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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相山集卷二十一    宋 王之道 撰
  劄子
   乞卖度牒籴军粮劄子
窃闻之赵充国之制先零尝谓耿寿昌曰籴三百万
斛谷于塞下则羌人不敢动寿昌所籴止得四十万斛
义渠再使且费其半致羌人敢为逆由是以观为国家
者岂容外有强敌而不为足食足兵之长虑乎朝廷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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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兴以至于今三十有五年矣诸司所统无虑数十万
兵亦不可谓不足矣而终未闻有岁月之储则食之不
足槩可知也尝试以今兵食计之大率不过三百万斛
略论中平之直为钱不过五百万缗异时国家常虑暗
失丁壮禁卖僧道度牒矣而游惰之徒利于不耕而食
不蚕而衣虽不披剃披带例以参头道者为名所至云
集往往三两倍见存僧道之数其与暗失丁壮均也今
欲乞权造绫纸度牒五千道每道立价钱一千贯俾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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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以往度为僧道者依职员例预免私罪杖公罪徒逐
岁等第分降诸路转运使出卖书填不惟可使此徒知
度牒之艰得悉自顾惜互相勉励遵释老之遗训报君
父之大德且复岁得数百万缗若行封桩不得别有支
动于秋成日于米贱州军趁时每斗量增数钱收籴除
水脚糜费外可得三百万斛仍于濒江州军储积缓急
以备军颁亦今日足食之策也
   乞将犯盗罪不至死人配𨽻诸军重役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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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勘杀人者死伤人及盗抵罪惟兹三章非特汉高入
关所约之法当然自唐虞三代以来未有能易此而致
治者也恭惟主上明慎刑宪诏令之下罔不以施生戮
死为念但推而行之往往未尽得人州县之吏上而守
令下而巡尉间有坐视盗贼肆为良民之害而不复问
者设或有能督责土兵弓手保甲擒获一二至于解赴
所属则当行人吏又以为奇货重有乞取然后受之既
付囹圄而未获徒党而行赇于鞫勘官司互相表里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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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出罪无所不至由是自死降而入流流降而入徒者
十常八九其尤甚者既谓之流曾不出境三二百里又
以其徒伺候资送曲意奉承管押之人既赂以金复醉
以酒弛而纵之逸者多矣此曹既返巢穴稔恶不悛其
势与向来捉事人誓不俱生而为害有不胜言者矣今
欲乞将犯盗罪不至死之人配𨽻诸军盖此曹类多骁
勇趫捷岂惟缓急可以备驱役其防闲之密约束之严
庶几有悛心而椎埋剽劫之流亦少畏惧用不犯于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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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而百姓蒙实惠上广明主好生之德顾不伟哉
   预置大军马草劄子
契勘大军见戍淮上将来合用马草理宜预行计置之
道窃睹绍兴六年秋刘少保宣抚淮西日其他措置乖
谬固不可毛举缕数而最为扰民者马草一事宣抚司
行下安抚司安抚司行下诸州州行下县县行下保正
长文移联函继踵催督起发而不言其受纳去处州县
既已责办保正长更不肯为申明保正长迫于程限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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畏军法正当穫稻蓻麦之际尽起保内丁壮人负草四
束自朝至暮徬徨道涂东西南北莫知所向如是者几
一月后来寇退既就庐州置场受纳而其受纳官吏务
在请赇竞为阻节斯民既苦一月无处交纳幸有其交
纳处不复计较所费由是每草一束会计水运亦不下
四百金其负担者往往至七倍深可怜悯乞欲朝廷明
降指挥自今民间所科马草除情愿般赴军前交纳人
户外馀听束纳钱二百文省当夏秋间暇时官为召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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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弱不堪出战之兵于淞淮及安丰塘并庐寿界有塘
砾去处采斫堆垛准备缓急应副大军支遣庶得不夺
民时不烦民力而军储预办缓急不致误事岂曰小补

   选将戍合肥劄子
契勘合肥西北距淮二百四十里东南距江亦二百四
十里在今最为控扼敌人要害之地然而城大兵弱不
能独守今年春伪齐来寇偶朝廷所遣岳节使兵至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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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寇会贼骇不意遂却不然合肥之民与河梁等无噍
类矣兹亦幸而成功非孙武所谓以近待远以佚待劳
以饱待饥其胜固前定也何谓以近待远兵法曰百里
而趋利者蹶上将五十里而趋利者军半至倍日并行
此孙膑所以败庞涓也何谓以佚待劳兵法曰先处战
地而待敌者佚后处战地而趋敌者劳投石超距此王
剪所以杀项燕也何谓以饱待饥兵法曰千里馈粮士
有饥色樵苏后㸑师不宿饱龁木煮纸此张巡所以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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睢阳也今以淮西安抚而戍兵江东一旦境上有变往
五百里来五百里而中有大江之阻其势非旬日不能
赴援而城已破贼已遁矣窃观去冬逮今宣抚司遣兵
过江槩不下二十次少者五六百人多者三四千人初
无闻于折冲厌难而一往一来徒困我师徒敝我民徒
