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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理学汇编经籍典

 第二百九十卷目录

 孟子部艺文一
  孟子赞         汉司马迁
  进士策问         唐韩愈
  送王埙序          前人
  伊尹五就桀赞〈并序〉   柳宗元
  与吕道州温书        前人
  请孟子为学科书      皮日休
  畏天者保其国赋     宋欧阳修
  大匠诲人以规矩赋      前人
  杨孟论          王安石
  夫子贤于尧舜        前人
  策试榜喻          朱熹
  策问            前人
  白鹿书堂策问        前人
  跋克斋游吏部所书孟子一章 魏了翁
  代侍讲说书官为经筵进讲孟子终篇谢赐金带牙简同侍读修注官谢赐秘书省御筵及鞍马香茶进诗表       王应麟
  孟子赞         明陈凤梧
  舜不告而娶论        徐芳
 孟子部艺文二〈诗〉
  仁术           宋朱熹
  闻善决江河         前人
  仰思二首          前人
 孟子部纪事

经籍典第二百九十卷

孟子部艺文一

《孟子赞》汉·司马迁

余读孟子书,至梁惠王何以利吾国,未尝不废书而叹也。曰:嗟乎,利诚乱之始也。夫子罕言利者,常防其原也。故曰放于利而行,多怨。自天子至于庶人,好利之弊何以异哉。

《进士策问》唐·韩愈

问夫子既没圣人之道不明,盖有杨墨者,始侵而乱之天下,咸化而从焉。孟子辞而辟之,则既廓如也。今其书尚有存者,其道可推而知不可乎?其所守者,何事其不合于道也。几何孟子之所以辞而辟之者,何说今之学者有学于彼者乎?有近于彼者乎?其已无传乎?其无乃化而不自知乎?其无传也,则善矣。如其尚在,将何以救之乎?诸生学圣人之道,必有能言是者,其无所为让。

《送王埙序》前人

吾尝以为孔子之道大而能博,门弟子不能遍观而尽识也,故学焉。而皆得其性之所近,其后离散分处诸侯之国,又各以所能授弟子,原远而末益分。自孔子没,群弟子莫不有书,独孟轲氏之传得其宗,故吾少而乐观焉。太原王埙示予所为文,好举孟子之所道者与之言,信悦孟子而屡赞其文辞,夫沿河而下苟不止。虽有迟疾必至于海,如不得其道也。虽疾不止终莫幸而至焉,故学者必慎其所道,道于杨墨老庄,佛之学,而欲之圣人之道,犹航断港绝潢以望至于海也。故求观圣人之道,必自孟子始,今埙之所由,既几于知道,如又得其船与楫知沿而不止。呜呼!其可量也哉!
《伊尹五就桀赞》〈并序〉柳宗元
伊尹五就桀,或疑曰:汤之仁闻且见矣,桀之不仁闻且见矣,夫胡去就之亟也?柳子曰:恶是吾所以见伊尹之大者也。彼伊尹者,圣人也。圣人出于天下不夏商,其心心乎,生民而已。曰:孰能由吾言?由吾言者,为尧舜而吾生人尧舜人矣。退而思曰:汤诚仁,其功迟;桀诚不仁,朝吾从而暮,及于天下可也。于是就桀,桀果不可得,反而从汤。既而又思曰:尚可十一乎?使斯人早被其泽也,又往就桀,桀不可而又从汤,以至于百一千一万一卒不可乃相汤,伐桀俾汤为尧舜,而人为尧舜之人,是吾所以见伊尹之大者也。仁至于汤矣,四去之不仁;至于桀矣,五就之大人之欲速,其功如此,不然汤桀之辨一恒人尽之矣。又奚以憧憧圣人之足观乎?吾观圣人之急生人,莫若伊尹,伊尹之大,莫若于五就桀,作伊尹五就桀赞。

圣有伊尹思德于民往归汤之仁,曰:仁则仁矣,非久不亲,退思其速之道,宜夏是因就焉,不可复反亳殷,犹不忍仕。亟往以观庶狂作圣一日胜残至千万冀一卒无其端,五往不疲,其心乃安,遂升自陑黜桀尊汤,遗民以完大人无形与道为偶道之为大为人父母大矣。伊尹惟圣之首,既得其仁,犹病其久恒,人所疑我之所大。呜呼!远哉!志以为诲。

《与吕道州温书》前人

往时致用作孟子评有韦词者,告曰:吾以致用书示路子。路子曰:善则善矣,然昔之为书者,岂若是摭前人耶?韦子贤斯言也。余曰:致用之志以明道也,非以摭孟子,盖求诸中而表乎世焉尔。

