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理学汇编经籍典
第四百十五卷目录
史学部总论二
宋欧阳修崇文总目叙释〈正史类 编年类 实录类 职官类 仪注类 杂史类 伪史类 刑法类 地理类 氏族类 传记类〉
欧阳修文集〈正统论序论 正统论上 正统论下 正统或问 明正统论 魏梁解〉
司马光史剡〈虞舜 夏禹 夏桀 周文王 由余 孔子 季布 萧何营未央宫〉
洪迈容斋随笔〈史汉书法 历代史本末〉
朱子大全集〈答赵几道 史馆修史例〉
宋欧阳修崇文总目叙释〈正史类 编年类 实录类 职官类 仪注类 杂史类 伪史类 刑法类 地理类 氏族类 传记类〉
欧阳修文集〈正统论序论 正统论上 正统论下 正统或问 明正统论 魏梁解〉
司马光史剡〈虞舜 夏禹 夏桀 周文王 由余 孔子 季布 萧何营未央宫〉
洪迈容斋随笔〈史汉书法 历代史本末〉
朱子大全集〈答赵几道 史馆修史例〉
经籍典第四百十五卷
史学部总论二
《宋·欧阳修·崇文总目叙释》《正史类》
昔孔子删书,上断尧典,下讫秦誓,著为百篇。观其尧舜之际,君臣相与吁俞和谐于朝,而天下治,三代以下,约束赏罚,而民莫敢违,考其典诰,誓命之文,纯深简质,丁宁委曲,为体不同,周衰史废,《春秋》所书,尤谨密矣。非惟史有详略抑,由时君功德薄厚,异时而殊文哉。自司马氏上采黄帝迄于汉武始,成《史记》之一家,由汉以来千有馀岁,其君臣善恶之迹,史氏详焉,虽其文质不同,要其治乱兴废之本,可以考焉。《编年类》
昔春秋之后,继以战国诸侯交乱,而史官废失策书所载,纪次不完,司马迁始为纪传表志之体,网罗千载,驰骋其文,其后史官悉用其法,春秋之义,书元最谨,一时无事,犹空书其首月,以谓四时不具则不足成年,所以上尊天纪,下正人事,自晋荀悦为《汉纪》始复编年之体,学徒称之,后世作者皆与正史并行云。《实录类》
实录起于唐世,自高祖至于武宗,其后兵盗相交,史不暇录,而贾纬始作《补录》十,或得其二三。五代之际尤多,故矣天下乖隔,号令并出传记之士,讹谬尤多,幸而中国之君实录粗备,其盛衰善恶之迹,较然而著者,不可泯矣。《职官类》
尧舜三代,建官名数不同,而周之六官,备矣。然唐之之兴,皆因秦隋官号而损益之,至于车服印绶,爵秩俸廪,因时为制,著于有司,《书》曰:无旷庶官。又曰:允釐百工。夫百官象物,奉职恭位,此尧舜之所以端拱无为,而化成天下,可不重哉!《仪注类》
昔汉诸儒得《古礼》十七篇,以为仪礼,而《大射》之篇独曰:仪盖射主于容,升降揖让,不可以失。《记》曰:礼之末节,有司掌之,凡为天下国家者,皆不讲乎!三代之制,其采章文物邦国之典,存乎礼官,秦汉以来,世有损益,至于车旗服器,有司所记遗文故事,凡可录者,皆附于史官云。《杂史类》
《周礼》:天子诸侯皆有史官,晋之乘,楚之梼,杌考其纪事为法,不同至于周衰,七国交侵,各尊其主,是非多异,寻亦磨灭,其存无几,若乃史官失职,畏怯回隐,则游谈处士亦必各记其说,以伸所怀,然自司马迁之多闻,当其作《史记》,必上采帝系世本,旁及战国荀卿所录,以成其书,则诸家之说可不备存乎。《伪史类》
周室之季,吴楚可谓彊矣,而仲尼修《春秋》,书荆以别之,虽其屡进不过子爵,所以抑黜僭乱,而使后世知惧三代之弊也,乱极于七雄,并主汉之弊也,乱极于三国,魏晋之弊也,乱极于永嘉以来,隋唐之弊也,乱极于五代之际,天下分为十三四,而私窃名号者七国,及太宗受命王师四征,其系累负质,请死不暇九服,遂归于有德,历考前世,僭窃之邦虽,因时苟偷,自强一方,然卒归于祸败,故录于篇,以为贼乱之戒云。《刑法类》
刑者,圣人所以爱民之具也,其禁暴止杀之意,必本乎!至仁然而执梃刃刑人而不疑者,审得其当也,故法家之说,务原人情极其真,伪必使有司不得铢寸轻重,出入则其为书,不得不备,历世之治,因时制法,缘民之情,损益不常,故凡法令之要,皆著于篇。《地理类》
