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理学汇编学行典
第一百三十二卷目录
主敬部总论二
朱子全书〈持敬 答胡广仲 答程允夫 答何叔京 答林择之 答廖子晦 答潘叔度 答吕子约 答林子玉 答程正恩 答周舜弼 答董叔重 答胡季随 答李守约 答符舜功 答熊梦兆 答郑子上 答李次张 答徐居甫 程子养观说 答张敬夫 答杨子直 答方耕道〉
正学编〈致一篇〉
庸斋日记〈主敬〉
主敬部艺文一
敬斋铭 宋张栻
主一箴 前人
敬斋箴 朱熹
大水上封事 汤汉
火灾应诏上封事 前人
敬铭 元吴澄
持敬斋铭 明宋濂
寅斋后记 前人
敬所记 何乔新
持敬斋铭 前人
敬慎斋铭 前人
敬义堂铭 龙大有
主敬铭 林廷玉
主敬部艺文二〈诗〉
感兴 宋朱熹
主敬部纪事
主敬部杂录
朱子全书〈持敬 答胡广仲 答程允夫 答何叔京 答林择之 答廖子晦 答潘叔度 答吕子约 答林子玉 答程正恩 答周舜弼 答董叔重 答胡季随 答李守约 答符舜功 答熊梦兆 答郑子上 答李次张 答徐居甫 程子养观说 答张敬夫 答杨子直 答方耕道〉
正学编〈致一篇〉
庸斋日记〈主敬〉
主敬部艺文一
敬斋铭 宋张栻
主一箴 前人
敬斋箴 朱熹
大水上封事 汤汉
火灾应诏上封事 前人
敬铭 元吴澄
持敬斋铭 明宋濂
寅斋后记 前人
敬所记 何乔新
持敬斋铭 前人
敬慎斋铭 前人
敬义堂铭 龙大有
主敬铭 林廷玉
主敬部艺文二〈诗〉
感兴 宋朱熹
主敬部纪事
主敬部杂录
学行典第一百三十二卷
主敬部总论二
《朱子全书》《持敬》
圣人相传,只是一个字。尧曰钦明,舜曰温恭。圣敬日跻。君子笃恭而天下平。 尧是初头出治第一个圣人。尚书尧典是第一篇典籍,说尧之德,都未下别字,钦是第一个字。如今看圣贤千言万语,大事小事,莫不本于敬。收拾得自家精神在此,方看得道理尽。看道理不尽,只是不曾专一。或云:主一之谓敬。敬莫只是主一。曰:主一又是敬字注解。要之,事无小无大,常令自家精神思虑尽在此。遇事时如此,无事时也如此。 圣贤言语,大约似乎不同,然未始不贯。只如夫子言非礼勿视听言动,出门如见大宾,使民如承大祭,言忠信,行笃敬,这是一副当说话。到孟子又却说求放心,存心养性。大学则又有所谓格物,致知,正心,诚意。至程先生又专一发明一个敬字。若只恁看,似乎参错不齐,千头万绪,其实只一理。道夫曰:汎汎于文字閒,祇觉得异。实下功,则贯通之理始见。曰:然。只是就一处下工夫,则馀者皆兼摄在里。圣贤之道,如一室然,虽门户不同,自一处行来便入得,但恐不下工夫耳。 因叹敬字工夫之妙,圣学之所以成始成终者,皆由此,故曰:修己以敬。下面安人,安百姓,皆由于此。只缘子路问不置,故圣人复以此答之。要之,只是个修己以敬,则其事皆了。或曰:自秦汉以来,诸儒皆不识这敬字,直至程子方说得亲切,学者知所用力。曰:程子说得如此亲切了,近世程沙随犹非之,以为圣贤无单独说敬字时,只是敬亲,敬君,敬长。方著个敬字。全不成说话。圣人说修己以敬,曰敬而无失,曰圣敬日跻,何尝不单独说来。若说有君、有亲、有长时用敬,则无君亲、无长之时,将不敬乎。都不思量,只是信口胡说。 问:二程专教人持敬,持敬在主一。浩熟思之:若能每事加敬,则起居语默在规矩之内,久久精熟,有从心所欲,不踰矩之理。颜子请事四者,亦只是持敬否。曰:学莫要于持敬,故伊川谓:敬则无己可克,省多少事。然此事甚大,亦甚难。须是造次颠沛必于是,不可须臾閒断,如此方有功,所谓敏则有功。若还今日作,明日辍,放下了又拾起,几时得见效。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都少个敬不得。如汤之圣敬日跻,文王小心翼翼之类,皆是。只是他便与敬焉一。自家须用持著,稍缓则忘了,所以常要惺惺地。久之成熟,可知道从心所欲,不踰矩。颜子止是持敬。 因说敬,曰:圣人言语,当初未曾关聚。如说出门如见大宾,使民如承大祭等类,皆是敬之目。到程子始关聚说出一个敬来教人。然敬有甚物。只是畏字相似。不是块然兀坐,耳无闻,目无见,全不省事之谓。只收敛身心,整齐纯一,不恁地放纵,便是敬。 为学有大要。若论看文字,则逐句看将去。若论为学,则自有个大要。所以程子推出一个敬字与学者说,要且将个敬字收敛个身心,放在模匣子里面,不走作了,然后逐事逐物看道理。尝爱古人说得学有缉熙于光明,此句最好。盖心地本自光明,只被利欲昏了。今所以为学者,要令其光明处转光明,所以下缉熙字。心地光明,则此事有此理,此物有此理,自然见得。且如人心何尝不光明。见他人做得是,便道是;做得不是,便知不是,何尝不光明。然只是才明便昏了。又有一种人自谓光明,而事事物物元不曾照见。似此光明,亦不济得事。今释氏自谓光明,然父子则不知其所谓亲,君臣则不知其所谓义。说他光明,则是乱道。 周先生只说一者,无欲也。然这话头高,卒急难凑泊。寻常人如何便得无欲。故伊川只说个敬字,教人只就这敬字上挨去,庶几执捉得定,有个下手处。纵不得,亦不至失。要之,皆只要人于此心上见得分明,自然有得尔。然今之言敬者,乃皆装点外事,不知直截于心上求功,遂觉累坠不快活。不若眼下于求放心处有功,则尤省力也。但此事甚易,只如此提醒,莫令昏昧,一二日便可见效,且易而省力。只在念不念之閒耳,何难而不为。 敬字,前辈都轻说过了,惟程子看得重。人只是要求放心。何者为心。只是个敬。人才敬时,这心便在身上了。 