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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古今图书集成历象汇编岁功典

 第七卷目录

 岁功总部总论
  易经〈乾卦 豫卦 恒卦 革卦〉
  书经〈舜典 皋陶谟 洪范〉
  礼记〈王制 礼运 郊特牲 明堂位 祭义 孔子閒居 乡饮酒义〉
  释名〈释天〉
  春秋繁露〈阳尊阴卑篇 天辩在人篇 天地之行篇 威德所生篇 如天之为篇〉
  董胶西集〈雨雹对〉
  白虎通〈五行篇 四时篇〉
  蔡邕独断〈年岁别名〉
  蔡中郎集〈明堂月令论 月令问答〉
  皇极经世〈观物内篇〉
  考索〈卦候论〉
  储泳祛疑说〈辩岁本说〉
  性理会通〈论四时〉
  稗编〈吴莱夏小正注后序 二十四气论〉
  图书编〈论四时气序 气候总论〉

岁功典第七卷

岁功总部总论

《易经》《乾卦》

文言曰:元者,善之长也。亨者,嘉之会也。利者,义之和也。贞者,事之干也。
〈本义〉元者,生物之始,天地之德莫先于此。故于时为春,于人则为仁,而众善之长也。亨者,生物之通,物至于此莫不嘉美。故于时为夏,于人则为礼,而众美之会也。利者,生物之遂,物各得宜不相妨害。故于时为秋,于人则为义,而得其分之和。贞者,生物之成,实理具备,随在各足。故于时为冬,于人则为智,而为众事之干。干,木之身,枝叶所依,以立者也。

《豫卦》

彖曰:天地以顺动,故日月不过而四时不忒。
〈程传〉天地之运以其顺动,所以日月之度不过差,四时之行不愆忒。〈大全〉厚斋冯氏曰:日月之行景,长不过南陆,短不过北陆。故分至启闭,不差其序,以顺阴阳之气而动也。

《恒卦》

彖曰:四时变化而能久成。
〈程传〉四时阴阳之气耳,往来变化生成万物,亦以得天,故常久不已。

《革卦》

彖曰:天地革而四时成。
〈程传〉天地阴阳推迁改易而成四时。万物于是生长成终,各得其宜。革,而后四时成也。〈易解〉乾始于坎而终于离,坤始于离而终于坎。乾终而坤革之地。革,天也。阳极生阴,乃为寒。坤终而乾革之天。革,地也。阴极生阳,乃为暑,天地相革,寒暑相成,是亦水火相息也。坎冬离夏,震春兑秋,四时也。故曰:天地革而四时成。

《书经》《舜典》

协时月正日。
〈注〉合四时之气,节月之大小,日之甲乙,使齐一也。〈疏〉《周礼太史》云:正岁年颁,告朔于邦国,则节气晦朔,皆天子颁之世。本云容成作历,大挠作甲子,二人皆黄帝之臣,盖自黄帝以来,始作甲子纪日,每六十日,甲子一周。

《皋陶谟》

百工惟时,抚于五辰,庶绩其凝。
〈蔡传〉五辰,四时也。木火金水旺于四时,而土则寄旺于四季也。

《洪范》

四五纪,一曰岁,二曰月,三曰日,四曰星辰,五曰历数。
〈疏〉五纪者,五事,为天时之经纪也。一曰岁从冬至以及明年冬至为一岁,所以纪四时也。二曰月从朔至晦大月三十日,小月二十九日,所以纪一月也。三曰日从夜半以至明日夜半,周十二辰为一日,所以纪一日也。四曰星辰,星谓二十八宿昏明迭见。辰谓日月别行会于宿度。从子至于亥为十二辰,星以纪节气早晚,辰以纪日月所会处也。五曰历数算日月行道所历,计气朔早晚之数,所以
为一岁之历。凡此五者,皆所以纪天时。故谓之五纪也。五纪不言时者,以岁月气节正而四时亦自正。时随月变,非历所推,故不言时也。

王省惟岁,卿士惟月,师尹惟日。
〈注〉王所省职兼所总群吏,如岁兼四时。卿士各有所掌,如月之有别。众正官之吏分治其职,如日之有岁月。

日月之行,则有冬有夏。
〈蔡传〉日极南至于牵牛则为冬至,极北至于东井则为夏至。南北中东至角西至娄则为春秋分。月立春,春分从青。道立秋,秋分从白。道立冬,冬至从黑。道立夏,夏至从赤。道所谓日月之行,则有冬有夏也。

《礼记》《王制》

天子诸侯宗庙之祭,春曰礿,夏曰禘,秋曰尝,冬曰烝。
〈注〉此盖夏殷之祭名,周则改之。春曰祠,夏曰礿,以禘为殷祭诗。小雅曰礿祠烝尝于公先王,此周四时祭宗庙之名。〈疏〉春曰礿者,皇氏云礿,薄也。春物未成,其祭品鲜薄也。孙炎云礿者,新菜可礿。夏曰禘者,皇氏云禘者,次第也。夏时物虽未成,宜依时次第而祭之。秋曰尝者,白虎通云:尝者,新榖熟而尝之。冬曰烝者。烝者,众也。冬之时物成者,众孙炎云烝,进也。进,品物也。

庶人春荐韭,夏荐麦,秋荐黍,冬荐稻。韭以卵,麦以鱼,黍以豚,稻以雁。
〈注〉庶人无常牲,取与新物相宜而已。〈疏〉言相宜者,谓四时之间,有此牲榖,两物俱有,故云相宜。若牛宜稌,羊宜黍之属是也。

司会以岁之成质于天子。冢宰齐戒受质,大乐正、大司寇、市三官以其成从质于天子。大司徒、大司马、大司空齐戒受质,百官各以其成质于三官。大司徒、大司马、大司空、以百官之成质于天子。百官齐戒受质,然后休老劳农,成岁事,制国用。
〈疏〉司会以岁之成质于天子。司会总主群官治要,故以一岁治要之成质于天子。质,平也,谓奏上文簿听天子平量之。冢宰齐戒受质者,冢宰是贰王治事,故亦齐戒赞王受群官所平之事,谓共王论定也。大乐正、大司寇、韨三官以其成从质于天子者,谓此三官各以其当司成要随从。司会平于天子,以周法言之,司会总主群官簿书,则司徒、司马、司空簿书亦司会掌之质于天子,所以下文司徒、司马、司空各质于天子不由司会。惟大乐正、大司寇、韨三官从司会质于天子者,司会总主治要先质于王。若今时先申帐目,乐正,司寇,司韨,当司事少即径从司会以质于王,其司徒司马司空总主万民,其事既大,虽司会进其治要仍须各受质。属官亲自质于天子,百官齐戒受质,以司徒司马司空质于天子,天子平断毕,当须报于下,故在下百官齐戒受天子所平之要,然后休老劳农者,即十月蜡祭之时,饮酒劳农也。成岁事者,断定计要一岁,事成乃制来岁之国用,故云制国用也。

