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理学汇编文学典
第一百三十九卷目录
诏命部纪事二
诏命部杂录
诏命部杂录
文学典第三十九卷
诏命部纪事二
《魏书·孝文帝纪》:帝雅好读书,手不释卷。《五经》之义,览之便讲,学不师传,探其精奥。史传百家,无不该涉。善谈《庄》、《老》,尤精释义。才藻富赡,好为文章,诗赋铭颂,任兴而作。有大文笔,马上口授,及其成也,不改一字。自太和十年已后诏册,皆帝之文也。自馀文章,百有馀篇。《元经》:魏孝文帝都洛,造明堂、置职制。凡诏册帝自述之。
《伽蓝记》:节闵帝即皇帝位,改号曰普泰。黄门侍郎邢子才为赦文,叙述庄帝枉杀太原王之罪。广陵王曰:永安手剪强臣非为失德直,以天未厌乱。故逢成济之祸,谓左右将,笔来朕自作之,直言门下。朕以寡德运属乐推思,与亿兆同。兹大庆肆眚之科,一依恒式。广陵杜口八载,至是始言海内庶士咸称圣君。《魏书·魏收自叙》:废帝立,妙简近侍,诏试收为《封禅书》,收下笔便就,不立草槁,文将千言,所改无几。时黄门郎贾思同侍立,深奇之。帝曰:虽七步之才,无以过此。迁散骑侍郎,寻敕典起居注,并修国史。俄兼中书侍郎,年二十六。出帝初,又诏收摄本职,文诰填积,事咸称旨。黄门郎崔㥄从齐献武王入朝,熏灼于世,收初不诣门。㥄为帝《登祚赦》,云朕托体孝文,收嗤其率直。正员郎李慎以告之,㥄深忿忌。时前废帝殂,令收为诏,㥄乃宣言:收普泰世出入帏幄,一日造诏,优为辞旨,然则义旗之士,尽为逆人;又收父老合解官归侍。南台将弹劾,赖尚书辛雄为言于中尉綦俊,乃解。《北齐书·魏收传》:文宣帝曾游东山,敕收作诏,宣扬威德,譬喻关西,俄顷而讫,词理宏壮。帝对百寮大嗟赏之。天保十年,除仪同三司。帝在宴席,口敕以为中书监,命中书郎李愔于树下造诏。愔以收一代盛才,难于率尔,久而未讫。比成,帝已醉醒,遂不重言,愔乃不奏,事竟寝。及帝崩于晋阳,驿召收及中山太守阳休之参议吉凶之礼,并掌诏诰。仍除侍中,迁太常卿。文宣谥及庙号、陵名,皆收议也。及孝昭居中宰事,命收禁中为诸诏文,积日不出。转中书监。皇建元年,除兼侍中、右光禄大夫,仍仪同、监史。收先副王昕使梁,不相协睦。时昕弟晞亲密。而孝昭别令阳休之兼中书,在晋阳典诏诰,收留在邺。盖晞所为,收大不平,谓太子舍人卢询祖曰:若使卿作文诰,我亦不言。又除祖珽为著作郎,欲以代收。司空主簿李翥,文词士也,闻而告人曰:诏诰悉归阳子烈,著作复遣祖孝徵,文史顿失,恐魏公发背。自武定二年已后,国家大事诏命,军国文词,皆收所作。每有警急,受诏立成,或时中使催促,收笔下有同宿搆,敏速之工,邢、温所不逮。《周书·李昶传》:昶于太祖时已当枢要,兵马处分,专以委之,诏册文笔,皆昶所作也。及晋公护执政,委任如旧。昶常曰:文章之事,不足流于后世,经邦致治,庶及古人。故所作文笔,了无槁草。唯留心政事而已。《隋书·杨素传》:周武帝拜素为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渐见礼遇。帝命素为诏书,下笔立成,词义兼美。帝嘉之,顾谓素曰:善自勉之,勿忧不富贵。素应声答曰:臣但恐富贵来逼臣,臣无心图富贵。
《李德林传》:德林为丞相府从事内郎。禅代之际,其相国总百揆、九锡殊礼诏策笺表玺书,皆德林之辞。《唐书·颜师古传》:高祖入关,谒见长春宫,授朝散大夫,拜燉煌公府文学,累迁中书舍人,专典机密。师古性敏给,明练治体。方军国务多,诏令一出其手,册奏之工,当时未有及者。
《萧瑀传》:秦王为雍州牧,以瑀为州都督。诏尝下中书,未即行,帝让其稽,瑀曰:隋季内史诏敕多违舛,百司不知所承。今朝廷初基,所以安危者系号令。比承一诏,必覆审,使先后不谬,始得下,此所以稽留也。帝曰:若尔,朕何忧乎。
《张昌龄传》:贞观末,翠微宫成,献颂阙下,召见,试《息兵诏》,少选成文。帝大悦。
《韦承庆传》:承庆,长安中,拜凤阁侍郎、同凤阁鸾台平章事。张易之诛,承庆以素附离,免冠待罪。时议草赦令,咸推承庆,召使为之,无挠色误辞,援笔而就,众叹其壮。然以累犹流岭表。
《李乂传》:乂迁中书舍人、修文馆学士。韦氏之变,诏令严促,多乂草定。《安乐公主传》:帝复位,光艳动天下,侯王柄臣多出其门。尝作诏,钳其前,请帝署可,帝笑从之。
《张九龄传》:张说,尝荐九龄可备顾问。说卒,天子思其言,召为秘书少监、集贤院学士,知院事。会赐渤海诏,而书命无足为者,乃召九龄为之,被诏趣成。迁工部侍郎,知制诰。
《苏颋传》:颋拜中书舍人。时瑰同中书门下三品,父子同在禁筦,朝廷荣之。元宗平内难,书诏填委,独颋在太极后閤,口所占授,功状百绪,轻重无所差。书吏白曰:丏公徐之,不然,手腕脱矣。中书令李峤曰:舍人思若涌泉,吾所不及。自景龙后,与张说以文章显,称望略等,故时号燕许大手笔。帝爱其文,曰:卿所为诏令,别录副本,署臣某撰,朕当留中。后遂为故事。其后李德裕著论曰近世诏诰,惟颋叙事外自为文章云。《逊逖传》:开元间,苏颋、齐浣、苏晋、贾曾、韩休、许景先及逖典诏诰,为代言最,而逖尤精密,张九龄视其草,欲易一字,卒不能也。
《徐安贞传》:开元中为中书舍人、集贤院学士,每上属文作手诏,多令安贞视草。
《徐浩传》:肃宗立,由襄州刺史召授中书舍人。四方诏令,多出浩手,遣辞赡速,而书法至精,帝喜之。又参太上皇诰册,宠绝一时。
