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经济汇编考工典
第二百三卷目录
鼎部艺文一
取郜大鼎于宋传 周公羊高
取郜大鼎于宋传 谷梁赤
鼎铭 正考父
上宝鼎议 汉张敞
仲山父鼎铭 后汉崔骃
窦大将军鼎铭 崔瑗
鼎铭 李尤
告昌安县教 孔融
东鼎铭 蔡邕
中鼎铭 前人
西鼎铭 前人
朱公叔鼎铭 前人
黄帝三鼎赞 魏曹植
鼎赞 晋郭璞
送瑞鼎诣相国梁公启 梁刘孝绰
鼎铭 周舍
鼎赋 唐赵良器
宝鼎赋 梁德裕
梓潼神鼎赋 卢庾
隋鼎铭 皮日休
为并州长史张仁亶进九鼎铭表
吴少微
告家有九龙鼎判 阙名
鼎赋 宋吴淑
汾阴出宝鼎赋 文彦博
南雒鼎铭跋 欧阳修
周韩城鼎铭 前人
石鼎铭 苏轼
大觉鼎铭 前人
汉鼎铭 前人
鼎铭 刘敞
周史伯硕父鼎说 黄伯思
周方鼎说 前人
周举鼎说 前人
周宋公鼎说 前人
铸鼎原铭跋 董逌
其鼎跋 前人
虿鼎跋 前人
周举鼎铭跋 前人
餗鼎铭跋 前人
宋君夫人餗餰鼎跋 前人
孔文父饮鼎铭跋 前人
大夫始鼎铭跋 前人
晋姜鼎铭跋 前人
史伯硕父鼎铭跋 前人
商洛鼎铭跋 前人
叔䜌鼎铭跋 前人
尊鼎铭跋 前人
二方鼎跋 前人
仲作辛鼎铭跋 前人
牛鼎跋 前人
正考父鼎赋 元杨维桢
关侯祠鼎铭 明夏言
铏鼎记 陆深
焦山古鼎图诗后序 金声
鼎部艺文二〈诗〉
宝鼎诗 汉班固
信州录事参军常曾古鼎歌 唐韦应物
石鼎联句诗 韩愈
葛氏鼎诗 宋欧阳修
九鼎 王安石
富阳妙庭观董双成故宅发地得丹鼎覆以铜盘承以琉璃盆盆既破碎丹亦为人争夺持去今独盘鼎在耳 苏轼
获周丰鼎见博古图第三卷铭六字
元赵孟頫
古鼎歌 明谢应芳
取郜大鼎于宋传 周公羊高
取郜大鼎于宋传 谷梁赤
鼎铭 正考父
上宝鼎议 汉张敞
仲山父鼎铭 后汉崔骃
窦大将军鼎铭 崔瑗
鼎铭 李尤
告昌安县教 孔融
东鼎铭 蔡邕
中鼎铭 前人
西鼎铭 前人
朱公叔鼎铭 前人
黄帝三鼎赞 魏曹植
鼎赞 晋郭璞
送瑞鼎诣相国梁公启 梁刘孝绰
鼎铭 周舍
鼎赋 唐赵良器
宝鼎赋 梁德裕
梓潼神鼎赋 卢庾
隋鼎铭 皮日休
为并州长史张仁亶进九鼎铭表
吴少微
告家有九龙鼎判 阙名
鼎赋 宋吴淑
汾阴出宝鼎赋 文彦博
南雒鼎铭跋 欧阳修
周韩城鼎铭 前人
石鼎铭 苏轼
大觉鼎铭 前人
汉鼎铭 前人
鼎铭 刘敞
周史伯硕父鼎说 黄伯思
周方鼎说 前人
周举鼎说 前人
周宋公鼎说 前人
铸鼎原铭跋 董逌
其鼎跋 前人
虿鼎跋 前人
周举鼎铭跋 前人
餗鼎铭跋 前人
宋君夫人餗餰鼎跋 前人
孔文父饮鼎铭跋 前人
大夫始鼎铭跋 前人
晋姜鼎铭跋 前人
史伯硕父鼎铭跋 前人
商洛鼎铭跋 前人
叔䜌鼎铭跋 前人
尊鼎铭跋 前人
二方鼎跋 前人
仲作辛鼎铭跋 前人
牛鼎跋 前人
正考父鼎赋 元杨维桢
关侯祠鼎铭 明夏言
铏鼎记 陆深
焦山古鼎图诗后序 金声
鼎部艺文二〈诗〉
宝鼎诗 汉班固
信州录事参军常曾古鼎歌 唐韦应物
石鼎联句诗 韩愈
葛氏鼎诗 宋欧阳修
九鼎 王安石
富阳妙庭观董双成故宅发地得丹鼎覆以铜盘承以琉璃盆盆既破碎丹亦为人争夺持去今独盘鼎在耳 苏轼
获周丰鼎见博古图第三卷铭六字
元赵孟頫
古鼎歌 明谢应芳
考工典第二百三卷
鼎部艺文一
《取郜大鼎于宋传》周公羊高
夏,四月,取郜大鼎于宋,此取之宋,其谓之郜鼎。何器从名,地从主人,器何以从名。地何以从主人。器之与人,非有即尔宋,始以不义取之,故谓之郜鼎。至夫地之与人,则不然。俄而可以为其有矣,然则为取,可以为其有乎。曰否何者,若楚王之妻媦,无时焉可也。《取郜大鼎于宋传》谷梁赤
夏,四月,取郜大鼎于宋,戊申纳于太庙。桓内弑其君,外成人之乱,受赂而退,以事其祖,非礼也。其道以周公为弗受也。郜鼎者,郜之所为也。曰宋,取之宋也,以是为讨之鼎也。孔子曰:名从主人,物从中国,故曰郜大鼎也。
《鼎铭》正考父
一命而偻,再命而伛,三命而俯,循墙而走,亦莫余敢侮。饘于是粥,于是以糊余口。《上宝鼎议》汉·张敞
臣闻周祖始乎后稷,封于斄,公刘发迹于豳,太王建国于𨙸梁,文武兴于酆镐。由此言之,𨙸梁酆镐之间周旧居也,固宜有宗庙坛场祭祀之藏。今鼎出于𨙸东,中有刻书曰:王命尸臣:官此栒邑,赐尔旂鸾黼黻雕戈。尸臣拜手稽首曰:敢对扬天子丕显休命。臣愚不足以迹古文,窃以传记言之,此鼎殆周之所以褒赐大臣,大臣子孙刻铭其先功,藏之于宫庙也。昔宝鼎之出于汾脽也,河东太守以闻,诏曰:朕巡祭后土,祈为百姓蒙丰年,今谷嗛未报,鼎焉为出哉。博问耆老,意旧藏与。诚欲考得事实也。有司验脽上非旧藏处,鼎大八尺一寸,高三尺六寸,殊异于众鼎。今此鼎细小,又有款识,不宜荐见于宗庙。《仲山父鼎铭》后汉·崔骃
鼎耳革其行,塞雉膏不食,方雨亏悔,终吉有福。足胜其任,公餗乃珍于高思危,在满戒溢,可以永年天之大律。《窦大将军鼎铭》崔瑗
大禹铸鼎,象物百神。飨帝养贤,命锡宗臣,三距金铉,公德配焉。雉膏之美,咸在择人。惟王建国,分之彝器。鼎为元宝,君臣享位。足胜其任,鬻保宝器,持盈若冲,满而不溢。黄耳不革,玉铉终吉。禹镂其鼎,汤刻其盘。纪功申戒,贻则后人。《鼎铭》李尤
五鼎太和,滋味集具。虽快其口,损之为务。《告昌安县教》孔融
邑人高幼,自言辟得井中鼎。夫鼎久潜于井,德之休明,虽小重也。黄耳金铉,利贞之象。国遭凶荒彝器出,或者明以飨人。《东鼎铭》蔡邕
维建宁三年秋八月丁丑,延公入于玉堂前。廷乃诏曰:其以大鸿胪桥元为司空。再拜稽首以让,帝曰:俞往哉。三让然后受命。公乃虔恭夙夜,帝采勤施八方旁作穆,穆以对,扬天子丕显,休命越在先民,毗于天子,罔不著其股肱,毕其思心。式率天行,式昭德音。公亦克绍,厥猷鉴于法罔。敢不法宪于诫罔。敢不诫用。总是群后保乂,帝家勋在方册。民咸曰:休哉,惟帝念功。越若来二月丁丑,迁于司徒。《中鼎铭》前人