《礼运》

五行之动迭,相竭也。五行四时十二月,还相为本也。
〈注〉竭,犹负戴也。言五行运转,更相为始也。〈疏〉物之在人上,谓之负戴。气之过去在上者,其在下者,亦负戴也。春为木王,负戴于水。夏为火王,负戴于木。秋为金王,负戴于火。冬为水王,负戴于金。更相为始,负戴前气也。五行四时十二月,还相为本也。犹若孟春,则建寅之月为诸月之本。仲春,则以建卯之月为诸月之本。是还回迭相为本也。

以阴阳为端。
〈疏〉端,犹首也。用天地为根本,又用阴阳为端首也。犹如剑戟,以近柄处为根本,以锋杪为端首也。圣人制法,左右阴阳。及赏以春夏,刑以秋冬,是法阴阳为端首也。

以四时为柄。
〈疏〉春生夏长,秋敛冬藏,是法四时为柄也。剑戟须柄而用之,圣人为教象,须法四时而通也。

以日星为纪。
〈疏〉纪,纲纪也。日行有次度,星有四方,列宿分部昏明,敬授民时,是法日星为纲纪也。

月以为量。
〈疏〉量,犹分限也。天之运行,每三十日为一月,而圣人制教,亦随人之才分,是法月为教之限量也。

五行以为质。
〈疏〉质,体也。五行循回不停,周而复始。圣人为教亦循还复始,是法五行为体也。

以阴阳为端,故情可睹也。
〈疏〉人情与阴阳相通,今法阴阳为教,故人情无隐,所以可睹见也。
以四时为柄,故事可劝也。〈疏〉生长收藏随时无失,故民不假督励而事自劝成也。

以日星为纪,故事可列也。
〈疏〉列,犹次第也。日中星鸟,敬授民时,无失早晚,故民事有次第也。

月以为量,故功有艺也。
〈疏〉艺,犹才也。十二月限分,犹人才各有所长,圣人随人才而教之,则人竭其才之所长而为功。故云功有艺也。

五行以为质,故事可复也。
〈疏〉五行周而复始,运回无穷为教法,则此事必不绝,故云可复。复,反也。

《郊特牲》

故春禘而秋尝。春飨孤子,秋食耆老。
〈疏〉此明飨,禘在春,为阳食,尝在秋,为阴也。皇氏云:春是生养之时,故飨孤子取长养之义。秋是成熟之时,故食耆老取老成之义。

《明堂位》

是故夏礿秋尝,冬烝春社,秋省而遂大蜡,天子之祭也。
〈注〉不言春祠,鲁在东方,王东巡守以春,或阙之省读为,狝狝,秋田名也。春田祭社,秋田祀祊,大蜡岁十二月索鬼神而祭之。

《祭义》

是故君子合诸天道,春禘秋尝,霜露既降,君子履之,必有悽怆之心,非其寒之谓也。春雨露既濡,君子履之必有怵惕之心,如将见之。
〈注〉合于天道,因四时之变化,孝子感时念亲则以此祭之也。非其寒之谓,谓悽怆及怵惕皆为感时念亲也。

《孔子閒居》

天有四时,春秋冬夏,风雨霜露,无非教也。
〈疏〉言天春生夏长,秋杀冬藏,以风以雨,以霜以露,化养于物。圣人则之,事事效法以为教。故云无非教也。

《乡饮酒义》

东方者,春。春之为言蠢也。产万物者,圣也。南方者,夏。夏之为言假也。养之长之假之,仁也。西方者,秋。秋之为言愁也。愁之以时察守义者也。北方者,冬。冬之为言中也。中者藏也。
〈疏〉产万物者,圣也者,圣之言,升也。东方产育万物,故为春。为圣养之长之假之,仁也者。假,大也。谓养育万物,长之使太,亦为仁于五行。春为仁,夏为礼,今春为圣,夏为仁者,春夏皆是生育长养,俱有仁恩之义。故此夏亦为仁也。圣既生物,以生物于春,如通明之圣,故东方为圣也。各以义言之理亦通也。中者藏也者。此言北方主智亦为信也,若以五行言之,则为信。若以其生长收藏言之,则为藏也。

《释名》《释天》

春,蠢也。动而生也。
夏,假也。宽假万物使生长也。
秋,鞧也。鞧迫品物使时成也。
冬,终也。物终成也。
四时四方,各一时时期也,物之生死,各应节期而止也。
年进也,进而前也。
岁越也,越故限也。唐虞曰载,载,生物也。殷曰祀,祀,已也。新气升,故气已也。
昏,损也。阳精损灭也。
晨,伸也。旦而日光复伸见也。

《春秋繁露》《阳尊阴卑篇》

天之大数,毕于十旬。旬天地之间,十而毕。举旬生长之功,十而毕。成十者天之数所止也。是故阳气以正月始出于地,生育养长于上,至其功必成矣。而积十月,人亦十月而生,合于天数也。是故十月而成,人亦十月而成,合于天道也。故阳气出于东北,入于西北,发于孟春,毕于孟冬,而物莫不应是阳,始出物亦始出阳,方盛物亦方盛阳,初衰物亦初衰物,随阳而出,入数随阳而终始。三王之正,随阳而更起,以此见之,贵阳而贱阴也。
夫喜怒哀乐之发,与清煖寒暑其实一贯也。喜气为煖而当春,怒气为清而当秋,乐气为太阳而当夏,哀气为太阴而当冬。四气者,天与人所同有也,非人所当畜也,故可节而不可止也。节之而顺,止之而乱。人生于天而取化于天,喜气取诸春乐气,取诸夏怒气,取诸秋哀气,取诸冬四气之心也。四肢之各有处,如四时寒暑不可移若肢体。肢体移易其处,谓之壬人。寒暑移易其处,谓之败岁。喜怒移易其处,谓之乱世。明王正喜以当春,正怒以当秋,正乐以当夏,正哀以当冬。上下法此,以取天之道。春气爱,秋气严,夏气乐,冬气哀。爱气以生物,严气以成功,乐气以养生,哀气以丧终,天之志也。是故春气煖者,天之所以爱而生之。秋气清者,天之所以严而成之。夏气温者,天之所以乐而养之。冬气寒者,天之所以哀而藏之。春主生,夏主养,冬主藏,秋主收。生溉其乐以养,死溉其哀以藏,为人子者也。故四时之比,父子之道,天地之志,君臣之义也。阴阳理人之法也。阴刑气也,阳德气也,阴始于秋,阳始于春。春之为言,犹偆偆也。秋之为言,犹湫湫也。偆偆者,喜乐之貌也。湫湫者,忧悲之状也。是故春喜,夏乐,秋忧,冬悲。悲死而乐,生以夏养,春以冬丧,秋大人之志也。是故先爱而后严,乐生而哀终,天之常也,而人资。诸天大德而小刑也。

