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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理学汇编经籍典

 第四百四十五卷目录

 扬子部汇考一
  汉〈平帝元始一则〉
 扬子部汇考二
  宋〈仁宗景祐一则 嘉祐一则 英宗治平二则 神宗元丰一则〉
  金〈废帝天德一则 世宗大定一则〉
 扬子部汇考三
  吴陆绩述元〈自序〉
  宋司马光太元经集注〈自序〉
  司马光扬子法言集注〈自序〉
  明张榜法言纂〈自序〉
 扬子部汇考四
  汉书艺文志〈儒家〉
  隋书经籍志〈儒家〉
  唐书艺文志〈儒家〉
  宋史艺文志〈儒家〉
  宋郑樵通志〈易经类〉
  王应麟汉书艺文志考證〈扬子〉
  马端临文献通考〈扬子考〉
  明王圻续文献通考〈儒家考〉
 扬子部总论
  唐柳宗元扬子新注〈学行篇 修身篇 孝行篇〉
  宋程子遗书〈诸子〉
  杨时龟山文集〈扬雄〉
  朱子语录〈扬子〉
  朱子全书〈诸子〉
  真德秀西山文集〈扬子〉
  元吴澄临川文集〈扬雄〉
  明焦竑焦氏笔乘〈扬子云始末辩〉
 扬子部艺文一
  扬雄传赞        后汉班固
  与崔瑗书          张衡
  又与崔瑗书         前人
  读元          宋司马光
  答王深甫论扬雄书      曾巩
  太元经记          许翰
 扬子部艺文二〈诗〉
  扬子          宋王安石
 扬子部纪事
 扬子部杂录
 扬子部外编

经籍典第四百四十五卷

扬子部汇考一

平帝元始 年,扬雄著《太元经》十卷,《法言》十三卷。
《汉书·平帝本纪》不载。 按《扬雄传》:雄字子云,蜀郡成都人也。其先出自有周伯侨者,㠯支庶初食采于晋之扬,因氏焉,不知伯侨周何别也。扬在河、汾之间。
〈注〉应劭曰:左传霍、扬、韩、魏皆姬姓也。扬,今河东扬县。

周衰而扬氏或称侯,号曰扬侯。会晋六卿争权,韩、魏、赵兴而范中行、知伯弊。当是时,偪扬侯。
〈注〉晋灼曰:汉名臣奏载张衡说,曰晋大夫食采于扬,为扬氏,食我有罪而扬氏灭。无扬侯。有扬侯则非六卿所偪也。师古曰:晋说是也。雄之自序谱谍盖为疏谬,范中行不与知伯同时灭,何得言当是时偪扬侯乎。偪,古逼也。

扬侯逃于楚巫山,因家焉。楚汉之兴也,扬氏愬江上,处巴江州。而扬季官至庐江太守,汉元鼎间避仇复愬江上,处岷山之阳曰郫。
〈注〉师古曰:岷山,江水所出也。山南曰阳。郫,县名也。岷音旻。郫音疲。

