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或作者
正文关键词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经济汇编选举典

 第七十八卷目录

 科举部杂录
 科举部外编

选举典第七十八卷

科举部杂录

扬子儒以发策决科。
《旧唐书》:今之举人,驱驰府寺之门,出入王公之第。上启陈诗,惟希咳唾之泽;摩顶至足,冀荷提携之恩。故俗号举人,皆称觅举。
《通典》:或曰:按国家甲令,凡贡举人,本求才德,不选文词,故律曰:诸贡举人非其人者,徒。注云:谓德行乖僻者也。居州郡则廉使升闻,在朝廷则以时黜陟,用兹惩劝,足为致理。有司因循,不修厥职,浸以讹谬,使其陵颓。今但修旧令,举旧政,则人服矣,焉用改作。答曰:州郡以德行贡士,礼闱以文词拣才,试官以帖问求学,铨曹以书判择吏,俱存甲令,何令宜修。且惟德无形,惟才不器,搏之弗得,聆之弗闻,非在所知,焉能辨用。今礼部、吏部一以文词贯之,则人斯远矣。使臣廉举,但得其善恶之尤者耳,每道累岁,罕获一人。至于循常谆谆,蚩騃愚鄙者;或身甚廉谨,政为人蔽者;或善为奸滥,秘不彰闻者:一州数十人,曷尝闻焉。若铨不委外,任不责成,不疏其源,以导其流,而以文字选士,循资授职,虽口诵律令,手操斧钺,以临其人,无益也。非改之不可。
或曰:昔后汉贡士,诸生试经学,文吏试笺奏。则举人试文,乃前王典故,而子独非于今,何也。答曰:汉代所贡,乃王官耳。凡汉郡国每岁贡士,皆拜为郎,分居三署,储才待诏,无有常职,故初至必试其艺业,而观其能否。至于郡国僚吏,皆府主所署,板檄召用,至而授职,何尝宾贡,亦不试练。其遐州陋邑,一掾一尉,或津官戍吏,皆登铨上省,受试而去者,自隋而然,非旧典也。
《续本事诗》:俗云:槐花黄举子忙,谓槐之方花。乃进士赴举之时,而唐诗人翁承赞诗云:雨中妆点望中黄,勾引蝉声送夕阳。忆得当年随计吏,马蹄终日为君忙。乃知俗语亦有所自也。
《避暑漫抄》:汉以孝廉取士,而袁本初曹孟德皆举孝廉,唐重进士,而黄巢屡举进士科,目之不足据也,如此。
《贵耳集》:侬智高发三解,不得志,遂起兵两广,遂有两解试摄官之格。张元因殿试落第,径往西夏,自此殿试无黜落之士。
《文献通考》:科举不足以尽取人之法,然自隋唐以来,入官皆以是为进,身之阶及其人之贤否,则初不缘此。柳子厚送崔符序言,今世尚进士,放天下举归之。而更其科以为得异人乎。无也,惟其所尚,又举而从之,尚之以孝弟,孝弟犹是人也,尚之以经术,经术犹是人也。姚康撰《科第录序》言,以颜孔为心者,虽日视淫靡莫能迁其操,以桀蹠为行者,虽日闻仁义莫能治其性。若膺乡举里选,亦此流也。若搜材异行,亦此流也。则何必目秀才为朴,名进士为薄耶。盖唐人已有此论,即坡公之意也。但变声律为议论,变墨义为大义,则于学者不为无补。然介甫之所谓一道德者,乃是。欲以其学使天下比而同之,以取科第。夫其书纵尽善无可议,然使学者以干利之,故皓首专门雷同,蹈袭不得,尽其博学详说之工,而稍求深造自得之趣,则其拘牵浅陋,去墨义无几矣。况所著未必尽善乎。至所谓学术不一十人十义,朝廷欲有所为,异论纷然,莫肯承听。此则李斯所以建焚书之议也,是何言欤。
《梦溪笔谈》:礼部贡院试进士日,设香案于阶前,主司与举人对拜,此唐故事也。所坐设位供帐甚盛,有司具茶汤饮浆。至试经生,则悉彻帐幕毡席之类,亦无茶汤,渴则饮砚水,人人皆黔其吻。非故欲困之,乃防毡幕及供应人私传所试经义。盖尝有败者,故事为之防。欧文忠有诗:焚香礼进士,彻幕待经生。以为礼数重轻如此,其实自有谓也。
《玉海》:王元之曰:先帝舍短从长,拔十得五,在位将逾二,纪登第亦近万人。
《老学庵笔记》:本朝进士初亦如唐制,兼采时望真庙,时始见糊名法,又国初举人对策,皆先写策题,其后策题浸多,举人甚以为苦。庆历初,贾文元奏罢之。《蓬窗续录》:曲江燕,唐初设以慰下第举人,其后弛废。有司不复饬,而进士会同年于此。开元时,立为令典造紫云楼于江边,至期上,率宫嫔垂帘观焉,命公卿士庶大酺各携妾伎以往。倡优缁黄,无不毕集。先期设幕江边,居民高其地,值每丈地至数十金,或园亭有楼房者,直至百金。先期往宿,是日商贾皆以奇货丽物陈列,豪客园户争以名花布道。进士乘马盛服鲜制,子弟仆从随后,率务华侈,都雅推同年俊少者,为探花使。有匿花于家者,罚之。公卿勋戚皆以是日拣选东床,今传奇所述,犹本此意。白居易诗: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遍长安花。故唐人重进士,谓衣骨并香。见《盛唐纪事》及李肇《国史补》,盖其始不过为眊解闷之举,而其后以优贤俊,其末则以资豪举崇游观矣。始乎,简卒乎,繁岂谓是与白马之祸,朝贵不啻鸱夷,至使清流为浊流,盛极而衰,侈极而变,曲江为之滥觞也。