昔禹去水,害定民居,而别九州之名,记之,禹贡及周之兴,画为九畿,而宅其中内建五等之封,外抚四荒之表,职方之述备矣,及其衰世,诸侯并争,并吞削夺,秦汉以来,郡国州县废兴治乱,割裂分属更易不常,至于日月所照,要荒附判,山川风俗,五方不同,行师用兵,顺民施政,考于图牒,可以览焉。《氏族类》
昔黄帝之子二十五人,得姓命氏,由其德之薄厚,自尧舜夏商周之先,皆同出于黄帝,而姓氏不同,其后世封为诸侯者,或以国为姓,至于公子公孙官邑谥族,遂因而命氏其源流次序,帝系世本言之甚详,秦汉以来,官邑谥族不自别而为姓,又无赐族之礼,至于近世,迁徙不常,则其得姓之因与,夫祖宗世次人伦之记,尤不可以不考焉。《传记类》
古者史官,其书有法,大事书之策,小事载之简,牍至于风俗之旧,耆老所传,遗言逸行,史不及书,则传记之说,或有取焉,然自六经之文,诸家异学说,或不同况乎!幽人处士,闻见各异,或详一时之所得,或发史官之所讳,参求考质,可以备多闻焉。《欧阳修文集》《正统论序论》
臣修顿首死罪,言伏见太宗皇帝时,尝命薛居正等撰,梁唐晋汉周事为《五代史》,凡一百五十篇,又命李昉等编,次前世年号为一篇,藏之秘府,而昉等以梁为伪,梁为伪则史不宜为帝纪,而亦无曰五代者,于理不安,又今司天所用崇天,历承《后唐书》。天祐至十九年,而尽黜梁所建号,援之于古,惟张轨不用,东晋大兴,而虚称建兴,非可以为后世法,盖后唐务恶梁,而欲黜之,历家不识古义,但用有司之传,遂不复改,至于昉等初非著书,第采次前世名号以备有司之求,因旧之失,不专是正,乃与史官戾不相合,皆非是臣,愚因以谓正统王者,所以一民而临天下,三代用正朔,后世有建元之名,然自汉以来,学者多言三代正朔,而怪仲尼尝修《尚书》《春秋》,与其学徒论述尧舜三代间事甚详,而于正朔,尤大事乃独无明言颇疑,三代无有其事,及于春秋得十月陨霜杀菽,二月无冰,推其时气,乃知周以建子为正,则三代固尝改正朔,而仲尼曰:行夏之时,又知圣人,虽不明道正朔之事,其意盖非商周之为,云其兴也,新民耳目,不务纯以德,而更易虚名,至使四时,与天不合,不若夏时之正也。及秦又以十月,为正汉始,稍分后元中,元至于建元,遂名年以为号,由是而后,直以建元之号加于天下而已,所以同万国而一民也,而后世推次以为王者相继之,统若夫上不戾,夫天下可加于人,则名年建元便于三代之改岁,然而后世僭乱假窃者,多则名号,纷杂不知所从,于是正闰真伪之论,作而是非多失其中焉,然尧舜三代之一天下也,不待论说,而明自秦昭襄讫周显德,千有馀年,治乱之迹,不可不辨,而前世论者,靡有定说,伏惟太宗之兴,统一天下,与尧舜三代无异,臣故曰:不待论说而明谨,采秦以来讫于显德终,始兴废之迹,作正统论,臣愚不足以知愿下学者,考定其是非,而折衷焉。《正统论上》
《传》曰:君子大居正。又曰:王者大一统,正者所以正天下之不正也,统者所以合天下之不一也,由不正与不一,然后正统之论,作尧舜之相,传三代之相代,或以至公,或以大义,皆得天下之正,合天下于一,是以君子不论也。其帝王之理,得而始终之分明,故也及后世之论,僭伪兴,而盗窃作,由是有居其正,而不能合天下于一者,周平王之有吴徐是也,有合天下于一,而不得居其正者,前世谓秦为闰是也,由是正统之论兴焉,自汉而下至于西晋,又推而下之为宋齐梁陈,自唐而上,至于后魏,又推而上之,则为三国,其帝王之理,舛而始终之际不明,由是学者疑焉,而是非又多不公,自周之亡,迄于显德,实干有二百一十六年之间,或理或乱,或取或传,或分或合,其理不能一概,大抵其可疑之际,有三周秦之际也。东晋后,魏之际也,五代之际也,秦亲得周而一天下,其迹无异。禹汤而论者,黜之其可疑者,一也。以东晋承西晋则无终,以隋承后魏,则无始其可疑者,二也。五代之所以得国者,虽异然同归于贼乱也,而前世议者,独以梁为伪其可疑者,三也。