维建宁四年三月丁丑,延公登于玉堂前,廷乃制诏曰:其以司空桥元为司徒。公拜稽首以让,帝曰:俞往哉。三让然后受命。公允迪厥德,宣力肆勤,战战兢兢,以役帝事。率夫百辟媚于天子,天子曰:都慎厥身修思,永同寅协,恭以和天,衷德则昭之,违则塞之。回乃不敢不弼,枉乃不敢不匡。股肱之事既充,三事之繇允备。灾眚作见,乃引其责曰:凡庶徵不若彝伦,不叙是惟臣之职,祗以疾告表越,十月庚午记此。《西鼎铭》前人
维光和元年冬十二月丁巳,延公入崇德殿,前乃制诏曰:其以光禄大夫元为太尉。公拜稽首曰:臣闻之三让,莫或克从。臣不敢辞,臣犬马齿七十,可以生可以死,其戮力闲私,悉心在公。以尽为臣之节。于时侍从陛阶。与闻公之昌言者,莫不惕厉如履薄冰,既乃碑表百代。《朱公叔鼎铭》前人
忠文朱公,名穆,字公叔。有殷之胄微子,启以帝乙元子,周武王封诸宋,以奉成汤之祀。至元子启生,公子朱其孙氏焉。后自沛迁于南阳之宛,遂大于宋爵位。相袭烈祖尚书令,肃宗之世,守于临淮。考曰:实为陈留太守,乃及忠文,克慎明德,以绍服祖祢之遗风。悉心臣事,用媚天子。显允其勋绩,寻综六艺,契阔驰思。所以启前惑,而觉后疑者。亹亹焉虽商偃其,犹病诸。初举孝廉,除郎中尚书侍郎,独念运际存亡之要。乃陈五事,谏谋深切。退处畎亩,以察天象,验应著焉。孝顺晏驾,贼发江淮。时辟大将军府,实掌其事。用拜宛陵,令非其好也。遂以疾辞,复辟大将军,再拜博士高第,作侍御史,明司国宪以齐百僚。矫枉董直,罔肯阿顺。以黜其位,潜于郎中。群公并表,乃迁议郎登于东观,纂业前史。于时,冀州凶荒,年馑民匮。而贪婪之徒乘之为虐,锡命作牧静其方隅,乃摅洪化,奋灵武,昭令德。塞群违,贞良者。封植残戾者,芟夷去恶,除盗无俾。比而作慝用,陷于非辜。复徵拜议郎,病免官。徵拜尚书,清一以考。其素正直,以醇其德。出纳帝命,乃无不允。虽龙作纳言,山甫喉舌,靡以尚之,享年六十有四。汉皇二十一世,延熹六年夏四月乙巳,卒于官。天子痛悼,诏曰:尚书朱穆,立节忠亮。世笃尔行,虔恪机任。守死善道,不幸而卒。朝廷悯焉。今使权谒者,中郎杨贲赠穆益州刺史印,绶魂而有灵,嘉其宠荣。呜呼哀哉。肆其孤用,作兹宝鼎铭,载休功俾,后裔永用。享祀以知其先之德。《黄帝三鼎赞》魏·曹植
鼎质之精,古之神器,黄帝是铸,以像太乙,能轻能重,知凶识吉,世衰则隐,世和则出。《鼎赞》晋·郭璞
九牧贡金,鼎出夏后。和味养贤,以无化有。赫赫三事,鉴于覆簌。《送瑞鼎诣相国梁公启》梁·刘孝绰
生木游火之禽,夹阶纪朔之华。白环银瓮之迹,素雉金船之瑞。自天有祚不为,定于郏鄏,虚其所止,非独在于汾阴。《鼎铭》周舍
天下宁康,异方同轨。九牧作贡,百司咸理。范金铸器,戒镇阶戺。波圆月镜,传之无已。《鼎赋》唐·赵良器
夫君所以为天下重者,以其宝位鼎。所以为天下贵者,以其神器。则君得鼎以祚,长鼎应君以时昌。故黄帝徵大匠,稽旧章。异国贡物,远人来王。铲铜于雷首之下,合冶于荆山之傍。声沓沓以海沸,气曈曈而电光。乾坤于是震动,日月于是昭彰。欻然烟收而烬灭,卓尔成功而效祥。焕以雕文,错虬龙之鳞介。腾乎瑞色,杂天地之元黄。盖圣人所以享帝养贤,烹饪荐祉。重以安国,利以出否。纳之,不以其道,则君失其人。听之不以其聪,则雉鸣于耳。是以囊括众汇,恢模崇深。苞水火于六爻之象,镂山川于九牧之金。于是总百灵之异,见万国之心。然美其影射金晶,光飞玉铉。论者徒议其小大,观者宁识其深浅。故道归天命,无劳楚子之言。德自休明,实赖王孙之辩。尔其法刚柔之节,顺行藏之志。乃有道则见生于汾水之阴,无道则隐没于彭城之地。可以斥奸慝,可以禦魑魅。应时而动,吉无不利。故曰:作者之谓圣,述者之谓明。何明圣之至。神契阴阳之至,精德表先知,火不燃而自沸。量含光大,水不汲而自盈。既去故以元吉,终取新而利贞。则知执虚以待物者,正乎位。体柔而进己者,宜乎亨。故能应皇家之至德,垂不朽之鸿名。《宝鼎赋》梁德裕
昔轩皇之有天下也。铄至范恢,崇谟用建,皇极永康。帝图徵铁于晋国之野,铸鼎于荆山之湖,以阴阳作炭,以天地为炉。下碎矿而星入鼓,长扇而风驱炎。气旁飞寒雪,影消于玉马。红光四照,晴日色掩于丹。乌于是以泄以窦,以镕以模,故宝鼎之芳迹,斯可得而闻乎。尔其为状也,下实上虚,外圆内朗。玉铉金耳之饰,巽木离火之象。法三台之位,均九州之壤。镂厥奇状文,有鸾凤蛟龙。禦其不若怪,无魑魅魍魉。故夫长子主之而祭,圣人飨之而养,徒观其阐微洞幽,崇德辨义,作域中之宝,通天下之利。不汲而盈,不炊而沸。轻重自随于德,元亨克保于位。楚问伊川,表周王之至德。齐求谷水,岂人功之可致。当今鼎命翘车,鼎刑措狱。道德以为矩,敦庞以淳俗。不取法于六籍,不徵金于九牧。自获汾水,以定郏鄏。迈轩后于往图,遗夏王于后箓。况伊尹作相,由巢为仆。乃伛偻其身,不覆餗于足。朗日月于金镜,调风雨于玉烛。庶绩其凝,百姓无欲愚,虽复望于其道,欲负之而局躅。《梓潼神鼎赋》卢庾
于戏德包生植者,不能动彼。天之道瑞及飞走者,未能感。无一之宝,故知瑞之大者,下及无心之金石。德之深者,上合不言之元造。我国家高选,物理光天。顺人膺景,命阐珅珍。由是函谷关旁,灵符出而启圣。梓潼郡内,宝鼎光乎取新。此鼎者,圣人之大宝,有国之神器。量则弘深,体乃殊异。嶷如断山之崷崒,屹若巨鳌之赑屃。峙其足者,可以象三德。虚其心者,将以含万类。不汲而满,不燃而沸。内烹饪以养贤,上歊云而作瑞。应火木之卦,既调盐梅。镂山川之容,且禦魑魅。是鼎也,岂徒灵感。亦有款识,不假雕镌。宛然文字,实彼天之所锡,表吾君之至异。揭五百代之昌符,成六万年之宝位。与夫迁鼎郏鄏,卜代三十,卜年七百者,不可同日而议。宜书于册,于帝之庭,以合明应,以昭神灵。士有闻而叹曰:昔黄帝作宝鼎,三秦帝奠神鼎,一周之衰也。沉泗水而隐藏,汉之盛也,在汾阴而见出,未有能来,圣寿之无疆。应人文之纯吉。窃亦欲负鼎于明主。启心而献术,若能使我徵于有商,岂见遗于今日。《隋鼎铭》皮日休
隋氏有鼎,其器非古。以诈为金,以贼为铸。以虐火煎四海,以毒气蒸九土。天假唐力扛之,仁地以泽扑虐火,以德销毒气。既折其足,又齧其耳。噫嘻。圣王无畜兹器。《为并州长史张仁亶进九鼎铭表》吴少微
