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或作者
正文关键词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理学汇编学行典

 第七十卷目录

 诚伪部总论
  易经〈乾卦 无妄卦 坎卦〉
  书经〈商书太甲下 周书周官〉
  文子〈精诚〉
  孔丛子〈记问篇〉
  淮南子〈缪称训 泰族训〉
  新序〈杂事〉
  法言〈孝至篇〉
  中论〈考伪篇〉
  迂书〈事亲〉
  周子通书〈诚上 诚下 诚几德〉
  张子正蒙〈诚明篇〉
  朱子语类〈诚〉
  性理大全〈诚〉
 诚伪部艺文一
  思诚斋箴        宋真德秀
  诚箴           明贝琼
  赠林典卿归省序      王守仁
  诚斋箴           王瓒
 诚伪部艺文二〈诗〉
  推诚吟          宋邵雍
  待物吟           前人
  有妄吟           前人
 诚伪部纪事
 诚伪部杂录

学行典第七十卷

诚伪部总论

《易经》《乾卦》

子曰:闲邪存其诚。
〈大全〉程子曰:闲邪则诚。自存如人。有室垣墙不修。不能防寇。寇从东来。逐之,则复自西入。逐得一人。一人复至。不如修其垣墙则寇自不至。故欲闲邪也。敬是闲邪之道闲邪。存其诚,虽是两事,然亦只是一事闲邪。则诚自存矣。

《无妄卦》

无妄,元亨,利贞,其匪正有眚,不利有攸往。
〈程传〉无妄者至诚也。至诚者天之道也。人能合无妄之道,则所谓与天地合其德也。无妄有大亨之理,君子行无妄之道,则可以致大亨矣。无妄天之道也。卦言人由无妄之道也。利贞法无妄之道,利在贞正。失贞正则妄也。虽无邪,心苟不合正理则妄也。乃邪心也。故有匪正则为过眚。既已无妄,不宜有往往则妄也。

《坎卦》

习坎,有孚,维心亨,行有尚。
〈程传〉阳实在中为中有孚信。维心亨维其心诚一。故能亨通。至诚可以通金石。蹈水火何险难之不可亨也。行有尚谓以诚一,而行则能出险。有可嘉尚谓有功也。

《书经》《商书·太甲下》

鬼神无常享,享于克诚。
〈蔡传〉鬼神谓之诚者不诚,无物诚立于此。而后神格于彼。

《周书·周官》

作伪,心劳,日拙。
〈蔡传〉作伪则掩护不暇。故心劳而日著。其拙矣。

《文子》《精诚》

老子曰:天致其高地,致其厚。日月照耀,列星明朗。阴阳和调。非有为焉。正其道而物自然。阴阳四时非生万物也。雨露时降非养草木也。神明接阴阳和万物生夫道者,藏精于内栖。神于心,静漠恬淡。悦穆胸中廓然无形。寂然无声。官府若无事,朝廷若无人。无隐士、无逸民、无劳役、无冤刑天下莫不仰上之德。象主之旨绝国殊俗,莫不重译而至非家。至而人见之也。推其诚心施之天下而已。故赏善罚恶者正令也。其所以能行者,精诚也。令虽明不能独行,必待精诚。故总道以被民,而民弗从者,精诚弗至也。
老子曰:天设日月,列星辰。张四时,调阴阳。日以暴之。夜以息之。风以乾之。雨露以濡之。其生物也。莫见其所养,而万物长其杀物也。莫见其所丧,而万物亡。此谓神明。是故圣人象之其起福也。不见其所以,而福起,其除祸也。不见其所由,而祸除稽之,不得察之。不虚日计不足岁。计有馀,寂然无声,一言而动天下。是以无心动化者也。故精诚内,形气动于天景。星见黄龙下,凤凰至醴泉出。嘉谷生,河不满。溢海不涌。波逆天暴物。即日月薄蚀,五星失行,四时相乖。昼冥宵光,山崩川涸,冬雷夏霜,天之与人有以相通。故国之殂亡也。天文变,世俗乱。虹蜺见,万物有以相连。精气有以相薄。故神明之事不可以智巧为也。不可以强力致也。
老子曰:圣人之从事也。所由异路而同归存亡。定倾若一志不忘乎。欲利人也。故秦楚燕魏之歌异声,而皆乐九。裔八狄之哭异声而皆哀夫。歌者乐之徵。哭者哀之效也。愔于中,发于外。故在所以感之矣。圣人之心,日夜不忘乎。欲利人,其泽之所及亦远矣。

《孔丛子》《记问篇》

子思问于夫子曰:物有形类,事有真伪,必审之,奚由。子曰:由乎心。心之精神是谓圣,推数究理不以疑,周其所察,圣人难诸。

《淮南子》《缪称训》

勇士一呼,三军皆辟,其出之也诚。故倡而不和,意而不戴,中心必有不合者也。故舜不降席而王天下者,求诸己也。故上多故,则民多诈矣,身曲而景直者,未之闻也。说之所不至者,容貌至焉;容貌之所不至者,感或至焉。感乎心,明乎智,发而成形,精之至也。可以形势接,而不可以昭忌。戎、翟之马,皆可以驰驱,或近或远,唯造父能尽其力;三苗之民,皆可使忠信,或贤或不肖,唯唐、虞能齐其美。必有不传者。中行缪伯手搏虎,而不能生也,盖力优而克不能及也。用百人之所能,则得百人之力;举千人之所爱,则得千人之心。辟若伐树而引其本,千枝万叶则莫得弗从也。慈父之爱子,非为报也,不可内解于心;圣人之养民,非求用也,性不能已。若火之自热,水之自寒。夫有何修焉。及恃其力,赖其功者,若失火舟中。故君子见始,斯知终矣。媒妁誉人,而莫之德也;取庸而强饭之,莫之爱也。虽亲父慈母,不加于此,有以为,则恩不接矣。故送往者,非所以迎来也;施死者,非专为生也。诚出于己,则所动者远矣。锦绣登庙,贵文也;圭璋在前,尚质也。文不胜质,之谓君子。故终年为车,无三寸之辖,不可以驱驰;匠人斲户,无一尺之楗,不可以闭藏。故君子行思乎其所结。心之精者,可以神化,而不可以导人;目之精者,可以消泽,而不可以昭忌。在混冥之中,不可谕于人。故舜不降席而天下治,桀不下陛而天下乱,盖情甚乎叫呼也。无诸己,求诸人,古今未之闻也。同言而民信,信在言前也;同令而民化,诚在令外也。圣人在上,民迁而化,情以先之也。动于上,不应于下者,情与令殊也。故《易》曰:亢龙有悔。三月婴儿,未知利害也,而慈母之爱愈笃者,情也。故言之用者,昭昭乎小哉。不言之用者,旷旷乎大哉。
两心不可以得一人,一心可以得百人。男子树兰,美而不芳,继子得食,肥而不泽,情不相与往来也。宁戚击牛角而歌,桓公举以大政;雍门子以哭见孟尝君,涕流沾缨。歌哭,众人之所能为也,一发声,入人耳,感人心,情之至也。故唐、虞之法可效也。其谕人心,不可及也。