《西清诗话》:世传欧公掌礼闱。举子问:尧舜是几种事。公曰:疑事不用也罢。此乃南唐汤悦、杨鸾问,答见郑文宝江表志。
《渑水燕谈录》:进士之举至于本朝尤盛,而沿革不一。开宝六年,因徐士廉伐鼓诉讼,帝御讲武殿覆试,自此始赐诗。自兴国二年吕蒙正榜始,分甲第。自兴国八年王世则榜始,赐袍笏。自祥符中姚晔榜始,赐晏。自吕蒙正榜始,赐同出身。自王世则榜始,赐别科出身。自咸平三年陈克咨榜始,唱名。自雍熙二年梁颢榜始,弥封。《誊录覆考》编排皆始于景德祥符之间。《容斋续笔》:唐世制举科目猥多,徒异其名耳,其实与诸科等也。张九龄以道侔伊吕策高第,以《登科记》《会要考》之盖先。天元年九月,明皇初即位,宣劳使所举诸科九人经邦治国,材可经邦,才堪刺史。贤良方正与此科各一人,藻思清华兴化变俗科各二人,其道侔伊吕策问殊平平,但云兴化致理必俟得人求贤,审官莫先任举,欲远循汉魏之规,复存州郡之选,虑牧守之明。不能必鉴次,及越骑佽飞皆出畿甸,欲均井田于要服,遵丘赋于革车,并安人重谷,编户农桑之事。殊不及为天下国家之要道,则其所以待伊吕者,亦狭矣。九龄于神龙二年中,材堪经邦科,本传不书计,亦此类耳。
国朝科举取士自太平兴国以来,恩典始重,然各一时制,旨未尝辄同,士子随所得而受之,初不以官之大小有所祈诉也。太平之二年,进士一百九人。吕蒙正以下四人得将作丞,馀皆大理评事,充诸州通判。三年七十四人,胡旦以下四人将作丞,馀并为评事,充通判。及监当五年,一百二十一人,苏易简以下二十三人皆将作丞,通判。八年二百三十九人,自王世则以下十八人以评事知县,馀授判司簿尉。未几世则等移通判簿尉,改知令录。明年并迁守评事。雍熙二年,二百五十八人,自梁颢以下二十一人,才得节察推官。端拱元年二十八人,自程宿以下,但权知诸县簿尉。二年,一百八十六人,陈尧叟曾会至得光禄丞直使馆,而第三人姚揆但防禦推官。淳化三年,三百五十三人,孙何以下二人将作丞,三人评事,第五人以下皆吏部注拟。咸平元年,孙仅但得防推,二年孙暨以下但免选注官,盖此两榜真宗在谅,闇礼部所放,故杀其礼。及三年,陈尧咨登第,然后六人将作丞,四十二人评事,第二甲一百三十四人节使推官、军事判官,第三甲八十人防团军事推官。
唐德宗贞元十年,贤良方正科十六人,裴垍为举首,王播次之,隔一名而裴度,崔群皇甫镈继之,六名之中连得五相,可谓盛矣。而邪正夐不侔,度群同为元和宰相。而镈以聚敛贿赂,亦居之。度群极陈其不可,度耻其同列,表求自退两人,竟为镈所毁而去,且三相同时登科,不可谓无事分,而玉石杂糅,薰莸同器,若默默充位,则是固宠患失。以私妨公裴崔之贤谊,难以处也。本朝韩康公、王岐公、王荆公亦同年联名。熙宁间,康公荆公为相,岐公参政,故有一时同榜用三人之语,颇类此云。
唐以赋取士,而韵数多寡,平仄次叙元无定格,故有三韵者,《花萼楼赋》以题为韵是也。有四韵者,《蓂荚赋》《呈瑞圣朝舞马赋》,以《奏之天廷丹甑赋》,以《国有丰年泰阶六符赋》,以元亨利贞为韵是也。有五韵者,《金茎赋》,以日华川上动为韵是也。有六韵者,止水魍魉人镜、三统指归信,及豚鱼洪钟待撞、君子听音东郊、朝日蜡日祈天、宗乐德训胄子诸篇是也。有七韵者,日再中射己之鹄、观紫极舞、五声听政诸篇是也。八韵,有二平六仄者,六瑞赋以俭,故能广被褐怀。《玉日五色赋》,以《日丽九华圣符土德径寸珠赋》以泽浸四荒,非宝远物为韵是也。有三平五仄者,宣耀门观试举人,以君圣臣肃,谨择多士,悬法象魏,以正月之吉。悬法象魏。元酒以荐天。明德有古遗味五色土,以王子毕封,依以建社通天台,以洪台独出,浮景在下,幽兰以远芳袭人,悠久不绝,日月合璧以两曜相合,候之不差,金柅以直而能一,斯可制动,为韵是也。有五平三仄者,金用砺以商,高宗命傅说之官,为韵是也。有六平二仄者,旗赋以风日云舒,军容清肃为韵是也。自太和以后,始以八韵为常。唐庄宗时,尝覆试进士,翰林学士承旨。卢质以后从谏则圣为赋题,以尧舜禹汤倾心求过为韵,旧例赋韵四平四仄,质所出韵,乃五平三仄。大为识者所诮,岂非是时已有定格乎。国朝太平兴国三年九月,始诏自今,广文馆及诸州府礼部试进士律赋并以平仄,次用韵,其后又有不依次者,至今循之。
