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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村先生大全集卷之一百单九
 题跋
   术者施元龙行卷
太史公传日者不三二人扬子云以严君平与李士
元并称其为世所贵重如此今挟术浪走四方者如
麻粟而世反贱之何欤盖古之士不必蓬掖虽业一
技而甚贫窭者亦莫不自重屈原楚大夫贾谊宋忠
汉名卿皆即詹尹季主而卜有来而问无往而告也
史君君平垂帘闭肆国初麻衣道者非陈希夷不能
致今术士异于是有盘街不售有守门不得见有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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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告者矣上饶施君伯山过余谈天其学兼日者龟
筴之长决以风鉴伦类贯串谈论泉涌品其侪辈皆
在下风然客四方游三边进不能取一命退不能谋
把茅丘田别我南辕姑与之饮呜呼安得有气力贵
人如燕昭为筑黄金之台如杜工部芘以突兀之厦
如白傅盖以万大之裘使君不以饥寒累心术益精
语益验为铁户限非辇金帛而来叩者勿纳
   孙梦得习斋
语二十章习第一义作圣功夫寔基于是陈以名庵
陈公和仲孙以名斋刘叟赞叹舜何人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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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泽先天太极论
书有坦明易通者有微妙难通者孔氏语门人曰吾
无隐乎尔然当峕高弟有性与天道不可闻之叹虽
伯鱼亲受于家庭者不过诗礼而已经莫粹于易夫
子五十而学如先天太极之义前有濂洛皇极经世
书通书易传后有朱陆鹅湖往复之论至矣尽矣以
叶龙泉之精诣陈龙川之豪隽犹不能添一字注脚
潮士苏君泽乃著论以翼先儒之说而合诸家之异
嗟夫余幼而执卷今七八十矣于书多未能通其易
通者君年甚少顾能通其难通者亦足以见余之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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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君之英妙不可及矣
   陈迈高梅诗
自昔咏梅者少六朝惟何逊扬州陆凯庾岭之作传
于世至 本朝孤山处士暗香疏影之句檀名至今
此二三君子或才思清丽足以誉梅或人物高胜足
以重梅又首为诗家破天荒如优钵昙花扩劫一见
所以可贵其后举世皆咏梅无论山林之士虽市朝
之人莫不有作累数千百篇而不敢望前贤之一 联
半句于是不足以誉梅重梅而反以亵梅轻梅矣余往
赋百绝先犯此戒和者二十馀家仙溪陈先辈最后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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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押韵用事新新无穷君妙年有场屋之债宜且参
取王沂公两句未可作此冷淡生活
   刘景山教学诗
难莫难于为人师而为童子之师尤难盖敏钝勤惰受
性各异有能秤象者有不能名六畜者有襁抱中识
之无者有误读金根者加以父兄骄惜保姆拥护左
右便佞謟媚少也不力长而犹騃童心无时而改师
教有特而倦则与之为婴儿而已滔滔者皆是也吾
里刘君教学诗四十九韵谆谆然广弟子识小学书
之意而无韩子利禄之诱使家塾每得若人任击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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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责彼璞者可追琢成器甘白者可和采为色味拱
把者可培养使之干霄拂云也君名景山
   三山薛璞讲义
自古有狄难布衣之负材智喜功名者皆游边以求
售其说而穷经考古之士所挟既迂北辙不利往往
转而南辕长溪薛君以其学讲于泉泉之大夫国人
相师以听前御史洪公君畴取其引周礼经文以正
岁为周正正月为夏正之说谓可以决千四百年之
疑君归遽余病眊不能细扣君为余略剖一二其说
皆信而有据办而不凿夫六经中千四百年之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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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于建子建寅一事前人称贾生曰群疑亡矣君不
以其已通者自足而以其未通者自勉余与御史公
当为君特书屡书不一书
   章仲山诗
诗非达官显人所能为纵使为之不过能道富贵人
