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理学汇编学行典
第七十八卷目录
言语部总论二
慎言集训〈戒多言 戒轻言 戒妄言 戒杂言 戒戏言 戒直言 戒尽言 戒漏言 戒恶言 戒巧言 戒矜言 戒谗言 戒讦言 戒轻诺之言 戒强聒之言 戒讥评之言 戒出位之言 戒狎下之言 戒谄谀之言 戒卑屈之言 戒取怨之言 戒召祸之言 言贵简 言贵诚实 言贵和平 言贵婉 言贵逊 言贵当理 言贵时 言贵养心 言贵养气 言贵有用〉
慎言集训〈戒多言 戒轻言 戒妄言 戒杂言 戒戏言 戒直言 戒尽言 戒漏言 戒恶言 戒巧言 戒矜言 戒谗言 戒讦言 戒轻诺之言 戒强聒之言 戒讥评之言 戒出位之言 戒狎下之言 戒谄谀之言 戒卑屈之言 戒取怨之言 戒召祸之言 言贵简 言贵诚实 言贵和平 言贵婉 言贵逊 言贵当理 言贵时 言贵养心 言贵养气 言贵有用〉
学行典第七十八卷
言语部总论二
《明敖英·慎言集训》《戒多言》金人铭曰:毋多言。
老子曰:多言数穷,不如守中。
鲁申公曰:为治不在多言,顾力行何如耳。
仲长统曰:辩通有辞者,患在多言。
孔文举曰:多言令事败。
文中子曰:多言不可与远谋, 祸莫大于多言。韩文公曰:嚣嚣多言,徒相为訾。
范鲁公曰:戒尔勿多言,多言众所忌,苟不慎枢机灾厄从此始。
林和靖曰:多言则背道。
程子曰:言愈多,于道未必明。
华阳范氏曰:子贡言而多中者,亿而已。夫子尝曰:赐不幸言而中,是使赐多言也,圣人之不贵言也,如是。刘道原曰:多言不中节。
邹道乡曰:多言不如寡言。
朱子曰:多言害道, 言易得多,故不敢尽。 言语多愈支离, 辞达则止,不贵多言。
余子节曰:察神鉴昏昧于多言之际,圣愚之分断可识矣。
薛文清公曰:为学不在多言,顾力行何如耳。 多言最使人心志流荡而气亦损。 尝乘快不觉多言至夜,枕席不安,盖神气为多言所损也, 不可乘喜而多言。 因喜而多言觉气流而志亦为之动。
《戒轻言》
扬子云曰:言轻则招忧。华阳范氏曰:人惟其不行也,是以轻言之言之如其所行行之,如其所言则出诸其口必不易矣。
朱子曰:无耻的人未曾做得一分便说十分矣,只缘胡乱轻易说了便把行不当事。 人轻易言语是他此心不在, 知得为之难,故自不敢轻言。 人之所以轻易其言者,以其未遭失言之责故耳。
九峰蔡氏曰:言语所以文身也,轻出则有起羞之患。新安陈氏曰:轻于言者,必不务力于行也。
薛文清公曰:轻言则纳侮, 轻言轻动之人不可与深计。
《戒妄言》
淮南子曰:妄言则乱,不可不慎也。程子曰:人心之动因言以宣发禁,躁妄内斯静专。刘安世问:尽心行己之要。司马温公曰:自不妄语,始安世终身服膺,故其进而议于朝者,无隐情退而语于家者,无愧辞。
朱子曰:言语不可妄发。
李子方对宾客一语不妄发。
薛文清公曰:人于忙处言或妄发,所以有悔。 必使一言不妄发则庶乎,寡过矣。 言不妄发则言出而人信之。 口无妄言安得有差,有差者皆妄也。
《戒杂言》
韩文公曰:其为言也,乱杂而无章,将天丑其德莫之顾邪,何为不鸣,其善鸣者也。张籍与昌黎书曰:比见执事多尚驳杂无实之,谈此有以累于令德。
薛文清公曰:杂言最害正理。 杂言多能存道者鲜矣, 群居不可泛言,驳杂不近正理之事。
或问:多言,轻言,妄言,杂言,何以异。英曰:多言伤烦也,轻言伤易也,妄言言不忠信也,杂言言不及义也,四者均言之病也,而多言尤病根乎。
《戒戏言》
徐伟长曰:君子无戏谑之言,故虽妻妾不得而黩也,虽朋友不得而狎也。颜鲁公曰:君子无苟戏。
张子曰:戏言出于思也,谓非己心不明也,欲人无己疑不能也。 戏谑不惟害事志亦为气所流,不戏谑亦是持志之一端。
刘道原曰:吾有一失,戏谑不知止。
潜室陈氏曰:德盛者必不狎侮,今虽大人先生犹有戏语,皆是未过此一关。
