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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经济汇编食货典

 第二百四十四卷目录

 国用部汇考四
  宋二〈神宗熙宁六则 元丰六则 哲宗元祐三则 元符三则 徽宗二则 徽宗建中靖国一则 崇宁四则 大观二则 政和一则 重和一则 宣和四则 钦宗靖康一则〉

食货典第二百四十四卷

国用部汇考四

宋二

神宗熙宁元年,诏置裁减局,寻罢之。以奉宸库珠鬻价买马。
《宋史·神宗本纪》:熙宁元年六月丙寅,命司马光、滕甫裁定国用。 按《食货志》:神宗嗣位,尤先理财。熙宁初,命翰林学士司马光等,置局看详,裁减国用制度,仍取庆历二年数,比今支费不同者,开析以闻。后数日,光登对言:国用不足,在用度太奢,赏赐不节,宗室繁多,官职冗滥,军旅不精。必须陛下与两府大臣及三司官吏,深思救弊之术,磨以岁月,庶几有效,非愚臣一朝一夕所能裁减。帝遂罢裁减局,但下三司共析。
《文献通考》:神宗以国用不足,留意理财。熙宁元年,谓文彦博等曰:当今理财,最为急务。养兵备边,府库不可以不丰。大臣宜共留意节用。乃命翰林学士司马光、御史中丞滕甫,同看详裁减国用制度。
《容斋三笔》:元年,以奉宸库珠子付河北缘边四榷场,鬻钱银,准备买马数至二千三百四十三万颗。熙宁二年,诏诸路金帛输内藏库者,三司拘催。条例司计诸路常平广惠仓贯石之数,始置三司条例。按《宋史·神宗本纪》:二年十一月乙丑,命韩绛制置三司条例。 按《职官志》:熙宁中,王安石制置条例,建官设局。 按《食货志》:神宗临御之初,诏立岁输内藏钱帛之额,视庆历上供为数。尝谓辅臣曰:比阅内藏库籍,文具而已,财货出入,初无关防。旧以龙脑、珍珠鬻于榷货务,数年不输直,亦不钩考。尝闻太宗时内藏财库,每千计用一牙钱记之。凡名物不同,所用钱色亦异,他人莫能晓,匣而置之御阁,以参验帐籍中定数。晚年,出其钱示真宗曰:善保此足矣。今守藏内臣,皆不晓帐籍关防之法。即命干当御药李舜举领其事。继诏诸路金银输内藏库者,岁以帐上三司拘催。〈按《玉海》:作熙宁二年。〉 又按《志》:王安石执政,议置三司条例司,讲修钱谷之法。帝因论措置之宜,言:今财赋非不多,但用不节,何由给足。宫中一私身之奉有及八十千者,嫁一公主至费七十万缗,沈贵妃料钱月八百缗。闻太宗时宫人惟系皂紬襜,元德皇后尝用金线缘襜,太宗怒其奢。仁宗初定公主奉料,以闻献穆,再三始言初仅得五贯尔,异时中宫月有止七百钱者。时天下承平,帝方经略四夷,故每以财用不给为忧。日与大臣讲求其故,命官考三司簿籍,商量经久废置之宜,凡一岁用度及郊祀大费,皆编著定式。有司请造龙图、天章阁覆栏槛青毡四百九十。帝谓:禁中诸殿栏槛率故弊,不必覆也。既而并延福宫覆槛毡罢之。后吕嘉问复建议省仪鸾司供禁中綵帛。是岁,诏内外勿给土木工作,非两宫、仓廪、武库,皆罢省。按《玉海》:二年六月一日,诏左藏岁拨金三百万银五十万两入内藏 又按《玉海》:二年九月丁卯条例司言今诸路常平广惠仓略计千五百万贯石
熙宁三年,停罢诸费,增内外吏禄,罢条例司。
《宋史·神宗本纪》:三年五月甲辰,诏罢制置三司条例归中书。 按《食货志》:三年,仪鸾司阙毡三千,三司请命河东制之。帝曰:牛羊司积毛数万斤,皆同粪壤,三司不取于此,而欲勤远民乎。金州岁贡斑竹帘,简州岁贡绵紬,安州市红花万斤,梓州市碌二千斤,帝皆以道远扰民,亟命停罢。制置司言:诸路科置上供羊,民费钱几倍,而河北榷场博买契丹羊岁数万,路远,抵京皆瘦恶耗死,公私费钱四十馀万缗。诏著作佐郎程博文访利害。博文募民有保任者,以产为抵,官预给钱,约期限、口数、斤重以输。民多乐从,岁计充足。凡供御膳及祀祭与泛用者,皆别其牢栈,以三千为额,所裁省冗费十之四。其后,又用吕嘉问、刘永渊之言,治灶藏冰,以省工费。帝尝患增置官司费财。王安石谓增置官司,所以省费。帝曰:古者什一而税,今取财百端。安石谓古非特什一而已。帝又以仓吏给军食,多侵盗,诏足其概量,严立诸仓丐取法。中书因请增诸仓主典、役人禄至一万八千九百缗,且尽增选人之禄,均其多寡。令、禄增至十五千;司理至簿、尉,防团军监推、判官增至十二千。其后又增中书、审官东西、三班院、枢密院、三司、吏部流内铨、南曹、开封府吏禄,受财者以仓法论。安石盖欲尽禄天下之吏,帝以役法未就,缓其议。三司上新增吏禄数:京师岁增四十一万三千四百馀缗,监司、诸州六十八万九千八百馀缗。时主新法者皆谓吏禄既厚,则人知自重,不敢冒法,可以省刑。然良吏实寡,赇取如故,往往陷重辟,议者不以为善。
熙宁五年,置提举帐司,驱磨天下帐籍。
《宋史·神宗本纪》:五年三月丙午,以内藏库钱置市易务。 按《职官志》:比部郎中、员外郎,掌勾覆中外帐籍。凡场务、仓库出纳在官之物,皆月计、季考、岁会,从所隶监司检察以上比部,至则审覆其多寡登耗之数,有陷失,则理纳。钩考百司经费,有隐昧,则会问同否而理其侵负。旧帐案隶三司,自治平中至熙宁初,凡四年帐未钩考者巳踰十有二万,钱帛、刍粟积亏不可胜计。五年十一月,曾布奏以四方财赋当有簿书又籍,以钩考其给纳登耗多寡。遂置提举帐司,选人吏二百人,驱磨天下帐籍,并选官吏审覆。 按《食货志》:五年,患天下文帐之繁,命曾布删定法式。布因请选吏于三司颛为一司,帐司之置始此。