夫论者何为疑者设也,尧舜三代之始终,较然著乎万世,而不疑,固不待论而明也,后世之有天下者,帝王之理,或舛而始终之际不明,则不可以不疑,故曰:由不正与不一,然后正统之论作也,然而论者众矣,其是非予夺所持者各异,使后世莫知,夫所从者何哉?盖于其可疑之际,又挟自私之心,而溺于非圣之学也。自西晋之灭,而南为东晋,宋齐梁陈北为后魏,北齐后周,隋私东晋者曰隋,得陈然后天下一,则推其统曰晋,宋齐梁陈隋私后魏者曰统,必有所受则推其统,曰:唐受之隋,隋受之后周,后周受之后魏,至其甚相戾也,则为南史者诋北。曰:虏为北史者诋南。曰:夷此自私之偏说也。自古王者之兴,必有盛德以受天命,或其功泽被于生民,或累世积渐而成王业,岂偏名于一德哉?至于汤武之起,所以救弊拯民,盖有不得已者,而曰五行之运,有休王一以彼衰一,以此胜此历官术家之事,而谓帝王之兴,必乘五运者,缪妄之说也,不知其出于何人,盖自孔子殁,周益衰,乱先王之道不明,而人人异学肆其怪奇放荡之说,后之学者不能卓然,奋力而诛绝之,反从而附益其说,以相固结,故自秦推五胜以水德自名,由汉以来,有国者未始不由于此说,此所谓溺于非圣之学也,惟天下之至公大义,可以祛人之疑,而使人不得遂其私,夫心无所私疑得其决,则是非之异论,息而正统明,所谓非圣人之说者,可置而勿论也。《正统论下》
凡为正统之论者,皆欲相承而不绝,至其断而不属,则猥以假人而续之,是以其论曲而不通也,夫居天下之正,合天下于一,斯正统矣,尧舜夏商周秦汉唐是也,始虽不得其正,卒能合天下,于一夫一天下而居上,则是天下之君矣,斯谓之正统可矣,晋隋是也,天下大乱其上无君,僭窃并兴正统无属,当是之时,奋然而起并争乎!天下有功者,彊有德者,王威泽皆被于生民,号令皆加乎当世,幸而以大并小,以彊兼弱,遂合天下于一,则大且彊者,谓之正统,犹有说焉。不幸而两立,不能相并,考其迹则皆正,较其义则均焉,则正统者,将安予夺乎?东晋后,魏是也,其或终始不得其正,又不能合天下于一,则可谓之正统乎?魏及五代是也,然则有不幸,而丁其时则正统,有时而绝也,故正统之序,上自尧舜,历夏商周秦汉,而绝晋得之,而又绝隋唐得之,而又绝自尧舜以来,三绝而复续,惟有绝而有续,然后是非,公予夺当而正统明然,诸儒之论至于秦,及东晋后魏五代之际,其说多不同,其恶秦而黜之,以为闰者,谁乎?是汉人之私论,溺于非圣曲学之说者也,其说有三不过,曰:灭弃礼乐,用法严苛,与其兴也,不当五德之运,而已五德之说,可置而勿论其二者,特始皇帝之事尔然,未原秦之本末也。昔者尧传于舜,舜传于禹,夏之衰也。汤代之王,商之衰也。周代之王,周之衰也。秦代之王,其兴也,或以德,或以功,大抵皆乘其弊而代之。初夏世衰,而桀为昏暴,汤救其乱,而起稍治诸侯而诛之。其书曰:汤征自葛是也,其后卒,以攻桀而灭夏,及商世衰,而纣为昏暴,周之文武救其乱而起,亦治诸侯而诛之,其诗所谓崇密是也,其后卒攻纣,而灭商推秦之兴,其功德固有优劣,而其迹岂有异乎?秦之纪曰:其先大业出于颛顼之苗裔,至孙伯翳佐,禹治水有功,唐虞之间,赐姓嬴氏,及非子为周养马有功,秦仲始为命大夫,而襄公与立平王,遂受岐丰之赐,当是时周衰久矣,乱始于穆王,而继以厉幽之祸,平王东迁,遂同列国,而齐晋大侯鲁卫同姓,擅相攻伐,共起而弱周,非独秦之暴也。秦于是时,既平犬戎,因取周所赐岐丰之地,而缪公以来,始东侵晋地,至于河尽灭诸戎拓国千里,其后关东诸侯强僭者,日益多周之国地,日益蹙至无复天子之制,特其号在尔,秦昭襄王五十二年,周之君臣稽首自归于秦,至其后世,遂灭诸侯而一天下,此其本末之迹也,其德虽不足,而其功力尚不优于魏晋乎?始秦之兴,务以力胜,至于始皇,悖弃先王之典礼,又自推水德益任法,而少恩其制度,文为皆非,古而自是,此其所以见黜也。夫始皇之不德,不过如桀纣,桀纣不废夏商之统,则始皇未可废秦也,其私东晋之论者曰:周迁而东天下,遂不能一,然仲尼作《春秋》,区区于尊周而黜吴楚,岂非以其正统之所在乎?