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经济汇编选举典
第二十八卷目录
教化部汇考一
有虞氏〈帝舜一则〉
周〈总一则〉
有虞氏〈帝舜一则〉
周〈总一则〉
选举典第二十八卷
教化部汇考一
有虞氏
舜命契为司徒,敬敷五教以侯明挞,记书识惩庶顽谗说者。按《书经·舜典》帝曰:契,百姓不亲,五品不逊,汝作司徒,敬敷五教在宽。
按《益稷》帝曰:予违,汝弼,汝无面从,退有后言,钦四邻,庶顽谗说,若不在时,侯以明之,挞以记之,书用识哉。欲并生哉。工以纳言,时而飏之,格则承之庸之,否则威之。
〈蔡注〉此因上文而虑庶顽谗说之不忠不直也。谗说即舜所谓堲者,时是也,在是指忠直为言,侯射侯也。明者欲明其果,顽愚谗说与否也。盖射所以观德顽愚谗说之人,其心不正则形乎四体,布乎动静,其容体必不能比于礼,其节奏必不能比于乐,其中必不能多审如是,则其为庶顽谗说也。必矣挞扑也,即扑作教刑者,盖惩之使记,而不忘也。识志也,录其过恶以识于册,如周制乡党之官,以时书民之孝弟,睦姻有学者也,圣人不忍以顽愚谗说而遽弃之,用此三者之教,使之迁善改过,欲其并生天地之间也。工掌乐之官也,格改过也,承荐也,圣人于庶顽谗说之人,既有以启发其愤悱迁善之心,而又命掌乐之官,以其所纳之言,时而飏之以观其改过与否,如其改也,则进之用之,如其不改,然后刑以威之,以见圣人之教,无所不极,其至必不得已焉。而后威之,其不忍轻于弃人也如此。
禹曰:俞哉。帝光天之下,至于海隅苍生,万邦黎献,共惟帝臣,惟帝时举,敷纳以言,明庶以功,车服以庸,谁敢不让,敢不敬应。帝不时,敷同日奏罔功,无若丹朱傲,惟慢游是好,傲虐是作,罔昼夜额额,罔水行舟,朋淫于家,用殄厥世,予创若时,娶于涂山,辛壬癸甲,启呱呱而泣,予弗子,惟荒度土功,弼成五服,至于五千,州十有二师,外薄四海,咸建五长,各迪有功,苗顽弗即工。帝其念哉。帝曰:迪朕德,时乃功惟叙,皋陶方祗厥叙,方施象刑惟明。
〈注〉禹之意欲舜弛其鞭扑之,威益广,其文教之及而帝以禹之功,叙既已如此,而犹有顽不即,工如苗民者,是岂刑法之所可废哉。
周
周命大司徒掌邦教,辨五物,以施十有二教,以保息六养万民,以本俗六安万民,正月县教象之法,于象魏颁职事,十有二以登万民,以乡三物,教民宾兴之以乡,八刑纠之小司徒为之贰,帅乡师乡老乡大夫州长党正族,师闾胥比长皆听命焉。师氏保氏则诏王及教国子司谏司救,则亦纠万民之邪,慝而诛罚之而在外,四方之民则又设合方氏训,方氏匡人掸人之属,以通其道路而道其政事,纠其邪慝巡天下而语之。按《书经》:周官司徒掌邦教,敷五典,扰兆民。
〈蔡注〉扰驯也,地官卿主国教化,敷君臣父子夫妇长幼朋友五者之教,以驯扰兆民之不顺者,而使之顺也,唐虞司徒之官,固已职掌如此。
按君牙,王若曰:呜呼。君牙,惟乃祖乃父,世笃忠贞,服劳王家,厥有成绩,纪于太常,惟予小子,嗣守文武成康遗绪,亦惟先王之臣,克左右乱四方,心之忧危,若蹈虎尾,涉于春冰,今命尔予翼,作股肱心膂,缵乃旧服,无忝祖考,弘敷五典,式和民则,尔身克正,罔敢弗正,民心罔中,惟尔之中,夏暑雨,小民惟曰怨咨,冬祁寒,小民亦惟曰怨咨,厥惟艰哉。思其艰以图其易,民乃宁,呜呼。丕显哉。文王谟,丕承哉。武王烈,启佑我后人,咸以正罔缺,尔惟敬明乃训,用奉若于先王,对扬文武之光命,追配于前人,王若曰:君牙,乃惟由先正旧典时式,民之治乱在兹,率乃祖考之攸行,昭乃辟之有乂。
〈蔡注〉君牙臣名穆,王命君牙为大司徒,此其诰命也。
按《周礼·地官》:大司徒,以土会之法,辨五地之物生。一曰山林,其动物宜毛物,其植物宜皂物,其民毛而方;二曰川泽,其动物宜鳞物,其植物宜膏物,其民黑而津;三曰丘陵,其动物宜羽物,其植物宜覈物,其民专而长;四曰坟衍,其动物宜介物,其植物宜荚物,其民晰而瘠;五曰原隰,其动物宜裸物,其植物宜丛物,其民丰肉而庳。因此五物者民之常,而施十有二教焉。
〈订义〉按《风土》:所生山川,所孕刚柔轻重缓急,随地之宜习俗,不能不异,性情不能不偏,既曰:因其常则不易其俗,可也。又曰:施十有二教何哉。自昔圣人以吾之教,乘民之俗,以吾之理,济俗之偏,顺其所安,而为之节文焉。因其所性而为之导达焉。若陈楚之信,巫重祀因而教之以祀礼,则俗无淫祀矣。秦之专尚勇力,因而教以阳礼,则俗不斗狠矣。卫之俗溺于淫,因以阴礼教亲,则民自不怨魏之俗。简于恩,因以乐教和则民自不乖侈诈者,导之以辨等之仪,轻薄者示之以教,安之道椎剽者,裁之以由中弃,背者誓之以相恤,由其有奢褊之风,则以度而教之节,顺其有稼穑之风,则以世事而教,能王制所谓一道,德以同风者,推其本,实在乎此。
一曰以祀礼教敬,则民不苟。
贾氏曰:祭祀所以追养,继孝事,死如事,生死者尚敬则生事,其亲不苟且也。
二曰以阳礼教让,则民不争。
郑锷曰:阳礼乡饮酒之礼也。以逊为主设宾主以象天地立三宾,以象三光,三揖而后至阶三逊,而后升逊之三也。象月之三日,而成魄也,所以致尊逊也。彼知是礼尊其所逊之人,安敢有争竞之心哉。
三曰以阴礼教亲,则民不怨。
王昭禹曰:阴礼则昏姻之类,以其为内事,故谓之阴礼,男子生而愿为之,有室女子生而愿为之,有家先王之教,使民乐所愿而已,男女以正昏姻以时孰有怨哉。
四曰以乐礼教和,则民不乖。
杨氏曰:律大小之称,比终始之序,以象事行使亲疏,贵贱长幼男女之理,皆形见于乐,则乐自有其礼矣。无相夺伦所以教和也,故在宗庙之中,君臣上下同听之,则莫不和敬在乡党族里之中,长幼同听之,则莫不和顺在闺门之内,父子兄弟同听之,则莫不和亲。
