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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卢升之集卷六
唐 卢照邻 撰
序
驸马都尉乔君集序
昔文王既没道不在于兹乎尼父克生礼尽归于是矣
其后荀卿孟子服儒者之褒衣屈平宋玉弄词人之柔
翰礼乐之道已颠坠于斯人雅颂之风犹绵联于季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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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乎王泽既竭诸侯为狼之国秦人一灭旧章大愚黔首群书赴火化昆岳之
高烟儒士投坑变蓬莱之巨壑乐沈于海河间王初眷
眷于古篇礼适诸夷叔孙通乃区区于绵蕝安国讨论
科斗五典叶从史迁祖述获麟八书爰创衣冠礼乐重
闻三代之风玉帛讴歌无坠六经之业郁其兴咏大雅
于是为群自此迄今年逾千祀圣门论赋相如为入室
之雄阙里裁诗公干即升堂之客陆平原龙惊学海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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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泉以之上路面通衢之小苑莲红水碧堪钓叟之淹留桂白
山青宜王孙之攀折香车贵士不掩龙关缝掖书生时
通驿骑坐兰径敞松扉北牖动而清风来南轩幽而白
云起欣然命驾吊曲江之隑渊兴尽而归聆伊川之笙
吹三朝庆谒趋剑履于南宫五日归休闻歌钟于北里
雍容车骑屡动雕章啸傲烟霞仍含宝思奢不败德笑
金谷之罗纨俭不邀名悲兰陵之刍布荣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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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之平子四愁我无一矣君教训子弟不读非圣之书抚爱家僮常恐名奴之辱婚嫁巳毕欲就金丹轮盖非
荣犹思道树明霞晓挹终登不死之庭甘露秋团倘践
无生之岸凡所著述多以适意为宗雅爱清灵不以繁
词为贵足以传诸好事贻厥孙谋故撰而存之凡为若
干卷云尔
昔者龙蹲东鲁陈礼乐而救苍生虎据西秦焚诗书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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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黔首通其变参天二地谓之神合其机一阴一阳谓之圣是以楚汉方斗萧曹绛灌负长剑于此时袁曹已
平徐陈应刘弄柔翰于当代圣人方士之行亦各异时
而并宜讴歌玉帛之书何必同条而共贯文质再而复
殷周之损益足徵骊翰三而始虞夏之兴亡可及美哉
焕乎斯文之功大矣自获麟绝笔一千三四百
之门时有荀卿孟子屈宋之后直至贾谊相如两班叙
事得邱明之风骨二陆裁诗含公干之奇伟邺中新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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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许音韵天成江左诸人咸好瑰姿艳发精博爽利颜延之急病于江鲍之间疏散风流谢宣城缓步于向刘
之上北方重浊独卢黄门往往高飞南国轻清惟庾中
丞时时不坠嗟乎古今之士递相毁誉至有操我戈矛
启其墨守三都既丽徵夏熟于上林九辨已高责春歌
于下里蹐驳之论纷然遂多近
异议蜂起高谈不息人惭西氏空论拾翠之容质谢南
金徒辨荆蓬之妙拔十得五虽曰肩随闻一知二犹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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臆说俞曰未可人称屡中化鲁成鱼曷云其远非夫妙谐钟律体会风骚笔有馀研思无停趣作龟作镜听歌
曲而知亡为龙为光观礼容而识大齐鲁一变之道唐
虞百代之文悬日月于胸怀挫风云于毫翰含今古之
制扣宫徵之音细则出入无间粗则弥纶区宇逶迤绰
约如玉女之千
谁问坳堂之浅深荷戟入秦宁议长安之远近是非未
定曹子建皓首为期离合俱伤陆平叔终身流恨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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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此适可操刀自兹已降徒劳举斧八病爰超沈隐侯永作拘囚四声未分梁武帝长为聋俗后生莫晓更恨
文律烦苛知音者希常恐词林交丧雅颂不作则后死
者焉得而闻乎贞观年中太宗外厌兵革垂衣裳于万
国舞干戚于两阶留思政涂内兴文事虞李岑许之俦
为卿相雍容侍从朝夕献纳我之得人于斯为盛虞博
通万句对问不休李长于五言下笔无滞岑君论诰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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亹听者忘疲许章奏翩翩谈之未易王侍中政事精密明达旧章魏太师直气鲠词兼包古义褚河南风标特
峻早锵声于册府变风变雅立体不拘于一涂既博既
精为学遍游于百代自豸冠指佞鸡树登贤内掌机密
外修国史晨趋有暇持綵笔于瑶轩
于琴席含毫顾盻汉家之城阙风烟逸韵纵横秦地之
林泉鱼鸟黄山羽猎几奏瑶篇汾水楼船参闻宝思南
津吊屈去逐苍梧之云西路悲昂来挽葱岩之雪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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廊庙造次不忒其仪沙塞朝廷颠沛必归于汉是使名流俱至兔翰阗门爱客相寻鸡谈满席嘤嘤好鸟花欲
白兮柳将菲
游鱼莲将红兮蘋可望绿樽恒湛斋阁临霞绮札逾新园亭坐月凡所著述千有馀篇今之
