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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理学汇编学行典

 第一百三十四卷目录

 随时部总论
  易经〈乾卦 随卦 损卦 艮卦〉
  书经〈商书说命中〉
  韩非子〈五蠹〉
  淮南子〈齐俗训 说山训 人閒训 泰族训〉
  抱朴子〈良规〉
  新论〈随时〉
  二程子全书〈随时〉
 随时部艺文
  悯骚           晋挚虞
 随时部纪事
 随时部杂录

学行典第一百三十四卷

随时部总论

《易经》《乾卦》

终日乾乾,与时偕行。
〈程传〉随时而进也。〈大全〉临川吴氏曰:时当如此。故曰:与时偕行。

《随卦》

随时之义大矣哉。
〈程传〉君子之道随时而动,从宜适变不可为典,要非造道之深知,几能权者不能与于此也。〈大全〉程子曰:自画卦垂衣裳至周文方遍只为时也,若不是随时即一圣人出百事,皆做了后来者。没事,又非圣人知虑所不及,只有时不可也。

象曰:泽中有雷,随君子以向晦入宴息。
〈程传〉雷震于泽中,泽随震,而动为随之象,君子观象以随时而动随时之宜,万事皆然,取其最明且近者言之,君子以向晦入宴息,君子昼则自强不息,及向昏晦则入居于内宴息以安其身,起居随时适其宜也,礼君子昼不居内,夜不居外,随时之道也。〈大全〉南轩张氏曰:随者非随时俛仰之谓,盖有是事则有是理。君子顺理而行如向晦,则入宴息特举一事之著者言之耳。

《损卦》

损益盈虚,与时偕行。
〈程传〉或损或益或盈或虚,唯随时而已,过者损之不足者,益之亏者盈之实者,虚之与时偕行也。〈大全〉中溪张氏曰:当其可之谓时当损而损时也,不当损而损则非时矣,损其盈者,益其虚者,适时之宜与之偕行,虽圣人亦不能违乎时也。

《艮卦》

彖曰:艮,止也。时止则止,时行则行,动静不失其时,其道光明。
〈程传〉艮为止止之道,唯其时行止动静,不以时则妄也,不失其时则顺理而合义,在物为理处,物为义动静,合理义不失其时也。乃其道之光明也,君子所贵乎时仲尼行止久速是也。〈大全〉朱子曰:时止则止时行则行,行固非止,然行而不失其理,乃所以为止也。

《书经》《商书·说命中》

虑善以动,动惟厥时。
〈蔡传〉善当乎理也,时时措之宜也,虑固欲其当乎理,然动非其时犹无益也,圣人酬酢斯世亦其时而已。〈大全〉王氏曰:事固有善而非时所宜者,善如裘葛之良时,如寒暑之时,时非葛裘虽善何施,惟未动审于虑善将动审于时,宜然后事顺理而当其可矣,不顾可否违时而动非聪明也。

