。则能践形之备者耳。愈昔
注解其书。而不敢过求其意。取圣人之旨而合之。则足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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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后生辈耳。此说甚为稳当。切更思之。愈白。

** 与少室李拾遗书

十二月某日。愈顿首。伏承天恩。诏河南敦喻拾遗公。朝廷
之士。引颈东望。若景星凤凰之始见也。争先睹之为快。方
今天子仁圣。小大之事。皆出宰相。乐善言如不得闻。自即
大位已来。于今四年。凡所施者。无不得宜。勤俭之声。宽大
之政。幽闺妇女。草野小人。饱闻而厌道之。愈不通于古。请
问先生。世非太平之运欤。加又有非人力而至者。年谷熟
衍。符贶委至。干纪之奸。不战而拘累。强梁之凶。销铄缩栗。
迎风而委伏。其有一事未就正。自视若不成人。四海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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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无一夫甲而兵者。若此时也。拾遗公不疾起。与天下之
士君子乐成而享之。斯无时矣。昔者孔子知不可为而为
之不已。足迹接于诸侯之国。今可为之时。自藏深山。牢关
而固距。即与仁义者异守矣。想拾遗公冠带就车。惠然肯
来。抒所蓄积。以补缀盛德之有阙遗。利加于时。名垂于将
来。踊跃悚企。倾刻以冀。又窃闻朝廷之议。必起拾遗公。使
者往。若不许。即河南必继以行。拾遗徵君若不至。必加高
秩。如是则辞少就多。伤于廉而害于义。拾遗公必不为也。
善人斯进其类。皆有望于拾遗公。拾遗公傥不为起。是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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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善人不与斯人施也。由拾遗公而使天子不尽得良臣。
君子不尽得显位。人庶不尽被惠利。其害不为细。必望审
察而远思之。务使合于孔子之道。幸甚。愈再拜。

** 与张徐州荐薛公达书

愈闻士有己未达而达人者。大夫意宁实之哉。小人诚其
人。今言则无故。过濡恩惠。思以极报之谓也。伏惟閤下仁
义风天下。任帝室宏奇。名誉之美。刑政之威。化道之事。使
四方无声色之娱。金帛之富。车服之制以从之。则亦称显
位。雍容暇豫。而又何求。则可以取特达不羁之士。奉之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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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之礼。俾耀名天下。答天子鸿恩。侧见河东薛公达。年
二十有六。抱惊世之伟材。发言挺志。夐绝天秀。服仁食义。
融内光外。直刚质。与世不常。想其升朝廷议。凛莹冰玉。隐
慝潜奸。灭心铄谋。然今尚幽塞未光。韬缩铦利。静居河洛。
惟高公之清风。驱马千里。文以为贽。求拜华轩。公则见之
矣。遇未甚厚。惧左右者不明。喜蔽能黩听不令之言。故小
子忘惧。激愤献此。惟公明之。夫垂纤饵溟泉。冀吞舟之鱼
则疏。施薄礼天下。取特达之士亦难。大夫其裁之。

** 上贾滑州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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愈闻儒服者不敢用他术干进。又惟古执贽之礼。窃整顿
旧所著文一十五章以为贽。而喻所以然之意于此。曰。丰
山上有钟焉。人所不可至。霜既降。则铿然鸣。盖气之感。非
自鸣也。愈年二十有三。读书学文十五年。言行不敢戾于
古人。愚固泯泯。不能自计。周流四方。无所适归。伏惟閤下
昭融古之典义。含和发英。作唐德元。弃诡说。保任皇极。是
宜小子刻心悚慕。又焉得不感而鸣哉。徒以献策阙下。方
勤行役。且有负薪之疾。不得稽首轩阶。遂拜书家仆。待命
于郑之逆旅。伏以小子之文。可见于十五章之内。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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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志。可见于此书。与之进。敢不勉。与之退。敢不从。进退之
际。实惟閤下裁之。

