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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经济汇编选举典

 第三十四卷目录

 教化部纪事一

选举典第三十四卷

教化部纪事一

《孔子家语》:初,鲁之贩羊有沈犹氏者,常朝饮其羊以诈。市人有公慎氏者,妻淫不制。有慎溃氏,奢侈踰法。鲁之鬻六畜者,饰之以储价。及孔子之为政也,则沈犹氏不敢朝饮其羊。公慎氏出其妻。慎溃氏越境而徙。三月,则鬻牛马者不储价,卖羊豚者不加饰。男女行者,别其涂,道不拾遗。男尚忠信,女尚贞顺。四方客至于邑,不求有司,皆如归焉。
孔子为鲁大司寇,有父子讼者,夫子同狴执之,三月不别,其父请正。夫子赦之焉。季孙闻之,不悦曰:司寇欺余,曩告余曰,国家必先以孝,余今戮一不孝以教民孝,不亦可乎。而又赦,何哉。冉有以告孔子,孔子喟然叹曰:呜呼。上失其道,而杀其下,非理也。不教以孝,而听其狱,是杀不辜。三军大败,不可斩也。狱犴不治,不可刑也。何也。上教之不行,罪不在民故也。夫慢令谨诛,贼也。徵敛无时,暴也。不试责成,虐也。政无此三者,然后刑可即也。书云:义刑义杀勿庸,以即汝心,惟曰未有慎事,言必教而刑也。既陈道德以先服之,而犹不可,尚贤以劝之,又不可,即废之,又不可,而后以威惮之,若是三年,而百姓正矣。其有邪民不从化者,然后待之以刑,则民咸知罪矣。诗云:天子是毗,俾民不迷。是以威厉而不试,刑错而不用。今世则不然,乱其教,繁其刑,使民迷惑而陷焉,又从而制之,故刑弥繁,而盗不胜也。夫三尺之限,空车不能登者,何哉。峻故也。百仞之山,重载陟焉,何哉。陵迟故也。今世俗之陵迟久矣,虽有刑法,民能勿踰乎。
孔子閒居,曾参侍。孔子曰:参乎,今之君子,唯士与大夫之言可闻也。至于君子之言者,希也。于乎,吾以王言之,其不出户牖而化天下。曾子起,下席而对曰:敢问何谓王之言。孔子不应,曾子曰:侍夫子之间也,难,是以敢问。孔子又不应。曾子肃然而惧,抠衣而退,负席而立。有顷,孔子叹息,顾谓曾子曰:参,汝可语明王之道与。曾子曰:非敢以为足也,请因所闻而学焉。子曰:居,吾语汝。夫道者,所以明德也。德者,所以尊道也。是以非德道不尊,非道德不明。虽有国之良马,不以其道服乘之,不可以道里。虽有博地众民,不以其道治之,不可以致霸王。是故昔者明王内修七教,外行三至,七教修然后可以守,三至行然后可以征。明王之道,其守也则必折冲千里之外,其征也则必还师衽席之上。故曰内修七教,而上不劳;外行三至,而财不费。此之谓明王之道也。曾子曰:不劳不费之谓明王,可得闻乎。孔子曰:昔者帝舜左禹而右皋陶,不下席而天下治,夫如此,何上之劳乎。政之不平,君之患也,令之不行,臣之罪也。若乃十一而税,用民之力,岁不过三日,入山泽以其时,而无征,关讥市廛,皆不收赋。此则生财之路,而明王节之,何财之费乎。曾子曰:敢问何谓七教。孔子曰:上敬老则下益孝,上尊齿则下益悌,上乐施则下益宽,上亲贤则下择友,上好德则下不隐,上恶贪则下耻争,上廉让则下耻节,此之谓七教。七教者,治民之本也。政教定,则本正也。凡上者,民之表也,表正则何物不正。是故人君先立仁于己,然后大夫忠而士信,民敦俗朴,男悫而女贞,六者,教之致也。布诸天下四方而不怨,纳诸寻常之室而不塞,等之以礼,立之以义,行之以顺,则民之弃恶,如汤之灌雪焉。曾子曰:道则至矣,弟子不足以明之。孔子曰:参以为姑止乎。又有焉。昔者明王之治民也,法必裂地以封之,分属以理之,然后贤民无所隐,暴民无所伏。使有司日省而时考之,进用贤良,退贬不肖,然则贤者悦而不肖者惧。哀鳏寡、养孤独、恤贫穷、诱孝悌、选才能。此七者修,则四海之内,无刑民矣。上之亲下也,如手足于腹心。下之亲上也,如幼子于慈母矣。上下相亲如此,故令则从,施则行,民怀其德,近者悦服,远者来附,政之致也。夫布指知寸,布手知尺,舒肘知寻,斯不远之则也。周制,三百步为里,千步为井,三井而埒,埒三而矩,五十里而都封,百里而有国,乃为蓄积资求焉,恤行者有亡。是以蛮夷诸夏,虽衣冠不同,言语不合,莫不来宾。故曰无市而民不乏,无刑而民不乱。田猎罩弋,非以盈宫室也。徵敛百姓,非以盈府库也。惨怛以补不足,礼节以损有馀,多信而寡貌。其礼可守,其言可复,其迹可履。如饥而食,如渴而饮。