臣闻鼎者,夏后氏作群牧贡金。远方图物,备诸山泽,以禦魑魅。厥后嗣子昏回,鼎迁于商,夏之宝也。杞不足徵,殷既有之,又患失之周。德休明神宝不坠,百代可继。伏惟陛下光大而当之,若乃崇贵之器,金玉之鼎。镕首山发睢上列太庙,序明堂,克昭灵,命以奉上帝,非愚臣所敢议。臣闻礼之兴也,始诸饮食。故先王之制,日举九鼎,盖筠药淳熬,涤瀡膏饵,御九州之美,顺四时之和。臣所以征缮,北金敢贡新鼎。夫有器必有铭,臣窃见九州攸同。乃述九号,夫永昌天中,所以基皇周也。长安及岐,所以纪灵瑞也。武兴建都,所以光帝闬也。礼日观禅,云亭所以美升中也。少阳载青,所以冀储德也。东原底平,所以广封植也。江都淮海,所以肆朝宗也。江陵作乂,所以制荆蛮也。成都奥区,所以遏珍宝也。夫此九者,诚不足揄衍鸿休,昭振方统。庶睹者美其所称,知有由作微。臣朽老不达歌颂。惭八,命之宠章,负中军之重任,匪躬厥献,伏表汗流。其九鼎铭谨,遣某官奉表以闻。
《告家有九龙鼎判》阙名
是贤告耳,孙家有九龙鼎,历代宝之,恐非人臣所宜蓄。天子建德,是班宗彝。诸侯立家,爰受分器。业盛鼎鼐,功昭篆刻,若使世济不泯,长子承主宗之规。胙土云亡耳,孙何克复之有况。光涵没泗,气溢歊汾。彼焕龙文,昭其象物。何速戾于怀璧,盍归休于国宝。是贤所告,谋得其宜。
《鼎赋》宋·吴淑
夫鼎者,铸九牧之金,而调五味者也。夏氏象物,郑人铸刑。鲁有寿梦之贿,卫有孔悝之铭。危见鱼游,妖闻雉升。逸少之纪书迹,张陵之刻丹经。识元常之受赐,嗟主父之见烹。尔其形观附耳,象闻折足。或刻以万寿,或文之五熟。则有陆逊破备,萧何纪功。或云昧旦以犹怠,或云三命而益恭。王孙满之责楚子,臧哀伯之谏鲁公。复闻扛自项王,举由秦武。遗以子产,旌夫魏祖,即表太师之名,亦为王商而铸。尔其铜簴生毛,玉潢出渭。见彼汾阴,齐于泗水。列之柏寝,陈而礿祭。动之而必资九万,举之而亦须十二。既不汲而自盈,亦不炊而尝沸。得美阳者,表厥尸臣。铸金山者,当乎天纪。出有莘而见,负行罽宾而未已。梁武之写仙经,楚子之求分器。观象牺易利金玉之贞,致用王家有崇贯之异。《汾阴出宝鼎赋》文彦博
至德昭彰,炎灵道昌。当汾阴而展礼,见宝鼎以呈祥。有感则通表。承乾之穆,穆为时而出。彰负扆之皇,皇昔孝武以运继。东周位崇,西汉居尊。克务于兢业,临下弥勤于宵旰。崇诸厚德,俾远迩之悦。随祀彼方丘,冀人神之幽赞。礼斯盛矣。神维享之允,降穰穰之福。靡愆抑,抑之仪。由是脽丘之畔,汾水之湄。仰窥乎天,见黄云之缭绕。俯察于地,得宝鼎以瑰奇。莫不焕金景之荣光,蔚龙文之丽藻。非惟启于至圣,抑亦见乎有道。宁虞覆餗,实天地之殊。祥不假铭功。乃邦家之盛宝。伟夫万方悉庆,百辟咸欣。非铸鼎以象物,盖至诚之感神。瑞启明时,岂类宗周之宝。天祚皇德,实为巨汉之珍。是何泽及坤灵,祥昭金鼎。固莫量于轻重,又难偕于奇挺。载于瑞典,非迁洛之堪同。获彼灵祠,岂于汤之足并。不然则又安得,并芝房而荐庙,配白雉以陈诗。于以显皇化之广运,于以昭圣政之无私。岳修贡而川,效珍徒虚语耳。鼎取新而革去,故何莫由斯。美夫祀事,聿修休祥,有秩非劳九牧之贡,自显三材之质。所以标瑞牒而纪祥,经弥万代而首出。《商雒鼎铭跋》欧阳修
古商雒鼎,铭者原父在长安时,得之上雒。其铭云:惟十有四月既死,霸王在下都,雍公作鼎,用追享丁于皇。且考用气麋寿,万年无疆,子子孙孙永宝用。雍公不知何为人,原甫谓古,丁宁通用。盖古字简略,以意求之则得耳。而蔡君谟谓十有四月者,何原甫亦不能言也。治平元年中伏日书。
《周韩城鼎铭》前人
右原父既得鼎,韩城遗予以其铭。而太常博士杨南仲,能读古文篆籀,为余以今文写之,而阙其疑者。原父在长安,所得古奇器物数十种,亦自为先秦古器,记原父博学,无所不通,为余释其铭以今文,而与南仲时有不同,故并著二家所解,以俟博识君子,具之如左。《石鼎铭》〈并序〉苏轼
张安道以遗子由,子由以为轼生日之馈,铭曰:石在洛书,盖隶从革,矢砮、医砭皆金之职,有坚而忍,为釜为鬲,居焚不炎,允有三德。
《大觉鼎铭》前人
乐全先生遗我鼎甗,我复以饷大觉。老禅在昔宋鲁取之以兵书,曰:郜鼎以器从名,乐全东坡,予之以义。书曰:大觉之鼎,以名从器。挹山之泉,烹以其薪,为苦为甘,资尔学人。《汉鼎铭》〈并序〉前人
禹铸九鼎,用器也,初不以为宝,象物以饰之,亦非所以使民,远不若也。武王迁之洛邑,盖已见笑于伯夷叔齐矣。方周之盛也,鼎为宗庙之观美而已。及其衰也,为周之患,有不可胜言者,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周之衰也,与匹夫何异。嗟乎。孰知九鼎之为周之角齿也哉。自春秋时,楚庄王已问其轻重大小,而战国之际,秦与齐楚皆欲之。周人惴惴焉,视三虎之垂涎,而睨己也。绝周之祀,不足以致寇。裂周之地不足以肥国,然三国之君,未尝一日而忘周者,以宝在焉故也。三国争之,周人莫知所适。与得鼎者,未必能存周。而不得者,必碎之。此九鼎之所以亡也。周显王之四十二年,宋太丘社亡,而鼎沦没于泗水,此周人毁鼎以缓祸,而假之神妖以为之说也。秦始皇、汉武帝乃始省,方以出鼎。此与儿童之见无异。善夫,吾丘寿王之说也。曰汾阳之鼎,汉鼎也。非周鼎。夫周有鼎,汉亦有鼎。此易所谓正位凝命者,岂三趾两耳之谓哉。予故作汉鼎铭,以遗后世君子,其铭曰:惟五帝三王及秦汉以来,受命之君,靡不有兹鼎。鼎存而昌,鼎亡而亡,盖鼎必先坏,而国随之。岂有易姓而犹传者乎。不宝此鼎,而拳拳于彼鼎。孺子之智,妇人之仁,呜呼悲矣。
《鼎铭》刘敞
帝兴神鼎,象天地人。赫赫神鼎,聿维国珍。光润龙变,其德日新。《周史伯硕父鼎说》黄伯思