《浑瑊传》:帝召瑊,授以诏书千馀,自御史大夫、实封五百户而下,募突将死士当贼,赐瑊笔,使量功署诏,不足则署衣以授。
《于卲传》:崔元翰举进士,年五十矣。卲以其文,擢异等曰后当司,诏令已而皆然。
《袁高传》:德宗将起卢杞为饶州刺史,高当草诏,见宰相卢翰,刘从一曰:杞当国。矫诬阴贼,斥忠谊,傲明德,反易天常,使宗祏失守,天下疣痏,朝廷不寘以法,才示贬黜,还授大州,天下其谓何。翰等不悦,命舍人作诏。诏出,高执不下。
《陆贽传》:贽从狩奉天,机务填总,远近调发,奏请报下,书诏日数百,贽初若不经思,逮成,皆周尽事情,衍绎孰复,人人可晓。旁吏承写不给,他学士笔阁不得下,而贽沛然有馀。
贽常为帝言:今盗遍天下,宜痛自咎悔,以感人心。昔成汤罪己以兴,楚昭王出奔,以一言善复国。陛下诚不吝改过,以言谢天下,使臣持笔亡所忌,庶叛者革心。帝从之。故奉天所下制书,虽武人悍卒无不感动流涕。后李抱真入朝,为帝言:陛下在奉天、山南时,赦令至山东,士卒闻者皆感泣思奋。臣是时知贼不足平。议者谓兴元戡难功,虽爪牙宣力,盖贽有助焉。《李建传》:建擢左拾遗、翰林学士。顺宗立,李师古以兵侵曹州,建作诏谕还之,词不假借。王叔文欲更之,建不可。左除太子詹事,改殿中侍御史。以兵部郎中知制诰。宰相有窜定槁诏者,亟请解职,除京兆少尹。《元稹传》:稹擢祠部郎中,知制诰。变诏书体,务纯厚明切,盛传一时。
《李靖传》:靖五代孙彦芳,太和中,为凤翔司录参军。家故藏高祖、太宗赐靖诏书数函,上之。一曰:兵事节度皆付公,吾不从中治也。一曰:有昼夜视公疾大老妪遣来,吾欲熟知公起居状。皆太宗手墨,他大略如此。文宗爱之不废手。敕摸诏本,还赐彦芳,并束帛衣服。权德舆读太宗手诏,至流涕曰:君臣之际乃尔耶。《封敖传》:敖为翰林学士,三迁工部侍郎。敖属辞赡敏,不为奇涩,语切而理胜。武宗使作诏书慰边将伤夷者,曰:伤居尔体,痛在朕躬。帝善其如意,赐以宫锦。《李德裕传》:穆宗即位,擢翰林学士,凡号令大典册,皆更其手。数召见,赉奖优华。至武宗时,德裕为相。其处报机急,帝一切令德裕作诏,德裕数辞,帝曰:学士不能尽吾意。伐刘稹也,诏王元逵、何弘敬曰:勿为子孙之谋,存辅车之势。元逵等情得,皆震恐思效。已而三州降,贼遂平。帝每称魏博功,则顾德裕道诏语,咨其切于事而能伐谋也。
《刘瑑传》:宣宗始复关陇,裁处丛繁,书诏夜数十,虽促笔遽成,辞皆允切。
《杜让能传》:僖宗时,为翰林学士。方关东兵兴,调发绥徕,书诏丛浩,让能思精敏,凡号行下,处事值机,无所遗算,帝倚重之。
《吴融传》:融为翰林学士,拜中书舍人,昭宗反正,御南阙,群臣称贺。融最先,至于时左右欢,骇帝有指授叠十许,槁融跪作诏,少选成,语当意详,帝咨赏良厚。《云仙杂记》:贞观中,太宗诏,用麻纸写敕诏。高宗以白纸多虫蛀,尚书省颁下州县并用黄纸。
《大唐新语》:中宗暴崩,秘不发丧。韦庶人亲总庶政,召宰臣韦巨源等一十一人入禁中会议。遗诏令韦庶人辅少主知政事,授相王太尉,参谋辅政。宗楚客谓韦温曰:今皇太后临朝,宜停相王辅政。且太后于诸王居嫂叔之地,难为仪注,是诏理全不可。苏瑰独正色拒之,谓楚客等曰:遗诏是先帝意,安可更改。楚客、温等大怒,遂削相王辅政语,乃宣行之。
安禄山,天宝末请以蕃将三十人代汉将。元宗宣使中书令即日进呈,韦见素谓杨国忠曰:安禄山有不臣之心,暴于天下。今又以蕃将代汉,其反明矣。遽请对。元宗曰:卿有禄山之意耶。见素趋下殿,涕泗且陈禄山反状。诏令复位,因以禄山表留上前而出。俄又宣诏曰:此之一奏,姑容之,朕徐为图矣。见素自此后,每对见,必言其事,曰:臣有一策,可销其难,请以平章事追之。元宗许为草诏,讫,中留之,遣中使辅璆琳送甘子,且观其变。璆琳受赂而还,因言无反状。元宗谓宰臣曰:必无二心,诏本朕已焚矣。后璆琳纳赂事泄,因祭龙堂,托事扑杀之。
《辟寒》:李白于便殿,对明皇撰诏诰。时十月大寒,笔冻莫能书字。帝敕宫嫔十人侍于李白左右,令各执牙笔呵之,遂取书诏。
《读书镜》:唐河东节度使王锷赂权,近求兼宰相密诏中书门下曰:锷可兼宰相。李藩遽取笔,灭宰相字署其左曰:不可还,奏之。宰相权德舆失色曰:有不可应别为奏,可以笔涂诏耶。藩曰:势迫矣。出今日便不可止。既而事得寝。
《杜阳杂编》:德宗切于时政,而颇倚注于台衮之臣。每命相密召学士草诏,及进本上辄多改注,即顾谓左右曰:朕处渠等极位,复以美词褒之,所冀为朕戮力同心,以成大化。
《唐国史补》:顺宗风噤不言,太子未立,牛美人有异志。上召学士郑絪于小殿,令草立储诏。絪搦管不请,而书立嫡以长四字,跪而上呈。帝深然之,乃定。
《北梦琐言》:唐僖宗皇帝蒙尘于蜀,朝士未集阙人掌诰。乐朋龟侯翮辈虽居翰林,而排难解纷之才,非所长也。高太尉镇淮海拥兵不进,与浙西周宝不睦,表章递奏,各述短长。朝廷欲降诏和之,学士草词殊不惬旨。前进士李端有壮笔,军容田令孜知之,召而与语,授以毫翰。李仍请酒饮数杯,诏书一笔而成,文藻之外,乃奇辩也。深称上旨,除行在知制诏,官至省郎。《旧说》:李绅相镇淮海奏荐副使,章服累表不允。有一举人候谒,绅相知其文词,请撰一表。其略云当道地管八州,军雄千乘,副使著绿不称其宜。相国大喜,果以此章而获恩命也。李太尉破昭义自草诏,意而宣付翰林。至如郑文公自草高太尉,诏皆务集事,非侵局夺美也。