《泰族训》

天设日月,列星辰,调阴阳,张四时,日以暴之,夜以息之,风以乾之,雨露以濡之。其生物也,莫见其所养而物长;其杀物也,莫见其所丧而物亡。此之谓神明。圣人象之,故其起福也,不见其所由而福起;其除祸也,不见其所以而祸除。远之则迩,延之则疏;稽之弗得,察之不虚;日计无算,岁计有馀。夫湿之至也,莫见其形而炭已重矣;风之至也,莫见其象而木已动矣。日之行也,不见其移;骐骥倍日而驰,草木为之靡;县熢未转,而日在其前。故天之且风,草木未动而鸟已翔矣;其且雨也,阴曀未集而鱼已噞矣。以阴阳之气相动也。故寒暑燥湿,以类相从;声响疾徐,以音相应也。故《易》曰:鸣鹤在阴,其子和之。高宗谅闇,三年不言,四海之内寂然无声;一言声然,大动天下。是以天心呿唫者也,故一动其本而百枝皆应,若春雨之灌万物也,浑然而流,沛然而施,无地而不澍,无物而不生。故圣人者怀天心,声然能动化天下者也。故精诚感于内,形气动于天,则景星见,黄龙下,祥凤至,醴泉出,嘉谷生,河不满溢,海不溶波。故《诗》云:怀柔百神,及河峤岳。逆天暴物,则日月薄蚀,五星失行,四时干乖,昼冥宵光,山崩川涸,冬雷夏霜。《诗》曰:正月繁霜,我心忧伤。天之与人,有以相通也。故国危亡而天文变,世惑乱而虹蜺见,万物有以相连,精祲有以相荡也。故神明之事,不可以智巧为也,不可以觔力致也。天地所包,阴阳所呕,雨露所濡,化生万物,瑶碧玉珠,翡翠玳瑁,文彩明朗,润泽若濡,摩而不玩,久而不渝,奚仲不能旅,鲁般不能造,此之谓大巧。宋人有以象为其君为楮叶者,三年而成,茎柯毫芒,锋杀颜泽,乱之楮叶之中而不可知也。列子曰:使天地三年而成一叶,则万物之有叶者寡矣。夫天地之施化也,呕之而生,吹之而落,岂此契契哉。故凡可度者,小也;可数者,少也。至大,非度之所能及也,至众,非数之所能领也。故九州不可顷亩也,八极不可道里也,太山不可丈尺也,江海不可斗斛也。故大人者,与天地合德,日月合明,鬼神合灵,与四时合信。故圣人怀天气,抱天心,执中含和,不下庙堂而衍四海,变习易俗,民化而迁善,若性诸己,能以神化也。《诗》云:神之听之,终和且平。夫鬼神视之无形,听之无声,然而郊天、望山川,祷祠而求福,雩兑而请雨,卜筮而决事。《诗》云:神之格思,不可度思,矧可射思。此之谓也。天致其高,地致其厚,月照其夜,日照其昼,阴阳化,列星朗,正其道而物自然。故阴阳四时,非生万物也;雨露时降,非养草木也。神明接,阴阳和,而万物生矣。故高山深林,非为虎豹也;大木茂枝,非为飞鸟也;流源千里,渊深百仞,非为蛟龙也。致其高崇,成其广大,山居木栖,巢枝穴藏,水潜陆行,各得其所安焉。夫大生小,多生少,天之道也。故丘阜不能生云雨,涔水不能生鱼鳖者,小也。牛马之气蒸,生虮虱;虮虱之气蒸,不能生牛马。故化生于外,非生于内也。夫蛟龙伏寝于渊,而卵割于陵。螣蛇雄鸣于上风,雌鸣于下风而化成形,精之至也。故圣人养心,莫善于诚,至诚而能动化矣。今夫道者,藏精于内,栖神于心,静漠恬淡,讼缪胸中,邪气无所留滞,四枝节族,毛蒸理泄,则机枢调利,百脉九窍莫不顺比,其所居神者得其位也,岂节拊而毛修之哉。圣主在上位,廓然无形,寂然无声,官府若无事,朝廷若无人。无隐士,无轶民,无劳役,无冤刑,四海之内,莫不仰上之德,象主之指,外藩之国,重译而至,非户辨而家说之也,推其诚心,施之天下而已矣。《诗》曰:惠此中国,以绥四方。内顺而外宁矣。太王亶父处邠,狄人攻之,杖策而去。百姓携幼扶老,负釜甑,踰梁山,而国乎岐周,非令之所能招也。秦穆公为野人食骏马肉之伤也,饮之美酒,韩之战,以其死力报,非券之所责也。密子治单父,巫马期往观化焉,见夜渔者,得小即释之,非刑之所能禁也。孔子为鲁司寇,道不拾遗,市买不豫贾,田渔皆让长,而颁白不负戴,非法之所能致也。夫矢之所以射远贯牢者,弩力也;其所以中的剖微者,正心也;赏善罚暴者,政令也;其所以能行者,精诚也。故弩虽强,不能独中;令虽明,不能独行;必自精气所以与之施道。故摅道以被民,而民勿从者,诚心弗施也。
《汉·刘向·新序》《杂事》
勇士一呼,三军皆辟,士之诚也。昔者,楚熊渠子夜行,见寝石以为伏虎,关弓射之,灭矢饮羽,下视,知石也。却复射之,矢摧无迹。熊渠子见其诚心而金石为之开,况人心乎。唱而不和,动而不随,中必有不全者矣。夫不降席而匡天下者,求之己也。孔子曰: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先王之所以拱揖指挥,而四海宾者,诚德之至,已形于外。故诗云:王猷允塞,徐方既来。此之谓也。
《扬雄·法言》《孝至篇》