《玉海》:五年十月九日,专置司驱磨天下帐籍,继以旁通目子,而天下无遗利,而公使钱始立定额。 又按《玉海》:国朝,三司有帐案,内自府库,外至州县,岁会月计,以上三司。自治平二年至熙宁二年十一月,凡四年,而未钩考,帐已踰十有二万钱帛刍粟,积其亏损,不可胜计。遂置提举帐司领之。
熙宁七年二月癸未,诏三司岁会天下财用出入之数以闻。
《宋史·神宗本纪》云云。 按《食货志》:初,陕西用兵,凡费缗钱七百馀万。帝以问王安石,安石曰:楚建中考沈起簿书,计一道半岁费钱银紬绢千二百万贯、匹、两。帝因欲知陕西岁用钱谷、金帛及增亏凡数,乃诏薛向条上。王安石以为扰,力请罢之,止诏三司帐司会计熙宁六年天下财用出入之数以闻。韩绛既相,建言:三司总天下财赋,请选官置司,以天下户口、人丁、税赋、场务、坑冶、河渡、房园之类租额年课,及一路钱谷出入之数,去其重复,岁比较增亏、废置及羡馀、横费。计赢阙之处,使有无相通,而以任职能否为黜陟,则国计大纲可以省察。三司使章惇亦以为言,乃诏置三司会计司,以绛提举。其后一州一路会计式成,上之,馀未就绪,未几遂罢。
熙宁八年,韩绛奏罢会计司。
《宋史·神宗本纪》不载。 按《玉海》:八年六月二十三日,提举三司会计司上一州一路会计式。九月十一日丁卯,绛奏罢会计司。
元丰 年,更景福殿库名,御制诗以揭之。
《宋史·神宗本纪》不载。 按《食货志》:初,艺祖尝欲积缣帛二百万易敌人首,又别储于景福殿。元丰初,乃更景福殿库名,自制诗以揭之曰:五季失图,猃狁孔炽,艺祖造邦,思有惩艾,爰设内府,基以募士,曾孙保之,敢忘厥志。一字一库以号之,凡三十二库。后积羡赢为二十库,又揭诗曰:每虔夕惕心,妄意遵遗业,顾予不武姿,何日成戎捷。
元丰三年,作元丰库储诸羡馀钱,以待非常之用。按《宋史·神宗本纪》不载。 按《食货志》:时又有元丰库,则杂储诸司羡馀钱。诸道榷酤场,旧以酬衙前之陪备官费者,熙宁役法行,乃听民增直以售,取其价给衙前。久之,坊场钱益多,司农请岁发百万缗输中都。元丰三年,遂于司农寺南作元丰库贮之,以待非常之用。
《玉海》:元丰三年十一月二十一日壬子,曾巩议经费曰:景德户七百三十万,垦田一百七十万顷。皇祐户一千九十万,垦田二百二十五万顷。治平户一千二百七十万,垦田四百三十万顷。天下岁入,皇祐、治平皆一亿万以上,岁费亦一亿万以上。景德官一万馀员,皇祐二万馀员。治平并幕职州县官三千三百馀员,总二万四千员。景德郊费六百万,皇祐一千二百万,治平一千三百万。以二者校之,官之众,一倍于景德,郊之费,亦一倍于景德。
元丰五年,分天下之财为二,转运隶左曹,常平隶右曹。比部钩帐籍,而职掌尽归户部。又诏司农趣常平坊场,钱输元丰库。
《宋史·神宗本纪》:五年五月辛巳朔,行官制。 按《职官志》:元丰官制行,罢三司归户部左、右曹,而三司之名始泯。
《玉海》:神宗始分天下之财以为三司转运司,独用民常赋,与州县酒税之课。其馀财利,悉收于常平司,掌其发敛,储之以待非常之用。罢三司而为户部,转运之财,则左曹隶焉,常平之财,则右曹隶焉。 又按《玉海》:元丰,官制行釐其事,归比部参掌,钩考中外帐籍之事。周官宰夫所谓乘其财用之出入者也。转运司常以计帐申省。 又按《玉海》:五年三月十一日,诏司农趣常平坊场钱五百万缗,输元丰库。元丰六年,诏以内库钱桩元丰库。
《宋史·神宗本纪》不载。 按《食货志》:六年,诏岁以内库缗钱五十万桩元丰库,补助边费。
元丰七年,诏封桩钱物,令尚书省岁进旁通册。按《宋史·神宗本纪》不载。 按《玉海》:七年十二月十六日,诏朝廷封桩钱物,令尚书省岁终,具旁通册进入。元丰 年,诏诸路金帛输内库者,委提点刑狱督趣,输期或他用者,如擅用封桩钱法。
《宋史·神宗本纪》不载。 按《食货志》:元丰以来,又诏诸路金帛、缗钱输内库者,委提点刑狱司督趣,若三司、发运司擅留者,坐之。起发坊场钱勿寄市易务,直赴内藏库寄帐封桩。当输内库金帛、缗钱,踰期或他用者,如擅用封桩钱法。
哲宗元祐元年,诏裁冗费,罢帐司,会计悉归户部,以尚书兼领左、右曹。
《宋史·哲宗本纪》:元祐元年夏四月乙巳,诏户部裁冗费,著为令。 按《职官志》:元祐初,侍郎司马光言:天下钱谷之数,五曹各得支用,户部不知出纳见在,无以量入为出。乞令尚书兼领左、右曹,钱谷财用事有散在五曹、寺监者,并归户部,使尚书周知其数,则利权归一;若选用得人,则天下之财庶几可理。诏尚书省立法。 按《食货志》:元丰官制既行,三司所掌职务散于六曹、诸寺监。元祐初,司马光言:今户部尚书,旧三司使之任,左曹隶尚书,右曹不隶焉。天下之财分而为二,视彼有馀,视此不足,不得移用。宜令尚书兼领左右曹,侍郎分职而治,旧三司所掌钱谷财用事,有散于五曹及诸寺、监者,并归户部。遂诏尚书省立法。有司请以府界、诸路在京库务及常平等文帐悉归户部。初,熙宁五年,患天下文帐之繁,命曾布删定法式。布因请选吏于三司颛为一司,帐司之置始此。至元丰三年,首尾七八年,所设官吏仅六百人,费钱三十九万缗,而勾磨出失陷钱止万缗。朝廷知其无益,遂罢帐司,使州郡应上省帐皆归转运司,唯钱帛、粮草、酒曲、商税等别为计帐上户部。