晋迁而东与,周无异而今黜之,何哉?曰:是有说焉,较其德与迹而然耳,周之始兴其来也,远当其盛也,规方天下为大小之国,众建诸侯以维王室,定其名分,使传子孙,而守之,以为万世之计,及厉王之乱,周室无君者十四年,而天下诸侯不敢侥倖,而窥周于此,然后见周德之深,而文武周公之作,真圣人之业也,况平王之迁国,地虽蹙然,周德之在人者,未厌而法制之临人者,未移平王以子继父,自西而东,不出王畿之内,则正统之在周也,推其德与迹,可以不疑,夫晋之为晋,与夫周之为周也,异矣,其德法之维天下者,非有万世之计,圣人之业也,直以其受魏之禅,而合天下于一,推较其迹,可以曰正而统耳。自惠帝之乱,至于悯怀之间,晋如线尔,惟嗣君继世,推其迹曰:正焉可也,建兴之亡,晋于是而绝矣。夫周之东也,以周而东晋之南也,岂复以晋而南乎?自悯帝死贼庭,琅邪起江表,位非嗣君,正非继世,徒以晋之臣子,有不忘晋之心,发于忠义,而功不就可为伤已,若因而遂窃正统之号,其可得乎?春秋之说,君弑而贼不讨,则以为无臣子也,使晋之臣子遭乎?圣人适当春秋之诛,况欲干天下之统哉!若乃国已灭矣,以宗室子自立于一方,卒不能复天下于一,则晋之琅邪与,夫后汉之刘备,五代汉之刘崇,何异?备与崇未尝为正统,则东晋可知焉耳。其私后魏之论者,曰:魏之兴也,其来甚远,自昭成建国改元承,天下衰弊,得奋其力,并争中国,七世至于孝文而去夷,即华易姓,建都遂定天下之乱,然后修礼乐,兴制度,而文之,考其渐积之基,其道德虽不及于三代,而其为功,何异?王者之兴,今特以其不能并晋宋之一方,以其小不备,而黜其大功,不能承百王之统者,何哉?曰:质诸圣人,而不疑也。今为魏说者,不过曰功多,而国彊耳,此圣人有所不与也。春秋之时,齐桓晋文可谓有功矣,吴楚之僭迭彊于诸侯矣,圣人于《春秋》所尊者周也,然则功与彊圣人,有所不取也,论者又曰:秦以能灭周,而一天下,遂进之,魏以不能灭晋,宋而见黜,是则因其成败,而毁誉之,岂至公之笃论乎?曰:是不然也。各于其党,而已周秦之所以兴者,其说固已详之矣。当魏之兴也,刘渊以匈奴慕容,以鲜卑苻坚,以氐弋仲,以羌赫连秃发石勒季龙之徒,皆四夷之雄者也。其力不足者,弱有馀者,彊其最彊者,苻坚当坚之时,自晋而外,天下莫不为秦,休兵革,兴学校,庶几刑政之方,不幸未几,而败乱其又彊者,曰:魏自江而北,天下皆为魏矣,幸而传数世,而后乱以是而言魏者,才优于苻坚而已,岂能干正统乎?五代之得国者,皆贼乱之君也,而独伪梁而黜之者,因恶梁者之私论也。唐自僖昭以来,不能制命于四海,而方镇之兵作已,而小者并于大弱者,服于彊其尤彊者,朱氏以梁李氏以晋共起,而窥唐而梁先得之,李氏因之借名讨贼以与梁,争中国而卒得之,其势不得不以梁为伪也,而继其后者,遂因之,使梁独受此名也。夫梁固不得为正统,而唐晋汉周何以得之?今皆黜之而论者,犹以汉为疑,以谓契丹灭晋天下无君,而汉起太原,徐驱而入,汴与梁唐晋周其迹异矣,而今乃一概可乎?曰:较其心迹小异而大同耳,且刘知远晋之大臣也,方晋有契丹之乱也,竭其力以救难,力所不胜,而不能存晋,出于无可奈何,则可以少异乎四国矣,汉独不然,自契丹与晋战者,三年矣,汉独高拱,而视之如齐人之视越人也,卒幸其败亡而取之,及契丹之北也,以中国委之许王从益,而去从益之势,虽不能存晋然使忠于晋者,得而奉之,可以冀于有为也,汉乃杀之而后入,以是而较其心迹,其异于四国者,几何矧皆未尝合天下于一也,其于正统,绝之何疑?《正统或问》