高锴为礼部侍郎,知贡举。阅三岁,颇得才实。始,岁取四十人,才益少,诏减十人,犹不能满。此《新唐书》所载也。按《登科记》:开成元年,中书门下奏进士元额二十五人,请加至四十人,奉敕依奏。是年及二年三年,锴在礼部,每举所放各四十人,至四年,始令每年放三十人为定,则《唐书》所云误矣。《摭言》载:锴第一榜,裴思谦以仇士良关节取状头,锴庭谴之,思谦回顾厉声曰:明年打脊取状头。第二年锴知举,诫门下不得受书题,思谦自携士良一缄入贡院,既而易紫衣趋至阶下白曰:军容有状荐裴思谦秀才。锴接之书中,与求巍峨,锴曰:状元已有人,此外可副军容意旨。思谦曰:卑吏奉军容处分,裴秀才非状元。请侍郎不放,锴俛首良久,曰:然则略要见裴学士。思谦曰:卑吏便是也,锴不得已,遂从之。思谦及第后,宿平康里赋诗云:银釭斜背解明珰,小语低声贺玉郎。从此不知兰麝贵,夜来新惹桂枝香。然则思谦亦疏俊不羁之士耳,锴徇凶珰之意,以为举首。史谓颇得才,实恐未尽然。先是太和三年,锴为考功员外郎,取士有不当。监察御史姚中立奏停考功别头试。六年,侍郎贾餗又奏复之,事见《选举志》
《容斋三笔》:熙宁罢诗赋,元祐复之,至绍圣又罢,于是学者不复习为应用之文,绍圣二年,始立宏词科,除诏诰制,敕不试外其章表露布。檄、书、颂、箴、铭、序、记、诫、谕凡九种,以四题作两场引试,唯进士得预而专用国朝及时事为题,每取不得过五人。大观四年改立词学兼茂科,增试制诏内二篇,以历代史故事每岁一试,所取不得过三人。绍兴三年,工部侍郎李擢又乞取两科,裁订别立一科,遂增为十二体,曰制、曰诰、曰诏、曰表、曰露布、曰檄、曰箴、曰铭、曰记、曰赞、曰颂、曰序、凡三场试六篇,每场一古一今,而许卿大夫之任子亦就试,为博学宏词科所取不得过五人,任子中选者,赐进士第。虽用唐时科目,而所试文则非也。自乙卯至于绍熙癸丑二十榜,或三人,或二人,或一人,并之三十三人,而绍熙庚戌,阙不取其以任子进者。汤岐公至宰相,王日严至翰林,承旨李献之,学士陈子象,兵部侍郎汤朝美,右史陈岘,方进用而予兄弟居其间。文惠公至宰相文安公,至执政予冒处翰林。此外皆系已登科人,然擢用者,唯周益公至宰相,周茂振执政,沈得和、莫子齐、倪正父、莫仲谦、赵大本、傅景仁至侍从。叶伯益、李元衡至左右史,馀多碌碌而见存未显者,陈宗召也。然则我家所蒙亦云过矣。唐进士入举场得用烛,故或者以为自平旦至通宵。刘虚白有二十年前此夜中,一般灯烛一般风。之句。及三条烛尽之说,按《旧五代史·选举志》云,长兴二年,礼部贡院奏当司奉堂帖,夜试进士有何条格者,敕旨秋来赴举,备有常程夜,后为文。曾无旧制王道以明规,是设公事,须白昼显行其进士,并令排门齐入就试,至闭门时试毕。内有先了者,上历画时,旋令先出。其入策,亦须昼试应诸科对策,并依此例则昼试进士,非前例也。清泰二年,贡院又请进士试杂文,并点门入省,经宿就试。至晋开运元年,又因礼部尚书知贡举,窦正固奏:自前考试进士皆以三条烛为限,并诸色举人有怀藏书册不令就试,未知于何时复有更革。白乐天集中奏状云:进士许用书册,兼得通宵,但不明言入试朝暮也。
《容斋四笔》:唐昭宗乾宁二年,试进士,刑部尚书崔凝下二十五人放榜后,宣诏翰林学士陆扆、秘书监冯渥入内,各赠衣一副及毡被。于武德殿前复试,但放十五人,自状头张贻范以下重落其六人,许再入举场四人,所试最下不许再入苏楷其一也。故挟此憾至于驳昭宗圣文之谥。崔凝坐贬合州刺史,是时国祚如赘疣,悍镇强藩请隧问鼎之不暇顾惓。惓若此,其再试也。诗赋各两篇《内良弓献问赋》以太宗问工人木心不正,脉理皆邪,若何道理。十七字皆取五声字,依轮次以双周隔句为韵,限三百二十字成。贻范等六人讫唐末不复缀榜。盖是时不糊名,一黜之后主司不敢再收拾也。有黄滔者,是年及第,闽人也。九世孙沃为吉州永丰宰,刊其遗文,初试覆试凡三赋皆在焉。曲直不相入赋,以题中曲直两字为韵。释云:邪正殊途,各有好恶,终篇只押两韵,《良弓献问赋》取五声字,次第用各随声为赋格,于是第一韵尾句云:资国祚之崇。崇,上平声也。第二韵,垂宝祚于绵。绵,下平声也。第三韵,曾非唯。唯,上声也。第四韵,露其言而粲。粲,去声也。而《阙入声一韵赋》韵如是前所。未有国将亡,必多制亦云,可笑矣。信州,永丰人,王正白时,再试,中选,郡守为改所居坊名曰进贤,且减户税亦后来所无。
累举省试锁院至开院,限以一月,如未讫事,则申展亦不过十日。所奏名一十四人取一为定数,不知此制起于何年。黄鲁直以元祐三年为贡院参详官,有书帖一纸云:正月乙丑,锁太学,试礼部进士四千七百三十二人。三月戊申,具奏进士五百人,乃是在院四十四日,而九人半取一人。视今日为不侔也,此帖载于别集。
