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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灌园集卷九      宋 吕南公 撰
  记
   麻姑山仙都观初建东岳府君殿记
熙宁三年某繇建业归明年夏五月访仙都视观东隅
有屋正新问其有且新之自道士曰观故有岱宗府君
像而几筵无次遂扫钟楼下以居前道正黄君太和为
吾言吾山百灵正位而此神尚坐钟楼下非礼容咸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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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意我虑之以为恨则谋专起殿以迁之覆其橐中赀
聚工取材既竭犹不给又持其说以率乡邑之豪使各
出力助是维屋之所以有新余听而善之又明年正月
太和以书来陈岱宗府君之有殿也经始前年之夏而
毕役去年之秋凡材章覆填之直费盖五百千而丹青
綵漆不与计殿之制以楹数之得十有六环殿而室者
其楹又百六十有奇应为我记之以辞某曰然是固宜
言岳神者祀典之所谓尊视三公而众神之莫得班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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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位在名山乃不以正谬将谁任善矣太和之能虑也盖
天下之事所为乖序也常因乎小或加大而宜尊者反
卑知其故者或力不得以正或虽力而不强是故理乱
得以相形使夫任事而必此之知知而务正以力力又
克强常如太和之于此殿则叔世何必有而太平何须
颂声哉吾于是而感焉太和有道术冲厚君子也贤于
其流众莫不敬之故能讫恨济谋起今有于昔无遂正
宜尊之位余虽爱文谊犹不可书来之三日丁酉记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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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仁院重建佛殿记
殿为屋名不见于古经以尔雅细碎犹不著而南华说
剑乃著之盖六国诸侯初变题号以异者为高至于秦
穷而其称遂著其究主以昜乎内外朝之名刘汉始承
惟视事之位则以题之乃世皆烂熟则宴私之地亦以
题焉礼文之变其必弊如此象教立于中土帝公助其
庄严故梵王以殿居而学老之徒攀玉京称秩其奉与
梵王同孔子死二千岁乃蒙王爵而有庙于天下庙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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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此三人者生无百里之势以临众民而死以能圣之
德享齐大君周公复作必不发论凡为殿压以鸱吻环
以钩盾其庭容其陛崇其位正以深其事重矣势非君
主德非孔老释迦而辄居焉智虽不及周公论之可也
夫天下之人知殿之名尊而不思所以居其尊是故轻
于奉拥而不当公义自今而察苟有灵真之号于佛老
下风而因其所奉之力足则皆居以殿而不疑此与夫
宴私名殿何异至于房祠邑祀民壹以其正座为之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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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呼作始有伦而令乎妇女古之人岂虚言哉是维世
习之极弊而邹鲁搢绅以阳弗闻为宏者也而今则论
焉岂勇于反之哉谨礼之变难俗之非缘事以寄乎情
故论焉而不以罄凡今三圣人所享唯梵王为莫盛何者
孔子之庙郡国或以为学则谓之盛然其中皆一殿而
已佛老之居谓之盛者其殿则二三之而精密壮丽又
不可赀其如是孰能肩若夫钟梵所建星分鳞布于井
落山林其势虽不在于盛而各不失于足盖徒有院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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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殿斯足矣事有然理有原此又余之论而不以罄者
也江西之县四十六而南城居县之一南城之佛寺二
百一十五而大仁居寺之一其地去县七十里而遥其
于井落山林盖又居星鳞之一而长老言其起于唐太
和中然则焚修旧矣光化三年行常禅师于此迁寂其
真身塔在今院西偏乡民祷雨之地怀赴如响故其为
佛事也滋足熙宁元年院僧有暹请于众言吾舍毕治
惟佛殿宜新而未新于是里豪余致收者率力户资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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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敦匠或献材诸役具至是岁十月戊申新殿成诸像
亦蜕尘力户来落之相与庆欢凡计其赀杂五百千而
羡论其资之优者指过有成黄守安徐守忠众谓有暹
必记于石以告而勤暹雅于余遂来恳乞盖非文无以
行于远也使世道而每不变则此院之得名若暹之谋
余过黄徐氏之力何必无继且以余之不佞而文之不
苟也何直岁月云乎论虽不以罄世必有知余者矣有
暹姓陈氏其为人静以庄其举非轻于奉拥其乞宜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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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之拒殿成后七年冬十一月记