《五代史·张文蔚传》:唐昭宗时,文蔚为翰林学士承旨。是时,天子微弱,制度已隳,文蔚居翰林,制诏四方,独守大体。
《李琪传》:琪事梁太祖为翰林学士。梁兵征伐四方,所下书诏,皆琪所为,下笔辄得太祖意。
《宋史·白重赞传》:重赞在周为彰义军节度。宋初,加检校太师,改镇泾州。有马步军教练使李玉,本燕人,凶狡,与重赞有隙。遂与部下阎承恕谋害重赞,密遣人市马缨,伪造制书云重赞构逆,令夷其族。乃自持伪制并马缨,以告都校陈延正曰:使者致而去矣。延正具白重赞,重赞封其书以闻。太祖大骇,令验视之,率皆诞谬,遂命六宅使陈思诲驰赴泾州,擒玉及承恕鞫问,伏罪弃市。延正擢领刺史以赏之,仍诏诸州,凡被制书有关机密,则详验印文笔迹。
《李沆传》:沆,转著作郎。相府召试约束边将诏书,既奏御,太宗甚悦,命直史馆。
《钱若水传》:若水改职方员外郎、翰林学士,与张洎并命。俄知审官院、银台通进封駮司。尝草赐赵保忠诏,有云:不斩继迁,开狡兔之三穴,潜疑光嗣,持首鼠之两端。太宗大以为当。
《徐铉传》:太平兴国初,从征太原,军中诏书填委,援笔无滞,辞理精当,时论推之。
《魏羽传》:羽尝建议有唐以来,凡制诏皆经门下省审,有非便者许其封驳,请遵故事,择名臣专领其职,迄今不废。
《元绛传》:绛工于文辞,为流辈推许。景灵宫作神御十一殿,夜传诏草《上梁文》,迟明,上之。虽在中书,而蕃夷书诏,犹多出其手。
《张方平传》:方平进诏草,帝亲批之,曰:卿文章典雅,焕然有三代风,又善以丰为约,意博而辞寡,虽《书》之诰命,殆无以过也。
《王尧臣传》:尧臣进吏部侍郎。卒,赠尚书左仆射,谥文安。尧臣以文学进,典内外制十馀年,其为文词温丽。执政时,尝与宰相文彦博、富弼、刘沆劝帝早立嗣,且言英宗尝养宫中,宜为后,为诏草挟以进,未果立。元丰三年,子同老进遗槁论父功,帝以访文彦博,具奏本末,遂加赠太师、中书令,改谥文忠。
《王觌传》:觌为翰林学士,日蚀四月朔,帝下诏责躬,觌当制,有惟德弗类,未足以当天心之语,宰相去之,乃力请外。以龙图阁学士知润州。
《蔡京传》:初,国制,凡诏令皆中书门下议,而后命学士为之。至熙宁间,有内降手诏不由中书门下共议,盖大臣有阴从中而为之者。至京则又患言者议己,故作御笔密进,而丐徽宗亲书以降,谓之御笔手诏,违者以违制坐之。事无巨细,皆托而行,至有不类帝札者,群下皆莫敢言。繇是贵戚、近臣争相请求,至使中人杨球代书,号曰书杨,京复病之而亦不能止矣。《陈卓传》:卓字立道,绍熙元年进士,其后知江州,移宁国府。丞相以故欲见之,卓谢不往,丞相益器之。李全叛,褫其爵,诏书至淮,人益自励;太庙灾,降罪己诏,京师感动,皆卓所草也。
《楼钥传》:钥为中书舍人,兼直学士院。光宗内禅诏书,钥所草也,有云:丧纪自行于宫中,而礼文难示于天下。荐绅传诵之。
《湘山野录》:真宗即位之次年,赐李继迁姓名,而复进封西平王。时宋湜宋白苏易简,张洎在翰林,俾草诏册,皆不称旨。惟宋公湜深得上意,必欲推。先帝欲封之意,因进辞曰:先皇帝早深西顾,欲议真封,属轩鼎之。俄迁建汉坛之,未逮。故兹遗命特付眇躬尔,宜望弓剑,以拜恩。守疆垣而效节,上大喜。不数月,参大政。《欧阳修王文正神道碑》:赵德明言民饥求粮百万,觓大臣皆请以诏书责之。公请敕有司具粟百万于京师,诏德明来取,真宗大喜。德明得诏大惭,且拜曰朝廷有人。
《龙川别志》:真宗晚年得风疾,自疑不起,尝卧枕。宦者周怀正股与之谋,欲命太子监国怀正东宫官也。出与寇准谋之,遂议立太子,废刘氏,黜丁谓等使。杨亿草具诏书,亿私语其妻弟张演曰:数日之后,事当一新。稍泄丁谓夜乘妇人车,与曹利用谋之,诛怀正,黜准召亿至中书。亿惧,便液俱下,面无人色。谓素重亿,无意害之。徐曰:谓当改官,烦公为作一好麻耳。亿乃少安准初为此谋,欲遣使四方宣示,风指诛异己者。使杨亿为诏书,遣其婿王曙,出使曙。知其不可力,止之意。其必有祸败藏其诏书,草使其妻缝置夹衣中。及刘后既没,朝廷方欲理准旧勋,曙出其书,文字磨灭,殆不可复识。由此赠亿礼部尚书,谥曰文。李淑为之辞,其略曰:自昔天禧之末,政渐宫闱,能协元臣议尊储极,盖准为人忠。亮自信,固无异心,然使之得志,必有恣横,失众之事,未必不为国之祸也。
《谈苑》:真宗上仙明肃召两府入谕之,一时号泣明肃曰:有日哭,在且听处分议毕。王曾作参政,当秉笔至云淑妃为皇太妃。曾卓笔云适来不闻此语。丁崖州曰:遗诏可改耶。众皆不敢言,明肃亦知之,始恶丁,而嘉王曾之直也。
《老学庵笔记》:周世宗时,李景奉正朔上表,自称唐国主,而周称之曰江南国主。国书之制曰:皇帝致书恭问江南国主,又以君字易卿字。至艺祖于李煜,则遂赐诏如藩方矣。仁宗时,册命赵元昊为夏国主,盖用江南。故事然亦赐诏,凡言及卿字,处即阙之,亦或以国主代卿字。当时必有定制,然不尽见于国史也。《读书镜》:仁宗一夕遣使持手诏,欲以刘氏为贵妃。李沆对使者引烛焚诏,附奏曰:但道臣沆以为不可其议,遂寝。
《闻见前录》:孙文懿公为翰林学士,撰升祔李太后赦文曰:章懿太后丕拥庆羡实生眇,冲顾复之,恩深保绥之念,重神驭既往,仙游斯邈嗟乎。为天下之母育,天下之君,不逮乎九重之承颜,不及乎四海之致养。念言一至追慕增结,仁宗览之,感泣弥月。公自此遂参大政,帝问文懿曰:卿何故能道朕心中事。公曰:臣少以庶子,不齿于兄弟,不及养母,以此知陛下圣心中事。上为之流涕。