有田一廛,有宅一区,世世㠯农桑为业。自季至雄,五世而传一子,故雄亡它扬于蜀。
〈注〉师古曰:蜀诸姓杨者皆非雄族,故言雄无它扬。

雄少而好学,不为章句,训诂通而已,博览无所不见。为人简易佚荡,口吃不能剧谈,默而好深湛之思,清静亡为,少耆欲,不汲汲于富贵,不戚戚于贫贱,不修廉隅㠯徼名当世。家产不过十金,乏无儋石之储,晏如也。自有大度,非圣哲之书不好也;非其意,虽富贵不事也。顾尝好辞赋。先是时,蜀有司马相如,作赋甚弘丽温雅,雄心壮之,每作赋,常拟之㠯为式。又怪屈原文过相如,至不容,作离骚,自投江而死,悲其文,读之未尝不流涕也。㠯为君子得时则大行,不得时则龙蛇,遇不遇命也,何必湛身哉。乃作书,往往摭离骚文而反之,自岷山投诸江流㠯吊屈原,名曰反离骚;又旁离骚作重一篇,名曰广骚;又旁惜诵㠯下至怀沙一卷,名曰畔牢愁。畔牢愁、广骚文多不载,独载反离骚。〈按反骚今不复录〉成帝时,客有荐雄文似相如者,上方郊祠甘泉泰畤、汾阴后土,㠯求继嗣,召雄待诏承明之庭。正月,从上甘泉,还奏甘泉赋以风。〈赋亦不录〉甘泉本因秦离宫,既奢泰,而武帝复增通天、高光、迎风。宫外近则洪厓、旁皇、储胥、弩阹,远则石关、封峦、枝鹊、露寒、棠梨、师得,游观屈奇瑰玮,非木摩而不彫,墙涂而不画,周宣所考,盘庚所迁,夏卑宫室,唐虞棌椽三等之制也。且其为已久矣,非成帝所造,欲谏则非时,欲默则不能已,故遂推而隆之,乃上比于帝室紫宫,若曰此非人力之所能,党鬼神可也。又是时赵昭仪方大幸,每上甘泉,常法从,在属车閒豹尾中。故雄聊盛言车骑之众,参丽之驾,非所㠯感动天地,逆釐三神。又言屏玉女,却虙妃,㠯微戒斋肃之事。赋成奏之,天子异焉。其三月,将祭后土,上乃帅群臣横大河,凑汾阴。既祭,行游介山,回安邑,顾龙门,览盐池,登历观,陟西岳㠯望八荒,迹殷周之虚,眇然㠯思唐虞之风。雄㠯为临川羡鱼不如归而结罔,还,上河东赋㠯劝。〈赋亦不录〉其十二月羽猎,雄从。㠯为昔在二帝三王,宫馆台榭沼池苑囿林麓薮泽财足㠯奉郊庙,御宾客,充庖厨而已,不夺百姓膏腴谷土桑柘之地。女有馀布,男有馀粟,国家殷富,上下交足,故甘露零其庭,醴泉流其唐,凤凰巢其树,黄龙游其沼,麒麟臻其囿,神爵栖其林。昔者禹任益虞而上下和,草木茂;成汤好田而天下用足;文王囿百里,民㠯为尚小;齐宣王囿四十里,民㠯为大:裕民之与夺民也。武帝广开上林,南至宜春、鼎湖、御宿、昆吾,旁南山而西,至长杨、五柞,北绕黄山,濒渭而东,周袤数百里。穿昆明池象滇河,营建章、凤阙、神明、馺娑,渐台、泰液象海水周流方丈、瀛洲、蓬莱。游观侈靡,穷妙极丽。虽颇割其三垂㠯赡齐民,然至羽猎田车戎马器械储偫禁禦所营,尚泰奢丽誇诩,非尧、舜、成汤、文王三驱之意也。又恐后世复修前好,不折中㠯泉台,故聊因校猎赋㠯风。〈校猎赋今不录〉明年,上将大誇胡人㠯多禽兽,秋,命右扶风发民入南山,西自裒斜,东至弘农,南驱汉中,张罗罔罝罘,捕熊罴豪猪虎豹狖玃𤜶兔麋鹿,载㠯槛车,输长杨射熊馆。㠯罔为周阹,纵禽兽其中,令胡人手搏之,自取其获,上亲临观焉。是时,农民不得收敛。雄从至射罴馆,还,上长杨赋,聊因笔墨成文章,故藉翰林㠯为主人,子墨为客卿㠯风。〈长杨赋今不录〉哀帝时丁、傅、董贤用事,诸附离之者或起家至二千石。时雄方草太元,有㠯自守,泊如也。或嘲雄㠯元尚白,而雄解之,号曰解嘲。〈辞今亦不录〉雄㠯为赋者,将㠯风也,必推类而言,极丽靡之辞,闳侈钜衍,竞于使人不能加也,既乃归之于正,然览者已过矣。往时武帝好神仙,相如上大人赋,欲㠯风,帝反缥缥有陵云之志。繇是言之,赋劝而不止,明矣。又颇似俳优淳于髡、优孟之徒,非法度所存,贤人君子诗赋之正也,于是辍不复为。而大潭思浑天,参摹而四分之,极于八十一。旁则三摹九据,极之七百二十九赞,亦自然之道也。故观易者,见其卦而名之;观元者,数其画而定之。元首四重者,非卦也,数也。其用自天元推一昼一夜阴阳数度律历之纪,九九大运,与天终始。故元三方、九州、二十七部、八十一家、二百四十三表、七百二十九赞,分为三卷,曰一二三,与泰初历相应,亦有颛顼之历焉。之㠯三策,开之㠯休咎,絣之㠯象类,播之㠯人事,文之㠯五行,拟之㠯道德仁义礼知。无主无名,要合五经,苟非其事,文不虚生。为其泰曼漶而不可知,故有《首》《冲》《错》《测》《摛》《莹》《数》《文》《掜》《图》《告》十一篇,皆㠯解剥元体,离散其文,章句尚不存焉。元文多,故不著;观之者难知,学之者难成。客有难元太深,众人之不好也,雄解之,号曰解难。其辞曰:客难扬子曰:凡著书者,为众人之所好也,美味期乎合口,工声调于比耳。今吾子乃抗辞幽说,闳意眇指,独驰骋于有亡之际,而陶冶大炉,旁薄群生,历览者兹年矣,而殊不寤。亶费精神于此,而烦学者于彼,譬画者画于无形,弦者放于无声,殆不可乎。扬子曰:俞。若夫闳言崇议,幽微之涂,盖难与览者同也。昔人有观象于天,视度于地,察法于人者,天丽且弥,地普而深,昔人之辞,乃玉乃金。彼岂好为艰难哉。埶不得已也。独不见夫翠虬绛螭之将登虖天,必耸身于苍梧之渊;不阶浮云,翼疾风,虚举而上升,则不能撠胶葛,腾九闳。日月之经不千里,则不能烛六合,耀八纮;泰山之高不嶕峣,则不能浡滃云而散歊烝。是㠯宓牺氏之作易也,绵络天地,经㠯八卦,文王附六爻,孔子错其象而彖其辞,然后发天地之臧,定万物之基。典谟之篇,雅颂之声,不温纯深润,则不足㠯扬鸿烈而章缉熙。盖胥靡为宰,寂寞为尸;大味必淡,大音必希;大语叫叫,大道低回。是㠯声之眇者不可同于众人之耳,形之美者不可混于世俗之目,辞之衍者不可齐于庸人之听。今夫弦者,高张急徽,追趋逐耆,则坐者不期而附矣;试为之施咸池,揄六茎,发萧韶,咏九成,则莫有和也。是故钟期死,百牙绝弦破琴而不肯与众鼓;獶人亡,则匠石辍斤而不敢妄斲。师旷之调钟,俟知音者之在后也;孔子作春秋,几君子之前睹也。老聃有遗言,贵知我者希,此非其操与。雄见诸子各㠯其知舛驰,大氐诋訾圣人,即为怪迂,析辩诡辞,㠯挠世事,虽小辩,终破大道而或众,使溺于所闻而不自知其非也。及太史公记六国,历楚汉,讫麟止,不与圣人同,是非颇谬于经。故人时有问雄者,常用法应之,撰㠯为十三卷,象论语,号曰法言。法言文多不著,独著其目:
天降生民,倥侗颛蒙,恣于情性,聪明不开,训诸理。撰学行第一。
降周迄孔,成于王道,终后诞章乖离,诸子图微。撰吾子第二。
事有本真,陈施于亿,动不克咸,本诸身。撰修身第三。芒芒大道,在昔圣考,过则失中,不及则不至,不可奸罔。撰问道第四。
神心恍,经纬万方,事系诸道德仁谊礼。撰问神第五。
明哲煌煌,旁烛亡疆,逊于不虞,㠯保天命。撰问明第六。
假言周于天地,赞于神明,幽弘横广,绝于迩言。撰寡见第七。
圣人聪明渊懿,继天测灵,冠于群伦,经诸范。撰五百第八。
立政鼓众,动化天下,莫上于中和,中和之发,在于哲民情。撰先知第九。
仲尼㠯来,国君将相卿士名臣参差不齐,壹概诸圣。撰重黎第十。
仲尼之后,迄于汉道,德行颜、闵,股肱萧、曹,爰及名将尊卑之条,称述品藻。撰渊骞第十一。
君子纯终领闻,蠢迪检押,旁开圣则。撰君子第十二。孝莫大于宁亲,宁亲莫大于宁神,宁神莫大于四表之驩心。撰孝至第十三。
赞曰:雄之自序云。初,雄年四十馀,自蜀来至游京师,大司马车骑将军王音奇其文雅,召㠯为门下史,荐雄待诏,岁馀,奏羽猎赋始,除为郎,给事黄门,与王莽、刘歆并。哀帝之初,又与董贤同官。当成、哀、平间,莽、贤皆为三公,权倾人主,所荐莫不拔擢,而雄三世不徙官。及莽篡位,谈说之士用符命称功德获封爵者甚众,雄复不侯,㠯耆老久次转为大夫,恬于埶利乃如是。实好古而乐道,其意欲求文章成名于后世,㠯为经莫大于易,故作太元;传莫大于论语,作法言;史篇莫善于仓颉,作训纂;箴莫善于虞箴,作州箴;赋莫深于离骚,反而广之;辞莫丽于相如,作四赋:皆斟酌其本,相与放依而驰骋云。用心于内,不求于外,于时人皆曶之;唯刘歆及范逡敬焉,而桓谭㠯为绝伦。王莽时,刘歆、甄丰皆为上公,莽既㠯符命自立,即位之后欲绝其原㠯神前事,而丰子寻、歆子棻复献之。莽诛丰父子,投棻四裔,辞所连及,便收不请。时雄校书天禄阁上,治狱使者来,欲收雄,雄恐不能自免,乃从阁上自投下,几死。莽闻之曰:雄素不与事,何故在此。閒请问其故,乃刘棻尝从雄学作奇字,雄不知情。有诏勿问。然京师为之语曰:惟寂寞,自投阁;爰清静,作符命。雄㠯病免,复召为大夫。家素贫,耆酒,人希至其门。时有好事者载酒肴从游学,而钜鹿侯芭常从雄居,受其太元、法言焉。刘歆亦尝观之,谓雄曰:空自苦。今学者有禄利,然尚不能明易,又如元何。吾恐后人用覆酱瓿也。雄笑而不应。年七十一,天凤五年卒,侯芭为起坟,丧之三年。时大司空王邑、纳言严尤闻雄死,谓桓谭曰:子尝称扬雄书,岂能传于后世乎。谭曰:必传。顾君与谭不及见也。凡人贱近而贵远,亲见扬子云禄位容貌不能动人,故轻其书。昔老聃著虚无之言两篇,薄仁义,非礼学,然后世好之者尚㠯为过于五经,自汉文景之君及司马迁皆有是言。今扬子之书文义至深,而论不诡于圣人,若使遭遇时君,更阅贤知,为所称善,则必度越诸子矣。诸儒或讥㠯为雄非圣人而作经,犹春秋吴楚之君僭号称王,盖诛绝之罪也。自雄之没至今四十馀年,其法言大行,而元终不显,然篇籍具存。

扬子部汇考二

仁宗景祐四年诏国子监校扬子十月宋咸表进重广注扬子法言
《宋史·仁宗本纪》不载。 按司马光扬子法言序景祐四年诏国子监校扬子
《玉海》:景祐四年十月十六日著作佐郎宋咸表进重广注扬子法言十卷三册序云东晋李轨为注唐柳宗元删定裨缺纠失五百馀条
嘉祐二年七月扬子始校毕上之又诏直阁吕夏卿校定
《宋史·仁宗本纪》不载。 按司马光扬子法言序嘉祐二年七月扬子始校毕上之
英宗治平元年吕夏卿上所校扬子又诏内外制看详
《宋史·英宗本纪》不载。 按司马光扬子法言序治平元年吕夏卿上所校扬子
治平二年命国子监以扬子镂板行世
《宋史·英宗本纪》不载。 按司马光扬子序治平二年上扬子命国子监镂板行世
《玉海》:以校定法言诏内外制看详治平二年上之命镂板
神宗元丰四年十一月司马光撰扬子集注上之
《宋史·神宗本纪》不载。 按《玉海》:元丰四年十一月己丑司马光采诸家所长附以己意名曰法言集注上之序云扬子之文简而奥

废帝天德三年,以国子监印本《扬子》,授诸学校。
《金史·废帝本纪》不载。 按《选举志》:国子监始建置于天德三年,《扬子》用李轨、宋咸、柳宗元、吴秘注,自国子监印之,授诸学校。
世宗大定二十三年九月,译《扬子》颁行之。
《金史·世宗本纪》:大定二十三年九月,使译经所进所译《扬子》颁行之。