人之为学,千头万绪,岂可无本领。此程先生所以有持敬之语。只是提撕此心,教他光明,则于事无不见,久之自然刚健有力。 而今只是理会个敬,一日则有一日之效,一月则有一月之效。因问或问中程子谢尹所说敬处。曰:譬如此屋,四方皆入得。若从一方入到这里,则那三方入处都在这里了。 程先生所以有功于后学者,最是敬之一字有力。人之心性,敬则常存,不敬则不存。如释老等人,却是能持敬。但是他只知得那上面一截事,却没下面一截事。觉而今恁地做工夫,却是有下面一截,又怕没那上面一截。那上面一截,却是个根本底。 敬字工夫,乃圣门第一义,彻头彻尾,不可顷刻閒断。仲思问敬者,德之聚。曰:敬则德聚,不敬则都散了。敬,只是此心自作主宰处。 人能存得敬,则吾心湛然,天理灿然,无一分著力处,亦无一分不著力处。敬非是块然兀坐,耳无所闻,目无所见,心无所思,而后谓之敬。只是有所畏谨,不敢放纵。如此则身心收敛,如有所畏。常常如此,气象自别。存得此心,乃可以为学。 持敬之说,不必多言。但熟味整齐严肃,严威俨恪,动容貌,整思虑,正衣冠,尊瞻视此等数语,而实加功焉,则所谓直内,所谓主一,自然不费安排,而身心肃然,表里如一矣。 或问:主敬只存之于心,少宽四体亦无害否。曰:心无不敬,则四体自然收敛,不待十分著意安排,而四体自然舒适。著意安排,则难久而生病矣。 今所谓持敬,不是将个敬字做个好物事样塞放怀里。只要胸中常有此意,而无其名耳。或问:持敬患不能久,当如何下工夫。曰:某旧时亦曾如此思量,要得一个直截道理。元来都无他法,只是习得熟,熟则自久。 敬且定下,如东西南北各有去处,此为根本,然后可明。若与万物并流,则如眯目簸糠,上下四方易位矣。如伊川说:聪明睿智,皆由是出。方曰:敬中有诚立明通道理。曰:然。 或问:一向把捉,待放下便觉恁衰飒,不知当如何。曰:这个也不须只管恁地把捉。若要去把捉,又添一个要把捉底心,是生许多事。公若知得放下不好,便提掇起来,便是敬。曰:静坐久之,一念不免发动,当如何。曰:也须看一念是要做甚么事。若是好事,合当做底事,须去干了。或此事思量未透,须著思量教了。若是不好底事,便不要做。自家才觉得如此,这敬便在这里。 敬,莫把做一件事看,只是收拾自家精神,专一在此。今看来诸公所以不进,缘是但知说道格物,却于自家根骨上煞欠阙,精神意思都恁地不专一,所以工夫都恁地不精锐。未说到有甚底事分自家志虑,只是观山玩水,也煞引出了心,那得似教他常在里面好。如世上一等閒物事,一切都绝意,虽似不近人情,要之,如此方好。 或问:先生说敬处,举伊川主一与整齐严肃之说与谢氏常惺惺之说。就其中看,谢氏尤切当。曰:如某所见,伊川说得切当。且如整齐严肃,此心便存,便能惺惺。若无整齐严肃,却要惺惺,恐无捉摸,不能常惺惺矣。 光祖问:主一无适与整齐严肃不同否。曰:如何有两样。只是个敬。极而至于尧舜,也只常常是个敬。若语言不同,自是那时就那事说,自应如此。且如大学论语孟子中庸都说敬;诗,书,礼,亦都说敬。各就那事上说得改头换面。要之,只是个敬。 或问:谢氏常惺惺之说,佛氏亦有此语。曰:其唤醒此心则同,而其为道则异。吾儒唤醒此心,欲他照管许多道理;佛氏则空唤醒在此,无所作为,其异处在此。 问:和靖说:其心收敛,不容一物。曰:这心都不著一物,便收敛。他上文云:今人入神祠,当那时直是更著不得些子事,只有个恭敬。此最亲切。今人若能专一此心,便收敛紧密,都无些子空罅。若这事思量未了,又走作那边去,心便成两路。 敬字,不可只把一个敬字说过,须于日用閒体认是如何。此心常卓然公正,无有私意,便是敬;有些子计较,有些子放慢意思,便是不敬。故曰敬以直内,要得无些子偏邪。又与文振说:平日须提掇精神,莫令颓塌放倒,方可看得义理分明。看公多恁地困漫漫地,则不敬莫大乎是。 问:敬固非中,惟敬而无失,乃所以为中否。曰:只是常敬,便是喜怒哀乐未发之中。 主一之谓敬,无适之谓一。敬主一,做这件事更不做别事。无适,是不走作。问:苏季明问,静坐时乃说未发之前,伊川以祭祀前旒、黈纩答之。据祭祀时,恭敬之心,向于神明,此是已略发。还只是未发。曰:只是如此恭敬,未有喜怒哀乐,亦未有思,唤做已发,不得。然前旒黈纩,非谓全不见闻。若全不见闻,则荐奠有时而不知,拜伏有时而不能起也。《答胡广仲》
近来觉得敬之,一字真圣学始终之,要向来之论,谓必先致其知然,后有以用力于,此疑若未安。盖古人由小,学而进于。大学其于洒扫应对进,退之閒持守坚定涵养纯熟固,已久矣是以大学之,序特因小学已成之功而,以格物致知为始今。人未尝一日从事于小学而曰:必先致其知然后,敬有所施,则未知其以何为主而格,物以致其知也故程子曰:人道莫如敬未有能致知而不在敬者。又论敬云但,存此久之则天理自明推而,上之凡古昔圣贤之言。亦莫不如此者试考其言,而以身验之,则彼此之得失见矣。《答程允夫》
谓能持敬,则欲自寡此语甚当但,纸尾之意以为,须先有所见方有,下手用心处,则又未然夫持敬用功处伊川言之详矣。只云但庄整齐肃,则心便一一则自无非僻之于,又云:但动容貌整思虑,则自然生敬只此便是下手用功,处不待先有所见。而后能也须,是如此方能穷理而,有所见惟其有所见,则可欲之几瞭然在目自然,乐于从事欲罢,不能而其敬日跻,矣伊,川又言涵,养须用敬进学则在,致知又言入道莫如敬。未有致知而不在敬者考,之圣贤之言如此类者亦众是,知圣门之学别无,要妙彻头彻尾只是个敬字而,已又承苦于妄念而。有意于释氏之,学此正是元不曾,实下持敬工夫之故,若能持敬以穷理则天理自明人,欲自消而彼之邪,妄将不攻而自破矣。《答何叔京》