《王氏谈录》:公言皇祐中人有献唐昭宗御服汗衫一,上有朱字手诏,与钱镠求助兵,时隔塞不通,盖密信也。献者朱氏子孙欲求官,朝廷留而赐帛遣之。《闻见近录》:韩忠献当国召王翰林圭至中书,受立英宗为皇子,诏王曰:此事须面得旨,中书以为得体。及对,乃曰:事出陛下耶,大臣耶。今宫中有将临月者,姑俟之可乎。上曰:事出朕意,天使朕有子,则豫王不夭矣。立之以慰人心。又曰:为谁之子,而立之。上曰:天知地闻,濮王子也。遂退草诏,诏有濮安懿王之子,犹朕子也之句。
《归田录》:治平二年八月三日,大雨一夕都城水深数尺,上降诏责躬求直言。学士草诏,有大臣惕思天变之语。上夜批出云淫雨为灾专戒不德,遽令除去大臣思变之言。上之恭己畏天自励如此。
《石林燕语》:熙宁初,中书议定改宗室条制,召学士王禹玉草制,禹玉辞曰:学士天子私人也。若降诏付中书,施行则当草之。今中书已议定,宗室事则当使舍人院草敕,尔学士非所预不敢失职也。乃命知制诰,苏子容草敕。近世凡朝廷诏命,皆学士为之,重王命也。
《清波杂志》:上览郑侠书,遂诏学士承旨。韩维知开封府孙永体,量免行钱三司,使曾布体量市易。又发常平仓及放商税,而青苗免役,亦权罢催。凡一十八事继下,诏曰:朕于致治政失厥中,自冬汔春愆阳为沴四海之内被灾者。广意朕之听纳,不得于理欤讼狱,非其情,赋敛失其节,忠谋谠言,郁于上闻。而阿谀壅蔽以成其私者,众欤中外。臣僚直言,阙政诏文,维所草也。初司马光自判西京留台,以归绝口不论时事。至是读诏泣下,乃复陈六事:一青苗;二免役;三市易;四边事;五保甲;六水利云。
《挥麈馀话》:元祐二年,东坡先生入翰林,暇日会张、秦、晁、陈、李六君子于私第,忽有旨令撰《赐奉安神宗御容礼仪》,使吕大防口宣荼药诏,东坡就牍书云:于赫神考,如日在天。顾群公曰:能代下一转语否。各辞之。坡随笔后书云:虽光明无所不临,而躔次必有所舍。群公大以耸服。
《续明道杂志》:蕲州一日有赦书至,乃绍圣五年五月朔受传国宝赦也。郡官未知赦,因请问太守,其守妄人也。曰:此赦以近修大庆殿成耳,乃是赦。文中有一句云告成大庆记,唐人有得友人。书云改年多感,即宣传云,近改多感,元年正类此事。
《玉照新志》:宣和元年十一月乙未,知温州苏起奏。臣昨谨将耕籍,诏书刻石,被以云鹤,安奉厅事。仍行下四县,依此施行,自比风雨调顺禾稼既已,盛茂枯荄。又复生穗,每亩得谷一石。至七八斗,乞令诸路州县效此施行,裕陵览奏,不乐,云起谄佞一。至于此,何以儆在位,其华饰手诏,岂不是相侮,可送吏部。
《贵耳集》:宣和七年,南郊毕恭谢上清储祥宫,闻金人已破燕山。车驾亟还禁中,夜二鼓,中人梁兢持宸翰一纸。宣示惟书,黄中来既入。对上独坐,一横榻两宫娥擎烛上曰:边警如此,尽是蔡攸匿下,不令。朕知烦卿,先草一诏,尽言朕失,以谢天下。连进二草,皆不称上意。再三宣谕,只要感动人心,不须归过。宰辅只说朕不是,第三章稍惬上意,亲笔改写成,即时降出。上曰:卿未可去适,来李邦彦等,皆诪张失措,且去外面商量此诏。是朕自思算,更有二事待与卿说。朕欲遣王黼蔡攸等分守大河,尽籍内臣贵戚,倖佞家财,抵备犒军。朕传位与皇太子。〈渊圣名〉朕移军长安,保捍关中为根本。卿可就此为朕处置,明日便要都了。只是未有人做宰相,是夜二府皆至银台门矣。罪己诏下,忽吴敏拜,少宰李纲拜尚书左丞。渊圣登极道,君南幸向来御笔,皆不行内禅之前。上谕曰:处置许多事,蔡攸尽道,不是只传位一事,靠要做他功劳。渊圣嗣位,台谏交章,请诛京攸。虽杨中立不免宣言,蔡攸无罪之语。但见论者,纷然以诛。王黼为快,而右蔡氏矣。枫窗小牍,道君皇帝以于阗玉,益八宝为九宝。其文云范围天地,幽赞神明,保合太和,万寿无疆。王初寮草诏曰:太极函三运神功于八索,乾元用九增宝历于万年八索,用九可谓切事,徽庙以银碗,盛苏合香赐之。
《老学庵笔记》:汪彦章草赦书,叙军兴征敛。其词云八世祖宗之泽,岂汝能忘一时社稷之忧。非予获已最为精当人,以比陆宣。公兴元赦书,然议者,谓自太祖至哲宗方七世,若并道君数之。又不应曰:祖宗彦章亦悔之,信乎。文之难也。
《清波杂志》:建炎元年五月一日,高宗即位,赦书应蔡京童贯王。黼朱勔李彦王,师成谭稹及子孙,皆误国害民之人。见流窜者,更不收叙二日,降手诏。宣仁圣烈皇后保祐哲宗有安社稷大功,奸臣怀私,诬蔑圣德。著在国史以欺,后世可令国史院别差官摭实,刊修播告天下。其蔡卞邢恕蔡懋,三省取旨行遣,仍不得用。建炎元年五月一日,赦议者,谓中兴新政,孰先于此,抑推原祸乱之自云。
族叔在翰林院一日召至中书受旨,作建立皇子诏曰:朕荷天祐序,承列圣之丕,业思所以垂裕于后夙。夜不敢康宁永,惟本支之重彊。固王室亲,亲尚贤厥有古义,普安郡王艺祖皇帝七世孙也。自幼鞠于宫嶷,然不群聪哲端,重阅义有立亢于宗藩。历年滋多厥,德用茂望实之,懿中外所闻。朕将考礼正名,昭示天下,立爱之道始于家邦。自古帝王以此明人伦,而厚风俗也。稽考前宪,非朕敢私上读之称善。又令制字,以赐未几,遂柄用。
《挥麈后录》:李成季昭𤣱,元祐左史,自号乐静居士,五代宰相李涛五世孙。涛至本朝,以兵部尚书莒国公致仕。尚书,当时阶官也。其家自洛徙齐。成季犹子,汉老邴也,中兴初,位政府,一时大诏令多出其手。《玉堂杂记》:故事正除六曹侍郎,及杂学士以上遇辞免,皆降诏不允。给舍并权侍郎,则否。绍兴二十七年六月,户部王侍郎师心辞给事中,亦降不允。诏书盖旧官合答诏也。是岁九月,权礼部贺侍郎,允中除给事中辞免,亦降诏,乃误袭王例,非故事也。三十年正月,权工部王侍郎晞亮迁,夕拜不复,降诏得之矣。明年九月,权礼部金侍郎安节亦迁,夕拜又误降诏,自后,往往无定论。院官随事申明改正为善。