扬子部汇考三

《吴陆绩述元 卷》
《绩自序》:绩昔尝见同郡邹邠,字伯岐,与邑人。书叹扬子云所述太元,连推求元本不能得也。镇南将军刘景升遣梁国成奇修好鄙州,奇将元经自随。时虽幅写一通年尚暗稚,甫学书毛诗。王谊人事未能深索元道真,故不为也。后数年专精读之,半岁间粗觉其意,于是草创注解未能也。章陵宋仲子为作解诂,后奇复衔,命寻盟仲子以所解付奇与安远将军,彭城张子布绩得览焉。仲子之思虑诚为深笃,然元道广远,淹废历载师读断绝难可一备故往往有违本错误。绩智意岂能弘裕顾圣人有所不知,匹夫误有所达加,缘先王询于刍荛之谊,故遂卒有所述,就以仲子解为本,其合于道者因仍其说,其失者因释而正之,所以不复为一解,欲令学者瞻览彼此,论其曲直,故合联之尔。夫元之大义揲蓍之谓而仲子失其旨归休咎之,占靡所定取,虽得文间义说大体乖矣!书曰:若网在纲有条而弗紊,今纲不正欲弗紊不可得已。绩不敢苟好著作以虚誉也,庶合道真使元不为后世所尤而已。昔扬子云:《述元》《经而》刘歆观之谓曰:雄空自苦。今学经者有禄利,然尚不能明易。又如:元何吾恐后人用覆酱瓿雄,笑而不应。雄卒,王邑、严尤闻雄死谓桓谭曰:子尝称扬雄书岂能传于后乎?桓谭曰:必传班固赞。序曰:凡人贵远贱近,亲见扬雄禄位容貌不能动人,故轻其书。扬子云之,言文谊至深论不诡于圣人,若使遭遇时君更阅贤智为所称善,则必度越诸子矣!自雄之没至今四十馀年,其法言大行而元终未显。又张平子与崔子玉书曰:乃者以朝贺,明日披读《太元经》知子云特极阴阳之数也,以其满汎。故时人不务此,非特传记之属心实与五经,拟汉家得二百岁卒乎。所以作兴者之数其道必顾一代常然之符也,元四百岁其兴乎?竭己精思以揆其义,更使人难论阴阳之事,足下累世穷道极微,子孙必命世不绝且幅写一通藏之,以待能者。绩论数君所云知扬子云太元,无疆也。歆云经将覆没,犹法言而今显扬、歆之虑,寻于是为漏固曰:法言大行而元终未显,固虽云终不必其废有愈于歆。谭云必传,顾谭与君不见也。而元果传,谭所思过固远矣!平子云:汉之四百其兴乎?汉元至今四百年矣,其道大显,处期甚效,厥迹速其最复优乎?且以歆历谱之隐奥,班固《汉书》之渊弘,桓谭新论之深远尚不能镜照《元经》废兴之数,况夫王邑、严尤之伦乎。览平子书令子玉深藏以待能者,子玉为世大儒,平子嫌不能理。但令深藏,益明《元经》之为乎验。虽平子焯亮其道,处其炽兴之期人之材,意相倍如此。雄难曰:师旷之调,钟俟知音之在后。孔子作《春秋》冀君子之将睹信哉。斯言于是乎验,雄受气纯和、韬真含道、通敏睿达、钩深致远建立《元经》与圣人同趣,虽周公𦅸《大易》,孔子修《春秋》不能是过论,其所述终年不能尽其美也!考之古今宜曰:圣人昔孔子在衰周之时不见深识或遭困苦谓之佞人列国智士称之达者,不曰圣人唯弟子中言其圣耳。逮至孟轲、孙卿之徒及汉世贤人君子咸并服德归美谓之圣人用《春秋》以为王法,故遂隆崇莫有非毁扬子云,亦生衰乱之世虽不见用智者,识焉桓谭之绝伦?称曰:圣人其事与孔子相似。又述《元经》,平子处其将兴之期,果如其言。若元道不应天合神,平子无以知其行数,若平子瞽言期应不宜效验,如合符契也。作而应天非圣如何?昔诗称母氏圣善多方,曰:惟圣罔念作狂,惟狂克念作圣。洪范曰:睿作圣孟轲谓柳下惠作圣人,由是言之,人之受性聪明纯淑无所系輆,顺天道履仁谊,因可谓之圣人。何常之有乎?世不达圣贤之数谓圣人如鬼神而非人类,岂不远哉?凡人贱近而贵远,闻绩所云其笑必矣。冀值识者有以察焉?
《宋·司马光·太元经集注十卷》
按光自序:汉五业主事宋衷始为元作解诂,吴郁林太守陆绩作释,晋尚书郎范望作解,赞唐门下侍郎平章事王涯注经及首测,宋兴都官郎中直昭文馆宋维翰通为之注,秦州天水尉陈渐作演元,司封员外郎吴秘作音义,庆历中光始得《太元》,而读之自是求访此数书皆得之,又作《说元》疲精劳神三十馀年,讫不能造其藩篱以其用心之久,弃之似可惜,乃依法言为之集注。诚不知量庶几来者或有取焉,其直云宋者仲子也,云小宋者昭文郎中也,元丰五年六月丁丑序。
《司马光·扬子法言集注 卷》
按光自序:韩文公称荀子以为在轲雄之间,又曰孟子醇乎?醇者也。荀与扬大醇而小疵,三子皆大贤祖。六艺而师孔子、孟子好诗书,荀子好礼,扬子好易,古
今之人共所宗仰,如光之愚固不敢议其等差。然扬子之生最后监于二子而折衷于圣人,潜心以求道之极致,至于白首,然后著书,故其所得为多,后之立言者莫能加也。虽未能无小疵,然其所潜心深矣!恐文公之所云亦未可以为定论也。孟子之文直而显,荀子之文富而丽,扬子之文简而奥。其简而奥也,故难知学者多以为诸子而忽之。晋祠部郎中李轨始为之注,唐柳州刺史柳宗元颇补其缺,景祐四年诏国子监校扬子法言,嘉祐二年七月始校毕,上之又诏直秘阁吕夏卿校定,治平元年上之又诏内外制看详,二年上之,然后命国子监镂板行世。故著作郎宋咸司封员外郎吴秘皆尝注法言,光少好此书,研精竭虑历年已多,今老矣,计智识所及无以复进,窃不自揆辄,采诸家所长附以己意,名曰《集注》。凡观书者当先正其文,辨其音,然后可以求其义,相国宋公庠家有李祠部注本及音义最为精详,音义多引天复本,未知天复何谓也。诸公校法言者皆据以为正,宋著作吴司封亦据李本而其文多异同音,义皆非之,以为俗本。今独以国子监所行者为李本,宋著作吴司封本各以其姓别之或参以《汉书》从其通者以为定本,先审其音乃解其义,然此特愚心所安未必皆是。冀来者择焉。
《张榜·法言纂 卷》
按榜自序:法言纂者,纂法言也,法言非宋儒之所谓僭拟《论语》,而孔氏之门之懿莽乎哉?虽然纲目之据《春秋》也,《皇极》篇之起于原,终于终,托于范,以配易也,
庸讵非僭也,其身寔僭而又甚焉,而斤斤乎务以绳人僭也者。其谓之何昌黎氏曰:大醇小疵。吾援以为案,曰:提要钩元。吾奉以为例。纂法言。

扬子部汇考四

《汉书·艺文志》《儒家》

扬雄所序三十八篇〈注〉太元十九法言十三乐四箴二

《隋书·经籍志》《儒家》

《扬子法言》十五卷、解一卷,〈注〉扬雄撰,李轨注。梁有《扬子法言》六卷,侯芭注。亡。
《扬子法言》十二卷,〈注〉宋衷撰。
《扬子太元经》九卷,〈注〉宋衷注。梁有《扬子太元经》九卷,扬雄自作章句,亡。
《扬子太元经》十卷,〈注〉陆绩、宋衷注。
《扬子太元经》十卷,〈注〉蔡文邵注。梁有《扬子太元经》十四卷,虞翻注;《扬子太元经》十三卷,陆凯注;《扬子太元经》七卷,王肃注。亡。梁又有《扬子太元经》十四卷,晋徵士杨泉撰;亡。

《唐书·艺文志》《儒家》

《扬子法言》六卷,〈注〉扬雄。
宋衷注《法言》十卷
李轨注《法言》三卷
陆绩注《扬子太元经》十二卷
虞翻注《太元经》十四卷
范望注《太元经》十二卷
杨泉《太元经》十四卷,〈注〉刘缉注。
王涯注《太元经》六卷员俶《太元幽赞》十卷,〈注〉开元四年,京兆府童子,进书,召试及第,授散官文学,直弘文馆。
柳宗元注《扬子法言》十三卷