** 上考功崔虞部书

愈不肖。行能诚无可取。行已颇僻。与时俗异态。抱愚守迷。
固不识仕进之门。乃与偫士争名竞得失。行人之所甚鄙。
求人之所甚利。其为不可。虽童昏实知之。如执事者。不以
是为念。援之幽穷之中。推之高显之上。是知其人之或可。
而不知其人之莫可也。知其人之或可。而不知其时之莫
可也。既以自咎。又叹执事者所守。异于人人。废耳任目。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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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不兼。故有所进。故有所退。且执事始考文之明日。浮嚣
之徒。已相与称曰。某得矣。某得矣。问其所从来。必言其有
自。一日之閒。九变其说。凡进士之应此选者。三十有二人。
其所不言者。数人而已。而愈在焉。及执事既上名之后。三
人之中。其二人者。固所传闻矣。华实兼者也。果竟得之。而
又升焉。其一人者。则莫之闻矣。实与华违。行与时乖。果竟
退之。如是则可见时之所与者时之所不与者之相远矣。
然愚之所守。竟非偶然。故不可变。凡在京师。八九年矣。足
不迹公卿之门。名不誉于大夫士之口。始者谬为今相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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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第。此时惟念。以为得失固有天命。不在趋时。而偃仰一
室。啸歌古人。今则复疑矣。未知夫天竟如何。命竟如何。由
人乎哉。不由人乎哉。欲事干谒。则患不能小书。困于投刺。
欲学为佞。则患言讷词直。卒事不成。徒使其躬儳焉而不
终日。是以劳思长怀。中夜起坐。度时揣已。废然而返。虽欲
从之。末由也已。又常念古之人日已进。今之人日已退。夫
古之人四十而仕。其行道为学。既已大成。而又之死不倦。
故其事业功德。老而益光。故诗曰。虽无老成人。尚有典刑。
言老成之可尚也。又曰。乐只君子。德音不已。谓死而不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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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夫今之人。务利而遗道。其学其问。以之取名致官而已。
得一名。获一位。则弃其业而役役于持权者之门。故其事
业功德。日以忘。月以削。老而益昏。死而遂亡。愈今二十有
六矣。距古人始仕之年尚十四年。岂为晚哉。行之以不息。
要之以至死。不有得于今。必有得于古。不有得于身。必有
得于后。用此自遣。且以为知己者之报。执事以为何如哉。
其信然否也。今所病者。在于穷约。无僦屋赁仆之资。无缊
袍粝食之给。驱马出门。不知所之。斯道未丧。天命不欺。岂
遂殆哉。岂遂困哉。窃惟执事之于愈也。无师友之交。无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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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之事。无颜色言语之情。卒然振而发之者。必有以见知
尔。故尽暴其所志。不敢以默。又惧执事多在省。非公事不
敢以至。是则拜见之不可期。获侍之无时也。是以进其说
如此。庶执事察之也。

** 答刘秀才论史书

六月九日。韩愈白秀才。辱问见爱。教勉以所宜务。敢不拜
赐。愚以为凡史氏褒贬大法。春秋已备之矣。后之作者。在
据事迹实录。则善恶自见。然此尚非浅陋偷惰者所能就。
况褒贬耶。孔子圣人。作春秋。辱于鲁卫陈宋齐楚。卒不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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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死。齐太史氏兄弟几尽。左邱明纪春秋时事以失明。司
马迁作史记刑诛。班固瘐死。陈寿起又废。卒亦无所至。王
隐谤退死家。习凿齿无一足。崔浩范蔚宗赤诛。魏收夭绝。
宋孝王诛死。足下所称吴兢。亦不闻身贵而今其后有闻
也。夫为史者。不有人祸。则有天刑。岂可不畏惧而轻为之
哉。唐有天下。二百年矣。圣君贤相相踵。其馀文武之士。立
功名跨越前后者。不可胜数。岂一人卒卒能纪而传之邪。
仆年志已就衰退。不可自敦率。宰相知其无他才能。不足
用。哀其老穷。龃龉无所合。不欲令四海内有戚戚者。猥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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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上。苟加一职荣之耳。非必督责迫蹙。令就功役也。贱不
敢逆盛指。行且谋引去。且传闻不同。善恶随人所见。甚者
附党。憎爱不同。巧造语言。凿空构立。善恶事迹。于今何所
承受取信。而可草草作传记。令传万世乎。若无鬼神。岂可
不自心惭愧。若有鬼神。将不福人。仆虽騃。亦粗知自爱。实
不敢率尔为也。夫圣唐钜迹。及贤士大夫事。皆磊磊轩天
地。决不沈没。今馆中非无人。将必有作者勤而纂之。后生
可畏。安知不在足下。亦宜勉之。愈再拜。

** 与大颠师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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愈启。孟夏渐热。惟道体安和。愈弊劣无谓。坐事贬官到此。
久闻道德。切思见颜。缘昨到来。未获参谒。倘能暂垂见过。
实为多幸。已帖县令。具人船奉迎。日久伫瞻。不宣。愈白。愈
启。海上穷处。无与话言。侧承道高。思获披接。专辄有此咨
屈。傥惠能降谕。非所敢望也。至此一二日。却归高居。亦无
不可。旦夕渴望。不宣。愈白。

愈启。惠匀至。辱答问。珍悚无己。所示广大深迥。非造次可
谕。易大传曰。书不尽言。言不尽意。然则圣人之意。其终不
可得而见耶。如此而论。读来一百遍。不如亲见颜色。随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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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对之易了。此旬来晴明。旦夕不甚热。倘能乘閒一访。幸
甚。旦夕驰望。愈闻道无疑滞。行止系缚。苟非所恋著。则山
林閒寂。与城郭无异。大颠师论甚宏博。而必守山林。义不
至城郭。自激修行。独立空旷无累之地者。非通道也。劳于
一来。安于所适。道故如是。不宣。愈顿首。