语世以王岐公诗为至宝丹晏元献不免有腰金枕
玉之句绳以诗家之法谓之俗可也故诗必天地畸
人山林退士然后有标致必空乏拂乱必流离颠沛
然后有感触又必与其类锻鍊进璞然后工或曰孰
为类曰有子桑必有子舆有孟郊必有贾岛有卢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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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有马异天台章仲山示予吟藁庶几有标致有感
触矣意君之友必有若子与若贾岛若异者求之集
中未见其人若达官显人之评盖富贵人语也非诗
家语也惜予老病不得与君细论此事
   郑大年文卷
建士郑君赠余骚辞文貌音节步趋屈子二十五之
作然楚辞惟骚经一篇三致意谆复而不为多委蛇
曲拆而不为费君所作可以约而尽者必演而伸之
为数十百言岂祖𫐠骚经而不参取九歌章句耶余
尝为作文难论文尤难貌似者不若意似貌似者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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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之似论语也两京三都之似上林子虚也意似者
杜诗之似史记也贞符之似王命论也此事话长他
日当为君倾倒
   严悫上舍诗卷
丙午余自少蓬兼西掖去国客或赠诗曰十载梅花
曾作崇一番红药又无情辛亥自右螭兼儤直去国
衔史刻余犹提起梅花旧话庚申沗左螭西掖之召
行至建安大学严生饯诗又为梅卷下注脚岁暮天
寒万卉摧落惟梅稍已萌动真余平生耐久之友严
君知名六馆慈恩之杏广寒之桂还君好手盍以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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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让余
   曹梦祥石岩集
余少从事升阃毅斋徐公由历埸守持江东廋节道
升始见于传舍谋筦记之士于余余荐段君昌武公
亦喜其文卑以斤削端平甲午召彼故老公还禁近
余亦有列于朝遂得朝夕亲炙每望公眉宇听公绪
言窃意元曾山阳道州辈人不过如是后二十馀年
耆旧凋落余白首入京与尚书郎王公邻墙王公示
余曹君梦祥石岩集一编其文无惊波怒澜泓然止
水而已无奇葩丽藻苍然老干而已既而知其为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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斋之宅相甚矣曹君之似毅斋也昔陶渊明为孟嘉
记𫐠平生号为名笔余尝欲为毅斋作传不果曹君
宜为渭阳任此责毋庸多逊
   刘澜诗集
诗必与诗人评之今世言某人贵名揭日月直声塞
穹壤是名节人也某人性理际天渊源派传濂洛是
学问人也某人窥姚姒逮庄骚摘屈宋熏班马是文
章人也某人万里外建侯某人立谈取卿相是功名
人也此数项人者其门挥汗成雨士群趍焉诗人亦
携诗往焉然主人不习为诗于诗家高下深浅未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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涉其藩墙津涯虽彊评要未㧓着痒处天台刘君澜
抄其诗四卷示余短篇如新戒缚律大篇如散圣安
禅诗之体制略备然白以贺监知名贺以韩公定价
余未知君师友何人序其诗者方侯蒙仲余谓蒙仲
文章人亦未诗人也诗非本色人不能评贺韩皆自
能诗故能重二李之诗余少有此癖所恨涉世深为
俗缘分夺不得专心致意顷自柱史免归入山十年
得诗二百馀首稍似本色人语俄起家为从官词臣
终日为词头所困诗遂绝笔何以异于蒙仲哉君足
迹遍江湖宜访世外本色人与之评傥得其人飞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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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报余当从君北面而事之
   建宁县平寇录
属者蛮鞑干腹深入湘中之全衡永江西之临瑞皆
失守惟陈侯元桂死城郭他郡率瞷贼未至委之而
去窜伏山谷名曰移治郡虽小有厢禁军有隅总民兵
若平时拊以恩信激励而用之可以守亦可以战何
至仓卒无具如此林君经德之宰建宁也贼去县五
里君与其家端坐县𪠘不去布置方略躬率官民兵
𨒫敌遂大克捷黠酋凶渠以次俘馘邑人相贺曰微
宰君吾邑其蹀血矣郡与台阃方上其事于朝君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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巽曰皆二塞之功也嗟夫一县之力不大于郡二塞
之卒不强于厢禁隅总彼以强大溃此以弱小存岂
非君素拊其士而无虐使乎时其衣廪而不刻削乎
向使君与全衡永瑞之守易地而处则千百瘴疠饥