坏我州县其害有不可胜言者比闻宣抚刘太傅至合
肥之明日有诏趣归而器甲粮饷之舟将次合肥而返
被溺者十之三四焦湖南北数百里凋瘵之民当此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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蚕驱之于风涛万死一生之地俾令救其所失而偿其
所捐深可矜悯伏望仆射相公以伊傅为心耻一夫之
不被如宣武刘太傅国之重臣不可轻动即乞于诸将
中选其武勇有谋者俾统兵屯戍合肥使得古人所以
待远待劳待饥之道然后责以成功庶几乎其可也
   乞罢无额上供钱减年赏劄子
臣闻圣人无常心以百姓心为心惟以百姓心为心故
无常好也百姓之所好吾则与之聚之无常恶也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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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恶吾则与之去之恭惟陛下自即位以来因民心
之好恶而兴利除害用能绍开中兴而措天下于太平
比罢免行钱百有馀万贯及放丁盐钱而以内库钱充
之数不可槩举兹非以百姓心为心讵能至于此哉然
尚有可议者如经总制司无额上供钱增及五千贯者
守倅减二年磨勘一事为害不细访闻近来所在州郡
前此无上项钱去处守倅利得减年之赏往往非理刬
夺县道及场务常赋等钱以充无额上供侥冒赏典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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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只缘守倅一时幸赏至使无额立为定额岁岁百色
诛求侵削无所不至而公私受弊有不可胜言者矣盖
县道应干所入钱悉出之民间场务应干所入钱悉出
之酒税况兹年丰如淮东西湖南北米贱而不售民间
难于得钱所至场务酒税额往往例皆亏损今守倅以
利一时之赏而夺其县道场务常赋等钱增作无额上
供正使逐郡不问大小例增及五千贯通天下计其数
亦未必及今来所罢免行钱之多而况所增曾不及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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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之一耶伏望圣慈怜其所取之微而流弊至甚特罢
守倅逐岁无额上供减年之赏仍将二十三年以后创
立无额上供并行免放不为永额以宽民力实天下幸

   论诸将不为捍禦计劄子
契勘自张韩罢兵以来殿帅之杨存中镇江之刘宝建
康之王权鄂州之田师中皆拥重兵享高爵厚禄极其
富贵安荣于今二十馀年矣近杨存中以丐祠封王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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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以跋扈被斥所存者惟王权田师中二人当此多事
之时朝廷曾不责以捍禦之事而二人亦宴然坐视初
不闻其有所措置为彼之计则善矣而吾之所以平日
养兵谋帅之意至此亦何所赖也虽然帝王之兵以全
取胜是以贵谋而贱战而百战百胜非善之善者也故
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所以然者朝廷必有深谋
至计所谓先为不可胜缓急可使折冲却敌而非天下
所能窥其万一者不然愿于间暇时密谕诸将使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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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若高崇文之屯长武城训练士卒常若寇至卯时受
命辰时引道器械糗粮一无所阙而破敌人于谈笑顾
不善乎然而万一有警使所谓探报者正如飞鸟之疾
诸将尽如高崇文之受命不踰晷刻出师禦敌然往五
百里来五百里且有大江之阻风涛之患尚恐敌人先
据要害欲进不能欲退不可机会一失噬脐无及其念
之哉
   乞重命令无使朝行夕改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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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闻古者以命令譬汗其言曰涣汗其大号以明如汗
一出而不可复反也是以成王之训有官君子则曰谨
乃出令令出惟行弗惟反而刘向之上封事于汉元则
曰今出善令未能踰时而反是反汗也如此而望阴阳
之调不亦难乎然则命令之数变易非治世之所欲闻
也国家崇观以来其弊在此今主上若稽古昔绍开中
兴要当尽革前日之弊而朝行夕改尚或因仍旧习亦
岂其所宜哉且以近时减官并县二事言之减官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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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费并县所以省事在今实当务之急也而减官未几
旋又增置如减司户一员而增兵马都监与指挥十数
员是也并县未几旋又复置如舒州之并宿松无为之
并巢县曾不一年再复是也若以为官不可减县不可
并不当以一人之言一已之意而遽行之若以为官在
所减县在所并不当以一人之言一已之意而遽改也
一减而十增适所以重费昨并而今复适所以多事不
识汉光武之减吏十九并县四百其在当时亦闻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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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有几耶乞自今以往朝廷发号施令当深思圣人涣
汗之言上以成王为法下以汉元为戒近则谋之卿士
远则稽之众庶可则因否则革无以古今而妄生是非
无以彼我而妄为憎爱使生灵蒙实惠国家销实祸而
天下后世仰望其治绩而不可跂及实中外幸甚
   乞兵戍巢劄子
契勘今来金人入寇江北之地悉为贼区尚赖将帅协