民之信之,如寒暑之必验。故视远若迩,非道迩也,见明德也。是故兵革不动而威,用利不施而亲,万民怀其惠,此之谓明王之守,折卫千里之外者也。曾子曰:敢问何谓三至。孔子曰:至礼不让而天下治,至赏不费而天下士悦,至乐无声而天下民和。明王笃行三至,故天下之君,可得而知,天下之士,可得而臣,天下之民,可得而用。曾子曰:敢问此义何谓。孔子曰:古者明王,必尽知天下良士之名,既知其名,又知其实,又知其数,及其所在焉。然后因天下之爵以尊之,此之谓至礼不让而天下治。因天下之禄以富天下之士,此之谓至赏不费而天下之士悦。如此,则天下之民,名誉兴焉,此之谓至乐无声而天下之民和。故曰:所谓天下之至仁者,能合天下之至亲也。所谓天下之至明者,能举天下之至贤者也。此三者咸通,然后可以征。是故仁者莫大乎爱人,智者莫大乎知贤,贤政者莫大乎官能。有土之君,修此三者,则四海之内,供命而已矣。夫明王之所征,必道之所废者也,是故诛其君而改其政,吊其民而不夺其财。故明王之政,犹时雨之降,降至则民悦矣。是故行施弥博,得亲弥众此之谓还师衽席之上。
孔子谓宓子贱曰:子治单父众说,子何施而得之也。子语丘所以为之者。对曰:不齐之治也,父恤其子,其子恤诸孤,而哀丧纪。孔子曰:善小节也,小民附矣,犹未足也。曰:不齐所父事者三人,所兄事者五人,所友事者十一人。孔子曰:父事三人,可以教孝矣;兄事五人,可以教悌矣;友事十一人,可以举善矣。中节也,中人附矣,犹未足也。曰:此地民有贤于不齐者五人,不齐事之而禀度焉,皆教不齐所以治人之道。孔子叹曰:其大者,乃于此乎,有矣。昔尧舜听天下,务求贤以自辅。夫贤者,百福之宗也,神明之主也,惜乎不齐之所以治者,小也。
宓子贱,为单父,恐鲁君听谗言,使己不得行其政,于是辞行,故请君之近史二人与之俱至官,宓子戒其邑吏,令史书,方书辄掣其肘,书不善,则从而怒之,二史患之,辞请归报鲁。君公寤。使人告宓子曰:自今以往,单父非吾有也,从子之制,有便于民者,子决为之,五年一言其要。宓子曰:敬奉诏,遂行其政。三年,孔子使巫马期观政焉,见渔者得鱼辄舍之。巫马期问焉,曰:凡渔者为得,何以得鱼即舍之。渔者曰:鱼之大者名为,吾大夫爱之,其小者名为鱦。吾大夫欲长之,是以得二者,辄舍之。巫马期归,告孔子曰:宓子之德化至矣,使民闇行,若有严刑于旁。
《韩诗外传》:子路治蒲三年,孔子过之。入境,曰:由恭敬以信矣。入邑,曰:善哉。由忠信以宽矣。至庭,曰:善哉。由明察以断矣。子贡问曰:夫子未见由,而三称善,可得闻乎。孔子曰:入其境,田畴草莱甚辟,此恭敬以信,故民尽力。入其邑,墉屋甚尊,树木甚茂,此忠信以宽,其民不偷。入其庭甚閒,此明察以断,故民不扰也。《礼记·檀弓》:成人有其兄死而不为衰者,闻子皋将为成宰,遂为衰,成人曰:蚕则绩而蟹有匡,范则冠而蝉有緌,兄则死而子皋为之衰。
《淮南子》:西门豹治邺,廪无积粟,府无储钱,库无甲兵,官无计会,人数言其过于文侯。文侯身行其县,果若人言。文侯曰:翟璜任子治邺,而大乱。子能道则可,不能,将加诛于子。豹曰:臣闻王主富民,霸主富武。今王欲为霸王者也,臣故蓄积于民,臣请升城鼓之,甲兵粟米,可立具也。乃升城而鼓之。一鼓,民被甲括矢,操兵弩而出;再鼓,负辇粟而至。文侯曰:罢之。豹曰:与民约信,非一日积也。一举而欺之,后不可用也。燕常侵魏八城,臣请击之,以复侵地。遂举兵击燕,复地而反。《汉书·文翁传》:景帝末,为蜀郡守,仁爱好教化。见蜀地僻陋有蛮夷风,文翁欲诱进之,乃选郡县小吏开敏有材者亲自饬厉,遣诣京师,受业博士,或学律令。减省少府用度,买刀布蜀物,赍计吏以遗博士。数岁,蜀生皆成就还归,文翁以为右职,用次察举,官有至郡守刺史者。又修起学官于成都市中,招下县子弟以为学官弟子,为除更繇,高者以补郡县吏,次为孝弟力田。常选学官僮子,使在便坐受事。每出行县,益从学官诸生明经饬行者与俱,使传教令,出入闺阁。县邑吏民见而荣之,数年,争欲为学官弟子,富人至出钱以求之。由是大化,蜀地学于京师者比齐鲁焉。《董仲舒传》:武帝即位,举贤良文学之士,仲舒对策曰:陛下贵为天子,富有四海,居得致之位,操可致之势,又有能致之资,行高而恩厚,知明而意美,爱民而好士,可谓谊主矣。然而天地未应而美祥莫至者,何也。凡以教化不立而万民不正也。夫万民之从利也,如水之走下,不以教化堤防之,不能止也。