法禁益烦,奸伪滋炽,唯科场最,然其尤者,莫如铨试代笔,有禁也。禁之愈急,则代之者,获赂谢愈多。其不幸而败者,百无一二,正使得之。元未,尝寘法吏部长贰,帘试之制非不善也。而文具儿戏,抑又甚焉。议论奉公之臣朝夕建明,然此风如决流,偃草未尝少革,或以谓失于任法而不任人之故殊,不思所任之人渠,肯一意向方见恶。辄取于事无益,而祸谤先集于厥身矣。开宝中太子宾客边光范掌选太庙,斋郎李宗讷赴吏部铨。光范见其年少,意未能属辞。语之曰:苟授笔成六韵,虽不试书,判可入等矣。宗讷曰:非唯学诗,亦尝留心词赋,即试诗赋二首。数刻而就甚嘉赏之,翌日,拟授秘书省正字,今之世宁复有是哉。《容斋五笔》:唐杨绾为相以进士不乡举,但试辞赋浮文,非取士之实,请置五经、秀才科,李栖筠、贾至以绾所言为是,然亦不闻施行也。
白乐天元微之同习制科中第之后,白公寄微之诗曰:皆当少壮日,同惜盛明时。光景嗟虚掷,云霄窃暗窥。攻文朝矻矻,讲学夜孜孜。策目穿如札,毫锋锐若锥。注云:时与微之结集策略之目,其数至百十,各有纤锋细管笔,携以就试,相顾辄笑目为毫锥,乃知《士子待敌编》缀应用自唐以来,则然毫锥笔之名起于此也。
《蒹葭堂杂抄》:自隋设进士科至宋,则定甲第其第一甲赐进士及第,或二十馀人,第一甲例取三名。释褐日,即授翰林修撰编修等官,储之馆阁以备台辅,其重无以加矣。然读苏老泉之文,有曰:今进士三人之中,释褐之日,天下望为卿相,不十馀年未有不为两制者,岂宋时第一甲进士。虽多而铨选资序,或亦以三人为重。国朝之制亦祖,其意而为之与。然不可考矣。
《名臣言行录外集》:朱晦庵先生尝论科举云:非是科举累人,自是人累科举。若高见远识之士读圣贤书,据吾所见,而为文以应之,得失利害置之度外。虽日日应举亦不累也,某于科举自小便见得轻,初亦非有所见而轻之也。
东谷所见永嘉科举极狼狈,只缘多试一日,以至士子多誊别本,只书义。终场自有三万三千馀卷,考官例以雷同冗长,视之仅看两三日,已厌恶矣。其间好文字多不及考,而谬种之考官亦不能识,中才之考官眩惑于卷之多,又无所别白,加之吏胥作弊不一,取士之法于是大坏,若得善举送者,申明条制痛革诸弊,一人只许一卷,庶无负朝廷,设科之美意。《栾城遗书》:公言近世学问濡染成俗,人虽善士亦或不免,盖不应乡举,无以干禄,但当谨择师友,湔洗之也。
《事文类聚》:新进士放榜后,翼日排光范门,候过宰相。虽云:排光范门,其实建福门,集于四方馆者,昔有诗曰:华阳观里钟声集,建福门前鼓动时。即其事也。《贤奕》:国初科举,第一场问四书,义一道,五经,义各一道。第二场,论一道,诏诰表章内科一道。第三场,策一道,犹循元制也。洪武甲子乡试,乙丑会试,初为小录以传,然惟列董事之官,试士之题,及中选者之等第,籍贯、经籍,而已其录,前后虽有序,然犹未录士子之文,以为程式也。次科,戊辰始刻,程文自后永为定式,但此后五科,其间命官列衔,或多随时不一。永乐以后,其制始一定而不更易矣。然永乐中,各省乡试,犹有儒士主考,品官同考者,其序文亦不拘篇数。景泰中,序文禁称公考官,正用实授教官序,为前后二篇,以两京为法也。然两京序文称臣,独与会试同云。按初场例,出四书义三道,正统元年,会试出《大学》《论语》《中庸》而不出《孟子》。成化元年,顺天府乡试,出《论语》二道,《孟子》一道,而不出《大学》《中庸》,其后定《大学》《中庸》内量出一道,《论语》《孟子》各一道,遂为例。
《玉堂漫笔》:本朝开科自洪武四年辛亥始,后至十七年甲子,复设。乙丑会试,杨文贞谓:国初三科,犹循元制。作经疑至二十一年戊辰,始定今三场之制刻录。今言圣祖开科,诏务求博古通今之士,乃所试仅有判语及一二,时务策生徒竟未识《大明律》所云,时务尽掇述括帖以故士乏通今之学,其于政体得失,人材优劣,且不论只历朝纪年及后姓陵名,知者亦鲜。近二十年来,士大夫始以通今学古为高矣。
洪武开科,诏五经皆主古注疏,及易兼程朱书蔡诗。朱春秋左公羊谷梁程胡张礼记陈,乃后尽弃注疏,不知始何时。或曰:始于颁五经大全时,以为诸家说优者,采入故耳。然古注疏终不可废也。