   华藏寺佛殿记(代郭主/簿作)
由道而为言淡乎其无味则中士以下有不足以循之
体道而立教则故常玩昜之俗有时而不振辅教以制
法则依违苟且之弊遂变而形见至于因天下之理迹
而耀之以祸福之利害然后多欲之生民莫不悚动而
从之帝公之贵富臣庶之贱卑惟听其所煽惑而已万
一愆负容贷而佚乐容致则冥冥之报显显之责非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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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而问焉也其悚动之心一至则割弃发肤炮灼顶臂
无所敢爱而况于身外之才力乎此释氏之庄严所以
益新而每大也崇仁为邑领治八乡而郭中塔庙华严
居其甲其佛殿之雄丽费财五十万乃能成而嫠其氏
具出之彼唯悚动之心一至焉耳某年月日始事某年
月日落成凡其所以为之雄丽者莫不竭尽其方术呜
呼亦已勤矣夫为妇人女子不得出于盛古之际而同
流俗于教法烂漫之后求所以善吾身于存没初终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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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所取循矣方又觳以茕茕之嫠而其赀利蓄藏倾于
一殿而无所靳也其心岂不可矜矣哉余为之书盖所
以矜之元丰元年六月日记
   北池记
北荣尽间对而周之其制如庭其霤下注钟而为之池
春动以来泓浸襄阶怜其无物涵游访于廛买四五鱼
鰌养之其中异时奴献田之螺又选十数养焉日向久
鱼产童子十馀口萧萧相从浮头漪上或惊之暂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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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顷复出噞喁以为惬比其长矣虽屡搅之犹不现余
于是感乎人之幼壮也既七八月天不雨而霤绝漪痕
稍落群鼠辄夜下漉之丽泥而鱼善奔潜鼠不能有所
执唯螺钝滞又无逃乡鼠食其肉无孑遗当是时鰌遁
最深虽工于漉者犹不克觇其尾余悲螺之为物有壳
自周而以不敏于运故见戕于鼠又怜鱼虽奔潜而终
不如鰌遁之深也忧其水大涸则并不免鼠祸呼僮掬
而徙之他池因书感为北池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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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韡韡斋记
钱塘盛袭明从其兄殿中丞签判于建昌日与三弟讲
学于官舍一日署其斋为韡韡临川吴文仲者仰而读
之悚焉诵司马牛之言曰人皆有兄弟我独亡诵已其
容有蹙袭明使来语曰非子无以说吾署斋之意余故
为之说盖名之不可以不应其实久矣草木之生皆有
不孤之英葩而诗咏萼跗独引棠棣者彼固有以昌其
美于实也以天伦之璀璨夫岂苟以众多为贵顾必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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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于德然后乃为可贵间尝思之问学所以进德也袭
明年二十汲汲然甚于趋利者其弟袭美力与之相亚
探拭研砻不到不置不尽不餍何但外而已盖已邵其
中何但达而已盖将大其功譬如纵宛驹逸夷路其势
发发人惊其进而莫知其所止也是维盛氏之所以昌
而韡韡之所以美若夫世官馀禄朱蓝合遝尤非所以
恃者自文肃之兴诸孙以不试仕者七八十身而袭明
未尝道也按此亦足以尝其所慕矣视今天下庭闱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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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庇其兄先弟后者家不为少然不短于才则阙于行
不自祸其身则召累宗门此其与诗人所歌终鲜何异
若犬羊鸡鹜其同气非不总总亦其无以离于物虽多
何预比数且袭明之意岂能为不预比数者谋之请以
吾言谢吴君袭明曰然谨用以为记
   得轩记
余已记韡韡斋袭明又以来言吾之于道也求之内而
已内者固道之所集于我集斯备矣而犹将之以求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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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勉而中不思而得者圣人之事圣非吾所宜居则得
与求因其安可废虽然至于忘然后得非所知也而况
于求乎哉五常百行所以足乎已者也而性存焉非外
取庸何求轩裳韨冕丰功大业所以利乎人者也而命
存焉非内必庸何求然则吾之所以无待者其可知也
古之人不以一室之明而忽天下之光也使吾径出于
忘犹不果以求讳吾斋之阴截壁而槛焉同吾三季于
其间论义游文以俟其求故题之曰得轩得者为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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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悬拟之也使其各得而之忘夫然后可庆吾韡韡未