心士卒用命天戈所指诸路一清可为朝廷大幸然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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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距合肥才二百里有奇今寿春既巳陷贼而合肥又
为贼所平填不可复守若不明设斥堠申严备禦使贼
乘我之间长驱南来则自淮以南数百里荡然无有亭
障不复留碍岂不大可虑为今日计必欲屏蔽江表莫
若屯万人于南巢以据要害可则进否则退使贼不合
抟食东南实天下幸甚
   乞赏营田官吏之不扰者而罚其扰者劄子
伏见近年州县营田之始诸事草创佃客既不可遽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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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多劝诱而取之民田器既不可立办则多和买而取
之民或借其力以耕或配其种以种兹固所不免者今
举行既久自宜人人体朝廷之德意遵画一之成法务
令有补于国无扰于民犹老农之治田岁入常多于人
而比邻族党初无毫发之犯庶几播殖日广蓄积日富
邦计以羡军食以丰而坐制敌人之命于股掌之上且
亲民莫如令尉而营田之职又当朝夕巡行阡陌检察
种莳于民尤获相亲其扰不扰与有劳无劳不于令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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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责而谁责之欲乞因今年之再稔时行考课问去年
之买牛籴种与夫佃客之贷借官吏之请给其费几何
所收子利几何较其所收比其所费果有数倍之获则
其有劳宜在所赏也而一或扰民斯无足取要当访其
扰与不扰而后加赏焉较其所收比其所费若才足以
相偿则其无劳宜在所罚也而苟能不扰犹或可恕要
当访其扰与不扰而后加罚焉诚能以一路计择其有
劳而最不扰者一人旌赏之虽超迁数官而不以为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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择其无劳而最扰者一人黜罚之虽废锢终身而不为
滥则人知劝沮矣人知劝沮则吏称其职矣吏称其职
而民不安业者未之有也昔汉宣以信赏必罚总覈名
实而吏称其职民安其业号称中兴愿复见于今日
   戍兵营田安丰芍陂劄子
契勘无为军近承安抚刘大傅劄子差官前来捡括逃
户旷土谋为营田夫营田非适今也赵充国之制先零
尝屯金城羊叔子之制孙皓尝屯荆襄皆在边徼未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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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农杂处而无为自兵火以来比江北诸郡粗有农作
若又籍其逃亡与其閒旷而分屯以耕岂惟兵杂于农
农扰于兵居者不得安而去之徙者不敢归而避之有
失劳来还定安集之意亦恐无为距淮往复千里缓急
不能相救有失且耕且战之意窃尝求古人之用心盖
为帝王之兵以全取胜尝先为不可胜以待可胜而所
谓不可胜者莫如营田塞下以俟其间而往取之此汉
之所以破先零晋之所以擒孙皓盖两军相敌尺寸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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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争今既为营田以制敌人奈何委五百里乃不于寿
春而于无为也昔张仁愿代沙吒忠义为朔方总管于
河北筑三受降城绝敌南寇路唐休璟以为两汉以来
皆北守河今筑城敌腹中终为所有而仁愿卒奏筑之
斥地三百里自是突厥不敢踰山牧马朔方益无寇其
建三城也初不置壅门曲敌战格或曰边城无守备可
乎仁愿曰兵贵攻取贱退守寇至当并力出拒敢回望
城者斩何事守备退忸其心哉诚欲营田而于淮上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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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敌人尚远复有长淮为之限制此张仁愿筑城敌腹
中似未足深虑也今去寿春而就无为诸将之意亦可
见矣之道窃尝为宣抚大傅计膏腴可以足食而无水
旱之忧险阻可以戍兵而无掩袭之患进不失攻退不
失守者惟寿春之安丰为胜盖安丰之田受芍陂之利
者不下数百万顷而其陂之长阔各六十里东西如和
州之麻湖而南北与深过之异时虽尝建置水寨兵馀
所存黎民亦无几矣其或未能营田淮上兹庶几其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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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伏惟仆射都督相公忠诚忧国而加意焉
   慰安淮南使自捍禦劄子
契勘江北自王彦充攻陷寿春以来人心动摇日夕延
颈跂踵仰望王师之来不翅大旱之雨迨今累月杳无
所闻乃于八月初四日承七月二十三日括舡禁渡圣
旨指挥截自十月一日巳后大江更不得通行官私舟
船候过防秋依旧且尽括江北舟船不能禁金人之必
渡而逆料金人遽绝江北之民且曰过防秋而依旧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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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人父兄急难不能保其子弟逐而去之且戒之曰他
日安平汝当归四方闻之其谁不解体兹正与前日之
弃河北淮北无以异也今既不能遣兵戍淮以安其心
伏望宣抚端明重以属郡矜怜数千里之民无所依归
备以之道之言申奏朝廷乞特发德音下明诏慰安淮
南使人自保守如有能捍蔽一方不陷于敌候过防秋
必行信赏要使中外感动至羸老癃疾扶杖往听愿少
须臾无死以观中兴庶几可以上回天听下协人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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