五曰以仪辨等,则民不越。
刘执中曰:五礼之仪,所以辨上下定民志也。故尊卑之仪立,则臣不敢僭于其君亲疏之仪立,则子不敢违,于其父长幼之仪立,则弟不敢陵于其兄,夫妇之仪立,则男女不敢乱于其守。
六曰以俗教安,则民不愉。
郑康成曰:俗谓土地所生习也。愉谓朝不谋夕,王昭禹曰:生于陵者,安于陵,长于水者,安于水越人安,越楚人安楚。凡习而安焉。之谓俗先王亦各因其所宜,而教之使安焉。则民各从其所愿,而无苟且幸免之意,偷薄之患无自作矣。
七曰以刑教中,则民不暴。
郑锷曰:民之所以肆其凶,暴以灾害,其里闾亲族之间者,以其不知自归乎中道也,以刑而教之,示以五刑之禁,以警其所行之不中,则安敢为凶暴之行哉。
八曰以誓教恤,则民不怠。
黄氏曰:祭祀有誓军旅,有誓恤忧也,使忧其事也。郑锷曰:民之所以倦怠,不勤视人危难不趋赴而救之者,以不知恤困之道也。必以誓而教之设为誓戒之辞训,以乡党之义,使之患难必相救,疾病必相扶,持出入必相友,守望必相助,死生不背负,彼时患难之际,被发缨冠而往救之矣。安敢有怠惰之心哉。
九曰以度教节,则民知足。
郑康成曰:度谓宫室车服之制,王昭禹曰:以度教节,则衣服有制,械用有宜贵,有常尊贱有等,威民皆安分而无觊觎之患,所以知足也。
十曰以世事教能,则民不失职。
郑康成曰:世事谓士农工商之事。 贾氏曰:齐语管仲云:士之子常为士工之子,常为工商之子,常为商农之子,常为农少而习焉。其心安焉,是世事也,父祖所为之业,子孙述而行之不失本职。
十有一曰以贤制爵,则民慎德;十有二曰以庸制禄,则民兴功。
郑康成曰:庸功也。 郑锷曰:贤有大小,爵有尊卑,以贤而制爵则贤之大者,其爵尊贤之小者,其爵卑爵当乎贤民,知以贤而得爵,岂不谨修厥德欤,庸有大小,禄有厚薄,以庸而制禄则庸之大者,其禄厚庸之小者,其禄薄禄,当乎庸民知以庸而得禄,岂不勉兴厥功,欤制之得宜则在上之人而已,十事皆言教二者,不言教盖示以教之之意,非教而实教之也。说者谓司士以德诏,爵以功诏禄此,以制为言何也,盖诏告也。群臣已有,是德是功宜得,是爵是禄以言诏上而已。若夫教民之道,随宜
轻重以示劝诱,故皆言制,则权归于上矣。十二教之序,先祭祀而次以礼乐,所谓先之以敬,逊导之以礼乐也。终之以爵禄,则教成而用其贤,能使民知为善之报欤。
又
以保息六,养万民,
一曰慈幼。
郑锷曰:保息之道,莫先于慈幼人方幼稚,如木初萌偶搔而绝之,可以绝其类,将以养民,宜自幼者始王制十四以下,不从征役,后世之法亦有生子三人,则与之母者,慈而爱之也。
二曰养老。
郑康成曰:七十养于乡五十异粻之属。
三曰振穷。
郑锷曰:鳏寡孤独谓之穷民,皆有常饩,乃所以振之也。
四曰恤贫。
郑康成曰:贫无财业廪贷之。
五曰宽疾。
郑锷曰:人有疾者,苟迟而俟之使得以调治,或有能生之理,见其疾也。又从而劳役之不少宽假,则以小疾而毙者多矣。故特以宽为言。
六曰安富。
郑锷曰:富家巨室小民之所,依赖资其有馀,以补其不足,苟谓其富厚而赋取无艺,富者不安小民,亦失所依,非国家之福,汉武因豪富算缗钱中人之家,大抵皆破而海内萧然,盖不知安富之道。
以本俗六,安万民。
郑康成曰:本犹旧也。 项氏曰:本其俗之所习,则民心乃安。
一曰美宫室。
郑康成曰:美谓约椓攻坚风雨攸除各有攸宇。
二曰族坟墓。
刘执中曰:考妣祖先族而葬之,萃于一处,则子孙之心,有所依慕不忍舍之,以适他邦,故一其志安于里闾也。
三曰联兄弟。
郑康成曰:联合也。 郑锷曰:自一世二世之后,分房析族寖以疏远,相视如路人者,以兄弟之不联也。 刘执中曰:井田之法,民受一夫,而兄弟众多者,必使受田同井,则手足相应,衣食相资,父母相接,子孙相亲,亦所以安之而使不能去。
四曰联师儒。
刘执中曰:百家为族,则同其族室,有儒以教之,五族为党,则同其党庠有师,以范之少小同其师儒。长立同其道艺,情亲义合,亦有以安之而不忍去。
五曰联朋友。
刘执中曰:道合为朋,志合为友,交相琢磨成其德行,则其义益不可忘,亦足以安之而不可去也。
六曰同衣服。
郑康成曰:同犹齐也。民虽有富者,衣服不得异。刘执中曰:蚕桑机织之事,非一妇可成,同井之家更相为助,然后衣服得以同时而成,诗曰:女执懿筐遵,彼微行爰求柔桑,八月载绩载元载,黄为公子裳,则妇女所以联其衣服之道也。
正月之吉始和,布教于邦国都鄙,乃县教象之法于象魏,使万民观教象,挟日而敛之。
郑康成曰:正月之吉,周正月朔日也。司徒以布五教,至正岁又书教法而县焉。 郑锷曰:教象之法,谓六德六行六艺,与夫书考宾兴之法,皆国之旧章,非每岁更变其旧。盖因岁首示更新之意而已。必垂而示之,使之熟观洞晓至于十日,然后收而藏之仁民之意深矣。
乃施教法于邦国都鄙,使之各以教其所治民。令五家为比,使之相保,五比为闾,使之相受,四闾为族,使之相葬,五族为党,使之相救,五党为州,使之相赒,五州为乡,使之相宾。
郑康成曰:此所以劝民使之者皆谓立其长,而教令使之。 吕氏曰:五家为比,其居甚近,非特同其休戚,亦可察其奇邪,故使之相保,保有二义,有保民而王之保,有不保其往之保,此盖兼言。 郑氏曰:闾二十五家受者宅舍有故,相受寄托也。 郑康成曰:族是百家。 陈君举曰:百家中不幸有死者,相与办其葬,事不使五家与二十五家,供之者以百家,然后众轻易举也。 吕氏曰:族独以四为数,欲凑成百人故也。 郑康成曰:党五百家救,救凶灾也。 陈君举曰:大利害大患,难非百家所可禦,必五百家,然后足以相救。 郑康成曰:州二千五百家,赒谓礼物不备相给足也。 陈君举曰:水旱凶荒欲以相赒,又非五百家所能办,惟二千五百家,则其地必阔必无皆水皆旱之理,庶几有无