人曰伪,如之何。曰:假儒衣书,服而读之,三月不归,孰曰非儒也。或曰:何以处伪。曰:有人则作之,无人则辍之之谓伪。观人者,审其作辍而已矣。不为名之名,其至矣。为名之名,其次也。
《徐干·中论》《考伪篇》
仲尼之没于今数百年矣。其閒圣人不作唐虞之法。微三代之教息大道。陵迟人伦之中不定于是。惑世盗名之徒,因夫民之离。圣教日久。也生邪。端造异术假先王之遗训,以缘饰之文同。而实违貌合,而情远自谓得圣人之真也。各兼说,特论诬谣一世之人。诱以伪成之名惧。以虚至之谤,使人憧憧乎。得亡惙惙而不定丧。其故性而不自知其迷也。咸相与祖述其业而宠狎之斯术之于斯民也。犹内关之疾也。非有痛痒烦苛于身。情志慧,然不觉疾之已深也。然而期日既至。则血气暴竭。故内关之疾。疾之中夭而扁,鹊之所甚。恶也以,卢医不能别而遘之者不能攻也。昔杨朱墨翟,申不害韩非田骈。公孙龙汨乱乎。先王之道诪张乎,战国之世然非人伦之大患也何者术异乎圣人者,易辨而从之者不多也。今为名者之异乎。圣人也。微视之难见世莫之非也。听之难闻世莫之举也。何则勤远,以自旌托之乎。疾固广求以合众托之乎。仁爱枉直以取举托之乎。随时屈道以弭谤托之乎。畏爱多识流俗之。故粗诵诗书之文托之乎。博文饰非而言好,无伦而辞察托之乎。通理居必人才游必。帝都托之乎观风,然而好变易姓名求之。难获托之乎。能静卑屈其体辑柔其颜,托之乎温恭然而时。有距绝击断严厉托之乎。独立奖育童蒙训之,以己术托之乎。勤诲金玉自待以神,其言托之乎。说道其大抵也。苟可以收名而不必获。实则不去也。可以获实而不必收,名则不居也。汲汲乎,常惧当时之不我尊也。皇皇尔,又惧来世之不我尚也。心疾乎,内形劳于外,然其智调足以将之。便巧足以庄之,称托比类足,以充之文辞,声气足以饰之。是以欲而如让躁。而如静幽而如明,跛而如正。考其所由来则非尧舜之律也。核其所自出。又非仲尼之门也。其回遹而不度。穷涸而无源,不可经方致远甄。物成化斯乃巧,人之雄也。而伪夫之杰也然中才之徒咸拜,手而赞之扬声以和。之被死而后论其遗烈被害而,犹恨己不逮悲,夫人之陷溺盖如此乎。孔子曰:不患人之不己。知者虽语我曰:吾为善吾不信之矣。何者以其泉不自中,涌而注之者从外来也。苟如此则处道之心。不明而执义之意不著。虽依先王,称《诗书》将何益哉。以此毒天下之民,莫不离本趣末事。以伪成纷纷扰扰,驰骛不已。其流于世也。至于父盗子,名兄盗弟誉。骨肉相诒朋友相诈。此大乱之道也。故求名者圣人至禁也。昔卫公孟多行,无礼取憎于国人齐。豹杀之以为名春秋,书之曰:盗其传。曰:是故君子动则思,礼行则思义不为。利回不为义疚或求名。而不得或欲。盖而名章惩不义也。齐豹为卫司。寇守嗣大夫作而不义其书。为盗邾庶。其莒牟夷邾黑肱以土,地出求食而己不求。其名贱而必书此二物者。所以惩肆而去贪也若艰难其身,以险危大人而有名章彻攻。难之士将奔走之若窃邑叛。君以徼大利而,无名贪冒之民将寘力,焉是以春秋书齐,豹曰:盗三叛人名以惩不义数恶。无礼其善志。也问者曰:齐豹之杀人。以为己名故仲尼。恶而盗之今为名者,岂有杀之罪耶曰:春秋之中其杀人者不为少。然而不盗不已。圣人之善恶也。必权轻重。数众寡以定之夫为名。者使真伪相冒是非易,位而民有所化此邦家之大。灾也杀人者一人之害也,安可相比也然则何取,于杀人者以书盗乎荀卿亦曰:盗名不如资货乡。愿亦无杀人之罪也而仲尼恶之何也。以其乱德也今伪名者之乱。德也岂徒乡愿之谓乎。万事杂错变数滋生,乱德之道固非一端而已书曰:静言庸违。象恭滔天皆乱德之类也春秋外传曰:奸仁为佻奸礼为羞。奸勇为贼夫仁礼勇道之美者也。然行之不以其正则不免乎。大恶故君子之于道也。审其所以守之慎。其所以行之问者曰:仲尼恶没世而名不称。又疾伪名然则将何执曰:是安足怪哉名者所以名实也。实立而名从之非名立而实从之也故长形立而名之曰:长短形立而名。之曰:短非长短之名先立而长。短之形从之也仲尼之所贵者名实之名也。贵名乃所以贵实也。夫名之系于实也。犹物之系于时也。物者春也吐华夏也。布叶秋也。凋零冬也。成实斯无为而自成者也。若强为之则伤其性矣。名亦如之。故伪名者皆欲伤之者也。人徒知名之为善。不知伪善者为不善也。惑甚矣。求名有三少而求多迟。而求速无而求有此三者。不僻为幽昧离乎。正道则不获也。固非君子之所能也。君子者能成其心。心成则内定。内定则物不能乱物。不能乱则独乐其道独。乐其道则不闻为闻。不显为显。故礼称君子之,道闇然而日彰小人之道。的然而日亡。君子之道淡,而不厌简而文温。而理知远之近知风,之自知微之显可与入。德矣君子之所。不可及者。其惟人之所不见乎。夫如是者,岂将反侧于乱世而化庸人之未称哉。
《宋·司马光·迂书》《事亲》