《韩非子》《五蠹》

上古之世,人民少,而禽兽众,人民不胜禽兽虫蛇。有圣人作,搆木为巢以避群害,而民悦之,使王天下,号曰有巢氏。民食果蓏蚌蛤,腥臊恶臭而伤害腹胃,民多疾病。有圣人作,钻燧取火以化腥臊,而民悦之,使王天下,号曰:燧人氏。中古之世,天下大水,而鲧、禹决渎。近古之世,桀、纣暴乱,而汤、武征伐。今有搆木钻燧于夏后氏之世者,必为鲧、禹笑矣;有决渎于殷、周之世者,必为汤、武笑矣。然则今有美尧、舜、禹、汤、武之道于当今之世者,必为新圣笑矣。是以圣人不期修古,不法常行,论世之事,因为之备。宋人有耕田者,田中有株,兔走触株,折颈而死,因释其耒而守株,冀复得兔,兔不可复得,而身为宋国笑。今欲以先王之政,治当世之民,皆守株之类也。古者大夫不耕,草木之实足食也;妇人不织,禽兽之皮足衣也。不事力而养足,人民少而财有馀,故民不争。是以厚赏不行,重罚不用,而民自治。今人有五子不为多,子又有五子,大父未死而有二十五孙。是以人民众而货财寡,事力劳而供养薄,故民争,虽倍赏累罚而不免于乱。尧之王天下也,茅茨不剪,采椽不斲;粝粢之食,藜藿之羹;冬日麑裘,夏日葛衣;虽监门之服养,不亏于此矣。禹之王天下也,身执耒锸以为民先,股无肢,胫不生毛,虽臣虏之劳,不苦于此矣。以是言之,夫古之让天子者,是去监门之养,而离臣虏之劳也,故传天下而不足多也。今之县令一日身死,子孙累世絜驾,故人重之,是以人之于让也。轻辞古之天子,难去今之县令者,厚薄之实异也。夫山居而谷汲者膢腊而相遗以水,泽居苦水者买庸而决窦。故饥岁之春幼弟不饟,穰岁之秋疏客必食。非疏骨肉爱过客也,多少之实异也。是以古之易财,非仁也,财多也;今之争夺,非鄙也,财寡也。轻辞天子,非高也,势薄也;争土橐,非下也,权重也。故圣人议多少、论厚薄为之政。故罚薄不为慈,诛严不为戾,称俗而行也。故事因于世,而备适于事。古者太王,处丰、镐之閒,地方百里,行仁义而怀西戎,遂王天下。徐偃王,处汉东,地方五百里,行仁义,割地而朝者,三十有六国。荆文王恐其害己也,举兵伐徐,遂灭之。故文王行仁义而王天下,偃王行仁义而丧其国,是仁义用于古不用于今也。故曰:世异,则事异。当舜之时,有苗不服,禹将伐之。舜曰:不可。上德不厚而行武,非道也。乃修教三年,执干戚舞,有苗乃服。共工之战,铁铦距者及乎敌,铠甲不坚者伤乎体。是干戚用于古不用于今也。故曰:事异,则备变。上古竞于道德,中世逐于智谋,当今争于气力。齐将攻鲁,鲁使子贡说之。齐人曰:子言非不辩也,吾所欲者土地也,非斯言所谓也。遂举兵伐鲁,去门十里以为界。故偃王仁义而徐亡,子贡辩智而鲁削。以是言之,夫仁义辩智非所以持国也。去偃王之仁,息子贡之智,循徐、鲁之力使敌万乘,则齐、荆之欲不得行于二国矣。