或问子于《史纪本纪》,则不伪梁,而进之于论正统,则黜梁而绝之,君子之取信乎?后世者,固当如此乎?曰:孔子固尝如此也,平桓庄之王于春秋,则尊之。书曰:天王于诗则抑之,下同于列国,孔子之于此三王者,非固尊于彼,而抑于此也,其理当然也。梁贼乱之君也,欲干天下之正统,其为不可,虽不论而可知,然谓之伪则甚矣,彼有梁之土地,臣梁之吏民,立梁之宗庙社稷,而能生杀赏罚以制命于梁人,则是梁之君矣,安得曰伪哉?故于正统,则宜绝于其国,则不得为伪者,理当然也,岂独梁哉?魏及东晋后魏,皆然也,尧舜桀纣皆君也,善恶不同而已,凡梁之恶,余于《史记》不没其实者,论之详矣,或者又曰:正统之说不见于六经,不道于圣人,而子论之,何也?曰:孔孟之时,未尝有其说,则宜其不道也,后世不胜其说矣,其是非予夺人人自异,而使学者惑焉,莫知所从,又有偏主一德之说,而益之五胜之术,皆非圣之曲学也。自秦汉以来,习传久矣,使孔孟不复出,则已其出而见之,其不为之,一辨而止,其纷纷乎,此余之不得已也。呜呼!尧舜之德至矣,夏商周之起,皆以天下之至公大义,自秦以后,德不足矣。故考其终始,有是有非,而参差不齐,此论之所以作也,德不足矣,必据其迹而论之,所以息争也,或者又曰:论必据迹,则东周之时,吴徐楚皆王矣,是正而不统也,子独不论,何也?曰:东周正统以其不待较而易知,是以不论也,若东晋后魏则两相敌,而予夺难,故不可以不论,吴徐楚非周之敌,虽童子之学,犹知予周也,何必论哉?《明正统论》
凡为正统之论者,皆欲相承而不绝,至其断而不接,则猥以假人而续之,是以其论曲而不通也,夫居天下之正,合天下于一,斯正统矣。尧舜三代秦汉唐晋天下虽不一,而居得其正,犹曰:天下当正于吾,而一斯谓之正统,可矣。东周魏五代始,虽不得其正,卒能合天下于一,夫一天下而居其上,则是天下之君矣,斯谓之正统,可矣,如隋是也,天下大乱,其上无君,僭窃并兴,正统无属,当是之时,奋然而起,并争乎天下,东晋后,魏有功者,强有德者,王威泽皆被于生民号令,皆加乎当世,幸而以大并小,以强兼弱,遂合天下于一,而大且强者,谓之正统,犹有说焉,不幸而两立,不能相兼,考其迹则皆正,较其义则均焉,则正统者,将安与乎?东晋后魏是也,其或终始,不得其正,又不能合天下于一,则可谓之正统乎,魏及五代是也,不可也,然则有不幸,而丁其时则正统,有时而绝也。夫所谓正统者,万世大公之器也,有得之者,有不得之者,而论者欲其不绝,而猥以假人,故曰:曲而不通也。或曰:可绝则王者之史,何以系其年乎?曰:欲其不绝,而猥以假人者,由史之过也,夫居今而知古书,今世以信乎后世者史也。天下有统,则为有统,书之天下无统,则为无统书之然,则史可法也。昔周厉王之乱,天下无君,周公召公共行其政十四年,而后宣王立,是周之统,尚绝十四年,而后续然为周史者,记周召之年谓之共和,而太史公亦列之于年表,汉之中衰,王莽篡位十有五年,而败是汉之统,尝绝十五年,而后续然为汉史者,载其行事,作《王莽传》,是则统之绝何害于记事乎?正统万世大公之器也,史者一有司之职也,以万世大公之器假人,而就一有司之记事惑亦甚矣,夫正与统之为名甚尊,而重也,尧舜三代之得此名者,或以至公,或以大义,而得之也,自秦汉而下丧乱相寻,其兴废之迹,治乱之本,或不由至公大义而起,或由焉而功不克,就是以正统屡绝,而得之者少也,正统之说曰:尧舜夏商秦汉魏晋而绝,由此而后,天下大乱,自东晋建武之元年,止陈祯明之三年,凡二百馀年,其始也,有力者并起而纷争,因时者苟偷而假冒,奋攘败乱,不可胜纪,其略可纪次者十六七家,既而以大并小,以强兼弱,久而稍相并合,天下犹分为四东晋宋齐梁陈,又自分为后梁而为二后魏后周,隋又自分为东魏北齐而为二,是四者皆不得其统,其后后周并北齐而授之隋,隋始并后梁又并陈,然后天下合为一,而复得其统,故自隋开皇九年,复正其统。曰:隋唐梁后唐晋汉周,夫秦自汉而下,皆以为闰也,今乃进而正之作秦论,魏与吴蜀为三国,陈寿不以魏统二方,而并为三志,今乃黜二国,进魏而统之作《魏论》,东晋后魏议者,各以为正也。今皆黜之,作东《晋论》,后《魏论》朱梁四代之所黜也,今进而正之作《梁论》,此所谓辨其可疑之际,则不同之。论息而正统明者也《魏梁解》