薛文清公曰:戏谑最害事,后虽有诚实之言人,亦弗之信矣。 戏谑甚则气荡而心亦为所移,不戏谑亦养气之端。
英曰:夫戏谑所以动,荡神爽而宣洽情况者也,故武公善戏而诗人美之。夫子于子游,亦曰:前言戏之耳,顾予岂敢恶绝此哉,第虑或匪其人,或匪其时漫,然谑浪而至于虐无益也,不戏不犹愈乎。
《戒直言》
晋伯宗每朝,其妻戒曰:子好直言必及于祸。贾山曰:言切直则不用而身危。
嵇叔夜曰:刚肠疾恶轻肆直言遇事便发甚不可也。颜延之性褊激,肆意直言人多忌之。
刘道原曰:吾有一失,直言自信不远嫌疑。
或问:人于议论多欲直,己无含容是气不平否。程子曰:亦是量狭。
张南轩曰:狃于能直者所发多弊。
司马温公曰:刘道原与王介甫有旧方,介甫用事呼吸成祸福,道原独奋厉不顾直言,其事不合众心,或面刺介甫至变色如铁,或稠人广坐介甫之人满侧,道原公议其得失,无所隐恶之者,侧目爱之者,寒心张天祺请罢条例司,因诣中书直陈其事词气甚厉。介甫以扇掩面而笑,天祺怒曰:参政笑戬,戬亦笑,参政岂惟戬笑天下无不笑之者。旸叔解之曰:察院不须如此。天祺顾曰:只相公得为无过耶。
英曰:论说和平不枉天下之公,是公非斯则古之直,道而君子尚焉,乃若太厉声色靡恤,顾忌徒激怨怒无益事,功直固有时乎,不必然哉,此道原天祺之直,予不敢取之也。
或曰:直言人过失固不可,若人有善焉,直言以揄扬之,其可哉。英曰:此亦当知顾忌因忆,昔在里居时县令丞皆刻薄,簿独长者一日宴集酒半簿亡酒,予因赞簿长者,令变色。谢曰:我何尝敢薄德耶,丞亦愀然不悦,予皇恐无辞以对,后又闻寮友某守处州,日有当路者,檄其佐非法杀人佐,执不可当路者,怒叱之守,因言佐平日贤可嘉,当路者怫然。曰:我独蔽贤者耶,乃并劾之夫善,善长乃自古记之矣,然予与守皆直言,人善而适逢忌者之不悦于善,人何利焉,近见元城语录载东坡下,御史狱张安道上书,遣子恕救之,恕愚懦徘徊不敢投,后东坡出狱,见之吐舌色动,盖安道书云,苏轼文学实天下之奇才,岂不激人主之怒乎,救东坡者但当言,本朝未尝杀士大夫,今乃开端后世子孙杀贤士大,夫必援陛下为例,神宗好名畏义疑可以止之,予于是益叹古人之虑真有见哉。
《戒尽言》
韩文公曰:好尽言以招人过国,武子所以见杀于齐也。新安陈氏曰:出言有时而不敢尽,保身之道也。蔡居安在秘书省会馆,职食瓜令客徵瓜事,每一条食一片,坐客不敢尽言,居安所徵为优,将毕校书郎董彦远连徵,数事皆所未闻,众叹服之识者谓彦远必不能安后,数日果外补。
古人座右铭曰:言语不可说尽。
薛文清公曰:小人不可与尽言。
或曰:子于人概不尽言非忠也,且子不欲尽言于人,人亦将不尽言于子,以是求益不亦难乎。英曰:古称惟善人能受尽言,予于亲厚之能委心者,何敢不尽言哉,第愧无可尽言者耳。许鲁齐曰:凡求益之道在于能受尽言,或议论经旨,或撰述文字,以至凡在己者或有未善,人能为我尽言之则终身服膺而不失,予于亲厚者固尝求其尽言以益我矣,况有言焉,敢不虚以受邪。
《戒漏言》
诗曰:无易由言耳属于垣。韩非子曰:事以密成,语以泄败。
刘道原曰:吾有一蔽,慎密而漏言。
唐充之曰:闻人密论不能容受而轻泄之者,不足以为人。
汉有司劾贾捐之,杨兴漏泄省中语捐之,弃市兴减死。
石显言京房张博漏泄省中,语博腰斩房弃市,曹操与刘备言备泄之于袁绍,绍知操有图己之意,操自咋其舌,流血以失言戒后世。
宋真宗得风疾,事多决于皇后,寇准以为忧一日,请閒曰:皇太子人望所属,愿陛下传以神器,丁谓钱惟演乃佞人,不可以辅少主,帝然之,已而准被酒漏言丁谓闻之,准竟以是罢相。
诚斋杨氏曰:唐高宗告武后以上官仪教我废汝,此君不密而失臣也,陈蕃乞宣臣章以示宦者,此臣不密而失身也。