至是,令户部尽收诸路文帐。苏辙时为谏官,谓徒益纷纷,请如旧为便。不行。 又按《志》:元年,右司谏苏辙论河北保甲之害,因言:元丰及内库财物山委,皆先帝多方蓄藏,以备缓急。若积而不用,与东汉西园钱,塘之琼林、大盈二库何异。愿以三十万缗募保甲为军。寻用其议。按《文献通考》:元年,议者谓,熙宁以前,上供无额外之求,州县无非法之敛。自后献利之臣,不原此意,惟务刻削,以为己功。事有所减,如禁军阙额与差出衣粮,清汴水脚外,江纲船之类例,皆赍转运司封桩上供,即用度有增,又令自办。上供名额岁益加多,有司财用日惟不足,必至多方以取于民,非法之征,其原于此。因请罢熙宁以来,旧上供额外,所创封桩钱物,及内外封桩禁、军阙额奉给等。枢密院议,悉罢封桩,虑诸路观望于蒐铺,兵备或阙缓急之事。乃诏三路岭南被边勿封桩,仗帅臣以占募馀路封桩仍旧。诏曰:邦赋之入盖有常制,若不裁减浮费,量入为出,深虑有误国计。宜令户部尚书侍郎,同相度裁减,条析以闻。右司谏苏辙奏:臣切闻熙宁以来,天下财赋文帐,皆以时上于三司。至熙宁五年,朝廷患其繁冗,始命曾布删定法式。布因上言三部胥吏所行,职事非一,不得专意,点磨文帐,近岁因循,不复省阅。乞于三司选吏二百人,颛置一司,委以驱磨。是时朝廷因布之言,于三司取天下所上帐籍视之,至有到省三二十年,不发其封者,盖州郡所发文帐,随帐皆有,贿赂各有常数。常数已足者,皆不发封。一有不足,即百端问难,要足而后已。朝廷以其言为信,帐司之兴,盖始于此。张设官吏,费用钱物,至元丰三年,首尾七八年间,帐司所管吏仅六百人,用钱三十九万贯,而所磨出失陷钱止一万馀贯。朝廷知其无益,遂罢帐司,而使州郡应申省帐皆申转运司,内钱帛、粮草、酒曲、商税、房园、夏秋税管额纳毕,盐帐水脚铸钱物料,稻糯帐本,司别造计帐申省。其驿料作院欠负修造竹木杂物,舟船柴炭、修河物料、施利桥船物料、车驴草料等,帐勘勾讫架阁,盖谓钱帛等帐,三司总领国计,须知其多少虚实,故帐虽归转运司,而又令别造计帐申省。至于驿料等帐非三司,国计虚赢所系,故止令磨勘架阁。又诸路转运司与本部州军,地里不远,取索文字近而易得,兼本道文帐数目不多,易以详悉。自是内外简便,颇称允当。今户部所请收天下诸帐,臣未委为收钱帛等帐邪,为并收驿料等帐耶。若尽收诸帐,为依熙宁以前不置帐司,不添吏人耶。为依熙宁以来复置帐司,复添吏人耶。若依熙宁以前,则二三十年不发封之弊行当复见。若依熙宁以来,则用吏六百人磨出失陷钱一万馀贯,而费钱三十九万贯之弊亦将复见。臣乞朝廷下户部,令子细分析闻奏。然窃详司马光元奏,自改官制以来,旧日三司所掌事务,散在六曹,及诸寺监,户部不得总天下财赋,帐籍不尽申户部,户部不能尽天下钱谷之数。欲乞令户部尚书兼领左右曹,其旧三司所管钱谷财用事,有散在五曹及诸寺监者,并乞收归户部,推其本意,盖欲使天下财用,出纳卷舒之柄,一归户部,而户部周知其数而已。今户部既已专领财用,而元丰帐发转运司,常以计帐申省,不为不知其数也。虽更尽收诸帐,亦徒益纷纷,无补于事矣。臣谓帐法一切如旧,甚便,乞下三省公议,然后户部施行。 左司郎中张汝贤复请下诸路转运司会计,自熙宁以前,一岁出入之数,及常供泛用之差,并熙宁复参考焉,具条画某事之费,因某法而用。今某法既改,则某费可罢,要亦省不急之用,量入为出,则无不足之忧。从之。按《玉海》:元年闰二月丙辰,罢提举常平官,依旧常平仓法。时天下免役,坊场积羡馀五千馀万缗,谷帛二千八百馀万石匹。 又按《玉海》:元年四月十八日,左正言朱光庭,请置局,取户部天下一岁出入,与三年郊费,四夷岁赐,凡百经费会计,可省者省之,量入为出,著为令式。诏户部相度。
元祐二年,始诏编阅内藏库物。户部侍郎苏辙言:户部积财无益,当令州郡有馀,始为理财良法。户部请修《元祐会计录》
《宋史·哲宗本纪》不载。 按《食货志》:元祐元年,监察御史上官均言:自新官制,盖有意合理财之局总于一司,故以金部右曹主行内藏受纳,而奉宸内藏库受纳又隶大府寺。然按其所领,不过关通所入名数,为之拘催而已,支用多寡,不得转质。总领之者,止中官数十人,彼惟知谨扃钥、涂窗牖,以为固密尔,又安能钩考其出入多少,与夫所蓄之数哉。宜因官制之意,令户部、大府寺,于内藏诸库皆得检察。明年,诏内藏库物听以多寡相除。置库百馀年,至是始编阅云。
《苏辙传》:二年,辙为户部侍郎。因转对,言曰:财赋

之原,出于四方,而委于中都。故善为国者,藏之于民,其次藏之州郡。州郡有馀,则转运司常足;转运司既足,则户部不困。唐制,天下赋税,其一上供,其一送使,其一留州。比之于今,上供之数可谓少矣。然每有缓急,王命一出,舟车相衔,大事以济。祖宗以来,法制虽殊,而诸道蓄藏之计,犹极丰厚。是以敛散及时,纵舍由己,利柄所在,所为必成。自熙宁以来,言利之臣,不知本末之术,欲求富国,而先困转运司。转运司既困,则上供不继;上供不继,而户部亦惫矣。两司既困,故内帑别藏,虽积如丘山,而委为朽壤,无益于算也。按《文献通考》:苏辙《元祐会计录·收支·叙》曰:古者三年耕,必有一年之蓄。以三十年之通制,国用则九年之蓄,可跂而待也。今者一岁之入,金以两计者四千三百,而其出之不尽者二千七百。银以两计者五万七千,而其出之多者六万。