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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客亭类稿卷九     宋 杨冠卿 撰
  杂著编三
  愚虑说
   重楮币说
夫所谓重楮币者何也愚闻之物无轻重物物者能为
轻重物物者执物之权者也故轻重不随乎物而物之
轻重不得不随乎我土之与金其贵贱固异也齐高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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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使之同价土与金不能自为轻重而轻重之者齐高
也鹿皮之与钱其缓急固殊也汉武帝以方尺之皮直
钱四十万而诸王朝享非此不行鹿皮与钱不能自为
轻重而轻重之者武帝也齐之君汉之主执其物物之
权故欲重而重欲轻而轻惟所欲耳愚固知执利权以
制天下者不患乎物之不我随也今日楮币与钱并行
凡几年矣始行之而利今行之且弊亦知其弊之所自
来乎且西州之楮币其便用亦东州之楮币也东州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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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钱其流通亦西州之铁钱也何西州用之百年而无
弊贸百金之货走千里之涂卷而怀之皆曰铁不如楮
便也而东州则不然楮日轻钱日重楮日汎滥钱日匮
乏富家大室竞以藏镪为得计而楮币之行于行都近
郡之外则滞而不通有兑折之弊有伪造之弊有售而
不乐取之弊盖戛戛乎难行而反以蠹铜人皆病之何
耶盖尝思之文帝重粟而天下之民皆力田赵王好剑
而门下之士皆说剑所重在此所趍在此惟视夫上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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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何如耳人皆曰蜀之铁与此之铜一也而不知其二
也愚闻蜀之父老曰铁之为质易于盬坏不可以久藏
如铜比也是则铜者人之所贵铁者人之所贱故蜀之
铁与楮并行而无弊今之铜所以日乏者正以富家巨
贾利其所藏而不肯轻用耳其意若曰楮虚也其弊又
不可言也钱实也藏之而无弊也况夫上所出之楮日
至而无穷民间之输于上则惟铜币之为贵吾何苦以
吾之实而易彼之虚哉故钱日乏而楮日轻州郡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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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虚劵相授殆有终日而不见百钱者则又何怪其不
弊耶或者不原其弊也则曰东南与蜀异也楮之不宜
于东南废之可也愚则曰救之可也废之非也夫蜀救
弊之法东南之所未尽行也何谓未尽行也夫蜀之立
法则曰租税之输茶盐酒酤之输关市泽梁之输皆许
折纳以惟民之便此一法也又有一法焉贱则官出金
以收之而不使常贱贵则官散之以示其称提使之势
常平而无此重彼轻之弊夫如是则楮与铁常相权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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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与私常相济何弊之有哉今此则不然天下之输税
不责以楮而必责以钱官务之支取既无其钱而徒易
以楮至发纳上供官则以微价收民之楮以充其数则
是我不欲此矣而求民之无轻乎此其势固不可得也
朝廷欲革其弊曩者固尝令官自出钱比民间兑折之
价重其价以收之然其法则一人日支一缗过其数者
罪焉胥吏艰阻之态百出民亦何苦费力如是而受无
辜之责耶无惑乎今自行都两浙近郡之外闽广荆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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楮币不通之患如昔也夫欲使民之视铜如楮视楮如
铜此其原不在乎下而在乎上今为之法曰吾之楮与
铜初无轻重也将以相权而行也自今日以往凡远近
之输于公者钱楮各半否者不纳也如是则非特近者
重之而远者亦重之远者重则近者有所泄楮之价其
必无减折之患而铜之重亦变而为轻民之楮虽不支
于官其价自与官等矣轻重之权是岂不在我哉呜呼
有诸巳然后可以求诸人无诸巳然后可以非诸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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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轻楮而责之民我自重钱而惟楮之不轻固亦不知
事体矣陆贽谓钱重则加铸而散之使轻钱轻则作法
而敛之使重刘秩谓物少则作法布之使多物多则作
法收之使少二子之时未有楮币之患故惟以钱物轻
重为言愚请借二子之言以为楮币之说庶其无弊不
下于西州云
   省兵食说
夫所谓省兵食者何也愚闻之侏儒之曹蠹汉仓之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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滥吹之伍叨齐国之禄齐禄汉粟损之以岁月未觉其
害固也然山林之茂野烧之不供江海之泄漏卮之不
能实愚又窃为齐汉寒心也天下之事养是人也必欲