予论《正统辨》:魏梁不为伪议者,或非予大失春秋之旨,以谓魏梁皆负篡弑之恶,当加诛绝而反进之,是奖篡也,非春秋之志也,予应之曰:是春秋之志耳。鲁桓公弑隐公而自立者,宣公弑子赤而自立者,郑厉公逐世子忽而自立者,卫公孙剽逐其君衎而自立者,圣人于春秋皆不绝其为君,此予所以不黜,魏梁者用春秋之法也,魏梁之恶三尺童子皆知,可恶予不得圣人之法,为据依其敢进而不疑乎?然则春秋亦奖篡乎?曰:惟不绝四者之为君。于此见春秋之意也,圣人之于春秋,用意深,故能劝戒,切为言信,而后善恶明,夫欲著其罪于后世,在乎不没其实,其实尝为君矣,书其为君,其实篡也,书其篡各传,其实而使后世信之,则四君之罪,不可得而掩耳,使为君者,不得掩其恶,则人之为恶者,庶乎其息矣。是谓用意深而劝戒,切为言信,而善恶明也,凡恶之为名,非徒君子嫉之,虽为小人者,亦知其可恶也,而小人常至于为恶者,盖以人为可欺与。夫幸人不知,而可掩耳,夫位莫尊于国君,而不能逃大恶之名,所以示人不可欺,而恶不可掩也,就使四君因人诛绝,而其恶彰焉。则后世之为恶者,将曰彼不幸遭逄,圣人黜绝而不得为君,遂彰其恶耳,我无孔子,世莫我黜,则冀人为可欺而恶可掩也,如此则侥倖之心启矣,惟与其为君使不得掩其恶者,春秋之深意也,桀纣不待贬其为王,而万世所共恶者也,今匹夫之士比之颜闵,则喜方之桀纣,则怒是大恶之君不及一善之士也,春秋之于大恶之君,不诛绝之者,不害其褒善贬恶之旨也,惟不没其实,以著其罪而信乎,后世与其为君而不得掩其恶,以息人之为恶,能知春秋之此旨,然后知予之不黜魏梁之是也。《司马光史剡》
愚观前世之史,有存之不如其亡者,故作史剡,其细琐繁芜,固不可悉数,此言其卓卓为士大夫所信者云。《虞舜》
尧以二女妻舜,百官牛羊事舜于畎亩之中,瞽瞍与象,犹欲杀之,使舜涂廪而纵火,舜以两笠自捍,而下又使穿井,而实以土,舜为匿空,出佗人井。剡曰:顽嚚之人不入德义则有矣,其好利而畏害,则与众不殊也,或者舜未为尧知,而瞽瞍欲杀之则可矣,尧已知之,四岳举之,妻以二女,养以百官,方且试以百揆而禅天下焉,则瞽瞍之心,岂得不利其子之为天子而尚欲杀之乎?虽欲杀之,亦不可得已,藉使得而杀之,瞽瞍与象将随踵而诛,虽甚愚人必不为也,此特闾父里妪之言,而孟子信之过矣,后世又承以为实,岂不过甚矣哉?
舜南巡守崩于苍梧之野,葬于江南九嶷,是为零陵。剡曰:昔舜命禹曰:朕耄期倦于勤,汝惟不怠总朕师。舜以天子为勤,故老而使禹摄也,夫天子之职,莫勤于巡守,而舜犹亲之,卒死于外而葬焉,恶用使禹摄哉,是必不然,或曰《虞书》称舜陟方乃死,孔安国以为升道南方巡守而死,《礼记》亦称舜葬于苍梧之野,皆如太史公之言,予独以为不然,何也?曰:传记之言固不可据,以为实藉使有之,又安知无中国之苍梧,而必在江南邪。虞书陟方云者,言舜在帝位治天下,五十载升于至道,然后死耳,非谓巡狩为陟方也。呜呼!遂使后世愚悖之人,或疑舜禹而非圣人,岂非孔安国与太史公之过也哉?
《夏禹》
禹以天下授益,益避启于箕山之阳,禹子启贤天下皆去益而归启,遂即天子位。剡曰:父之位传归于子,自生民以来如是矣,尧以朱不肖,故授舜,舜以均不肖,故授禹,禹子启果贤,足以任天下,而禹授益,使天下自择启而归焉,是饰伪也。益知启之贤得天下心,己不足以间,而受天下于禹,是窃位也。禹以天下授益,启以违父之命而为天子,是不孝也。恶有饰伪,窃位不孝,而谓之圣贤哉?此为传者之过明矣。
《夏桀》
桀走鸣条,遂放而死,桀谓人曰:吾悔不遂杀汤于夏,台使至此。剡曰:是言也,存为后世之惩,劝其可乎?
《周文王》
崇侯谮西伯于纣曰:西伯积善累德,诸侯皆向之,将不利于帝纣。乃囚西伯于羑里,云云既出,乃献洛西之地,以请纣去炮烙之刑,纣许之。剡曰:纣疑文王之得民,故囚之既释,而又献地以止其虐刑,是正信崇侯虎之谮于纣也,岂所谓遵养时,晦以蒙大难者哉?且纣惟不胜其淫虐之心,故为炮烙之刑,若能自止而不为,则不待受西伯之地,若不能自止,虽受地于西伯,而为之如故,谁能禁之哉?