《天辩在人篇》

阴阳之会,一岁再遇于南方者,以中夏。遇于北方者,以中冬。冬,丧物之气也。则其会于是,何如金木水火各奉其所主,以从阴阳。相与一力而并功,其实非独阴阳也。然而阴阳因之以起,助其所主,故少阳因木而起,助春之生也。太阳因火而起,助夏之养也。少阴因金而起,助秋之成也。太阴因水而起,助冬之藏也。阴虽与水并气而合冬,其实不同。故水独有丧而阴不与焉。是以阴阳会于中冬者,非者丧也。春爱志也,夏乐志也,秋严志也,冬哀志也。故爱而有严,乐而有哀,四时之则也。喜怒之祸,哀乐之义,不独在人,亦在于天。而春夏之阳,秋冬之阴,不独在天,亦在于人。人无春气,何以博爱而容众人。无秋气,何以立严而成功。人无夏气,何以盛养而乐生。人无冬气,何以哀死而恤丧。天无喜气,亦何以暖而春生育。天无怒气,亦何以清而秋杀就。天无乐气,亦何以疏阳而夏养长。天无哀气,亦何以激阴而冬闭藏。故曰:天乃有喜怒哀乐之行,人亦有春夏秋冬之气者,合类之谓也。匹夫虽贱,而可以见德刑之用矣。是故阴阳之行,各六月,远近同度而所在异处。阴之行,春居东方,秋居西方,夏居空右,冬居空左。夏居空下,冬居空上,此阴之常处也。阳之行,春居上,冬居下,此阳之常处也。阴终岁四移而阳常居,实非亲阳而疏阴,任德而远刑与。

《天地之行篇》

天地之行,美也。是故春袭葛,夏居密阴,秋避杀,冬风避重漯就其和也。衣欲常漂,食欲常饥,体欲常劳,而无长佚居多也。凡天地之物,乘以其泰而生厌,于其胜而死四时之变是也。故冬之水气,东加于春而木生乘其泰也。春之生西至金而死厌于胜也。生于木者,至金而死。生于金者,至火而死。春之所生而不得过秋,秋之所生不得过夏,天之数也。饮食臭味,每至一时,亦有所胜有所不胜之理,不可不察也。四时不同气,气各有所宜。宜之所在,其物代美,视代美而代养之同时。美者,杂食之,是皆其所宜也。故荠以冬美而芬以夏成,此可以见冬夏之所宜服矣。冬,水气也,荠甘味也。乘于水气而美者,甘胜寒也。荠之为言济与,济,大水也。夏,火气也。芬苦味也。乘于火气而成者,苦胜暑也。天无所言而意以物,物不与群物同时而生死者,必深察之,是天所告人也。故荠成告之甘,芬成告之苦也。君子察物而成告谨,是以至荠不可食之时,而尽远甘物,至芬成就也。天独所代之成者,君子独代之,是冬夏之所宜也。春秋杂物其和,而冬夏代服其宜则当,得天地之美,四时和矣。

《威德所生篇》

天有和,有德,有平,有威,有相受之意,有为政之理,不可不审也。春者,天之和也。夏者,天之德也。秋者,天之平也。冬者,天之威也。天之序必先和,然后发德。必先平,然后发威。可以见不和,不可以发庆赏之德。不平不可以发刑罚之威,又可以见德生于和,威生于平也。不和无德,不平无威,天之道也。起者以此见之矣。我虽有所愉而喜,必先和心,以求其当,然后发庆赏以立其德,虽有所忿而怒,必先平心,以求其政,然后发刑罚以立其威。能常若是者,谓之天德。行天德者,谓之圣人。为人主者,居至德之位,操杀生之势,以变化民,民之从主也。如草木之应四时也。喜怒当寒暑,威德当冬夏。冬夏者,威德之合也。寒暑者,喜怒之偶也。喜怒之有时而当发寒暑,亦有时而当出其理一也。当喜而不喜,犹当暑而不暑,当怒而不怒,犹当寒而不寒也。当德而不德,犹当夏而不夏也,当威而不威,犹当冬而不冬也。喜怒威德之不可以不直处而发也。如寒暑,冬夏之不可不当其时而出也。故谨善恶之端,何以效其然也。春秋采善不遗小,掇恶不遗大,讳而不隐,罪而不忽,以是非正理以褒贬。喜怒之发,威德之处,无不皆中其应。可以参寒暑冬夏之不失其时而已。故曰:圣人配天。

《如天之为篇》

阴阳之气,在上天亦在人。在人者,为好恶喜怒。在天者,为暖清寒暑。出入上下,左右,前后,平行而不止,未尝有所稽留滞郁也。其在人者,亦宜行而无留。若四时之条,条然也,夫喜怒哀乐之止动也,此天之所为人性命者,临其时,致上而欲发,其应亦天应也。与暖清寒暑之至,其时而亦发无异,若留德而待春夏,留刑而待秋冬也。此有顺四时之名实,逆于天地之经。在人者,亦天也。奈何其久留,天气使之郁滞,不得以其正周行也。是故脱天行,榖朽寅而秋生麦,告除秽而继乏也。所以成功,继乏以赡人也。天之生有大经也,而所周行者又有害功也。除而杀者,行急皆不待时也。天之志也。而圣人承之以治,是故春修仁而求善,秋修义而求恶,冬修刑而致清,夏修德而致宽,此所以顺天地,体阴阳。然而方求善之时,见恶而不释,方求恶之时,见善亦立行,方致清之时,见大善亦立举之,方致宽之时,见大恶亦立去之,以效天地之。方生之时,有杀也。方杀之时,有生也。是故志意随天地,缓急仿阴阳。然而人事之宜行者,无所郁滞且恕于人,顺于天,天人之道兼举,此谓执其中天非,以春生人,以秋杀人也。当生者曰生,当死者曰死,非杀物之任拟神明,乱世之所起亦博。若是皆因天地之化以成败,物乘阴阳之资以任其所为,故为恶愆人力而功伤名自过也。