钱以千计者四千八百四十八万,而其出之多者一百八十二万。紬绢以疋计者一百五十一万,而其出之不尽者七十四万。草以束计者七百九十九万,而其出之多者八百一十一万。然则一岁之入,不足以供一岁之出矣。故凡国之经费,折长补短,常患不足,小有非常之用,有司辄求之朝廷,待内藏茶盐而后足。臣身典大计,以为是媮岁月可也,数岁之后,将有不胜其忧者矣。是以辙尝推原其故,方今禁中奉养有度,金玉锦绣,不逾其旧,宫室不修,犬马不玩,有司循守法制,谨视出入之节,未尝有失也。而其弊安在。天下久安,物盈而用广,亦理之常也。顾所以处之如何耳。臣请历举其数宗室之众,皇祐节度使三人,今为九人矣。两使留后一人,今为八人矣。观察使一人,今为十五人矣。防禦使四人,今为四十二人矣。百官之富,景德大夫三十九人,今为二百三十人矣。朝奉郎以上一百六十五人,今为六百九十五人矣。承议郎一百二十七人,今为三百六十九人矣。奉议郎一百四十八人博士,今为四百三十一人矣。诸司使二十七人,今为二百六十人矣。副使六十三人,今为一千一百一十一人矣。供奉官一百九十三人,今为一千三百二十二人矣。侍禁三百一十六人,今为二千一百一十七人矣。三省之吏六十人,今为一百七十二人矣。其馀可以类推,臣不敢以遍举也。昔者,郎止前行,卿有定员。今之大夫、朝议,皆无限法。尚书、侍郎历改三曹,而今之正议银青,合而为一,官秩并增,不知其义。夫国之财赋,非天不生,非地不养,非民不长,取之有法,收之有时,止于是矣。而宗室官吏之众,可以礼法节也。祖宗之世,士之始有常秩者,俟阙则补,否则循资而已,不妄授也。仁宗末年,任子之法,自宰相以下无不减损。英宗之初,三载考绩,增以四岁。神宗之始,宗室袒免之外,不复推恩。袒免之内,以试出仕。此四事者,使今世欲为之,将以为逆人心,违旧法,不可言也。而况于行之乎。虽然祖宗行之不疑,当世亦莫之非。何者,事势既极,不变则败。众人之所共知也。今朝廷履至极之势,独持之不敢议,臣实疑之。诚自今日而议之,因其势循,其理,微为之节文,使见任者无损,而来者有限。今虽未见其利,要之十年之后,事有间矣。贾谊言诸侯之变,以谓失今不治,必为痼疾。今臣亦云,苟能裁之,天下之幸也。
《玉海》:二年七月,户部言,三司即今户部之职,自景德、皇祐、治平、熙宁并修会计录,事目类分,出纳具见,宜复讲修,以备观览。诏可。
元祐三年,诏裁冗禄冗费,改封桩库为元祐库。按《宋史·哲宗本纪》不载。 按《食货志》:三年,户部尚书韩忠彦、侍郎苏辙、韩宗道言:文武百官、宗室之蕃,一倍皇祐,四倍景德,班行、选人、胥吏率皆增益,而两税、征榷、山泽之利,与旧无以相过。治平、熙宁之间,因时立政,凡改官者自三岁而为四岁,任子者自一岁一人而为三岁一人、自三岁一人而为六岁一人,宗室自袒免以上渐杀恩礼,此则今日之成法。乞检会宝元、庆历、嘉祐故事,置司选官共议。诏户部取应于财用,除诸班诸军料钱、衣赐、赏给、特支如旧外,馀费并裁省。又诏:方将裁损八流,以清取士之路。命今后遇圣节、大礼、生辰,太皇太后、皇太后、皇太妃所得恩泽,并四分减一。于是上自宗室贵近,下至官曹胥吏,旁及宫室械器,皆命裁损。久之,事未就。议者谓裁减浮费所细碎苛急,甚损国体。于是已议未行者一切寝之。后乃诏:元祐裁损除授正任以下奉禄,失朝廷优礼,见条悉除之,循元丰旧制。元丰钩考隐漏宜钱,督及一分者赏三釐。自元祐改法,赏薄而吏怠,遂复其旧。时议裁损吏禄,隶省、曹、寺、监者,止以元丰三年钱数为额,而吏三省者,凡兼领因事别给并旧请并罢。刘挚遂乞悉罢刱增吏禄,诏韩维等究度,然不果罢。其后有司计中都吏禄,岁费缗钱三十二万,诏以坊场税钱给之。于是吏禄之冗滥者,率多革去矣。然三省吏犹有人受三奉而不改者,故孙升、傅尧俞皆以为言。 又按《志》:三年,改封桩钱物库为元祐库。未几,分元丰库为元丰南、北库。数月,以北库为司空吕公著廨,封桩并附南库仍旧。
《玉海》:三年二月,给广惠仓钱三万缗。 又按《玉海》:三年闰十二月庚戌,户部尚书韩忠彦、侍郎苏辙、韩宗道等言,编成《元祐会计录》,大抵一岁天下所收钱谷金帛等物,未足以支一岁之出。欲取费用,详加裁节,多不伤财,少不害事。诏浮费并行裁省。忠彦等请仰法宝元庆历节用裕民,自宫禁始,前后裁减浮费,约及二十馀万贯。
元符 年,司谏翟思疏:请下诸路会元祐以前储积及异时名额、经数。
《宋史·哲宗本纪》不载。 按《食货志》:至绍圣、元符,务反元祐之政,下至六曹吏,亦诏皆给见缗,如元丰之制。先是,既罢导洛、堆垛等局,又罢熙河兰会经制财用司,减放市易欠负及积欠租输,选官体量茶盐之法。使者之刻剥害民,如吴居厚、吕孝廉、王子京、李琮,内臣之生事敛怨,如李宪、宋用臣等,皆相继正其罪。既而稍复讲修财利。李清臣因白帝,今中外钱谷艰窘,户部给百官奉,常无数月之备。章惇遂以财用匮乏,专指为司马光、吕公著、吕大防、苏辙诸人之罪。左司谏翟思亦奏疏诋:元祐以理财为讳,利入名额类多废罢,督责之法不加于在职之臣,财利既多散失,且借贷百出,而熙、丰馀积,用之几尽。方今内外财用,月计岁会,所入不足给所出。愿下诸路会元祐以前所储金谷及异时财利名额、岁入经数,著为成式。元符二年,出内金帛,备陕西边储。章楶奏请息兵节费。