迂叟事亲无。以踰人能不欺而已矣。其事君亦然。

《周子通书》《诚上》

诚者,圣人之本。
〈注〉诚者,至实而无妄之谓,天所赋、物所受之正理也。人皆有之,而圣人之所以圣者无他焉,以其独能全此而已。此书与太极图相表里。诚即所谓太极也。

大哉乾元,万物资始,诚之源也。
元,始也。资,取也。言乾道之元,万物所取以为始者,乃实理流出,以赋于人之本。如水之有源,即图之阳动也。

乾道变化,各正性命,诚斯立焉。
天所赋为命,物所受为性。言乾道变化,而万物各得受其所赋之正,则实理于是而各为一物之主矣,即图之阴静也。


元、亨,诚之通;利、贞,诚之复。
通者,方出而赋于物,善之继也。复者,各得而藏于己,性之成也。

《诚下》

圣,诚而已矣。
圣人之所以圣,不过全此实理而已。
诚,五常之本,百行之源也。实理全,则五常不亏,而百行修矣。


五常百行,非诚,非也,邪暗,塞也。
非诚,则五常百行皆无其实,所谓不诚无物者也。静而不正,故邪;动而不明、不达,故暗且塞。

故诚则无事矣。
诚则众理自然,无一不备,不待思勉,而从容中道矣。

《诚几德》

诚,无为;
实理自然,何为之有。即太极也。

《张子·正蒙》《诚明篇》

诚有是物,则有终有始;伪实不有,何终始之有。故曰不诚无物。


不诚不庄,可谓之尽性穷理乎。性之德也未尝伪且慢,故知不免乎伪慢者,未尝知其性也。
〈集释〉伪慢者客感客形之流弊也。非性之德也。伪则不诚慢则不庄。

《朱子·语类》《诚》

诚只是实。又云:诚是理。 诚,实理也,亦诚悫也。由汉以来,专以诚悫言诚。至程子乃以实理言,后学皆弃诚悫之说不观。中庸亦有言实理为诚处,亦有言诚悫为诚处。不可只以实理为诚,以诚悫为非诚也。问性、诚。曰:性是实,诚是虚;性是理底名,诚是好处底名。性,譬如这扇子相似;诚,譬如这扇子做得好。又曰:五峰曰:诚者,命之道乎。中者,性之道乎。仁者,心之道乎。此语分得轻重虚实处却好。某以为道字不若改做德字,更亲切。道字又较疏。 先生问诸友:诚、敬二字如何分。各举程子之说以对。先生曰:敬是不放肆底意思,诚是不欺妄底意思。 诚只是一个实,敬只是一个畏。 妄诞欺诈为不诚,怠惰放肆为不敬,此诚敬之别。 问诚、敬。曰:须逐处理会。诚若是有不欺意处,只做不欺意会;敬若是有谨畏意处,只做谨畏意会。中庸说诚,作中庸看;孟子说诚处,作孟子看。将来自相发明耳。 谨字未如敬,敬又未如诚。程子曰:主一之谓敬,一者之谓诚。敬尚是著力。 问诚、信之别。曰:诚是自然底实,信是人做底实。故曰:诚者,天之道。这是圣人之信。若众人之信,只可唤做信,未可唤做诚。诚是自然无妄之谓。如水只是水,火只是火,仁彻底是仁,义彻底是义。 叔器问:诚与信如何分别。曰:诚是个自然之实,信是个人所为之实。中庸说诚者,天之道也,便是诚。若诚之者,人之道也,便是信。信不足以尽诚,犹爱不足以尽仁。上是,下不是。 诚者实有之理,自然如此。忠信以人言之,须是人体出来方见。 诚字以心之全体而言,忠字以其应事接物而言,此义理之本名也。至曾子所言忠恕,则是圣人之事,故其忠与诚,仁与恕,得通言之。 问:诚与仁何别。仁自是仁,诚自是诚,何消合理会。理会这一件,也看到极处;理会那一件,也看到极处,便都自见得。或问:诚是体,仁是用否。曰:理一也,以其实有,故谓之诚。以其体言,则有仁义礼智之实;以其用言,则有恻隐、羞恶、恭敬、是非之实,故曰:五常百行非诚,非也。盖无其实矣,又安得有是名乎。 或问:诚是浑然不动,仁是此理流出否。曰:自性言之,仁亦未是流出,但其生动之理包得四者。 问:一与中,与诚,浩然之气,为一体事否。曰:一只是不杂,不可将做一事。中与诚与浩然之气,固是一事,然其分各别:诚是实有此理,中是状物之体段,浩然之气只是为气而言。 问:仁、义、礼、智、诚、中、庸,不知如何看。曰:仁义礼智,乃未发之性,所谓诚。中庸,皆已发之理。人之性本实,而释氏以性为空也。