《董胶西集》《雨雹对》

元光元年七月,京师雨雹。鲍敞问董仲舒曰:雹何物也。何气而生之。仲舒曰:阴气胁阳气,天地之气。阴阳相半,和气周回,朝夕不息。阳德用事则和气皆阳,建巳之月是也,故谓之正阳之月。阴德用事则和气皆阴,建亥之月是也,故谓之正阴之月。十月阴,虽用事而阴不孤立,此月纯阴疑于无阳,故谓之阳月。诗人所谓日月阳止者也。四月阳,虽用事而阳不独存,此月纯阳疑于无阴,故亦谓之阴月。自十月巳后,阳气始生于地下,渐冉流散,故言息也。阴气转收,故言消也。日夜滋生,遂至四月。纯阳用事自四月已后,阴气始生于天上,渐冉流散,故云息也。阳气转收,故言消也。日夜滋生,遂至十月。纯阴用事二月,八月阴阳正等无多少也。以此推移,无有差慝,运动抑扬,更相动薄则熏蒿歊蒸,而风雨云雾雷电雪雹生焉。气上薄为雨,下薄为雾,风其噫也,云其气也。雷其相击之,声也。电其相击之,光也。二气之初,蒸也。若有若无,若实若虚,若方若圆,攒聚相合,其体稍重。故雨乘虚而坠,风多则合速,故雨大而疏。风少则合迟,故雨细而密。其寒月则雨凝于上体,尚轻微,而因风相袭故成雪焉。寒有高下,上暖下寒则上合为大雨,下凝为冰,霰雪是也。雹,霰之流也。阴气暴上,雨则凝结成雹焉。太平之世,则风不鸣条开甲散萌而已,雨不破块润叶津茎而已,雷不惊人号令启发而已,电不眩目宣示光耀而已,雾不塞望浸淫被泊而已,雪不封条凌殄毒害而已。云则五色而为,庆三色而成,矞露则结味而成甘,结润而成膏,此圣人之在上则阴阳和,风雨时也。政多纰缪则阴阳不调,风发屋,雨溢河,雪至牛目,雹杀驴马,此皆阴阳相荡而为祲沴之妖也。敞曰:四月无阴,十月无阳,何以明阴不孤立,阳不独存邪。仲舒曰:阴阳虽异,而所资一气也。阳用事此则气为阳,阴用事此则气为阴。阴阳之时虽异而二体常存,犹如一鼎之水而未加火纯阴也,加火极热纯阳也。纯阳则无阴气,息火水寒则更阴矣。纯阴则无阳,气加火水热则更阳矣。然则建巳之月,为纯阳不容都无复阴也,但是阳家用事,阳气之极,耳荠麦枯由阴杀也。建亥之月,为纯阴不容都无复阳也,但是阴家用事,阴气之极,耳荠麦始生,由阳升也。其尤者,葶苈死于盛夏,款冬花于严寒。水极阴而有温泉,火至阳而有凉焰。故知阴不得无阳,阳不容都无阴也。敞曰:冬雨必暖,夏雨必凉,何也。曰:冬气多寒,阳气自上跻,故人得其暖而上,蒸成雪矣。夏气多暖,阴气自下升,故人得其凉而上,蒸成雨矣。敞曰:雨既阴阳相蒸,四月纯阳,十月纯阴,斯则无二气相薄则不雨乎。曰:然纯阳纯阴虽在四月十月,但月中之一日耳。敞曰:月中何日。曰:纯阳用事,未夏至一日,纯阴用事,未冬至一日,朔旦夏至冬至,其正气也。敞曰:然则未至一日其不雨乎。曰:然颇有之则妖也,和气之中自生灾沴,能使阴阳改节,暖凉失度。敞曰:灾沴之气其常存邪。曰:无也,时生耳。犹乎人四支五藏中也。有时及其病也,四支五藏皆病也。敞迁延负墙俛揖而退。

《白虎通》《五行篇》

东方者,动方也,万物始动生也。南方者,任养之方,万物怀任也。西方者,迁方也,万物迁落也。北方者,伏方也,万物伏藏也。少阳见寅,寅者,演也。律中太簇律之言率,所以率气令生也。卯者,茂也。律中夹钟衰于辰。辰,震也。律中姑洗其日甲乙者,万物孚甲也。乙者,物蕃屈有节欲出。时为春,春之为言偆。偆,动也,位在东方,其色青,其音角。角者,气动耀也。其帝太皞,皞者,大起万物扰也。其神勾芒者,物之始生。其精青龙,芒之为言萌也。阴中阳故太阳见于巳,巳者,物必起律中。仲吕壮盛于午,午,物满长。律中蕤宾衰于未,未,味也。律中林钟其日丙丁者,其物炳明丁者,强也。时之为夏,夏言大也,位在南方,其色赤,其音徵。徵,止也。阳度极也,其帝炎帝者,太阳也。其神祝融,祝融者,属续。其精为鸟,离为鸾。故少阴见于申,申者,身也。律中夷则壮于酉,酉者,老物收敛。律中南吕衰于戌,戌者,灭也。律中无射,无射者,无声也。其日庚辛,庚者,物更也。辛者,阴始成。时为秋,秋之为言愁亡也。其位西方,其色白,其音商,商者,强也。其帝少皞,少皞者,少敛也。其神蓐收,蓐收者,缩也。其精白虎,虎之为言搏讨也。故太阴见于亥,亥者,仰也。律中应钟壮于子,子者,孳也。律中黄钟衰于丑,丑者,纽也。律中大吕其日壬癸,壬者,阴始任也。癸者,揆度也。时为冬,冬之为言终也。其位在北方,其音羽。羽之为言,舒言万物始孳。其帝颛顼,颛顼者,寒缩也。其神元冥,元冥者,入冥也。其精元武。掩起离体泉龟蛟珠蛤。土为中宫,其日戊己。戊者,茂也。己,抑屈起。其音宫,宫者,中也。其帝黄帝,其神后土。月令云十一月律谓之黄钟。何中和之色,钟者,动也。言阳气动于黄泉之下,动,养万物也。十二月律谓之大吕。何大,大也。吕者拒也。言阳气欲出阴不许也。吕之为言拒者,旅抑拒难之也。正月律谓之太簇。何太,亦大也。簇者凑也。言万物始大凑地而出也。二月律谓之夹钟。何夹者,孚甲也。言万物孚甲种类分也。三月谓之姑洗。何姑者,故也。洗者,鲜也。言万物皆去故就其新,莫不鲜明也。四月谓之仲吕。何言,阳气极将彼故复中难之也。五月谓之蕤宾。蕤者,下也。宾者,敬也。言阳气上极,阴气始宾敬之也。六月谓之林钟。何林者,众也。万物成熟,种类众多。七月谓之夷则。何夷,伤也。则,法也。言万物始伤,被刑法也。八月谓之南吕。何南者,任也。言阳气尚有任,生荠麦也,故阴拒之也。九月谓之无射。何射者,终也。言万物随阳而终也,当复随阴起,无有终已。十月谓之应钟。何钟,动也。言万物应阳而动下藏也。