可以相通。 郑康成曰:乡万二千五百家宾,宾客其贤者。 郑锷曰:三岁宾兴之时,彼贤彼能,我从而宾之,我贤我能,彼亦宾乎我。故使之相宾。
颁职事十有二于邦国都鄙,使以登万民。
一曰稼穑,二曰树艺,三曰作材,四曰阜蕃,五曰饬材,六曰通财,七曰化材,八曰敛材,九曰生材,十曰学艺,十有一曰世事,十有二曰服事。
郑司农曰:稼穑谓三农生,九谷也。树艺谓园圃育草木作材,谓虞衡作山泽之财,阜蕃谓薮牧养蕃,鸟兽饬材,谓百工饬化,八材通财,谓商贾阜通货,贿化材谓嫔妇化,治丝敛材,谓臣妾聚敛疏材生材,谓閒民无常,职转移执事,学艺谓学道艺,世事谓以世事教能,则民不失职,服事谓为公家服事者。 孙氏曰:九职之外,加以三焉。则以三者与九职之民共之,使民心服上之教,而保其职业者也。学艺民材所由兴,世事民志所由定,服事军旅田役追胥,所由习若夫闾师所任者,国中四郊之民,因以征敛其材赋,所谓九功之货贿也。
以乡三物教万民,而宾兴之。
愚按三物八刑皆言乡者,盖教法始于六乡故也。史氏曰:无形无名者道也,有形有名者物也,得之于心为六德,行之于身为六行,习之于事为六艺,是三者,有形有名矣。故谓之三物。 郑康成曰:兴犹举也,民三事教成乡,大夫举其贤者能者以饮酒之礼,宾客之既则献其书于王矣。
一曰六德,知,仁,圣,义,忠,和。
郑锷曰:成于性者德也,德则有知仁圣义忠和之别,临事不惑先事而知者知也。自博爱而兼爱者仁也,通睿而能化者圣也,能制事变使各得其宜者义也,教人以善推诚不欺者忠也,喜怒中节不为崖异斩绝之行者和也,凡此皆成于性而自得者,故名之为德。
二曰六行,孝,友,睦,姻,任,恤。
郑康成曰:善于父母为孝,善于兄弟为友,睦亲于九族姻亲于外,亲任信于友道恤振忧贫者。 郑锷曰:凡此皆见于所行,故名之曰行。
三曰六艺,礼,乐,射,御,书,数。
郑锷曰:礼者知揖逊之威,仪乐者达节奏之高下,射则明五射之法,御则熟五御之节,书则明六书之品,数则知九数之计,是皆才之所长,故命之为艺说者,曰射御书数,曰艺可也。礼乐之妙与天地同流,古之所谓圣贤亦由通于此而已。名为一艺用以教人何也,通乎天地者,礼乐之理也。可以教人者,礼乐之法也。六艺之礼乐如此而已。
以乡八刑纠万民,一曰不孝之刑,二曰不睦之刑,三曰不姻之刑,四曰不弟之刑,五曰不任之刑,六曰不恤之刑,七曰造言之刑,八曰乱民之刑。
郑康成曰:造言讹言惑众乱民,乱名改作执左道,以乱政也。
以五礼防万民之伪,而教之中,以六乐防万民之情,而教之和。
郑司农曰:五礼谓吉凶军宾嘉,六乐谓云门咸池,大韶大夏大濩大武。 贾氏曰:独申礼乐二事者,化民以礼乐为急。 郑锷曰:礼乐之制,虽掌于春,官用以教民则在司徒而已。
凡万民之不服教,而有狱讼者,与有地治者,听而断之。其附于刑者归于士。
郑康成曰:不服教不厌服于十二教贪冒者也。有地治者,谓乡州及治都鄙者也。 贾氏曰:将断割之时,恐其不审,故与治民之官共听而断之。 史氏曰:王制凡听五刑之讼,必原父子之亲,立君臣之义以权之意论,轻重之序,谨测浅深之量以别之,悉其聪明致其忠爱以尽之,此非大司徒不能也。及夫成狱辞史以狱成告于正,正听之正以狱成告于大司寇,大司寇听之棘木之下,然后告王而制刑,则归之士者,岂得已哉。
岁终,则令教官正治而致事,正岁,令于教官曰:各共尔职,脩乃事,以听王命,其有不正,则国有常刑。
郑锷曰:岁终周之季冬,今之十月正岁,夏之正月。今之建寅也,岁终令致事,所以终时王之事正岁。听命则施教自建寅始也。
小司徒之职,掌建邦之教法。
郑锷曰:或谓周之教典,建于大宰大司徒,则施其教法,小司徒地官之贰于教法,亦掌建之何也。盖设教而无法,则教不行有法,而不建则法不立教官之长,推其法教官之贰,掌建其法所以相成焉。大宰则建于朝廷之上,以示百官,小司徒则建于教官之府,使其法不废,不以建为嫌也。
以稽国中,及四郊都鄙之夫家,九比之数,以辨其贵贱老幼废疾。凡征役之施舍,与其祭祀饮食丧纪之禁令,乃颁比法于六乡之大夫,使各登其乡之众寡,六畜车辇,辨其物,以岁时入其数,以施政教,行徵令,及三年则大比,大比则受邦国之比要。
乃会万民之卒伍而用之,五人为伍,五伍为两,四两为卒,五卒为旅,五旅为师,五师为军,以起军旅,以作田役,以比追胥,以令贡赋。乃均土地,以稽其人民,而周知其数,上地家七人,可任也者,家三人,中地家六人,可任也者,二家五人,下地家五人,可任也者,家二人。凡起徒役,毋过家一人,以其馀为羡,唯田与追胥竭作。凡用众庶,则掌其政教,与其戒禁,听其辞讼,施其赏罚,诛其犯命者。凡国之大事,致民,大故,致馀子,乃经土地,而井牧其田野,九夫为井,四井为邑,四邑为丘,四丘为甸,四甸为县,四县为都,以任地事而令贡赋。凡税敛之事,乃分地域,而辨其守,施其职而平其政。凡小祭祀,奉牛牲,羞其肆,小宾客,令野脩道委积,大军旅,帅其众庶,小军旅,巡役,治其政令,大丧,帅邦役,治其政教。凡建邦国,立其社稷,正其畿疆之封。凡民讼,以地比正之,地讼,以图正之,岁终,则考其属官之治成而诛赏,令群吏正要会而致事,正岁则帅其属,而观教法之象,徇以木铎,曰:不用法者,国有常刑,令群吏宪禁令,修法纠职,以待邦治,及大比六乡四郊之吏,平教治,正政事,考夫屋,及其众寡六畜兵器,以待政令。