《宋史·哲宗本纪》:元符二年春正月丁卯,出内金帛二百万,备陕西边储。 按《食货志》:二年,泾原经略使章楶谏曰:伏见兴师以来,陕西府库仓廪储蓄,内外一空,前后资贷内藏金帛,不知其几千万数。即今所在粮草尽乏,漕臣计无所出,文移指空而已。今者,正休兵息民、清心省事之时,惟深察臣言,裁决斯事。若更询主议大臣,窃恐专务兴师,上误圣听。主议大臣,指章惇也。时内藏空乏,陕西诸路以军赏银绢数寡,请给于内藏库,诏以绢五十万疋予之。帝谓近臣曰:内库绢才百万,已辍其半矣。
元符三年,徽宗即位,出内库金帛籴陜西军储。按《宋史·徽宗本纪》:三年正月,皇太后召入,即皇帝位。八月辛丑,出内库金帛二百万籴陜西军储。
徽宗   年,命人马粮草,俱以九折给发。
《宋史·徽宗本纪》不载。 按《食货志》:蔡京用事,复务拓土,劝徽宗招纳青唐,用王厚经置,费钱亿万,用大兵凡再,始克之,而湟州戍兵岁费钱一千二十四万九千馀缗。五年,熙河兰湟运使洪中孚言:本道青稞亩收五石,粒当大麦之三。异时人粮给精米,马料给青稞,率皆八折,不惟人马之食自足,而价亦相当。今边臣不烛事情,精米、青稞与糙米、大麦一例抵斗给散,即公有一分之耗,私有一分之赢。会计一路岁费斛斗一百八十万、杂色五十万外,青稞一百三十万,抵斗岁费二十六万石,石三十缗,计七百八十万。帝虑其米仍粗,将士或有饥色,乃命九折。〈按《志》:止称五年失载年号
今按《徽宗本纪》:崇宁二年,以蔡京为尚书左仆射。三年,封嘉国公。四年,改熙河兰会路为熙河兰湟路。此应是崇宁五年事。然无考,据姑阙之以附,此下称明年者同附
〉年,令军粮计斗给散。建陕西四仓。

《宋史·徽宗本纪》不载。 按《食货志》:明年,复令计斗给散,竟罢九折。又于陕西建四都仓:平夏城曰裕财,镇戎军曰裕军,通峡砦曰裕民,西安州曰裕边。
建中靖国元年,出钱备河北边储。诏减吏员、节冗费。讲求遗利。又诏诸路转运司以岁入财用置都籍,陈瓘进国用须知。
《宋史·徽宗本纪》:建中靖国元年二月乙巳,出内库及诸路常平钱各百万,备河北边储。五月辛酉,诏三省减吏员、节冗费。九月己巳,诏诸路转运、提举司及诸州军,有遗利可以讲求及冗员浮费当裁损者,详议以闻。 按《食货志》:元年,诏诸路转运司以岁入财用置都籍,定诸州租额,且计一路凡数;即有赢缩,书其籍。
《玉海》:元年,右司员外郎陈瓘进《国用须知》,言广恩惠以收人心,有益之事也。因边费而坏成法,无益之举也。已往之费不可追究,未然之费所宜会。
崇宁元年,定各路财赋亏盈,赏罚之法。以内藏库耗减。命仓部郎中丘括行诸路驱磨。
《宋史·徽宗本纪》不载。 按《食货志》:崇宁元年,又令:岁以钱谷出入名数报提刑司保验,以上户部;户部岁条诸路转运使财赋亏赢,以行赏罚。诸路无额钱物,立式下提刑司,括三年外未发数,期以一季闻奏。
又按《志》:元年,诏:祖宗置内藏库贮经费馀财,所以

募士威敌,振乏固本,皆有成法。比岁官司懈弛,侵蠹耗减,务在协力遵守,无令偏废。于是命仓部郎中丘括行诸路驱磨。 又按《志》:崇宁以后,诸路封桩禁军阙额给三路外,与常平、坊场、免役、紬绢、贴输东北盐钱,及鬻卖在官田屋钱,应前收桩管封桩权添酒钱、侵占房廊白地钱、公使库遗利等钱,并输元丰库。崇宁二年,定科官吏违负上供钱物之等。
《宋史·徽宗本纪》不载。 按《食货志》:二年,官吏违负上供钱物,以分数为科罪之等,不及九分者罪以徒,多者更加之。岁首则列次年之数,闻于漕司,考实申部。又以督限未严,更一季为一月。然国之经费,往往不给。
崇宁三年,诏诸路坑冶课利并收内帑。后仍元祐制以七分输内帑,馀给转运司。
《宋史·徽宗本纪》不载。 按《食货志》:三年,中书奏:熙宁之制,江南诸路金银课利并输内帑。元祐中,户部尚书李常于中以三分助转运司,致内帑渐以亏减。乃诏诸路新旧坑冶所收课利金银并输内帑,如熙宁之旧。后又入于大观东库。寻命仍旧以七分输内帑,馀给转运司。
崇宁五年,诏省罢官局,命户部侍郎许几专提举措置。
《宋史·徽宗本纪》不载。 按《食货志》:五年,诏省罢官局,命户部侍郎许几专切提举措置。裁罢开封府重禄通引官客司并街道司额外兵士,及罢在京料次钱三十八处。
大观三年,停罢见贡物,及减吏禄工作。又诏户部工部俱严帐籍,以待考较。又令户部以所用封桩坊场钱数申尚书省
《宋史·徽宗本纪》不载。 按《食货志》:大观三年,罢诸路州军见贡六上局供奉物名件四百四十馀,存者才十一二,减数十二,停贡六。户部侍郎范坦言:户部岁入有限,支用无穷,一岁之入,仅了三季,馀仰朝廷应付。今岁支遣,较之去年又费百万。有诏镌减财赋,命御史中丞张克公与吴居厚、许几等置局议论。克公抗言:官冗者汰,俸厚者减,今官较之元祐已多十倍,国用安得不乏。乞将节度使下至遥郡刺史,除军功转授者,各减俸半,然后闲慢局务、工伎末作,亦宜减省。自贵及贱,自近及远,行之公当,人自无词。时论韪之。时诸路转运司类以乏告,诏户部编次一岁财用出纳之数,诸路州县各为都籍,以待考较;工部金、银、铜、铅、水银、朱砂等,亦严帐籍之法;令诸路各条三十年以还一岁出入及泛用之数。初,比部掌勾稽天下文帐,吏习媮惰,自崇宁至政和,稽违积数凡二千六百七十有馀。于是申敕六曹,以拘督一岁多寡为寺、监赏罚。 又按《志》:别置大观库,制同元丰,但分东西之别。