《性理大全》《诚》

程子曰:无妄之谓,诚不欺其次也。 动以天为无。妄动以人欲,则妄矣。无妄者至诚也。至诚者天之道也。
信不足以尽诚,犹爱不足以尽仁。 闲邪则诚自

存不是。外面捉一个诚将来存著。 不诚则有累诚则无累。 诚则无不,敬未至于诚则敬。然后诚。 主一者谓之敬。一者谓之诚。 诚之为言实而已矣。张子曰:诚则实也太虚者天之实也。万物取足于太虚人亦出于太虚。太虚者心之实也。 诚者虚中求出实。
蓝田吕氏曰:诚者理之实,然一而不可易者也。 实理不二则。其体无杂。其体不杂则,其行无閒故至诚无息。
上蔡谢氏曰:诚是实理非专一也。
勉斋黄氏曰:无妄之谓诚不欺。其次矣。无妄便是诚,者天之道不。欺便是诚之者人之道。 诚字也。随人看如说诚。自不妄语入不妄语,只是不欺里面。一路未及躬行底话,假如天下雷。行物与无妄天地。这一副当道理。与你都恁实剥剥地仁便,实是仁义便实是义。更无一点虚又,如周天三百六十五度循。环不已曷尝有,些子错过今年冬至。一阳来复明年冬至亦一。阳来复这是真实。无妄人体这实理,便莫以欺伪存,心所谓不欺是外面。为事里面须实是如。此才有七分为,善更有两。三分为不善底意便,是不实如颜子三月。不违仁是三月閒无不,实三月之后。未免有之即是,有些不实便屏去了。
北溪陈氏曰:诚字后世都说差了。到伊川方云。无妄之谓诚字义始明至晦。翁又增两字曰:真实无妄之谓诚道。理分晓易明后世,说至诚两字动。不动辄加。诸人只成,个谦恭敬谨底意。思不知诚者真实。无妄之谓至,诚乃是真实极。至而无一毫之不尽。惟圣人可以当之如何,可容易以加诸人。 诚字本,就天道,论维天之,命于穆不已。只是一个诚天道。流行自古及今无一毫之,妄暑往则。寒来日往则。月来春生。了便夏。长秋杀了便。冬藏元,亨利贞终始循环万古常。如此,皆是真实道理。为之主宰。如天行一日,一夜一周而又,过一度与。日月星辰之运行。躔度万古,不差皆是。诚实道理,而已又就果,木观之甜,者万古。甜苦者万古苦青者万,古常青白者万古。常白红者。万古常红紫者。万古,常紫圆。者万古常圆,缺者万古。常缺一花一。叶文缕相等对万古常,然无一毫差。错便待人力十。分安排。撰造来终不相似都。是真实道理。自然而然此中庸所。以谓其为物不贰。其生物不测,而五峰亦曰诚。者命之道乎。皆形容得亲,切就人论。则只是这。实理流行赋予,于人自然发见出。来底未说到做工夫。处且诚,之一字不成受生。之初便具。这理到赋形,之后未死之,前这道理。便无了在,吾身日用。常常流,行发见但人之。不察耳如,孩提之童无。不知爱亲敬兄都是这实理。发见出来乃良知,良能不待安排又如乍。见孺子将,入井便有怵惕之心至行。道乞人饥饿濒,死而蹴尔嗟来。等食乃不屑就此,皆是降衷秉彝真实。道理自然发见出来,虽极恶之人物。欲昏蔽,之甚及其。稍息则良心之。实自然发见终,有不可殄灭。者此皆,天理自然流。行真实处虽曰:见于在人而亦天之道也。及就人做工,夫处论则又。是悫实不欺,之理是乃人。事之当然此人之。道也。故存心全体悫实固诚也。若一言之实一行之实亦诚也。诚与信相对论。则诚是自然信是,用力诚是理信是。心诚是天道。信是人道诚是以。命言信是以性言,诚是以道言,信是以德言。
西山真氏曰:唐虞之时,未有诚字舜典所。谓允塞即诚之义也。至伊尹告太甲乃曰:鬼神无常享享于,克诚诚字始见于此。
临川吴氏曰:诚者中之实也。纯乎天理之实为,诚徇人欲则妄矣。

诚伪部艺文一《思诚斋箴》宋·真德秀

诚者天,道本乎自。然诚之者人以人,合天曰:天与人其本则。一云胡差殊盖累,于物。心为物诱性逐,情移天理之,真其存。几希岂,惟与天邈不相似形虽。人斯实则物只皇。皇上帝命我,以人我顾物之。抑何弗,仁惟子思,子深悯斯。世指其本源祛,俗之蔽学问。辨行统之以思择善。固执惟日,孜孜狂圣本同其忍自。弃人十己千,弗至,弗已云。披雾卷太虚湛然。尘扫镜空清光自全曰:人与天。既判复,合浑然。一真诸。妄弗作孟氏继之命曰:思诚更两钜贤其指。益明大哉。思乎作圣之本归而,求之实近非远。

《诚箴》明·贝琼

昔熊渠子,夜行道逢伏虎引。弓射之没镞饮,羽金石之坚惟。诚可。通矧乎。有知何远。弗从故事神则必,假治。人则必化,嗟时益,偷每设机而,尚诈是知治,心之要在乎。不欺苟内外如一,吾又何为。

《赠林典卿归省序》王守仁

林典卿,与其弟游于太,学且归辞于阳。明子曰:元叙尝闻立诚于夫子矣。今兹归敢请益阳明子曰:立诚典卿。曰:学固尽此乎天地之大也。而星辰丽焉日,月明焉四,时行焉引类而言。之不可穷也。人物之富也。而草木蕃焉。禽兽群焉引,类而言之不可尽也。夫古之学者殚,智虑弊精力而。莫究其绪焉靡昼。夜极年,岁而莫竟其,说焉析蚕丝。擢牛毛而莫。既其奥焉而曰:立诚立诚尽之矣乎。阳明子曰:立诚尽之矣。夫诚实理也其在,天地则其丽焉。者则其明焉者则其。行焉。者则其引,类而言之不。可穷焉者皆诚。也其在人物则其蕃焉,者则其。群焉者则其分焉。者则其。引类而言之不可尽焉。者皆诚也。是故殚智虑弊精,力而莫究其说也。析蚕丝擢牛毛而莫既其奥也。夫诚一而已矣。故不可复有所益益之,是为二也二则伪。故诚不可益不可。益故至诚无息典卿起拜曰:吾今乃知夫子之教。若是其要也。请终身事之。不敢复有所疑阳明子曰:子归有黄宗贤氏者。应元忠氏者方,与讲学于天台,雁荡之閒倘遇焉。其遂以吾言谂之。

《诚斋箴》王瓒

天命流,行推于一诚诚之,在人与生俱。生降衷秉彝。初靡或异利欲戕之。乃杂于伪维克弗杂,斯全其。天无妄则圣不。欺则贤五常百行,非诚曷有式精以。择式固以守维性,均善维诚均能。以实实心以实实,理凡厥维持莫先主一主一曰:敬既一则实故曲必致。而邪必,闲念玆在玆欲净。理还内之所存外。之所发言行不妄乃,其入门其机甚约其效甚钜,少壮而老。一诚为主