疲送死之虏谁能蹂践数城如履无人之境哉君才
名三十年犹绾铜墨近方以学官召而保境卫民之
劳则未录也昔臧质守盱眙杜慆守泗各以寡敌众
诿曰彼者郡将如田单以区区即墨拒强燕虽乐毅
不能下谓县不足守者非也惜余无太史公笔力不
足以发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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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秘书集句诗
昔之文章家未有不取诸人以为善然融液众作而
成一家之言必有大气魄陵暴万象而无一物不为
吾用必有大力量唐人评昌㴝公之文雄伟不常比
之武事余谓诗亦然盖虽古名将必用素拊练士卒
素服习弓马廉颇为楚将则无功晋惠公乘郑驷则
败岂非气魄力量有所限局欤若李临淮因郭汾阳
之营屯壁垒一号令之而精采变李广夺胡儿弓马南
驰且射杀追者此岂有法之可传哉集句诗自半山
后他人为之戛戛其难秘书君于此咄嗟谈笑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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咏物或感时触事或绝句或五十六字杂取前人惊句
无论小家数若李杜韩柳欧苏黄陈大宗师亦皆俯
首受令于旗鼓之下其气魄力量固已关古今骚人
墨客之口而夺之气矣是编乃君初擢第为郡文学
时所作余文将顺下风求续集而观焉
   信庵为包君用作墨梅
顷年见信庵丞相为林肃翁作墨梅横卷肃翁自言
尝客于公之塾后果擢上第入韩苑今观此卷乃为
永嘉包君用所作笔愈老君用亦公客也盖山相尝
求公一笔不与若二客未遇而公直以魁百花调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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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之事期之可谓具服矣君用勉之他日科第官职
当不在肃翁下君用名因器余先君少师同年通守
公之孙余旧同官录参军之子
   二戴诗卷
余为仪真郡掾始识戴不屏式之后佐金陵阃幕再
见之及归田里式之来入闽又见之皆辱赠诗式之
名为大诗人然平生不得一字力皇皇然行路万里
悲欢感触一发于诗其侄孙颐橐其遗藁示余追念
曩交式之余年甫三十一同时社友如赵紫芝仲白
翁灵舒孙季蕃高九万皆与式之化为飞仙余虽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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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然无与共谈旧事者矣颐诗亦有石屏风骨诸公多
称之昔礼乐有二戴余谓诗亦有之敬尊石屏曰大
戴颐曰小戴
   董朴发干文藁
余山居十年不见近人文字白首入京稍有袖文卷
私淑余者大率章句多而议论少天台董君之作尽
卷无一篇诗惟记序题跋志诔繁者千百言简者三数
行他人文或读数句辄义堕或首尾不相贯属惟君
引笔行墨略无凝滞其融液先儒同异掊击后学疑
误透彻痛快必达其意而后上使君进用而行其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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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有补于世道贤于风云月露之作远矣初余未识
君见修斋王尚书称其人后识君人见其文叹曰知

   为径山闻老跋 宸翰
臣恭惟 皇帝陛下圣学渊奥儒释兼该奎画高妙
古今独步乃者亲御翰墨赐径山主僧广闻号佛智
禅师闻侈上恩出以示臣臣谓智之为义在儒家曰
大智曰上智在释氏书曰佛智曰菩萨智惟真知大
觉者能之昔初祖遇梁帝忠国师遇唐宗皆有问答
至令传诵闻所以受知于 陛下者虽不以语臣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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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郑丞相清之尤端明煜皆深于佛皆臣所厚观其
为闻序跋更迭称赞窃意闻必有言句上契圣心者
陛下岂䡖以名假人哉闻将勒石山中臣幸以薄技
待罪禁林赞叹有分
   萧栋所藏画卷
画洛神赋余见数本皆曰龙眠所临虽使善鉴定者
莫能辨其真赝庐陵萧君此本未有涧泉跋语不必
伯时真迹自可重矣
   方梅卿和 御制闻喜燕诗
和诗难和御诗尤难柳诚悬殿阁微凉之句虽无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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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亦含微讽而坡公尚有公权小子之语莆士方和