《淮南子》《齐俗训》

道德之论,譬犹日月也。江南河北,不能易其指;驰骛千里,不能易其处。趋舍礼俗,犹室宅之居也,东家谓之西家,西家谓之东家,虽皋陶为之理,不能定其处。故趋舍同,诽誉在俗;意行钧,穷达在时。汤、武之累行积善,可及也;其遭桀、纣之世,天授也。今有汤、武之意,而无桀、纣之时,而欲成霸王之业,亦不几矣。昔武王执戈秉钺以伐纣胜殷,搢笏杖殳以临朝。武王既没,殷民叛之。周公践东宫,履乘石,摄天子之位,负扆而朝诸侯,放蔡叔,诛管叔,克殷残商,祀文王于明堂,七年而致政成王。夫武王先武而后文,非意变也,以应时也;周公放兄诛弟,非不仁也,以匡乱也。故事周于世则功成,务合于时则名立。昔齐桓公合诸侯以乘车,退诛于国以斧钺;晋文公合诸侯以革车,退行于国以礼义。桓公前柔而后刚,文公前刚而后柔。然而令行乎天下,权制诸侯钧者,审于势之变也。颜阖,鲁君欲相之而不肯,使人以币先焉,凿坏而遁之,为天下显武。使遇商鞅、申不害,刑及三族,又况身乎。世多称古之人而高其行,并世有与同者,而勿知贵也。非才下也,时弗宜也。故六骐骥、驷駃騠,以济江河,不若窾木便者,处世然也。是故立功之人,简于行而谨于时。今世俗之人,以功成为贤,以胜患为智,以遭难为愚,以死节为戆。吾以为各致其所极而已。王子比干,非不知箕子被发佯狂以免其身也,然而乐直行尽忠以死节,故不为也。伯夷、叔齐,非不能受禄任官以致其功也,然而乐离世亢行以绝众,故不务也。许由、善卷,非不能抚天下、宁海内以德民也,然而羞以物滑和,故弗受也。豫让、要离,非不知乐家室、安妻子以偷生也,然而乐推诚行,必以死生,故不留也。今从箕子视比干,则愚矣;从比干视箕子,则卑矣;从管、晏视伯夷,则戆矣;从伯夷视管、晏,则贪矣。趋舍相非,嗜欲相反,而各乐其务,将谁使正之。曾子曰:击舟水中,鸟闻之而高翔,鱼闻之而渊藏。故所趋各异,而皆得所便。故惠子从车百乘,以过孟诸,庄子见之,弃其馀鱼。鹈胡饮水数斗而不足,鳝鲔入口若露而死。智伯有三晋而欲不赡,林类、荣启期,衣若县衰而意不慊。由此观之,则趋行各异,何以相非也。夫重生者不以利害己,立节者见难不苟免,贪禄者见利不顾身,而好名者非义不苟得。此相为论,譬犹冰炭钩绳也。何时而合。若以圣人为之中,则兼覆而并之,未有可是非者也。夫飞鸟主巢,狐狸主穴,巢者巢成而得栖焉,穴者穴成而得宿焉。趋舍行义,亦人之所栖宿也。各乐其所安,致其所蹠,谓之成人。故以道论者,总而齐之。

《说山训》

四方皆道之门户牖向也,在所从窥之。故钓可以教骑,骑可以教御,御可以教剌舟。越人学远射,参天而发,适在五步之内,不易仪也。世已变矣,而守其故,譬犹越人之射也。

《人閒训》

仁者,百姓之所慕也;义者,众庶之所高也。为人之所慕,行人之所高,此严父之所以教子,而忠臣之所以事君也。然世用之而身死国亡者,不同于时也。昔徐偃王好行仁义,陆地之朝者三十二国。王孙厉谓楚庄王曰:王不伐徐,必反朝徐。王曰:偃王,有道之君也,好行仁义,不可伐。王孙厉曰:臣闻之,大之与小,强之与弱也,犹石之投卵,虎之啖豚,又何疑焉。且为文而不能达其德,为武而不能任其力,乱莫大焉。楚王曰:善。乃举兵而伐徐,遂灭之。此知仁义而不知世变者也。申叔、杜,美人之所怀服也;及渐之于滫,则不能保其芳矣。古者,五帝贵德,三王用义,五霸任力。今取帝王之道,而施之五霸之世,是犹乘骥逐人于榛薄,而蓑笠盘旋也。今霜降而树谷,冰泮而求穫,欲其食则难矣。故《易》曰:潜龙勿用者,言时之不可以行也。故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厉,无咎。终日乾乾,以阳动也;夕惕若厉,以阴息也。因日以动,因夜以息,唯有道者能行之。夫徐偃王为义而灭,燕子哙行仁而亡,哀公好儒而削,代君为墨而残。灭亡削残,暴乱之所致也,而四君独以仁义儒墨而亡者,遭时之务异也。非仁义儒墨不行,非其世而用之,则为之擒矣。夫戟者,所以攻城也;镜者,所以照形也。宫人得戟,则以刈葵;盲者得镜,则以盖卮。不知所施之也。故善鄙不同,诽誉在俗;趋舍不同,逆顺在君。狂谲不受禄而诛,段干木辞相而显,所行同也,而利害异者,时使然也。故圣人虽有其志,不遇其世,仅足以容身,何功名之可致也。知天之所为,知人之所行,则有以任于世矣。知天而不知人,则无以与俗交;知人而不知天,则无以与道游。单豹倍世离俗,岩居谷隐,不衣丝麻,不食五谷,行年七十,犹有童子之颜色。卒而遇饥虎,而食之。张毅好恭,过宫室廊庙必趋,见门闾聚众必下,厮徒马圉,皆与伉礼。然不终其寿,内热而死。豹养其内而虎食其外,毅修其外而疾攻其内。故直意适情,则坚强贼之;以身役物,则阴阳食之。此皆载务而戏乎其调者也。得道之士,外化而内不化,外化,所以入人也,内不化,所以全身也。故内有一定之操,而外能诎伸、赢缩、卷舒,与物推移,故万举而不陷。所以贵圣人者,以其能龙变也。今捲捲然守一节,推一行,虽以毁碎灭沈,犹且弗易也,此察之于小好,而塞于大道也。