庆子姑为我书南公遂书之如前
   老懒轩记
年中半于七十衰非暮疾非痼世不以为老求心循理
畏众人之所畏世不以为懒而我则以之自许焉唯其
处顺而委蛇故也闻古之至人与世浮游于物不迕谓
我马则马谓我牛则牛环乎其莫之择也故能免患而
自得若夫睢旴矫揭甘誉而苦毁则亦焉往而不韄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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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寄哉昔余饥寒力不足以活身则仿诸生为进士以
幸于未殍及既为之则识字过多序言过奇思义过微
超遥不戒遂违群众而登列庄韩柳之域盖已尝怀蛇
足之疑矣方是时也论者固以为善于古文章而不善
于今辞赋非所以适一时之用余闻之不已尝疑而致
悔也又加数年更事历变忧伤熟烂齿壮而气郁矣虑
烦而善忘矣天下乃始以记诵补拆相高倚文信安昌
之墙效颦受唾以相轧也余虽欲从之而智力疏矣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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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彷徉敛臂蕲为无用而已梦想田庐以规图饱煖耽
玩文史以致其癖嗜而人亦次第不以飞腾相期也萧
萧乎潜移而嘿运犹惧有未许我者也揣摩人情愿以
老懒自盖有过而问焉则崖略以示之果转语以哗莫
之信也或私于吾僮曰而公视昏而嚼废乎曰未也尚
日书细字啖牛皮以食酒然则乖慵放肆寞无所省乎
曰否工驵贩出九年披翻纸册吟写咿呜未之止也然
则奈何老懒之云乎益转语以哗余闻之而颔曰会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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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明之者矣俄有人焉为众释之曰彼其今之不善于
记诵补拆也犹昔之不善于辞赋也有不善之实而名
随之虽欲不居其安可得夫百果诸蔬毛血之类均以
养人然过久不取则坚顽秃觳而不美实始见弃且庙
堂宵旰罗网群才亦主于养人云尔不适于一人之用
则委而不取犹果蔬毛血之以老弃也谓之老宜矣虽
然其有以也或出于莫之为也可以为而莫之为谓之
懒宜矣余闻之而大快如世之获官荣利泽者也曰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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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许我于无用矣蘸笔以题偃仰之轩谓之老懒所以
顺而自盖也嗟乎德不及至人而时之委弃甚于马牛
余之优幸大矣异夫时之不召而自往未信而求试者
听鸡裹饭待晓棘篱之外变色而争进腋索臀搜以即
脾俎之后辍食忘饮流汗被踵顾晷影以促促然惊忧
愁五内以觊觎也老懒者其知免矣夫必不以余为轧
已且哗而论之矣记于轩壁以述优幸
   虚斋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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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亿及秭之廪积不自知其容而储甔石者见之色动
千门万户之宫室不自知其庇而老荜圭者闻之心醉
君子行贤而去自贤之行故无远迩无小大虽甚惷庸
犹知敬爱而推服天下所少者才也才有以应万事之
变而所知有不至焉则天下所少不独才又常在乎智
也智足以知才足以行而德未至乎忘则虽才智既异
于众人其究犹惭于逆旅是故古人之论诚贤必以俊
而能厚为无以尚之盖长民者俊有馀而不足于厚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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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脱略之俗繇此而渐成其敝岂一躬之薄而已临邛
李侯之为南城抚事旬日而清俊明敏之声流于四境
幽村僻落夫妇之愚连合之憸心游语恍然若令在侧
莫敢欺莫敢违弥年之争直于须臾一介之善坐享安
集其为政治厎此则才智之具可知矣人盖知敬爱李
侯而不知李侯之自忘其美也居无几何狱讼萧疏朱
墨閒暇便坐之北始葺室以宴休而题其榜曰虚斋有
请其意者李侯曰吾惟虚凉而领剧邑惧所未至故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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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于此以致吾思若庄之生白咸之受人皆非吾敢也于
是邑之人耸视偃听莫不推服李侯之厚真盛德之若
不足者也夫自先王之泽亡儒者以彩饰相师其所论
治己与治人熟其言焉耳亦何尝有人见哉李侯文史
纵横伦辈莫敢望其屈于一邑为南城之幸会天其或
者畀此邑之见见闻闻使一由于勿薄已乎读书以俟
之异之时士若民克知矜张脱略之为可耻夫然见李
侯之于此邑心化之矣元丰四年五月一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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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妙灵观兴造记