陈君举曰:小司徒既掌建邦之教法矣。自此以下不闻设教之意,大抵皆是校登民数,整顿军赋何也。先王之世,寓兵于农养,男以礼以井邑丘甸,易部伍之名,以蒐苗狝狩更战阵之习教之之意,正在于是,晋文公入教,其民出定襄,王以示义伐原以示信大蒐,以示礼,故城濮之役少长有礼,其可用也。卫灵公问陈孔子答以俎豆,诸葛孔明出入行阵间,文中子以为可兴礼乐,殆是意欤若将教民之事,作清谈看了最害事。
乡师之职,各掌其所治乡之教,而听其治。
郑康成曰:听谓平察之。 刘执中曰:六乡大夫既专其乡之治矣。此又听其治者,大事非乡大夫之可断者,乡师受而听其治大司徒审而听其断。
以国比之法,以时稽其夫家众寡,辨其老幼贵贱废疾,马牛之物,辨其可任者,与其施舍者,掌其戒令纠禁,听其狱讼,大役,则帅民徒而至,治其政令,既役,则受州里之役要,以考司空之辟,以逆其役事。凡邦事,令作秩叙,大祭祀,羞牛牲,共茅蒩,大军旅,会同,正治其徒役,与其輂辇,戮其犯命者,大丧用役,则帅其民而至,遂治之,及葬,执纛以与匠师御而治役,及窆,执斧以涖匠师。凡四时之田,前期出田法于州里,简其鼓铎旗物兵器,脩其卒伍,及期,以司徒之大旗,致众庶而陈之,以旗物辨乡邑,而治其政令刑禁,巡其前后之屯,而戮其犯命者,断其争禽之讼。凡四时之徵令有常者,以木铎徇于市朝,以岁时巡国及野,而赒万民之艰阨,以王命施惠,岁终,则考六乡之治,以诏废置,正岁,稽其乡器,比共吉凶二服,闾共祭器,族共丧器,党共射器,州共宾器,乡共吉凶礼乐之器,
郑锷曰:先王之世,宫室车舆以为居衣裳冕弁,以为服尊爵俎豆,以为器金石丝竹以为乐,非特用之朝廷,又用之闾里,民日从事于其间耳,闻而目见之所以知礼乐之意,而成粹美之俗,窃疑闾里之间,何从有是器而用之,及考乡师然后知六乡之民,俱合众财以为之,人众则财用足,财用足则器用备,故观其人所聚之,众寡各因其财力使制其器,比五家耳财适足以制吉凶,吊祭之二服,故比集财为之而一比共用焉。器则未能备也,闾二十五家财适足以制簠,簋鼎俎之器,故闾集财以为之而一闾共用焉。族之百家财适足以制夷,槃輁轴之器,故族集财以为之,而一族共用焉。至于射器则定其位,有物课其功,有算诏之,有旌节之,有鼓有弓有矢有侯有布用财多故,合五百家之财而为之宾器,则六十者三豆,七十者四豆,八十者五豆,九十者六豆,有爵有罍有笙有瑟,其用尤多,故合二千五百家之财而为之,然后共用也。吉凶礼乐之器,即闾族党州所共者是已。 王昭禹曰:吉器非必祭器,凡饮食冠昏之属,皆是凶器非必丧器,凡干戈戚扬之属,皆是礼乐之器。非必宾射之器,凡有其具于礼乐者,皆是吉凶礼乐之器众矣。故集一乡之财为之,然后足以供也。
若国大比,则考教,察辞,稽器,展事,以诏诛赏。
王昭禹曰:六乡之吏,各主教其所属之民,或书其敬敏任恤,或书其孝友睦姻有学者,或书其德行道艺,或考其德行道艺而劝之,若此之属无非教矣。然教之不明也,常起于辞之不正,辞苟不正则言伪而辨顺非而泽饰智以惊,愚讹言以惑众将至于不可禦矣。 贾氏曰:稽器谓考乡中礼乐兵器等。
乡老二乡则公一人,乡大夫每乡,卿一人。
王氏曰:乡老公也。尊之于乡,宪其言行不累以事,故称老乡老于司徒之官,非属而无职。 黄氏曰:乡大夫犹有职掌乡老,惟大比兴贤能献书于王,则与焉。所谓师也父兄也。 陈君举曰:乡大夫卿也。谓之大夫卿知进止之义,大夫以智帅人者也。进止所以事人帅人所以临下列职于朝,名之曰:卿正其位也。分治六乡,名之曰:大夫,非卑之也。盖掌乡之政教,禁令非以智帅人不可,乡大夫之职,所以异于他官者以此。
乡大夫之职,各掌其乡之政教禁令。
郑司农曰:万二千五百家为乡。
正月之吉,受教法于司徒,退而颁之于其乡吏,使各以教其所治,以考其德行,察其道艺,以岁时登其夫家之众寡,辨其可任者,国中自七尺以及六十,野自六尺以及六十有五,皆征之,其舍者,国中贵者,贤者,能者,服公事者,老者,疾者,皆舍,以岁时入其书,三年则大比,考其德行道艺,而兴贤者能者。
王氏详说曰:周家作成人材之法,何其详且悉耶。五家之比,比有长初无可书之事,不过防其奇邪而已。五比之闾则书其敬敏任恤。是于六行之中可书者,二四闾之族,则书其孝悌睦姻,是于六行之中可书者,四其于德行道艺,有所未备矣。五族之党书其德行道艺,然书之而未能考之五党之州,又从而考之,考之而未能宾兴之五州之乡,于是而宾兴之以见其人材之成也。
乡老及乡大夫帅其吏,与其众寡,以礼礼宾之。
王昭禹曰:周官无三公之职,以坐而论道,异乎作而行之,此所以惟乡大夫兴贤能而三公与之矣。盖务引其君以当道者,大人所以事君也。乐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者,大人所以治民者也。吏谓乡官众寡,谓乡民乡官与民皆在明,非出于上之私意,所谓使民兴贤能也。 郑氏曰:以乡饮酒之礼,礼而宾之。
厥明,乡老及乡大夫群吏,献贤能之书于王,王再拜受之,登于天府,内史贰之。
郑康成曰:厥其也,其宾兴之明日也。 王氏详说曰:乡举里选之法,在三代已不同夏商进士之制。自乡而升之司徒,自司徒而升之学,自学而升之司马,皆以递推而以身至于天子,畿内成周宾兴之法,初不过宾之于乡,而用之于乡耳。是未尝递推也。又不过献其书耳,是其身未尝至于天子之畿内也。 郑康成曰:王上其书于天府,天府掌祖庙之宝藏者。 贾氏曰:贤能之书,亦是宝物,故藏于天府。 郑康成曰:内史副写其书者,当诏王爵禄之时。 朱氏曰:内史掌册命诸侯,群臣于贤能之书,内史贰之谓副本也。古者封建诸侯,内史读册命之,非特命诸侯,亦命在廷询其可否。