《泰族训》

夫物未尝有张而不弛,成而不毁者也。惟圣人能盛而不衰,盈而不亏。神农之初作琴也,以归神;及其淫也,反其天心。夔之初作乐也,皆合六律而调五音,以通八风;及衰也,以沈湎淫康,不顾政治,至于灭亡。苍颉之初作书也,以辩治百官,领理万事,愚者得以不忘,智者得以志远;至其衰也,为奸刻伪书,以解有罪,以杀不辜。汤之初作囿也,以奉宗庙鲜犞之具,简士卒,习射御,以戒不虞;及其衰也,驰骋猎射,以夺民时,罢民之力。尧之举禹、契、后稷、皋陶,政教平,奸宄息,狱讼止而衣食足,贤者劝善而不肖者怀其德;及至其末,朋党比周,各推其与,废公趋私,外内相推举,奸人在朝,而贤者隐处。故《易》之失也,卦;《书》之失也,敷;乐之失也,淫;《诗》之失也,辟;礼之失也,责;《春秋》之失也,刺。天地之道,极则反,盈则损。五色虽朗,有时而渝;茂木丰草,有时而落;物有隆杀,不得自若。故圣人事穷而更为,法弊而改制,非乐变古易常也,将以救败扶衰,黜淫济非,以调天地之气,顺万物之宜也。圣人天覆地载,日月照,阴阳调,四时化,万物不同,无故无新,无疏无亲,故能法天。天不一时,地不一利,人不一事,是以绪业不得不多端,趋行不得不殊方。五行异气而皆适调,六艺异科而皆同道。温惠柔良者,《诗》之风也;淳庞敦厚者,《书》之教也;清明条达者,《易》之义也;恭俭尊让者,礼之为也;宽裕简易者,乐之化也;刺讥辩义者,《春秋》之靡也。故《易》之失,鬼;乐之失,淫;《诗》之失,愚;《书》之失,拘;礼之失,忮;《春秋》之失,訾。六者,圣人兼用而财制之。失本则乱,得本则治。其美在调,其失在权。水火金木土谷,异物而皆任;规矩权衡准绳,异形而皆施;丹青胶漆,不同而皆用,各有所适,物各有宜。轮圆舆方,辕从衡横,势施便也;骖欲驰,服欲步,带不厌新,钩不厌故,处地宜也。《关睢》兴于鸟,而君子美之,为其雌雄之不乖居也;《鹿鸣》兴于兽,君子大之,取其见食而相呼也;泓之战,军败君获,而《春秋》大之,取其不鼓不成列也;宋伯姬坐烧而死,《春秋》大之,取其不踰礼而行也。成功立事,岂足多哉。方指所言而取一概焉尔。王乔、赤松,去尘埃之閒,离群慝之纷,吸阴阳之和,食天地之精,呼而出故,吸而入新,蹀虚轻举,乘云游雾,可谓养性矣,而未可谓孝子也。周公诛管叔、蔡叔,以平国弭乱,可谓忠臣矣,而未可谓弟也。汤放桀,武王伐纣,以为天下去残除贼,可谓惠君矣,而未可谓忠臣也。乐羊攻中山未能下,中山烹其子,而食之以示威,可谓良将,而未可谓慈父也。故可乎可,而不可乎不可;不可乎不可,而可乎可。舜、许由异行而皆圣,伊尹、伯夷异道而皆仁,箕子、比干异趋而皆贤。故用兵者,或轻或重,或贪或廉,此四者相反,而不可一无也。轻者欲发,重者欲止,贪者欲取,廉者不利非其有。故勇者可令进斗,而不可令持牢;重者可令埴固,而不可令凌敌;贪者可令进取,而不可令守职;廉者可令守分,而不可令进取;信者可令持约,而不可令应变。五者相反,圣人兼用而材使之。夫天地不包一物,阴阳不生一类。海不让水潦以成其大,山不让土石以成其高。夫守一隅而遗万方,取一物而弃其馀,则所得者鲜,而所治者浅矣。