《宋史·艺文志》《儒家》

扬雄《太元经》十卷,又《扬子法言》十三卷
张齐《太元正义统论》一卷,又《太元释文元说》二卷宋惟浣《太元经注》十卷
王涯注《太元经》六卷
柳宗元注《扬子法言》十三卷,〈注〉宋咸补注
《元测》一卷,〈注〉汉宋衷解,吴陆绩释之
王涯《说元》一卷
许洞《演元》十卷
宋咸《太元音》一卷
章察《太元图》一卷,又《太元经发隐》一卷
司马光《集注四家扬子》十三卷,又《集注太元经》十卷张行成《翼元》十二卷
师望《元鉴》十卷晁说之《易元星纪谱》二卷
陈渐《演元》七卷
《宋衷解太元义经决》十卷,〈注〉李沂集
徐庸《注太元经》十二卷,又《元颐》一卷
僧全莹《太元略例》一卷

《宋·郑樵·通志》《易经类》

太元经九卷〈注〉扬雄撰宋衷注
太元经十卷〈注〉陆绩宋衷注
太元经十卷〈注〉蔡文卲注
太元经十二卷〈注〉陆绩注
太元经十四卷〈注〉虞翻注
太元经十二卷〈注〉范望注
太元经讲疏四十六卷〈注〉章察撰
太元经发隐三卷〈注〉章察撰
说元一卷〈注〉王涯撰
元颐一卷
太元经六卷〈注〉王涯注
太元经十卷〈注〉宋维翰注
太元经十卷〈注〉林瑀注
太元经传三卷〈注〉杜元颖撰
太元经疏十八卷〈注〉郭元亨撰
演元十卷〈注〉陈渐撰
补正太元经十卷〈注〉范谔昌撰
太元经释文一卷〈注〉林瑀撰
太元经手音一卷〈注〉程贲撰
太元音训一卷〈注〉冯元撰
太元图一卷〈注〉林共撰
元图发微三卷
太元正义一卷〈注〉孙胄撰
太元叩键一卷
通元十卷〈注〉晋王长文撰
洞极真经
潜虚一卷〈注〉司马温公作拟太元

《王应麟·汉书·艺文志考證》《扬子》

扬子所序三十八篇〈注〉太元十九篇
本传元三方、九州、二十七部、八十一家、二百四十三表、七百二十九赞,分为三卷,曰一二三,有《首》《冲》《错》《测》《摛》《莹》《数》《文》《掜》《图》《告》十一篇,皆以解剥元体,离散其文,《首》《赞》《测》各为卷,范望散于注中,萧该音义曰:案,别录。告下有《元问》一篇合十二篇,今脱一篇。司马公说:元曰:易与太元,大扺道同而法异。易画有二,曰阳曰阴,元画有三,曰一曰二曰三,易有六位,元有四重,易以八卦,相重为六十四卦,元以一二三错于方州部家为八十一首,易每卦有六爻合为三百八十四爻,元每首有九赞合为七百二十九赞,皆当期之日。易有元亨利贞,元有罔直蒙酋冥,易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九,元天地之策各十有八合为三十六策,地则虚三用三十三策,易揲之以四,元揲之以三,易有七九八六谓之四象,元有一二三谓之三摹,易有彖,元有首,易有爻,元有赞,易有象,元有测,易有文言,元有文,易有系辞,元有摛莹棿图告,易有说卦,元有数,易有序卦,元有冲,易有杂卦,元有错,殊涂而同归,百虑而一致,皆本于太极两仪三才四时五行而归于道德。仁谊礼也,郭元、亨疏云:太元润色于君平。〈未知出何书〉邵子曰:元之于易犹地之于天也。又曰:扬雄作元,可谓见天地之心者也。张文饶曰:元纪日于牛宿者,法日也;纪气于中首者,法天也。以罔冥为元,则艮之终始,万物神妙之理。故太元于三易实依连山而作也。《注七略》曰:雄卒,弟子侯芭负土作坟号曰:元冢
法言十三篇《本传》以为传莫大于《论语》《法言》,胡氏曰:《论语》乃孔门弟子记诸善言,诚有是人相与问答也,《法言》则假借问答,以《论语》且又浅近特甚有不必问不必答不必言者。晁氏曰:《法言》称谷口郑朴子真蜀人,李弘、仲元与严君平蜀人闻之有愿载名于法言者,雄谢之,虽林翁儒犹不得与也。

乐四篇
未详〈注〉雄有琴清英。

箴二篇
本传箴莫善于虞箴作州箴。《后汉·胡广传》:扬雄依虞箴作十二州、二十五官箴,其九箴亡。阙馆阁书目:二十四箴一卷,州箴十二,卫尉等箴十二,又作酒箴,见陈遵传。晁氏曰:雄见莽更易百官,变置郡县,制度大乱,士皆忘去节义以从谀取利,乃作司空、尚书、光禄、勋卫、尉廷、尉太仆、司农、大鸿胪、将作、大匠、博士、城门、校尉、上林、苑令等箴,及荆、扬、兖、豫、徐、青、燕、冀、并、雍、益、交十二州箴皆劝人臣执忠守节,可为万世戒。

《马端临·文献通考》《扬子考》

扬子法言十三卷
晁氏曰:汉扬雄撰,晋祠部郎中李轨注。雄好古学,见诸子各以其知舛驳,不与圣人同是非,颇谬于经。故人时有问雄者,常用法言应之,撰此以象论语号曰《法言》,每篇复为序、赞以发其大意。然雄之学自得者少,其言务拟圣人,靳靳然若影之守形。既鲜,所发明又往往违其本指,正古人所谓画者谨毛而失貌者也。
程子曰:扬子无自得者也,故其言蔓衍而不断,优柔而不决,其论则曰:人之性,善恶混。盖雄规矩窄狭道即性也,言性已错,更何所得。
陈氏曰:凡十三篇,篇各有序、本在卷末,如班固叙传。然今本分冠、篇、首,自宋咸始李轨注本,历景祐、嘉祐、治平三降诏,更监学馆阁两制校定,然后颁行,与建宁四注本不同。

温公集注法言十三卷
晁氏曰:《温公集》,晋李轨,唐柳宗元,国朝宋咸、吴秘注,公自言少好此书,历年已多,今辄采诸家所长,附以己意,名《集注李祠部》注本及音义最为精详,宋、吴亦据李本,而文多异同,今参以汉书,取其通者以为定本,先审其音,乃解其义云。

太元经十卷
晁氏曰:汉扬雄、子云撰,雄作此书,当时已诮其艰深,其后字读多异,予尝以诸家本参校不同者,疏于其上,且发策以问诸生,云:扬雄准《易》《太元经》,其自序称元盛矣,而诸儒或以为犹吴楚僭王当诛绝之罪或以为度越老子之书,大抵誉之者过其实,毁之者失其真,皆未可信。然譬夫听讼曾未究其意,乌能决其曲直哉?今欲论元之得失必先窥其奥,然后可得而议也!夫元虽准易,然托始高辛太初二历而为之,故元有方、州、部、家凡四重而为一首,九赞通七百二十九赞,有奇分主昼夜以应三百六旬有六日之度,首准一卦,始于中准,中孚而终于养准,颐二十四气、七十二候与夫二十八宿错居其间,先后之序盖不可得而少差也。夫易卦之直日起于汉儒之学,舍四正卦取六十卦之爻,三百六十各直一日,此元之所准者也,然易之卦直日其亦如元之首有序乎,抑无也?若亦有之,则雄之为元不亦善乎?不然,则元之序亦赘矣!自复姤而为乾坤十有二卦,皆以阴阳之消长分居十二月,谓之辟卦,固有序矣!其馀一月而四卦之序云何耳?如中孚颐何以为一日之卦也?曰:公卿大夫侯者,何谓也?其所谓屯正于丑间,时而左行蒙正于寅间,时而右行者,其旨可得而闻欤?又一阳一阴者元相错之法也,然养为阳而中不为阴,水火木金土者元相传之法也,然𤕠为金而羡不为土,其自相戾如此,岂得无说哉?
《朱子语录》曰:扬子为人思沉会去思索,如阴阳消长之妙,它只是去推求。然太元亦拙底工夫盖天地间只有一个奇耦,奇阳耦阴,春少阳,夏太阳,秋少阴,冬太阴。自二而四,自四而八,只恁地推去都走不得。扬子却添作三事,事要作三截又且有气无朔,有日星无岁月,恐不是道理。其学本似老氏,如清静渊默等语皆是老氏意思。
陈氏曰:按《汉志》扬雄所序三十八篇,《太元》十九本传、三方、九州、二十七部、八十一家、七百二十九赞,分为三卷,有《首》《冲》《错》《测》《摛》《莹》《数》《文》《掜》《图》《告》十一篇,皆以解剥元体,盖与本经三卷共为十四。今志云十九未详,初宋陆二家各依旧本解释,范望折中长短或加新意,既成此注,乃以《元首》一篇加经赞
之上,《元测》一篇附赞之下,为九篇列为四卷。首测二序载之第一卷之首,盖犹王弼离合古易之类也。卷首有《陆绩述元》一篇。水心叶氏曰:《太元》虽名幽深,然既枝叶扶疏独说十馀万言侯芭又受其辞,则是雄所以作之意。固尝晓,然号于人使皆可识,不为甚难明也。至宋衷、陆绩、范望乃皆创立注释,若昔未尝闻知者如首名,以节气起止赞义,以五行胜剋最为此书要,会不知自雄及芭亲相传授已如此耶或旧语零落而衷绩等方以意自为参测也。以位当卦,以卦当日出,于汉人若夫节候晷刻,推其五行所寄而吉凶祸福生之至元而益详,盖农工小人所教以避就趋舍者。雄为孔氏之学,其书将经纬大道,奈何俛首效之,且未有求其小而能得其大者也,惜乎其未讲矣!