是故教化立而奸邪皆止者,其堤防完也;教化废而奸邪并出,刑罚不能胜者,其堤防坏也。古之王者明于此,是故南面而治天下,莫不以教化为大务。立太学以教于国,设庠序以化于邑,渐民以仁,摩民以谊,节民以礼,故其刑罚甚轻而禁不犯者,教化行而习俗美也。圣王之继乱世也,扫除其迹而悉去之,复修教化而崇起之。教化已明,习俗已成,子孙循之,行五六百岁尚未败也。至周之末世,大为无道,以失天下。秦继其后,独不能改,又益甚之,重禁文学,不得挟书,弃捐礼谊而恶闻之,其心欲尽灭先圣之道,而颛为自恣苟简之治,故立为天子十四岁而国破亡矣。自古以来,未尝有以乱济乱,大败天下之民如秦者也。其遗毒馀烈,至今未灭,使习俗薄恶,人民嚚顽,抵冒殊捍,孰烂如此之甚者也。孔子曰:腐朽之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今汉继秦之后,如朽木粪墙矣,虽欲善治之,亡可奈何。法出而奸生,令下而诈起,如以汤止沸,抱薪救火,愈甚亡益也。窃譬之琴瑟不调,甚者必解而更张之,乃可鼓也;为政而不行,甚者必变而更化之,乃可理也。当更张而不更张,虽有良工不能善调也;当更化而不更化,虽有大贤不能善治也。故汉得天下以来,尝欲善治而至今不可善治者,失之于当更化而不更化也。古人有言曰: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今临政而愿治七十馀岁矣,不如退而更化;更化则可善治,善治则灾害日去,福禄日来。诗云:宜民宜人,受禄于天。为政而宜于民者,固当受禄于天。夫仁谊礼知信五常之道,王者所当修饰;五者修饰,故受天之祜,而享鬼神之灵,德施于方外,延及群生也。《严安传》:安上书,曰:臣闻邹子曰:政教文质者,所以云救也,当时则用,过则舍之,有易则易之,故守一而不变者,未睹治之至也。今天下人民用财侈靡,车马衣裘宫室皆竞修饰,调五声使有节族,杂五色使有文章,重五味方丈于前,以观欲天下。彼民之情,见美则愿之,是教民以侈也。侈而无节,则不可赡,民离本而徼末矣。末不可徒得,故搢绅者不惮为诈,带剑者夸杀人以矫夺,而世不知愧,故奸轨浸长。夫佳丽珍怪固顺于耳目,故养失而泰,乐失而淫,礼失而采,教失而伪。伪、采、淫、泰,非所以范民之道也。是以天下人民逐利无已,犯法者众。臣愿为民制度以防其淫,使贫富不相耀以和其心。心既和平,其性恬安。恬安不营,则盗贼销;盗贼销,则刑罚少;刑罚少,则阴阳和,四时正,风雨时,草木畅茂,五谷蕃熟,六畜遂字,民不夭厉,和之至也。
《黄霸传》:霸为颍川太守,为条教,置父老师帅伍长,班行之于民间,劝以为善防奸之意,及务耕桑,节用殖财,种树畜养,去食谷马。米盐靡密,初若烦碎,然霸精力能推行之。
《韩延寿传》:延寿,为淮阳太守。治甚有名,徙颍川。颍川多豪彊,难治,国家常为选良二千石。先是,赵广汉为太守,患其俗多朋党,故搆会吏民,令相告讦,一切以为聪明,颍川由是以为俗,民多怨雠。延寿欲改更之,教以礼让,恐百姓不从,乃历召郡中长老为乡里所信向者数十人,设酒具食,亲与相对,接以礼意,人人问以谣俗,民所疾苦,为陈和睦亲爱销除怨咎之路。长老皆以为便,可施行,因与议定嫁娶丧祭仪品,略依古礼,不得过法。延寿于是令文学校官诸生皮弁执俎豆,为吏民行丧嫁娶礼。百姓遵用其教,卖偶车马下里伪物者,弃之市道。数年,徙为东郡太守,黄霸代延寿居颍川,霸因其迹而大治。延寿为吏,上礼义,好古教化,所至必聘其贤士,以礼待用,广谋议,纳谏争;举行丧让财,表孝弟有行;修治学宫,春秋乡射,陈钟鼓管弦,盛升降揖让,及都试讲武,设斧钺旌旗,习射御之事。治城郭,收赋租,先明布告其日,以期会为大事,吏民敬畏趋乡之。又置正、五长,相率以孝弟,不得舍奸人。闾里阡陌有非常,吏辄闻知,奸人莫敢入界。其始若烦,后吏无追捕之苦,民无箠楚之忧,皆便安之。接待下吏,恩施甚厚而约誓明。或欺负之者,延寿痛自刻责:岂其负之,何以至此。吏闻者自伤悔,其县尉至自刺死。及门下掾自刭,人救不殊,因瘖不能言。延寿闻之,对掾史涕泣,遣吏医治视,厚复其家。延寿尝出,临上车,骑吏一人后至,敕功曹议罚白。还至府门,门卒当车,愿有所言。延寿止车问之,卒曰:孝经曰:资于事父以事君,而敬同,故母取其爱,而君取其敬,兼之者父也。今旦明府早驾,久驻未出,骑吏父来至府门,不敢入。骑吏闻之,趋走出谒,适会明府登车。以敬父而见罚,得毋亏大化乎。