获是人之用也徒养之而无所用之徒费也徒费尚足
以为天下哉何者吾之廪粟俸钱一毫一粒皆民膏脂
也朘膏脂以养无用之物无用之物则利矣病民何如
哉呜呼亦知后世之兵为食之大蠹乎井田乡遂之制
齐微变之内政之法桓公姑以便一时云尔国中之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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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兵鄙野之民为农农不知战而士不知稼权宜也然
十五乡之士不过三万而北伐山戎南伐楚无不如意
不闻其徒养而无济于用也府兵之法唐因周隋而行
之有事而战事巳而耕大利也开元之主轻变而为彍
骑天宝以后边将益兵寖多调度愈广每岁衣用千二
十万匹粮百九十有万斛一旦范阳有变而六军之士
皆不能受甲嗟乎井田不幸为内政而内政尚未有徒
费之兵府兵不幸为彍骑而彍骑非徒无益而又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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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其尚忍言之哉今夫佣一夫于家授若直给若食则
必责若事怠而不足供于使令者则逐而斥之此庸人
鄙夫之见非有过人之智而后察此也况以天下之财
养天下之兵而无补于天下之缓急泛然而无所甄择
也悠然而无所诃责也幸然而不冒于矢石干戈之冲
也其孰坐守穷困而不惟此之归哉蚕之食桑不见其
损有时而尽火之然膏不觉其销有时而竭此主计之
臣当涂之士游谈聚议之人所以每叹夫兵之不精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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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不足也呜呼不自其所由耗之处而为之计兵日以
不彊食日以不裕无所偏就其利而徒两受其害者亦
其事势之至此无怪乎议论之愈勤督办之愈急裒敛
之愈苛而兵食真若愈不可为也窃尝论之今日之兵
虽以简中者为额而老弱犹居其半也州郡之厢军类
驱之筑城堑供夫役懵然而不之教也至于禁军虽或
使之习干戈听旗鼓无故不许越境外然才不胜为兵
而滥其籍者纷如也推是而言则凡养兵十万五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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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无事而食也养兵百万而五十万人之食徒费也若
之何而怪兵之不彊食之不丰哉无事时吾民受其亏
有事日国家受其误呜呼其亦何便于此也我太祖得
周代之兵中外惟一十二万平蜀之后所择而留者能
几人乾德中中外之兵止拣十万太宗尽平宇宙所增
不过三十馀万积而至于真宗全盛之世兵籍不过五
六十万犹虑耗费财用时命减冗当斯之时东征西伐
而兵不患不精衣粮有限而财不患不足诚良法也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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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之兵仰给大农者亡虑百万兵非不多也而一旦有
警常若不足于用一郡给兵岁费或至数十馀万缗财
非不厚也而嗷嗷之口犹有未满其欲之意是亦大异
于祖宗之世矣祖宗以全盛之力而所费止如彼今版
图未复职方之旧而费耗于无用者乃如此呜呼何知
而不为之计乎愚愿朝廷力戒诸路帅臣及诸州军监
凡厢禁兵违法而役使者寘之罪兵官早暮弛教阅之
法则削其官冗食无用者则使既拣之又拣之少而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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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使之不得预长征之选老而病者使之自复于齐民
之列间有无所归之人正欲弃之则田子方赎老马之
仁可推也正欲仍之则周世宗所谓无用之物又可鉴
也则必削其籍薄给其资俾𨽻百司之役其为费也亦
约矣州郡宽匮乏之忧国家收精彊之用富国彊兵计
无易此执事不以其骇俗听咈人情而难之则沿边屯
戍之兵皆可即此类推矣
   教车战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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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所谓教车战者何也愚闻之楚人不齐语傅之齐人
则数年之后可使如庄岳蜀人不知学化于文翁则数
载之间闻风于齐鲁天下之人非必生而能之也责人
以生知之能而置之于未尝教之域见其不能是也而
遽弃之吁惑矣抑不知楚人无齐人之傅蜀郡不文翁
之教则鴂舌之音且将没其身而不变而诗书礼乐之
风亦不能如是之蔼蔼也愚故知人未有不可教患教
之无其术不患教之无其术患夫教之不以其渐而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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矣车战之法行于古著其效求之今未见其功世之议
者皆曰南人长于舟非车之便也又曰江淮之阻车不
得方轨车非东南之长技也呜呼使吾而果安于一隅
也则车战之说诚如或者之议吾欲长驱中原洗清关