《有明盛事》:一门高第谢文正迁以解元,会魁中状元,而子丕复以解元会魁及第,伦谕德文叙以会元中状元。而长子通参以谅,复领省解。次子祭酒以训会元及第,此其最盛者也。黄行人乾亨子御史,如《金史佥事》俊子尚书道毛文简纪子太仆渠,张侍郎志淳子副使,合俱父子解元,曾状元。鹤龄孙追费状元,宏从子懋中,罗文庄钦顺从子珵,俱进士及第。孙文恪及第,而子铤乡荐第一矿,会试第一。兄堪武,会举第一。至都督刘尚书龙祖,副使洁父刑部凤仪俱乡试第四人,龙及子郎中承恩俱第二人。葛少保守礼与其孙曦俱山东解元,若兄弟高科,如永乐甲。申周庶子述长史孟简同科及第。正统景泰中,彭文宪时中状元,文思华中会元,然是从兄弟耳。杨文懿守陈,尚书守阯,刘文简春参政台王文庄。鸿儒布政,鸿渐俱解元。而守阯春复及第,其三兄俱谥文,杨光禄惟聪,己卯解元,辛卯状元。而兄庶子惟杰丙戌及第,尤为盛事,吾太仓王太史锡爵会元及第,而弟鼎爵复会试,第五人。
三代进士相见国朝以进士为荣,海内世家三代中进士者固多,只祖孙父子相见者绝少,惟福建候官县林春泽正德甲戌进士,为建昌太守。子应亮嘉靖壬辰进士,为户部侍郎。孙如楚嘉靖乙丑进士,为广东提学副使。浙江乌程县董份嘉靖辛丑进士,为礼部尚书,子道醇万历癸未进士为给事中,孙嗣成万历庚辰进士为礼部郎中,祖孙父子俱在一堂,乃稀有之事。而林氏尤享,上寿建昌一百四岁,侍郎八十岁,学宪自广东告归,侍养尤难得。
《苏州盛事》:会元七人,常熟施显、太仓吴釴、长洲吴宽、吴县王鏊、吴江赵宽、常熟瞿景淳、太仓王锡爵。状元六人,吴县施槃、长洲吴宽、昆山毛澄、朱希周、顾鼎臣、吴县申时行,又昆山沈祭酒坤系原籍,亦当为七人。一郡两元,永乐甲申状元曾棨,永丰人,会元杨相,泰和人,俱吉安府。嘉靖壬戌状元申时行,吴县人,会元王锡爵,太仓人,俱苏州府。
一郡三及第,建文庚辰状元胡靖第二名。王艮,吉水人,第三名。李贯,庐陵人,俱吉安府。而二甲第一名吴溥,第三名吴塔,皆江西。溥又会元也。永乐甲申状元曾棨,永丰人,第二名周述,第三名周孟简,俱吉水人。二甲第一名杨相,第四名王直,俱泰和人。第二名宋子环,吉水人,第三名王训,庐陵人,相又会元也,七人皆吉安府。而内阁学士读卷七人,而五人者解缙、胡广、杨士奇、胡俨、金幼孜皆江西,其三人皆吉安府。一郡三传胪,正统丙辰第一甲第一名施槃,吴县人,第二甲第一名张和,昆山人,第三甲第一名莫震,吴江人,皆苏州府。
十知贡举,胡忠安公濙为礼部尚书,自宣德丁未至景泰甲戌,凡十为会试知贡举官,古今罕有。
两丙辰状元吾吴朱恭靖。希周,弘治丙辰状元盛德为天下师表,虽寿止八十四,然及见嘉靖丙辰状元诸大绶而殁,亦吾吴盛事也。
三戌状元名姓无锡孙状元继皋,以万历甲戌及第。而景泰正德两甲戌状元,乃孙贤唐皋也。以孙而继皋,若兼两甲戌状元而兴者,岂命名之始即有数耶。亦称奇。
早达十二岁,杨文忠廷和举乡试,大理卿朱奎太常卿任道,逊举奇童侍东宫书。十四岁,赵中丞时春中经魁,杨文襄一清中乡试。十五岁,蒋文定冕中解元。十六岁,王庶子臣登进士,何提学景明、张少师居正中乡魁。十七岁,李少师东阳举会试,太常王学士献、张宫傅灿、王郡守廷干,举进士。马工部拯、佘太仆毅中,俱举解元。十八岁,赵中丞时春中会元,陈修撰景著中探花,王兵侍伟、杨文襄一清、王侍讲洪、王参政慎中、汝楠俱第进士。奇童洪钟举进士,是年卒。解学士缙中解元,殷少保士儋中乡魁。十九岁,李詹事泰白中丞圻,杨文忠廷和、何少宰孟春、陈中丞耀、蔡尚书克廉,俱举进士。二十岁,费少师宏举状元,邹司成守益、伦司成以训,俱中会元,与戴编修大宾,俱及第。解学士缙向右都宝张学士益、王中丞云凤、胡司马汝砺、李司马昆盛、右都应期、李司徒如圭、何提学景明、王太宰用宾、方少保逢时,俱登第。
晚达刘文介俨以四十九曾学士,棨以五十四唐修撰,皋以五十八俱登状元,金编修达以五十八会元及第,惟张文忠四十七举进士,六年大拜任师臣者,十二年亦奇遇也。
少年状元费宏二十,林大钦二十二,施槃二十三,朱希周杨慎俱二十四,孙继皋二十五,胡广、彭教、张升龚,用卿罗洪先俱二十六。谢迁、秦鸣雷俱二十七。于显、康海、申时行,俱二十八。萧时中、陈循、柯潜、陈谨,俱二十九。
少年会元赵时春十八,伦以训二十,邹守益二十一,彭华、董𤣱、唐顺之,俱二十三。陈澜二十四,陆釴、赵宽、李舜臣俱二十五,洪英、王鏊、汪俊俱二十六,陈璲、刘定之,梁储储,巏邵锐,霍韬俱二十八,姚夔、王锡爵、陈栋、田一俊俱二十九。少年解元广西蒋冕十五岁,南直隶余毅中、广东马拯俱十七岁。
杨文贞公士奇不由科目,以布衣荐辅导东宫,居内阁,首揆典制,草诏定大礼,授册,三总裁国史,主会试及京试,各再备极儒林之荣,可谓奇遇矣。
三元国朝商少保辂,正统乙卯领解浙江,乙丑会试廷试第一人,士林艳羡,商公二十二发解,十年而成进士,四年而以修撰入阁,七年而以兵侍归,归十年而复入,入十年而以少保归,又十年乃卒,尤为奇也。《菽园杂记》:新举人朝见著青衫,不著襕衫者,闻始于宣宗有命欲其异于岁贡生耳,及其下第送国子监,仍著襕衫,盖国学自有成规也。