后书所论持守之说,有所未喻所较虽,不多然此乃实下工夫田。地不容小有差,互尝与季通,论之季通以为尊兄天资粹美。自无纷扰之患故,不察夫用力之难而言之之,易如此此语甚当,然某窃观尊,兄平日之容貌,之閒从容和易之意。有馀而于庄,整齐肃之功终若有所不,足岂其所存不,主于敬是以。不免于若存若,亡而不自,觉其舍而,失之乎二先。生拈出敬之一字真,圣学之纲领存养,之要法一主乎。此更无内外精粗之,閒固非谓但制之,于外则无事,于存也所谓既能勿,忘勿助则安有不敬者乃。似以敬为功效之名恐其失,之益远矣更请会集,二先生言敬处子细寻绎自当见之。又
持敬之说前书,亦未尽今见,嵩卿具道尊,意乃得其所以差者盖此心操之则存,而敬者所以操。之之道也尊兄乃于觉而操之,之际操其觉者便。以为存而于操之之道不复,致力此所以不惟,立说之偏而。于日用工夫,亦有所閒断而不周也。愚意窃谓正当,就此觉处敬以,操之使之常存而常。觉是乃乾坤,易简交相为用,之妙若便以觉为存,而不加持敬之功,则恐一日之。閒存者无几何,而不存者什八九矣。
又
示谕根本之,说敢不承命但根本,枝叶本是一贯身心内外元。无閒隔今曰:专存诸内,而略夫外,则是自为閒隔而此,心流行之全体常,得其半而失其半也。曷若动静语默由,中及外无一事之不敬,使心之全体流行周浃而无,一物之不遍无,一息之不存哉观二先生之论。心术不曰:存心,而曰:主敬其论主,敬不曰虚静渊默,而必谨之于衣冠容貌,之閒其亦可谓言近而指远矣,今乃曰:不教人从根本,上做起而便语以敬往往一向外,驰无可据守。则不察乎此,之过也夫天下岂有,一向外驰无所据守,之敬哉必如,所论则所以存夫根,本者不免著意安。排揠苗助长之患否则虽曰:存之亦且若存若亡莫知,其乡而不自觉矣。
又
持敬之说甚善,但如所谕则须是天,资尽高底人不甚假修为,之力方能如此,若颜、曾以下尤须就视、听、言、动、容、貌、辞、气上做工夫,盖人心无形,出入不定,须就规矩绳墨上。守定便自内外帖,然岂曰放僻,邪侈于内而姑,正容谨节于外乎。且放僻邪侈,正与庄整齐肃相反诚能庄整齐肃。则放僻邪侈决,知其无,所容矣此日,用工夫至要约处亦。不能多谈但,请尊兄以一事验之俨,然端庄执事恭恪时,此心如何怠惰颓靡涣然不收时此心,如何。试于此审之,则知内外未始相离,而所谓庄整齐肃者,正所以存其心也。
《答林择之》
比因朋友讲论深,究近世学者,之病只是合下,欠却持敬工夫所以事,事灭裂其言敬者,又只说能存此心自然。中理至于容貌,辞气往往全不,加功设使真能如此存得亦与。释老何,异又况心虑恍忽,未必真能存得耶程子言敬必。以整齐严肃正,衣冠尊瞻视为先又言未有箕,踞而心不慢者如。此乃是至论,而先圣说克,己复礼寻常讲说于礼,字每不快意,必训作理字然后已,今乃知其精微缜。密非常情所及耳。《答廖子晦》
二先生所论敬字,须该贯动静,看方得夫,方其无事而存主不懈者,固敬也及其应,物而酬酢不。乱者亦敬也。故曰:毋不敬,俨若思。又曰:事思敬执事,敬岂必以摄心坐禅而谓之敬哉。《答潘叔度》
来谕谓敬之为言所以,名持存之理者,于鄙意似未安盖人心至灵主宰,万变而非物所。能宰故才有执持之意即是此心先自,动了此程夫,子所以每言坐忘即是坐驰又因,默数仓柱发明,其说而其指示学者操存之道则必曰:敬以直内,而又有以敬,直内便不直矣之云也盖未,整齐严肃,则中有主而。心自存非是别有以操存乎此,而后以敬名其理也。又
所谕敬者存在之,谓此语固好然,乃指敬之成,功而言若只论敬字下工夫,处盖所以持。守此心而,欲其存在之术,耳只著一畏字,形容亦自。见得故和靖,尹公只以收敛身,心言之此理至约。
《答吕子约》
主一只是专一盖,无事则湛然安,静而不惊于,动有事则随事应,变而不及乎。他是所谓,主事者乃,所以为主一者也。观程子书中,所论敬处,类集而考之亦可见矣若是。有所系恋却,是私意虽似专一不,舍然既有系恋,则必有事已过而心未,忘身在此而心在彼者此,其支离畔援与主一无适非但不。同直是相反今比而论,之亦可谓不察矣惟其,不察于此是以。未能专,一而已有固必矜,持之戒身心彼此实有系恋支离之病,而反不自知其非。《答林子玉》
问程子云切要之道,无如敬以直内又云,有主于内则虚不知直,内还只是虚其内耶。曰:敬则无委。曲故直直则无系累故,虚不可便以直内为,虚其内也。《答程正思》
承谕致知力行之意甚,善然欲以静敬二,字该之则恐未然盖圣贤之,学彻头彻尾只是一敬,字致知者以敬而致之也力,行者以敬而行,之也静之为言则亦理,明心定自无纷扰之效,耳今以静为致。知之由敬为。力行之准,则其工夫次,序皆不得其当矣中庸所谓博学。审问慎思,明辨者皆致知之,事而必以笃行终之此可,见也苟有不从事,于学问思辨之閒但欲以静为。主而待理之自,明则亦没世穷年,而无所获矣。
《答周舜弼》
所谕敬字工夫于,应事处用力为难,此亦常理但看圣贤说行,笃敬执事敬则敬字。本不为默然无为时设须向难,处力加持守庶几动静如一耳。《答董叔重》
来谕所谓深体大,原而涵养之则又不,必如此正惟操则自,存动静始终不越敬。之一字而已近方,见得伊洛拈出此,字真是圣学真的要妙。工夫学者只于此处著实,用功则不患不至圣贤之域矣。《答胡季随》