陇则车战之法诚非一旦卒然之计宁不预讲素练以
为必胜之策乎大抵天下之理备不立者功不成习不
久者用不精而地势之论不与焉吾非略夫地势也事
固有不逃吾所见者也周人本非能水战也世宗教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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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人不数岁而出没如神北人本非能水战也我艺祖
有昆明之习而终于可用北人之可以舟亦南人之可
以车也孰谓车战之法不可行于今乎则亦移之以渐
而巳人之情卒然为之则骇而惊彊而为之则劳而惮
吾诱之而使安于变则劳而惮之心不作也久而使之
习于战则骇而惊之态不兴也若是而磨以岁月怯者
可以使之勇怠者可以使之奋惟吾所欲用如何耳昔
吴人僻处江湖之间闻其便于舟楫矣未见其便于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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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也申公巫臣一旦自楚适吴舍偏之两且留其子使
教之乘车射御未几而吴人尽其技终与齐晋抗衡上
国楚人一岁疲于奔命者七夫吴者亦向之吴也昔不
能是而今能是微巫臣之教愚未见其可也使巫臣不
留其子而教之以渐则亦未见其得也世儒往往以成
败论事一吹齑于房琯陈涛之败闻车战之法则掩耳
而不愿听呜呼亦惑之甚矣棋一也巧者用之而胜拙
者用之而不胜弓矢一也精者举之而中疏者举之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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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中宁可以非其人而咎其器乎琯之车拙者之棋疏
者之弓矢也平居口道先王语一旦卒然用于军旅间
事非其所素习也兵非其所素讲也而欲以抗方张不
制之敌如以肉喂虎以羊驱狼果何益哉呜呼执琯之
事而废车战者是欲见不胜者而废天下之棋见不中
者而废天下之弓矢也其可乎今日幸无以房琯陈涛
之事议车战
   兴水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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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所谓兴水利者何也愚闻之天下之理遏之于此者
必导之于彼有以遏之而不知有以导之则其势必激
而生变夫水之为物柔而刚者也方其激激然若有所
泄而不能远溃溃然若有所郁而不得发纵横委曲以
求骋奔趍之路当是之时吾不能顺适其势以泄其暴
使之有所就有所避则其终必至于奔放四出决堤防
荡陵谷溃冒冲突而有可畏之患窃尝谓治水莫善于
导莫不善于遏尧之水鲧治之鲧之心非不切切然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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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九载而绩用弗成者遏之而激其怒故水之为患益
深鲧既殛而禹嗣兴其功之成乃及于万世者凿龙门
决大河导众流归之海尔尝取禹贡一书读之见其记
导水者十有一而言入于海者居其七虽导渭导洛导
弱水导菏泽之言不及于海要其理未始不顺而导之
使归于海也故孟子曰禹之行水也行其所无事行所
无事者谓夫不智乎凿不逆乎流顺适其势使就于下
如是而巳尔今之谋利害者则不然见水之溢于西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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遏其西水之溢于东则遏其东曰新田可决也曰旧防
可增也曾不知水之下流无所奔趍则吾之用力虽勤
而其流益滥矣是以顷岁苏杭湖秀之邦春夏之交天
作淫雨则川流泛溢决民居害田稼而其暴不可得而
禁禦也夫秀之华亭濒海有泄水之港杭与湖秀之水
皆由是港聚归柘湖以入于海昔时港无所窒岁虽巨
浸而河流不壅故三州之田无虞而吴江虽处下流水
势既分民田亦蒙其利今不加意于是焉何也湖之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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溆濒湖亦有泄水之溇苕霅之水皆由是溇以归于太
湖昔人浚其溇而深之且于其所视湖水高下而为启
闭之具以杀其暴故时无水患而民免沟壑之虞询之
故老其遗址尚可考也今乃委而弃之虽濒湖之民实
其溇之半以为种植之地官司漫视不之省复何耶愚
愿朝廷力戒有司参酌其宜遣长吏率濒湖丁保疏导
之使众水皆有所趍则濒湖诸郡岁免为鱼患矣有持
首鼠之说者必曰柘湖之濒海有云间等三乡方众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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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通旱岁则海波逆流为三乡田苗之害太湖濒湖之
溇时有泥涂之壅岁役丁保则有妨农之害是未可轻
议乎此也嗟夫天下之事有利者必有害善计事者惟
择其利多害少者为之尔且柘湖三乡之田与四郡之
田孰多苟吾之设施得其术使上流有所泄下流不逆
行则海波之患夫何虑太湖凄口之役专命一二吏董
其事每于农隙之时加工焉民得保其田庐将欢欣鼓