《请孟子为学科书》皮日休

圣人之道不过乎经,经之降者不过乎史,史之降者不过乎子,子不异乎道者,孟子也。舍是而子者,不斥乎?经史又率于子者,则圣人之盗也。夫孟子之文粲若经传,天惜其道不烬于秦,自汉氏得其书,常置博士以专其学,故其文继乎,六艺光乎,百氏真圣人之微旨也。若然者,何其道晔晔于前而其书没,没于后得非道拘乎?正文极乎?奥有好邪者,惮正而不举嗜浅者,鄙奥而无称耶?盖仲尼爱文王嗜昌歜以取味,后之人将爱仲尼者,其嗜在乎孟子矣。呜呼!古之士以汤武为逆取者,其不读孟子乎?以杨墨为达者,其不读孟子乎?由此观之孟子之功利于人亦不轻矣。今有司除茂才明经外,其次有熟庄周列子书者,亦登于科其诱善也。虽深而悬科也,未正夫庄列之文。荒唐之文也,读之为方外之士,习之可以为鸿荒之民,有能汲汲以救时补教为志哉。伏请命有司去庄列之书,以孟子为主,有能精通其义者,列科选士。明经苟若是也,不谢汉之博士矣。

《畏天者保其国赋》宋·欧阳修

圣人以凝命恭默膺图肃祇爰务畏天之义,但彰保国之规,惟帝难之翼,翼固钦于乾道为人上者,兢兢慎守于邦,基用能御宝位,而惟永隆昌运以咸熙者也,探齐王之式,陈忆子舆之。所谓将设治民之术,先本为君之贵,且曰:天惟简在诚由乎不敢荒,宁国乃治平是宜乎,克自抑畏惠此方国钦。若昊天实克遵于慄,慄示无爽于乾,乾虑威宣咫尺之间,所以严恭罔怠,致疆启幅员之内,所以底定无愆,盖由仰高明以惟勤,遂邦家而永保,又新之戒斯,在无逸之篇可考。顺帝之则始敦,危惧之诚俾民不迷,终得阜安之道,岂不以天者本降鉴而是显国者,在辑绥而以兴畏乎?天表降鉴之甚迩保乎?国示辑绥而可凭审,虽休勿休之理,遵日慎一日之称,是故惧无灾,以为怀见楚庄之勿伐不敢康,而在念识周成之有能,夫如是则垂拱是图,持盈可久不遑启居兮。以图灵之是奉,无敢暇豫兮,以中区而自守,昭事而宜乎。宗社咸宁之旨攸同钦承而惠彼民人设险之功,何有不然,又安得惟寅谨尔?匪懈昭其盖足惮于覆焘必克,固于蕃维周诗垂陟降之文,亦足畏也。荐雷著修省之说,于时保之至哉。阐绎圣猷铺昭皇极眷戁悚以为本在抚绥,而作式有以见,惟天为大而君则之故定于万国。

《大匠诲人以规矩赋》前人

工善其事,器无不良;用准绳而相诲,由规矩以为常;度木随形,俾不欺于曲直;运斤取法,必先正于圆方。载考前文,爰稽哲匠伊作器,以祖善必诲人而攸尚有模有范,俾从教之克精中矩中规贵任材,而必当诚以人于道也,非学而弗至匠之能也。在器而攸施既谆谆而诲尔,俾拳拳而服之,默受以全曲,则轮而直则轸动,皆有法捖为鞠而断为棋,然则道不可以,弗知人不可以,无诲苟审材之义失,则教人之理昧。规矩有取为圭为璧以异,宜制度可询象地象天,以是配匠之心也,本乎大巧工之事也,作于圣人,因从绳而取喻,彰治材而有伦学在其中辨,盖舆之异状,艺成而下明,凿枘之殊陈义不徒云道,皆有以将博我,而斯在宁小巧而专美殊玉工之作器,惟求磨琢之精,异扁人之斲轮,但述苦甘之旨,是知直在其中者,谓之矩曲,尽其妙者。本乎规然工艺,以斯下俾,后来之可师道,或相营引圆生方,生而作谕言,如未达譬周旋折旋,而可知是何朴斲为工剞劂斯主玩,其役以虽末听乃言而可取,故孟子谓学者之诲,人亦必由于规矩。

《杨孟论》王安石

贤之所以贤,不肖之所以不肖,莫非性也。贤而尊荣寿考不肖而厄穷死丧,莫非命也。论者曰:人之性善。不肖之所以不肖者,岂性也哉?此学乎孟子之言性,而不知孟子之指也。又曰:人为不为命也。不肖而厄穷死丧,岂命也哉?此学乎杨子之言命,而不知杨子之指也。孟子之言性,曰性善,杨子之言性,曰善恶,混孟子之言命,曰莫非命也,杨子之言命,曰人为不为命也。孟杨之道,未尝不同二子之说,非有异也,此孔子所谓言,岂一端而已,各有所当者也。孟子之所谓性者,正性也;杨子之所谓性者,兼性之不正者言之也。杨子之所谓命者,正命也;孟子之所谓命者,兼命之不正者言之也。夫人之生,莫不有羞恶之性,有人于此羞善行之,不修恶善名之不立,尽力乎。善以充其羞恶之性,则其为贤也,孰禦哉?此得乎性之正者,而孟子之所谓性也,有人于此羞利之不厚,恶利之不多,尽力乎。利以充羞恶之性,则其为不肖也,孰禦哉?此得乎性之不正。而杨子之兼所谓性者也,有人于此才可以贱,而贱罪可以死,而死是人之所自为也,此得乎命之不正者;而孟子之所兼谓命者也,有人于此才可以贵,而贱德可以生,而死是非人之所为也,此得乎命之正者。而杨子之所谓命也,今夫羞利之不厚,恶利之不多,尽力乎。利而至乎。不肖则杨子岂以谓人之性。而不以罪其人哉?亦必恶其失性之正也,才可以贱,而贱罪可以死,而死则孟子岂以谓人之命而不以罪其人哉?亦必恶其失命之正也。孟子曰:口之于味也,目之于色也,耳之于声也,鼻之于臭也,四肢之于安逸也。性也有命焉,君子不谓性也,仁之于父子也,义之于君臣也,礼之于宾主也,知之于贤者也,圣人之于天道也。命也有性焉,君子不谓命也,然则孟杨之说,果何异乎?今学者是孟子则非杨子,是杨子则非孟子,盖知读其文而不知求其指耳,而曰:我知性命之理。诬哉!