退而以乡射之礼五物询众庶,一曰和,二曰容,三曰主皮,四曰和容,五曰兴舞。
贾氏曰:谓献贤能之书于王,退来乡内。 郑康成曰:以用也。行乡射之礼而以五物询于众民,当射之时,民必观焉。因询之也。孔子射于矍相之圃,盖观者如堵墙射,至于司马使子路执弓矢出誓射者,又使公罔之,裘序点扬觯而语询众庶之仪,若是乎。 郑司农曰:询谋也,问于众庶以宁复有贤能者。 黄氏曰:和内志正也,容外体直也,主皮中也,复曰:和容中不骄不中不慑也。兴舞其节比于乐也。 易氏曰:射以观德古者,诸侯贡士于天子,天子试之于射宫,大射犹然,则乡射可知今以其礼推之,凡射之仪天子与诸侯卿大夫尊卑虽异,而皆发乘矢,乘矢四矢也。皆有乐以为之节射义。所谓何以射,何以听,是已盖天子驺虞九节,则四节以射,五节以听诸侯,狸首七节,则四节以射三节,以听卿大夫士采蘋采蘩五节,则四节以射一节,以听方其未射,其听审矣。内志正而其节比于乐,是之谓和外体直而其容比于礼,是之谓容及其射也。持弓矢审固而以中鹄为主鹄,以皮为之,是之谓主皮乘矢,皆循声而发,发而不失正鹄。礼乐交作而前之和容备焉。是之谓和容,及其已射皆有舞,以为发扬蹈厉之举,是之谓兴舞且射之,物有五而其节有三,曰和曰容见于未射之时,曰主皮,曰和容见于射侯之际,曰兴舞特见于既射之后,此射之序,以此推乡射其礼可考矣。
此谓使民兴贤,出使长之,使民兴能,入使治之。
易氏曰:贤者在位,则服休足以长民,居于本所,则分势不足以相临,故出于其乡以长之所以任其教也。能者在职,则服采足以治乎民,居于他所则事情必至于不相谙,故入于其乡以治之,所以任其事成周宾兴贤能出于乡,不过宾之于乡而亦用之于乡,此正所谓出使长之入使治之者也。礼库曰:此意甚好,大抵一乡利病风俗善恶,惟一
乡知之,今一乡之中有可推者,因民兴之而因以治民,必能兴利除害,与民周旋于比闾族党之间,可谓公天下之心,自后世乡举里选之法,坏如天下之官吏,悉总于吏部,至吏部而受任者,其为人贤不肖何自知之。
岁终,则令六乡之吏,皆会政致事,正岁,令群吏考法于司徒以退,各宪之于其所治之国,大询于众庶,则各帅其乡之众寡,而致于朝,国有大故,则令民各守其闾,以待政令,以旌节辅令,则达之。
州长每州,中大夫一人。各掌其州之教治政令之法,正月之吉,各属其州之民而读法,以考其德行道艺而劝之,以纠其过恶而戒之,若以岁时祭祀州社,则属其民而读法,亦如之。春秋以礼会民,而射于州序。凡州之大祭祀,大丧,皆涖其事,若国作民而师田,行役,之事,则帅而致之,掌其戒令,与其赏罚,岁终,则会其州之政令,正岁,则读教法如初。
郑康成曰:虽以正月读之,至正岁复读之,因此四时之正重申之。 愚按《乡大夫》:每乡卿一人,往往是六卿兼为之,只在朝廷,所谓正月之吉,受教法于司徒,及正岁令群吏考法于司徒,以退此两日想,若吏若民但聚听于司徒之府,其馀处则不读乡吏之首,既是州长,亦有正月之吉,正岁读法之事者,乃是受法于乡大夫,以退而读之于州乡,是五州之积,想其地亦不甚相远,又次而党正则四孟之吉,与夫正岁想除正月之吉,正岁两日就听于乡州,其三孟之吉,则读之于党,又次而族师则月吉属民想,又除四孟之外其馀八个月吉,则读之于族,又次而闾胥既比读法,除月吉读之外其他无时不读之,于闾远于民者,其读弥疏近于民者,其读弥数此则先王建置乡党分布教条之本旨,若读法日分可以类推。
三年大比,则大考州里,以赞乡大夫废兴。
郑康成曰:废兴所废退所兴进也。 史氏曰:不,曰诛赏而曰:废兴者,乡大夫之教民,兴贤能废愚不肖而已,至于诛赏则大司徒王之事也。
党正每党,下大夫一人。各掌其党之政令教治,及四时之孟月吉日,则属民而读邦法以纠戒之,春秋祭禜,亦如之。国索鬼神而祭祀,则以礼属民,而饮酒于序,以正齿位。
陆佃曰:其属饮则于乡学,其主人则以乡官,其宾介则处士贤者,其谋介则就先生坐主人于东南,𠊨于东北坐宾于西北,坐介于西南此正位也。一命齿于乡里,再命齿于父族,三命而不齿六十者三豆,七十者四豆,八十者五豆,九十者六豆,此正齿也。 王氏详说曰:乡大夫三年一行,乡饮酒礼党正一年,行乡饮酒礼乡大夫,行此礼以宾兴党正,行此礼以正齿位。
壹命,齿于乡里,再命,齿于父族,三命而不齿。
陈君举曰:一命者,天子之下士,公侯伯之上士,子男之大夫,而与乡里齿焉。再命者天子之中士,公侯伯之大夫子,男之卿而又与族齿焉。三命者,天子之上士,公侯伯之卿,虽云不齿,亦异席而已,非敢居其上。
凡其党之祭祀,丧纪,昏冠,饮酒,教其礼事,掌其戒禁。凡作民而师,田,行役,则以其法,治其政事,岁终,则会其党政,帅其吏而致事,正岁,属民读法,而书其德行道艺。
郑锷曰:或谓党正四时孟月之吉,与夫春秋之禜有纠戒之读法,岁十二月又有正齿位之饮酒于是时也。不书其民德行道艺,至于正岁读法则一书之何也。盖读法而纠戒之特,以勉励其修为之,始大蜡而正齿位特以变革,其田野之习正岁始一书者,见德行道艺之难能使人终岁修之,以俟一朝之见录,非正岁则党正不书,非修习之已成,则正岁不书聚民读法,以书之重难,其事如此彼见书之人,岂一朝而幸得之哉。 王昭禹曰:党正之所书,固非一日之积,州长所以考而劝之者,亦因党正之所书而已,乡大夫所以考而兴之者,又因州长之所考而已。