宰执及亲王使相太尉生日,天章阁排办牲饩,预申学士院撰诏书及写赐目,一纸各请御宝。〈诏用书诏之宝赐目锡赐之宝〉前一日差内侍持赐其诏,例画撰进之日,谓如正月旦生文意,必叙岁首。而所画日则是去腊,殊不相应,必大为直院。奏讫,不拘进诏,早晚但实画生日于后,得旨从之,遂为定制。
淳熙二年六月礼部太常寺申来年,太上皇帝当庆七十,欲得国朝加上尊号,并寿典礼参酌比附先次讨论,九月议定为性仁诚德经武纬,文遂草宣布诏,其颂太上皇帝云:以德行仁本性诚之,固有修文偃武合经纬之。自然太上皇后云月齐日以得天,而能久照坤顺乾,而配地是以广生。上再三称奖,谓数句用经语,该括明备,非卿不能为真,大手笔也。
大礼降御劄既云,劄示则当亲笔付外。近岁同常诏,从院吏写本,行出未知中朝旧事如何。乾道九年六月七日宣当直学士草南郊御劄,三更进草,其间云:乾清坤夷振四方之纲纪,星晖海润,兆百世之本。支玉卮每奉于亲闱瑞节岁交于邻境。上改作农扈每奉于亲闱美化,遂淳于海宇,仍批云:可改。签抹者五句意不近于郊祀,其欲得体大率如此。
《林下偶谈》:绍熙末,光庙有疾。嘉王之立起于水心先生与徐子宜之谋,赵忠定令水心草诏序。孝庙大渐,所以立嘉王之故云。病无尝药之人,崩乏居丧之主。忠定不肯用,别为之水心曰:祸将作矣,吾当亟去。盖为立君大事,不明言其故,必有小人造谤兴谗以祸,诸君子者,水心竟不言,功随即去国。
《金史·世宗本纪》:大定二十八年三月戊申,命随朝六品、外路五品以职事官,举进士已在仕、才可居翰苑者,试制诏文字三道,取文理优赡者补充学士院职。《恩倖传》:萧肄,本奚人,有宠于熙宗,复谄事悼后,累官参知政事。皇统九年四月壬申夜,大风雨,雷电震坏寝殿鸱尾,有火自外入,烧内寝帏幔。帝徙别殿避之,欲下诏罪己。翰林学士张钧视草。钧意欲奉答天戒,当深自贬损,其文有曰:惟德弗类,上干天威及顾兹寡昧眇予小子等语。肄译奏曰:弗类是大无道,寡者孤独无亲,昧则于人事弗晓,眇则目无所见,小子婴孩之称,此汉人托文字以詈主上也。帝大怒,命卫士拽钧下殿,榜之数百,不死。以手剑釐其口而醢之。《韩昉传》:昉虽贵,读书未尝去手,善属文,最长于诏册。《党怀英传》:怀英能属文,工篆籀。章宗曰:近日制诏惟党怀英最善。移刺履进曰:进士擢第后止习吏事,不复读书,近日始知为学矣。
《杨伯仁传》:伯仁迁侍讲兼礼部侍郎。伯仁久在翰林,文词典丽,上曰:自韩昉、张钧后,则有翟永固,近日则张景仁、郑子聃,今则伯仁而已,其次未见能文者。吕忠翰草《降海陵庶人诏》,点窜再四,终不能尽朕意,状元虽以词赋甲天下,至于辞命,未必皆能。凡进士可令补外,考其能文者召用之。
《赵秉文传》:正大九年正月,汴京戒严,上命秉文为赦文,以布宣悔悟哀痛之意。秉文指事陈义,辞情俱尽。及兵退,大臣欲称贺,且命为表,秉文曰:《春秋》新宫火,三日哭。今园陵如此,酌之以礼,当慰不当贺。遂已。时年已老,日以时事为忧,虽食息顷不能忘。每闻一事可便民,一士可擢用,大则拜章,小则为当路者言,殷勤郑重,不能自已。三月,草《开兴改元诏》,闾巷间皆能传诵,洛阳人拜诏毕,举城痛哭,其感人如此。
《元史·王磐传》:帝以天下狱囚滋多,敕诸路自死罪以下,纵遣还家,期秋八月,悉来京师听决。囚如期至,帝恻然怜之,尽原其罪。他日,命词臣作诏,戒谕天下,皆不称旨意,磐独以纵囚之意命辞,帝喜曰:此朕所欲言而不能者,卿乃能为朕言之。嘉奖不已,取酒赐之。《曹元用传》:元用拜中奉大夫、翰林侍讲学士,兼经筵官,凡大制诏,率元用所草。文宗时,草宽恤之诏,帝览而善之。
《张文谦传》:文谦为左丞。建立纲纪,讲明利病,以安国便民为务。诏令一出,天下有太平之望。
《阎复传》:至元二十三年,升翰林学士。帝屡召至榻前,面谕诏旨,具草以进,帝称善。
《欧阳元传》:致和元年,迁翰林待制,兼国史院编修官。时当兵兴,元领印摄院事,日直内廷,参决机务,凡远近调发,制诏书檄。既而改元天历,郊庙、建后、立储、肆赦之文,皆经撰述。
《徐世隆传》:至元元年,迁翰林侍讲学士,兼太常卿,朝廷大政咨访而后行,诏命典册多出其手。
《归田诗话》:虞伯生际遇文宗,置奎章阁为学士。天历至顺间,文治蔚然可观。顺帝为明宗子,文宗忌之,遂窜海南。诏书有曰:明宗在北之时,自以为非其子,伯生笔也。文宗晏驾。宁宗立,八月崩,国人迎顺帝立之。帝入太庙,斥去文宗神主,而命四方毁弃旧诏。伯生时在江西以皮绳拴腰,马尾缝眼,夹两马间,逮捕至大都,嫉之者,为十七字诗曰:自谓非其子,如今作天子。传语老蛮子,请死。至则以文宗亲改诏槁呈。顺帝览之曰:此朕家事,外人岂知,遂得释,两目由是丧,明不复能楷书。
《辍耕录》:累朝皇帝于践祚之始,必布告天下,使咸知之。惟诏西番者,以粉书诏,文于青缯而绣以白绒,网以真珠,至御宝处,则用珊瑚遣使,赍至彼国,张于帝师所居处。
《吾学编》:明王鏊乞讲学疏太祖甫得天下,开礼贤馆,与宋濂、刘基、章溢辈日相讲论,其后圣学高明诏诰天下,皆出御制。睿翰如飞,群臣拱视。
明徐一夔《陶尚书文集序》:方是时,天下大定,朝廷务导宣恩,意推序勋阀,诏令典册多出公手。