诚伪部艺文二〈诗〉《推诚吟》宋·邵雍

天虽不语,人能语心,可欺时天可欺天人相去。不相远只在人,诚人不知人心先。天天弗违人身后天。奉天时身。心相去不相远,只在人诚人不思。

《待物吟》前人

待物莫如诚,诚真天下行。物情无远近,天道自分明。义理须宜顾,才能不用矜。世閒閒缘饰,到了是虚名。

《有妄吟》前人

作伪少阴德,饰非多隐情。人心虽暧昧,天道自分明。手足既皆露,语言安足凭。

诚伪部纪事

《说苑·辨物篇》:齐景公为露寝之台,成而不通焉。柏常骞曰:为台甚急,台成,君何为不通焉。公曰:然。枭昔者鸣,其声无不为也,吾恶之甚,是以不通焉。柏常骞曰:臣请禳而去之。公曰:何具。对曰:筑新室,为置白茅焉。公使为室,成,置白茅焉。柏常骞夜用事,明日问公曰:今昔闻枭声乎。公曰:一鸣而不复闻。使人往视之,枭当陛布翼伏地而死。公曰:子之道若此其明也。亦能益寡人寿乎。对曰:能。公曰:能益几何。对曰:天子九、诸侯七、大夫五。公曰:亦有徵兆之见乎。对曰:得寿,地且动。公喜,令百官趣具骞之所求。柏常骞出,遇晏子于涂,拜马前,辞曰:骞为君禳枭而杀之,君谓骞曰:子之道若此其明也,能益寡人之寿乎。骞曰能。今且大祭,为君请寿,故将往。以闻。晏子曰:嘻,亦善矣。能为君请寿也。虽然,吾闻之:惟以政与德顺乎神,为可以益寿。今徒祭可以益寿乎。然则福名有见乎。对曰:得寿地将动。晏子曰:骞,昔吾见维星绝,枢星散,地其动。汝以是乎。柏常骞俯有閒,仰而对曰:然。晏子曰:为之无益,不为无损也。薄赋敛,无费民,且令君知之。
《礼记·檀弓》:伯高之丧,孔氏之使者未至,冉子摄束帛乘马而将之。孔子曰:异哉,徒使我不诚于伯高。《列子·周穆王篇》:燕人生于燕,长于楚,及老而还本国。过晋国,同行者诳之;指城曰:此燕国之城。其人愀然变容。指社曰:此若里之社。乃喟然而叹。指舍曰:此若先人之庐。乃涓然而泣。指垄曰:此若先人之冢。其人哭不自禁。同行者哑然大笑,曰:予昔绐若,此晋国耳。其人大惭。及至燕,真见燕国之城社,真见先人之庐冢,悲心更微。
《野客丛谈》:前汉尚有纯。实气象虽小人有时乎。不敢自欺龚,遂入朝王生曰:天子即问。何以治渤海。君不可有所陈。宜曰:皆圣主之德,非小臣之力也。遂至上前如王。生对上曰:君安得长者之。言遂曰:臣非知,此乃议曹教臣也。
《齐东野语》:王敦初,尚武帝女武阳公主如厕。见漆箱盛乾枣本。澡以塞鼻王。谓厕。上亦下果食,遂至尽食既还婢。擎金澡盘盛水琉璃碗,盛澡豆因倒著水。中而饮之谓。是乾饮群婢莫不掩口。而笑之。他日又至石季伦厕十馀婢,侍列皆丽服藻饰。置甲煎粉沈香,汁之属。无不毕。备又与新衣著令出。他客多羞。不能如厕敦独。脱故衣著新衣神,色傲然群婢。相谓曰:此客必能作贼。一王敦耳何前憃。而后倨邪乾枣,澡豆亦何至。误食而不悟,至季伦之厕则。倨傲狠愎之,状殆不,可得而掩矣。则知。敦前之误直诈耳。
《宋书·朱脩之传》:孝武初,为宁蛮校尉、雍州刺史,加都督。脩之为政宽简,士众悦附。及荆州刺史南郡王义宣反,檄脩之举兵;脩之伪与之同,而遣使陈诚于帝。帝嘉之。
《梁书·何远传》:远为东阳太守归家,经年岁口不言荣辱,士类益以此多之。其轻财好义,周人之急,言不虚妄,盖天性也。每戏语人云:卿能得我一妄语,则谢卿以一缣。众共伺之,不能记也。
《明山宾传》:山宾性笃实,家中常乏用,货所乘牛。既售受钱,乃谓买主曰:此牛经患漏蹄,治差已久,恐后脱发,无容不相语。买主遽追取钱。处士阮孝绪闻之,叹曰:此言足使还淳反朴,激薄停浇矣。
《唐书·陆贽传》:帝问贽事切于今者,贽劝帝:群臣参日,使极言得失。帝曰:朕岂不推诚。然顾上封者,惟讥斥人短长,类非忠直。往谓君臣一体,故推信不疑,至憸人卖为威福。今玆之祸,推诚之敝也。贽极谏曰:臣闻人之所助在信,信之所本在诚。一不诚,心莫之保;一不信,言莫之行。故圣人重焉。传曰:诚者,物之终始,不诚无物。物者事也,言不诚即无所事矣。匹夫不诚,无复有事,况王者赖人之诚以自固,可不诚于人乎。陛下所谓诚信以致害者,臣窃非之。
《马燧传》:李怀光反河中,诏燧讨之。时贼将徐廷光守长春宫城。燧挺身至城下。廷光惮燧威,拜城上。燧顾其心已屈,徐曰:我自朝廷来,可西向受命。廷光再拜。燧曰:公等从吾言,非止免祸,富贵可遂也。未对,燧曰:尔以吾为欺耶。今不远数步,可射我。披而示之心。廷光感泣,一军皆流涕,即率众降。燧以数骑入其城。《苏世长传》:世长有机辩,浅于学,嗜酒,简率无威仪。初在陕,邑里犯法不能禁,乃引咎自挞于廛,伍伯疾其诡,鞭之流血,世长不胜痛,呼而走,人笑其不情。《罗豫章集》:岭南刘鋹性绝巧,尝自结真。珠鞍为戏龙之状以。献太祖臻于奇妙,帝厚赐之。谓左右曰:移此心以勤民。政不亦善乎。鋹初在国,中多置酖以。毒臣下帝,幸讲武池,从官未集。鋹先至诏赐卮酒鋹。心疑之,捧杯泣曰:臣承祖父基业,违拒朝,廷烦王师致,讨罪在,不赦陛。下既待,臣以不死。愿为大,梁布衣观太平之盛。未敢饮此酒也。帝笑曰:朕推赤心置人腹,中安有此事。既取,酒自饮别酌。以赐鋹鋹惭谢。
《名臣言行录》:寇准年十九举进士。时太宗取。人多问其年年少,者往往罢遣。或教准增。其年准曰:吾初进可欺君耶。