《文献通考》:三年,臣僚言,比岁诸郡求以坊场,增给公帑,不啻二十馀万缗。且虑朝廷封桩寝,为厨传之费,请考元丰旧制,详议行之。诏令户部以所用封桩,及坊场钱数申尚书省。
大观 年,任谅著《河北根本录》。按《宋史·徽宗本纪》不载。 按《玉海》:大观中,河北漕臣任谅著《河北根本录》,凡户口升降,官吏增损,与一岁出纳奇赢之数,皆披籍可见。
政和七年,命户部参稽熙、丰及今财用有馀不足之数,立旁通格。张根条奏:省土木减,赐予以节用。疏奏,不省。
《宋史·徽宗本纪》不载。 按《食货志》:政和七年,命户部参稽熙、丰及今财用有馀不足之数,又立旁通格,令诸路漕司各条元丰、绍圣、崇宁、政和一岁财用出入多寡来上。淮南漕臣张根言:天下之费,莫大于土木之功。其次如人臣赐第,一第无虑数十万缗,稍增雄丽,非百万不可。佐命如赵普,定策如韩琦,不闻峻宇雕墙,僭拟宫省,奈何剥民肤髓,为厮役之奉乎。其次如田产、房廊,虽不若赐第之多,然日削月朘,所在无几。又如金帛以供一时之好赐,有不可已者,而亦不可不节。至如赐带,其直虽不过数百缗,然天下金宝糜费日久,夫岂易得。今乃赉及仆隶,使混淆公卿间,贵贱、贤不肖,莫之辨也。如以为左右趋走之人,不欲其墨绶,当别为制度,以示等威。疏奏,不省。
重和 年,罢讲画经费局,置裕民局,寻罢之。
《宋史·徽宗本纪》不载。 按《食货志》:重和初,罢讲画经费局。有司议勾收白地,禁榷铁货,方田增税,榷酤增价,量收醋息,河北添折税米等。俄虑骚扰,悉罢之,并焚其条约。未几,又置裕民局,命蔡京提举,徐处仁详定。京大不悦,寻亦罢。 按《徐处仁传》:处仁,为醴泉观使。徽宗访以天下事,处仁对曰:天下大势在兵与民,今水旱之馀,赋役繁重,公私凋弊,兵民皆困,不及今谋之,后将有不胜图者。上曰:非卿不闻此言。明日,除侍读。进读罢,理前语,处仁言:昔周以冢宰制国用,于岁之杪,宜会朝廷一岁财用之数,量入为出,节浮费,罢横敛,百姓既足,军储必丰。上称善诏置裕民局讨论振兵裕民之法。蔡京不悦,言者谓:今设局曰裕民,岂平日为不裕民哉。乃罢局,出处仁知扬州。
宣和元年,以左藏库亏没,别造都籍,催辖司、大府寺、左藏库互相钩考。诏吏额用元丰法,裁其岁赐,并减天宁节宴钱。
《宋史·徽宗本纪》不载。 按《食货志》:宣和元年,以左藏库亏没一百七十九万有奇,乃别造都籍,催辖司、大府寺、左藏库互相钩考,以绝奸弊。帝初即位,思节冗费,中都吏重复增给及泛滥员额,并诏裁损。后苑尝计增葺殿宇,计用金箔五十六万七千。帝曰:用金为箔,以饰土木,一坏不可复收,甚亡谓也。令内侍省罚请者。及蔡京为相,增修财利之政,务以侈靡惑人主,动以《周官》惟王不会为说,每及前朝惜财省费者,必以为陋。至于土木营造,率欲度前规而侈后观。元丰改官制,在京官司供给之数,皆并为职钱,视嘉祐、治平时赋禄优矣。京更增供给、食料等钱,于是宰执皆然。京既罢相,帝恶其变乱法度,将尽更革。命户部侍郎许几裁损浮费及百官滥禄,悉循元丰之旧,宰执亦听辞所增奉。京不便,与其党倡言:减奉非治世事。司马光请听宰臣辞南郊给赐,神宗卒不允,且增选人及庶人在官者之奉。帝以继述为事,当奉承神宗。由是官吏奉给并仍旧,而宰执亦增如故。初,宰执掌食亦皆有常数。至是,品目偎多,有公使、泛支之别,台、省、寺、监又增厨钱。侍御史毛注尝奏论之,不行。蔡京复得政,言者遂以裁损禄廪为几罪,几坐夺职。于时天下久平,吏员冗溢,节度使至八十馀员,留后、观察下及遥郡刺史多至数千员,学士、待制中外百五十员。京又专用丰亨豫大之说,谀悦帝意,始广茶利,岁以一百万缗进御,以京城所主之。其后又有应奉司、御前生活所、营缮所、苏杭造作局、御前人船所,其名杂出,大率争以奇侈为功。岁运花石纲,一石之费,民间至用三十万缗。奸吏旁缘,牟取无艺,民不胜弊。用度日繁,左藏库异时月费缗钱三十六万,至是,衍为一百二十万。又三省、密院吏员猥杂,有官至中大夫,一身而兼十馀奉,故当时议者有奉入超越从班,品秩几于执政之言。又增置兼局,礼制、明堂,详定《国朝会要》《九域图志》《一司敕令》之类,职秩繁委,廪给无度。侍御史黄葆光论其弊,帝善之而未行;俄而诏云:当丰亨豫大之时,为衰乱减损之计,自是罕敢言者。然吏禄泛冒已极,以史院言之,供检吏三省几千人。蔡京又动以笔帖于榷货务支赏给,有一纸至万缗者。京所侵私,以千万计,朝论喧然。乃诏三省、枢密院吏额用元丰法,其岁赐悉裁之,时翕然以为快。臣僚上言:诸州遇天宁节,除公使外,别给系省钱,充锡宴之用。独诸路监司许支逐司钱物,一筵之馔,有及数百千者,浮侈相誇,无有艺极。自是诏:遇天宁节宴,旧应给钱者,发运、监司每司不得过三百贯,馀每司不得过二百贯,以上旧给数少者,止依旧。
宣和 年,建宣和库。
《宋史·徽宗本纪》不载。 按《食货志》:最后,建宣和库,有泉货、币馀、服御、玉食、器贡等名,盖蔡绦欲效王黼以应奉司贡献要宠,事不足纪。
宣和六年,置讲议财利司,议裁冗费。罢诸路应奉官利,申截留、借兑内帑钱物之制。议输免夫钱。