《夫子贤于尧舜》前人

宰我曰:以予观于夫子贤于尧舜远矣。而世之解者必曰:是为门人之私言而非天下公共之论也。而孟子亦曰:生民以来未有如夫子。是岂亦门人之私言,而非天下公共之论哉。为是言者,盖亦未之思也。夫所谓圣贤之言者,无一辞之苟其发也,必有指焉,其指也,学者之所不可不思也。夫圣者至乎道德之妙,而后世莫之增焉者之称也。苟有能加焉者,则岂圣也哉?然孟子宰我之所以为是说者,盖亦言其时而已也,昔者道发乎?伏羲而成乎?尧舜继而大之于禹汤文武,此数人者,皆居天子之位而使天下之道,寖明寖备者也,而又有在下而继之者焉。伊尹伯夷柳下惠孔子是也,夫伏羲既发之也,而其法未成,至于尧而后成焉。尧虽能成圣人之法未若孔子之备也,夫以圣人之盛用一人之知,足以备天下之法而必待至于孔子者,盖圣人之心不求有为于天下,待天下之变至焉,然后吾因其变而制之法耳。至孔子之时,天下之变备矣,故圣人之法亦自是而后备也。易曰:通其变使民不倦此之谓也。故其所以能备者,岂特孔子一人之力哉?盖所谓圣人者,莫不预有力也。孟子曰:孔子集大成者。盖言集诸圣人之事而大成万世之法耳,此其所以贤于尧舜也。

《策试榜喻》朱熹

孟子称君子之所以教者,五而答问居一焉。今发策以观二三子之所蕴而折中之,是乃古之所谓答问者,非欲相与以为谀也。自今诸生条对所问,宜湛思正论于答问之际审加意焉。若夫朝廷之事则非草茅所宜言,而师生相与之诚意,亦不当数见于文字之间也,二三子慎之。

《策问》前人

问孔子曰:友其士之仁者。又曰:就有道而正焉。又曰:以友辅仁。盖学者之于师友,其不可以后如此。而孟子曰:子归而求之有馀师。又曰:君子欲其自得之必如是。是岂师友之所能与哉?孟子学孔子者,而其立言如此,岂有异旨哉?幸详言之以观二三子,所以从事于斯者,如何也?

《白鹿书堂策问》前人

孔子殁,七十子丧,杨墨之徒出,孟子明孔子之道以正之,而后其说不得行四千有馀年,诸生皆诵说孔子,而独荀卿扬雄王通韩愈号为以道鸣者。然于孟子或非之或自比焉,或无称焉,或尊其功以为不在禹下,其归趣之不同既如此。而是数子者,后议其前,或以为同门而异户,或无称焉,或以为大醇而小疵,而不得与于斯道之传者。其于杨墨或微议其失,或无称焉,或取焉,以配孔子。其取予之不同又如此,是亦必有说矣。本朝儒学最盛自欧阳氏王氏苏氏,皆以其学行于朝廷。而胡氏程氏亦以其学传之学者,然王氏本出于欧阳,而其末有大不同者,胡氏孙氏亦不相容于当时,而程氏尤不合于王与苏也,是其于孔子之道,孰得孰失,岂亦无有可论者耶?杨墨之说则熄矣,然其说之流,岂亦容有未尽泯灭者耶?后世又有佛老之说,其于杨墨之说同耶异耶?自扬雄以来,于是二家是非之论,盖亦多不同者,又孰为得其正耶?二三子其详言之。