《四时篇》

所以名为岁,何岁者,遂也。三百六十六日一周天,万物毕死,故为一岁也。《尚书曰》:期三百有六旬有六日,以闰月定四时成岁。春夏秋冬时者,期也,阴阳消息之期也。四时天异名何天尊,各据其盛者,为名也。春秋物变盛,冬夏气变盛。春曰苍天,夏曰昊天,秋曰旻天,冬为上天。《尔雅》曰:一说春为苍天,等是也。四时不随正朔变,何以为四时。据物为名,春当生,冬当终,皆以正为时也。或言岁,或言载,或言年。何言岁者。以纪气物,帝王共之,据日为岁。《春秋》曰:元年正月,十有二月朔。有朔,有晦,知据月断为言年载之,言成也。载成万物,终始言之也。二帝为载三王言年,皆谓窥阉。故《尚书》曰:三载四海,遏密八音,谓二帝也。又曰:谅阴三年,谓三王也。《春秋传》曰:三年之丧,其实二十五月知窥阉日,言夜月,言晦月,言朔日,言朝,何朔之言,苏也。明消更生,故言朔日。昼见夜藏,有朝夕,故言朝也。

《蔡邕·独断》《年岁别名》

三代年岁之别名,唐虞曰载。载,岁也。言一岁莫不覆载,故曰载也。夏曰岁,一曰稔也。商曰祀,周曰年。

《蔡中郎集》《明堂月令论》

《月令篇名》曰:因天时制人事,天子发号施令,祀神受职,每月异礼,故谓之月令。所以顺阴阳,奉四时,效气物,行王政也。成法具备,各从时月,藏之明堂,所以示承祖考神明。明不敢泄,渎之义,故以明堂冠月令。自天地定位有其象,圣帝明君世有绍袭,盖以裁成大业,非一代之事也。易正月之卦曰泰。其经曰:王用享于帝,吉。《孟春令》曰:乃择元日祈榖于上帝颛顼。《历衡》曰:天元正月己,巳朔日立春,日月俱起于泰。建宫室,制度月令。孟春之月,日在营室。《尧典》曰:乃命羲和钦,若昊天历象日月星辰,敬授人时。令曰:乃命太史守典奉法,司天日月星辰之行。易曰,不利为寇,利用禦寇。令曰:兵戎不起,不可从我始。书曰:岁二月同律,度量衡。《中春令》曰:日夜分则同度量,钧衡石凡此合于大历唐政,其类不可尽,称戴礼夏小。《正传》曰:阴阳生物之后,王事之次则夏之月令也。殷人无文,及周而备文义,所说传衍深远,宜周公之所著也。官号职司,与周官合。周书七十二篇而月令第五十三,古者诸侯朝正于天子,受月令以归而藏诸庙中。天子藏之于明堂,每月告朔,朝庙出而行之。周室既衰,诸侯怠于礼,鲁文公废告朔而朝。仲尼讥之,经曰:闰月不告朔,犹朝于庙剌舍,大礼而徇小仪也。自是告朔遂阙,而徒用其羊。子贡非废其令而请去之。仲尼曰:赐也,尔爱其羊,我爱其礼。庶明王复兴君人者,昭而明之。稽而用之耳,无逆听令,无逆政,所以臻乎。大顺阴阳,和年榖丰,太平洽符瑞由此而至矣。秦相吕不韦著书,取月令为纪号。淮南王安亦以取为第四篇,改名曰:时则。故偏见之徒或云月令吕不韦作,或云淮南,皆非也。