舞而从之则妨农之害亦奚疑本朝天禧间江东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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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胥艰食张纶之使东南也请治五渠以泄于海议者
谓泽国下流江海与平彼潮者通夜不息沙从而寒欲
导焉而何极纶曰不然彼日之潮有损与盈三分其盈
损居二焉众川则乘其损而趍之矣彼沙者岁月而积
辟以农隙民岂安于灾而吝乎力哉佥从其谋而苏秀
俱蒙利先正范仲淹不轻许可且以修水利如邵南阳
称美之愚之说纶之说也惟执事深察焉
   革滥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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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所谓革滥进者何也愚闻之事若咈于人情而理有
所当然者朝廷力行之勿恤焉可也夫举天下事汲汲
然惟人情之恤则天下无可举之事矣且奏补之法祖
宗不易之典也仁宗朝则损之迁官之法隋唐不易之
制也英宗朝则增之当时之论必谓人情有不乐于此
而圣君力行之不顾者诚以清官曹之滥而澄其原苟
小有所恤则大有所害焉不可也今日官冗之弊极矣
中原版图未尽复于职方氏而京官合任知县者动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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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百计尽东南二百州属县之阙而与之尝不足以供
其求无惑乎吏部注拟之不行纷至沓来而有贤愚同
滞叹也将革其弊则如之何曰无恤乎人情之或违惟
察其理之所当然不当然足矣今夫天下之士以科举
而进以世赏而进者俾之三削而关升五削而改秩试
以亲民之职优贤之理当然也彼杂流入仕固宜有限
格而豪民之家有滥捧香之泽及以高赀而授妻恩者
胡为亦使之改京秩宰大县而与进士任子等耶且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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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之职于民最亲除授得人则利兴害除主德宣布或
非其人则一邑之间徭役不均刑罚不中民利不作民
害不去其为患盖有不可胜言今之豪民目不知书天
资残刻若宠以子男之任使临其民彼志在苞苴惟利
是徇必剥民之财以奉巳之私监司郡守牵于请托虽
目彼之奸赃且畏缩而不敢治百里善良之民三岁受
其残虐未知其何辜故范仲淹谓固邦本者在乎举县
令如之何使斯人之徒为民父母以困穷天下其言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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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契乎此也窃尝计之豪民家赀不啻百万今以其百
分之一而图恩泽则可补官又以其补官之直而为苞
苴则可觅举举主溢格例授京秩矣不数年叙进一官
遇郊霈则又沾服色封叙之渥积之岁月升于员郎且
禄其子若孙是朝廷名器之重富者轻捐橐中之金即
可探诸其怀而取之享荣禄于无终穷窃意官爵之滥
从古无是也今将为之法曰民之由捧香妻恩得官者
欲改京秩举主必倍之荐举之书必责其明言某举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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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自某涂进为监司若郡守者使其稍有识知视此必
唾去不复举甘心举之而不辞者则举主之为人亦可
知矣如巳改京秩今则不许转员郎今或任知县亦复
罢去以祠禄如是则官曹庶或可清流品亦有区别而
县令之官亦须得人不至为民害彼滥于泽者自恃其
有游谈之助也闻是说之行必有以贵戚恩泽为言而
败其议者愚则折之曰馆陶公主为子求郎而明帝不
许萧太后为亲求刺史而宋高祖不许秦国公主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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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近州刺史而真宗不许爵禄天下公器也必贤而是
与诚使尔为贵戚之姻族苟非其才朝廷亦不敢溺以
私况尔辈田家子也非其姻族而滥其官今不寘之法
而全其躯命亦幸矣尔今复何辞彼自知其官之滥而
畏其法之临也将捧头请命之不暇其或有怨怒之言
勿恤焉可也昔周太祖时军士有流言郊赏薄于唐明
宗时者帝责诸将以不顾人主之勤俭不察国之贫乏
不思巳之有何功而受赏诸将皆悚恐谢盖彼之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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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其上者不直则吾之于其所怨亦可以勿恤矣夫将
士国之爪牙也周太祖于郊赏之薄尚不之恤今将清
冗流之滥而行其法尚何恤豪民之言为愿明戒有司
力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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