明宋濂侍郎《曾公神道碑》:倭入寇,戍将捕获之,上悯其无知,命公草诏归其俘。有中国一视同仁语,上说曰:顷观陶凯之文,已起人意。今曾复如此,文运其昌乎。
《吾学编》:仁宗在东宫,专志爱民,细询疾苦。既即位,尽行其志,每一诏下,万姓欢呼。
《明纪》:洪熙元年四月时,有至自南京者,问所过地方何似。对曰:淮徐山东民多乏食,而有司徵夏税方急。帝坐西角门,召大学士杨士奇等令草诏,免税粮之半。士奇对曰:亦可令户部知之。帝曰:有司计国用,必持不决。命中官具纸笔,令士奇等就西角楼草诏,用玺讫,遣使赍行。
诏命部杂录
《礼记·少仪》:赞币自左,诏辞自右。〈注〉立者尊右,诏辞自右者,诏辞谓为君传辞也。君辞贵重,若传与人时,则由君之右也。《贾谊新书·等齐篇》:天子之言曰令,令甲令乙是也;诸侯之言曰令,令仪之言是也。
《史记·管仲传》:下令如流水之源,令顺民心。故论卑而易行。
《汉书·武帝纪赞》:号令文章,焕焉可述。后嗣得遵洪业,而有三代之风。
《匡衡传》:衡上疏曰:诸见罢珠崖诏者,莫不欣欣,人自以将见太平也。
《刘向传》:向上封事。易曰涣汗其大号。言号令如汗,汗出而不反者也。今出善令,未能踰时而反,是反汗也。《汉旧仪》:诏书以朱钧施行。
文章缘起诏起秦时。
《宋景文笔记》:古人写书,尽用黄纸,故谓之黄卷。颜之推曰:读天下书,未遍不得妄下雌黄。雌黄与纸色类,故用之以灭误。今人用白纸,而好事者多用雌黄灭误,殊不相类。道佛二家写书,犹用黄纸,齐民要术有治雌黄法。或曰:古人何须用黄纸。曰:糵染之可用辟蟫,今台家诏敕用黄,故私家避不敢用。
文有属对,平侧用事者,供公家一时宣读施行,以便快。然久之不可施于史传,发修《唐书》未尝得唐人一诏、一令可载于传者。唯舍对偶之文,近高古乃可著于篇,大抵史近古,对偶宜今以对偶之文入史策,如粉黛饰壮士,笙匏佐鼙鼓,非所施云。
《春明退朝录》:唐日历贞观十年十月诏始用黄麻纸,写诏敕又曰:上元三年闰三月戊子敕制,敕施行既为永式,比用白纸,多有虫蠹,自今已后,尚书省颁下诸司及州下县宜并用黄纸。〈魏志刘放孙资劝明帝召司马宣王帝纳其言即以黄纸令放作诏〉
本朝之制,凡霈宥大赦、曲赦、德音三种,自分等差宗为言德音,非可名制书。乃臣下奉行制书之名,天子自谓德音,非也。予按唐《常衮集》,赦令一门总谓之德音,盖得之矣。
《野客丛谈》:敕旧用白纸,唐高宗上元间以施行之制,既为永式,白纸多蠹,遂改用黄。除拜将相制书用黄麻纸,其或学士制不自中书出,故独用白麻纸,所以有黄麻、白麻之异也。诏晋时多用青纸,见楚王伦太子遹等传。故刘禹锡诗曰:优诏发青纸,表亦用黄纸。《观前燕录》载:岷山公黄纸上表,北史邢邵为人作表,自买黄纸写送之。因知古者上下所书之纸,不拘如此。李肇翰林志曰:凡赐予徵召、宣索、处分曰诏,用白藤纸。抚军旅曰:书用黄麻纸,道观荐告词文用青藤纸,谓之青词。凡诸陵荐告、上告用白麻纸。《石林燕语》曰:唐中书制诏,有四画旨而施行者曰发、曰敕用黄麻纸承旨而行者曰敕牒。用黄藤纸赦书用绢黄纸或云取其不蠹也。《东斋杂记》:治平间,以馆中书多蠹,更以黄纸写,又知易白以黄者,往往以避蠹之故,非专为君命而然。
《谈苑》:后赵石季龙置戏,马观观上安诏书用五色纸,衔于木凤之口,而颁行之。故罗隐曰:锁门千里更无人到,丝纶五色惟其凤衔。《闻见后录》:旧说武都紫泥用封玺,故诏有紫泥之名。今阶州,故武都也。山水皆赤,为泥正紫色,然泥安能作封,当是用为印色耳。
《画墁录》:予尝于浑氏见德宗所赐诏书,金钺杂诏数命其二,奉天诏也。一曰今赐卿剑一口,上至天下至泉将军裁之,一曰今赐卿笔一管,空名补牒一千纸,有立功将士可随大小书给不必中,覆如有急,令马希倩奏来朕,今与卿诀矣。
《青箱杂记》:梁高祖为宣武节帅,及受禅乃升汴州为开封府。其诏曰:兴王之地,受命之邦,集大勋有异庶。方沾庆泽所宜加厚,故丰沛著启祚之美襄,邓有建都之荣用壮,〈阙〉台且旌故里,则汴州为开封府自朱梁时也。
《容斋续笔》:东坡为文,潞公作《德威堂铭》云元祐之初起,公以平章军国重事期,年乃求去。诏曰:昔西伯善养老而太公自至,鲁穆公无人子思之侧,则长者去之。公自为谋则善矣。独不为朝廷惜乎。又曰:唐太宗以干戈之事尚能起李靖于既老,而穆宗文宗以燕安之际不能用裴度于未病,治乱之效于斯可见。公读诏耸然不敢言去,此二诏盖元祐二年三月潞公乞致仕不允批答,皆坡所作也。又缴还乞罢青苗状云:近日谪降吕惠卿告词云首建青苗,次行助役亦坡所作。张文定公墓志载尝论次其文凡三百二十字。结之云世以轼为知言,又述谏用兵,云老臣且死见先帝地下,有以藉口矣。亦其所作也。并引责吕惠卿词亦然。乾道中迈直翰苑答陈敏步帅诏云:亚夫持重小棘门,霸上之将军不识将屯冠长乐未央之卫尉,后为敏作神道碑亦引之正以为法也。