胡季随问学者问,某曰:遗书曰执事须是敬,又不可矜持太过窃谓学,者之于敬常惧其放,倒既未能从容到自然处。恐宁过矜持亦,不妨也某,答曰:顷年刘仲本亦曾举此,条以为问盖尝答之。曰:敬是治病之大药矜持是病,之旁證药力既。到病势既退则,旁證亦除矣曰:敬,是病之药矜持,是病之旁證此两句文意龃龉不,相照应若以敬喻药则。矜持乃是服药过剂反,生他病之證原其所因盖为将,此敬字别作一物而又以一心守,之故有此,病若知敬字只是,自心自省当体便是则自无病矣。《答李守约》
所说持敬工夫,恐亦不必如此徒,自纷扰反成坐驰但只大纲,收敛勿令放逸到。穷理精后自然,思虑不致妄动凡所营为,无非正理,则亦何必兀然静,坐然后为持敬哉。又
问敬斋箴云须臾,有閒毫釐有,差曰:须臾之閒以时言毫釐之差以事言,皆谓失其敬耳非两事也。
《答符舜功》
尝谓敬之一字,乃圣学始终之要未知者,非敬无以知已知者,非敬无以守。若曰:先知大体而后敬以守之,则夫不敬之人其心,颠倒谬乱之不暇,亦将何以察夫大体而知之耶。《答熊梦兆》
问某常学持敬,读书心在书,为事心在事,如此颇觉有力,只是瞑目静坐时支遣思虑不去。或云:只瞑目时已是生妄想之端,读书心在书,为事心在事,只是收聚得心,未见敬之体。曰:静坐而不能遣思虑,便是静坐时不曾敬。敬则只是敬,更寻甚敬之体,似此,支离病痛愈多,更不曾得做工夫,只了得安排杜撰也。《答郑子上》
问和靖论敬以整齐严肃,然专主于内,上蔡专于事上做工夫。故云:敬是常惺惺法之类。曰:谢尹二说,难分内外皆是自己心地,工夫事上岂可不整齐严肃,静处岂可不常惺惺乎。《答李次张》
义利之际固当深明而力辨,然伊洛发明未接物时主敬为善,一段工夫更须精进,乃佳不尔几无所据以审夫义利之分也。《答徐居甫》
问敬之一字,初看似有两体,一是主一无适心体常存无所,走作之意一是遇,事小心谨畏,不敢慢易之意近看得遇事小,心谨畏是心心,念念常在这。一事上无多岐之惑便有心,广体胖之气象,此非主一无适而何动而无二三之杂,者主此一也静而。无邪妄之念者亦主此,一也主一盖兼,动静而言曰:谓主一兼动静而言是也。《程子养观说》
程子曰:存养于未发之前,则可又曰:善观者却于已发之际观之何也。曰:此持敬之功,贯通乎动静,之际者也就程子。此章论之方其,未发必有事焉,是乃所谓静中之知觉复,之所以见天地之心也。及其已发随事观省是,乃所谓动上求静艮,之所以止其所也。然则静中之动非,敬其孰能形之动中,之静非敬其孰能察之。故又曰:学者莫若先理会敬,则自知此矣。然则学者岂可舍是而他求哉。《答张敬夫》
以敬为主则内外肃然,不忘不助而心自,存不知以敬为主而欲存心,则不免将一个心把捉一个心。外面未有一事,时里面已是三头,两绪不胜其扰扰矣。就使实,能把捉得住只此已,是大病况未必真能把捉住乎儒释之。异亦只于此便分了。《答杨子直》
身心内外初无,閒隔所谓心者固,主乎内而凡视听言动出处语,默之见于外者,亦即此心之用而。未尝离也今,于其空虚不用,之处则操而存之。于其流行运用之实,则弃而不省此于,心之全体虽得其半而失其半矣然,其所得之半又必待有所。安排布置然后能存故存,则有揠苗助长之患,否则有舍而不芸之失是,则其所得之半又将不足以自存。而失之孰若一主于敬,而此心卓然内外动静,之閒无一毫之隙一息之停哉。《答方耕道》
于日用语默动静,之閒自立规程深务,涵养毋急近效要以气,质变化为功若程夫子。所谓敬者亦不过曰正衣冠一,思虑庄整齐肃不慢不欺而,已但实下工夫时习不懈自。见意味不必悬加揣料著语形,容亦不可近,舍显然悔尤预忧微细差忒也。《陈琛·正学编》《致一篇》
心有主谓之敬,是故有主则警警,则昏惰不得而乘之矣有主,则虚虚则思虑不得而汨。之矣有主则定定则外物不得,而诱之矣。
《徐三重·庸斋日记》《主敬》
敬字体用无所不,贯万事万化皆本于,心敬便是心上根本工夫。无一事不由心则,无一事可少得敬尧舜病安百姓便,是他整顿敬字处其视天下。尚有一物失所也,是这事体尚欠缺处,如此则修己以敬岂可易言。 敬字无閒内外大小自食。息起居以至于一体天地民物,自学者工夫以至圣,人神化德业无。不是此,故中庸末章自立,心为己其极至,于笃恭而天下平只是这一敬。 德不可名言,惟言敬可以想像其中,凝聚处笃恭,乃敬之纯一者,德至此,极矣敬不可以名德,舍敬无以见德。 敬只是主一主一中充实完全之,体便是实理实德此,何处著声色臭味。
主敬部艺文一《敬斋铭》宋·张栻
天生斯人良心,则存圣愚曷异敬肆,是分事有万变统乎君,心一颓其纲泯,焉丝棼自昔先民修。己以敬克持其身顺保常,性敬匪有加惟主乎,是履薄临深不昧厥理事至理。形其应若响,而实卓然不与俱往动静不,违体用无忒惟。敬之功协乎,天德嗟尔君子敬之敬之,用力之久其惟自知,勿惮其艰而或,怠遑亦勿迫切而以。不常毋忽事物必精吾,思察其所发以会于微,忿欲之萌则杜其源,有过斯改见善,则迁是则天命不。遏于躬鱼跃,鸢飞仁在其中。于焉有得学则不穷知,至而至知终,而终嗟尔君子。勉哉敬止成己成物,匪曰:二致任重道远其,端伊迩毫釐有。差缪则千里惟,建安公自力古,义我作铭诗以,谂同志。《主一箴》前人
人禀天性其生也,直克慎厥彝,则靡有忒事物之感纷纶朝夕动,而无节生道或息惟学,有要持敬勿失验厥操舍。乃知出入曷为其敬,妙在主一曷为其一惟以无适居,无越思事靡他及涵泳于中匪,忘匪亟斯须造次是保,是积既久而精,乃会于极勉哉勿倦圣贤可则。《敬斋箴》朱熹