** 皇帝即位贺宰相启

愈启。伏见册命。皇帝以闰月三日嗣临大位。以主神人。含
生之类。孰不蒙赖。相公翼亮圣明。大庆资始。伏惟永永与
国同休。愈下情不胜庆跃。限以所守。不获随例拜贺。谨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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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奉启。不宣。谨启。

** 上郑尚书相公启

愈启。伏蒙仁恩。猥赐示问。感戴战悚。若无所容措。然尚有
厥诚。须尽露于左右者。敢避其烦黩。怀不满之意于受恩
之地哉。愈幸甚。三得为属吏。朝夕不离门下。出入五年。窃
自计较。受与报不宜在门下诸从事后。故事有当言。未尝
敢不言。有不便于己。辄吐私情。閤下所宜怜也。分司郎官
职事。惟祠部为烦且重。愈独判二年。日与宦者为敌。相伺
候罪过。恶言詈辞。狼藉公牒。不敢为耻。实虑陷祸。故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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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状。乞与诸郎官更判。意虽甚专。事似率尔。言语精神。不
能自明。不蒙察允。遽以惭归。僶俛日日。遂踰累旬。私图其
宜。敢以病告。鸤鸠平均。歌于国风。从事独贤。雅以怨刺。伏
惟俯加怜察。幸甚幸甚。愈再拜。

** 为河南令上留守郑相公启

愈启。愈为相公官属五年。辱知辱爱。伏念曾无丝毫事为
报答效。日夜思虑谋画。以为事大君子当以道。不宜苟且
求容悦。故于事未尝敢疑惑。宜行则行。宜止则止。受容受
察。不复进谢。自以为如此。真得事大君子之道。今虽蒙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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汰为县。固犹在相公治下。未同去离门墙为故吏。为形迹
嫌疑。改前所为。以自疏外于大君子。固当不待烦说于左
右而后察也。人有告人辱骂其妹与妻。为其长者。得不追
而问之乎。追而不至。为其长者。得不怒而杖之乎。坐军营
操兵守禦。为留守出入前后驱从者。此真为军人矣。坐坊
市卖饼。又称军人。则谁非军人也。愚以为此必奸人以钱
财赂将吏。盗相公文牒。窃注名姓于军籍中。以陵驾府县。
此固相公所欲去。奉法吏所当嫉。虽捕系杖之。未过也。昨
闻相公追捕所告受辱骂者。愚以为大君子为政。当有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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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始似小异。要归于正耳。军吏纷纷入见告屈。为其长者
安得不小致为之之意乎。未敢以此仰疑大君子。及见诸
从事说。则与小人所望信者。少似乖戾。虽然。岂敢生疑于
万一。必诸从事与诸将吏未能去朋党心。盖复黤黮。不以
真情状白露左右。小人受私恩良久。安敢闭蓄以为私恨。
不一二陈道。伏惟相公怜察。幸甚幸甚。愈无适时才用。渐
不喜为吏。得一事为名。可自罢去。不啻如弃涕唾。无一分
顾藉心。顾失大君子纤芥意。如邱山重。守官去官。惟今日
指挥。愈惶惧再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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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子监论新注学官牒

国子监应令新注学官等牒。准今年赦文。委国子祭酒选
择有经艺堪训导生徒者。以充学官。近年吏部所注。多循
资叙。不考艺能。至令生徒不自劝励。伏请非专诵经传。博
涉坟史。及进士五经诸色登科人。不以比拟。其新受官。上
日必加研试。然后放行。上副圣朝崇儒尚学之意。具状牒
上吏部。仍牒监者。谨牒。

** 潮州请置乡校牒

孔子曰。道之以政。齐之以刑。则民免而无耻。不如以德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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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先。而辅以政刑也。夫欲用德礼。未有不由学校师弟子
者。此州学废日久。进士明经。百十年閒。不闻有业成贡于
王庭。试于有司者。人吏目不识乡饮酒之礼。耳未尝闻鹿
鸣之歌。忠孝之行不劝。亦县之耻也。夫十室之邑。必有忠
信。今此州户万有馀。岂无庶几者耶。刺史县令不躬为之
师。里闾后生无所从学尔。赵德秀才沈雅专静。颇通经有
文章。能知先王之道。论说且排异端而宗孔氏。可以为师
矣。请摄海阳县尉。为衙推官。专勾当州学。以督生徒。兴恺
悌之风。刺史出己俸百千。以为举本。收其赢馀。以给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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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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