《抱朴子》《良规》

翔集而不择木者,必有离罻之禽矣,出身而不料,时者必有危辱之士矣,时之得也,则飘乎犹应龙之览景云时之失也,则荡然若巨鱼之枯,崇陆是以智者藏其器以有待也,隐其身而有为也,若乃高岩将霣非细缕所缀,龙门沸腾非掬壤所遏,则不苟且于乾没,不投险于侥倖矣。
《刘协·新论》《随时》
时有淳浇俗有中外不可以一道,治不得以一体,齐也。故无为以化三皇之时,法术以禦七雄之世,德义以柔中国之心,政刑以威外国之性,故易贵随时礼尚从俗适,时而行也,霜风惨烈周弃不蓺禾炎。气赫曦曹明不制裘,知时不可也,贸章甫者不造闽越衒赤舄者,不入跣知俗不宜也,故救饿者以圆寸之珠,不如与之橡贻,溺者以方尺之玉,不如与之短绠,非橡绠之贵而珠玉之贱,然而美不要者,各在其所急也,方于饥溺之时,珠玉宁能救生死哉,是以中河失船一瓠,千金贵贱无常,时使然也。昔秦攻梁惠王谓孟轲曰:先生不远千里,辱幸敝邑,今秦攻梁,先生何以禦乎。孟轲对曰:昔太王居邠狄人攻之,事之以玉帛,不可太王,不欲伤其民,乃去邠之岐,今王奚不去梁乎。惠王不悦,夫梁所宝者国也,今使去梁非不能去也,非今日之所宜行也,故其言虽仁义非惠王所须也,亦何异,救饿而与之珠拯溺,而投之玉乎。秦孝公问商鞅治秦之术,鞅对以变法峻刑行之三年,人富兵强国以大治威服,诸侯以孟轲之仁义论太王之去,邠而不合于世用,以商君之浅薄行刻削之苛法,而反以成治非仁义之不可,行而刻削之为美由于淳浇异迹则政教,宜殊当合纵之代,而仁义未可全行也,故明镜所以照形而盲者,以之盖卮玉笄所以饰首,而秃妪以之桂杙,非镜笄之不美,无用于彼也,庖丁解牛,适俗所倾朱泙屠龙,无所用功苟乖世务,虽有妙术归于无用,故老聃至西戎而效言夏禹,入裸国忻然而解裳,非欲忘礼随俗宜也,墨子俭啬而非乐者,往见荆王衣锦吹笙,非苟违性随时好也,鲁哀公好儒服,而削代君修墨,而残徐偃王行仁,而亡燕哙为义而灭,夫削残亡灭暴乱之所招,而此以仁义儒墨而遇之,非仁义墨儒之不行,行非于时之所致也。