《月令问答》

问者曰:子何为著月令说也。予幼读记以为月令,体大经,同不宜,与记书杂录并行而记家记之,又略及前儒特为章句者,皆用其意传,非其本旨,又不知月令。徵验布在诸经:周官、左传、实与礼记通。他议横生纷纷久矣。光和元年,余被谤章罹重罪,徙朔方。内有猃狁敌冲之衅,外有寇盗锋镝之艰,危险凛凛,死亡无日。过被学者闻家就而考之,亦自有所觉悟,庶几颇得事情而讫,未有注记著于文字也。惧颠蹶陨坠无以示后,同于朽腐。窃诚思之书,有阴阳升降,天文历数,事物制度,可假以为本。敦辞托说审求历象其要者,莫大于月令。故遂于忧怖之中昼夜密勿,昧死成之,旁贯五注,参互群书,至及国家律令,制度遂定。历数尽天地三光之情,辞繁多而蔓衍,非所谓理约而达也。道长日短,危殆兢惕,取其心尽而已。故不能复加删省,盖所以探赜辨物。庶几,多识前言往行之流苟便学者,以为可览则余死而不朽也。
问者曰:子说月令多类周官、左传,假无周官左传,月令为无说乎。曰:夫根柢植则枝叶必相从也,月令与周官并为时王政令之记,异文而同体,官名百职皆周官,解月令甲子、沈子,所谓似春秋也。若未太昊、蓐收、勾芒、祝融之属,左传造义立说生名者,同是以用之。
问者曰:既用古文于历数,乃不用三统,用四分,何也。曰:月令所用,参诸历象,非一家之事。传之于世,不晓学者宜以当时所施行。夫密近者,三统已疏阔废弛,故不用也。
问者曰:既不用三统,以惊蛰为孟春,春中雨水为二月,节皆三统法也。独用之何。曰:孟春月令曰蛰虫,始震在正月也。中春始雨水,则雨水二月也。以其令故用之。
问者曰:历云小暑,季夏节也。而今文见于五月,何也。曰:今不以历节言据时始暑而记也。历于大雪、小雪、大寒、小寒、皆去十五日。然则小暑当去大暑十五日,不得及四十五日,不以节言据时暑也。
问者曰:中春令不用牺牲,以圭璧更皮币,不牺牲何也。曰:是月献羔以太牢,祀高禖宗庙之祭。以中月安得用牺牲祈者,求之祭也。著令者,豫设水旱、疫疠、当祷祈用牺牲者,是用之助生养传祈。以币代牲,章因于高禖之事。乃造说曰:更者,刻木代牲如庙有祧更,此说自欺极矣。经典传记无刻木代牲之说,盖书有转误,三豕渡河之类也。
问者曰:中冬令曰,奄尹申宫令谨门闾。今曰门闱,何也。曰:阉尹者,内官也,主宫室出入宫中。宫中之门曰闱阉。尹之职也。闾里门非阉尹所主,知当作闱也。问者曰:令曰,七驺咸驾,今曰六驺,何也。曰:本官职者,莫正于周官,周官天子马六种,种别有驺,故知六驺。左氏传晋程郑为乘马御六驺属焉,无言七者,知当为六也。
问者曰:令以中秋筑城郭于经传,为非其时。诗曰:定之方中,作于楚宫,定营室也。九月十月之交,西南方中,故传曰:小昏正而裁筑即营室也。昏正者,昏中也。裁筑者裁木而始筑也。今文在前月不合于经传也。问者曰:子说三难皆以日行为本,古论周官礼记说以为但逐恶而已,独安所取之。曰:取之于月令而已。四时通等而夏无难文由日行也春行少阴秋行少阳冬行太阴,阴阳背使,不于其类,故冬春难以助阳,秋难以达阴。至夏节太阳,行太阴,自得其类,无所扶助,独不难取之于是也。
问者曰:反令每行一时,转三旬以应行,三月政也。春行夏令则雨水不时,谓孟夏也。草木早枯,中夏也。国乃有恐,季夏也。今总合为一事,不分别施之于三月,何也。曰:说者见其三旬,不得传注而为之说,有所滞碍不得通矣。孟秋反令行,冬令则草木枯,后乃大水败其城郭,即分为三事。后乃大水在谁后也。城郭为独自坏,非水所为也。《季冬令》曰:行春令则胎夭多伤,民多蛊疾。命之曰:逆即分为三事,行季冬令为不感灾异。但命之曰:逆也,知不得断绝分应一月也。其类皆如此令之,所述略举其尤者也。
问:春食麦羊,夏食菽鸡,秋食麻犬,冬食黍豕之属,但以为时味之宜,不合于五行月令,服食器械之制,皆顺五行者也。说所食独不以五行,不已略乎。曰:盖亦思之矣。几十二辰之禽,五时所食者,必家人所畜丑牛、未羊、戌犬、酉鸡、亥豕而已。其馀龙虎以下,非食也。春木王,木胜土,土王四季,四季之禽,牛属季夏,犬属季秋,故未羊可以为春食也。夏火王,火胜金,故酉鸡可以为夏食也。季夏上王,土胜水,故食豕而食牛。土,五行之尊者。牛,五畜之大者。四行之牲无足以配土德者,故以牛为季夏食也。秋金王,金胜木,寅虎非可食者,犬豕而无角虎属也。故以犬为秋食也。冬水王,水胜火,当食马,而礼不以马为牲,故以其类而食豕也。然则麦为木,菽为金,麻为火,黍为水,各配其牲为食也。虽有此说,而米盐精粹不合于易卦,所为之禽及洪范传五事之畜,近似卜筮之术,故予略之不以为章句,聊以应问见有说而已。
问记曰:三老五更,子独曰五叟。《周礼》曰:八十一御妻,今曰御妾,何也。曰:字误也。叟,长老之称,其字与更相似,书者转误,遂以为更。嫂字女旁,瘦字,从叟。今皆以为更矣。立字法者,不以形声,何得以为字。以嫂瘦推之,知是更为叟也。妻者,齐也。惟一适人称妻,其馀皆妾,位最在下。是以不得言妻云也。

《皇极经世》《观物内篇》

夫昊天之尽物,圣人之尽民,皆有四府焉。昊天之四府者,春夏秋冬之谓也。阴阳升降于其间矣。圣人之四府者,易、书、诗、春秋之谓也。礼乐污隆于其间矣。春为生物之府,夏为长物之府,秋为收物之府,冬为藏物之府。号物之庶谓之万。虽曰万之又万,其庶能出此昊天之四府者乎。易为生民之府,书为长民之府,诗为收民之府,春秋为藏民之府,号民之庶谓之万。虽曰万之又万,其庶能出此圣人之四府者乎。昊天之四府者,时也。圣人之四府者,经也。昊天以时授人,圣人以经法天,天人之事当何如哉。

《考索》《卦候论》

七十二候一年,二十四气一气。有三候:初中末是也。立春正月,节也。东风解冻,蛰虫始振,鱼上冰,此立春之节,气之三候也。雨水正月,中也。獭祭鱼,鸿雁来,草木萌动,此雨水中气之三候也。周二十四气则七十二候备矣。一行曰:七十二候原乎。周公时训月令,虽颇有增益,然先后之次第则同。自魏以来,始载于历,皆依易轨所传,不合经义,今改从古。昔一行讥李淳风专用吕氏春秋。今也有取乎月令七十二候之说,而分配以七十二卦,则月令未可全非也。卦止于六十四,而坎离震兑居四正宫,分主四时。此四卦,每卦六爻,四六二十四。每爻当一气,故此四卦分主四时而不专主于一候也。其馀六十卦则五卦生六候者,中气之末,节气之初,共一卦主之,其馀四候各一卦也。如中气初,候卦为公,中候卦为辟,末候卦为侯。至于节气,初候卦亦为侯,中候卦为大,夫末候卦则为卿也。五卦王六候,六十卦主七十二候也。夫坎离震兑且不专主于一候,而乾坤二卦何以各主一候邪。盖六十卦之中所谓辟者,君也。君主十二月中气也。子复、丑临、寅泰、卯大壮,辰夬巳乾。午姤、未遁、申否、酉观、戌剥、亥坤,此十二卦主十二月中气,故乾坤居巳亥之位也。以十二卦分配十二月,孟氏章句也。乾六爻俱为阳,一阳生于子而极于巳,为六阳,故乾居巳位。坤六爻俱为阴,一阴生于午而极于亥,为六阴,故坤居亥位也。一阳生为复,二阳生为临,三阳为泰,四阳为大壮,五阳为夬,六阳为乾,乾之所生,凡五卦也。一阴生为姤,二阴生为遁,三阴为否,四阴为观,五阴为剥,六阴为坤,坤之所生,凡五卦也。乾坤虽分,主乎一候而十二中气,皆乾坤之所生也。不特此也。六十卦可以配七十二候。一卦六爻当一日六。六三十六以之分配三百六十日可也。京房推六十四卦直日悉,是道也。

《储泳祛疑说》《辩岁本说》

胡汝嘉《岁本论》谓:今夜之子时,即是来日。则今年之子月,当为来年。立论详而易明,引證的而易信,故近世多以十一月为来年。向因先子葬用子月,悉主汝嘉之说,或谓春夏秋冬一岁之叙也。岂有冬而后春之理。帝尧之历象授时亦首春而次夏。夫子谓行夏之时,以其得天道之正也。两说交战于中,深思其故久之,乃得其说。然后决以吾。夫子之言为正,夫每日夜有十二时者,太阳随天之运,而周行于方隅之十二位也。故日到子方则为子时,到午方则为午时。每年之有十二月者,太阳丽天而历于天,轮之十二星次也。是以日次子位,当虚宿之躔度而立春虚,乃子位之正天中之一阳也。天道左旋日,次子而为春之正月,次亥为二月,次戌为三月,左旋而历十二位以定十二月也。地道右旋,故每日之太阳在子位为子时,顺子丑寅卯历十二位而定十二时也。盖太阳每一日顺行十二方隅而为十二时,太阳每一岁逆躔十二星次而为十二月。胡汝嘉不晓历法,故为此论。知天道更新于子,而不知太阳次天轮之子,为更新也。是说也,惟深于星历者知之。