正其衣冠尊其瞻视潜,心以居对越上帝,足容必重手容必恭择地,而蹈折旋蚁封出门。如宾承事如祭战战兢兢,罔敢或易守口如瓶防意如城洞洞,属属毋敢或轻不东,以西不南以北,当事而存靡他其适勿贰以二。勿参以三惟精惟一万变,是监从事于斯是曰:持敬动静勿违,表里交正须臾有閒,私欲万端不火而热。不冰而寒毫釐有差天,壤易处三纲既沦九法亦斁,于乎小子念哉敬哉。墨卿司戒敢告,灵台。《大水上封事》汤汉
君心敬肆之分实上天喜怒之由,一念之敬上帝临汝祥风庆云,所从出也。一念之肆上帝,震怒妖祲阴沴所从生也。《火灾应诏上封事》前人
臣闻任天下之大立心,不可不公守天下之重,持心不可不敬往者,陛下上畏天戒下。恤人言内则拘制于权臣外则恐怯,于彊敌敬心既不敢尽弛,则私意亦未得尽行比。年以来天戒人言既,以玩熟而贪浊柄国黩货无厌,彼既将恣行其。私则不得不纵陛下之所欲为于,是前日之敬畏尽忘而一念,之私始四出而不可禦矣。故凡陛下之所以,未能任大守重而至于召怨宿,祸者始于立心之未公成于持。心之不敬私以为,主而肆以行之此,所以感动天地而水火之灾捷出于,数月之内也陛下得不亟为。治乱持危之计而可复以常,日玩忽之心处之乎。《敬铭》元·吴澄
维人之心易于放逸操,存舍亡或入或出敬,之一字其义精密学者,于此服膺勿失收敛方寸不容一物。如入灵祠如奉军律,整齐严肃端庄静一,戒慎恐惧兢业战栗如见大宾罔。敢轻率如承大祭罔敢慢忽视听言动非礼则,勿忠信传习省身者,悉把捉于中精神心术检,束于外形骸筋骨常令惺惺又新,日日敢以此语镂于虚室。《持敬斋铭》宋濂
吏部员外郎,翟君大年谓余曰:大年顷诖于吏议继蒙有宥预有禄,食列于英俊之后追,思旧愆未尝不惕然惴慄,因以持敬名所居,斋庶或善其后也请为铭以自励焉。
坦途不戒骥,或蹶羊肠畏惴驽可越,灵台孔微役万物物来不制,昏以逸持之以敬志。斯一古之明训作自哲曰:人敬胜怠则吉心不持,敬中荡潏四体不敬,形缩瑟不敬,而言支以怵行而不敬,遭愤跌矧兹有职纷轇轇上有严临。下群列苟或不敬,众尔咥鬼神辽哉衕恍惚语之无闻,罔由诘敬以格之,迅如驲况均为人视听。彻事之以敬宁弗悦告尔持敬,久愈晰德树名彰抵崇秩。
《寅斋后记》前人
洪武二年春濂以总,修元史被召来京,然史事贵严诏命礼部统之设局分,科限绝外内将以日视其。成当是时尚书槁城,崔公恒往来乎局中濂,因稔知公之为人公盖,名亮字宗明翼翼祗慎遇事,若临深渊方今皇上受。天明命抚有万邦日,崇大礼以修天神地祇人鬼之祀。凡牲醴之丰祝号之雅器币,之节燔告之严皆命公,典之公精白,一心上承休德夙兴夜寐敬畏弗懈,君子以谓国家自建礼官其。莅事严恪未有踰于,公者公犹以为未足且,以寅名斋请濂记,之夫寅者敬之谓也。敬固无所不在,而验之于祠飨为尤宜,方其齐明盛服,以交神明灵飙回薄,如将见之于斯时也。志定神一曾有邪思之可干者乎,苟以之奉亲以之事君以之修身,以之治人其心常弗变。焉其有不获其道者,乎始之终之何莫,不由于敬也。能由于敬则成己,成物之功其又,有不致其极者乎。昔者舜命伯,夷典三礼其训之有曰:汝作秩宗夙夜惟寅直哉,惟清说者谓即敬以直内之义也。今公所居尚书之官,古之秩宗也所主,天神地祇人鬼之,祀古之三礼也其,委任之重且专也盖。如此然而皇,上神圣端居穆,清畏天勤民无一息。之或閒固已度,绝于帝舜矣公之精,白一心上承休德其,可不以伯夷自勖者乎此公所以,名斋以寅之意也虽然,修德莫若敬德日以崇。则位日以尊理,之常也他日,位于三孤寅亮天地以弼于,一人濂又乌,能无望于公乎。公如有取于濂言非惟,无愧于兹轩亦且,有昭于名若字者矣华相,先生既为公发明敬怠,之说殆无馀蕴庸敢掇其绪,馀以为后记云。《敬所记》何乔新
临川黎哲廷吉尝辟,一室为藏书讲,学之所而名之曰敬所广东布,政使左公时翊为隶书其扁,太常少卿程公景伊,又篆子朱子敬斋箴遗,之廷吉访予银汉之上求记所,谓敬所者予曰:敬之为义难言,也子朱子之箴至矣,尽矣子当涵泳,之而已矣服膺之。而已矣笃敬之而,已矣奚以予言,为予虽有言,能出是箴范围之外邪,廷吉曰虽然愿先生,申言之使哲知所从事焉予。叹曰:予有志于圣贤,之道予愿为子,言之夫敬者圣贤,传授心法也其见。于书曰钦曰:恭曰祗曰肃言虽,殊而理则一也,盖道原于天而具于人,心孰无是心也亦孰,无是道也存其。心而凝乎道亦惟敬而已矣昏,昧放逸则其心日,蔽奇邪恣睢。则其心日亡心蔽且亡何,有于道哉此君子,所以大居敬也存此敬于虚明,静一之中则。大本以立持此敬,于酬酢纷扰之,际则达道以行道岂远乎,我哉中庸曰齐明盛服非礼,不动所以修身,也言内外大小皆当。一于敬也鲁,论曰君子无,众寡无小大无,敢慢言君子持己以,敬不可以众寡。大小贰其心也廷吉以,敬为所亦尝,从事于斯否乎从事,于斯则心可存而,道可凝矣予尤爱。子朱子之言曰:湛然纯一之谓齐肃然警惕之,谓戒呜呼,合是二言可以语敬,矣子归敬所而求之明,窗棐几左图右。书驱牛羊而培牛山之木剪樲棘,而养梧槚之材则,于道其庶几矣乎廷吉,谢曰先生命之,矣敢不奉以周旋遂书以为记。《持敬斋铭》前人
龙虎山人张君,留本四十五代天,师澹然之从子也尝辟,一室为藏修之所扁曰:持敬大理少卿李公既为记,留本又属予为之铭予嘉其有。志于圣贤之学也取吾,儒之说铭之曰。灵台孔微曰:理之郛持之有要,曰:德之舆其功伊,何主一无适无怠无荒,有严有翼。 窅兮暗室若帝之临坦兮康衢,若渊之深端尔之,仪定尔之志俨乎。若思肃乎若祭。 心之流荡譬彼逝川,敬以为防湛乎澄渊心之放逸譬,彼奔骥敬以为靮骎乎按辔。 朝焉慄慄夕焉兢兢五官,弗扰百度惟贞,从事于斯永矢弗渝匪,仙之流伊圣之徒嗟尔君子毋兹怠逸。我铭尔心非铭尔室。
《敬慎斋铭》前人