《觚不觚录》:诸生中乡荐与举子中会试者,郡县则必送捷报,以红绫为旗,金书立竿以扬之。若状元及第,则以黄纻丝,金书状元立竿以扬之。其他则否。万历戊寅,吾郡申相公入阁,报至抚按兵道,创状元宰辅。字金书于黄旗,揭竿于门入云表。闻此,公知之颇不乐也。而不及正矣。又一大司马子拜锦衣千户,一大宗伯子入胄监,郡县皆送旗。比之中式者加壮丽数倍。
《春明梦馀录》:洪武间,定应试功,令四书义主朱子集注,经义易主程朱,传义书主蔡氏,传及古注疏诗主朱子集传,春秋主左氏公羊谷梁,胡氏张洽传礼记主古注疏。后以其说不足以尽圣意,乃于永乐中纂四书五经大全,皆令主之。今学者,不能博闻平生未尝阅大全,况注疏乎。乃每申严新说之禁,并出入于大全者,皆以为异说。近日士子愈不务实学,遂自传注之外,一无所知。习书者且不知有注疏,习礼者亦知有陈氏集传,而不知古注疏。习春秋者墨守胡氏涉猎,左传之外,公羊谷梁且不阅,而张洽直不知为何人矣。元人虞集曰:国家传注,各有所主者,将以一道德同风俗,非欲使专门擅业,如近代五经学究之固陋也。圣经深远,非一人之见可尽,试艺之文推其高者,取之不必先有主意,若先定主意,则求贤之心狭,而差谬。自此始矣。
两畿中额一百三十五名,其五名原为杂流而设。如成化元年,章元应以留守左卫军馀中第八十七名。四年谢宗德以内江人吏中第四十二名,十年王鑨以牺牲所军馀中第二十三名。十三年李用文以武学生中第九名。十六年乔衍以武学生中第二十四名,二十二年陈玉以沂州卫舍人中第十七名,杨俊以江阴卫舍人中第八十五名。弘治五年刘麟以武学生中第十五名,齐贵以营缮所匠中第九十一名,十一年史良佐以医生中第八十五名,十四年陈沂以医生中第四十八名,刘镛以羽林右卫舍馀中第七十一名,刘弼以锦衣卫舍馀中第七十七名,十七年柴虞以骁骑右卫总旗中第八十九名。崇祯壬午顺天乡试,奉旨中武生五人,及揭榜,乃以冒籍滋议,致累主考吴江姚现闻先生希孟,盖忌者借以攻姚也。
唐人知贡举,诗有云:梧桐叶落井亭阴,锁闭朱门试院深。常念昔年辛苦地,不将今日负初心。人不肯负心,自不将国家大典为行私之具,不将风檐苦构为五色之迷。

科举部外编

《前定录》:李相国揆以进士调集在京师,闻宣平坊王生善易筮,往问之。王生每以五百文决一局,而来者云集,自辰至酉不得次,而有空反者,揆时持一缣晨往,生为之开卦。曰:君非文字之选乎。当得河南道一尉。揆负才华不宜为此,色悒忿而去。王生曰:君无怏怏,自此数月当为左拾遗,前事固不可涯也。揆怒未解,生曰:若果然,幸一枉驾。揆以书判不中第,补汴州陈留尉,始以王生之言有徵,后诣之。生于几下取一缄书,可十数纸,以授之。曰:君除拾遗可发此缄。不尔,当大咎。揆藏之,既至陈留,时采访使倪若水以揆才华,族望留。假府职会郡有事,须上请择与中朝通者,无如。揆乃请行,开元中郡府上书,姓李者皆先谒宗正,时李璆为宗长,适遇上尊号,揆既谒璆,璆素闻其才,请为表三通,以次上之。上召璆曰:百官上表,无如卿者,朕甚佳之。璆顿首谢曰:此非臣所为,是臣从子陈留尉揆所为。乃下诏召揆,时揆寓宿于怀远坊卢氏姑之舍。子弟闻召且未敢出,及知上意,欲以推择遂出。既见,乃宣命宰臣试文词,时陈黄门为题目三篇,其一曰《紫丝盛露囊赋》,二曰《答吐蕃书》,三曰《代南越献白孔雀表》。揆自午及酉而成,既封,请曰:前二首无所遗恨,后一首或有所疑,愿得详之。乃许拆其缄,涂八字旁注两句,既进。翼日授左拾遗,旬馀乃发王生之缄,视之三篇皆在其中,而涂注者亦如之,遽命驾往宣平坊访王生,则竟不复见矣。
陈彦博与谢楚同为太学广文馆生,相与齐名。彦博将取解,忽梦至都堂,见陈设甚盛,若行大礼,然庭中帷幄,饰以锦绣,中设一榻,陈列几案,上有尺牍,望之照耀如金字。彦博私问主事曰:此何礼也。答曰:明年进士人名将送上界官司阅视之所。彦博惊喜,因求一见其人,引至案傍,有紫衣人执象简,彦博见之,敛衽而退。紫衣曰:公有名矣。可以视之,遂前见三十二,彦博名在焉,从上二人皆姓李,而无谢楚名,既晤独喜,不以告人,及楚同过策试,有自中书见名者,密以告楚而不言彦博。彦博闻之,不食而泣,楚乃谕之曰:君之能岂后于楚,设使一年未利,何若是乎。彦博方言其梦,且曰:若果无验,吾恐终无成矣。太学诸生曰:诚如所说,事亦未知也。明日视榜,即果如梦中焉。彦博以元和五年崔枢下及第,上二人李顾行李仍叔。谢楚明年于尹躬下擢第。