《由余》
戎王使由余于秦,秦穆公问曰:中国以诗书礼乐法度为政,然尚时乱,今戎无此,何以为治?由余笑曰:此乃中国所以乱也。夫自上圣作为礼乐法度,仅以小治及其后世任法度之威,以督责于下,下罢极则以仁义怨望于上,上下交争怨,而相篡弑,夫戎则不然,上含淳德以遇其下,下怀忠信以事其上,此真圣人之治也。穆公以为贤,乃离间戎之君臣,卒得由余而用之,遂霸西戎。剡曰:所贵乎?有贤者为其能治人国家也,治人国家舍诗书礼乐法度无由也,今由余曰:是六者中国之所以乱也,不如我戎,无此六者之为善。如此而穆公以为贤而用之,则虽亡国无难矣,若此其何能霸哉?是特老庄之徒设为此言以诋先王之法,太史公遂以为实,而载之过矣。
《孔子》
齐景公欲以尼溪田封孔子,晏婴进曰:夫儒者滑稽而不可轨法,倨傲自顺,不可以为下游说,乞贷不可以为国云云。剡曰:晏婴忠信以有礼,爱君而乐善,于晋悦叔向,于郑悦子皮,于吴悦季札,岂于孔子独不知而毁之?楚昭王将以书社地七百里封孔子,令尹子西曰:文武百里之君,卒王天下,今孔子得据土壤贤弟子为佐,非楚之福也,乃止。
剡曰:子西楚之贤令尹也,楚国赖之,亡而复存,危而复安,其志犹晏婴也,其言岂容陋浅如是哉?
《季布》
季布闻曹丘生招权倾金钱与窦,长君书使绝之,曹丘闻之往见,布揖曰:使仆游扬足下,名于天下,顾不美乎?何拒仆深也?布大悦,留数月,为上客厚遣之。剡曰:曹丘与长君善,而布与书使绝之,是以曹丘为小人也,及曹丘见以毁誉动己,而己善之,是养小人以自利也,夫以毁誉动人,反养小人,以自利皆奸人之道也,果如是,则布恶得为贤大夫。《萧何营未央宫》
萧何作未央宫,高祖见宫阙壮甚怒,何曰:天下方未定,故可因遂就宫室,且天子以四海为家,非壮丽无以重威,且无令后世有以加也。高祖乃说。剡曰:是必非萧何之言,审或有之,何恶得为贤相哉?天下方未定为之上者,拊循煦妪之不暇,又安可重为烦费以壮宫室哉?古之王者,明其德刑,而天下服未闻宫室可以重威也,创业垂统之君,致其恭俭,以训子孙,子孙犹淫靡,而不可禁,况示之以骄侈乎,孝武卒以宫室靡弊天下,恶在其无以加也,是皆庸人。之所及知而谓萧相国肯为此言乎
《洪迈·容斋随笔》《史汉书法》
《史记》前汉所书,高祖诸将战功各为一体,《周勃传》:攻开封,先至城下,为多攻好畤,最击咸阳,最攻曲遇,最破臧荼,所将卒当驰道为多,击胡骑平城下,所将卒当驰道为多。夏侯婴传破李由军,以兵车趣攻战,疾从击章邯,以兵车趣攻战,疾击秦军洛阳东,以兵车趣攻战,疾灌婴传,破秦军于杠里,疾斗攻曲,遇战疾力战于蓝田,疾力击项佗军,疾战又书击项冠于鲁下,所将卒斩司马骑将各一人,击破王武军,所将卒斩,楼烦将五人,击武别将,所将卒斩都尉一人,击齐军于历下,所将卒虏将军,将吏四十六人击田横,所将卒斩骑将一人,从韩信卒斩龙,且身生得周兰,破薛郡,身虏骑将,击项籍,陈下所将卒斩楼烦将二人,追至东城,所将卒共斩籍,击胡骑晋阳下,所将卒斩白题将一人,攻陈豨卒斩特将五人,破黥布身生得左司马一人,所将卒斩小将十人,傅宽传属淮阴击破,历下军属,相国参残,博属太尉勃击陈豨,郦商传与钟离昧战,受梁相国印,定上谷,受赵相国印五人之传,书法不同,如此灌婴事尤为复,重然读之,了不觉细琐,史笔超拔高古范,晔以下岂能窥其篱奥哉?又《史记·灌婴传》:书受诏别击楚军后,受诏将郎中骑兵,受诏将军骑别追项籍,受诏别降楼烦以北六县,受诏并将燕赵车骑,受诏别攻陈豨,凡六书,受诏字汉减其三云。《历代史本末》