延寿举手舆中曰:微子,太守不自知过。归舍,召见门卒。卒本诸生,闻延寿贤,无因自达,故代卒,延寿遂待用之。其纳善听谏,皆此类也。在东郡三岁,令行禁止,断狱大减,为天下最。入守左冯翊,满岁称职为真。岁馀,不肯出行县。丞掾数白:宜循行郡中,览观民俗,考长吏治迹。延寿曰:县皆有贤令长,督邮分明善恶于外,行县恐无所益,重为烦扰。丞掾皆以为方春月,可壹出劝耕桑。延寿不得已,行县至高陵,民有昆弟相与讼田自言,延寿大伤之,曰:幸得备位,为郡表率,不能宣明教化,至令民有骨肉争讼,既伤风化,重使贤长吏、啬夫、三老、孝弟受其耻,咎在冯翊,当先退。是日移病不听事,因入卧传舍,闭閤思过。一县莫知所为,令丞、啬夫、三老亦皆自系待罪。于是讼者宗族传相责让,此两昆弟深自悔,皆自髡肉袒谢,愿以田相移,终死不敢复争。延寿大喜,开閤延见,内酒肉与相对饮食,厉勉以意告乡部,有以表劝悔过从善之民。延寿乃起听事,劳谢令丞以下,引见尉荐。郡中歙然,莫不传相敕厉,不敢犯。延寿恩信周遍二十四县,莫复以词讼自言者。推其至诚,吏民不忍欺绐。
《王尊传》:尊为安定太守。到官,出教告属县曰:令长丞尉奉法守城,为民父母,抑彊扶弱,宣恩广泽,甚劳苦矣。太守以今日至府,愿诸君卿勉力正身以率下。故行贪鄙,能变更者与为治。明慎所职,毋以身试法。又出教敕掾功曹各自砥砺,助太守为治。其不中用,趣自避退,毋久妨贤。夫羽翮不修,则不可以致千里;闑内不理,无以整外。府丞悉署吏行能,分别白之。贤为上,毋以富。贾人百万,不足与计事。昔孔子治鲁,七日诛少正卯,今太守视事已一月矣,五官掾张辅怀虎狼之心,贪污不轨,一郡之钱尽入辅家,然适足以葬矣。今将辅送狱,直符史诣閤下,从太守受其事。丞戒之戒之。相随入狱矣。辅系狱数日死,尽得其狡猾不道,百万奸臧。威震郡中,盗贼分散,入傍郡界。豪彊多诛伤伏辜者。
《薛宣传》:宣为左冯翊。得郡中吏民罪名,辄召告其县长吏,使自行罚。晓曰:府所以不自发举者,不欲代县治,夺贤令长名也。长吏莫不喜惧,免冠谢宣归恩受戒者。
《后汉书·任延传》:延为会稽都尉。每时行县,辄使慰勉孝子,就餐饭之。后为九真太守。骆越之民无嫁娶礼法,各因淫好,无适对匹,不识父子之性,夫妇之道。延乃移书属县,各使男年二十至五十,女年十五至四十,皆以年齿相配。其贫无礼聘,令长吏以下各省奉禄以赈助之。同时相娶者二千馀人。是岁风雨顺节,谷稼丰衍。其产子者,始知种姓。咸曰:使我有是子者,任君也。多名子为任。于是徼外蛮夷夜郎等慕义保塞,延遂止罢侦候戍卒。初,平帝时,汉中锡光为交阯太守,教导民夷,渐以礼义,化声侔于延。王莽末,闭境拒守。建武初,遣使贡献,封盐水侯。岭南华风,始于二守焉。又拜武威太守。造立校官,自掾吏子孙,皆令诣学受业,复其徭役。章句既通,悉显拔荣进之。郡遂有儒雅之士。
《会稽典录》:郑弘守杨羡,县民有弟用兄钱者,为嫂所责,未还之,嫂诣弘,弘为叔还钱。兄闻之惭愧,自系于狱,遂遣妇赍钱还弘,弘不受也。
《卓茂传》:茂,为密令。劳心谆谆,视人如子,举善而教,口无恶言,吏人亲爱而不忍欺之。人尝有言部亭长受其米肉遗者,茂辟左右问之曰:亭长为从汝求乎。为汝有事嘱之而受乎。将平居自以恩意遗之乎。人曰:往遗之耳。茂曰:遗之而受,何故言邪。人曰:窃闻贤明之君,使人不畏吏,吏不取人。今我畏吏,是以遗之,吏既卒受,故来言耳。茂曰:汝为敝人矣。凡人所以贵于禽兽者,以有仁爱,知相敬事也。今邻里长老尚致馈遗,此乃人道所以相亲,况吏与民乎。吏顾不当乘威力彊请求耳。凡人之生,群居杂处,故有经纪礼义以相交接。汝独不欲修之,宁能高飞远走,不在人间邪。亭长素善吏,岁时遗之,礼也。人曰:苟如此,律何故禁之。茂笑曰:律设大法,礼顺人情。今我以礼教汝,汝必无怨恶;以律治汝,何所措其手足乎。一门之内,小者可论,大者可杀也。且归念之。于是人纳其训,吏怀其恩。初,茂到县,有所废置,吏人笑之,邻城闻者皆嗤其不能。河南郡为置守令,茂不为嫌,理事自若。数年,教化大行,道不拾遗。
《王景传》:景,为庐江太守。驱率吏民,修起芜废。遂铭石刻誓,令民知常禁。又训令蚕织,为作法制,皆著于乡亭,庐江传其文辞。
《宋均传》:均,为辰阳长。其俗少学者而信巫鬼,均为立学校,禁绝淫祀,人皆安之。后迁上蔡令。时府下记,禁人丧葬不得侈长。均曰:夫送终踰制,失之轻者。今有不义之民,尚未循化,而遽罚过礼,非政之先。竟不肯施行。