《容斋四笔》:人君一话一言不宜轻发,况于诏令形播告者哉。汉光武初即位,既立郭氏为皇后矣。时阴丽华为贵人,帝欲崇以尊位,后固辞。以郭氏有子,终不肯。当建武九年,遂下诏曰:吾以贵人有母仪之美,宜立为后,而固辞不敢当列于媵妾,朕嘉其义让许封诸弟,乃追爵其父及弟为侯,皆前世妃嫔所未有。至十七年,竟废郭后及太子彊而立贵人为后。盖九年之诏既行,主意移夺已见,郭后岂得安其位乎。唐代宗即位,郭汾阳为近昵,所摇惧祸之及表,上自灵武河北至于绛州,两朝所贻诏书一千馀卷,家传载其表,语其多如是。又读韦端符所撰李卫公故物记云:三原令座中有客曰李丞者卫公之胄,藏文帝赐书二十通。多言征讨事,厚劳苦其兵事。节度皆付公吾不从中治也。暨公疾亲诏者数四,其一曰有昼夜视公病,大老妪令一人来。吾欲熟知公起居状权。文公视此诏常泣曰:君臣之际乃如是耶。新史载其事云:靖五代孙彦芳太和中,为凤翔司录参军以高祖太宗赐靖诏书数函上之天子,悉留禁中。又敕摸诏本还赐彦芳。即二事观之,唐世之所以眷礼名将相者,绸缪熟复至,此汉晋以来所不及也。
《容斋五笔》:李德裕相武宗言从计行,韦弘质建言宰相不可兼治钱谷,德裕奏言,管仲明于治国。其语曰:国之重器莫重于令,令重君尊,君尊国安,治人之本莫要于令。故曰:亏令者死,益令者死,不行令者死,留令者死,不从令者死,五者无赦。又曰:令在上而论可否在下,是主威下系于人也。太和后风俗寖敝。令出于上,非之在下。此敝不止,无以治国。臣谓制置职业人主之柄非小人所得。干弘质贱臣岂得以非所宜,言妄触天听是轻宰相也。德裕大意欲朝廷尊臣下,肃而政出。宰相故感愤切言之。予谓德裕当国他相取充位而已。若如所言,则一命一令之出臣下皆不得有言谏官、御史、给事、舍人之职废矣。弘质位给事中亦非贱臣,宜其一朝去位,遂罹抵巇皆其自取之也。
《玉照新志》:明清每阅《唐史》甘露事,未尝不流涕也。嗟夫,士大夫处昏庸之世,不幸罹此。后来无人别白可恨。近观《续皇王宝运录》云僖宗光启四年正月诏云:太和九年,故宰臣王涯以下十七家并见陷逆,名本承密旨,遂令忠愤终被冤诬六十馀年。幽枉无诉。宜沾沛泽用慰泉扃并与洗雪。各复官爵,兼访其子孙。与官使衔冤之魂,亦信眉于九原矣。惜乎,刘煦、宋景文、欧阳文忠,不见此诏。载之于新旧唐史殊为阙文。如褒赠常浚孟昭图二人之文,亦其时以见之。洪景卢容斋三笔不复重录。
《缃素杂记》、《旧唐书·李藩传》曰:王锷以钱数十万赂遗权倖,求兼宰相。权德舆在中书,有密旨曰:王锷可兼宰相,宜即拟来。藩遂以笔涂兼宰相字,却奏上云:不可。德舆失色曰:纵不可,宜别作奏,岂可笔涂诏耶。曰:势迫矣。出今日,便不可止。日又暮,何暇别作奏。事果寝。又按《崔铉会要》曰:此乃不谙故事者之妄,传史官之谬记耳。既称奉密旨,宣拟状中陈论固不假以笔涂诏矣。凡欲降白麻,若商量于中书门下皆前一日进文书,然后付翰林草麻制,又称藩曰势迫矣。出今日便不可止,尤为疏阔盖由,史氏以藩有直谅之。名欲委曲成其美,岂所谓直笔哉。《权德舆传》曰:初,锷来朝,贵倖多誉锷者,上将加平章事,李藩坚执以为不可。德舆继奏云:云乃止,今从之。
《老学庵笔记》:宋白集有赐诸道,节度观察防团,刺史知州以下,贺登极进,奉诏书云:朕仰承先训,缵嗣丕基眷命历之,有归想寰区之同,庆卿辍由俸禄,恭备贡输遥陈称贺之。诚知乃尽忠之节,省览嘉叹再三,在怀实真庙登极时,诏书也。乃知是时贡物,皆守臣以俸禄自备,今既以库金为贡而推恩,则如故可谓厚恩矣。
《林下偶谈》:为文须遇佳题,伸直笔,不然,则文虽工不足贵也。今世以掌制为儒者,至荣夫。不能堪其任者,固不足为荣矣。就能堪其任而朝廷或缪于升黜,不必遇佳题,朝廷或牵于忌讳。不能伸直笔则掌制乃儒者之至辱也,开禧间庙堂欲以水心直北门,水心辞不能且云:某作一诏当用十日半月,恐不及事盖,是时国论已非,水心正虑堕此二者,故设辞耳,筼窗初入馆,史相极倾慕,未几意向不合语。人曰:陈寿老,好一台谏官只太执耳,又遣所亲谕意欲以为权直。学士院筼窗答云:某不能以文字与人,改不可为权直。史闻之,不乐,筼窗遂久不迁。盖史当国,凡代言者必进槁本史或手自涂抹或令馆人删改,如辛卯火灾陈立道卓草罪己,求言诏有云,朕为人子孙而不能保守宗庙,为人父母而不能安全井邑。尽有意味史恶其太直,不用,再具槁复不用,三具槁复不付。出叩之,则曰:令敷文窜改矣。敷文其子宅之也,陈但饮气而已,所谓儒者之至辱又不止于无佳题,枉直笔而已,当时代言之人,犹不自知耻可叹也。
《贵耳集》:自嘉定以来,百官见宰相尽不纳所业,至端平衔袖书启亦废求举者,纳脚色。求阙者,纳阙劄。而已文人才士无有自见。碌碌无闻者,杂进。三十年间词科又罢,两制皆不是,当行京谚云:戾家是也,不过人主,上臣下一启耳,初无王言训诰之体,如拜平章二相三制岂不有惭于东坡,如改元灾异罪己,诸诏岂不有愧于陆贽,因读陆放翁《南唐书》李主小国耳,自有陶谷徐铉钱,王尚有罗隐不意,堂堂中国不能得一士,如小国之陶徐两浙之罗隐者,良可叹也。馀干有王德者,僭窃九十日为王,有一士人被执作诏云:两条胫脡马赶不前,一部髭髯蛇钻不入,身坐银校之椅手,执铜锤之䤪翡翠,帘前好似汉高之祖,鸳鸯殿上有如秦始之皇,一应文武百官,不许著草屦上殿,王德就擒此士人,得以作诏免。
《玉海》:周官御史掌赞书注云:若今尚书作诏文,秦改令为诏汉,下书有四,三曰诏书,四曰诫敕,唐贞观末张昌龄召见,试息兵诏,此试诏之始也,其后学士试批答,皇朝西掖初除试诏,绍圣试格止,曰诫谕,如近体,诫谕风俗或百官之类绍兴改为诏。
尺一者,汉遗单于书以尺一牍辞曰:皇帝敬问匈奴大单于无恙,选举召拜书之尺一版,萧子良古文篆隶文体曰:鹤头书与偃波书俱,诏板所用汉,则谓之尺一简。
晋诏书以青纸紫泥。
陈制铨选补用,以黄纸录名,八座通书奏可以名帖鹤头板。