《跋克斋游吏部所书孟子一章》魏了翁

孟子之告宋句践,亦犹游之告尹也。是时三游之风,已胜孟子之说,殆与货色之对似然。尹君其知此则知景仁所以儆我者深矣,若见同游之士并出以告之,某书于三泸洲宅。

代侍讲说书官为经筵进讲孟子终篇谢赐金带牙简同侍读修注官谢赐秘书省御筵及鞍马香茶进诗表       王应麟


伏以华光讲艺备观亚圣之书,蓬省赐筵并锡多仪之宠,感洪恩而播咏瞻丹扆以飏言,〈臣〉某等惶惧惶惧,顿首顿首。窃惟汉帝论经,虎观侈赐衣之渥。唐宗向学瀛州邀给膳之荣意,皆寓于隆儒礼特,丰于接下矧轲书之眇,指传孔道之正宗,由义居仁七篇之言,靡不载垂宪治后百世之王,莫能违于穆熙朝。若稽丕训祖禹,阐明于元祐,表臣敷绎于绍,兴逮圣神尊德以有为于问学,逢原而自得,细旃昼访聆责难陈善之规,峨弁星环探知性,尽心之缊华编甫彻宠泽频,颁酬侍言诵说之劳,奖著纪纂修之职镠鞶绚采复盼象齿之珍玉,斝示慈咸缀麟台之席,上驷式调于沃辔,团龙交粲于奇芬,稽古所蒙省躬莫称归美以报,拜手载歌赞知圣之大成,述君臣之相说辞,陈约礼远希积翠之篇句,写赐笺俯效集仙之饮,退惭斐墨曷对闳休兹,盖恭遇皇帝陛下,居安资深守约,施博存神,过化与天同流,明物察伦取人为善,览大贤之论集。兴盛治之雍熙,德醉从容,秩大清之华,燕币将舄,奕迈崇政之彝文。〈臣〉等识愧寤疑,恩沾同乐,读古书而尚友谅,怀望道之思颂清庙以致平期,尽正君之义。〈臣〉等无任感天荷圣激,切营屏之至,谨各斋沐撰成,谢恩诗随表上进,以闻〈臣〉某等惶惧惶惧顿首顿首。

《孟子赞》明·陈凤梧

哲人既萎亚圣斯作,距诐辟邪?正论谔谔,尧舜之性,仁义之学,烈日秋霜,泰山乔岳。

《舜不告而娶论》徐芳

事有疑,义在一时,而流弊及百世者,虽圣人亦无务恕之非刻求也。刻求之,而圣人之心始出必恕,而护之以其不必然之情,而蒙以莫须有之议,其惑不解而其害,乃并及于天下。舜有娶尧二女之事,后世相传以为不告父母。果若是,是舜当日有夫妇而无父子也,尚可以为圣人乎哉?夫舜之所以侧陋而升闻者,以其孝也。今以帝女之故而遽欺其亲,贪昧诡秘以就一身之欲,是路人其父母也,不孝孰甚焉?其为解者曰:男女居室,人之大伦也。如告则废人之大伦,夫居室诚不可谓之非伦也。然以视父母,孰重礼?父母醮子而命之迎赞,见妇于舅姑,飨以一献之礼。著代也,娶可不告也,父母独非伦乎?考之古女子二十而嫁,男三十而娶时也,舜三十登,庸正古人壮有室之际,非愆期而有旷,夫之厄也。奚汲汲焉,其废礼以徇也,人子之事亲也,一言一动之自专命之不孝,故虽出告反面之细,犹必谨焉。夫父母所重于子之事,莫大乎!有室人子所严于父母之事,亦莫大乎!得妇为其执笄佐馂有共为人后之道也。今以吾之所共事父母者,而先行其欺,又导妇以欺,其舅姑舜而于陵仲子,则已如未至于是也,宁忍之乎?吾意舜之孝,一言一动之悖于礼,将不敢出焉,必不避父离母而为仲子之所为也。若以为惧无后也,而权以济之,则又不然舜之年,非衰老也。瞍不爱舜,未必雠舜之甚而遂不许其有室也。人固有恶子而无不乐有孙者,舜之后即瞍之后,奈何其禁之?使舜于二女未嫔之先别有媒妁之言,请之不许,及尧有是命奉以请焉,而又不许。而舜自度其身,又以奄奄衰暮,恐拘守常格,以废先人之祀,万不获已。而权变其间,庶亦可有辞于天下。然且孝子所不欲焉,以为苟欺,其亲虽终身鳏焉可也,何遽以方壮之年为宗祧绝续之虑哉?帝喾年百有五岁,尧代挚立年甫十六计,喾生尧实九十一岁,武王年九十有三成王之立号,曰:孺子计成王生武王,亦不下八十馀岁。古时风气庞厚多寿,考而生息之晚了不为异,如此今舜不得于父母之命,却尧之女更十年为四十,更二十年为五十,亦未为晚也,何至年甫几壮辄?曰:我不娶将无后也。谁信之哉?瞍未必有禁舜娶妇之意,而悬度以不肖之,心是谓诬亲。舜未尝有请而不许之事,而谬说为不必然之虑,是谓自诬。借嗣续之名,以遂其汲汲居室之实,使尧为窃嫔人子之君二女为不事舅姑之妇,是谓上下两失无一而可也。帝之妻舜而亦不告,吾谓必非尧耳。如尧则断不令舜有夫妇而无父子也,夫人情不甚相远也。尧天子也,瞍辈虽顽嚚匹夫匹妇耳,安有匹夫之贱?一旦以天子之命临而敢于抗之,且见其子之贵,得上配天子之女,而其身与家,亦且列于至尊之姻娅,而不欣然,以从之此情之必无者也。且尧之亦不告疑瞍乎,抑畏之也?疑之是比舜以谩其父,而教天下以无礼也。畏之是天子之命,必不得行于匹夫也。夫嫔与登庸亦等矣,瞍恶舜而禁其娶,不得娶,令瞍恶舜而禁其仕,尧遂不得而臣之哉。天子之女下嫁天下,犹将闻之舜与瞍象,非胡越之隔而将秘焉。吾不知其操何术也,然则孟子之言非与曰因辞也,万章疑在是,即姑以是解之,盖其传已久而不暇深辨也,于何质诸?曰:书有之岳之称舜者。曰:瞽子父顽母嚚象傲克,谐以孝烝烝乂不格奸。曰:烝乂则是舜,于此时父母弟皆已协和,非复顽嚚之故矣。故曰谐也。又曰:釐降二女于沩汭,是帝于此时。固俨然以天子之命临之舜无所嫌,而帝亦更无所隐也。书之言信,则孟子之言吾知其非实矣,不然但以为圣人耳。而曲护之晦其事之必无而恕以情之或有,则将有纵情徇欲举礼义而荡轶之者。皆曰:舜圣人也。其于亲如此,我何讥焉?更进而甚之曰:娶妻大礼也,而可不告他,何弗可为?则是后世彝教之斁,舜实倡之而淫昵佻达,若相如之琴挑文君大史敫女之私偶法章,皆敦伦而达圣人之权者也,其可哉?