《杨仁传》:仁,为什邡令。宽惠为政,劝课掾史弟子,悉令就学。其有通明经术者,显之右署,或贡之朝,由是义学大兴。
《张湛传》:湛,为左冯翊。在郡修典礼,设条教,政化大行。《钟离意传》:意,为瑕丘令。吏有檀建者,盗窃县内,意屏人问状,建叩头服罪,不忍加刑,遣令长休。建父闻之,为建设酒,谓曰:吾闻无道之君以刃残人,有道之君以义行诛。子罪,命也。遂令建进药而死。
《欧阳歙传》:歙,为汝南太守。推用贤俊,政称异迹。在郡,教授数百人。
《刘平传》:平,为全椒长,政有恩惠,百姓怀感,人或增赀就赋,或减年从役。刺史、太守行部,狱无系囚,人自以得所,不知所问,惟颁诏书而去。
《卫飒传》:飒,为桂阳太守。郡与交州接境,颇染其俗,不知礼则。飒下车,修庠序之教,设婚姻之礼。期年间,邦俗从化。
《秦彭传》:彭,为山阳太守。以礼训人,不任刑罚。崇好儒雅,敦明庠序。每春秋飨射,辄修升降揖让之仪。乃为人设四诫,以定六亲长幼之礼。有遵奉教化者,擢为乡三老,常以八月致酒肉以劝勉之。吏有过咎,罢遣而已,不加耻辱。百姓怀爱,莫有欺犯。
《魏霸传》:霸,为钜鹿太守。以简朴宽恕为政。掾吏有过,要先诲其失,不改者乃罢之。吏或相毁诉,霸辄称它吏之长,终不及人短,知者怀惭,谮讼遂息。
《何敞传》:敞,为汝南太守。敞疾文俗吏以苛刻求当时名誉,故在职以宽和为政。立春日,尝召督邮还府,分遣儒术大吏案行属县,显孝悌有义行者。及举冤狱,以春秋义断之。是以郡中无怨声,百姓化其恩礼。其出居者,皆归养其父母,追行丧服,推财相让者二百许人。置立礼官,不任文吏。
《廉范传》:范历武威、武都二郡太守,随俗化导,各得治宜。建初中,迁蜀郡太守,其俗尚文辩,好相持短长,范每厉以淳厚,不受偷薄之说。
《鲁恭传》:恭,为中牟令。专以德化为理,不任刑罚。讼人许伯等争田,累守令不能决,恭为平理曲直,皆退而自责,辍耕相让。亭长从人借牛而不肯还之,牛主讼于恭。恭召亭长,敕令归牛者再三,犹不从。恭叹曰:是教化不行也。欲解印绶去。掾史泣涕共留之,亭长乃惭悔,还牛,诣狱受罪,恭贳不问。于是吏人信服。《许荆传》:荆,为桂阳太守。郡滨南州,风俗脆薄,不识学义。荆为设丧纪婚姻制度,使知礼禁。尝行春到耒阳县,人有蒋均者,兄弟争财,互相言讼。荆对之叹曰:吾荷国重任,而教化不行,咎在太守。乃顾使吏上书陈状,乞诣廷尉。均兄弟感悔,各求受罪。在事十二年,父老称歌。
《张霸传》:霸,为会稽太守,表用郡人处士顾奉、公孙松等。奉后为颍川太守,松为司隶校尉,并有名称。其馀有业行者,皆见擢用。郡中争励志节,习经者以千数,道路但闻诵声。
《栾巴传》:巴,为桂阳太守。以郡处南垂,不闲典训,为吏人定婚姻丧纪之礼,兴立学校,以奖进之。虽干吏卑末,皆课令习读,程试殿最,随能升授。
《王畅传》:畅,为南阳太守。郡中豪族多以奢靡相尚,畅尝布衣皮褥,车马羸败,以矫其敝。同郡刘表谏之。畅曰:昔公仪休在鲁,拔园葵,去织妇;孙叔敖相楚,其子被裘刈薪。夫以约失之鲜矣。闻伯夷之风者,贪夫廉,懦夫有立志。虽以不德,敢慕遗烈。
《刘矩传》:矩,为雍丘令,以礼让化之。其无孝义者,皆感悟自革。民有争讼,矩尝引之于前,提耳训告,以为忿恚可忍,县官不可入,使归更寻思。讼者感之,辄各罢去。其有路得遗者,皆推寻其主。
《刘梁传》:梁,为北新城长。告县人曰:昔文翁在蜀,道著巴汉,庚桑琐隶,风移碨磥。吾虽小宰,犹有社稷,苟赴期会,理文墨,岂本志乎。乃更大作讲舍,延聚生徒数百人,朝夕自往劝戒,身执经卷,试策殿最,儒化大行。此邑至后犹称其教焉。
《仇览传》:览,为蒲亭长。劝人生业,为制科令,至于果菜为限,鸡豕有数,农事既毕,乃令子弟群居,还就黉学。其剽轻游恣者,皆役以田桑,严设科罚。躬助丧事,赈恤穷寡。期年称大化。览初到亭,人有陈元者,独与母居,而母诣览告元不孝。览惊曰:吾近日过舍,庐落整顿,耕耘以时。此非恶人,当是教化未及至耳。母守寡养孤,苦身投老,奈何肆忿于一朝,欲致子以不义乎。母闻感悔,涕泣而去。览乃亲到元家,与其母子饮,因为陈人伦孝行,譬以祸福之言。元卒成孝子。乡邑为之谚曰:父母何在在我庭,化我鸤枭哺所生。时考城令河内王涣,政尚严猛,闻览以德化人,署为主簿。谓览曰:主簿闻陈元之过,不罪而化之,得无少鹰鹯之志耶。览曰:以为鹰鹯,不若鸾凤。