刘协曰:韩昭侯与棠溪公谋而终夜独寝,虑梦言泄于妻妾也,孔光不对温室之树,恐言之泄于左右也。吴明卿曰:韩魏公为陕西招讨时,师鲁与英公不相与,师鲁于公处即论英公事,英公于公处亦论师鲁,公皆纳之,不形于言,不然不静矣。
《戒恶言》
诗曰:中冓之言,不可道也。所可道也。言之丑也。曾子曰:言悖而出者亦悖而入。乐正子春曰:恶言不出于口,忿言不反于身。
乐毅曰:君子绝交无恶言。
荀子曰:君子口不出恶言, 与人恶言深于矛戟。太史克曰:少暤氏有不才,子崇饰恶言,天下之民谓之穷奇。
省身铨要曰:刀疮易没恶语难销。
傅献简公曰:以帷簿之罪加于人最为暗昧,万一非辜则令终身被其恶名,至使君臣父子之閒难施,面目言之得无讱乎。
英曰:近见当路者,镌谯属吏不职乃出恶语,振暴其短渠不能堪亦出不逊语,持之遂至交恶不可收拾。子曰:人而不仁疾之,已甚乱也。曾子曰:出乎尔者反乎。尔者也然哉。然哉。
《戒巧言》
《书》曰:无以巧言令色,便辟侧媚。《诗》曰:巧言如流,俾躬处休。
孔子曰:巧言令色鲜矣仁。 巧言乱德恶似而非也。东方朔曰:飞廉恶来巧言,利口以进其身。
陈思王曰:巧言虽美,用之必灭。
宋太宗与诸王宴,射贾琰侍侧颇称赞德美窦称,叱之曰:贾氏子巧言令色,岂不愧于心哉。
范祖禹曰:李林甫巧言似忠,故明皇信而不疑。周子曰:巧者言,拙者默;巧者劳,拙者逸;巧者凶,拙者吉。
程伊川曰:不可以巧言令色,曲从苟合以求人之比己也。
庆源辅氏曰:巧言之人徒,尚口而无情实。
邹道乡曰:过于褒美便入于巧言。
朱子曰:巧言变乱是非,听之使人丧其所守。 巧言亦不专为誉人过实,凡词色閒务为华藻以悦,人视听者皆是。
洪景卢曰:木讷者无巧言。
吴文正公曰:世亦有巧伪之言险也,而言易躁也,而言淡贪恋也,而言闲适意其言之可以欺人也,然人观其易淡闲适之言,照其险躁,贪恋之心则人不可欺也,而言岂可伪哉。
许鲁斋曰:若以巧言令色求合则其所合者,可知矣
或问巧言,何以乱德。英曰:夫有德者必有言,其言皆发于和,顺切中义理彼利口者,言不由衷,然乃弥缝抵当,而文说烂然亦似有理有义,若校人欺子产放鱼之类,真巧言哉,此与论笃君子何异,盖德言譬则化工之神也,巧言譬则画笔之精也。故曰:恶似而非也,苟察之弗审将与有德者,同听能不乱耶。
《戒矜言》
《书》曰:汝惟不矜天下,莫与汝争能, 矜其能丧厥功。公羊子曰:矜之者,何犹。曰:莫我若也。郑元曰:矜者自尊大也。
习凿齿曰:齐桓公葵丘之会,微有振矜而叛者九国。唐庄宗灭梁高季兴入朝归,谓将佐曰:新朝百战方得河南,乃对功臣举手云,吾于十指上得天下,矜伐如此何能久长,吾无忧矣。
苏子容曰:欧阳公不言文章而喜谈政事,蔡君谟不言政事而喜论文章,各不矜其所能也。
谢良佐与伊川别一年往见之,伊川曰:相别又一年做甚工夫。谢曰:也只是去个矜字。曰:何故。曰:子细检点得来病痛,尽在这里。
洪景卢居翰苑一日,草二十馀制语,院吏曰:苏学士想亦不过,如此速耳。院吏曰:幼时曾见苏学士敏捷亦不过如此,但不曾捡阅书册耳,洪为赧然自悔失言,尝对客自言如此,且云人不可自矜。
上蔡谢氏曰:人能操无欲上,人之心则凡可以矜己,誇人者皆无足道矣。
薛文清公曰:圣人所以不矜者,只为道理是天下古今人物公共之理,非己有之私故不矜。 寻常事处置得宜数,数为人言之陋亦甚矣,古人功满天地德冠人群视之,若无者分定故也, 人有满于得意而不觉形于词色者,则其所养可知矣。
英曰:余读周易六十四卦,惟谦一卦无凶,爻又尝见谦德君子,人敬爱之有加焉,其达也,人幸之其穷也,人惜之,若夫矜者率忌之,恶之若怪物焉,彼顾居之不疑卒,致名位俱困,虽其周亲亦莫之哀,犹幸其及之也,呜呼。士君子审枢机荣辱之主,何苦自令若是。
《戒谗言》
《书》曰:朕堲谗说,殄行震惊朕师。《诗》曰:谗人罔极,交乱四国。 无罪无辜,谗口嚣嚣。彼谮人者,谁适与谋,取彼谮人,投畀豺虎,豺虎不食,投畀有北,有北不受,投畀有昊。肥义曰:谗臣在中主之蠹也。