孟子部艺文二〈诗〉

《仁术》宋·朱熹

在昔贤君子,存心每欲仁。求端从有术,及物岂无因。恻隐来何自,虚明觉处真。扩充从此念,福泽遍斯民。入井仓皇际,牵牛觳觫辰。向来看楚越,今日备吾身。

《闻善决江河》前人

大舜深山日,灵襟保太和。一言分善利,万里决江河。可欲非由外,惟聪不在他。勇如争赴壑,进岂待盈科。学海功难并,防川患益多。何人亲祖述,耳顺肯同波。

《仰思二首》前人

公德明光万世师,从容酬酢更何疑。当年不合知何事,清夜端居独仰思。
圣贤事业理难同,僭作新题欲自攻。王事兼施吾岂敢,倘容思勉议成功。

孟子部纪事

《汉书·河间献王传》:河间献王德以孝景前二年立,修学好古,实事求是。从民得善书,必为好写与之,留其真,加金帛赐以招之。繇是四方道术之人不远千里,或有先祖旧书,多奉以奏献王者,故得书多,与汉朝等。是时,淮南王安亦好书,所招致率多浮辨。献王所得书皆古文先秦旧书,周官、尚书、礼、礼记、孟子、老子之属,皆经传说记,七十子之徒所论。其学举六艺,立毛氏诗、左氏春秋博士。修礼乐,被服儒术,造次必于儒者。
《后汉书·刘陶传》:陶著书数十万言,又作七曜论、匡老子、反韩非、复孟轲,及上书言当世便事、条教、赋、奏、书、记、疑辨,凡百馀篇。
《赵岐传》:岐少明经,有才艺,娶扶风马融兄女。融外戚豪家,岐尝鄙之,不与融相见。孔融上书荐之,于是就拜岐为太常。年九十馀。岐多所述作,著孟子章句传于时。
《儒林传》:程曾,南昌人。受业长安,习严氏春秋,积十馀年,还家讲授。会稽顾奉等数百人常居门下。著书百馀篇,皆五经通难,又作孟子章句。
《唐书·裴谞传》:谞,字士明,擢明经。代宗幸陕。将用为御史中丞,为元载沮却,故拜河东租庸、盐铁使。时关辅旱,谞入计,帝召至便殿,问榷酤利岁出纳几何,谞久不对。帝复问,曰:臣有所思。帝曰:何邪。谞曰:臣自河东来,涉三百里,而农人愁叹,谷菽未种。诚谓陛下轸念元元,先访疾苦,而乃责臣以利。孟子曰:治国者,仁义而已,何以利为。故未敢即对。帝曰:微公言,朕不闻此。拜左司郎中。
《宋史·范纯仁传》:纯仁,每语子弟曰:《六经》,圣人之事也。知一字则行一字。要须造次颠沛必于是,则所谓有为者亦若是尔。岂不在人耶。
《韩维传》:神宗即位,维进言:人君设施,自有先后。因释滕文公问孟子居丧之礼,推后世礼文之变,以伸规讽,帝皆嘉纳。
《司马康传》:迩英进讲,言:《孟子》书最醇正,陈王道尤明白,所宜观览。帝曰:方读其书。寻诏讲官节以进。《蒋之奇传》:神宗立,转殿中侍御史,上谨始五事:一曰进忠贤,二曰退奸邪,三曰纳谏诤,四曰远近习,五曰闭女谒。神宗顾之曰:斜封、墨敕必无有,至于近习之戒,孟子所谓观远臣以其所主者也。之奇对曰:陛下之言及此,天下何忧不治。
《邹浩传》:徽宗立,为右正言,迁左司谏。上疏谓:孟子曰:左右诸大夫皆曰贤,未可也;国人皆曰贤,然后察之,见贤焉,然后用之。左右诸大夫皆曰不可,勿听;国人皆曰不可,然后察之,见不可焉,然后去之。于是知公议不可不恤,独断不可不谨。盖左右非不亲也,然不能无交结之私;诸大夫非不贵也,然不能无恩雠之异。至于国人皆曰贤,皆曰不可,则所谓公议也。公议之所在,概已察之,必待见贤然后用,不可然后去,则所谓独断也。惟恤公议于独断未萌之前,谨独断于公议已闻之后,则人君所以致治者,又安有不善乎。《龚原传》:原为司业时,请以王安石所撰《字说》及子雱《孟子义》等书刊板传学者。故一时学校举子之文,靡然从之,其敝自原始。《程振传》:徽宗幸学,升博士,提举京东、西路学事。请立庙于邹祀孟轲,以公孙丑、万章、乐正克配食,从之。《陈禾传》:禾崇尚义理,黜抑浮华。著有《孟子解》十卷。《陈渊传》:上曰:以《三经义解》观之,具见安石穿凿。渊曰:穿凿之过尚小,至于道之大原,安石无一不差。推行其学,遂至大害。上曰:差者何谓。渊曰:圣学所传止有《论》《孟》《中庸》《论语》主仁,《中庸》主诚,《孟子》主性。《孟子》七篇,专发明性善,而安石取扬雄善恶混之言,至于无善无恶,又溺于佛,其失性远矣。