《羊续传》:续为南阳太守,班宣政令,候民利病,百姓劝服。时权豪之家多尚奢丽,续深疾之,尝弊衣薄食,车马羸败。
《阳球传》:球,为高唐令,以严苛过理,郡守收举,会赦见原。后迁平原相。出教曰:相前莅高唐,志扫奸鄙,遂为贵郡所见枉举。昔桓公释管仲射钩之雠,高祖赦季布逃亡之罪。虽以不德,敢忘前义。况君臣分定,而可怀夙昔哉。今一蠲往愆,期诸来效。若受教之后而不改奸状者,不得复有所容矣。郡中咸畏服焉。
《陈寔传》:寔,为太丘长。修德清净,百姓以安。邻县人户归附者,寔辄训导譬解,发遣各令还本司官行部。吏虑有讼者,白欲禁之。寔曰:讼以求直,禁之理将何申。其勿有所拘。司官闻而叹息曰:陈君所言若是,岂有怨于人乎。亦竟无讼者。《吴祐传》:祐为胶东侯相。政惟仁简,以身率物。民有争诉者,辄闭阁自责,然后断其讼,以道譬之。或身到闾里,重相和解。自是之后,争隙省息,吏人怀而不欺。啬夫孙性私赋民钱,市衣以进其父,父得而怒曰:有君如是,何忍欺之。促归伏罪。性惭惧,诣阁持衣自首。祐屏左右问其故,性具谈父言。祐曰:掾以亲故,受污秽之名,所谓观过斯知仁矣。使归谢其父,还以衣遗之。《刘宽传》:宽典历三郡,温仁多恕,虽在仓卒,未尝疾言遽色。常以为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吏人有过,但用蒲鞭罚之,示辱而已,终不加苦。事有功善,推之自下。灾异或见,引躬克责。每行县止息亭传,辄引学官祭酒及处士诸生执经对讲。见父老慰以农里之言,少年勉以孝悌之训。人感德兴行,日有所化。
《袁安传》:安,为河南尹。政号严明,然未曾以赃罪鞫人。尝称曰:凡学仕者,高则望宰相,下则希牧守。锢人于圣世,尹所不忍为也。闻之者皆感激自励。在职十年,京师肃然,名重朝廷。
《童恢传》:恢,为不其令。吏人有犯违禁法,辄随方晓示。若吏称其职,人行善事者,皆赐以酒肴之礼,以劝励之。耕织种收,皆有条章。一境清静,牢狱连年无囚。流人归化,徙居二万馀户。
《蜀志·董和传》:和字幼宰,刘璋以为成都令。蜀土富实,时俗奢侈,货殖之家,侯服玉食,婚姻葬送,倾家竭产。和躬率以俭,恶衣蔬食,防遏踰僭,为之轨制,所在皆移风变善,畏而不犯。
《魏志·袁涣传》:涣为梁相。涣每敕诸县:务存鳏寡高年,表异孝子贞妇。常谈曰世治则礼详,世乱则礼简,全在斟酌之间耳。方今虽扰攘,难以礼化,然在吾所以为之。为政崇教训,恕思而后行,外温柔而内能断。以病去官,百姓思之。后徵为谏议大夫。
《司马芝传》:黄初中,芝为河南尹。为教与群下曰:盖君能设教,不能使吏必不犯也。吏能犯教,而不能使君必不闻也。夫设教而犯,君之劣也;犯教而闻,吏之祸也。君劣于上,吏祸于下,此政事所以不理也。可不各勉之哉。于是下吏莫不自励。
《郑浑传》:浑,历下蔡长、邵陵令。天下未定,民皆剽轻,不念产殖;其生子无以相活,率皆不举。浑所在夺其渔猎之具,课使耕桑,又兼开稻田,重去子之法。民初畏罪,后稍丰给,无不举赡;所育男女,多以郑为字。《司马朗传》:朗,为堂阳长。其治务宽惠,不行鞭杖,而民不犯禁。先时,民有徙充都内者,后县调当作船,徙民恐其不办,乃相率私还助之,其见爱如此。
《高柔传》:柔为管长。县中素闻其名,奸吏数人,皆自引去。柔教曰:昔邴吉临政,吏尝有非,犹尚容之。况此诸吏,于吾未有失乎。其召复之。咸还皆自励,咸为佳吏。《徐邈传》:邈为凉州刺史。收敛民间私杖,藏之府库。然后率以仁义,立学明训,禁厚葬,断淫祀,进善黜恶,风化大行,百姓归心焉。西域流通,荒戎入贡,皆邈勋也。《杜畿传》:畿,为河东太守。是时天下郡县皆残破,河东最先定,少耗减。畿治之,崇宽惠,与民无为。民尝辞讼,有相告者,畿亲见为陈大义,遣令归谛思之,若意有所不尽,更来诣府。乡邑父老自相责怒曰:有君如此,奈何不从其教。自是少有辞讼。班下属县,举孝子、贞妇、顺孙,复其徭役,随时慰勉之。渐课民畜㹀牛、草马,下逮鸡豚犬豕,皆有章程。百姓勤农,家家丰实。畿乃曰:民富矣,不可不教也。于是冬月修戎讲武,又开学宫,亲自执经教授,郡中化之。
《王凌传》:凌,为青州刺史。时海滨乘丧乱之后,法度未整。凌布政施教,赏善罚恶,甚有纲纪,百姓称之,不容于口。徙为扬、豫州刺史,咸得军民之欢心。始至豫州,旌先贤之后,求未显之士,各有条教,意义甚美。《吴志·顾卲传》:卲,为豫章太守。禁其淫祀非礼之祭者。小吏姿质佳者,辄令就学,择其先进,擢置右职,举善以教,风化大行。