江文通曰:积毁销金,积谗磨骨。
韩文公曰:市有虎而曾参杀人,谗者之效也。
李太伯曰:谗者沮善者也,用君子而小人沮之是为谗。
朱子曰:谗口交斗为乱之阶梯, 谗人者因人之小过而饰成大罪也。
苏文忠公曰:小人为谗于其君,必以渐入之其始也。进而尝之,君容之而不拒,知言之无忌,于是复进之,楚怀王使屈原造为宪令,属草稿未定,上官大夫见而欲夺之。屈平不与,因谗曰:王使屈平为令,众莫不知每一令出,平伐其功。曰:以为非我莫能为也,王怒而疏屈平。
楚平王使费无忌为太子建,取妇于秦,秦女好无忌驰,归报平王曰:秦女绝美,王可自取,平王遂自取秦女,而绝爱幸之,更为太子取妇,无忌恐一旦平王卒而太子立杀己,乃因谗太子于王。曰:太子以秦女之故不能,无怨望愿王少自备也,平王乃召太子傅伍奢考问之。伍奢曰:王独奈何以谗贼小臣,疏骨肉之亲乎,王怒杀伍奢,太子奔宋。
班孟坚曰:仲尼恶利口之覆邦家,春秋以来祸败多矣,昔子翚谋桓而鲁隐危栾书搆,郤而晋厉弑竖牛奔仲叔孙卒,郈伯毁季昭公,逐费忌纳女,楚建走宰嚭,谮胥夫差丧李,园进妹春申,诛上官诉屈怀王,执赵高败斯,二世缢伊戾,坎盟宋痤死江充造蛊,太子杀息夫作奸,东平诛皆自小覆大繇,疏陷亲可不惧哉。
洪景卢曰:田单复齐国,信陵君取秦兵,周勃诛诸吕,陈汤诛郅支,卢植破黄巾,邓艾平蜀,王浚平吴,谢安却苻坚,慕容垂挫桓温,史万岁破突厥,李靖灭吐谷浑,李光弼中兴唐室,李晟复京师,寇准决澶渊之策,皆有大功于社稷,率为谮人所惎谗言罔,极吁可畏哉。
英曰:予观上官大夫以下谗口之机,概肇自琐琐之怨,卒至荐毒之惨甚矣哉。孔子曰:以直报怨,忠厚之道也,有人心者讵忍荐毒,若是邪,虽然谗口之来禦之者,且奈何哉。诗曰:岂弟君子无信,谗言言有德也。又曰:我友敬矣,谗言其兴言不恶而严也。沈尹戌曰:智者除谗以自安也。刘子政曰:执狐疑之心者来谗贼之口。文中子曰:闻谤而怒者谗之由也。苏子瞻曰:木必先腐也,而后虫生之人必先疑也,而后谗入之言,明无谗也,慎斯术也,谗何力之能为。
《戒讦言》
子贡曰:恶讦以为直者。韩非子曰:彼自智其计,则毋以其失穷之;自勇其断,则毋以其敌怒之;自多其力,则毋以其难概之。孔光曰:以讦为忠直,人臣之大罪也。
杨恽性好刻害发人阴伏,卒以此败。
吴明卿曰:凡人于小人欺己处,必明以破之,韩魏公独不然,明足以照小人之欺,然每受之未尝形于言也。
薛文清公曰:圣人最恶讦人之阴私, 觉人诈而不形于言有馀味。
英曰:人有隐慝,犹幸人不之知,煦煦然阳为善也。乃或讦之,彼将甘心焉,而无忌惮,至是始议其后则所伤多矣,贤者往往蹈祸机多由此。
《戒轻诺之言》
老子曰:轻诺者必寡信。子路无宿诺。
颜师古曰:灌夫一言许人必信之也。
吕大临曰:张天祺重然诺一言之欺以为己病, 有求而不许,始虽咈人之意而终不害乎,信诺人而不践始,虽不咈人意而终害乎信。
胡文定公未尝苟为唯诺以祈人之悦。
薛文清公曰:凡与人言即当思其事之可否,可则诺,不可则无诺,若不思可否而轻诺之事,或不可行则必不能践言矣, 一言不可轻许人。
《戒强聒之言》
《诗》曰:言之谆谆,听之藐藐。匪用为教,覆用为虐。孔子曰:不可与言而与之言失言。子路曰:未同而言,观其色,赧赧然非由之所知也。孟子曰:未可以言而言,是以言餂之也。
崔骃曰:交浅而言深者愚也,未信而纳忠者谤也。徐伟长曰:君子非其人则弗与之言。
韩文公言箴曰:不知言之人,乌可与言,知言之人,默然而其意已传,幕中之辩人反以汝为叛,台中之评人反以汝为倾,汝不惩邪,而呶呶以害其生邪。胡五峰曰:智不相近,虽听言而不入信,不相及虽纳忠而不爱。
张子韶曰:终日譊譊者为善多不终。