宋兴五十年天下富康上方虚怀瑞应展仪脽泰而黄
老教术在所严崇祠馆之建彩饰相望有复有增如昭
出冥如株斯荣彰明秀衍海内倾注徒患无志不患无
地徒患非地不患无财官听民悦𢥠踊集就细大具作
有见则立于是时也劳坊为观籍在而屋亡斋坛剥裂
榛莽焉耳道士凌宗旦实经营之观泉陟冈图位像设
盖卜筑三徙而后得今所据其昌渐矣备而未大也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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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祥符甲寅至于嘉祐己亥而宗旦下世又二十年元
丰之戊午而其嗣孙黄世南始新而大之为寝室为法
堂明年为三清北极二殿又为东厢又明年为西厢又
明年为三门外门又明年为钟楼而屋之壮丽无一不
备可谓大矣屋以楹计为二百五十钱以万计为九十
三其役勤矣而唯三清殿费出于萧绩馀皆世南以相
墓宅取赀于人而致之初宗旦之师魏元吉者江南枢
密岑之诸妷岑死元吉弃官奉道能词章居南丰之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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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观章圣时被召入玉清昭应宫焚修久之以母老求
归而时相许之盖尝有志于劳坊而力不足及归老矣
宗旦为成之宗旦者虔州兴国人有游艺善为人其得
世南而教之尽其方曰是孙可倚以大吾教者也果如
其责云呜呼有时如祥符有志如魏凌乃积岁如许而
未及于成比及世南则阅五岁而始成焉夫亦数之存
乎安得智者而与之言哉劳坊昔额也治平中改赐妙
灵观旧无田以食故茀于祥符以前及改赐额而郡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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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绛将以寄房法废之世南讼于转运使得复存及新
屋也赀有馀则又买荒田为之地而居养之计足矣始
过余述其勤曰愿记于石有告于后也使之知继余以
谓继非口舌之能致也俟其人可矣诗书所陈兴王之
祖宗忧劳恳刻一言动不敢适已凡以有继为荣尔而
果每荣乎其枯固已屡矣何况一观然则今日之记妙
灵当如后世何无记可也若夫枯久而落落而亡不胜
其残毁绝没然后有知荣之为美而作于中兴则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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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记妙灵庶几有想闻而感激者欤记之亦可也继乎
继乎名籍之云乎继必若世南则吾为之言无愧矣五
年壬戌秋九月记
   茅将军庙记
将军之名不书于史氏而威灵福泽有以动人岂其知
将军者不悟于可神之始而直悚于已神之后欤初熙
宁庚戌年余过江宁借图经读之见溧阳县东有茅将
军庙云将军俗或呼司徒其解引稽神录所载浙西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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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林说常至舒州遇男夫独薙草于荒郊者德林问欲
何为男夫言家在桐城前自县趋州至此疾足不能进
倒卧草间日暮四顾不及人烟唯闻豺虎嘷嘂于时分
谓必死俄有部从如大将过焉顾见吾卧为下马停徊
又指麾留二卒曰善护此民清旦送之其家无恙语讫
上马忽不见男夫病稍轻便强起问二卒汝主何人二
卒曰是茅将军者也将军常夜出猎虎哀汝或伤故使
守汝问未既而东方日上二卒亦忽不见自是能步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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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吾县今疾无恙矣吾德将军故从所见之地为庙以
报之德林住舒十年比还浙西处处作茅将军庙稽神
录出于南唐之末然则民知将军之为神正起于此耳
建昌有庙在郡西城之外衢之曲旧无石记不知建立
何时而民之钦畏归赖皆曰茅司徒我朝之福帅庙屋
老矣而未治近庙居者太丘陈愈为神谋之神亦见梦
于愈愈告众曰将军庇吾人者盖其所以为神自其聪
明正直爱人而已今庙向坏无以新而报之其过在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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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吾儒者固将仕而以爱人为务事宜与神不异我不
悦夫庇吾人者之无奉也为率邑之巨家共出赀而大
新其庙起殿起庑起门及解牲之厨客神之位粉饰涂
覆毕善庙成于熙宁五年孟冬某甲子凡庙之屋以间
而计之盖十有九明年愈为余诵兴造之勤余忆江宁
所读而示焉愈曰为我书并吾新庙之时岁我能勒之
石以谢众于是从之六年秋九月癸亥记
   黄箓祈雨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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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之方术有见者能为唯谨者能传克诚者能用自
道而观世则消息盈虚若非力之所容致自世而观道
则凡相靡相张相资相亡相终相始必有以寓乎常而