范氏注太元经解十卷
晁氏曰:吴范望、叔明注其序云子云著元桓谭以为绝伦,张衡以拟五经,自侯芭受业之后希有传者。建安中宋衷、陆绩解释之,文字繁猥,今以陆为本,录宋所长,训理其义为十卷耳。以首分居本经之上,以测散处赞辞之下,其前又有陆绩序,以子云为圣人云。

说元一卷
晁氏曰:唐王涯广津撰,涯始以贞元丙子终于元和己丑,二十六年间注《太元》为六卷,今不之见独此书行于世,凡五篇明宗:一立例,二揲法,三占法,四辩首,五
巽岩。李氏曰:自晋范望而后为元学者无闻,而涯独能名家诸儒共宗之。涯别有《经注》六卷行于世,此特其大略耳。揲法所称并艻之后,便都数之不中分,盖误也。若尔则终不成七八之数,当云又中分,其馀而三数之,但不复挂一然本多如此。今姑仍其旧使观者自择焉。

宋惟干太元解十卷
晁氏曰〈皇朝宋惟干注〉:惟干尝得《太元》古本于昭应、咸平中,知滑台取宋衷、陆绩、范望三家训解别为之注,仍作《太元·宗旨》两篇附于后,其学盖师济东田告司马温公,所谓小宋者也。

徐庸注太元经解十卷
晁氏曰〈皇朝徐庸注〉:庸庆历间人也,以范望解指义不的,因王涯林氏诸解重为之注,取王涯《说元》附于后,自为元颐通名之,为太元性总,其自序云尔又多改其文字,如以杚为仡,以佹为姽,以壮凡为札乃,以孪为孪,以稚为推之类,其所谓林氏者瑀也,贾文元尝辟瑀之奸妄于朝。

章氏太元经注十四卷疏三十卷
晁氏曰〈皇朝章察撰〉:嘉祐、中成都帅蒋棠献其书于朝,诏书褒宠赐号冲退处士,实录察字隐之双流人,通经术,善属文,性恬淡,屏居林泉以养生治气为事。
巽岩李氏曰:其说以范望为宗,望所否者辄改正之,大抵元之吉凶专在昼夜,而子云之辞或奇奥难晓,诸家往往迷误指凶为吉,违背经义,察独以昼夜订其辞于吉凶无所差比诸家诚最优焉。察成都人字隐之,博通五经,尤长于《易》《太元》,王素、赵抃守蜀皆宾礼之,赐冲退素所请也。察将死,其乡人梦察,以小童自随投谒,告别曰:此间嚣尘非修行地,吾归阆苑矣!察盖明术数得道者云。

陈渐演元十卷
晁氏曰〈皇朝陈渐撰〉;渐,尧佐之族子也。国史有传,凡十四篇,渐谓史以扬雄非圣人而作经,犹吴楚僭王。按子云法言解嘲,止云太元,然则经非其自称弟子,侯芭之徒尊之耳。

太元渊旨一卷
晁氏曰〈右皇朝张揆撰〉

太元经疏十八卷
晁氏曰〈皇朝郭元亨撰〉:元亨谓雄之作元传之,侯芭后独有张衡、桓谭、张华见而称叹。吴郡邹伯岐求本不能得。宋衷为训,陆绩为解,范叔明、王涯亦注之,皆未明白元亨在蜀。自淳化末,迄于祥符八年,仅三十年撰成今疏,又云《太元》润色于君平,未知何所据而言然。
巽岩李氏曰:其疏专主范望,虽讲论极详,然于望本注无所增益也。元亨自谓得归于蜀,而不著其师之名氏,蜀人盖多元学,疑严扬所传固自不绝,但潜伏退避非遇其人,则鲜有显者耳。元亨之本末亦未详。

太元发隐三篇
巽岩李氏曰〈章察撰〉:察有《太元·讲疏》四十九卷,其说甚备发隐之辞,盖在《讲疏》以前其大略可见矣。下篇所称王莽旦筮遇于之,一五七乃宋衷、陆绩旧注本寓言也,而察谓宋、陆皆居汉世去扬雄未
远,必得之传,闻故因用之要,恐非实耳。然亦不害学者观其意焉可也。

温公集注太元经十卷
晁氏曰〈司马光君实集〉:汉宋衷解诂,吴陆绩释文,晋范望解赞,唐王涯注经及首测,宋惟干通注,陈渐、演元、吴秘、章义七家为此书,自庆历至元丰凡三十年始成。其直云宋者衷也,小宋者惟干也。惟干渐秘皆国朝人,《温公说元》曰:班固称诸儒或讥扬雄非圣人而作经,犹春秋吴楚之君僭号称王。余亦私怪雄不赞易而别为元,易之道其于天人之蕴备矣,而雄岂有以加之乃更为一书。且不知其焉所用之故,亦不谓雄宜为元也,及长学易苦,其幽奥难知以为元者。贤人之书较于《易》,其义必浅,其文必易。夫登乔山者必践于坱埤,适沧海者必沿于江。汉故愿先从事于元,以渐进于易,庶几乎其可跂而望也,于是求之,积年始得,观之初则溟涬漫漶略不可入,乃研精易,虑屏人事而细读之。数十过,参以首尾稍得窥其梗概,然后喟然置书叹曰:呜呼!扬子云真大儒者邪!孔子没,后知圣人之道者非子云而谁?孟荀殆不足拟,况其馀乎?观元之书,明则极于人,幽则尽于神,大则包宇宙,细则入毛发,合天地人之道以为一。究其根本,示人所出胎育万物而兼为之母,若地履之而不可穷也,若海挹之而不可竭也,盖天下之道虽有善者蔑不易此矣!考之于浑元之初而元已生,察之于当今而元非不行,穷之于天地之季而元不可亡,叩之以万物之情而不漏,测之以鬼神之状而不违,概之以六经之言而不悖藉,使圣人复生视元必释然而笑,以为得己之心矣!乃知元者以赞易也,非别为书以与易角逐也。何歆固知之之,浅而过之之,深也!
陈氏曰:集取宋衷以下七家之说而断之以己意。

太元释文一卷
陈氏曰:相传自侯芭、虞翻、宋衷、陆绩互相增损,非后人所作也,吴秘尝作音义,岂即此耶?