以岁时涖校比。
郑司农曰:校比族师职,所谓以时属民而校登其族之夫家之众寡,辨其贵贱老幼废疾可任者,及其六畜车辇如今小案比。
及大比,亦如之。
贾氏曰:族师至三年大案,比党正亦涖之。
族师每族,上士一人。
郑锷曰:六乡之官,无非掌教,独于族以师名官何也。盖先王之制乡也,合四闾而为一族,环一族而聚百家,其意以为治民者,犹治家一家之中,受姓为氏,受氏为族,合族既众,傥不率驯教训则卑陵尊幼,犯长而家道不正,况百家之聚讵,可不先有
以教之乎,以师为名,乃是合族而教之之意。
各掌其族之戒令政事。
郑锷曰:族师之官,以掌教为主,乃使之各掌其戒令政事,不及于教何也。尝以州长党正考之长,以表率为义正,以董正为义,故二官皆言掌其教治师者人之模范,名官曰:师则不待言,而知其所掌者教矣,然设教之道能使人畏服于不言之表,则其教必不肃而成,是故官以师为名,而专命以掌其戒令政事戒,以使人勿犯令,以使人必从大有政,小有事则事为之制,曲为之防,人人皆有所畏,则师严而道尊,教化不行者无有也。
月吉,则属民而读邦法,书其孝弟睦姻有学者。
贾氏曰:此云孝弟睦姻,惟据六行之四事。
春秋祭酺,亦如之,以邦比之法,帅四闾之吏,以时属民,而校登其族之夫家众寡,辨其贵贱老幼废疾可任者,及其六畜车辇,五家为比,十家为联,五人为伍,十人为联,四闾为族,八闾为联,使之相保相受,刑罚庆赏,相及相共,以受邦职,以役国事,以相葬埋,若作民而师,田,行役,则合其卒伍,简其兵器,以鼓铎旗物帅而至,掌其治令戒禁刑罚,岁终,则会政致事。闾胥每闾,中士一人。各掌其闾之徵令,以岁时各数其闾之众寡,辨其施舍。凡春秋之祭祀役政丧纪之数,聚众庶,既比则读法,书其敬敏任恤者。
郑锷曰:六行之教,曰孝友睦姻任恤而已,初未尝教以敬敏也。今乃书其敬敏任恤者,盖世有好名之人,以任恤为能者,临事或慢侮而待人不敬赴事,或迟缓而应机不速,必视其能敬敏于任恤之事,然后书之皆不足以为高行,此与族师书其睦姻有学者意同。 王昭禹曰:敬敏任恤其事,易见其行,易知闾胥之贤,不足于族师,故书其敬敏任恤而已,任恤与孝友睦姻同为六行,任恤为末孝友睦姻为本,故族师书其孝友睦姻闾胥书其任恤而已。
凡事,掌其比,觥挞罚之事。
比长五家,下士一人。各掌其比之治,五家相受,相和亲,有罪奇邪,则相及,徙于国中及郊,则从而授之,若徙于他,则为之旌节而行之,若无授无节,则惟圜土内之。
刘迎曰:居乡无授出乡无节,此无根著之人,故以圜土内之。
又
师氏。
杨谨仲曰:书太师太傅太保曰三公,盖周公之所位者也。冢宰卿之职也,以其为百官之长,是以周公或谓冢宰以公任卿之职。今师氏保氏乃中大夫,下大夫之职司徒之属,官虽职兼诏王美谏王恶实以教国子为事,其徒至百二十人,则职至烦冗矣。安得以为周召之师保哉。
掌以美诏王,以三德教国子。
吕氏曰:大司乐掌成均之法,以教国子,此又以从容和缓以美诏王之师氏教国子,古人教国子,之意如此。 郑康成曰:国子公卿大夫之子弟,师氏教之而世子亦齿焉。学君臣父子长幼之道。
一曰至德以为道本。
郑康成曰:德行内外之称,在心为德,施之为行。黄氏曰:孟子曰规矩方圆之至也。圣人人伦之至也。微颣纤疵非其至也。德至而后可以尽道,故曰苟不至德至道不凝焉。
二曰敏德以为行本。
吕氏曰:既有至德以为道本,又须见之于所行方,可敏者不息之谓。
三曰孝德以知逆恶。
朱氏曰:孝德云者,强志力行不忘其所由生之事。知逆恶则以得于己者,笃实深固有以真知彼之逆恶,而自不忍为也。 吕氏曰:前言道本行本此言知逆恶,自非实有孝德于己,则犯上陵节之事必有习而不察者,惟实有行德能免此。
教三行,一曰孝行以亲父母。
吕氏曰:前言孝德,此又言孝行,实有诸己谓之德,见之行事,谓之行,既实有孝德于己矣。须见于行事之间,而后吾之孝德愈进亲意愈洽矣。
二曰友行以尊贤良。
吕氏曰:必尽子弟之职,以供洒扫应对之事,而后先生长者方肯开发我。
三曰顺行以事师长。
吕氏曰:所谓贤良者,国中之先生长者也。所谓师长者,朝夕与吾处者也。 王昭禹曰:师以德行教人者也,长以齿位临我者也。
居虎门之左,司王朝。
李景齐曰:虎门路寝也,画虎以示威武之象,至于中门为雉门,亦画雉以象文明外,文明而内威武
高明柔克沉潜刚克之意,文明著于外,威武潜乎内,则王之威亦德威而已。
掌国中失之事,以教国子弟。
郑康成曰:中中礼者,失失礼者,教之者使识旧事。郑锷曰:国朝典故,人有所不知者,必以是而教之焉。 陈君举曰:教以三德三行,以立其根本,又须教以国政,使之通达治体,故国政之中者,教之以为法,不中者教之以为戒,使之洞晓国家之本末源流,则他日皆良公卿也。
凡国之贵游子弟学焉。
又
保氏掌谏王恶,而养国子以道,乃教之六艺,一曰五礼,二曰六乐。
郑康成曰:五礼吉凶军宾嘉六乐,云门大咸大韶大夏大濩大武。
三曰五射。
郑司农曰:五射白矢参连剡注襄尺井仪。 贾氏曰:先郑云五射以下,无正文或别有所见,白矢者,矢在侯而贯侯过见其镞,白参连者,前放一矢,后三矢连续而去,剡注者谓羽头高镞,低而去剡,剡然襄尺者,臣与君射不与君并立,襄君一尺而退,井仪者四矢贯侯,如井之容仪。
四曰五驭。