胡明仲曰:不先事而强聒,不后事而失机。
汪氏曰:非可言之时而强聒之非,惟不入其耳或反贻其怒矣。
邵康节教人必随其才分之,高下不骤语而强益之。吴明卿曰:韩魏公知欧阳公不以系辞为,孔子书又多不以文中子为可取中,书相会累年,未尝与之言及也,盖知其性偏也。
薛文清公曰:未信者不可强言以聒之,未合者不可强言以钩之。 不可强语人以不及,非惟不能入彼将易吾言矣。
《戒讥评之言》
孔子曰:恶称人之恶者。老子曰:聪明深察而近于死者,好议人者也,博辩广大危其身者,发人之恶者也。
马援兄子严敦并喜讥议,援在交趾还书戒之,曰:吾欲汝曹闻人过失,如闻父母之名耳,可得闻口不可得言也,好议论人长短妄是非政法此语吾所大恶也,宁死不愿子孙有此行也。
崔子玉座右铭曰:无道人之短。
嵇叔夜曰:阮嗣宗口不论人过,吾每师之而未能及。程子曰:居是邦不非其大夫,此理最好。
伊川见人论前辈之短曰:汝辈且取他长处。
陈了翁曰:言满天下无口过,非谓不言也,但不言人是非长短利害,所以无口过。
邵康节闻人言人之恶,未尝和。
胡五峰曰:以言人不善为至戒。
刘元城曰:后生未可遽立议论以褒贬,古今盖见闻未广涉世浅也。
张南轩曰:工于论人者察己常疏。
曹武惠王局量宽博,未尝言人过。
范蜀公慎默口不言人过。
赵康靖公厚德长者,未尝言人短。
范文正公谨默口不言人过。
崔遵度笃厚长者,口不言人是非。
和平时曰:叶道卿自浙漕,罢以母老求司官钥长子经,临江军脩谒方入客,次闻众宾聚首言道卿被罪,去位问得报耶。宾曰:传闻耳。曰:叶道卿乃某之家,君以祖母老求便,实无过,众宾负赧,几失所措,信知稠人中不可妄谈是非,昔人有言,客次与茶酒肆中最宜谨默可不信乎。
范益谦座右铭曰:不言州县官员长短得失,不言众人所作过恶,不言仕进官职趍时附势。
薛文清公曰:切不可随众议论前人长短,要当己有真见乃可。 好议论前辈得失,乃初学之大病,前辈诚有不可及者,未可议也。 尝观后人肆笔奋词议论,前人之长短及夷考其平生之所为,不及古人者多矣,岂非言不及行可耻之甚乎。 在古人之后议,古人之失则易处,古人之位为古人之事则难。
英曰:生斯世也,谁则无过能勿事讥评厚矣,然脱职司激扬,或论世取友于以综,覈名实则又不可以讥评例拘也,虽然论人之过要当原其心不可,泥其迹取人之善,但当据其迹不必诛,其心苟过不原心,恐无心之失不在,宥列是塞其自新之路,其谁赖之善,必诛心恐矫饰之行难,罔其实而天下无完人矣,汉人病不长者盖谓此耶。
《戒出位之言》
孔子曰: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孟子曰:位卑而言高罪也。
《曲礼》曰:在官言官,在府言府,在库言库,在朝言朝。朝言不及犬马, 公庭不言妇女, 外言不入于梱内,言不出于梱。
司马温公作相,欲除谏官而难,其人问于伊川,伊川曰:初若泛论人才则可,今既如此颐,虽有其人何可言。公曰:出于君口,入于光耳,又何害。伊川终不言。傅献简公以言事谪知和州通判,杨洙问曰:公以直言斥居此何为,言未尝及御史时事。公曰:前日言职也,岂得已哉,今日为郡守,当宣朝廷美意而反呫呫言前日之阙,政与诽谤何异。
司马温公既归洛,自是绝口不论事。
韩蕲王既罢典兵,自是杜门谢客,绝口不言兵。
《戒狎下之言》
张文忠公曰:左右非公,故勿与语。薛文清公曰:接下不可一语冗长, 临属官公事外不可泛及他事, 为官最宜安重下所,瞻仰一发言不当殊愧之。
英曰:左右小人最能于言语閒,窥人浅深而迎合之,一堕其术,未有不偾事者。子曰:近之则不逊,夫狎者近之也,其不逊之招邪。
《戒谄谀之言》
系辞曰:上交不谄。孔子曰:上不答,不敢以谄。
子贡曰:贫而无谄。
子思曰:不度理之所在而阿谀,求容谄莫甚焉。庄子曰:孝子不谀其亲,忠臣不谄其君。