吴郡陆宾于举进士在京师,常有一僧曰:惟瑛者善声色,兼知术数。宾于与之往来,每言小事,无不验。至宝历二年春,宾于欲罢举归,吴告惟瑛以行计,瑛留上一宿。明日,谓宾于曰:君来岁成名,不必归矣。但取京兆荐送,必在高等。宾于曰:某曾三就京兆,未始得。今岁之事尤觉甚难。瑛曰:不然,君之成名,必以京兆荐送他处不可也。至七月六日,若食水族必殊等及第矣。宾于乃书于进昌里之牖间,日省之数月,后因于靖宫北门候一郎官适遇朝客,遂回憩于从孙闻礼之舍,既入,闻礼喜迎。曰:向有人惠鲤鱼,方欲候翁而烹之。宾于素嗜鱼,但令具羹。至者辄尽,后日因视牖间所书字,则七月六日也。遽命驾诣瑛,且绐之曰:将游蒲关故来访。别瑛笑曰:水族已食矣。游蒲关何为。宾于深信之,因取荐京兆,果得殊等,明年入省试,毕又访瑛。瑛曰:君已登第矣,名籍不甚高,当在十五人之外。状首姓李名合曳,脚时有广文生朱俅者,时议及第,监司所送名未登科。宾于因问其非姓朱乎。瑛曰:三十三人,无姓朱者。时正月二十四日,宾于言于从弟符,符书壁间,后月馀放榜,状头李合,宾于名在十六,即三十三人也。惟瑛又谓宾于曰:君成名后,当食禄于吴越之分,有一事甚速,宾于不谕其意,及从事于越,半年而暴终。
京兆尹赵郡,李敏求应进士,入就礼部,试不利。太和九年秋,旅居宣平里,日晚拥膝愁坐,忽如沈醉,俄而精魂去身,约行六七十里至一城府门之外,有数百人,忽有一人出拜之,敏求曰:何人也。答曰:某即十年前所使张岸也。敏求曰:汝前年随吾旅游,卒于泾州,何得在此。对曰:某自离二十二郎,后事柳十八郎,职甚雄盛,今作泰山府君判官二十二郎,既至,此亦须一见,遂于稠人中引入,通见入门两廊,多有衣冠者,有愁立者,或白衣者,或执简板者,或有将通状者,其服率多惨紫,或绿色。既至厅柳,揖与之言曰:公何为到此。得非为他物所诱乎。公宜速去,非久住之所也。敏求具如此答,柳命吏送出,将去,恳求知将来之事。柳曰:人生在世,一食一宿,无不前定,所不欲人知者,虑君子不进德修业,小人惰于农耳。君固欲见,亦不难耳。乃命一吏引敏求至东院,西有屋一百馀间,从地至屋书架,皆满文簿签帖,一一可观,吏取一卷唯出三行,其第一行云:太和二年,罢举第。二行云:其年婚姻得伊宰宅,钱二十四万。其第三行云:受官于张平子,馀不复见。敏求既醒,具书于缥帙之间。明年客游西方过时,不赴举。明年遂娶韦氏。韦之外亲伊宰将鬻别第,召敏求而售之,因访所亲得价钱二百万,伊宰乃以二十万贶敏求,既而当用之券头,以四万为货,时敏求与万年尉户曹善,因请之卒君用所资。伊亦贶焉,累为二十四万,明年以荫调授河南北县尉,县有张平子墓,时说者,失其县名,以俟知者。《玉堂閒话》:广明年中,凤翔副使郑昌图未及第,前有亲表家仆过京洛,于谷水店边逢见二黄衣使人西来曰:吾二人今年送榜者,自泰山来到金天处,押署其榜。子幸相遇,仆请窃观其榜。使者曰:此年状头榜尾,姓偏傍各有节名两字,下一字亦在口中。记之,记之,遂辞去。郑公亲表颇异其事,昌图其年状头及榜,尾邹希回也,姓名点画皆同。
《清异录释》:种令超游南岳,将至祝融峰,逢赤帻紫衣人,同憩道侧,超问其所之,因密语曰:我岂人也。凡举子入试,天命俊鬼三番旁护之,欲以振发其聪明,其中为名第及时运未遇者,则无所护卫。君以一第为儿戏邪。我即其数也,隶蓬莱下宫西台,此来南岳关会一人,阴德增减耳。
懒真子,淳化二年均州武当山道士,邓若拙善出神,尝至一处,见二仙官议曰:来春进士榜,有宰相三人。而一人极低,如何。一人曰:高下不可易也。独科甲可易耳。不若以第二甲为第一甲,道士既觉,与其徒言之明年唱名。上意适有宫中之喜,因谓近臣曰:第一甲多放几人。言止即止,遂唱第一甲,上意亦忽忽忘之,至三百人方悟,是年孙何榜三百五十三人,而第一甲三百二人,第二甲五十一人,丁谓第四人,王钦若第十一人,张士逊第二百六十一人,后士逊三人入相致仕。
《括异志》:范仲淹倅陈州,时郡守母病,召道士奏章,道士秉简伏坛,终夜不动,试扪其躯,则僵矣。五更手足微动,良久谓守曰:夫人寿有六年,所苦勿虑。守问:今夕奏章何其久也。曰:方出天门,遇放明年春榜。观者骈道,以故稽留。公问:状元何姓。曰:姓王。二名下一字黑,涂旁注一字,远不可辨。既而郡守母病卒愈。明春,状元乃王拱寿,御笔改为拱辰,公始叹道士之通神。《天中记》:欧阳修知贡举,日每遇考试卷,坐后常觉一朱衣人,时复点头,然后其文入格不尔,则无复与选。始疑侍吏,及回顾之,一无所见,因语其事于同列,为之三叹。常有句云:唯愿朱衣一点头。