适其变者此博达之家所以坐览群学而捐情于弃绝
也先王之盛时其奉天地顺阴阳于何弗至而于祈禳
祷请有官有文委曲备具是惟为国之训后世教治政
令有不明有不行积久而遗初游波而昧源为士者且
不知领略岂论于蠢蠢之民哉方术之多满世其何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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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彼为之其有以矣爱人利物以本其志尊天敬神以
行其言智不必能通天地而人皆准仿而揄扬之矣夫
以闭南纵北萦丝抟土而救岁旱考之经尝著乎而用
每得志则其传之莫禦也固宜比及下流徙市禁屠歌
呼奔走以至焚暴无所不至而固令不沮岂亦为其有
以欤为譬则耕传譬则时用譬则力道譬则榖榖无不
可养人者耕之方不必同而事同有耕有不耕而时同
耕且时矣而心不专志不致则亦卤莽焉而已矣今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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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论或鄙方术如弃绝之晚即或用之而不能诚是皆
未足以言至理盖古之所谓克诚岂草草之云固有以
尊其德性矣不然匹夫媪孺叩颡而嗫嚅亦可以蒙君
子之感格矣熙宁天子在宥十载以海内登稔故昜纪
号为元丰而郡县漙率山川之神所主异数风土之沴
参差或见犹之十尺华坛非不温密而一毛不得理不
无之三年时南城夏不雨弥三月县令为之尽室不茹
荤夙宵出拜土龙舞巫如市而夜汉愈明彻当是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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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雨果不可祷四年五年皆然六年时临邛李侯为
令政事毕举是夏闰六月复旱阅两旬为七月朔旦李
侯率其佐祷于仙都至则问道士亦有方术乎对曰教
有黄箓道场是可以致而无信奉者故未尝用李侯恳
然趋为之香烟始升晴昊忽微曀有顷四山云合雷作
雨大至国野以达四境皆言沾足于是人知李侯之诚
有以克而方术之足用雨非不可祷也李侯为余言识
戒执作戒伪未克乎戒不足以言学苟为克之焉往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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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善皆知道无所不在而方术之择皆知方术之可存
而黄箓之忽其未之思乎为我记之以告能用者以慰
能传者亦将有博达者雍容而评裁乎其知之乎余辞
不获遂以记
   普安院佛殿记
废兴有时乎吾不敢知而理存焉行为在人乎吾不敢
知而义见焉知其可而进之能尽其力与心以不堕于
悖夫然故事得而道顺顺斯行行斯立矣戛戛之诚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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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茫茫之数自彼未之至而不忘于图前惟其分之循
耳及其至也若非所以驯而致之者有矣谓丰年不可
必而怠于耕非闻义者也谓不匮出于勤而预多其廪
庾非信理者也未尝怠未尝预多而作绪其宜独安知
所谓天同而神相者果虚言哉余少之时从闾里辈行
往来鲤潭间入龙安院问高寨之名于父老能言者盖
鲜或曰犁锄之垄亩时时得绣镞蚀兵则知其尝为战
地矣其势隐坌显亢如卧虎如伏龟四陲所压皆以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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瞰如登楼而察市信夫其为必争之利也乔木苍烟萝
蔓蔽亏钟罄不鸣或不知僧居之在其上于是时老屋
数十楹僧三四人童子八九人晨夕旷适衣食仅给而
事佛未尝有殿人不堪其嗟而僧末如之何也又数年
余得唐书吴录读之按知僖昭之代所在盗据而黎汾
危全讽之徒相持于此乡高寨之名盖起诸此时不见
其为院之因其亦兵荒之后无可考欤治平时诏昜寺
名而龙安实为普安熙宁之季院之尊宿相继迁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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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扶师独主梵呗年少刻苦以戒律为己任民之佛事
待师而足于是院有昌新之势矣元丰六年七月己巳
院南居人姜君惟积初为之建殿凡土木丹青石甓所
集费钱四十万其规制之雄工巧之妙皆绝常手殿之
成香像亦从而具矣是岁十月辛酉又为之起僧堂起
外门其财用不在四十万中普安为院壮丽垂全矣一
溪之阳大路之冲平沙广野榛莽不隔巨刹凌空檐翼
玲珑金辉碧彩灿衍于林端木杪不俟标榜而行子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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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为如来之胜宅矣江君纯厚人也余尝从之问力田
生财其语条达而不紊有见于体勤榖分者也其配黄
氏能同其志于为佛事欢喜赞叹如恐不得为之其于
普安尤懋焉夫武成之主不作而儒者言动足以导民
长善者几希若今之俗弃掷仕学而袭蹈园庐其欲远