仲以所赓 圣制闻喜燕赐新进士诗示余是日余
忝从臣与燕恭贺以进久之乃见和仲诗昔章子厚
愤不在前甲见于色辞和仲高才奉对仅得文学然
安义命敬君赐如此顷余尝客和仲于塾兹幸以薄
技在天子左右小不能如扬得意之诵相如大不能
如常何之荐马周可愧也姑为跋诗和仲名梅卿
   再跋宇文肃悯公诗
余七十岁时为肃悯公跋此诗后六年诗与跋归肃
悯公之孙提管君升祖身膏穹庐而手泽返于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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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归他姓而归贤孙天也
   黄龙
南公与黄檗胜公书有扬子风近世陆放翁朱晦庵
笔意言语不掉书袋而自粲然成文璇公其宝藏之
   宗上人所藏杨文公刘宝学朱文公三帖
宗上人所宝三帖杨文公一也刘宝学二也朱文公
三也久轩此跋只举朱公而杨刘则置而不言是宗
上人惟是之从不问同异而久轩未免犹有同异也
虽然久轩学与朱氏者其尊师卫道之意严矣余景
定壬戌九月告者得归出宿湖山宗之徒括侍者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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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此卷念西山久轩皆不可作矣因题其后
   给事徐侍郎先集
某庚申仲冬朔侍立直前奏事越三日蒙恩擢贰夏
卿仍兼西掖时矩山徐公兼东省同论思同封驳每
见公于朝廷文字温润精切常自愧其论之繁芜其
于宫府命令士大夫除受必是是非非义形于色某
素懦虽欲自毁袖中之藁附名淳夫之末而不敢近
傍也两省同寅者几二载一日公出二徐先生遗文
一帖曰觉溪公王父也曰观过堂公严考也觉溪之
作如蟠桃实如优钵昙花希世一见见则为瑞观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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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大篇如广乐万舞短章如庙瑟三叹鹤鸣章指金
华殿中语也岂特足以补吕氏读诗记哉二老有文
如此而终身隐约不遇书诗之泽钟于矩山公之身
宜哉昔坡𨽻为文章大宗师而欧公尤称老苏秀才
之言曾南礼亦作明允哀词山谷为诗初祖而句律
自山鬼木怪着薜荔天禄辟邪眠莓苔之语而出某
于矩山公三世亦云
   包侍郎六官疑辨
某丙午以少蓬兼说书有旨请尚书辛亥以大蓬再
兼说书当讲论语俄迁右史进侍讲当讲周礼辛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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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兵侍兼侍讲复讲周礼上于经学皆深造某于周
礼非素习每进讲不免旋读疏义傍采诸家解说陈
之旃厦至于心有所疑理有未安既不敢为臆说率
是捏合迁就以传经文常恐明主顾问无以奉对闻
宏斋包公有周礼说北面而请焉始见所谓六官疑
辨盖先儒疑是书者非一人至宏斋始确然以为国
师公之书某心有所疑理有未安者如破痞刮膜矣
一日开卷缉熙讲天官至䱷人奏曰臣虽按注疏如
此说终是自信不过岂能有补于圣学万一又奏周
礼一用于新政再用于后周三用于熙宁皆为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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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祸臣旧疑其书近见包某疑辨豁然每臣意合若
陛下因包某进讲试取其书观之便见其人见识高
非世儒寻行数墨者所能及上领之是日贵主将下
嫁讲退见大箱小箧拍塞殿庑窃意天上应酬群碎
亦如人间讲席所奏未必留圣虑矣及还舍坐未定
得宏斋东谓有旨宣谕刘某奏卿有周礼解义可录
进呈某与宏斋相与赞叹陛下之勤于典学未尝须
臾离也虽开甥馆而犹延儒臣方治家事而急闻经
说真万世帝王轨范宏斋既奉 诏抄其书奏
御某因题卷末而归之宏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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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澜乐府
刘君涧尝请方蒙仲序其诗以示余余曰诗当与诗
人评之蒙仲文人非诗人安能评诗今又请余评其
词余谢曰词当叶律使雪儿春婴辈可歌不可以气
为色君所作未知叶律否前辈惟耆卿美成尤工君
其往问之读余此评者必笑曰君谓蒙仲不能评诗
君顾能评词乎
   吴必大检察山林素封集