《晋书·殷仲堪传》:仲堪,领晋陵太守,居郡禁产子不举,久丧不葬,录父母以质亡叛者,所下条教甚有义理。《李重传》:重,为平阳太守,崇德化,修学校,表笃行,拔贤能,清简无欲,正身率下。
《郑袤传》:袤,为济阴太守,下车旌表孝悌,敬礼贤能,兴立庠序,开诱后进。
《杜轸传》:轸,为建宁令,导以德政,风化大行,夷夏悦服。《曹志传》:志字允恭。为乐平太守。在郡上书,以为宜尊儒重道,请为博士置吏卒。
《王承传》:承,为东海太守。有犯夜者,为吏所拘,承问其故,答云:从师受书,不觉日暮。承曰:鞭挞宁越以立威名,非政化之本。使吏送令归家。
《华轶传》:轶,永嘉中,为江州刺史。虽逢丧乱,每崇典礼,置儒林祭酒以弘道训,乃下教曰:今大义颓替,礼典无宗,朝廷滞议,莫能攸正,尝以慨然,宜特立此官,以弘其事。军咨祭酒杜夷,栖情元远,确然绝俗,才学精博,道行优备,其以为儒林祭酒。《孔衍传》:衍,为广陵郡守。虽郡邻接西贼,犹教诱后进,不以戎务废业。
《周处传》:处,为楚内史。郡既经丧乱,新旧杂居,风俗未一,处敦以教义。
《范汪传》:汪,为东阳太守。在郡大兴学校,甚有惠政。《范宁传》:宁,为馀杭令,在县兴学校,养生徒,洁己修礼,志行之士莫不宗之。期年之后,风化大行。自中兴以来,崇学敦教,未有如宁者也。
宁,为豫章太守。在郡大设庠序,遣人往交州探磬石,以供学用,改革旧制,不拘常宪。远近至者千馀人,资给众费,一出私禄。并取郡四姓子弟,皆充学生,课读五经。又起学台,功用弥广。江州刺史王凝之上言曰:豫章郡居此州之半。太守臣宁入参机省,出宰名郡,而肆其奢浊,所为狼籍。郡城先有六门,宁悉改作重楼,复更开二门,合前为八。私立下舍七所。臣伏寻宗庙之设,各有品秩,而宁自置家庙。又下十五县,皆使左宗庙,右社稷,准之太庙,皆资人力,又夺人居宅,工夫万计。宁若以古制宜崇,自当列上,而敢专辄,唯在任心。州既闻知,即符从事,制不复听。而宁严威属县,惟令建立。愿出臣表下太常,议之礼典。诏曰:汉宣云:可与共治天下者,良二千石也。若范宁果如凝之所表者,岂可复宰郡乎。以此抵罪。子泰时为天门太宰,弃官称诉。帝以宁所务惟学,事久不判。会赦,免。《虞溥传》:溥,除鄱阳内史。大修庠序,广招学徒,移告属县曰:学所以定情理性而积众善者也。情定于内而行成于外,积善于心而名显于教,故中人之性随教而移,善积则习与性成。唐虞之时,皆比屋而可封,及其废也,而云可诛,岂非化以成俗,教移人心者哉。自汉氏失御,天下分崩,江表寇隔,久替王教,庠序之训,废而莫修。今四海一统,万里同轨,熙熙兆庶,咸休息乎太和之中,宜崇尚道素,广开学业,以赞协时雍,光扬盛化。乃具为条制。于是至者七百馀人。溥乃作诰以奖训之,曰:文学诸生皆冠带之流,年盛志美,始涉学庭,讲修典训,此大成之业,立德之基也。夫圣人之道淡而寡味,故始学者不好也。及至期月,所观弥博,所习弥多,日闻所不闻,日见所不见,然后心开意朗,敬业乐群,忽然不觉大化之陶己,至道之入神也。故学之染人,甚于丹青。丹青吾见其久而渝矣,未见久学而渝者也。夫工人之染,先修其质,后事其色,质修色积,而染工毕矣。学亦有质,孝悌忠信是也。君子内正其心,外修其行,行有馀力,则以学文,文质彬彬,然后为德。夫学者不患才不及,而患志不立,故曰希骥之马,亦骥之乘,希颜之徒,亦颜之伦也。又曰锲而舍之,朽木不知;锲而不舍,金石可亏。斯非其效乎。今诸生口诵圣人之典,体娴庠序之训,比及三年,可以小成。而令名宣流,雅誉日新,朋友钦而乐之,朝士敬而叹之。于是州府交命,择官而仕,不亦美乎。若乃含章舒藻,挥翰流离,称述世务,探赜究奇,使扬班韬笔,仲舒结舌,亦惟才所居,固无常人也。然积一勺以成江河,累微尘以崇峻极,匪志匪勤,理无由济也。诸生若绝人间之务,心专亲学,累一以贯之,积渐以进之,则亦或迟或速,或先或后耳。何滞而不通,何远而不至邪。时祭酒求更起屋行礼,溥曰:君子行礼,无常处也,故孔子射于矍相之圃,而行礼于大树之下。况今学庭庠序,高堂显敞乎。溥为政严而不猛,风化大行,有白乌集于郡庭。
《陶侃传》:侃,为荆州刺史。诸参佐或以谈戏废事者,乃命取其酒器、蒱博之具,悉投之于江,吏将则加鞭扑,曰:摴蒱者,牧猪奴戏耳。老庄浮华,非先王之法言,不可行也。君子当正其衣冠,摄其威仪,何有乱头养望自谓宏达邪。有奉馈者,皆问其所由。若力作所致,虽微必喜,慰赐参倍;若非礼得之,则切厉诃辱,还其所馈。尝出游,见人持一把未熟稻,侃问:用此何为。人云:行道所见,聊取之耳。侃大怒曰:汝既不佃,而戏贼人稻。执而鞭之。是以百姓勤于农殖,家给人足。