《遁斋闲览》:柳道者,泉州人,遇异僧授以要旨,能预言未兆。或问之曰:今岁状元何姓。答曰:不黑不白,非朱非绿。复曰:亦知其名乎。乃举衣裙以示之,后数日,捷音至,乃黄裳也。
《蓼花洲閒录》:祥符中,西蜀有二举人,同砚席既得举,贫甚干索,旁郡以办行将迫岁,始离乡里,惧引保后时,穷日夜以行至剑州,张恶子庙号英显王,其灵响震三川。过者必祷焉,二子过庙已昏晚,大风雪苦寒不可夜行,遂祷于神,各占其得失,且祈梦为信。草就庙庑下席地而寝,入夜风雪转甚,忽见庙中灯烛如昼,殽俎甚盛,人物纷然,往来俄传导自远而至,声振四山,皆岳渎贵神也。既就席,宾主劝酬如世人,二子大惧已无可奈何,潜起伏暗处观焉,酒行忽一神曰:帝命吾侪作来岁状元,赋当拟题。一神曰:以铸鼎象物为题。既而诸神,皆一韵。且各删润彫改,商确又久之,遂毕。朗然诵之,曰:当召作状元者,魂魄授之。二子默喜私相谓曰:此正为吾二人发迨,将晓见神,各起致别,传呼出庙而去,视庙中寂然如故,二子素聪警,各尽记其赋,亟写于书帙,后无一字忘,相与拜赐,鼓舞而去,倍道而行,笑语欣然,唯恐富贵之逼身也。至京适将引保就试过省,益志气洋洋,半验矣。至御试,二子坐东西廊,御题出,果《铸鼎象物赋》,韵脚尽同东廊者,下笔思庙中所书,懵然一字不能上口,间关过西廊问之,西廊者望见东来者,曰:御题验矣,我乃不能记。欲起问子,幸无隐也。东廊者曰:我正欲问子也。于是二子交相怒。曰:临利害之际,乃见平生。且此神赐而独私以自用,天其福尔邪。各愤怒不得意,草草信笔而出,及唱名,二子皆被黜。状元乃徐奭也,既见《印卖赋》二子比庙中所记者,无一字异也。二子叹息始悟凡得失,皆有假手者,遂皆罢笔入山,不复事笔砚,恨不能记其姓名云。
《夷坚志》:丁晋公,本吴人,其孙徙居建安,赀产豪盛,子弟中名湜者,少年俊爽负才气,特酷嗜赌博,虽常获胜,然随手荡析于狎游厥。父屡训责之,殊无悛心。父怒囚缚空室,绝其饮馔,饥困濒死。家老妪怜之,破壁使之窜,父喜其去,亦不问。但谓其必挤陨沟壑,湜假贷族党得旅费,径入京师,补试太学预贡籍。熙宁九年,南省奏名相国寺一相工,以技显其肆。如市,湜往访之。工曰:君气色极佳,吾阅人多矣。无如君相,便当巍峨擢第,即大书纸粘于璧。云:今岁状元是丁湜。湜益自负,而所好固如昔时。同榜有两蜀士,皆多赀,亦好博。湜宛转钩致延之酒楼上,仍令仆携博具立于侧,蜀士见之而笑,遂戏于小阁。始约以万钱为率,战酣志猛,各不能中。止累而上之,湜于此艺得奇法,是日所赢六百万,如数算取以归邸。又两日,复至相工肆,工惊曰:君今日气色,大非前比。魁选岂复敢望。误我,术矣。湜请其说,工曰:相人先观天庭,须黄明润泽则吉,今枯燥且黑,得非设心不善,为牟利之举。以负神明哉。湜悚然具以实告,曰:然则悉以反之可乎。工曰:既已发心,冥冥知之矣。果能悔过,尚得占甲科,居五人之下也。湜亟求蜀士还其所得,迨廷策唱名,徐铎首魁,湜为第六云。
《花月新闻》:扬州一士人建炎二年春,因天气融和缓步出西隅,遥望百步,间有红晕,煜然如赤环,自地吐出,其中圆影莹若水晶,老木槎枒,斜生晕里,下有茅舍,机杼之音。试徐行入,观潇洒佳胜,了非尘境,有机数张,皆经以素丝,白晰女子四五辈,绾乌云丫,髻玉肌云,质各衣轻绡铢衣,揎腕组织白锦,转眸一顾,士人正色端容,抽筘不息,过而视之,锦衣重花交叶之内有成字数行。第一行之首曰:李易稍空。次又有一人姓名复稍空,又有一人焉。如此以十数,乃拱手问之曰:织此何为。一女毅然而对曰:《登科记》也。到中秋时候,当知之。馀无语,士人遍观舍中,窗壁玲珑,风露凄切,自念此身真如腐鼠,而得造瑶林琼圃,瞻近群玉,既情致澹泊,不相答礼,揖而辞退。诸女皆目送之,迨出虹晕,回头注目,荡无所睹,乃蹑故道归,时过二更,郭门已闭,遂宿于旅邸,恍疑午境为梦,而历历分明可记。是岁之春,高宗车驾南巡,驻跸扬都,四方贡士云集,至八月始唱名放榜,第一人曰李易,其下甲之,次无一差。易于是悟首春所届,盖蟾宫云。
鸿书状元孙贤与同邑徐绅,同领景泰庚午乡荐会试。礼部宿彰德驿驿丞盛设待之。二人疑,怪驿。丞曰:昨夜梦神人建大旗驿门,其上有状元字。今此设,盖待状元,非是举人也。二人窃喜,而其年皆不遇,过其驿不敢入,至甲戌会试,二人俱第。廷试毕,传胪则孙果第,一人班中。一人谨曰:前定,前定。则陕西邢简二科前,尝梦中孙遇贤榜进士,及中正榜中无孙遇贤名字,以为不验。至此而悟为孙贤也,自昔马凉之说,的的有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