昔陶榖尚书伐其翰墨之功希望大用善乎艺祖
圣训曰吾闻翰林草制依本画芦芦耳吴君此集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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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七篇皆翻空出奇幻假成真无本之葫芦也虽然
有毛颖革华传在前谓之依本亦可但文字巧拙世
有公评君于四方精妙之至矣余独惜君才思郁积
无所泄而姑见于游戏如此他日秉笔以鸣国家之
盛当克其所谓精妙者为温润典雅为和平冲澹新
集行则此编为少作矣
   欧良司户文卷
辇路二年阅士友贽巷多矣率丛编钜帙多千篇少
亦叙百余病眊不能悉读或不能读终卷盰江欧君
示余古文八赋一古律诗十四俪语四其言质而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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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而不烦如高人韵士深衣幅巾见者屈膝不待有
衮及绣自然贵重其佛老论王制月令辨皆精确砚
铭真赞皆峻㓗诗如贞女采莲之篇尤有古意杂兴
云璧固君所奇镜亦妄所惜乍可返君璧妄镜不可
得语尤高简于还珠吟矣五言云红黄冬树叶紫翠
夕阳山惠崇大年着色画也
   蒋广诗卷
友人方善夫示余以宜兴蒋君子充诗卷留之年馀
余方待罪禁林客屦满门词头盈几未暇读及告老
得归出泊湖山善夫来徵所留卷始拂尘开卷不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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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首而城中宾客相寻未已终不得细续余闻诗人
警句皆旬锻月鍊呕心搜肠而成盖有踰岁始补足
一联者此集百七十馀篇少亦费十年功夫余挑包
行矣且题姓名于卷末他日板行以一本寄山间当
别着语善夫名至于充名广
   毛震龙诗藁
诗料满天地诗人满江湖人人为诗人人有集然惟
极天下之清乃能及天下之工放一生客投社着一
俗字八卷败人清思矣生客不必贵要但闻人皆是
俗字不必请求但浮誉皆是林和靖在天圣明道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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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名独步招聘不至一旦杭守至山间置醴诘旦以
俪语叙不能出山谢地主之意大为物议所非衢士
毛君霆甫示诗一帙有事外之志但其间颇为闻人
浮誉所累余谓当尽拨弃之乃极清极清则极工矣
余此语亦当拨弃
   黄挺之诗卷
先人开禧初与白石同朝余端平初与鲁庵同朝有
情好鲁庵虽不得年然诗名不下乃翁今其子若孙
又皆能诗诗固不可无源流耶抑白石仅至九卿不
登侍从疑诗为之也鲁庵仅至学官掌故不 一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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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诗为之也去辨父子高才俱未解褐疑又诗为之
也岂昌其诗者固啬其禄位耶余少喜吟所至龃龉
跋疐后禁不为然后稍官达诗能穷人之说余以身
体验之信而有證
   赠郑潜
衢人郑君潜善风鉴然未尝出山而四方名士莫不
接识余闻古之有道术者如严君平司马季主皆下
帘闭肆人即而问非即人而售也君之术余不能知
其浅深然不即人而人即之有严马之风矣君生于
庚戌余于君长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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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司理定清梅百咏
作诗难和诗尤难语意相犯一难也趁韵二难也惟
意高者不蹈袭料多者不拘窘建阳魏君和余百梅
诗铸伟词新新押险韵易易盖意高而料多者念昔
宰建阳遍交邑之贤隽岁晚凋零百无一二嗟夫余
之去邑久矣君生于丙戌余去峕君方三岁今才名
如此诗笔如此子不云乎后生可畏又云吾衰也久矣
   江山王明府尚友堂诗跋
永嘉王君友直名其堂曰尚反秀岩李公鹤山魏公
皆为诗赋以推明其义继李魏为诗并跋者盈卷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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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之说无馀蕴矣余不及识君而卷中诸公如鹤山