刋写成三十卷
汉庭之遗事平津侯之宾馆马厩萧条李司隶之仙舟
龙门荒毁交交黄鸟集于栩兮集于桑营营苍蝇止于
樊兮止于棘九原可作松有隧兮兔有埏三湘不追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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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梁兮鸟无径辍斤之恸何独庄周闻笛而悲宁惟向秀徒勤观海未知渤潏之倪永好谈天莫究氤氲之数
遂抽短翰为之序云
闻夫歌以永言庭坚有歌虞之曲颂以纪德奚斯有颂
鲁之篇四始六义存亡播矣八音九阕哀乐生焉是以
叔誉闻诗验同盟之成败延陵听乐知列国之典彝王
泽竭而颂声寝伯功衰而诗道缺秦皇灭学星琯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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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武崇文市朝八变通儒作相徵博士于诸侯中使驱车访遗编于四海发诏东观缝掖成阴献书南宫丹铅
踵武王风国咏共骊翰而升沉里颂途歌随质
卿长别起高唱于河梁平子多愁寄遥情于垄坂南浦动关
山之役作者悲离东京兴党锢之诛词人哀怨其后鼓吹乐
府新声起于邺中山水风云逸韵生于江左言古兴者多以
西汉为宗议今文者或用东朝为美落梅芳树共体千篇陇
水巫山殊名一意亦犹负日于珍狐之下沈萤于烛龙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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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勤逐影更似悲狂罕见凿空曾未先觉潘陆颜谢蹈迷津而不归任沈江刘来乱辙而弥远其有发挥新
之前开凿古人独步九流之上自我作古粤在兹乎乐府者
侍御史贾君之所作也君升堂入室践龟字以长驱藏翼
蓄鳞展龙图以高视林宗一见许以王佐之才士季相
看知有公卿之量南国蛟龙之耀下触词锋东家科斗
之书来游笔海朝阳弄翮即践中京太行垂耳先鸣上
路当赤县之枢钥作高台之羽仪动息无格于温仁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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沛安由乎正义玉阶覆奏谨依汲直之闻铜术埋轮先定雍门之罪霜台
飞于天下九成宫者天子之殊庭群仙之一都也五城
既远得昆阆于神京三山已沈见蓬莱于右辅紫楼金
阁雕石壁而镂群峰碧甃铜池俯银津而横众壑离宫
地险丹涧四周徼道天回翠屏千仞卫尉寝蒙茸之署
将军无刁斗之警中岩罢燠飞霜为之夏凝大谷生寒
层淮以之秋冱天子万乘驱凤辇于西郊群公百僚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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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轩而北辅春秋络绎冠盖满于青山寒暑推移旌节喧
云无极千年启圣邈同汾水之阳七日期仙颇类缑山
之曲经过者徒知其美揄扬者未歌其事恭闻首唱遂
属洛阳之才俯视前修将丽长安之道平恩公当朝旧
相一顾增荣亲行翰墨之林光标唱和之雅于是怀文
之士莫不向风靡然动麟阁之雕章发鸿都之宝思云
飞绮札代郡接于苍梧泉涌华篇岷波连于碣石万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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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应千里不违同晨风之鴥北林似秋水洋盈耳岂徒悬鲁之音郁郁文哉非复从周之说故可
论诸典故被以笙镛爰有中山郎徐令雅好著书时称
博物探亡篇于古壁徵逸简于道人撰而集之命余为
序时褫巾三蜀归卧一邱散发书林狂歌学市虽江湖
廊庙宾庑萧条而绮季留侯神交彷佛遂复驱偪幽忧之
疾经纬朝廷之言凡一百一篇分为上下两卷俾夫舞
雩周道知小雅之欢娱击壤尧年识太平之歌咏云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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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梓州南亭诗序梓州城池亭者长史张公听讼之别所也徒观其岩嶂
重复川流灌注云窗绮阁负绣堞之逶迤涧户山楼带
金隍之缭绕信巴蜀之奇制也时凤扆多閒上得和平
之政鳀瀛有截下无交争之人以公寄切上僚故久无
州将连四千石之重任总十万井之雄班职逾剧而道
弥高位逾崇而德弥广市狱无事时狎鸟于城隅邦国
不空且观鱼于濠上宾阶月上横联蜷之桂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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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动葳蕤之萱草则有明珠爱客置芳酒于十旬羽服神交契仙游于五日圆潭泻镜光浮落日之津杂树开
帷彩缀飞烟之路藤萝杳蔼挂疏阴以送秋凫燕参差
结流音而将夕百年之欢不再千里之会何常下客悽
惶暂停归辔高人赏玩岂辍斯文咸请赋诗六韵成章
云尔
夫圯上黄公灵期巳远湘中玄乙化迹难徵况乎神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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岿然近带青溪之路瑰姿可望俯控丹岩之下予以归骸空谷言隔市朝濯发长川载罹寒暑心灰两寂长无
具尔之欢形木双枯将有终焉之志不悟乔莺始啭喈
喈于鹡鸰野萼初开韡韡于棠棣命壶觞而引宴即沐
新兰寻涧户以安歌仍攀野桂萋萋春草王孙游兮不