离凶德舍事佛其奚所归乎江君是已传曰何有何亡
黾勉求之深则方舟浅则泳游固其所也人有一钱之
屦数节之杖曳而卓之必择地而置焉孰与多事之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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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轻于钱不啻鸿毛之比大阜而夫妇倾心捐四五十
万于佛僧不之彼而之此亦偶然欤其有在矣普安乎
昔之血刃披猖孰知后日之香火焚修之道场乎昔之
寞灭亡无孰知今日之轮奂渠渠谓之天欤则吾不敢
知谓姜君之为善仔扶师之持教各能尽其心力以相
遭于此时使普安为院勃焉兴且盛是岂特人谋之至
殆亦理之会欤理即数数即天天即义义即理吾不敢知
者以立乎人吾终及之者以进乎天以勉夫戛戛而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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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于茫茫者故书殿成之明年岁乙丑十二月甲申灌
园吕某记
   真如禅院十方住持新记
聚人徒驾师说其为奉养劝相固有法度立乎其间举
之存乎人谨之系乎官孔王之庠校佛老之寺观所以
茀废兴盛未有不繇此者盖善众以道明道以教振教
以法法者事之成始成终小之不持大之安放维佛事
满天下而戒律之席为多禅定名门居其百二而已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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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之师缺则官谋之戒律之席则如不闻吾求其说矣
非以戒律精苦不俟饬勉而禅定汛众宜有所齐乎是
为政者未之思尔夫精苦行之至难也人人能之则无
所用乎师资矣然则相与昜而勿治是纵蠢蜳者假衣
饰以醉饱膏腴匿形钟梵以遂其私焉耳始制失之矣
方来则不图所以裁而革之其为不思孰若无政之愈
民之鼓舞于佛视其所至刻食减衣自一而百至于千
万亿足以供四海之僧而况于占莫限之美田诵书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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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自惷不慧至于仅有形气莫不仰东渐之声而况于
值见性之达人维泽有水浚则为渊导则为川吹则为
澜而水未云自表也有天下者奉佛惟恐不足而百官
有司不谨于为其徒择师长考名实过亦甚矣余行人
间览观大山长谷奇胜之地必在佛老所家其以禅命
院有旧而师一非其人官适不之察则钟梵馀閒坐为
盗寇屠博之林岂论夫草草勿问之聚乎哉真如院故
曰地藏西距南城县六十里在应宝山之阴长岭之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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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成三年闽僧惠通于此结庵能以精苦动人故归向
者日加居老矣得文敢者继之盖自通初舍至于乾德
甲子积三十七年而敢始建堂殿佛事以盛有田七百
亩亩二穫钟一而赢其山林场圃池籞之利又从而具
其为奉养裕矣惟戒律无德嗣故裕乃所以资其为愆
夫中下昜流而劝相莫尸则亦何恶之不长何心之或
回烂漫无稽果至于屋破田荒举债以度晨夕其敝可
谓极矣元丰六年临邛李公在令位听采所及为之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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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曰是亦吾民也呼其主者诘而诮之凡院之所有尝
见侵者使之还尝致罔者使之止无稽之游党使之绝
又告于上命以十方住持择其师得今长老守讷而付
之禅席曰其尔克举师唯唯后三年遣其门人介乘来
请文以记其事初师寄庐阜与大知识惠颙游相好元
丰五年建昌太守命颙以太平兴国而师与俱行故李
公之择真如近得之馀未识师也其请文则颙为之先
夫虚心正意明不二以待群迷倡宗风而全独有师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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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以葆之是之谓举使是院之兴终亦茀而不废系乎
能得其人则必有令如李公察择清平在法有严在教
有明夫然故十方之名实无负是之谓谨若今执笔志
叙则又余职也其何避之于是应其请而记焉是时元
丰八年八月戊辰灌园吕某记
   龙母墓记(在南丰县/八十里)
熙宁间农夫游赋妻刘浴于溪遇黄犬迫之有娠产两
鲇鱼以大缸贮之须臾雷电晦冥鱼失所在后三日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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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葬于溪东矶阜之上数日雨溪大涨众见两鱼循绕
墓所疑以为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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