《性理会通》《论四时》

朱子曰:天有春夏秋冬,地有金木水火,人有仁义礼智。皆以四者相为用也。 春为感,夏为应,秋为感,冬为应。若统论春夏为感,秋冬为应,明岁春夏又为感。
只是一个道理界破看。以一岁言之,有春夏秋冬。

以乾言之,有元亨利贞。以一月言之,有晦朔弦望。以一日言之,有旦昼暮夜。 天地只是一个春气,发生之初为春气,长得过便为夏,收敛便为秋,消缩尽便为冬。明年复从春处起,浑然只是一个发生之气。鲁斋许氏曰:长生长春如何。长得春夏秋冬,寒暑代谢,天之道也。如春可长亦不足贵矣。 南北东西是定体,相对春夏秋冬是流行,运用却便相循环,一体一用。
临川吴氏曰:风木,冬春之交,北东之维艮震也。君火,春夏之交,东南之维震巽也。相火正夏之时,正南之方离也。湿土,夏秋之交,南西之维坤兑也。燥金,秋冬之交,西北之维兑乾也。寒水正冬之时,正北之方坎也。此主气之定布者也。地初正气子中而丑中,震也。地后间气丑中而卯中,离也。天前间气卯中而巳中,兑也。天中正气巳中而未中,乾巽也。天后间气未中而酉中,坎也。地前间气酉中而亥中,艮也。地终正气亥中而子中,坤也。此客气之加临者也。主气土居二火之后,客气土行二火之间,终艮,始艮,后天卦位也。始震终坤,先天卦序也。世以岁气起,大寒者,以协后天终,艮始。艮之文然而非也。杨子建以岁气起冬至者,宜契先天始震终坤之义。子午岁之冬至起,燥金而生丑中之寒水。丑未岁之冬至起,寒水而生丑中之风木。寅申岁起风木,卯酉岁起君火,辰戌岁起湿土,巳亥岁起相火。皆肇端于子。半六气相生,循环不穷,岂岁岁间断于传承之际哉。然则终始乎。艮者,可以分主气所居之位,而非可以论客气所行之序也。天地阴阳之运,往过来续木火土金水,始终终始如环,斯循六气相生之序也。岁气起于子中,尽于子中。故曰:冬至子之半,天心无改移。子午之岁始冬至燥金三十日,然后禅于寒水以至相火,日各六十者,五而小雪,以后其日三十复终于燥金。丑未之岁始冬至寒水三十日,然后禅于风木以至燥金,日各六十者,五而小雪,以后其日三十复终于寒水。寅申以下皆然。如是六十年至千万年,气序相生而无间,非小寒之末,无所于授大寒之初,无所于承隔。越一气不相接续,而截自大寒为次年初气之首也。此造化之妙,内经秘而未发启,元子阙而未言。近代杨子建昉推而得之。
《稗编》《吴莱夏小正注后序》〈论圣人不能违时〉
夏小正本古书,残缺。近会稽傅松卿颇就大戴礼校雠刊注,刻在会稽学宫。盖昔孔子尝曰:我欲观夏道,是故之杞,杞不足徵也,吾得夏时焉。说者则谓夏时夏小正也。圣人当春秋之世,每告颜渊以王者百世通行之道。首曰:行夏之时,殆取其岁时之正,政事之善也。此岂果谓夏小正之一书哉。周公之时,训吕不韦之月令,类若一本于夏小正而又加详。汉魏以降,尝建读时令之官,凡以夏禹周公之典世宜守之,而不敢有逸故也。后世儒者,若柳宗元辈乃欲举时训月令而尽黜之,且曰:天时之运行有常,而王政之设施者,无常。起居号令,庆赏刑威,惟其所值而即行之,诚不可以非时而暂废。苟不即行而暂废,则天下多滞事矣。予试论之,天之与人一理,与气而已。盖惟理常为主而气之所运,一屈一伸,一开一阖。暑焉,而土山焦烁。寒焉,而川泽凝冱。天下肖翘蠉蠕,根茇浮生之物,无不薰蒸融液周流交灌,而举不得逃焉,理固在是也。圣人之所以为人,每全其理之所赋,而又顺其气以行之,不敢少逆。因时制法,按月布政,春夏阳舒而赏庆行,秋冬阴惨而刑威作。是皆悉本乎。天之一屈一伸,一开一阖,而固非我有作为,于其间万一有逆乎。此而天道遽为之变。一言之发,与某休协。一事之动,与某咎应。春秋洪范家类能言之,而后儒或讥其泥者,此犹向。谓时训月令之可尽黜者也。呜呼,夏禹周公之典,不几于遽逸矣乎。夫夏后氏之政典尝曰:先时者,杀无赦。不及时者,杀无赦。然所谓先时不及时者,岂有他哉。春养孤子,秋食耆老,每事不敢有违其时者,是谓经制。盛夏非行师之期而出师,穷冬非肆眚之日而肆赦,则是一时之所值,有不容不举其事者,是谓权术。自天道而观雷霆、霜雪,一切各以时至者,则理之常。不以其时至者,则气或有以激之。而理则非常圣人之典,亦道其常者而已矣。今而曰:天时之运行,有常。而王政之设施者无常。起居号令,庆赏刑威,惟其所值而即行之。诚不可以非时而暂废,是徒苟用乎,一时之权卫而终不得乎。王者之经制,且夏禹周公之世,因时制法,按月布政,天下亦何尝多滞事哉。为此说者,殆不究乎天人之一致而务欲裂,而二之者也。然而古者圣人之道,每与天地之化相为流通,泊然而神明内居,窅然而气化外变。是故冬而震雷,夏而造冰,宜若或违于天,而天固不能违之,此不可以一概论也。自惟圣人知其理之若是而必道其常,以垂世立教。阳气一通则钻燧出火,阴气一敛,则筑室藏冰。观其所以弥纶匡赞、节宣调燮于天地阴阳之间者,岂为无所用其心哉。达贤君子治其一身,且顺天地四时之变,调其居处,节其饮食,禁其嗜欲,适其志意。一国之政辟之,治身则又大矣。传不云乎,周岁多燠,秦年多寒,是特昧乎。夏禹周公之典,或流于舒纵迟缓,或陷于严酷刻深,而不自觉焉者也。由此观之,孔子尝有取于夏时者,天时与王政相参。王政得则天道自应。后世儒者乃欲与时训月令而尽黜之,则先圣人不谓其岁时之正,不谓其政令之善哉。呜呼,此亦不得其说矣。