《二程子全书》《随时》

学者全要识时若不识时不足以言学,颜子陋巷自乐以有孔子在焉,若孟子之时世既无人,安可不以道自任。 季明问君子,时中莫是随时否。曰:是也,中字最难识,须是默识心通,且试言一厅,则中央为中一家,则厅中非中而堂为中言,一国则堂非中而国之中为中,推此类可见矣,且如初寒时则薄裘为中如,在盛寒而用初寒之裘,则非中也,更如三过其门而不入,在禹稷之世为中,若居陋巷则不中矣,居陋巷在颜子之时,为中若三过其门,不入则非中也,或曰:男女不授受之类,皆然。曰:是也,男女不授受中也。在丧祭则不如此矣。

随时部艺文《悯骚》晋·挚虞

盖明哲之处身,固度时以进退,泰则虑志于宇宙,否则澄神于幽昧,摛之莫救其外,亟之罔识其内,顺阴阳以潜跃,岂凝滞乎一概。

随时部纪事

《列子·说符篇》:鲁施氏有二子,其一好学,其一好兵。好学者以术干齐侯;齐侯纳之,以为诸公子之傅。好兵者之楚,以法干楚王;王悦之,以为军正。禄富其家,爵荣其亲。施氏之邻人孟氏同有二子,所业亦同,而窘于贫。羡施氏之有,因从请进趋之方。二子以实告孟氏。孟氏之一子之秦,以术干秦王。秦王曰:当今诸侯力争,所务兵食而已。若用仁义治吾国,是灭亡之道。遂宫而放之。其一子之卫,以法干卫侯。卫侯曰:吾弱国也,而摄乎大国之閒。大国吾事之,小国吾抚之,是求安之道。若赖兵权,灭亡可待矣。若全而归之,适于他国,为吾之患不轻矣。遂刖之,而还诸鲁。既反,孟氏之父子叩胸而让施氏。施氏曰:凡得时者昌,失时者亡。子道与吾同,而功与吾异,失时者也,非行之谬也。且天下理无常是,事无常非。先日所用,今或弃之;今之所弃,后或用之。此用与不用,无定是非也。投隙抵时,应事无方,属乎智。智苟不足,使君博如孔丘,术如吕尚,焉往而不穷哉。孟氏父子舍然无愠容,曰:吾知之矣。子勿重言。
《唐书·徐旷传》:旷,字文远。李密,入东都。世充给稍异等,而文远见辄先拜。或问:君踞见李密而下王公,何耶。答曰:密,君子,能受郦生之揖;世充,小人,无容故人义。相时而动可也。

随时部杂录

《关尹子·九药篇》:古今之俗,不同东西南北之俗,又不同至于一家一身之善,又不同吾,岂执一豫格后世哉,惟随时同俗先机后事,捐忿塞欲简物恕人权,其轻重而为之自然,合神不测契道无方。
《抱朴子·博喻篇》:虎豹不能搏噬于波涛之中,螣蛇不能登凌于不雾之日,挚雉兔则鸾凤不及鹰鹞,引耕犁则龙麟不逮双峙,故武夫勇士无用乎,晏如之世硕生逸才不贵乎,力竞之运。
《广譬篇》:人才无定,珍器用无,常道进趋者,以适世为奇役御者,以合时为妙,故元冰结则五明捐隆暑至则裘炉退高鸟,聚则良弓发,狡兔多则卢鹊走,干戈兴则武,夫奋韶夏作则文儒起。
常制不可以待变化,一途不可以应无方,刻船不可以索遗剑,胶柱不可以谐清音,故翠盖不设于晴朗,朱轮不施于涉川,味淡则加之以盐沸溢,则增水而灭火。
《两同书·同异篇》:明者徐视而审听高居,而远望也,随时之宜,唯变所适,因其可同而与之同矣,因其可异而与之异矣。
《蜩笑偶言》:猩红之罽狐白之裘,盛夏被之不若絺绤之便也,文茵之车朱幩之马,临流乘之不若帆繂之利也,故曰:虑善以动,动惟厥,时动违其时,虽善奚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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