汉高祖二年,令立汉,社稷令诸侯子集栎阳为卫。令祠官祀天地四方上帝山川四年,令吏为衣衾转送军士五年,令更立韩信为楚王八年,令吏卒从军守城者,复终身封芮于长沙,封亡诸于闽粤绾之于燕,佗之于南粤,织之于南海,皆封异姓之诏也。齐荆以建王国代吴以封,子弟恢王梁友建王淮阳燕皆封同姓之诏也,复田赐爵则有诏善,遇高爵则有诏归,尊上,皇则有诏,以至赋献立程求贤劝驾未习法而犯令,则赦之,秦楚赵魏亡后则念之燕吏民来归者,爵之,贤士诸臣有功者,谕告之。二年置祝宰有重祠敬祭之诏,后四岁诏御史,令丰治枌榆社其后制,诏御史,令天下立灵星祠,相国臣何等议天子所服则受诏长乐长沙王,忠其定著,令则制诏御史赐太子则有书封功臣则有誓。
秦少府吏在殿中,主发书谓之尚书。汉因之武昭以后稍重。张安世以善书给事尚书,簪笔事。武帝数十年后,汉始置尚书郎,三十六又主作文书,起草十月,赐赤管大笔隃麋墨永宁中,陈忠谓尚书,出纳帝命,为王喉舌。诸郎鲜有雅才,每为诏文,转相求访,且辞多鄙固,遂荐周兴为尚书郎。
嘉祐三年十二月甲辰,枢密院上端拱以来宣,敕劄子六十卷目录,二卷一本留中,一本藏龙图阁,初韩琦为副枢。言尝任河北见祖宗所下诏令,皆契丹未讲和以前经武禦戎之事,请下本院编录上之。元丰五年七月辛卯,编中书御笔手诏,千三百四十六事,自治平四年至熙宁十年为三十一册,付中书省。
绍兴二年十一月庚午诏,自今御笔并作圣旨行下,时右谏议,徐俯言祖宗朝批降御笔,并作圣旨行下,自宣和以来,所以分御笔圣旨者,以违慢住滞科罪轻重不同也,今明诏许,缴駮论,列当依祖宗法方其批付三省称御笔,三省奉而行之,称圣旨。然后名正言顺,人但见宣和御笔谓不当然,不知祖宗御笔不少,王广渊在仁宗朝尝编类成书,以为后法乞依,故事施行从之。
绍兴四年七月辛酉,知湖州汪藻上所编建炎中兴诏旨三十七册诏,送史馆。十六年三月二十二日,耿世南以编类,徽宗朝诏诰来上,七月四日,董陵上编集,徽宗御集手诏二册赐帛。
三十二年六月二十三日,〈孝宗即位未改元〉诏朕惟太上临御,三纪法令典章粲然备具,嗣位之初,深惧坠失其仪,设官裒集,建炎绍兴以来所下诏,旨条例以闻,朕当与卿等恪意奉行,以对扬慈训,既而差吏部侍郎徐度,刑部侍郎路彬裒集。
绍兴八年十一月丁未,龙图阁直学士汪藻与鲍延祖孟处义准诏编修元符,庚辰至宣和乙巳以来,诏旨书成,上之降付史馆,先是绍兴。二年十一月壬午,藻守湖州,请以太上道君皇帝,逮上登极所降御笔手诏,赏功罚罪。文字自元符庚辰至建炎己酉,凡三十年事,分年编类,至六年编成。庚辰以后,凡十三年诏旨,诏藻转一官。至是,藻悉以所编诏旨六百六十五卷上之。
绍兴二十五年九月十三日丁巳,宰臣上宽恤诏,令一百六十八卷,目录三十一卷,修书指挥一卷,共二百卷,五十门诏,名曰《绍兴编类》宽恤诏令颁行之,孝宗践阼之,始未及三月内出宽恤事十八条,颁行郡国,淳熙十年九月六日,详定贾选言参修,隆兴以来,〈绍兴三十二年至淳熙十年〉俟成门目审覆讫,乃进上曰:官名册定,须有去取。十一年六月一日上,淳熙宽恤,诏令三百卷,戊午颁行。光宗改元二年,议臣请编类,绍熙宽恤诏条镂板颁行。庆元二年三月四日,敕局自淳熙。十六年二月至绍熙五年七月五日编为三百馀卷。十一月十一日进绍,熙宽恤诏令三百四十六卷。庆元续修淳熙宽恤诏令,一百七十五卷。〈自十一年正月至十二年二月一日〉五年三月二十四日又请纂辑庆元宽恤诏令。六年四月十五日进庆元诏令,四百二十六卷。颁布郡国。五月二十八日,置宽恤局选侍从郎官各二人,台谏二人,领之。嘉定六年五月二十八日,兵部尚书李大性请纂辑。庆元六年以后,十四年五月二十二日上,续修庆元诏令,七百五十八卷。
吕祖谦曰:近代诏书或用散文或用四六,皆得。唯四六下语须浑全,不可如表,求新奇之对而失大体。但观前人之诏自可见。
散文当以西汉诏为根本,次则王岐公荆公曾子固,诏熟观,然后约以今时格式,不然则似今时文策题矣。
两汉诏中语,如吏独安取此皆秉德以陪朕之类,当勾抹出规仿之。
吴兹与詹叔羲诏皆得体。
李汉老曰:两汉诏令,温厚雅驯或人主自亲其文。《太史公书》:高景二纪诏书皆不书上,独文纪凡诏皆称上,曰以其出于帝之实意也。
真德秀曰:王言之,体当以书之,诰誓命为祖而参以两汉诏册。
两汉诏令辞气蔼然深厚,尔雅可为代言之法。曾巩曰:汉诏令典正谨严,尚为近古唐,常衮杨炎元稹之属号,能为训辞其文,未有远过人者。
朱文公曰:三代训诰誓命皆根源学问,敷陈义理。又曰:国初文章,皆严重老成,嘉祐以前,文虽拙而辞谨重,所以风俗浑厚。
谢景思曰:开宝幸西京诏曰:豆笾陈有楚之仪,黍稷奉惟馨之荐,不以笾豆有楚对,黍稷非馨时人许其裁剪。
英宗谓辅臣曰:学士唯王圭能为诏。
《丹铅总录》:晋诏,首称纲纪,唐诏首称门下,元诏首称指挥,惟本朝诏首直入事有三代典谟之体。
汉武帝元朔三年,诏曰:夫刑罚所以防奸也,内长文所以见爱也,以百姓之未洽于教化云云,其赦天下。内长文之语了,不可解。张晏云:长文长文德也,终不了然,许少伊右丞言往年见江南旧本以内为而长为肆,肆文为肆,赦于下文尤为贯穿。
《野老记闻》:汉高纪诏令,雄健。孝文纪诏令,温润。去先秦古书,不远后世不能及。至孝武诏令,始事文采。亦寖衰矣。
《群碎录》:令甲今人称法令,曰令甲,出汉宣帝诏盖是法,令首卷观。《江充传注》:令乙章帝诏,令丙可知想汉律有十卷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