准为枢密直学士赏赐金帛甚厚。准尽散之不,蓄财产准外奢。内俭无声色之,娱寝处一青幛。二十馀年,有破坏命,补葺或以公孙弘。事比之答曰:彼诈我诚虽敝何忧,且不忍处,之久,而以敝复弃也。
《东轩笔录》:明肃太后,临朝袭真宗。政事留心庶狱日遣中使。至军巡院御,史台体问鞫。囚情节又好,问外事每。中使出入必委,曲询究故百司。细微无不知,者有孙。良孺为军巡判官,喜诈伪能为朴。野之状,一日市布数十。端杂染五色陈,于庭下中使怪而问之。良孺曰:家有一女。出适在近与之,作少衣物也。中使大骇回为太后言之。太后叹其清苦即,命厚赐金帛京师人多赁马。出入驭者先,许其直必问曰:一去耶。却来耶苟乘以往,来则其价倍于。一去也良孺以贫,不养马。每出入赁之一,日将狎辟囚。弃市而赁马,以往,其驭者问曰:官人将何之。良孺曰至法场头。驭者曰:一去耶。却来耶闻者骇笑。
《闻见前录》:贾内翰黯以,状元及第归邓。州范文正公,为守内。翰谢文正曰:某晚生偶得科第愿。受教文正曰:君不忧不显,惟不欺二字可终身行之。内翰拜其言不忘每语人曰:吾得于范文正者平,生用之不尽也。
《名臣言行录》:狄青入邕州。敛积尸为京观于城,北尸有衣金龙之衣者。又得金龙楯于其,旁或言智。高已死乱兵中,矣青曰:安知其非诈宁,失智高敢欺朝廷耶。
《挥麈馀话》:凤翔府太平观主道士张景先,出入黄安中之门甚久。有闽人黄谦者,狡狯人也,自买度牒,远投景先,求为弟子,因得以识安中,后归闽,遂住武夷山,每对客,必目安中为家兄。人信以为然。安中至里中焚黄,谦亦谒之,安中以景先之故,稍礼之。逮安中北还,谦宣言送伯氏出闽,以山轿迹其后,所至官吏目所共睹,不疑也。安中名重一时,谦藉其声势,大为奸利,人不敢谁何。一日,安中遣侄归邵武,閒有客道其事者,侄大不平云:须当痛治之。谦伺其来,候于道左伏谒,礼甚恭。方欲诘其事,谦曰:无广此言,聊假虎威耳。遂款留数日,自是众益信之。人之无良,有如是者。谦后至政和閒,遂得幸为道官。
《宋史·刘安世传》:安世登进士第,不就选。从学于司马光,咨尽心行己之要,光教之以诚,且令自不妄语始。调洺州司法参军,司户以贪闻,转运使吴守礼将按之,问于安世,安世云:无之。守礼为止。然安世心常不自安,曰:司户实贪而吾不以诚对,吾其违司马公教乎。后读扬雄《法言》君子避碍则通诸理,意乃释。《名臣言行录》:刘安世与温公为同年契因,遂从学于温公举进士。不就选径归洛温公曰:何为不仕。公以漆彫开。吾斯未能信之语。以对温公悦,复从学者数年一日避。席问尽心行己之。要可以终身行之,者温公曰:其诚乎。吾平生力行之。未尝须臾离也。故立朝行己俯仰。无愧尔公问行之。何先温公曰:自不妄语。始自是拳,拳勿失终身行之。
安世从温公,学与公休同业凡四。日一往以所习所疑质焉。公欣然告之无倦意凡,五年得一语曰:诚安世问其目。公喜曰:此问甚善。当自不妄语,入余初。甚易之及,退而自隐括。日之所行与凡所言。自相掣肘,矛盾者多矣。力行。一年而后成。自此言行一致表,里相应遇,事坦然常有馀裕。
安世言平生只是一个,诚字颠扑不破诚。是天道思诚是人道天,人无两个道理因。举左右手顾之,笑曰:只为有这躯壳。故假思以通之耳。及其成功一也安,世从十五岁。以后便知有,这个道理也曾。事事著力,毕竟不是只有个。诚字纵横妙用,无处不通以此。杜门独。立其乐无穷恁怎生,也。动安世不得。
《老学庵笔记》:毛德昭苦学至忘,寝食经史。多成诵喜,大骂极。谈绍兴初。招徕直谏无所,忌讳德昭对客议,时事。率不逊语人莫敢与酬,对而德昭愈自若晚来临安赴省试。时秦会之当国数以言罪人势焰可畏。有唐锡永夫者。遇德昭于朝天门,茶肆中素恶。其狂乃与坐附耳语曰:君素号敢言,不知秦大师如何。德昭大骇亟起掩耳。曰:放气放。气遂疾走而去,追之不及。
《癸辛杂识》:蹇材望蜀人为湖州倅北兵之将至也蹇毅然自誓必死。乃作大锡牌镌其上曰:大宋忠臣蹇材望,且以银二笏凿窍并书。其上曰:有人获。吾尸者望为埋葬。仍建祠题云大,宋忠臣蹇材。望此银所,以为埋瘗之费也。日系牌与银于腰,间只伺北军临。城则自投,水中且遍祝乡人及。常所往来者,人皆怜之丙子正。月旦日北军入城蹇已,莫知所之人皆谓其溺死。既而北装乘骑而归,则知先一日出城。迎拜矣遂得,本州同知乡曲人,皆能言之。
《梦溪笔谈》:吴中一士人,曾为转运司别试解头,以此自负,好附托显位。是时侍御史李制知常州,丞相庄敏庞公知湖州。士人游毗陵,挈其徒饮倡家,顾谓一驺卒曰:汝往白李二,我在此饮,速遣有司持酒殽来。李二,谓李御史也。俄顷,郡厨以饮食至,甚为丰腆。有一蓐医。适在其家,见其事,后至御史之家,因语及之。李君极怪,使人捕得驺卒,乃兵马都监所假,受士人教戒,就使庖买饮食,以绐坐客耳。李乃杖驺卒,使街司白士人出城。郡僚有相善者,出与之别,唁之曰:仓卒遽行,当何所诣。士人应之曰:且往湖州,依庞九耳。闻者莫不大笑。
《元史·耶律有尚传》:有尚,字伯强,辽金丹王十世孙。祖父在金世尝官于东平,因家焉。有尚资识绝人,笃志于学,受业许衡之门,号称高第弟子。其学邃于性理,而尤以诚为本,仪容辞令,动中规矩,识与不识,莫不服其为有道之君子。
《畜德录》:章公懋为南京国,子祭酒有监。生请假托,言方采薪不,至将往求之公。闻之愕然曰:薪水之资,托有失。奈何忧动颜色使亟。求且冀得之当,复我此生甚悔曰公待我。以诚我何,绐之明日返命,具实谢罪。