宋元王曰:谀者,贼也。
荀悦曰:违下从上则为谄谀。
王嘉曰:议政谄谀则主德毁。
孔丛子曰:马回以谄言得罪。
《盐铁论》曰:富贵多谀言。
陈咸,刚直有异才,父万年尝召,咸床下教戒之,咸睡头触屏风,万年怒之,咸跪谢曰:大人乃教咸谄也。万年乃不复言。
太史公曰:周文处谄君子,讥之为其近于佞也。伊川曰:不可阿谀逢迎,求其比己也。
胡文定公曰:谄者献佞以为忠。
庆源辅氏曰:以下美上易失于谄。
欧阳公曰:是是近乎谄。
薛文清公曰:人之好谀,非特言语为然也,而文辞尤甚也,素无实德实才而悦人,作文词以谀己而作文词者又极口称誉之,彼以谀求此以谀应文词之弊,孰有甚于此者乎。
英曰:谄谀于人者求乎,人之悦己也,而好人谄谀者悦乎,人之求己也,二者均之失正也。
《戒卑屈之言》
系辞曰:失其守者其辞屈。进斋徐氏曰:见理不定无所操,执其辞多屈而不伸也。
诚斋杨氏曰:钟薄者无震声,德厚者无卑辞。
《笔畴》曰:贵人之前莫言穷,彼将谓我求其荐矣,富人之前莫言贫,彼将谓我求其福矣。
胡文定公家至贫,然贫之一字于亲,故閒非惟口不道,手亦不书,尝戒子弟曰:对人言贫者,其意将何求汝曹志之。
郁离子曰:失时之言,每多谦己,堕井之呼,不暇择人,
或疑卑屈之言类谦。英曰:所谓谦者,或以贵而下贱,或以尊而下卑,或以贤而下愚,若卑屈则薾然,丧其所以自守,何其陋也,故谦之言有类卑屈者,卑屈之类谦综其实不然。
或问:谄谀卑屈之言,何以异。英曰:谄谀乎人者也,卑屈乎己者也,二者恒相因者也。
《戒取怨之言》
李文正公为相,人有求进用者必温语却之,或问其故。曰:既失所望又无善词,取怨之道也。欧阳文忠公在政府时,每有人不中理者辄峻却之,故人多怨。
毕仲游与东坡书曰:夫言语之累,不特出诸口者,为言其形于诗歌,赞于赋颂,托于碑铭,著于序记者亦言语也,今知畏于口而未畏于文,是其所,是则见是者喜非其所,非则蒙,非者怨,喜者未必能济君之谋,而怨者或已败君之事矣。
薛文清公曰:凡与人言色,厉则取怨。
英曰:甚哉,言不可种怨于人也,若人言有可怨者,我当忘之也。
《戒召祸之言》
司马温公曰:君子囊括不言,以避小人之祸。朱子曰:口铭云病从口入,祸从口出,此语最好。节斋蔡氏曰:人之招祸,惟言为甚,故言所当节也。建安丘氏曰:口舌乃一身之门户,一语不谨则殃祸立至。
中溪张氏曰:言语不慎则招祸。
尹氏曰:言有时而不敢尽以避祸也。
吴文正公曰:一言或至于丧邦其小者,或以招祸或以败事。
双峰饶氏曰:孔子谓南容邦无道,免于刑戮只是不以轻言取祸,若当言而言,虽箕子之囚,比干之死,岂容苟免。
英曰:取怨召祸,二戒宜与直言,恶言,尽言,妄言,讦言,谗言,漏言,讥评之言参看。
或问:怨与祸奚异。英曰:怨者怒蓄于彼也,祸者害流于此也,怨其祸之根乎。祸其怨之形乎,其倚伏也,恒相须谄谀卑屈之言失之柔也,取怨召祸之言失之刚也。
《言贵简》
程子曰:言以简为贵, 德进则言自简。朱子曰:觉言语多便简默。
辅汉卿曰:大凡人才信,实则言自简默。
徐羡之,沉密寡言。
吕许公,沉静寡言。
吴遵路,谨重寡言。胡文定,公恬静寡言。
英曰:余观系辞,所谓吉人,程子所谓德进,辅汉卿所谓信实,以至徐之沉密,吕之沉静,吴之谨重,胡之恬静则言之简者,岂适然哉。
《言贵诚实》
程子曰:修其言辞,正为立己之诚意。 诚有馀而言不足则于人,有益而在我者无自辱矣。 诚意交通则言出而人信矣。朱子曰:人不诚处,多在言语上。 言语,丁一确二,一字是一字,一句是一句,便是立诚。若还脱空乱语,诚如何立。 修辞见于事者,无一言之不实也。 人多将言语做没紧要,容易说出来。若一一要实,这工夫自是大。 胡文定公之文字字皆实,但奏议每件引春秋亦有无,其事而迁就之者。
陈氏曰:言欲当其实而已。