元解四卷元历一卷
陈氏曰〈右丞襄陵许翰崧老撰〉:所解十一篇通温公注,为十卷。仿韩康伯注系辞合王弼为全书之例也,大抵元首如彖,赞如爻,测如象,文如文言,摛、莹、掜、告如系辞,数如说卦,冲如序卦,错如杂卦之类,其于易也规规然拟之勤矣!《太元》历者亦翰所传云温公手录,不著何人作。

易元星纪图一卷
晁氏曰〈从父詹事公撰〉:以温公元历及邵康节太元准易图合而谱之,以见扬雄以首准卦非出私意,盖有星候为之机括,且辩正古今诸儒之失,如羡不当准,临夷不当准,大壮之类。凡此难与诸家口舌争观谱,则彼自屈矣!此谱元所以作也。

《明·王圻·续文献通考》《儒家考》

《太元经注》 卷
王涯注叶杰亦有此书

《扬子·发微》一卷
《太元·笺赞》一卷
俱金赵秉文著

《扬子·折衷》 卷
彰德崔铣著

扬子部总论《唐·柳宗元·扬子新注》《学行篇》

如将复驾其所说,则莫若使诸儒金口而木舌。
〈注〉:云金口木舌铎也。使诸儒驾孔子之说,用如木铎也。

《修身篇》

荧魂旷枯糟莩旷沈擿埴索涂冥行而已矣!
〈注〉云:荧,明也。荧魂,司目之用者也。糟当为精,莩如葭莩之莩,目精之表也。言魂之荧明旷久则枯,精之轻浮旷久则沈,不目日月,目之用废矣!以至于索涂冥行而已矣。 又云:糟当为精,言盲矇之患。神光久旷则枯,目精久旷则沈,是以杖擿地而求路,冥冥然行矣。

《孝行篇》

勤劳则过于阿衡。
〈注〉云:阿衡之事不可过也,过则反。

汉兴二百一十载,而中天其庶矣乎!
〈注〉云:扬子极阴阳之数,此言知汉祚之方半耳。

《宋·程子遗书》《诸子》

林希尝谓扬雄为禄隐,扬雄后人只为见他著书便须要做他是怎生做得是,因问如剧秦论莫不当作,曰:或云非是美之,乃讥之也。然王莽将来族诛之亦未足道,又何足讥?讥之济得甚事?或云且以免死,然已自不知明哲,煌煌之义何足以保身?作太元本要明易,却尤晦于易,其实无益,真屋下架屋床上叠。床他只是于易中得一数为之,于历法虽有合,只是无益。 太元中首、中阳气潜萌于黄宫,信无不在乎?中养首一藏心于渊,美厥灵根,测曰:藏心于渊,神不外也。扬子云之学盖尝至此地位矣! 问《太元》之作如何曰:是亦赘矣!必欲撰元不如明易,邵尧夫之数似元而不同,数只是一般,但看人如何用之。虽作十元亦可况一元乎? 汉儒之中,吾必以扬子云为贤,然于出处之际不能无过也。其言曰:明哲煌煌,旁烛无疆,孙于不虞,以保天命,孙于不虞,则有之旁。烛无疆则未也,光武之兴使雄不死能免诛乎?观于朱泚之事可见矣!古之所谓言逊者迫不得已,如剧秦美新之类非得已者乎! 扬子云云明哲煌煌,旁烛无疆,晦其蹈乱,无先知之明也!其曰:孙于不虞,以保天命。欲以苟容为全身之道也。使彼知圣贤见,几而作其及是乎? 世之议子云者多疑,其投阁之事以法言观之,盖未必有。又天禄阁世传,以为高百尺宜,不可投。然子云之罪特不在此,黾勉于莽贤之间,畏死而不敢去,是安得为大丈夫哉? 扬子言老子、言道德,则有取至如搥提仁义,绝灭礼乐,则无取若以剖斗折衡,圣人不死,大盗不止,为救时反本之言,为可取却尚可恕,如言失道而后德失,德而后仁失,仁而后义失,义而后礼则自不识,道已不成言语,却言其言道德有取此,自是扬子不见道处又谓学行之上也。名誉以崇之皆扬子云之失。

《杨时·龟山文集》《扬雄》

扬雄云:多闻则守之以约,多见则守之以卓。其言终有病,不如孟子言博学,而详说之将以反说约也。为无病盖博学,详说所以趋约,至于约则其道得矣!谓之守以卓,约于多,闻多见之中将何守见?得此理分明,然后知孟子之后其道不传,知孟子所谓天下可运于掌为不妄。
扬子云作《太元》只据他立名便不是既定,却三方、九州、二十七部、八十一家,不知如何相错得。八卦所以可变而为六十四者,只为可相错,故可变耳!惟相错,则其变出于自然也。

《朱子语录》《扬子》

扬子云出处非是。当时善去,亦何不可。 问:扬子避碍通诸理之说是否。曰:大概也似,只是言语有病。问:莫是避字有病否。曰:然。少间处事不看道理当如何,便先有个依违闪避之心矣。 学之为王者事,不与上文属。只是言人君不可不学底道理,所以下文云:尧舜禹汤文武汲汲,仲尼皇皇。以数圣人之盛德,犹且如此。问:仲尼皇皇如何。曰:夫子虽无王者之位,而有王者之德,故作一处称扬。 德隆则晷星,星隆则晷德。晷,影也,犹影之随形也。盖德隆则星随德而见,星隆则人事反随星而应。 扬子云:月未望,则载魄于西;既望,则终魄于东;其愬于日乎。载者,加载之载。如老子云载营魄,左氏云从之载,正是这个载字。诸家都乱说,只有古注解云:月未望,则光始生于西面,以渐东满;既望,则光消亏于西面,以渐东尽。此两句略通而未尽。此两句尽在其愬于日乎一句上。盖以日为主,月之光也,日载之;光之终也,日终之。载,犹加载之载。盖初一二间,时日落于酉,月是时同在彼;至初八九日落在酉,则月已在午;至十五日相对,日落于酉而月在卯,此未望而载魄于西。盖月在东而日在西,日载之光也。及日与月相去逾远,则光渐消而魄生。少间月与日相蹉过,日却在东,月却在西,故光渐至东尽,而魄渐复也。当改古注云:日加魄于西面,以渐东满;日复魄于西面,以渐东尽。其载也,日载之;其终也,日终之,皆系于日。又说秦周之士,贵贱拘肆,皆系于上之人,犹月之载魄终魄皆系于日也,故曰其愬于日乎。其载其终,皆向日也。温公云:当改载魄之魄作胐。都是晓其说不得。 雄之学似出于老子。如太元曰:潜心于渊,美厥灵根。测曰:潜心于渊,神不昧也。乃老氏说话。问:太元分赞于三百六十六日下,不足者乃益以踦赢,固不是。如易中卦气如何。曰:此出于京房,亦难晓。如太元中推之,盖有气无朔矣。问:伊川亦取雄太元中语,如何。曰:不是取他言,他地位至此耳。 问:太元如何。曰:圣人说天一地二,天三地四,天五地六,天七地八,天九地十,甚简易。今太元说得却支离。太元如他立八十一首,却是分阴阳。中间一首,半是阴,半是阳。若看了易,又看那元,不成物事。又问:扬雄也是学焦延寿推卦气。曰:焦延寿易也是不成物事。今人说焦延寿卦气不好,是取太元,不知太元都是学他。 天地间只有阴阳二者而已,便会有消长。今太元有三个了:如冬至是天元,到二月便是地元,七月便是人元。夏至却在地元之中,都不成物事。 太元甚拙。岁是方底物,他以三数乘之,皆算不著。 太元纪日不纪月,无弦望晦朔。 太元中高处只是黄老,故其言曰:老子之言道德,吾有取焉。太元之说,只是老庄。康节深取之者,以其书亦挨傍阴阳消长来说道理。

《朱子全书》《诸子》

问:遗书第一卷言韩愈近世豪杰,扬子云岂得如愈。第六卷则曰:扬子之学实,韩子之学华,华则涉道浅。二说取予,似相牴牾。曰:只以言性论之,则扬子善恶混之说,所见仅足以比告子。若退之见得到处,却甚峻绝。
立之问:扬子与韩文公优劣如何。曰:各自有长处。文公见得大意已分明,但不曾去子细理会。如原道之类,不易得也。扬子云为人深沉,会去思索。如阴阳消长之妙,他直是去推求。然而如太元之类,亦是拙底工夫,道理不是如此。盖天地间止有个奇偶,奇是阳,偶是阴。春是少阳,夏是太阳,秋是少阴,冬是太阴。自二而四,自四而八,只恁推去,都走不得。而扬子却添两作三,谓之天地人,事事要分作三截。又且有气而无朔,有日星而无月,恐不是道理。亦如孟子既说性善,荀子既说性恶,他无可得说,只得说个善恶混。若有个三的道理,圣人想自说了,不待后人说矣。看他里面推得辛苦,却就上面说些道理,亦不透彻。看来其学似本于老氏。如惟清惟静,惟渊惟默之语,皆是老子意思。韩文公于仁义道德看得分明,其纲领已正,却无他这个近于老子底说话。
宋玉、相如、王褒、扬雄之徒则一以浮华为尚,而无实之可言,雄之《太元》《法言》盖亦长杨校猎之流而粗变其音节,初非实为明道讲学而作也。

《真德秀·西山文集》《扬子》

扬子默而好深湛之思,故其言如此。潜之一字最宜玩味,天惟神明,故照知四方惟精粹,故万物作睹人心之神明。精粹本亦如此,惟不能潜,故神明者昏,而精粹者杂,不能烛理而应物也。