诚伪部杂录

《列子·杨朱篇》:昔者尧舜伪以天下让许由、善卷,而不失天下,享祚百年。伯夷叔齐实以孤竹君让,而终亡其国,饿死于首阳之山。实伪之辨,如此其省也。《庄子盗蹠篇》:孔子往见盗蹠盗蹠曰:子之道狂。狂汲汲诈,巧虚伪事也。非可以全真也。
《抱朴子·博喻篇》:人有识真之明者不可欺以伪也。有揣深之,智者不可诳以浅也。不然以虺蛇为,应龙狐鸱为麟凤矣。
《省心录》:自信者人亦信之,胡越,犹弟兄自疑者人。亦疑之身。外皆敌国至于,推诚则不欺守信。则不疑非但六合之内。可行动天地感神鬼,非诚信不可。静吉动凶德休,伪拙圣人戒甚切。至反身而诚,乐莫大焉。知此为君子昧此为小人。
羌貊不可以力胜。而可以信服鬼神,不可欺诈。而可以诚达。况夫涉世与人为徒。者诚信其可舍诸。《闻见后录》:魏安釐王问天下之,高士于孔子六。世孙子顺子顺曰:世无其人也抑。可以为次。其鲁仲连乎。王曰:鲁仲连强作之者,非体自然也子。顺曰:人皆作之作之不,止乃,成君子。作之不变习与体成体成,则自然也如。子顺之论乃孟,轲氏尧舜性之汤。武反之五霸假之,久假而不归安。知其非有之论也。善乎涑,水先生曰:假者文具而实不从,之谓也。文具而实不,从其国家,且不可保况。能霸乎。东坡先生曰:假之与性其本。亦异矣岂论归,与不归哉。虽久假而不,归犹非其有也。予每诵强作。之者非体自然二语三,太息也。
《迂书》:鞠躬便辟不足为恭,长号泣。涕不足为哀,敝衣粝食不足。为俭三者以,之欺人可矣感。人则未也,君子所以感。人者其惟诚乎。欺人者不,旋踵人必知。之感人者益。久而人益信之。
《避暑录话》:孔孟皆力诋,愿人余少不。能了以为。居之似忠信行。之似廉洁终,愈于不为忠,信廉洁之。人何伤乎。而疾之深,也。既泛观古今。君子小人情伪,之际然后知,贤圣。之言不徒发也彼不为忠信,廉洁者其恶不过其,身人既晓然知。之则是非亦不。足为之惑乃非其情,而。矫为之则名实颠倒内。外相反苟用,以济其奸何所不可。为方孔孟时先,王遗风馀泽。未远犹有能,察而知之者所。忧特贼德而已,后世先王之道知者无。几不幸,染其习而勿悟。则将举世从之。庄子所谓小,惑易方大惑。易性者其为患岂胜,言乎。人之操行莫先于无伪。能不为伪虽小,善亦有可观其积累之,必可成其大苟出于,伪虽有甚善不。特久之终不能欺人,亦必自有怠而自不能掩,者吾涉世久阅此类多。矣彼方,作为大言以掠美牵率矫。厉之行以誇众孰不能窃。取须臾之誉或。因以得利然外,虽未知未有不。先为奴婢窥其,后而窃笑者虽。欲久可乎。今吾父子相处,固是闺门之内而。宾客之从吾游者未,尝不朝夕。左右入吾室而并吾,席也吾固无。善可称,然终日。之言苟有一毫。相戾何独有愧乡,党里邻,尚能厌服汝,曹之心哉尝,记欧阳文忠与。其弟侄书,有云凡。人勉强于外。何所不至惟考之其私。乃见真伪此,非其家人无与知,者可以书诸绅也。《王氏谈录》:易之咸卦圣人,感人心而天下和。平此事亦甚大。以一人之心,感天下使之和平岂非,诚哉非以虚受人。而人可化哉凡。能虚受人则无城,府无城府则无,疑无疑则诚矣。
西畴常言人君以,至诚治天下不。容有一毫之,伪也伪萌于,心则发于政事有不可。掩焉者如病作。于心而脉已形,饮未及醉。而色已见可畏也哉。
《冷斋夜话》:徐铉曰:江南处士朱真。每语人曰:世皆云不欺神明。此非天地百神但不欺。心即不,欺神明也。予闻司马温公曰:我平居无大过。人但未尝有不可对人言者耳。此不欺神明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