《胡舜陟传》:迁侍御史。奏:向者晁说之乞皇太子讲《孝经》,读《论语》,閒日读《尔雅》而废《孟子》。夫孔子之后深知圣人之道者,孟子而已。愿诏东宫官遵旧制,先读《论语》,次读《孟子》
《王居正传》:帝曰:安石之学,杂以伯道,欲效商鞅富国强兵,今日之祸,人徒知蔡京、王黼之罪,而不知生于安石。居正曰:安石得罪万世者不止此。因陈安石释经无父无君者。帝作色曰:是岂不害名教耶。孟子所谓邪说,正谓是矣。居正退,序帝语系于《辨学》首。《李大性传》:陈傅良以言事去国,彭龟年、黄度、杨方相继皆去。大性抗疏言:朝廷清明,乃使言者无故而去。孟子曰:不信仁贤,则国空虚。臣所以为之寒心也。《赵雄传》:淳熙二年,签书枢密院事。一日奏事,上曰:今夏蚕麦甚熟、丝米价平可喜。雄奏:孟子论王道始于不饥不寒。上曰近世士大夫好高论,耻言农事,微有西晋风。岂知《周礼》《易》言理财,周公、孔子曷尝不以理财为务。
《汪大猷传》:初建东宫,兼太子左谕德,两日一讲《孟子》,多寓规戒。
《李好义传》:好义喜诵《孟子》《左传》,以为脩身行此足矣。
《袁甫传》:甫,字广微。嘉定七年进士第一,历吏部尚书。有《孟子解》行世。
《刘黻传》:咸淳四年,改正字,上言:孟轲云:有言责者,不得其言则去。臣忝职谏省,义当尽言,今既不得其言,若更贪慕恩荣,不思引去,不惟有负朝廷设官之意,其于孟轲明训,实亦有慊。
《沈焕传》:乾道五年举进士。会充殿试官。适私试发策,引《孟子》:立乎人之本朝而道不行,耻也。言路以为讪己,请黜之,在职才八旬,调高邮军教授而去。
《欧阳守道传》:淳祐元年举进士。湖南转运副使吴子良聘守道为岳麓书院副山长。守道初升讲,发明孟氏正人心、承三圣之说,学者悦服。
《赵汝谈传》:汝谈,生而颖悟。淳熙十一年进士。尝从朱熹订疑义十数条,熹嗟异之。所著有《孟子》注。
《马廷鸾传》:咸淳五年,进右丞相。所著有《语孟会编》《赵善湘传》:庆元二年,进士历观文殿学士。所著有《孟子解》十四卷。
《赵景纬传》:少勤学,恨不及登朱熹之门。熹门人叶味道谓之曰:度正,吾党中第一人。遂往见,首诲以求放心为本。由是,研索益精。
《冯去非传》:父椅,家居授徒,注《论》《孟》等书。
《道学传》:程颐其学本于诚,以《大学》《语》《孟》《中庸》为标旨,而达于《六经》
张载,终日危坐一室,左右简编,俯而读,仰而思,以《易》为宗,以《中庸》为体,以《孔》《孟》为法。
张绎读《孟子》志士不忘在沟壑,勇士不忘丧其元,慨然若有得。未及仕而卒。
李侗闻罗从彦得河、洛之学,谒之,授《春秋》《中庸》《语》《孟》之说。
朱熹所著有:《孟子》集注;所编次有:《论孟集义》《孟子指要》,朝廷以其《大学》《语》《孟》《中庸》训说立于学官。
陈淳受教于朱熹。所著有《孟子》口义。
《儒林传》:高弁字公仪,濮州雷泽人。弱冠,徒步从种放学于终南山,又学古文于柳开。至道中,举进士,累官侍御史。弁性孝友。所为文章多祖《六经》《孟子》,喜言仁义。
周尧卿读庄周、孟子之书,曰:周善言理,未至于穷理。穷理,则好恶不缪于圣人,孟轲是已。孟善言性,未至于尽己之性。能尽己之性,则能尽物之性,而可与天地参,其惟圣人乎。天何言哉。性与天道,子贡所以不可得而闻也。若宰我、子贡善为说辞,冉牛、闵子、颜渊善言德行,孔子曰:我于辞命,则不能也。惟不言,故曰不能而已,言生于不足者也。其讲解议论皆若是。林之奇,字少颖。中绍兴年进士。吕祖谦尝受学焉。著有《论》《孟》讲义。
蔡幼学,调潭州。执政荐于朝,帝许之,且问:年几何矣。何以名幼学。参政施师点举《孟子》幼学壮行之语以对。上伫思,慨然曰:今壮矣,可行也。遂除敕令所删定官。