马季机曰:青苗之法,只是东坡兄弟议论得实。鲁宗道易服饮仁和肆,真宗急召之使者入门,移时行自仁和肆归中使先入,曰:与公约。曰:上怪公来迟,当以何事对。公曰:但以实告。曰:然则当得罪。公曰:饮酒常情,欺君大罪,使者如公对。真宗问:何故。私入酒家。公曰:臣贫无器皿,酒肆具备,适有亲客,遂邀之饮,真宗益嘉其诚实。
刘元城曰:汉大臣说人长短各以其实,如匡衡谓朱云好勇,数犯法亡命,受易颇有师道是也,攻金陵者谓其为林甫卢杞王莽,故人主不信。
薛文清公曰:千言万语只在实, 句句著实不脱空,方是谨言。
英曰:知言之贵诚,实则戏言,妄言,巧言,谗言,轻诺之言,其病可药矣。
《言贵和平》
韩文公曰:仁义之人,其言蔼如也。伊川先生曰:只观发言之平易躁妄,便见其德之厚,薄所养之浅深矣, 明道每与荆公论事,心平气和,荆公多为之动。
朱子曰:心平气和则能言。
吴明卿曰:韩魏公说到小人忘恩背义,欲倾己处词气和平,如道寻常事。
《言贵婉》
陈忠肃公与人议论,未尝面折,惟微示意以警之,人多退省愧服。程子曰:大率言语须是含蓄而有馀味。
明道先生与门人讲论不合则曰:更有商量。伊川则直曰:不然。
薛文清公曰:辞婉必能动人。
晋文公欲伐卫,公子锄笑之问其故。对曰:臣笑臣邻人也,邻人有送其妻归家道,见桑妇悦而与之语,顾视其妻已,有人招之,公乃引师还未至已,有伐其北鄙者。
魏太祖欲易太子问于贾,诩诩默然不对。太祖曰:与卿言而不答何也。诩曰:适有所思故不即对。太祖曰:何思。诩曰:思袁本初刘景升父子也,太祖大笑于是太子遂定。
唐文德皇后既葬昭陵,太宗即苑中作层,观以望之引魏徵同升,徵熟视曰:臣昏眊不能见,太宗指示之。徵曰:臣以为陛下望献陵若,昭陵则臣固见之矣,太宗恻然遂毁观。
唐肃宗即位,李辅与张后谋迁,太上皇于西内后山人李唐见肃宗方抱幼女,谓唐曰:朕念之卿勿怪也。唐曰:太上皇思见陛下亦如陛下之念,公主也,肃宗泫然泣下,然犹畏张后不敢诣西内。
英曰:自公子锄以下四事皆所谓言之,婉者真足以感动人心,而不费词说,然邻人之喻,非善绎思者莫易悟,若贾诩以下三事庶几,能拨动天理人情之机矣。易曰:纳约自牖岂诩等谓邪。
《言贵逊》
阳货谓孔子曰:来予与尔言,怀其宝而迷其邦,可谓仁乎。曰:不可好从事而亟,失时可谓智乎。曰:不可日月逝矣,岁不我与。曰:诺吾将仕矣。程子曰:孔子与恶人言,故逊词以免祸。
朱子曰:逊非阿谀也,远害而已。
吴明卿曰:言逊者亦非失其正也,特少置委曲如夫子之对,阳货王孙贾云耳。
庆源辅氏曰:言以应物则或有当逊之时。
新安陈氏曰:言逊则易诎,惟圣人能逊言而无所诎。鲁斋许氏曰:阳货以不仁不智劫圣人,圣人应得甚闲暇,他人则或以卑逊取辱,或以刚直取祸,或不能禦其勃然之势,必不得停,当圣人则辞逊而不卑,道存而不亢。或曰:孟子遭此,如何。曰:必露精神。
李文靖公秉钧日有狂生叩马,献书历诋其短,公逊。谢曰:俟归家当得详览,狂生随马后肆言。曰:居大位不能康济天下,又不能引退,久妨贤路宁不愧于心乎,公但于马上踧踖。曰:屡求退主上未赐允,终无忤也。
明道先生为御史,尝被旨赴都堂议事,荆公方怒,言者厉色待之,先生徐曰:天下之事非一家私议,愿公平气以听,荆公为之愧屈。
明道为鄠县主簿,有监酒税者以贿,播闻先生至将与之同事,其人心不自安辄为,言曰:外人谓某自盗官,钱新主簿将发之,某势穷必杀。人言未讫,先生笑曰:人之为言,一至于此足下,食君之禄讵肯为盗,万一有之,将杀死,不暇安能杀人,其人默不敢言,后亦私偿其所盗。
司马温公入相,尽变新法,东坡言变法宜有渐,温公不然之色忿然,东坡曰:昔韩魏公刺陕西义勇,公为谏官争之甚力,韩公不乐,公亦不顾,轼昔闻公道其详,岂今日作相不许轼尽言耶,温公谢之。