归秩秩斯干幽人去而忘返鼓我舞我脩袖满
神之听之多祐兴于触石爰有嘉命咸遣赋诗请题四
韵列之如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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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绵州泛舟诗序诸公迹寓市朝心游江湖访奇交于千里惜良辰于寸阴
常恐辜负琴书荒凉山水于是脱屣人事鸣棹江隅言
追挂犊之才用卜牵牛之赏边生经笥送炎气以濯缨
郝氏书囊临秋光而曝背似遇缑山之客还疑星汉之
游愿驻景于高天想乘霓于缩地繁丝乱响凉酎时斟
戏翔羽于平沙钓潜鳞于曲浦乘流则逝不觉忘归咸
可赋诗探韵成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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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明府过访诗序夫清风动驾谒阮籍于山阳素雪乘舟访戴逵于江路
犹名高好事迹标良史未有莺临绮月筵开许郭之谈
花聚繁星门枉荀陈之驭汎烟光于紫潋翻露色于丹
滋亭皋一望平芜千里萋萋芳草童儿牧马之场亹亹
晴川野老休牛之塔钓台隐隐先生之桑梓可知茨岭
岩岩隐士之风流尚在岂知临邛樽酒歌赋无声彭泽
琴书田园寝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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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问对蜀父老问
龙集荒落律纪蕤宾余自酆镐归于五津从王事也丁
丑届于升仙桥止送客亭即相如所谓不乘高车驷马
不出汝下者也遇蜀父老皤然庞眉华发者休于斯谓
余曰子非衣冕之族欤文章之徒欤饰仁义以干时乎
怀诗书以邀名乎吾闻诸夫子曰邦有道贫且贱焉耻
也当今万方日朗九有风靡主上垂衣裳正南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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矣庸非有道乎而子爵不登上造位不至中涓藜羹不厌裋褐不全庸非贫贱乎吾视子形容憔悴颜色疲怠
心若涉六经眼若营四海何其无耻也何其不一干圣
主效智出奇何栖栖默默自苦若斯吾闻克为卿失则
烹何故区区冗冗无所成名余笑而应之曰井鱼不可
以语于海者拘于墟也夏虫不可以语于冰者笃于时也
盖闻智者不背时而徼幸明者不违道以干非是以圣
贤驰骛莫救三家之彻匹夫高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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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箪瓢匪陋义存则圭组斯违或立谈以邀鼎食或白首而甘布衣或委辂而仕属论都之会或射钩以相遇
匡霸之机亦有朝为伊周暮为桀蹠当其时也袭珩佩
之锵锵失其时也委沟渠而喀喀故使龙邱先生羞闻
拥彗雁门太守不如缝掖孟轲偃蹇为王者师范睢匍
匐为诸侯客富贵者君子之馀事仁义者贤达之常迹
来不可违类鸿雁之随阳去不可留同白驹之过隙行
苏张之辨于蜗燧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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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则乖矣守夷齐之节于汤武之时则孤矣抱申商之法于成康之日则愚矣彼一时也此一时也易时而处
失其所矣大唐之有天下也出入三代五十馀载月竁
来庭风邱款塞华旌巳偃羽檄巳平虽有廉白之将孙
吴之兵百胜无遗策千里不留行无所用也社首既禅
介邱既封创明堂立辟雍虽有阙里之圣奄中之儒叔
孙通之蕝公玉带之图将焉设也咸英并作韶武毕用
奏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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夔延陵子期操雅曲则风云动激悽音则草木悲又何施也画衣莫犯囹圄不修虽有咎繇仲甫之器释之定
国之俦金科在握丹笔如流非急务也人归东户家沐
南薰山泽无蹊隧鸡犬不相闻虽有文翁黄霸之述职
子游子贱之弦歌政成礼让俗被雍和固无取也干戈
已戢礼乐已兴刑罚巳措梁父已升公卿常伯庶政其
凝虽有鸿才大略丽句(一作/藻)丰词发言盈乎
周乎四时略无益于今日而适足以怫之是故天子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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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群臣演成攘袂而陵稷卨抚掌而笑阿衡无为而万物皆遂不言而品汇咸亨莫不称赞鸿烈揄扬颂声言
殊者招累行危者相倾效智者辍谈于草野出奇者裹
足于山楹许由去而尧臣不少善卷逃而舜德不轻夫
周冕虽华猿猴不之好也夏屋虽荣骐骥不之处也载
鼷以车马不如放之于薮穴也乐鴳以钟鼓不如栖之
以深林也此数物者岂恶荣
也若余者十五而志于学四十而无闻焉咏羲农之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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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姬孔之篇周游几万里驰骋数十年时复陵霞汎月搦札弹弦随时上下与俗推迁门有张公之雾突无墨
子之烟虽吾道之穷矣夫何妨乎浩然今将授子以中
和之乐申子以封禅之篇终眇惭乎措地窃所慕于谈
天于是蜀父老再拜而谢曰鄙夫瞽陋长自愚惑习俗
遐陬不游上国闻王人之休音听皇猷之允塞亦犹献
雉而遇司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