《宋史·徽宗本纪》:六年六月壬子,诏以收复燕、云以来,京东、两河之民困于调度,令京西、淮、浙、江、湖、四川、闽、广并纳免夫钱,期以两月纳足,违者从军法。 按《食货志》:自崇宁以来,言利之臣殆析秋毫,沿汴州县刱增镇栅以牟税利。官卖石炭增二十馀场,而天下市易务,炭皆官自卖。名品琐碎,则有四脚铺床、榨磨、水磨、庙图、淘沙金等钱,不得而尽记也。宣和以后,王黼专主应奉,掊剥横赋,以羡为功。岭南、川蜀农民陂罚钱,罢学制学事司赡学钱,皆归应奉司。所入虽多,国用日匮。六年,尚书左丞宇文粹中言:近岁南伐蛮獠,北赡幽燕,关陕、绵、茂边事日起,山东、河北寇盗窃发。赋敛岁入有限,支吾繁夥,一切取足于民。陕西上户多弃产而居京师,河东富人多弃产而入川蜀。河北衣被天下,而蚕织皆废;山东频遭大水,而耕稼失时;他路取办目前,不务存恤。谷麦未登,已先俵籴;岁赋已纳,复理欠负。托应奉而买珍异奇宝,欠民债者一路至数十万计;假上供而织文绣锦绮,役工女者一郡至百馀人。陛下勤恤民隐,诏令数下,悉为虚文。民不聊生,不惟寇盗繁滋,窃恐灾异数起。祖宗之时,国计所仰,皆有实数。有额上供四百万,无额上供二百万,京师商税、店宅务、抵当所诸处杂收钱一百馀万。三司以七百万之入,供一年之费,而储其馀以待不测之用。又有解池盐钞、晋矾、市舶遗利,内赡京师,外实边鄙,间遇水旱,随以振济,盖量入为出,沛然有馀。近年诸局务、应奉等司截拨上供,而繁富路分一岁所入,亦不敷额。然创置书局者比职事官之数为多,检计修造者比实用之物增倍,其他妄耗百出,不可胜数。若非痛行裁减,虑智者无以善其后。久之,乃诏蔡攸等就尚书省置讲议财利司,除茶法已有定制,馀并讲究条上。攸请:内侍职掌,事干宫禁,应裁省者,委童贯取旨。时贯以广阳郡王领右府故也。于是不急之务,无名之费,悉议裁省。帝亦自罢诸路应奉官吏,省六尚岁贡。 又按《志》:六年,申截留、借兑内帑钱物之制。 又按《志》:自夏人叛命,诸路皆谋进筑,陕以西保甲皆运粮。后童贯又自将兵筑靖夏、制戎、伏羌等城,穷讨深入,凡六七年。宣和末,馈饷空乏,郦延至不能支旬月。时边臣争务开边,夔、峡、岭南不毛之地,草刱郡邑,调取于民,费出于县官,不可胜计。最后有燕山之役,雄、霸等州仓廪皆竭,兵士饥忿,有掷瓦石击守贰、刃将官者。燕山郭药师所将常胜一军,计口给钱廪,月费米三十万石、钱一百万缗。河北之民力不能给,于是免夫之议兴。
宣和七年,诏诸路帅臣、监司条所部当裁省者以闻。悉罢诸坊局冗费。程昌弼奏编两浙会计录。
《宋史·徽宗本纪》不载。 按《食货志》:七年,诏诸路帅臣、监司各条所部当裁省凡目以闻。后苑书艺局等月省十九万缗,岁可省二百二十万。应奉司所营诸色窠名钱数内:两浙路钱旁定帖息钱,湖、常、温、秀州无额上供钱,淮南路添酒钱等,并行截节,更不充应奉支用。十二月,诏曰:比年宽大之诏数下,裁省之令屡行。有司便文而实惠不至,盖缘任用非人,兴作事端,蠹耗邦财。假充上之名,济营私之欲,渔夺百姓,无所不至。朕夙夜痛悼,思有以抚循慰安之。应茶盐立额结绝。应奉司两浙诸路置局及花石纲等,诸路非泛上供抛降物色,延福宫西城所租课,内外修造诸处采斫木植、制造局所,并罢。诸局及西城所见管钱物并付有司,其拘收到百姓地土,并给还旧佃人。减掖庭用度,减侍从官以上月廪,及罢诸兼局,以上并令有司据所得数拨充诸路籴本,及桩充募兵赏军之用。应斋醮道场,除旧法合有外,并罢道官及拨赐宫观等房钱、田土之类。六尚,并依祖宗法。罢大晟府,罢教学所,罢教坊额外人。罢行幸局,罢采石所,罢待诏额外人。罢都茶场,依旧归朝廷。河坊非危急泛科、免夫钱并罢。是时天下财用岁入,有御前钱物、朝廷钱物、户部钱物,其措置裒敛、取索支用,各不相知。天下财赋多为禁中私财,上溢下漏,而民重困。言者请令户部周知大数,而不失盈虚缓急之宜。上至宫禁所须,下逮吏卒廪饩,一切付之有司,格以法度,示天下以至公。诏可。〈按《通考》作靖康元年事,《志》不载年月,故附见于此〉户部尚书聂山亦请以熙、丰后增置添给,如额外医官、内中诸阁分位次主管文字等使臣、福源灵应诸观清卫卒、后妃戚里,及文武臣僚之家母妻,封国太夫人、郡太夫人等,请给,并添给食料、茶汤等钱四十万八千九百馀缗,凡熙、宁无法该载者罢之。
《玉海》:七年八月十七日,两浙运副程昌弼奏,漕司以计度经费为职,臣分别科目,使多寡出入,盈虚登耗之数,可指诸掌。请诏臣编《纂宣和两浙会计总录》,颁之郡县。从之。
钦宗靖康元年,诏诸路公使库及神霄宫器皿,尽输元丰库。罢一切烦费,以宽民力,量一岁出入,以制国用。
《宋史·钦宗本纪》不载。 按《食货志》:靖康元年,诏诸路公使库及神霄宫金银器皿,所在尽输元丰库。户部尚书聂山辄取元丰库北珠,宰相吴敏白帝,言:朝廷有元丰、大观库,犹在陛下有内藏库。朝廷有阙用,需于内藏,必得旨然后敢取,户部岂可擅取朝廷库务物哉。若人人得擅取库物,则纲纪乱矣。钦宗然之。南渡,内藏诸库货财之数虽不及前,然兵兴用乏,亦时取以为助。其籍帐之详莫得而考,则以后宋史多阙云。 又按《志》:元年,诏曰:朕托于兆庶之上,永念民惟邦本,思所以闵恤安定之。乃者,减乘舆服御,放宫女,罢园囿,焚玩好之物,务以率先天下;减冗官,澄滥赏,汰贪吏,为民除害。方诏减上供收买之额,蠲有司烦苛之令,轻刑薄赋,务安元元;而田里之间,愁痛未苏,傥不蠲革,何以靖民。今询酌庶言,疏剔众弊,举其纲目,以授四方。诏到,监司、郡守其悉力奉行;应民所疾苦,不在此诏,许推类闻奏。于是凡当时苛刻烦细、一切不便于民者皆罢。 按《李光传》:钦宗受禅,光擢右司谏。奏:东南财用,尽于朱勔,西北财用,困于李彦,天下根本之财,竭于蔡京、王黼。名为应奉,实入私室,公家无半岁之储,百姓无旬日之积。乞依旧制,三省、枢密院通知兵民财计,与户部量一岁之出入,以制国用。