右二器,形制款识悉同,而文字刓缺。以二鼎参读而互辨之可识者,四十有三字,不可见五字而已。按史伯周宣王,臣硕父其字也。郑桓公为周司徒,问王室于史伯,史伯具以诸国及晋楚,所以兴对《春秋外传》是之,而《汉书》古今人表于厉王。宣王时皆书史。伯疑非二人,盖羡文耳。此二鼎铭文著史伯、硕父,所以作鼎曰:朕皇考釐仲,王母、舟母尊鼎。而周器之拓文有曰:史颖作朕皇考釐仲,王母舟母尊鼎,款识字画,大致皆同,则知颖者,盖硕父之名。三鼎之文,互相见耳。考之经传,周有史佚,卫有史鰌,晋有史赵,率以官为氏,故硕父之名与字,皆冠以史。曰伯者,盖五十所加。犹伯阳父、仲山父之类是也。又幽王之臣有虢石父,而晋有伯石于硕父,亦近之。然虢石父,虢公也,未尝为史。而晋之伯石,乃杨食我耳,非天子之命卿,弗可称伐于鼎。是知史伯、硕父,非此二人也。古文周与舟同,史伯周臣故称其王母曰周母,犹周之姜任太姒,号曰周室三母,亦以国著也。以斯铭考之,釐仲者,史伯之皇考,而周母其王母也。今先釐仲而后周母,则釐仲实王父耳。下言王母,则上为王父,可知。故但曰皇考铭之首,曰惟六年八月初吉己。子以己配子,则于十日刚柔,疑若弗类然。三代鼎彝,铭刻若此者甚多,有之兄癸彝文曰:丁子,周戠敦文曰乙子。今此鼎文曰己子是也。或曰戊与己同类,古尚未分,则所谓己子,乃戊子也。或曰易之五位,相得而各有合。以配十日,若甲与己合。古亦未分,则所谓己子,乃甲子也。丁子、乙子,义亦如之。其说未知,孰是铭之。卒章曰用蕲,绰绾眉寿晋姜鼎铭亦有此语,盖祈天永命,俾弗中绝,故曰绾垂裕。后昆俾昌而大,故曰绰与万年,子孙永宝同意,皆善祷之辞也。鼎唇之文镂,为龙与饕餮之象。而腹皆作龙鳞,与周寏父鼎颇相类,皆合而成体,散而成章之义,所谓龙文之鼎,盖取诸此。《周方鼎说》前人
按古宝器鼎之方者多矣。以其铭款考之,鲁公文王方鼎,则谓之尊彝。单子方鼎,则谓之从彝。王伯方鼎,则谓之宝齍,惟陀员庚申方鼎,乃谓之鼎。然则诸器制度,大概相类。以其可尊,而为法曰尊彝。以其陪贰而非正,故曰从彝。以其或用于齐盛,若九嫔之赞玉齍,故曰宝齍。其实皆鼎也。故郑公孙侨,辨黄熊之梦。晋平公赐以莒之二方鼎,亦止谓之鼎。今此二器,制度与诸方鼎同,盖周器也。故目以周方鼎,其大也,几可以函牺牛之全体。其文镂也,淳美而不太华。其中也,略无款刻,盖用于王之燕享而已。与铭祖考之,功而为祀器,著自作之时,而为养器异矣。他器无款刻者,殆此类也。此鼎腹之四周,皆饰以乳,其数比他器为多。盖亦推己以致养之义,夫天地养万物,圣人养贤,以及万民。先王宴飨以厚群臣,以仁嘉宾,亦以养之也。易鼎之彖曰圣人,亨以享上帝,而大亨以养圣贤。此鼎形特大,而乳极多,盖大亨以养圣贤之意,得不为燕飨器乎。鼎之四足,皆衔以羊体,所谓羊鼎也。又养于文从。羊,庠也,美也。亦如之皆有致养充实之义。此饰以羊,意亦寓此。鼎之唇,缘其文镂也。合则为饕餮,以著贪暴之戒。散则为应龙,以见居上泽物之功。凡龙之有翼曰应龙,此器之龙如之。至于足之中空,上彻于底而无碍,则以澄肉洎之滓浊,兼取其易饪耳。三代制器,其寓于理也。详其适于用也。周故曰百工之事,皆圣人之作也。不然何以底此。《周举鼎说》前人
案古文举字也。三代彝器,有此文者颇多。如爵有己举,卣有丁举之类是也。戴记晋杜蒉洗爵,扬觯以规平公,时人因谓之杜举,盖爵觯之属,可举以献酬之器,故或目以举。今此鼎亦铭以举,而但一字,又非可举以献酬之器,则此所谓举,乃人名也。与杜举己举异矣。以载籍考之,宋之僖公名举,楚有大夫伍举下,蔡有史举,燕有唐举,虽皆周人,然史举贱而为监门,唐举微而为相者,又皆周末人。而此鼎乃非晚周之器,今验其铭款,若非宋僖公举,则伍举也。僖公微子之后,与周始终。伍举庄其之大,夫为楚闻臣,宜其制作传永而不亡。然传以诸侯,言时计功。大夫称伐为铭之法,而此鼎特著名而不纪绩,亦犹公非之鼎,第铭以非公孙虿之鼎,第铭以虿亦一字尔。《周宋公鼎说》前人
有盖铭六字,按此鼎铭曰:宋公䜌之餗鼎。䜌者,宋景公也。以《史记·年表》考之,则名头曼。以《汉书·古今人表》考之,则名兜栾,独汲冢师春书,宋之世次,曰景公䜌者,昭公子与此铭合,当以䜌为正,然头曼兜栾音读相混。《汉书》稍近之第,不知何据而云兜栾。或景公初二名,而后一之,若汉昭帝初名弗陵,而后但弗也。此鼎与宋君夫人之餗釪鼎,字画体一。而釪鼎之盖文镂繁缛,此鼎则朴素无华,岂当时以是别君与夫人之器邪。以文字稽之,乃一时物也。至于周䜌女及𢼸䜌,亦人名。第字画意象,视餗鼎为古,则𢼸䜌与䜌女之器,疑非景公作,盖前此别自一䜌耳。《铸鼎原铭跋》董逌
虢州刺史王颜,撰华州刺史袁淄籀书,其作铭在贞元十一年九月至十七年,韦讽复书,识其后以籀为篆。盖古者均谓之篆,至秦既分,始以史籀所书为籀,不足异也。其曰得玉石佩于原上,地深四尺得获之。黄帝去今六千四百三十年,谓此上升时,小臣遗坠物也,此则怪矣。然原上非人迹所至,佩藏土下,当时不得不异其说。以黄帝为六千年者,纬书也。三皇远矣,后世推考不得其序。《史记》虽断自黄帝,然岁月尤谬误,而纬书之说又皆臆决,安可信哉。但言者欲引以自神,则增多奇怪,亦其常也。《其鼎跋》前人
余考此鼎无铭识,有刻在,盖曰,以书文考于古,在篆为箕,在籀为期,在古文为其然,未少异也。刻画朴古,款识深重,与虿鼎相类。书至精工,非后世书篆家可识。自汉以来,功力渐改,无复款文。如三代时,故悉刻凿为之。今视其文,如木蠹虫行,以此知为周秦间宝器也。尝考于古齐公孙,灶生栾施,施字子其至其后世。以王父字为氏,故汉有况其古者,庙器以名宴器,以字此其为燕器者,与栾施氏尝作此器,后世守之不废。按其籍,至和中齐郡上之齐,无其姓与名可索,而知也。今考古文《孝经》,其为尊古文。老子其为示,或体为尊王存,乂为丌古书,亦无为者,惟顾野王,以为箕,后世共疑于此。林罕以为其盖,本鼎铭以考书法,当古文废绝。后罕能以古学自考,不徒尔也。昔走作宝和钟铭,与季姜饮盂及石鼓,皆从。为其则林之说是也。今人不知古字,或议罕不能据古,而自多臆说,观鼎篆所存,乃与罕合。孰谓不知而妄有作也。《虿鼎跋》前人