《唐彬传》:彬,为雍州刺史。下教曰:此州名都,士人林薮。处士皇甫申叔、严舒龙、姜茂时、梁子远等,并志节清妙,履行高洁。践境望风,虚心饥渴,思加延致,待以不臣之典。幅巾相见,论道而已,岂以吏职,屈染高规。郡国备礼发遣,以副于邑之望。于是四人皆到,彬敬而待之。
《王沉传》:沉,为豫州刺史。至镇,乃下教曰:自古圣贤,乐闻诽谤之言,听舆人之论,刍荛有可录之事,负薪有廊庙之语故也。自至镇日,未闻逆耳之言,岂未明虚心,故令言者有疑。其宣下属城及士庶,若能举遗逸于林薮,黜奸佞于州国,陈长吏之可否,说百姓之所患,兴利除害,损益昭然者,给谷五百斛。若达一至之言,说刺史得失,朝政宽猛,令刚柔得适者,给谷千斛。谓予不信,明如皎日。主簿陈廞、褚䂮曰:奉省教旨,伏用感叹。劳谦日昃,思闻苦言。愚谓上之所好,下无不应。而近未有极谏之辞,远无传言之箴者,诚得失之事将未有也。今使教命班下,示以赏劝,将恐拘介之士,或惮赏而不言;贪赇之人,将慕利而妄举。苟不合宜,赏不虚行,则远听者未知当否之所在,徒见言之不用,谓设有而不行。愚以告下之事,可小须后。沈又教曰:夫德薄而位厚,功轻而禄重,贪夫之所徇,高士之所不处也。若陈至言于刺史,兴益于本州,达幽隐之贤,去祝鮀之佞,立德于上,受分于下,斯乃君子之操,何不言之有。直言至理,忠也。惠加一州,仁也。功成辞赏,廉也。兼斯而行,仁智之事,何故怀其道而迷其国哉。褚䂮复白曰:尧、舜、周公所以能致忠谏者,以其款诚之心著也。冰炭不言,而冷热之质自明者,以其有实也。若好忠直,如冰炭之自然,则谔谔之臣,将济济而盈庭;逆耳之言,不求而自至。若德不足以配唐虞,明不足以并周公,实不可以同冰炭,虽悬重赏,忠谏之言未可致也。昔魏绛繇和戎之功,蒙女乐之赐,管仲有兴齐之勋,而加上卿之礼,功勋明著,然后赏劝随之。未闻张重赏以待谏臣,悬谷帛以求尽言也。沈无以夺之,遂从䂮议。沈深寻善政,按贾逵已来法制禁令,诸所施行,择善者而从之。乃教曰:后生不闻先生之教,而望政道日兴,不可得也。文武并用,长久之道也。俗化凌迟,不可不革。革俗之要,实在敦学。昔原伯鲁不悦学,闵马父知其必亡。将吏子弟,优闲家门,若不教之,必致游戏,伤毁风俗矣。于是九郡之士,咸悦道教,移风易俗。
《江逌传》:逌,为太永令。县界深山中,有亡命数百家,恃险为阻,前后守宰莫能平。逌到官,召其魁帅,厚加抚接,谕以祸福,旬月之间,襁负而至,朝廷嘉之。
《宋书·杜慧度传》:慧度,封龙编县侯。为政纤密,有如治家,由是威惠沾洽,奸盗不起,乃至城门不夜闭,道不拾遗。
《南齐书·竟陵王子良传》:子良为会稽太守,时有山阴人,孔平诣子良讼嫂,市米负钱不还,子良叹曰:昔高文通与寡嫂,讼田义异于,此乃赐米钱以偿平。《梁书·殷钧传》:钧,为临川内史。钧体羸多疾,闭阁卧治,而百姓化其德,劫盗皆奔出境。尝禽劫帅,不加考掠,但和言诮责。劫帅稽颡乞改过,钧便命遣之,后遂为善人。郡旧多山疟,更暑必动,自钧在任,郡境无复疟疾。
《裴子野传》:子野,为诸暨令,在县不行鞭罚,民有争者,示之以理,百姓称悦,合境无讼。
《陆襄传》:襄,为鄱阳内史。有彭李二家,先因忿争,遂相诬告,襄引入内室,不加责诮,但和言解喻之,二人感恩,深自咎悔。乃为设酒食,令其尽欢,酒罢,同载而还,因相亲厚。民歌曰:陆君政,无怨家,斗既罢,雠共车。《柳恽传》:恽,为鄱阳相,听吏属,得尽三年丧礼,署之文教,百姓称焉。
《张绾传》:绾,为豫章内史。在郡,述《制旨礼记正言》义,四姓衣冠士子听者常数百人。
《顾宪之传》:宪之,为衡阳内史。土俗,山民有病,辄云先人为祸,皆开冢剖棺,水洗枯骨,名为除祟。宪之晓喻,为陈生死之别,事不相繇,风俗遂改。时刺史王奂新至,唯衡阳独无讼者,乃叹曰:顾衡阳之化至矣。若九郡率然,吾将何事。
《张缅传》:缅,为豫章内史。缅为政任恩惠,不设钩距,吏人化其德,亦不敢欺,故老咸云数十年未之有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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