程迥,字可久,应天府宁陵人。隆兴元年进士,历上饶县。著有《孟子章句》。王柏,字会之。年踰三十,始勇于求道。于《论语》《中庸》《孟子》《通鉴纲目》标注点校,尤为精密。著有《孟子通旨》《文苑传》:卢稹,幼颖悟。及长,晓《五经》大义,酷嗜《周易》《孟子》
章望之喜议论,宗孟轲言性善,排荀卿、扬雄、韩愈、李翱之说,著《救性》七篇。
《隐逸传》:种放著《嗣禹说》《表孟子上下篇》,人颇称之。刘愚不乐仕进。著书自适,《书》《礼》《语》《孟》皆有解。
《过庭录》:潘兑说之侍郎夙慕程正叔过洛就见之时,党事正起,正叔畏避不出,潘再三致恭,欲见正叔,不得已,出说之展师弟,礼请教伊川逊不受潘请之固,正叔问之曰:公尝读何书?潘曰:尝读语孟。正叔曰:有得乎?曰:未也。伊川问曰:孜孜为善者,舜之徒;孜孜为利者,蹠之徒。其义若何?潘以为易己也,曰:此不难晓。先生曰:虽然今之所为善者,乃古之所为利也。潘下拜悦服而去。潘至许见先祖语其事,曰:自闻斯言,悟一生之非矣。
《祁宽录》:尹和靖语戊午八月二十九日,讲筵初开,上问:先生孟子谓纣一夫如何?先生曰:此为当时之君而言也。时有进孟子说者,上问:程颐谓孟子如何?先生曰:程颐不敢疑孟子。
《梦溪笔谈》:王圣美为县令时,尚未知名,谒一达官,值其方与客谈《孟子》,殊不顾圣美。圣美窃哂其所论。久之,忽顾圣美曰:尝读《孟子》否。圣美对曰:生平爱之,但都不晓其义。主人问:不晓何义。圣美曰:从头不晓。主人曰:如何从头不晓。试言之。圣美曰:孟子见梁惠王,已不晓此语。达官深讶之,曰:此有何奥义。圣美曰:既云孟子不见诸侯,因何见梁惠王。其人愕然无对。《贵耳集》:徽宗北狩有谍者,持一黄中单来御书云,赵岐注孟子,付黄潜善,诸人审思之孟,即瑶华太后,赵即康王,高宗由是中兴,载泣血录。
谢文昌源明馆伴北使时宁庙初即位定册时,诸臣颇有议论,北使忽问谢云,伊尹放太甲于桐,此何义?指光宗属疾而言谢。答曰:有伊尹之志则可,无伊尹之志则不可。避一篡字朝论甚伟,
尹和靖文集王时,敏欲学读孟子。问曰:孟子不知谁解得好?先生曰:无出赵氏公。且看赵氏注,因曰:某被旨解孟子。孟子逐段自说分明,今更不复改,但与逐段作一说提其要而已。
《玉海》:论语孟子集注,或问:朱文公熹撰淳熙四年六月癸巳成?
《苏州府志》:滕宬字季度郡人沈敏好学,耽研经史,夜四鼓犹不寐,惟不喜时文,尝读孟子,形色天性之说,忽惊悟,安于退处淳熙中,以贤良召,既试考官以不合近制摈之后,虽再召荐者,不绝漠如也。
《金史·宗道传》:系出景祖,太尉讹论之少子也。通《周易》《孟子》
《移剌履传》:章宗为金源郡王,喜读《春秋左氏传》,闻履博洽,召质所疑。履曰:左氏多权诈,驳而不纯。《尚书》《孟子》皆圣贤纯全之道,愿留意焉。王嘉纳之。
《金史·赵秉文传》:秉文自幼至老未尝一日废书,所著有删辑《孟子解》十卷。
《元史·朵儿赤传》:朵儿赤年十五,通古注论、孟、尚书。帝以西夏子弟多俊逸,欲试用,召见,授中兴路总管。《李昶传》:昶,字士都,东平须城人。山东提刑按察使。早年读《论》《孟》,见先儒之失,考订成编,及得朱氏、张氏解,往往吻合,其书遂不复出。独取《孟子》旧说新说矛盾者,参考归一,附以己见,为《孟子权衡遗说》五卷。《虞集传》:集三岁即知读书,父汲挈家趋岭外,干戈中无书册可携,母杨氏口授《论语》《孟子》《左氏传》,闻辄成诵。比还长沙,就外傅,始得刻本,则已尽读诸经,通其大义矣。
《黄溍传》:同郡吴莱字立夫,穷诸书奥旨,著《孟子弟子列传》二卷。
《李好文传》:至正九年,帝以皇太子年渐长,开端本堂,命皇太子,以右丞相脱脱、大司徒雅不花知端本堂事,而命好文以翰林学士兼谕德,好文言:欲求二帝三王之道,必由于孔氏,其书则《孝经》《大学》《论语》《孟子》《中庸》。乃摘其要,释以经义。
《隐逸传》:杜瑛,字文玉,信安人。著有《语孟旁通》八卷。《明外史·许存仁传》:存仁。名元,以字行。父谦受学金履祥。学者称白云先生。太祖,克金华,访谦后召存仁。语大悦。擢国子博士。尝问《孟子》何说为要。存仁以行王道、省刑、薄赋对。吴元年擢祭酒。