秘阁有旧鼎,祥符初,齐郡王上之其铭,作虿形,余以书传校之,疑公子虿也。春秋时,如郑厉鲁公孙与陈祥之族,虽皆以虿制名,然自昔古器得者,多子尾所为。自送女器,不苟作,皆考合礼经。存当时制度,知子尾为器。其众且不胜举也。古之为书者,尽于象形。传曰:书者,画也。故凡有形之物,必寓之象。至无形不可以象类得者,然后寓之意而会焉。意不能会而形类随变,则转注以相授,指事以相辨,谐声以相合,故知字本象形。且日孳乳以相生也。其变于此者,形不足尽然,后广取以备物,各有本也。许氏《说文解字》虽本秦篆,然虿之字犹为象形,盖秦人改书文以作,故其原亦本古字,惟点画少变。服虔曰:虿,长尾,谓之蝎,特其尾之名尔。又曰:蝎,毒伤人曰蛆,则蝎其毒之及人者也。今既以蛆为蝇种,则不复以螫为蛆矣。以虿尾为蝎,则还以虿为异文,宜其古字废也。《周举鼎铭跋》前人
秘阁既定作古器,图并考论其制,上之或以问曰:为古文,举然此为举鼎,谓可举耶。且三代之器,言举者,众矣,已爵为举,凡可举以进者,谓得名之。今按此鼎铭,举其器,非爵可举,而大且容斗六升,重十四斤,其得举哉。曰:晋平公有臣杜举,酌公以罚。又罚其二臣,且自酌也。后之为制者,设之于庭,以待直言。晋谓杜举,其后改为百兽尊,设于庭以示百官,其昭大矣,不必为一爵而存也。盖因名而得以有作矣。然制器简古,文字特异,盖晋之当世,或其后人所作。以示于众非秦汉之君所为也。观古之制器,类有所本。而扬斝洗觯,一时有见,乃传后世不忘。况其器犹传此。其可贵者,岂偶然一古物供耳目之玩好哉。余愿得附其言于此,窃有慕于古焉。《餗鼎铭跋》前人
秘阁至和旧鼎,其铭曰:宋公䜌餗鼎。少监罗畸,摹其款识以问广川董某曰:《史记·宋世家》无公讳䜌者,岂宋自为谥,或以采地举耶。某曰:周公惟二王后称公,而微子启实封于宋,宋非畿内地,且不为谥,其曰宋公,果商嗣也。竹书有宋景公䜌,而史为头曼,孙炎以䜌为头曼合声,以辨周秦之语。今考班固《汉书》,犹有兜䜌,盖亦著其声如此。或曰:餗,鼎食,鼎也。今餰鼎亦曰餗者,用以飨食,其礼异乎。曰:古者天子诸侯食礼,鼎俎各有数,故有左鼎、陪鼎、特鼎。然谓餗鼎者,糁鼎也。传曰糁,谓之餗,又曰笋之为菜,则餗也。古谓八珍,汉儒论者,以八珍有肝膋,无糁。郑康成考于周,谓糁在八珍中,而周官笋俎与此自异,故荐食不同。古之食飨,若糁有菜,则入八珍,不须肝膋。若糁无菜,则入羞豆,今直曰餗鼎,则糁有菜之鼎也。《宋君夫人餗餰鼎跋》前人
余既为编修官,毕完书宋公䜌之鼎矣。盖餗为八珍,或曰有菜之鼎也。翌日,校书郎黄伯思持宋君夫人餗餰鼎以问:君与夫人并为餗鼎,此何制也。余曰:古者祭祀,飨食、馈羞、荐献,各有制,不得相乱,则馈餗鼎用于房中之羞,此夫人之礼也。少牢曰:主人酬尸,宰夫羞房中。之羞于尸,侑主人主妇,故君与夫人宜各有馈也。餗在礼为糁,食糁一为菜。烝牛羊豕糁,稻为饵。则糁以相参为名,自是别鼎。《吕氏图》曰:,于字书不见疑,为铏,盖古铏为。此以书名求之,非也。夫人羹谓之铏,铏,湆也。其可谓之餗哉。古文臂镗为餰,似钟而长颈为。餰鼎有盖,不得形制,疑鼎之长颈者也。《孔文父鼎铭跋》前人
孔文父鼎,其制异也。昔吕大临尝疑之,谓制度盖尊壶之属,而铭谓之鼎,余尝考之有足为鼎,而著尊无足。鲁公方鼎铭为尊彝,敦必三足如鼎。而伯庶父敦则足如杆彝,卣同器而父癸彝,实为方鼎。夫鼎之大亨,谓以木巽火,然旅鼎、陪鼎虽不受爨,有亨养之道。故鼎以有载也,且有举而行也。受食为食鼎,受饮为饮鼎。食饮之异,重醴稻醴,清酒黍醴,清酒粱醴,则致饮于宾客,岂无器而节厚薄之齐哉。《春秋传》曰:尊以鲁壶。此器为似,其谓之鼎,岂医驰糟,盖有火齐而节之谓耶。
《大夫始鼎铭跋》前人
大夫始鼎,其铭曰:惟三月初吉壬寅,王在和宫,大夫始锡作彝。又曰:王在辟宫,献工锡彝,锡章。又曰:大夫始对扬天子休用,作文考宝鼎,子子孙孙永宝用,按礼,四命受器则上大夫也。故册祝于锡命,将之博士。吕大临问曰:古者受命作器,祝册命书必载之,宗彝子孙宝用,惟永永无怠,以无忘其初古人,于此以侈,大王灵而著昭,宠其章大矣。又以告后之人,其以致戒者,此以礼乎。取之何哉。余曰:此神之约也。自商以上则不列于此矣。夫与神约者,非必命祀,郊社群望以盟诅而存也。盖以祖宗为祀,而求使子孙不废用享者,此与神约者也。故大约剂书于宗彝,使神鉴焉。使人畏敬,不敢违也。故不能守其约而废器者,其刑墨公法治之,此其为约也。先儒以彝为宗庙六彝,盖尊之制尔。余谓凡宗庙常器,皆宗彝也。虞氏宗彝,至周分为二者,岂可以宗彝尽宗庙之制哉。今考古器存者,鼎敦尊鬲等众矣,皆著铭曰:彝则宗庙之器。其常用者皆得铭之矣。不必谓六彝之所书也。《晋姜鼎铭跋》前人
晋姜鼎,以今权量校之,其重若干,其容若干,以合周律,当为权若干,为量若干。周自中世,天子不得考度量,协彝器。侯国得自为制,则当晋国不知其为权量轻重多寡也。铭曰:惟王十月乙亥。晋姜曰:余维嗣先姑君晋邦,余不敢荒宁,知其为晋鼎矣。然则其谓晋姜,则齐女也。春秋时,齐归晋女者,献公则齐姜。文公则大姜,平公则少姜。其在春秋前,则穆侯夫人书传,虽间有遗缺,不得尽见,然其著者此尔。少姜蚤死,齐姜不得主祀,穆夫人不尽穆侯世,惟文公夫人当襄公,世犹不弃祀事。疑此大姜鼎也。圣人作春秋于岁首,则书王说者,谓谨始以正端。故旧史以示成法,今晋人作鼎,则曰王矣。是当时诸国皆以尊王,正为法不独鲁也。考于礼制,鼎者,或以宴享,亦或以飨祭。其数亦异矣。故有正鼎者,谓牛羊豕鱼、腊肠胃肤也。其在羞鼎,则膷臐膮矣。盖食礼无肤,祭礼则有之矣。故其大者为肤鼎,惟鼎则享备体也。晋姜之作,殆肤鼎谓耶。《史伯硕父鼎铭跋》前人