《元·吴澄·临川文集》《扬雄》

扬子云拟《易》以作《太元》。易自一而二、二而四、四而八、八而十六、十六而三十二、三十二而六十四,《太元》则自一而三、三而九、九而二十七、二十七而八十一,《易》之数乃天地造化之自然,一毫知力无所与于其间也,异世而同符,惟邵子皇极经世一书而已,至若焦延寿易林魏伯阳参同契之属,虽流而入于技术,尚不能外乎《易》之为数子。云《太元》名为拟《易》,实则非《易》矣。其起数之法既非天地之正,又强求合于历之日,每首九赞,二赞当一昼夜,合八十一首之赞,凡七百二十九,仅足以当三百六十四日,有半外增一踦赞以当半日,又立一赢赞以当四分日之一,吁亦劳且拙矣!
《明·焦竑·焦氏笔乘》《扬子云始末辨》
子云古以比孟荀,自宋人始訾议之介甫子,固皆有辩,然其剧秦美新之作未有以解也。近泰和胡正甫辩證甚悉,吠声者当无所置喙矣!正甫之言曰:往予阅扬雄仕莽投阁,剧秦美新而纲目书莽,大夫怪雄以彼其才而媚莽心,窃鄙之。后见程叔子取其美厥灵根之语,愕曰:雄乃有是语乎?又韩退之、邵尧夫、司马君实诸君子咸称引其说,往往惕予心已,乃取法言读之,其紬六经、翊孔颜,义甚深又尝高饿显下禄隐,虽不韪屈原而屡斥公孙弘之容,且曰:如诎道信,身虽天下不可为也。予则叹曰:世之论雄其然乎?岂其然乎,终无以决于心,最后读雄传称雄有大度,自守泊如仕,成帝哀平间未言仕,莽独其赞谓雄仕莽作符、命投阁,年七十一,天凤五年卒。余考雄至京见成帝其年四十馀矣!自成帝建始改元至天凤,五年计五十有二岁,以五十二合四十馀已近百年,则其所谓年七十一者又相牴牾矣!又考雄至京,大司马王音奇其文而音,薨永始年,则雄来必在永始之前无疑,然则谓雄为延于莽年,妄也。其云媚莽妄可知矣!盖予怀此久矣。今年春按部郫县,而雄郫人也。读其邑志得于乡人,简公绍芳辩證尤悉,简引桓谭新语曰:雄作《甘泉赋》一首,梦肠出收而内之,明日遂卒而祠甘泉。在永始四年雄卒,永始四年去莽篡尚远而剧秦美新或出于谷子云,以予校之莽自平帝元始间始号安汉公,今《法言》称汉公且云汉兴二百一十载,爰自高帝至平帝末,盖其数矣,而谓雄卒永始亦未必然。计雄之终或在平帝末,则其年正七十馀矣!因雄历成哀平,故称三世不徙官,若复仕莽讵止三世哉?由是知雄决无仕莽投阁美新之事,而简公谓班孟坚早世曹大家辈,传失其实,岂不然哉?当平帝末莽已有都四海、代汉室之形矣!而雄犹称汉道如日中天力不能回,莽而假法言以讽切之,雄之意至矣。雄岂媚莽者乎?谅乎叔子之言曰:阁百尺未必能投。曰:然则史不足信乎?曰:太史公记子贡宰我一以为游说一以为畔乱,是亦足信乎?而孔子主痈疽百里奚,自鬻身在当时之言比比也!何独雄哉,予悲守道君子蒙诬逮千载,故因简公之言而毕其说。

扬子部艺文一《扬雄传赞》后汉·班固

渊哉若人。实好斯文。初拟相如,献赋黄门,辍而覃思,草法纂元,斟酌六经,放易象论,潜于篇籍,以章厥身。

《与崔瑗书》张衡

乃者与朝贺:明日披读《太元经》知子云特极阴阳之数也,以其满汎故,故时人不务此,非特传记之属心与五经拟。汉家得二百岁卒乎?所以作兴者之数其道必显一代常然之符也。元四百岁其兴乎?竭己精思以揆其义,更使人难论阴阳之事,足下累世穷道极微,子孙必命世不绝,且幅写一通藏之以待能者。

《又与崔瑗书》前人

吾观太元,知子云妙极道数,与五经相拟,非徒传记之属,耑力精思以揆其义,使人难论阴阳之事,汉家得天下二百岁之书也。复二百岁,殆将终乎。所以作者之数,必显一世,常然之符也。汉四百岁,元其兴矣。

《读元》宋·司马光

或曰:《易》之法与《元》异,扬不遵《易》而自为之制,安在其赞《易》乎?且如与《易》同道则既有《易》矣,何以《元》为?曰:夫畋者所以为禽也,网而得之,与弋而得之,何以异哉?书者所以为道也易网也,元弋也,何害不既网而使弋者为之助乎?子之求道亦胶矣!且扬子作《法言》所以准《论语》,作《元》所以准《易》,子不废《法言》而欲废《元》不亦惑乎?《法言》《论语》之道庸有异乎?《元》之于《易》亦然。大厦将倾一木扶之不若众木扶之,之为固也;大道将晦一书辩之不若众书辩之,之为明也。学者能专精于《易》诚足矣!然《易》天也,《元》者所以为之阶也。子将升天而废其阶乎?先儒为《元》解者多矣,然扬子为文既多训诂指趣幽邃,而《元》又其难知者也。故余疑先儒之解未能尽契扬子之志,世必有能通之者比终且学焉。〈按:光读《元》前篇已见汇考文献通考内,兹不重载〉

《答王深甫论扬雄书》曾巩

蒙疏示巩,谓扬雄处王莽之际,合于箕子之明,夷常、夷甫以谓纣为继世,箕子乃同姓之臣,事与雄不同。又谓美新之文恐箕子不为也。又谓雄非有求于莽,特于义命有所未尽。巩思之恐皆不然。方纣之乱微子、箕子、比干三子者,盖皆谏而不从,则相与谋,以谓去之可也,任其难可也,各以其所守自献于先王,不必同也。〈此见于《书》三子之志也,三子之志或去或任其难,乃人臣不易之大义,非同姓独然者也。于是微子去之,比干谏而死,箕子谏不从至辱于囚奴。夫任其难者箕子之志也,其谏而不从至辱于囚奴,盖尽其志矣!不如比干之死所谓各以其所守自献于先王,不必同也。当其辱于囚奴而就之,乃所谓明夷也,然而不去非怀禄也,不死非畏死也,辱于囚奴而就之非无耻也,在我者固彼之所不能易也。故曰:内难而能正其志。又曰:箕子之正明不可息也。〈此箕子之事见于《书》《易》《论语》其说不同而其终始可考者如此也。雄遭王莽之际,有所不得去又不必死,辱于仕莽而就之,固所谓明夷也,雄之言著于书传著于史者可得而考。不去非怀禄也,不死非畏死也,辱于仕莽而就之非无耻也,在我者亦彼之所不能易也。故吾之所谓与箕子合者如此,非谓合其事纣之初也。至于美新之文,则非可已而不已者也,若可已而不已,则乡里自好者不为,况若雄者乎?且较其轻重,辱于仕莽为重矣!雄不得已而已,则于其轻者其得已哉!箕子者至辱于囚奴而就之,则于美新安知其不为而为之,亦岂有累哉?不曰坚乎磨而不磷,不曰白乎涅而不缁,顾在我者如何耳?若此者孔子所不能免,故于南子非所欲见也,于阳虎非所欲敬也,见所不见,敬所不敬,此《法言》所谓诎身,所以伸道者也。然则非雄所以自见者欤。孟子有言曰:天下有道,小德役大德,小贤役大贤;天下无道,小役大,弱役强,二者皆天也。顺天者存,逆天者亡。而孔子之见南子亦曰:予所否者天厌之,天厌之则雄于义命,岂有不尽哉?又云:介甫以谓雄之仕合于孔子无不可之义,夷甫以谓无不可者。圣人微妙之处神而不可知也,雄德不逮,圣人强学力行而于义,命有所未尽,故于仕莽之际不能无差。又谓以美新考之,则投阁之事不可谓之无也。夫孔子所谓无不可者,则孟子所谓圣之时也。而孟子历叙伯夷以降,终曰:乃所愿。则学孔子。雄以为《太元赋》,称夷齐之徒而不曰我异,于是执《太元》兮荡然,肆志不拘挛兮。以二子之志足以自知而任己者如此,则无不可者、非二子之所不可学也,在我者不及二子,则宜有可有不可以。学孔子之无可无不可,然后为善,学孔子此言有以寤学者,然不得施于雄也。前世之传者以谓伊尹以割烹要汤,孔子主痈疽环,孟子皆断以为非伊尹。孔子之事盖以理考之,知其不然也。观雄之所既立,故介甫以谓世传其投阁者,妄岂不犹孟子之意哉?巩自度学每有所进,则于雄书每有所得,介甫亦以为。然则雄之言不几于测之而愈深,穷之而愈远者乎!故于雄之事有所不通,必且求其意。况若雄处莽之际,考之于经而不谬,质之于圣人而无疑,固不待议论而后明者也。为告夷甫或以为未尽愿。更疏不。