无锡令李君叔兰辟小,斋于其署公退,则燕休其中而扁之曰:敬慎冬官丁公元,美属予铭之予谓敬以心言,慎以事言能敬且慎修己,安民之要不外是矣乃为之铭曰。锡山之署有斋伊辟恺悌君子,于焉燕息嗟尔君子惟敬是蘉尔心或怠厥,政以庞嗟尔君子尚慎。无斁尔事或荒终累,厥德敬之惟何夙夜,兢兢譬彼涉川而履春冰。慎之惟何朝夕惕厉,譬彼山行而蹈,虎尾内敬于心外慎。于事上帝临,汝其敢或肆从事于斯靡怠靡荒厥绩用,懋厥民用康华扁有炜,斋居有翼铭心坐右尚勖尔德。
《敬义堂铭》龙大有
惟天所付,惟人所具。统体浑涵,脉络森布。无欲则静,有感即通。一以贯之,圣道从容。作圣之功,厥要奚在。敬以直内,义以方外。大则治平,小则纤细。此道参衡,不可或离。匪敬则邪,匪义则舛。是曰:枉之生也。幸免钦哉,圣训铭,此公堂凡我官守顾諟靡忘。《主敬铭》林廷玉
人心出入,憧憧靡定。业用就荒,事罔或正。奚以宰之,曰惟是敬。主一无适,肃严刚劲。太虚中涵,湛然止静。万事随感,一惟顺应。作圣之功,是曰要径。主敬部艺文二〈诗〉《感兴》宋·朱熹
放勋始钦明,南面亦恭己。大哉精一传,万世立人纪。猗欤叹日跻,穆穆歌敬止。戒獒光武烈,待旦起周礼。恭惟千载心,秋月照寒水。鲁叟何常师,删述存圣轨。主敬部纪事
《大戴礼记·武王践阼篇》:武王践阼三日,召士大夫而问焉,曰:恶有藏之约、行之行,万世可以为子孙常者乎。诸大夫对曰:未得闻也。然后召师尚父而问焉,曰:黄帝颛顼之道存乎。意亦忽不可得见与。师尚父曰:在丹书,王欲闻之,则齐矣。三日王,端冕,师尚父亦端冕奉书而入,负屏而立,王下堂,南面而立,师尚父曰:先王之道不北面。王行西折而南东面而立,师尚父西面道书之言曰:敬胜怠者吉,怠胜敬者灭,义胜欲者从,欲胜义者凶,凡事,不强则枉,弗敬则不正,枉者灭废,敬者万世。藏之约、行之行、可以为子孙常者,此言之谓也。且臣闻之,以仁得之,以仁守之,其量百世;以不仁得之,以仁守之,其量十世;以不仁得之,以不仁守之,必及其世。王闻书之言,惕若恐惧,退而为戒书,于席之四端为铭焉,于几为铭焉,于鉴为铭焉,于盥盘为铭焉,于楹为铭焉,于杖为铭焉,于带为铭焉,于履屦为铭焉,于觞豆为铭焉,于户为铭焉,于牖为铭焉,于剑为铭焉,于弓为铭焉,于矛为铭焉。《左传》:僖公十一年,天王使召武公,内史过,赐晋侯命,受玉惰,过归告王曰:晋侯其无后乎,王赐之命,而惰于受瑞,先自弃也已,其何继之有,礼,国之干也。敬,礼之舆也。不敬则礼不行,礼不行则上下昏,何以长世。三十三年,臼季使过冀,见冀缺耨,其妻馌之,敬,相待如宾,与之归,言诸文公曰:敬,德之聚也。能敬必有德,德以治民,君请用之。文公以为下军大夫。
成公十三年,春,晋侯使郤锜来乞师,将事不敬,孟献子曰:郤氏其亡乎,礼,身之干也。敬,身之基也。郤子无基,且先君之嗣卿也。受命以求师,将社稷是卫,而惰弃君命也。不亡何为。
三月,公如京师,宣伯欲赐,请先使,王以行人之礼,礼焉。孟献子从,王以为介,而重贿之,公及诸侯朝王,遂从刘康公,成肃公,会晋侯伐秦,成子受脤于社,不敬,刘子曰:吾闻之,民受天地之中以生,所谓命也。是以有动作礼义威仪之则,以定命也。能者养之以福,不能者败以取祸,是故君子勤礼,小人尽力,勤礼莫如致敬,尽力莫如敦笃,敬在养神,笃在守业,国之大事,在祀与戎,祀有执膰,戎有受脤,神之大节也。今成子惰弃其命矣,其不反乎。
襄公二十八年,蔡侯归自晋,入于郑,郑伯享之,不敬,子产曰:蔡侯其不免乎,日其过此也。君使子展迋劳于东门之外而傲,吾曰:犹将更之,今还受享而惰,乃其心也。君小国事大国,而惰傲以为己心,将得死乎,若不免,必由其子,其为君也。淫而不父,侨闻之,如是者恒有子祸。
为宋之盟故,公及宋公,陈侯,郑伯,许男,如楚,公过郑,郑伯不在伯有迋劳于黄崖,不敬,穆叔曰:伯有无戾于郑,郑必有大咎,敬,民之主也。而弃之,何以承守,郑人不讨,必受其辜,济泽之阿,行潦之蘋藻,寘诸宗室,季兰尸之,敬也。敬可弃乎。
《国语》:襄王使召公过及内史过赐晋惠公命,吕甥、郤芮相晋侯不敬,晋侯执玉卑,拜不稽首。内史过归,以告王曰:晋不亡,其君必无后。且吕、郤将不免。王曰:何故。对曰:《夏书》有之曰:众非元后,何戴。后非众,无与守邦。在《汤誓》曰:余一人有罪,无以万夫;万夫有罪,在余一人。在《盘庚》曰:国之臧,则维汝众。国之不臧,则维余一人,是有逸罚。如是则长众使民,不可不慎也。民之所急在于大事,先王知大事之必以众济也,故祓除其心,以和惠民。考中度衷以涖之,昭明物则以训之,制义庶孚以行之。祓除其心,精也;考中度衷,忠也;昭明物则,礼也;制义庶孚,信也。然则长众使民之道,非精不和,非忠不立,非礼不顺,非信不行。今晋侯即位而背外内之赂,虐其处者,弃其信也;不敬王命,弃其礼也;施其所恶,弃其忠也;以恶实心,弃其精也。四者皆弃,则远不至而近不和矣,将何以守国。古者,先王既有天下,又崇立上帝、明神而敬事之,于是乎有朝日、夕月以教民事君。诸侯春秋受职于王以临其民,大夫、士日恪位箸以儆其官,庶人、工、商各守其业以共其上。犹恐有坠失也,故为车服、旗章以旌之,为挚币、瑞节以镇之,为班爵、贵贱以别之,为令闻嘉誉以声之。犹有散、迁、解慢而著在刑辟,流在裔土,于是乎有斧钺、刀墨之民,而况可以淫纵其身乎。夫晋侯非嗣也,而得其位,亹亹怵惕,保任戒惧,犹曰未也。若将广其心而远其邻,陵其民而卑其上,将何以固守。夫执玉卑,替其挚也;拜不稽首,诬其王也。替挚无镇,诬王无民。夫天事恒象,任重享大者必速及,故晋侯诬王,人亦将诬之;欲替其镇,人亦将替之。大臣享其禄,弗谏而阿之,亦必及焉。襄王三年而立晋侯,八年而陨于韩,十六年而晋人杀怀公。无胄,秦人杀子金、子公。