史伯硕父鼎二,至和二年,虢州得之,尝命校其权量,所极并其形制图焉。其一高尺有七寸八分,深尺有一寸二分,径尺有六寸九分,受一䄷二斗,重若干。其二高尺有六寸五分,深尺有八分,径一尺五寸八分,其受一䄷,重若干。铭曰:惟六年八月初吉己,子史伯硕父,追孝于朕皇考釐仲,王母舟母尊鼎。凡四十三字,其六字刓缺不可识。或谓支干相配,五行无己子也。余按商兄癸彝,为丁子,周戠敦作乙子,其类甚多,盖以刚日柔日相配,而制器之日,用刚则以柔配之,用柔则亦以刚配之,为五行之用然也。戊己为土,戊为土生,己为土灭。刚日不用,而以己配者,盖用其刚,必即柔以成之,今术家犹然。在甲子六年正月朔当,辛未则八月一日朔当。戊子然硕父正,宣王时,其曰史伯,则史臣而位大夫者,故得作宗器以荐祖庙。班固以史伯为厉王,世昔郑桓公,宣王司徒问国于司伯,则不得为在厉王时矣。今官库有史颍鼎,铭同其皇考。舟母或以硕父为颍字者,虽然必能与其字为配。至其作宗器于庙,则不得以字著也。颍或与硕父为兄弟,此不可得知矣。今鼎二以釐仲为皇考,而以舟母为王母釐,盖其王父则以舟。为王母,其周女也。称王父以皇考,则周固有之矣。古之为史者,书传直以名配之,而不著姓。此其世代不得考也。然铭有用蕲绰绾眉寿,或为说曰绾,如祈天永命,绰如垂裕。后昆以其书考之,恐不尽得其文。古人于书直,有不可意得者,况以秦文考之耶。《商洛鼎铭跋》前人
此鼎制甚大,校以太府权量,为斤若干,其容若干。铭曰:惟十有四月,既死霸王在下都,雍公作尊鼎。原父以丁为宁其说是也。周既都洛,而以成周为下宫,所以异宗周也。周古史考曰:周公营作下都,则今洛阳何休,曰周成王所都也。其曰十四月者,蔡君谟尝疑之,此盖自王之即位,通数其月尔。或谓周之十四月,为夏之二月。元命苞曰:夏以十三月为正,故管子有十三月令人之鲁。二十四月,鲁梁之民归齐。二十八月,莱莒之君请复之语,如此自是古人,书时不必月,嗣君未改年,以月数计之。邢子才曰:四十二月之科,一依恒式彼,自其君即位后,以月为数,其时则已再改年矣。盖循用古制,服制小传尽书以月,此正未成君之制,故昔人谓时王未改年者,其说得之。《叔䜌鼎铭跋》前人
叔䜌作鼎,考其制形,则宗器也。铭曰:二十有三年,王在宗周王命叔䜌。余考于书,周既营成周以居商民,而以王城为宗周卜宅,中土复归西周,故周官曰王还在丰,多方曰王在。宗周其后十一世,犬戎攻宗周,而平王始迁,故黍离闵宗周,宫庙之废,周自是不复居宗周矣。其曰王在宗周,则知其在幽王之前,可以考也。史自共和前,其世数最长,而可知者,穆王在位五十五年,昭王虽不见居位岁月,然穆王五十受命,改元则知昭王在位之年久也。昭穆皆有二十三年,则叔䜌作器,盖在二王之世矣。铭之所书,有鼏彝尊鼎,盖宗庙之器说者,以木横贯鼎而举之,谓鼏,然易之鼎象,则为金铉,岂叔䜌之鼎,以为金鼏者耶。尊彝有六,其器也,则用本朝践献,践不可考也。三代鼎彝,有铭多矣。而曰霝终者,今见于此鼎之铭。又曰霝始霝终,古者以霝为善,其文与今同,此其谓善颂者也。《尊鼎铭跋》前人
李保季得鼎于长安耕者,其铭曰:集作尊鼎,万寿无疆,子子孙孙永宝用。夫尊鼎异形,其制似鼎者,此鼎尊也。吕大临疑孔文父饮鼎,为壶尊之属。而铭以鼎,盖古之制器自有据。而鼎之制亦不一矣。惟其用以名之,唐开元十三年,万年人王庆获宝鼎五,铭曰:𠂹作尊鼎。与保年鼎同,但𠂹字刓缺不可识,疑此鼎是也。《二方鼎跋》前人
秘阁方鼎二,其一高二尺二寸八分,深一尺三寸九分,口径尺有七寸三分,受太府之量一䄷七斗五升。又一高减一寸二分,深减四寸四分,其受量损二斗三升,足四,承其下形,方如矩鼎之制。其见如三礼鼎,器图者最古,谓以铜为之。三足者,鼎也。其后刘向谓汤使人持三足鼎,祝于山川,汉得魏脽适三足,故有司得以藉其说,谓泰帝兴神鼎一,黄帝作宝鼎三,禹铸九鼎,象九州,皆尝享上帝鬼神,其空足曰鬲,以象三德。诸儒许慎、苏林、如淳颜、师古辈,皆谓禹之鼎。惟其三足以有承也。韦昭以左氏说莒之二方鼎,乃谓其上则方矣。其下则圜。与祭用鼎鬲无所异,方其时,古鼎存者尽废,其在山泽丘垄者未出,故不得其形制,然亦不知考于古也。昔禹使飞廉析金于山,以铸鼎。昆吾使翁难乙,灼白若之龟,鼎成四足而方,不灼自成,不举自藏,不迁自行。而古之为鼎,四分其足以有成者,虽禹犹然。知鼎之方者,亦得四足矣。今世之有鲁公、文王方鼎,有单臩方鼎,有王伯方鼎,有陀员庚子方鼎。惟秘阁方鼎,其大受斛,其饰为羊。此古之所谓羊鼎者也。或曰:鲁公方鼎,其铭为尊彝。单臩之鼎,其铭为从彝。王伯之鼎,其铭为宝彝,其制与秘阁方鼎相类,特容量不同,其名异者,何哉。余考之曰:礼有六尊六彝,六尊以待祼,六彝以待祭祀,宾客及祭之日,表齍盛告絜。故逆齍以受膳人之盛,视镬以受烹。人之腥,古人于此,虽异制矣,然彝卣罍同器而尊,则与彝同荐太祀六号器,同谓之齍,盖以彝器为常器,齍以持而献也。故黍稷稻粱,醯醢牲牢,同谓齍者,惟所用以有别也。传曰:以壶为尊,故谓壶尊,然以鼎为尊,以鼎为彝,以鼎为齍,其为尊彝与齍同制,有所本也。今考父癸方彝,其制鼎也。孔文父饮鼎,其制尊。单臩从彝,其制鼎。盉与觚皆具,盖宗彝常器也。尊鼎常荐也,其从以享者,随器以名之。古人于宗器,其重如此。《仲作辛鼎铭跋》前人
伯仲之叙别长少,自尧舜以至三代尽然,惟著称则异。夏商不待年五十,凡长则称伯,次则称仲周人,必待五十而后称伯仲,此其制文也。仲作辛鼎,其可考者,以名知之。辛壬丁甲,惟殷为叙。而伯不配甫者,亦殷道也。礼纬曰:质家称仲,文家称叔。又益知其说信然。《牛鼎跋》前人
牛鼎无铭识,昔内府出古器,使考法定制工官,图其状,求余识之曰:深八寸六分,径尺有八寸,其容一斛,刻文涂金,世不知所本。乃考《礼图》,图有牛鼎、羊鼎、豕鼎,其足以牛羊豕为饰,可以得其名矣。鼎足尽为牛首,知其为牛鼎也。荀爽曰:鼎象三公之位,上则调和阴阳,下则抚育百姓。牛鼎受一斛,天子饰以黄金,诸侯白金,三足以象三台。足上皆作鼻目为饰。羊鼎五斗,天子饰以黄金,诸侯白金,大夫以铜。豕鼎三斗,天子诸侯大夫饰之如羊鼎,士以铁饰之。三鼎形同,以足为异。然豕鼎则天子、诸侯、大夫士所得共用也。羊鼎自大夫以上有之,其别以饰,至于牛鼎、大鼎也。惟天子诸侯有之,其饰以金者,天子器也。以爽说考之合矣。其三代之所用也。《正考父鼎赋》元·杨维桢