郑司农曰:五驭鸣和鸾,逐水曲过,君表舞交衢逐禽左。 贾氏曰:五驭者,御车有五种,鸣和鸾者,和在武,鸾在衡,韩诗云:升车则马动,马动则鸾鸣,鸾鸣则和应,先郑依此而言,水曲者,谓御车随逐水势之屈,曲而不堕水也。过君表者,若《毛诗传》云:褐缠旃以为门裘,缠质以为閒,容握驱而入轚则不得入谷,梁亦云:艾兰以为防置,旃以为辕门以葛覆质以为槷,流旁握御轚者不得入,是其过,君表即褐缠旃也。舞交衢者,衢道也,谓御车在交道车旋应于舞节,逐禽左者谓御驱逆之车,逆驱禽兽使左当人君射之人,君自左射,故《毛传》云:自左膘而射之,达于右腢为上杀,《礼记》云:佐车止则百姓田猎是也。
五曰六书。
郑司农曰:六书象形会意转注处事假借谐声。贾氏曰:六书象形之等,皆依许氏说文,象形者,日月之类是也,象日月形体而为之会意者,武信之类是也。人言为信止戈为武会合人意,故曰会意。转注者,考老之类是也。连类一首文意相受,左右相注,故名转注处事者,上下之类是也。人在一上为上,人在一下为下,各有其处事得其宜,故曰处事。借假者,令长之类是也。一字两用故名曰假借,谐声者即形声一也。江河之类是也。皆以水为形以可工为声,但书有六体形,声实多江河之类,左形右声鸠鸽之类,右形左声草藻之类,上形下声婆娑之类,上声下形圃国之类,外形内声阛阓衡衔之类,外声内形。
六曰九数。
郑司农曰:九数方田粟米差分少广商功均输方程,赢不足旁要,今有重差夕桀句股。 贾氏曰:皆依《九章算术》而言云:今有重差夕桀句股者,此汉法增之。
乃教之六仪,一曰祭祀之容,二曰宾客之容,三曰朝廷之容,四曰丧纪之容,五曰军旅之容,六曰车马之容。
郑锷曰:祭祀有祼献荐彻之仪,其容欲穆穆皇皇宾客,有拜迎揖逊之仪,其容欲严恪矜庄朝廷则踧踖如也。鞠躬如也,其容欲其济济跄跄丧纪,则有临丧之容,军旅则有介胄不拜之容,车马则有不内顾不亲指之容,国子异时从事宗庙朝廷之上,讵可不素教之哉。
又
司谏中士二人,史二人,徒二十人。
郑康成曰:谏犹正也,以道正人行。
掌纠万民之德而劝之,朋友正其行而强之,道艺
郑锷曰:掌纠万民之德,知其所修者德,则劝之使亲近朋友以自辅。盖自天子至于庶人,未有不须友以成脩德于内行见于外,虑其矫伪怪奇,则正其行,使归于中庸,又强以道艺,使不至于鄙朴。
巡问而观察之,以时书其德行道艺,辨其能而可任于国事者。
郑康成曰:巡问行问民间也,可任于国事任吏职。
以考乡里之治,以诏废置,以行赦宥。
郑景望曰:司谏以万民德行道艺之能否考乡里之治,而诏废置。凡曰:乡州族党闾比之吏,孰敢罔民而欺上。
又
司救
郑康成曰:救犹禁也,以礼防禁人之过者也。
掌万民之邪恶过失,而诛让之,以礼防禁而救之。
项氏曰:邪与正反恶与善反,过则非改,失则非悔。邪恶虽未丽于法,然作于其心,害于其事,故不可以不救过失,虽丽于法,然犹未尽刑焉。故亦救之而已,诛责之以法,使之知悔而不为防禁之,以礼使之,自克而不犯,皆所以救之于未甚。
凡民之有邪恶者,三让而罚,三罚而士加明刑,耻诸嘉石,役诸司空。
史氏曰:让者切责之罚者,挞击之士司寇之属。郑康成曰:嘉石朝士所掌,在外朝之门,左使坐焉。以耻辱之,既而役之,司空使事官之作也。坐役之数存于司寇。
其有过失者,三让而罚,三罚而归于圜土。
郑康成曰:圜土狱城。 郑锷曰:过失虽非故,为原其过误让之可也。安有至三皆误耶,故亦三让而罚不悛昼,则任以事夜,则归以圜土,视为囚徒也。
凡岁时有天患民病,则以节巡国中及郊野,而以王命施惠。
史氏曰:天患菑眚民病札瘥也,以旌节表之,使民知施惠出于王命也。
合方氏中士八人,府四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郑锷曰:王者之心未尝不欲四海无异,俗九州皆共贯然道路,或陷绝财利或不相通器,用或不齐人各私其所好而异其所恶,故命官曰:合方氏以合其不合者焉。质人云:同其度量壹其淳制,则所同者一市之中,行人云:同度量同数器则同于十一岁也。合方氏举天下而皆同之王者,大一统于天下实本诸此。
掌达天下之道路。
郑康成曰:津梁相凑不得陷绝。 王昭禹曰:千夫有浍,浍上有道,万夫有川,川上有路,道路所以通往来达之,则往来有不穷之通。
通其财利。
王昭禹曰:财利出于土地所生,而有无多寡常不能以相资通之,则有无懋迁而多寡相济矣。
同其数器。
郑康成曰:权衡不得有轻重。 王昭禹曰:十百千万之所计谓之数,吉凶礼乐之所用谓之器。 郑锷曰:数同则以九以七以五为节者,举天下皆同而不敢过器,同则曰樽曰爵曰俎曰豆者,举天下皆同而不敢变。
壹其度量。
郑锷曰:分寸尺丈仞之度,皆使之,一则无长短之差,龠合升斗斛之量皆使之,一则无多少之异。
除其怨恶。
王昭禹曰:生于心而有所惮者,怨也。人之所丑而有馀者,恶也。有以除之则恶将有所改而迁善怨,不妄作而当理矣。 郑锷曰:怨恶除使无积怨以生乱。
同其好善。
王昭禹曰:情之所乐谓之好,性之所欲谓之善,苟役物以为好,则好失之僻,离道以为善则善失之奇,故必有以同之,先王不贵,异物不宝远物,是以教而同其好也。作奇技者,诛被异服者,禁此以法而同其好也。联之以朋友,此以教同其善也。不孝不悌不信不治,则纠之以八刑,此以法而同其善也。同之如是,道德奚患其不一风俗,奚患其不同。易氏曰:道路达财利通,此合方之事也。未及夫政焉,同数器而九仪之命,皆有定守一度量而五则之制,亦有定用,此合方之政也。未及夫教焉,至于除其怨恶同其好善,则讲信脩睦无有异志,合方之为教也大矣。 陈及之曰:合方氏掌达天下之道路,则封内诸侯津梁相通聘好往来,有无相补患难相救无有壅蔽之患矣。然先王恐其私,相连衡以叛上,及奸人往来而莫之禁,于是为之沟池树渠之固,以防之,为之节制以谨之,所谓守邦国者,用玉节守都鄙者,用角节。凡邦国之使节山国用,虎节土国用人节泽国用龙节,门关用符节道路用旌节,凡通达于天下必有节,无节者有几则不达,所以禁绝奸人之往来也。每岁相问,每世相朝告终,易代有送葬之礼,有庆贺之礼,凶荒灾患有吊恤之礼,有致禬之礼,此诸侯之邦交也。非是而私,相连结附下罔上,恃强并小则大司马有九伐之法,方伯连帅奉辞伐罪所以绝其萌芽,杜其吞并也。春秋以来奸人不得志于中国,则如意而往,无所疑忌,虽弑君之贼,往往藏慝以为己用,则关梁呵问之法不行矣。喜则朝聘无虚月,怒则争战历岁年而不已,则方伯连帅之职,不修大司马,九伐之法不行矣。若是而曰:达天下之道路,是启奸诈而长背叛耳。