长春官余为郎擢西府余为掾如止堂则同师西山
同摄两省如西涧则早同朝晚同侍从惟秀岩出蜀
时余已去国此数公者皆当世名臣其言重于峕而
信于后矣君读书万卷取友千载终身隐约不求闻
达而其子江阳明府继明堂之志任肯堂之责擢儒
科宰畿邑余行役出其境上官誉之舆人诵之牙异
辞异时绾铜墨于斯者率不旋踵伤锦而去惟明
府愈久而民愈信余叩明府县谱则蹙然曰吾汲汲
督赋以应期限未有以及民也然邑人固谅明府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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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矣余未知明府父子所欲友者以诸公所言推之
周元公曰志伊尹之志学颜子之学君欲友元公者
欤邵康节曰诸贤宽之一分民受一分之赐明府其
欲友康节者欤
   松山赵氏义庄规约
圣门以无改父道以善继志述事为孝孩提之童知
诵此言及乎耄老能践此言者寡矣父置醴待宾师
而子不设父开东閤而子施行焉父卮酒无庖廪之
费子揖无吐握之劳而父子嗜好相反如此况先志
有大于此者乎本朝故家买田赡族昔惟文正范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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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惟信奄赵公静斋赵公然非创置之难而增广之
难静斋之田六百石冶干君增为千石其景慕忠宣
公者欤他日官达是㽵之增未已也
   崇兰图是跋
三公始有山林共隐之约既使江贯道图之又各赋
诗以见志其后蕳斋大用北山入为词臣皆未尝践
约而三公相继仙去矣此图流传跋者满卷如汪公
彦章辛公企李朱公希真张公巨山谢公季思刘公
季高皆南渡文章宿老笔精墨妙照映缣素乾淳以
后名公卿姓字亦班班见焉盖崇兰主人没于绍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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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至是甲子再周赵氏世宝此图今在其四世孙
与积处出以示余余曰此君家旧物也君其珍秘之
无若永禅师藏乃祖禊帖不密为京东学究所窃
   再题
汪公跋此卷年七十四有衰渐龙钟之叹余书卷末
年七十七衰病龙钟甚于汪公矣掩卷慨叹不已
   姚南一斋名
鄱阳姚君斋名乃与南渡参与陈公相犯陈公远矣
心不竞此陈迹然长乐黄侍郎永嘉谢左史亦以蕳
名斋岁月尚近余恐君未免有与谢公争墩之嫌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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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未免有不虞君涉吾地之问
   李炎子诗卷
看人文字必推本其家世尚论其师友史记杜诗固
高妙然子长世掌太史如董相东方先生皆同时相
颉颃子美自谓吾祖诗冠古又与子昂太白岑参高
适诸诗人倡和故能洗空万古自成一家余少走
四方于当世胜流多所款接识果斋伊落之醇识斛
峰萧汲之直识径畈龚鲍之洁今三君子仅存其一
余亦耄老孤陋寡闻甚矣樵士李君云仲示诗三帙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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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异之问其谱系果斋其诸父也观其赋咏斛峰径
畈其师也卷中格律若未离唐体然其意度脱换骚
选包含理致大而道德性命小而草木虫鱼自昔经
生学士词人墨客智所未及笔力所未能发者皆长
言而永歌之盖其濡染于家庭重炙于师友者深矣
然士生叔季有科举之累以程文为本经以诗古文
为外学惟才高能并工贾浪仙有诗名入试乃问原
夫辈乞一联扬补之妙辞翰礼闱作赋至第七韵思
不属求助于同人同人戏之曰何不画梅一枝足之
全虑君之本经为外学所掩也既诵其美因以箴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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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父师皆以其 魁天下诗文特其绪馀耳
   跋梅窗程公坦诗卷
吾诗工人曰拙勿信也吾诗拙人曰工勿信也孰信
哉自信而已郊以寒岛以瘦卢仝刘叉以怪皆名家
然止求昌黎公印可不遍求名公卿也君其思之
后村先生大全集卷之一百单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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