英曰:自李文靖公以下四事皆逊言之可法者,然文靖之逊,非吃三斗酽醋者,不能其纳污之道邪,若明道东坡之逊,可谓从容不迫而有条理者矣,大抵下之逊上也,其势易上之逊下也,其势难。或问:婉言逊言,何以异。英曰:婉者不直己之意者也,逊者不激人之怒者也,皆因人之不可与言,不得已而有言,法当如是也,知言之贵和平,贵婉,贵逊则直言,讦言,恶言,矜言,谄谀卑屈取怨,召祸之言其病可药矣。
《言贵当理》
明道先生曰:凡为人言者,理胜则事明。朱子曰:言不妄发,发必当理,惟有德者能之。
王沂公言天下利害,事多审而中理。
韩魏公尝言,往时同列二三公不相下语,尝至相击待其气定,每与平之以理,胜者亦自然不争也。平庵项氏曰:言之浅深详略必各当其理。
杨龟山曰:荆公在朝,论事多不循理,只是争气。
《言贵时》
公明贾曰:时然后言人不厌其言。孔子曰:侍于君子有三愆言,未及之而言谓之躁言。及之而不言谓之隐,未见颜色而言谓之瞽。
云峰胡氏曰:言贵乎时中躁者,先时而过乎,中隐者后时而不及乎,中瞽者冥然不知所谓中者也。张南轩曰:言而当其可,非养之有素者不能也。胡明仲曰:不问不言,有言则必当其可。
杨诚斋曰:慎言非默,当其可则谏死不羡括囊。吴文正公曰:当默而默,当语而语,惟其时。
薛文清公曰:时然后言,惟有德者能之。
英曰:诚能简矣,实矣,和平矣,婉矣,逊矣,苟发之不当理出之,不以时譬之,奕焉不免夫先后之著也。
《言贵养心》
伊川先生曰:心定者其言,重以舒不定者,其言轻以疾。问出辞气莫是于言语上用工否。程子曰:须是养乎,中自然言语顺理。
朱子曰:即其言之失知其心之病, 人之有言皆出于心,其心明乎,正理而无蔽,然后其言平正,通达而无病。 大率说得容易的便是他心放了。 心存则自是不敢胡乱说话, 心常存,故事不苟,事不苟,故其言自有不得而易者,非强闭之而不出也。
胡敬斋曰:言者心之声,心正时言必不差。
薛文清公曰:言不谨者心不存也,心存则言谨矣。
《言贵养气》
韩文公曰:气,水也,言浮物也,水大而物之浮者小,大毕浮气之与言犹是也,气盛则言之短长,与声之高下者皆宜。明道先生曰:凡为人言者气忿则招拂。
或曰:人言语紧急,莫是气,不定否。伊川曰:此亦当习,习到言语自然缓时,便是气质变也。
朱子曰:心气和则言顺理矣。
吴明卿曰:凡人语及其所不平,则气必动色必变,词必厉,惟韩魏公则不然。
薛文清公曰:与人言宜和气,从容气忿则不平。
英曰:苟欲发言当理出之以时而不知豫养乎,心之正气之和将见本之则无袭焉已矣,何乃罪心声词气不似之哉。
《言贵有用》
古语云:一言可以兴邦。《中庸》曰:国有道,其言足以兴。
《左传》曰:仁人之言,其利溥哉。
颜鲁公曰:齐桓公片言勤王则九合诸侯,一匡天下。苏老泉曰:昔者君子不求有言不得已,而言出则天下以为口实。
薛文清公曰:与居官者言当使有益于其身,有惠及于人。
《晁氏客话》曰:狄仁杰一言而全人之社稷,颍考叔一言而全人之母子,晏子一言而省刑。
英尝因晁氏客话而推广古人有用之言,烛之武一言而秦伯退师,展禽一言而齐人不敢伐鲁北。鄙蔺相如一言而完璧归赵,申叔一言而楚庄王不夺人千乘之国,茅焦一言而祖龙认母,鲁仲连一言而赵人不敢帝,秦毛遂一言而定约从,田千秋一言而寤主,张子房一言而散沙中之偶语,袁盎一言而彻夫人之坐席,周勃一言而北军左袒为,刘苏琼一言而兄弟不忍争,田曹武惠王一言而南唐城陷,无一人横罹锋镝,寇莱公一言而决策亲征,辽人气夺王沂公一言而西贼服朝廷,有人富,郑公一言而契丹不取关南地,韩魏公一言而调和两宫,胡澹庵一言而金人不敢南牧者二十有四年,凡此类者皆所谓一言而兴邦者也,言出而天下以为口实者也,其利不既溥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