训方氏中士四人,府四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郑康成曰:训道也,主教导四方之民。 郑锷曰:设教者,圣人神道教化,密运使民俗自移,无待于训方氏之官。设官曰:训方氏者,取其事之可以言传者,则训四方。 易氏曰:合方氏之同,好善因人心之善,还以道之而已,至此一职专以训方为事,亦非于人心好善之外,别有所谓训也。道四方之政事,则政事固有良而平者矣。与其上下之志,则志固有醇而正者矣,诵四方之传,道今之事亦有格言大训,可以为法者矣。此皆人心自有之善,训方从而训道之也。 王氏详说曰:地官有土训诵训,此又有训,方氏盖土训所掌在于道地,图诏地事诵训所掌在于道,方志诏观事四方志与上下之志又异矣。
掌道四方之政事,与其上下之志。
郑康成曰:道犹言也,为王说之四方诸侯也。上下君臣也。 郑锷曰:政事谓诸侯之所施设也,志谓诸侯君民上下之趋向也。
诵四方之传道。
王昭禹曰:诵与孟子为王诵之同意,训方氏所诵皆以告之也。 郑锷曰:传道谓四方之人口之所传说称道者。 郑康成曰:传道世世所传说,往古之事为王诵之,若今论圣德尧舜之道矣。 王昭禹曰:传则或出于众人之所传道,则或出于一人之所道诵,四方之传道则将以来之,至于推而行之,然后可以为道矣。
正岁则布而训四方,而观新物。
郑锷曰:道其政事与其上下之志,则达其说于王使王知之诵,其传道非特诵之而已。取其可以为训者作为戒,书于建寅之月,布之以诵四方,使知其善者,可行恶者,可改也。布于正岁则顺时之始与之更新矣。又观四方之新物则因夫一岁之始察民之所好时新者,如何道之训之以时他时之布。 项氏曰:物即事也,即上所诵道之三物也。新岁观之又将以为来岁之训。 王昭禹曰:新物谓新,所用之物观新物将以观民之好恶者,正岁者民物之所尚以一岁之始,而观民情之所尚将以训其志淫好辟也。 陈蕴之曰:新物如旧染污俗咸与维新周虽旧邦,其命维新作新民,亦以新子之国先知觉,后知先觉觉后觉易昏为明易恶为善,化变气质如螟蛉之肖蜾裸。 黄氏曰:布而训四方,使述其旧美也,观新物察风俗之变也。
又
匡人中士四人,史四人,徒八人。
郑康成曰:匡正也,主正诸侯以法则。 薛平仲曰:职方之属,自合方氏至原师所以防闲邦国者,可谓密矣。然邦国之土地,诸侯之所世守,邦国之人民诸侯之所世,治王官之所制者,能几而彼则帖,然退听者何哉。亦惟其服天下者,有以并行而不悖也。匡人达法则以匡诸侯,反侧之私掸人诵王志以动邦民面王之意,诸侯知有王而不私于一国,斯民知有王而不私于诸侯,天下孰不环向而固结哉。九伐之法司马,盖具之而不设矣。
掌达法则,匡邦国而观其慝,使无敢反侧,以听王命。
郑锷曰:诸侯擅壤土之大,恃甲兵之强,有违法度而不正,设匡人之官以法则,而正之法则者,王之所以治官府都鄙也。内外虽有异势,然王者之心初无异治,故用其治官府都鄙之法则,而正其不正者,从而观其慝正人见其为慝必绳之以法则。使人无敢反而不顺侧,而不正惟王命是听焉。兹其所以名官曰:匡人也。此既达之矣,行人十有一岁,则修法则焉。修其所达者,使浸多历年而法则不废坠也。 刘执中曰:如是则诸侯之犯政陵令者,暴内陵外者,不陷于九伐矣。 郑康成曰:法则八法八则也,邦国之官府都鄙亦用焉。 王昭禹曰:大司马制畿封国以正邦国,所以正其地之大小也,以九伐之法,正邦国所以正其恶之轻重也。若夫使之考礼正刑一德,以尊天子,必有法则以正之。 易氏曰:人之不善隐微而未露者,谓之慝如土训之道,地慝诵训之道方慝,皆隐微之谓使其邪。慝未革,虽有八法八则,将何所正此所以先观其慝。
掸人中士四人,史四人,徒八人。
刘执中曰:掸与探同言,探王之志,及道国之政事,以语于诸侯及四方之人。 李氏曰:天下之情欲上达,故训方氏之职,设人主之志,欲下通故掸人之职,设古者君民一体,上下交孚而无壅遏之患如此。
掌诵王志,道国之政事,以巡天下之邦国而语之。
郑康成曰:道犹言也。 郑锷曰:王者处九重之中,志虽在民,民何自知哉。国之政事行于王国天下。
邦国在王畿之外,远而不闻,掸人巡行天下诵之,道之以告,语乎其民言王志如此,王之政事如此,使民间闻吾君之志,与其政事之善。
使万民和说而正王面。
郑锷曰:民皆心悦诚服,延领举首向仰乎,王不敢背违,谓之正王面面者向也。王之所在皆仰而向之也。盖民未尝无向君之心,其所以有背违者,以其万里之远不及知耳。掸人能言其所以,然彼安得而不和悦乎。 愚按掸人诵王志道政事,则王之作于心而见于治者,明白洞达,安得不使民和悦而内向,威公图伯恐诸侯不从,令管仲以游士八千,游扬说谈齐氏之美,布于诸侯,岂掸人诵道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