《钱唐传》:帝尝览《孟子》,至草芥寇雠语,辄废卷谓:非臣子所宜言,议罢其配享。诏:有谏者以大不敬论。唐抗疏谏曰:臣为孟轲死,死有馀荣。时廷臣无不为唐危幸。帝鉴其诚恳,不之罪。其后配享旋复。然卒命儒臣脩《孟子节文》云。
《王鏊传》:鏊博学有识鉴。晚著《性善论》一篇,王守仁见之曰:王公深造,世未能尽知也。《霍韬传》:大礼议起,韬上疏曰:臣以圣贤之道观之,孟子言舜为天子,瞽瞍杀人,皋陶执之,舜则窃负而逃,是父母重而天下轻也。
《王守仁传》:守仁谪龙场,穷荒无书,日绎旧闻。忽悟格物致知,当自求诸心,不当求诸事物,喟然曰:道在是矣。遂笃信不疑。其为说曰:圣人祗还良知本体,更无所加良知之虚,即天之太虚,良知之无,即太虚之无。形凡日月风雷山川民物,有貌有象有形有色者,皆从太虚无形中发用流行,未尝能为天之障碍。圣人顺良知之发用,天地万物俱在流行发用中,何有一物能为良知之障碍?守仁既以此自信,故其为教,专提致良知三字为主,以圣人之学心学也,心即理也。致吾心良知之天理于事事物物,则事事物物皆得其理。如以吾心之良知,为未足而必外求天下之广,以裨补增益之是析心与理为二矣。夫学问思辨笃行之功,虽其困勉,至于人一己百,而扩充之极至于尽性知天,亦不过致吾心之良知而已。良知之外无复有加于毫末。谓宋周、程二子后,惟象山陆氏简易直截,有以接孟氏之传。而朱子《集注》《或问》之类,乃中年未定之说。因作朱子晚年定论序,以示学者于是同时讲学之儒。如罗钦顺辈,皆以为非钦顺数遗书与相诘难,其后守仁起征,思田王畿钱德洪侍坐于天泉桥,有所质證,畿因著天泉證道记举四语云,无善无恶心之体,有善有恶心之动,知善知恶是良知,为善去恶是格物,以为守仁所示宗旨。至万历间顾宪成高攀龙辈,虽未尝不推重守仁而极辨四语之失而论者,又以为此特出于畿非守仁本旨也。然自守仁与朱子标异,趣学者翕然从之颇多,流入于禅以故宗雒闽之教者多诋诃心学云。万历十二年,大学士申时行等言:守仁言致知出《大学》,良知出《孟子》。祖述经训羽翼圣真诚宜崇祀帝从之
《徐爱传》:爱,字曰仁,守仁妹婿也。良知之说,学者多未信,爱为疏通辨析,畅其旨要。门人日益亲。
《钱德洪传》:德洪,周游四方,号召同志与论良知学所至迎谒恐后
《王畿传》:其论良知但指本体益流于虚寂。善谈说,能动人,所至听者云集。
《王艮传》:有客与艮言,诧曰:何类王中丞语。因为艮道良知学。艮乃谒守仁江西,卒称弟子。叹曰:吾师倡明绝学,何风之不广也。还家,制小车北上,所过招要人士,告以守仁之道,人聚观者千数。守仁闻之,不悦。艮往谒,拒不见,守仁送客至门艮,长跪道旁,曰:艮知过矣。守仁不顾而入,艮随入大声曰:仲尼不为已甚者。乃揖之起。
《王用汲传》:万历六年,巡按赵应元事竣得代,即以病请。佥都王篆者,迎合居正意,属都御史陈炌劾应元规避,遂除名。用汲乃上言:孟子曰:长君之恶其罪小,逢君之恶其罪大。臣则谓逢君之恶其罪犹小,逢相之恶其罪更大也。
《儒林传》:陈献章颖悟绝人尝读孟子天民句,慨然曰:士君子行己当如是矣。后闻吴与弼倡道临川,从之受业一日,天初明,与弼自起簸谷,见献章犹未起,大声曰:秀才若尔懒惰,异日何由到伊川门下?又何由到孟子门下?献章瞿然,即绝意科举,专求圣学。后兰溪姜麟奉使过其地,以师礼见,至京师有问者辄曰:活孟子。活孟子。
郝敬杜门谢客专务著述孟子等书咸为之解《文苑传》:桑悦,字民怿,常熟人。敢为大言,尝以孟子自况。
《江宁府志》:指挥龚海于赵经为前辈,甘贫好学好读,孟子每从经听讲,必正讲席而己,旁听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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