《太元经记》许翰

初予与长睿父见古《太元》于中秘书,长睿父手录藏之。明年予复求之,则本已亡。长睿父以其所录借予而卒,予既作传藏长睿父书。襄陵俟见,其子弟归之。会敌难起,城陷而翰所传《元经》与凡论,次《周易》《春秋》《论语》《法言》以先附便舟适免,故古《太元》今独予有。逮渡江留建业,一夕兵变,火作郁攸被,予舍望,予戟决。藩篱遁去自悼死生未测,而书知亡矣!然乱定使人视之,则居以反风不焚诸物,席捲无遗而书独存。是岁建炎初元也,未几被召行在,以书属家人而行,家人九江复遇寇而予舟焚仪真携书尽亡。独《太元》等以家人奉之力又免。去岁,客分宁邑人得予书刻之未卒,而豫章陷负书奔浏阳,值乱兵入,尽弃其装,以书夜度。大光保平,江月馀秋,陷岳阳,游骑至平江复以书还,分宁刻书乃成。尚念世纷之未艾也,故属长老清公藏诸《黄龙经藏》,因念经之几绝而仅存艰虞。若此使学者知,斯文之不坠,盖有天助而哀予颠沛流离万里保有之难也,而共振显之天人之际,精感神昭,则必有和同无间而福禄不量者矣!宋建炎四年秋,洞霄隐吏许翰记。

扬子部艺文二〈诗〉《扬子》宋·王安石

儒者陵彝此道穷,千秋止有一扬雄。当时荐口终虚语,赋拟相如却未工。

扬子部纪事

《西京杂记》:扬雄读书,有人语之曰:无为自苦元,故难传。忽然不见。雄著《太元经》,梦吐凤凰集元之上,顷而灭。
《后汉书·张衡传》:衡常耽好元经,谓崔瑗曰:吾观太元,方知子云妙极道数,与五经相拟,非徒传记之属。《三国志·魏王肃传》:肃字子雍。年十八,从宋忠读《太元》,而更为之解。
《蜀李撰传》:撰字钦仲,梓潼涪人。五经、诸子,无不该览。著古文《易》《尚书》《毛诗》《三礼》《左氏传》《太元指归》,皆依准贾、马,异于郑元。与王氏殊隔,初不见其所述,而意归多同。
《吴陆凯传》:黄武中,拜建武都尉,领兵。虽统军众,手不释书。好《太元》,论演其意,以筮辄验。
《晋书·王长文传》:长文字德睿。著书四卷,拟易,名通元经,有文言、卦象,可用卜筮,时人比之扬雄太元。同郡马秀曰:扬雄作太元,惟桓谭以为必传后世。晚遭陆绩,元道遂名。长文通元经未遭陆绩、君出耳。
《北齐书·司马子如传》:子如兄子膺之,字仲庆。好读《太元经》,注扬雄《蜀都赋》。每云:我欲与扬子云周旋。《隋书·辛德源传》:秘书监牛弘以德源才学显著,奏与王邵同修国史。德源每于务隙撰《集注》,扬子《法言》二十三卷。
《唐书·刘子元传》:子元名知几尝自比扬雄者四:雄好雕虫小技,老而为悔;吾幼喜诗赋而壮不为,期以述者自名。雄准《易》作经,当时笑之;吾作《史通》,俗以为愚。雄著书见尤于人,作《解嘲》;吾亦作《释蒙》。雄少为范逡、刘歆所器,及闻作经,以为必覆酱瓿;吾始以文章得誉,晚谈史传,由是减价。其自感概如此。
《唐国史补》:王相注《太元经》,常取以卜,自言:所中多于《易》筮。
《宋史·陈渐传》:渐字鸿渐。咸平初,仕为天水县尉。时学者罕通扬雄《太元经》,渐独好之,著书十五篇,号《演元》,奏之。召试学士院,授仪州军事推官。
《张揆传》:揆字贯之,历大理寺丞。以疾解官,十年不出户。读《易》,因通扬雄《太元经》。陈执中安抚京东,荐揆经明行淳,召为国子监直讲,徙诸王府侍讲。以尚书度支员外郎直史馆、荆王府记室参军。府罢,权三司户部判官。上所著《太元集解》数万言。诏对迩英阁,令揲蓍,得断首,且言:断首准《易》《夬》,盖以阳刚决阴柔,君子进、小人退之象。仁宗悦。擢天章阁待制。
《王拱辰传》:拱辰为学士承旨兼侍读。帝于迩英阁置《太元经》、蓍草,顾曰:朕每阅此。卿亦知其说乎。拱辰具以对,且曰:愿陛下垂意《六经》,旁采史册,此不足学。《刘才邵传》:其上世鹗,太宗召见,未及用而卒。常愤五季文辞卑弱,仿扬雄《法言》,著《法语》八十一篇行世。《隐逸传》:孔旼喜读书为《太元图》张壁上,外列方州部家,而规其中心,空之无所书。曰:《易》所谓寂然不动者,与此无异也。
《章察传》:察字隐之,成都双流人。博通经学,尤长《易》《太元》,著《发隐》三篇,明用蓍之法,知以数寓道之用、三摹九据始终之变。
《金史·赵秉文传》:著《扬子发微》一卷,《太元笺赞》六卷。《元史·吴澄传》:澄尝校正《太元经》
《明外史·东湖樵夫附传》:建文亡臣梁中节好读《太元》,后去为道士。

扬子部杂录

《后山诗话》:庄荀皆文士而有学者,其说剑《成相赋》篇,与屈骚何异?扬子云之文好奇而卒不能奇也,故思苦而词艰。善为文者因事以出,奇江河之行顺下而已,至其触山赴谷风、搏物激,然后尽天下之变,子云惟好奇故不能奇也。
《丹铅总录》:孙明复曰:扬子云《太元》非准《易》,乃明天人始终之理,君臣上下之分,盖疾莽而作也。桓谭曰:是书也,可以大易准。班固曰:经莫大于《易》,故作《太元》使子云被僭经之名,二子之过也。
文选注引《法言》曰:或问屈原、相如之赋孰愈?曰:原也!过以浮如也过以虚,过浮者蹈云天,过虚者华无根。然原上援稽古,下引鸟兽,其著意于虚长卿亮不可及。今法言无此条。
《扬子·五百篇》:论孔子因女乐去鲁,曰:不听政谏,不用雉噫。〈注〉:雉噫,犹歌叹之声,梁鸿五噫之类也。琴操曰:季桓子受齐女乐。又不致膰俎于大夫,孔子遂行,师己送之曰:夫子则非罪也。孔子曰:吾歌可乎。歌曰:彼妇之口,可以出走;彼妇之谒,可以死败。优哉游哉。聊以卒岁。此即雉噫之歌也。《冲波传》云孔子相鲁,齐人惧而欲败其政,选齐国好女八十人皆衣文衣而舞容玑,季桓子语鲁君为周道游馆,孔子乃行,睹雉之飞鸣,叹曰:山梁雌雉,时哉时哉!色斯举矣,翔而后集。因为雉噫之歌曰:彼妇之扣,可以出奏,彼妇之谒,可以死北。优哉游哉!聊以卒岁。扬子所云雉噫者指此。唐人学宫碑文云聆凤哀于南楚,歌雉噫于东鲁,亦用扬子之语也。今本无雉字,故详具之以广异闻。《弇州山人艺苑》:卮言孔子曰:辞达而已矣!扬雄氏避其达而故晦之,作《法言》非圣人意也。
子虚、上林材极富,辞极丽,而运笔极古雅,精神极流动,意极高,所以不可及也。子云有其笔而不得其精神流动处。
凡子云之为赋为元为法言,其旁搜、酷拟、沈想、曲换,亦自性近之耳,非必才高也。

扬子部外编

《弇州山人宛委馀编》:自古文章之士称以仙去者理或有之,予览真诰诸书,按孔子为太极上真公治九嶷山,一云广桑山真君扬子云为北方鬼帝,治罗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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