襄王使太宰文公及内史兴赐晋文公命,上卿逆于境,晋侯郊劳,馆诸宗庙,馈九牢,设庭燎。及期命于武宫,设桑主,布几筵,大宰涖之,晋侯端委以入。大宰以王命命冕服,内史赞之,三命而后即冕服。既毕,宾、飨、赠、饯如公命侯伯之礼,而加之以宴好。内史兴归,以告王曰:晋,不可不善也。其君必霸,逆王命敬,奉礼义成。敬王命,顺之道也;成礼义,德之则也。则德以道诸侯,诸侯必归之。且礼所以观忠、信、仁、义也,忠所以分也,仁所以行也,信所以守也,义所以节也。忠分则均,仁行则报,信守则固,义节则度。分均无怨,行报无匮,守固不偷,节度不携。若民不怨而财不匮,令不偷而动不携,其何事不济。中能应外,忠也;施三服义,仁也;守礼不淫,信也,行礼不疚,义也。臣入晋境,四者不失,臣故曰:晋侯其能礼矣,王其善之。树于有礼,艾人必丰。王从之,使于晋者,道相逮也。及惠后之难,王出在郑,晋侯纳之。襄王十六年,立晋文公。二十一年,诸侯朝于衡雍,且献楚捷,遂为践土之盟,于是乎始霸。晋羊舌肸聘于周,发币于大夫及单靖公。靖公享之,俭而敬;宾礼赠饯,视其上而从之;燕无私,送不过郊,语说《昊天有成命》。单之老送叔向,叔向告之曰:异哉。吾闻之曰:一姓不再兴。今周其兴乎。其有单子也。昔史佚有言曰:动莫若敬,居莫若俭,德莫若让,事莫若咨。单子之况我,礼也,皆有焉。夫宫室不崇,器无彤镂,俭也;身耸除洁,外内齐给,敬也;宴好享赐,不踰其上,让也;宾之礼事,放上而动,咨也。如是,而加之以无私,重之以不殽,能辟怨矣。居俭动敬,德让事咨,而能辟怨,以为卿佐,其有不兴乎。且其语《昊天有成命》,《颂》之盛德也。其诗曰:昊天有成命,二后受之,成王不敢康。夙夜基命宥密,于,缉熙。亶厥心肆其靖之。是道成王之德也。成王能明文昭,能定武烈者也。夫道成命者,而称昊天,翼其上也。二后受之,让于德也。成王不敢康,敬百姓也。夙夜,恭也;基,始也。命,信也。宥,宽也。密,宁也。缉,明也。熙,广也。亶,厚也。肆,固也。靖,和也。其始也,翼上德让,而敬百姓。其中也,恭俭信宽,帅归于宁。其终也,广厚其心,以固和之。始于德让,中于信宽,终于固和,故曰成。单子俭敬让咨,以应成德。单若不兴,子孙必蕃,后世不忘。《诗》曰:其类维何。室家之壸。君子万年,永锡祚裔。类也者,不沗前哲之谓也。壸也者,广裕民人之谓也。万年也者,令闻不忘之谓也。祚裔也者,子孙蕃育之谓也。单子朝夕不忘成王之德,可谓不忝前哲矣。膺保明德,以佐王室,可谓广裕民人矣。若能类善物,以混厚民人者,必有章誉蕃育之祚,则单子必当之矣。单若有阙,必兹君之子孙实续之,不出于它矣。
齐闾丘来盟,子服景伯戒宰人曰:陷而入于恭。闵马父笑,景伯问之,对曰:笑吾子之大满也。昔正考父校商之名颂十二篇于周太师,以《那》为首,其辑之乱曰:自古在昔,先民有作。温恭朝夕,执事有恪。先圣王之传恭,犹不敢专,称曰自古,古曰在昔,昔曰先民。今吾子之戒吏人曰陷而入于恭,其满之甚也。周恭王能庇昭、穆之阙而为恭,楚恭王能知其过而为恭。今吾子之教官寮曰陷而后恭,道将何为。
灵公虐,赵宣子骤谏,公患之,使锄麑贼之,晨往,则寝门辟矣,盛服将朝,蚤而假寐。麑退,叹而言曰:赵孟敬哉。夫不忘恭敬,社稷之镇也。
《后汉书·梁鸿传》:梁与妻,孟光隐居避患至吴,依大家皋伯通,居庑下,为人赁舂。妻为具食,不敢于鸿前仰视,举案齐眉。伯通察而异之,曰:彼佣能使其妻敬之如此,非凡人也。
《樊宏传》:樊,为乡里著姓。宏父重,性温厚,有法度,三世共财,子孙朝夕礼敬,常若公家。
《周燮传》:安帝聘燮,及南阳冯良,二郡各遣丞掾致礼。宗族更劝之燮曰:夫修道者,度其时而动。动而不时,焉得亨乎。因自载到颍川阳城,遣生送敬,遂辞疾而归。
《徐稚传》:稚子引字季登,笃行孝悌,隐居不仕。汉末寇贼纵横,皆敬引,转相约敕,不犯其闾。
《许慎传》:慎字叔重,性淳笃,少博学经籍,马融常推敬之,时人为之语曰:五经无双许叔重。
《魏志·陈矫传》:太守陈登请为功曹,使矫曰:闻远近之论,颇谓明府骄而自矜。登曰:夫闺门雍穆,有德有行,吾敬陈元方兄弟;渊清玉洁,有礼有法,吾敬华子鱼;清修疾恶,有识有义,吾敬赵元达;博闻彊记,奇逸卓荦,吾敬孔文举;雄姿杰出,有王霸之略,吾敬刘元德。所敬如此,何骄之有。
《晋书·温峤传》:峤有栋梁之任,帝亲而倚之,甚为王敦所忌,因请为左司马。敦阻兵不朝,峤谏敦不纳。峤知其终不悟,于是谬为设敬,综其府事。
《独异志》:晋何曾,家法修整,年五十以上,每见妻,必正衣冠,自坐面南,妻坐面北。上酒酬酢,一岁不至再三。年八十而终焉。
《异苑》:管宁避难辽东,后还汎海遭风船,垂倾没宁潜思良久曰吾尝。一朝科头三晨晏起今天怒,猥集过恐在此。
《周书·唐瑾传》:瑾,历司宗中大夫,兼内史。性方重,有风格。退朝休暇,恒著衣冠以对妻子。遇迅雷烈风,虽闲夜宴寝,必起,冠带端笏危坐。