客有孔林子,问于铁崖先生曰:人知三代传鼎,定于郏鄏,以卜世,而亦知吾圣祖仲尼氏之有世鼎乎。先生曰:未也。客曰:自夏后氏之明德也。铸金九鼎,以象九州。协于上下,以承天休。桀有昏德,鼎迁弗留。殷纣弗率,继迁于周。孰知吾圣人之后也。而有孔丘,虽祚灭于宋,而祖庙有鼎实,重于迁洛,而见非于义士之流者也。当弗父何之嗣国也。曰:既嫡而且贤,轻千乘于一芥兮,授之弟而弗传,及我正考父,又佐戴与武宣位,极人臣让德益虔,庙有重器金耳玉铉。于是而粥,于是而饘,宝共俭以愈力,恐禄食之过。愆既偻伛,而益俯走。循墙而若蹎,铭斯文以不坠实。贻谋于万年,有明德者必达符臧纥之知言。吾犹惜鲁人之善知,而不善用。使必达之效,仅见于夹谷之归田。他日郜大鼎之纳庙,又徒以寄忠愤于鲁轨之编。岂非天乎。先生愀然曰:伤哉,辞能知孔鼎者,知其一而,犹未知其二也。余闻鼎之于易也,其时义大矣哉,革既变而法立,志有在也。革既变而无制,乱之待也。考父氏之知革也,故制器立法,以成乎志也。饘粥于是者,若不足以糊余口。而达明德于后者,实足以鬺上帝也。灭于宋而奔鲁者,若不足以容一时而师于鲁,以准天下者,实足以开万代也。是其鼎也,大其大而与天同。其函重,其重而与地。同其载也。故九鼎乎,百王者可轩而可轾也。楚子旅之所不能问,而鬼臾区之所不能对也。辨其名于周汉者,不得以入其佞。托万子孙于山甫者,不得以袭其诡也。兹孔氏之世鼎若是,而又何必仲尼之当世也。客乃憙而起,为之颂曰:周客续殷尹,我东土礼物,既修文献,攸聚圣人。七祖曰:正考父伤礼之衰,追道禼武。商颂既作,删诗特取,惟兹有铭。重鼎大吕,一命再命,曰偻曰伛,以糊余口,亦莫余侮,作羹何人覆餗。公所染指,朵颐甘蹈。镬斧维祖之孙有达,在下万帝王师光鼎于祖,予小子某学礼于俎,载晞奚斯式颂于鲁。《关侯祠鼎铭》〈并序〉明·夏言
凡祠必有祭器,侯祠成,工请器所宜。按易,鼎,象也。昭烈任武乡侯,为相侯与西乡侯为将用,能称帝于蜀,抗衡魏吴。延汉祚四十馀年,皆有鼎之象焉。故取诸鼎工,请财所用。按《汉书》律度量衡用铜,以同天下,齐风俗也。铜为物至精,不为燥湿寒暑变节,不为风雨曝露改形,似士君子之行,侯志在同一,天下节行,可质神明。故取诸铜工,请制所仿。按《博古图》汉有汾鼎,鼎一而款识三,曰汾阴宫,曰汾阴供官铜鼎,曰平阳一斗鼎。文各有义。汉初定鼎长安,光复洛阳,建安之季,足折餗覆矣。侯起而扶持,奠安之有死无二,故取诸汉。《汉·地理志》河东郡属县为汾阴,为平阳侯。河东解人,解于今隶平阳府,魂而有知,能无故乡故物之思乎。故取诸汾工,请志所始,按礼,鼎有铭,铭曰:
三足承象,厥功百炼,刚旌厥忠,汉故主汾,故宫神之,榆临河东,佑乡人,福攸同。
《铏鼎记》陆深
海虞王君文洁,善文博古,尝获一鼎,其识曰:维绍兴丙寅三月己丑,太师秦公桧一德,协济配兹坤乾,乃作铏鼎,赐家庙,以奉祀,子孙其永保。是盖宋高宗所赐,而其相秦桧,所从臾者也。文洁读之,愀然怜岳武穆之冤,忠而鄙其当时君臣所为弃,而勿顾久之。当正德辛未,流贼入江,江南骚动。文洁又慨然思得,若武穆之为将,而又恐若桧者,以害其成功。乃发愤即家山作万松楼,以祀武穆。而以所得鼎奉焉。既又范铜像,桧跪于鼎足间。若伏罪者,以向武穆云是举也。可谓雄伟不群者矣。而文洁固奇士也哉。按史载,桧杀武穆在绍兴,辛未之冬至丙寅之春,乃作家庙,遂有此赐。五六年间,和议已成,忠贤尽摈。固自以为百世之勋也。观鼎铭所称,以君谀臣若此,计一时顽钝无耻之士,道盛德于前,誇成功于后者,何限也。抑孰知百世而下,人心好恶之公,不容泯灭,虽声色之间,亦有甚于钟鼎刀锯之所及者,而况其他哉。人可不自力于为善也。予尝过西湖,拜武穆墓下,睹所谓南枝树、银瓶井焉。又一桧树,中剖而植,其前固亦谓之秦桧也,疑皆好事者所为。又闻汤阴有武穆祠,户外铸铁为桧拜焉。凡一方疫疠者,必祷,祷者辄持笞箠,踣击铁桧。或十百千数,皆如所祝,辄得福事。虽涉怪诞于此,益以见人心之公,而忠贤正气流行于宇宙间。鼓为风霆,照为日星。形为川岳,真有不随生死古今而变者,则此一楼也。谓非武穆之所飨耶。而文洁固奇士也哉。文洁名澄,别号竹泉。有子曰授,贤美而勤。尝问学于予者,予知其庭训义方之贻,遗安振宗之具,激劝之微权,皆类是予。友姚君尚絅最能道之,作《铏鼎记》。《焦山古鼎图诗后序》金声
古之祀典有彝器,彝之为言,常也。頫者为钟,仰者为鼎。钟鼎固彝器之大者也。《左氏传》曰:诸侯有勋而不废,有绩而载,则抚之以彝器。此天子所以锡有功也,然则焦山之所蓄,与二子之所咏,殆其类与。予尝论之古器之与法,书名画并重也。自宋代始,盖当累世。承平之后,朝廷无事,士大夫读书好古,如欧阳永叔刘原父者,争以博雅相高。延及政和、宣和之间,天子更创礼乐,亦寖慕三代之法物,搜奇索幽,取而贮诸殿阁者,不可以数计。于是李伯时、黄伯思、薛尚功、赵德甫之属,复相次而起,莫不规摹其款识,研穷其字画,而讽味其文章。绘之有图,述之有谱。夫然后钟鼎之器,益见尚于世。今二王子从登眺之暇,摩挲鉴赏,作为诗歌以传道之,不啻数百言。迹其风流好事,其何减于前宋诸君子哉。抑予有感也,昔春秋桓公二年,书取郜大鼎于宋。说者曰:取者,不当取也。又曰:得非其有之称也。夫鲁桓、宋庄,其人皆孔子之所深恶,然则一赂一取,其辱此鼎也多矣。此可谓鼎之不幸也。至于焦山所蓄者,虽尝见污。严氏父子然犹幸而得反其故,深自藏匿于穷岩绝,壑浮屠氏之精舍,固不可以郜鼎者,相提而语。譬诸山林隐遁之士,遭罹患难而卒,能洁身以自全,岂不尤为可尚也哉。予故并论之,若二王子之诗,雄伟奇丽,俨然子美,退之复出,则有程通判雷山人之评骘在。鼎部艺文二〈诗〉
《宝鼎诗》汉·班固
岳修贡兮川效珍,吐金景兮歊浮云。宝鼎见兮色纷缊,焕其炳兮被龙文。登祖庙兮享圣神,昭灵德兮弥亿年。《信州录事参军常曾古鼎歌》唐·韦应物