《文献通考》:元年,言者论天下财用岁入,有常须会其数宜量入为出比年以来,有御前钱物、朝廷钱物、户部钱物,其措置裒敛、取索支用,各不相知。天下常赋多为禁中私财,上溢下漏,而民益重困。欲以命户部取索措置其事且曲折得以周知大数,而不失盈虚缓急之宜。上至宫禁须索,下逮吏卒廪饩,一切付之有司,格以法度,示天下以至公。诏从其请。
南宋制内外库藏支拨之例
《文献通考》:左藏库者,国家经费所贮,系帮支三衙、百官请给及宗庙宫禁非泛之费,并将校卫卒閤门医职近侍请给,皆出焉。
左藏南库,本御前桩管激赏库。绍兴休兵后,秦桧取户部窠名之可必者,尽入此库。户部告乏,则与之,由是金币山积,士大夫指为琼林大盈之比。高宗尝出数百万缗,以佐调度。淳熙末,始并归户部。
左藏封桩库,孝宗所创其法,非奉亲、非军需不支。至淳熙末年,往往以犒军,或造军器为名,拨入内库。或睿思殿,或御前库,或修内司,有司不敢执。
内藏库,即祖宗时,旧制元丰三十二库。崇宁后,为大观东西库。秦桧用事时,每三宫生辰,及春秋内教,冬年寒食节,与诸局所进书,皆献令币。由是内帑山积。绍兴末,诏除太后生辰及内教外,馀并减半。孝宗初,又并进书礼物罢之。绍熙初,始数取封桩钱入内藏。御前甲库者,绍兴中置。凡乘舆所需图画什物,有司不能供者,悉于甲库取之。故百工伎艺之巧者,皆出其间,日费毋虑数百千。禁中既有内酒库,而甲库所酿尤胜,以其馀酤卖,颇侵户部课额。以此库储常不足,臣僚以为言,乃罢之。
三省枢密院激赏库者,渡江后所创。自建炎龙兴,赏膳始减。至维扬及临安,又减。绍兴四年秋,赵元镇为川陕荆襄都督,既而不行,遂以督府金钱入此库。十年,秦会之当国,以兀朮畔盟,用兵须犒赐之物,乃计亩率钱,遍天下五等,贫民无免者。然兵未尝举,而所敛钱尽归激赏库。其后岁支至三十八万缗,堂厨万五千,东厨万二千,玉牒所日历,敕令所国史院、尚书省犒,设中书门下密院支费各有差。议者指为冗费。后减二十万缗。孝宗时,再减十万缗。
合用凭由司者,宫禁所取索也。岁取金银钱帛,率以百万计。版曹照数除破,不能裁节。
修内司掌,宫禁营,缮岁输缗钱二十万,以给其费。后减其半。
东南三总领所掌利权,皆有定数。然军旅饥馑,则告乞于朝,惟四川在远,钱币又不通。故无事之际,计臣得以擅取予之权。而一遇军兴,朝廷亦不问。
诸州军资库者,岁用省记也。旧制,每道有计度转运使,岁终则会诸郡邑之出入,盈者取之,亏者补之。故郡邑无不足之患。自军兴,计司常患不给,凡郡邑皆以定额窠名予之,加赋增员,悉所不问。由是州县始困。近岁离军添差,大为州郡之患。而宗室戚里归明归正,甚至于乐艺贱工胥史杂流,亦皆添差。庆元一郡而添差四十员,尽本府七场务,所入不足以给四员总管之俸。其间有十五年不徙任者,计其俸入钱二十馀万缗,米十馀万斛。扬州,会府也,岁输朝廷钱不满七八万,而本州支费乃至百二十万缗,民力安得不困。绍熙初,议者请裁定朝廷经费,然后使版曹,尽会一岁之入,正其旧籍,削去虚额,择诸路监司之爱民而知财计者,俾之稽考调度,蠲其烦重,以宽民力。朝廷未克行。今之为郡者,但能撙节用度,讥察渗漏,使岁计无乏,已号过人,无复及民之政矣。
公使库者,诸道监帅司,及州军边县,与戎帅皆有之。盖祖宗时,以前代牧伯皆敛于民,以佐厨传,是以制公使钱,以给其费,惧及民也。然正使钱不多,而著令许收遗利,以此州郡得以自恣。若帅宪等司,则又有抚养备边等库,开抵当卖熟药,无所不为。其实以助公使耳。公使苞苴,在东南为尤甚。扬州一郡,每岁馈遗,见于帐籍者,至十二万缗。江浙诸郡酒,每以岁遗中都官,岁五六至,至必数千瓶。淳熙中,王仲行尚书为平江守,与祠官范致能、胡长文厚一饮之费,率至千馀缗。时蜀人有守潭者,又有以总计摄润者,视事不半岁,过例馈送,皆至四五万缗。供宅酒至二百馀斛。孝宗怒而绌之,然其风盖未殄也。东南帅臣监司到罢,号为上下马邻路,皆有馈计。其所得,动辄万缗。近岁蜀中亦然。其会聚之间折俎,率以三百五十千为准,有一身而适兼数职者,则并受数人之馈,献酬之际,一日而得二千馀缗,其无艺如此。顷岁,陈给事岘为蜀帅,冯少卿宪为成都漕,就以所遗元物报之。陈怒,奏其容覆赃吏,朝廷移之。逮陈败,乃得直。时芮国器侍郎、赵子直丞相,相继为江西漕,凡四方之聘币,皆不入于家,斥其资置养济院于南昌,以养贫者。朱少卿时敏为潼川守,受四方之馈,每以其物报之。赵德老镇成都受而别储之,临行,以散宗室之贫者。此皆廉节之可纪者也。惟总领所公使钱,以料次取于大军库,故敛不及民。然正赐不多,而岁用率十数万。每岁终上其数于户部,辄以劳军除戎器为名,版曹知而不诘也。所谓公使醋钱者,诸郡皆立额,白取于属县,县敛于民吏以输之。小邑一岁亦不下千缗,人尤以为怨。谓宜罢互送,而损遗利,使上下一体,而害不及民。则合祖宗制公使之意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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