《北齐书·张景仁传》:后主在东宫,世祖选善书人性行淳谨者令侍书,景仁遂被引擢。小心恭敬,后主爱之。《隋书·潘徽传》:徽仕陈为客馆令。隋遣魏澹聘于陈,陈人使徽接对之。澹将反命,为启于陈主曰:敬奉弘慈,曲垂饯送。徽以为伏奉为重,敬奉为轻,却其启而不奏。澹立议曰:《曲礼》注曰:礼主于敬。《诗》曰:维桑与梓,必恭敬止。《孝经》曰:宗庙致敬。又云:不敬其亲,谓之悖礼。孔子敬天之怒,成汤圣敬日跻。宗庙极重,上天极高,父极尊,君极贵,四者咸同一敬,五经未有异文,不知以敬为轻,竟何所据。徽难之曰:向所论敬字,本不全以为轻,但施用处殊,义成通别。《礼》主敬别,此是通言,犹如男子冠而字之,注云成人敬其名也。《春秋》有冀缺,夫妻亦云相敬。既于子有敬名之义,在夫亦有敬妻之说,此可复并谓极重乎。至若谢诸公,固非尊地,公子敬爱,止施宾友,敬问敬报,弥见雷同,敬德敬酬,何关贵隔。当知敬之为义,虽是不轻,但敬之于语,则有时混漫。今云敬奉,所以成疑。聊举一隅,未为深据。澹不能对,遂从而改焉。
《北史·刘昶传》:昶,降魏。尚公主。皇兴中,宋明帝使至,献文诏昶与书,为兄弟式。宋明帝不答,责昶,以母为其国妾,宜如《春秋》荀罃对楚称外臣之礼。寻敕昶更为书。辞曰:臣若改书,事为二敬。
《薛聪传》:聪,方正有理识,善自标致,不妄游处。虽在闇室,终日矜庄,见者莫不凛然加敬。
《唐书·韦斌传》:斌性质厚,每朝会,不敢离立笑言。尝大雪,在廷者皆振裾更立,斌不徙足,雪甚,几至靴,亦不失恭。
《宋史·曹彬传》:彬,补供奉官,擢河中都监。蒲帅王仁镐以彬帝戚,尤加礼遇。彬执礼益恭,公府宴集,端简终日,未尝旁视。仁镐谓从事曰:老夫自谓夙夜匪懈,及见监军矜严,始觉己之散率也。
《富弼传》:弼,恭俭好修,与人言必尽敬,虽微官及布衣谒见,皆与之抗礼,气色穆如。
《韩亿传》:亿性方重,治家严饬,虽燕居,未尝有惰容。《吕大防传》:大防,自少持重,无嗜好,过市不左右游目,燕居如对宾客。每朝会,威仪翼如,神宗常目送之。《蔡元定传》:元定,至舂陵,远近来学者日众。有名士挟才简傲、非笑前修者,亦心服谒拜,执弟子礼甚恭。人为之语曰:初不敬,今纳命。
《真德秀传》:德秀以《大学衍义》进,复陈祈天永命之说,谓敬者德之聚。仪狄之酒,南威之色,盘游弋射之娱,禽兽狗马之玩,有一于兹,皆足以害敬。上欣然嘉纳,改翰林学士、知制诰。
《李道传传》:道传,虽处暗室,整襟危坐,肃如也。
《朱熹传》:除熹提点江西刑狱公事,入奏。言:陛下即位二十七年,无尺寸之效。尝反覆思之,无乃虚明应物之地,天理有所未纯,人欲有所未尽,自今以往,一念之顷,必谨而察之:果天理也,则敬以克之,而不使其少有壅阏;果人欲也,则敬以克之,而不使其少有凝滞。推而至于言语动作之閒,用人处事之际,无不以是裁之,则圣心洞然,中外融彻,无一毫私欲得以介乎其閒,而天下之事惟陛下所欲为,无不如志矣。《王柏传》:柏少慕诸葛亮为人,自号长啸。年踰三十,捐去俗学,勇于求道。居处恭,执事敬,惕然叹曰:长啸非圣门持敬之道。亟更以鲁斋。或语以何基尝从黄干得熹之传,即往从之,授以立志居敬之旨。作《敬斋箴图》。夙兴见庙,治家严饬。当暑闭閤静坐,子弟白事,非衣冠不见也。
《杨龟山集》:翟霖送正叔先生,西迁道宿僧舍坐处背塑像,先生令转倚勿背霖,问曰:岂以其徒敬之,故亦当敬耶。正叔曰:但具人形貌便不当慢,因赏此语曰:孔子云始作俑者,其无后乎为其象人而用之也,盖象人而用之,其流必至于用人君子无所不用,其敬见似人者不忽于人可知矣。若于似人者,而生慢易之心,其流必至于轻忽人。
刘元承言相之无所不用其敬,尝挂真武画像于帐中。其不欺暗室,可知曰:相之不自欺,则固可取然以神像置帐中,亦可谓不智曰:何以言之。曰:果有真武则敬而远之乃,所谓智帐中卧之,处至亵之所也何可置神像。
《二程子全书》:韩持国与,伊川善韩在颍昌,欲屈致伊川明道预戒诸子,侄使置一室至于,修治窗户皆使亲为之其诚敬。如此二先生到暇日,与持国同游西湖命诸子侍行行,次有言貌不庄敬者。伊川回视厉声叱之曰汝辈,从长者行敢笑语,如此韩氏孝谨之风衰矣持国,遂皆逐去之。
某写字时甚敬,非是要字好只此是学。
《却埽编》:张文定公安道平生,未尝不衣冠而食尝暑月与其婿王,巩同饭命巩褫带而己衫。帽自如巩顾见不敢公曰:吾自布衣诸生遭遇,至此一饭皆君赐也享君之赐,敢不敬乎汝自食,某之食虽衩衣无害也。
《墨客挥犀》:山谷言余顷与范内,翰纯甫同局纯甫多能言事方公初,官凤翔时年尚少,家人每每见其卧斋中忽蹶起著。公服执手板危坐,久之率以为常竟莫识其意纯甫,常从容问之,答曰:吾时忽念天下安危事夫人以天下安危,为念岂可不敬邪。
《名臣言行录》:辛次膺不迩声色,与夫人敬待如宾光尧每称其清修虽,燕适容必庄坐,必正语必诚,慕晁友元司马文正之。为人以礼自,防善别嫌疑虽,仆妾不冠不见。
《元史·金履祥传》:履祥见王柏,首问为学之方,柏告以必先立志,且举先儒之言:居敬以持其志,立志以定其本,志立乎事物之表,敬行乎事物之内,此为学之大方也。
《吴师道传》:师道,有志于为己之学,刮磨淬砺,日长月盈,尝以持敬致知之说质于同郡许谦,谦复之以理一分殊之旨,由是心志益广,造诣益深。
主敬部杂录
《西畴常言·应世篇》:江行者事神甚敬。言动稍亵则飘风怒涛,对面立见此诚有,之愚俗盖迫于势,耳君子不欺闇室处平地者顾可忽乎。《西轩客谈》:先儒言静坐中须是有,物方可谓当主乎敬是也如,释氏所谓不可坐向黑山,鬼窟里必须靠一念子老氏之法。如守黄庭存踵息意,思皆一般大抵只要常存此,心不要放释一有不。存不驰骛则落空也。
《问奇类林》:大学,诚意章为铁关难,过主一二字乃,其玉钥匙余窃思欲破。此人鬼关只消用本,章一严字严为铁斧,方斩得鬼过得关,若一念稍因循,则人鬼交战终恐为恶物所胜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