三年纠一郡,独饮寒泉井。江南铸器多铸银,罢官无物惟古鼎。雕螭刻篆相错盘,地中岁久青苔寒。左对苍山右流水,云有古来葛仙子。葛仙埋之何不还,耕者鎗然得其间。持示世人不知宝,劝君炼丹永寿考。《石鼎联句诗》〈有序〉韩愈
元和七年十二月四日,衡山道士轩辕弥明,自衡下来,旧与刘师服进士衡湘中相识。将过太白,知师服在京,夜抵其居宿。有校书郎侯喜新,有能诗声。夜与刘说诗,弥明在其侧,貌极丑,白须黑面,长颈而高结,喉中又作楚语。喜视之若无人,弥明忽轩衣张眉,指垆中石鼎谓喜曰:子云能诗,能与我赋此乎。刘往见衡湘间,人说云年九十馀矣,解捕逐鬼物,拘囚蛟螭虎豹,不知其实能否也。见其老,颇貌敬之,不知其有文也。闻此说,大喜,即援笔题其首两句,次传于喜,喜踊跃即缀其下云云。道士哑然笑曰:子诗如是而已乎。即袖手竦肩,倚北墙坐,谓刘曰:吾不解世俗书,子为我书。因高吟曰:龙头缩菌,蠢豕腹涨。彭亨初不似经意,诗旨有似讥喜,二子相顾惭骇,欲以多穷之。即又为而传之喜,喜思益苦,务欲压道士,每营度欲出,口吻声鸣益悲,操笔欲书,将下复止,竟亦不能奇也。毕即传道士,道士高踞,大唱曰:刘把笔吾诗云。云其不用意,而功益奇不可附,说语皆侵刘侯。喜益忌之,刘与侯皆已赋十馀韵,弥明应之如响,皆颖脱含讥讽。夜尽三更,二子思竭不能续,因起谢曰:尊师非世人也,某伏矣。愿为弟子,不敢更论诗。道士奋曰:不然,章不可以不成也。又谓刘曰:把笔来,吾与汝就之。即又唱出四十字,为八句书。讫使读,读毕,谓二子曰:章不已就乎。二子齐应曰:就矣。道士曰:此皆不足与语,此宁为文邪。吾就子所能而作耳。非吾之所学于师而能者也。吾所能者,子皆不足以闻也。独文乎哉。吾语亦不当闻也。吾闭口矣。二子大惧,皆起立床下,拜曰:不敢他有问也,愿闻一言而已。先生称吾不解人间书,敢问解何书,请闻此而已。道士寂然若无闻也。累问不应,二子不自得,即退就座。道士倚墙睡,鼻息如雷鸣。二子怛然失色,不敢喘。斯须,曙鼓动鼕鼕,二子亦困,遂坐睡。及觉,日已上,惊顾觅道士,不见。即问童奴,奴曰:天且明,道士起出门,若将便旋然。奴怪久不返,即出到门觅,无有也。二子惊惋自责,若有失者,间遂诣余,言余不能识其何道士也。尝闻有隐君子弥明,岂其人耶。韩愈序:巧匠斲山骨,刳中事煎烹。〈刘师服〉直柄未当权,塞口且吞声。〈侯喜〉龙头缩菌蠢,豕腹胀膨脝。〈轩辕弥明〉外包乾藓文,中有暗浪惊。〈师服〉在冷安自足,遭焚意弥贞。〈喜〉谬当鼎鼐间,妄使水火争。〈弥明〉大似烈士胆,圆如战马缨。〈师服〉上比香垆尖,下与镜面平。〈喜〉秋瓜未落蒂,冻芋强抽萌。〈弥明〉一块元气闭,细泉幽窦倾。〈师服〉不值输泻处,焉知怀抱清。〈喜〉方当洪垆然,益见小器盈。〈弥明〉睆睆无刃迹,团团类天成。〈师服〉遥疑龟负图,出曝晓正晴。〈喜〉旁有双耳穿,上有孤髻撑。〈弥明〉或讶短尾铫,又似无足铛。〈师服〉可惜寒食毬,掷此路傍坑。〈喜〉何当出灰,无计离瓶罂。〈弥明〉陋质荷斟酌,狭中愧提擎。〈师服〉岂能煮仙药,但未污羊羹。〈喜〉形模妇女笑,度量儿童轻。〈弥明〉徒示坚重性,不过升合盛。〈师服〉傍似废毂仰,侧见折轴横。〈喜〉时于蚯蚓窍,微作苍蝇鸣。〈弥明〉以兹翻溢愆,实负任使诚。〈师服〉常居顾盼地,敢有漏泄情。〈喜〉宁依暖热弊,不与寒凉并。〈弥明〉区区徒自效,琐琐不足呈。〈师服〉回旋但兀兀,开阖惟铿铿。〈喜〉全胜瑚琏贵,空有口传名。岂比俎豆古,不为手所撜。磨砻去圭角,浸润著光精。愿君莫嘲诮,此物方施行。〈弥明〉
《葛氏鼎诗》宋·欧阳修
大河昔决东南流,萧条东郡今遗湫。我从故老问其由,云古五鼎藏高丘。地灵川秀草木稠,郁郁佳气蒸常浮。惟物伏见数有周,秘藏奇怪神所搜。天昏地惨鬼哭幽,至宝欲出风云秋。荡摇山川失维陬,九龙大战驱蛟虬。剨然岸裂轰云骉,滑人夜惊鸟嘲啁。妇走抱儿扶白头,苍生仰叫黄屋忧。聚徒百万如蚍蜉,千金一埽随浮沤。天旋海沸动九州,此鼎始出人间留。滑人得之不敢收,奇样古质非今侔。器大难用识者不,以示世俗遭揶掫。明堂会朝飨诸侯,饔官百品供王羞。调以五味烹全牛,时有用舍吾无求。二三子学雕琳球,见之始惊中叹愀。披荒断古争穷蒐,苦语难出声咿嚘。马图出河龟负畴,自古怪说何悠悠。嗟我老矣不能休,勉强作诗惭效尤。《九鼎》王安石
禹行掘山走百谷,蛟龙窜匿魑魅伏。心志犹虞尚觊隙,以金铸鼎控九牧。冶云赤天涨为黑,鞲风馀吹山拔木。鼎成聚观变怪索,夜义行歌鬼昼哭。功施元元后无极,三姓卫守相传属。弱周无人有遗策,沉之九幽折地轴。始皇决水不可得,坐令神奸窥邑屋。《富阳妙庭观董双成故宅发地得丹鼎覆以铜盘承以琉璃盆盆既破碎丹亦为人争夺持去今独盘鼎在耳》 苏轼
琉璃击碎走金丹,无复神光发旧坛。时有世人来舐鼎,欲随鸡犬事刘安。
《获周丰鼎见博古图第三卷铭六字》元赵孟頫
丰鼎制特小,周人风故淳。摩挲玉质润,拂拭翠光匀。铸法观来妙,铭文考更真。平生笃好古,对此兴弥新。
《古鼎歌》明·谢应芳
苏州万寿寺,旧藏古铜鼎,识者奇之,其识有周康穆宫册锡寰。用郑伯姬等语,大德中,任阳谢氏尝欲以玉杯易之。时住山默翁师不从,后谢氏为构佛殿,乃予之。至正丙申,谢遭兵,鼎因失去。甲辰夏四月,愚隐智公复得于军人之手。耆旧聚观,皆曰我山中故物也。既而出鼎见示,并述其由,索诗以纪之。碧云师著金伽黎,空王殿前龙象随。当阶一卒送古鼎,状若献宝波斯儿。群缁聚观方丈室,中有老僧前致词。云是山中旧时物,立诵款识能无遗。文词诘屈错盘诰,字体隐伏蟠蛟螭。苍姬讫录世屡改,不知何代来如斯。谢家宝树修佛刹,巨构贾与秦城齐。鼎兮鼎兮什袭去,岁经六纪今来归。师闻此语重叹息,兵火连年炎丸域。金钟大镛弃道旁,总若沉沙销折戟。鼎归禅月独无恙,护持信有天龙力。摩挲两铉湿烟雾,错落丹砂映金碧。光如摩尼含五色,高比珊瑚长一尺。呜呼,羲轩之鼎莫可求,禹鼎亦已沦东周。世所用者非尔俦,或膨豕腹徒包羞。调羹尔无与,覆餗尔不忧。归来兮,归来北山兮。菟裘汾阴自有为时出,切莫放光惊斗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