古者世有史官,其著见于今,则自尧舜二典始,周之诸侯各有国史,孔子因鲁史记,而作春秋左氏为之传,《郑志》《宋志》晋齐太史南史氏之事皆见焉,更纂异同以为国语,汉司马谈自以其先周室之太史有述作之意,传其子迁紬金匮石室之书,网罗天下,放失旧闻,述黄帝以来,至于元,狩驰骋,古今上下数千载间,变编年之体,为十二本纪,十表,八书,三十世家,七十列传,凡百三十篇,而十篇有录无书,元成之间,褚先生补缺,作武帝纪,三王世家,龟策日者列传,张晏以为言辞鄙陋,今杂于书中,而《艺文志》有冯商续太史公七篇,则泯没不见,司马之书既出后,世虽有作者,不能少紊其规制,班彪固父子以为汉绍尧运建帝业,而六世史臣追述功德,私作本纪,编于百王之末,厕于秦项之列,故探纂前纪,缀缉旧闻,以述《汉书》,起于高祖终于王莽之诛,大抵仍司马氏第更八书为十志,而无世家,凡百卷,固死其书未能全,女弟昭续成之,是为《前汉书》,荀悦汉纪则续所论著者也,后汉之事初命儒臣著述于东观,谓之《汉纪》,其后有《袁宏纪》,张璠、薛莹、谢承、华峤、袁山松、刘义庆、谢沈皆有书,宋范晔删采为十纪十八列传,是为《后汉书》,而张璠以下,诸家尽废其志,则刘昭所补也,三国杂史至多有王沈《魏书》,元行冲《魏典》《鱼豢典略》,张勃《吴录》,韦昭《吴书》,孙盛《魏春秋》,司马彪《九州春秋》,丘悦《三国典略》,员半千《三国春秋》,虞溥《江表传》,今唯以陈寿书为定,是为《三国志》,《晋书》则有王隐、虞预、谢灵运、臧荣绪,孙绰、干宝诸家,唐太宗诏房乔、褚遂良等修定,为百三十卷,以四论太宗所作,故总名之曰《御撰》,是为《晋书》,至今用之南北两朝各四代,而僭伪之国十数,其书尤多,如徐爰、孙严、王智深、顾野、王魏澹张大素、李德林之正史,皆不传今之存者。沈约《宋书》,萧子显《齐书》,姚思廉《梁陈书》,魏收《魏书》,李百药《北齐书》,令狐德棻《周书》,魏郑公《隋书》,其它国则有和苞《汉赵纪》,田融《赵石记》,范亨《燕书》,王景晖《南燕录》,高闾《燕志》,刘炳凉书裴景仁《秦记》,崔鸿《十六国春秋》,萧方武敏之《三十国春秋》,李太师延寿父子悉取为《南史》八十卷,《北史》百卷,今沈约以下八史,虽存李氏之书,独行是为《南北史》,唐自高祖至于武宗有实录,后唐修为书,刘煦所上者是已,而猥杂无统,国朝庆历中复,诏刊修历十七年,而成欧阳文忠公主纪表志《宋景文公主传》,今行于世,梁唐晋汉周谓之五代,国初监修国史,薛居正提举上之,其后欧阳芟为新书,故《唐五代史》各有新旧之目,凡十七代本末,如此稚儿,数以为问,故详记之。《朱子大全集》《答赵几道》
昔时读史者,不过记其事实,摭其词采,以供文字之用而已,近世学者颇知其陋,则变其法,务以考其形势之利害,事情之得失,而尤喜称史迁之书,讲说推寻几以为贤,于夫子宁舍论孟之属,而读其书然尝闻其说之一二,不过只是战国以下,见识其正,当处不过知尊孔氏,而亦徒见其表,悦其外之文而已,其曰折衷于夫子者,实未知其折衷也,后之为史者,又不及此,以故读史之士多,是意思粗浅于义理之精微,多不能识,而堕于世俗寻常之见,以为虽古圣贤亦不过审于利害之算而已,唯苏黄门作古史序,篇首便言古之圣人其必为善,如火之必热,水之必寒,不为不善,如驺虞之不杀,窃脂之不谷,于义理大纲领处见得极分明,提得极亲切,虽其下文,未能尽善,然只此数句,已非近世诸儒所能及矣,惜其从初为学功夫本无次序,不曾经历,不能见得本末,一一谛当只其资质恬静,无他外慕,故于此大头段处窥测得个,影响到此,地位正好著力,却便堕落,释老门户,中去不能就圣贤指示,处立得修己治人,正当规模以见诸事业传之学者,徒然说得此个意思,而其意之所重,终止在文字,言语之间,其徒虽极力推尊之,然竟不曾有人能为拈出此个话头,以建立宗旨者,亦可恨也,其论史迁之失两句,亦切中其膏肓,不知近日,推尊史记者,曾为略分解否耳,今日已作书,偶思得此语,聊复奉告,不审以为如何也。《史馆修史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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