《二十四气论》

或问历二十四气之论。予曰,是言气之行,有序也,而莫不有理存焉。俗有相承误读者,榖雨如雨我公田之雨。盖以此时播种,自上而下也。今读为上声,非矣。芒种二字见周礼,种之陇反,芒当音亡,谓种之有芒者,麦也。今读芒为忙,种去声,非矣。处暑如既处之处,处,止也。谓暑气将于此时止也。今读作去声,非矣。每月有节气,有中气,如丑之终,寅之始,则为节,寅之半,则为中。一年四立,即四时。节气二分二至,即四时中气。九十日之气往者,过而来者,续故谓之立,九十日之半故谓之分。夏冬不曰分,而曰至。至有二义,子至巳,六阳。午至亥,六阴。至者介乎巳午亥子之间也。冬至亥阴极,故曰至子。阳于此生,亦曰至夏。至巳阳极,故曰至午。阴于此生,亦曰至。日影短至长至亦然,且以上半年论之。立春正月节雨水正月中。汉律历志,惊蛰在正月中,注今作雨水,盖自秋分水始涸。立冬始冰,冬至水泉动。大寒水泽腹坚,今曰雨水者,先是为露,为霜雪,皆水气凝结以至于寒之极。春则水气流行而又为暑之始也。况天一生水,人物之生皆始于水。春属木,木生于水,今历立春后继以雨水,宜也。卦气正月为泰,天气下降,当为雨水。二月大壮雷在天上,当为惊蛰,今历先雨水而后惊蛰,亦宜也。按国语四时有八风。历独指清明风为三月,节此风属巽,故曰惊蛰者,万物出乎震,震为雷也。清明者,万物齐乎巽,巽为风也。巽曰洁齐,故曰巽。风曰清明,清明有洁齐之义,律历亦明洁之义。榖雨三月中自雨水后,土膏脉动,今又雨其榖于水也。周礼稻人掌稼下地注:谓以水泽之地种榖,即榖雨之谓也。汉律历志榖雨注:今作清明。以今观之榖雨,似迟半月,然风土有不同,人力有迟速,必至此,然后无不种之榖也。四月中小满先,儒云小满,后阳一日,生一分,积三十日阳,生三十分而成一画,故为冬至。小满后,阴生亦然。夫四月乾之初谓之满者,姤初嬴豕,蹢躅坤初,履霜坚冰。嬴喻其小,蹢躅喻其满,霜喻其小,坚冰喻其满,易言于一阴,既生之后。历言于一阴,方萌之初,虑之深,防之豫也。小雪后有大雪,此但有小满无大满,意可知矣。若三月中谷雨,五月中芒种,此二气独指榖麦言者。处暑,农乃登榖,此曰榖雨,农家方种榖。冀今年之秋也,榖必原其生之始者。榖种于春,得水之气成于秋。金克木也,麦必要其成之终者,麦种于秋得金之气成于夏。火克金也,木气柔故榖颖垂,金气刚,故麦颖昂此阴阳自然之理也。无榖,民何以仰食,无麦,民何以续食。春秋大无麦禾,则书之此也。六月节小暑六月中大暑。不知者,以为夏至后暑巳。盛不当又谓之小殊。不知易曰寒往则暑来,暑往则寒来,寒暑相推而岁成焉。通上半年皆可谓暑,通下半年皆可谓寒。正月暑之始,六月暑之终。七月寒之始,十二月寒之终。而曰小暑大暑者,不过上半年气候之辞尔,阴阳冲和之气不顿息。大暑非骤至于大也,由小而驯至于大也。六月中,暑之极故为大。然则未至于极则犹为小也。大小二字最可见造化消息进退之理矣。复以下半年论之,七月中处暑即如豳风首。七月暑之终,寒之始,大火西流暑气于此乎处也。观处暑二字,便自有豳风。七月意思,八月中白露,九月节寒露。秋属金,金色白。白者,露之色。寒者,露之气。色先白而气始寒,寒固有渐也。九月中,霜降露,寒始结为霜也。立冬后,曰小雪、大雪。寒气始于露,中于霜,终于雪。霜之前为露,露由白而后。寒霜之后为雪,雪由小而至大,皆有渐至,小寒大寒亦犹豳风。一之日觱发,二之日栗烈。觱发,风寒。故十一月之馀为小寒。栗烈,气寒。故十二月之终为大寒。豳土寒早,故寒气先要之,此不过总结下半年之气候尔。合而言之,上半年主生曰雨,曰雷,曰风,皆生之气。下半年主成曰露,曰霜,曰雪,皆成之气。下半年言天时,不言农。言农莫急,春夏也。先儒言变者,化之渐。化者,变之成。立春雨水后,寒气渐变。至立夏,则寒渐化为暑矣。然曰:小暑大暑其化也,固有渐焉。立秋处暑后,暑气渐变。至立冬,则暑气尽化为寒矣。然曰:小寒大寒其化也,亦有渐焉。《易》曰:知变化之道者,其知神之所为乎。观二十四气可见矣。大学以格物致知为第一义,此亦格物之一端,然不特此也。调元气化玉烛者,知之参赞燮理,岂无小补邪。

《图书编》《论四时气序》

庖牺氏,则河图,画八卦,定五行,配四时。其数曰:一三五七九,阳也。二四六八十,阴也。所谓天一生水,地六成之,在北方,播于冬。天三生木,地八成之,在东方,播于春。天之阳数生之,故冬春之月,卦皆阳爻。〈自复始阳推出阴故寒〉地之阴数成之乃寒,阴之气也。故冬寒而后春渐暖,阴极生阳也。地二生火,天七成之,在南方,播于夏。地四生金,天九成之,在西方,播于秋。地之阴数生之,故夏秋之月,卦皆阴爻。〈自姤始阴推出阳故热〉天之阳数成之乃热,阳之气也。故夏热而后秋渐凉,阳极生阴也。天五生土,地十成之,土为万物之母,尊居中以配天。代天而生万物,故不名时也。盖五行生成之数,皆含天五之数。故天一得五而六成,天三得五而八成。地二得五而七成,地四得五而九成。天五得五而十成。故土播于四时之间,旺于季月之末,可见矣。得天生者,属阳。地生者,属阴。后天卦位是也。故冬至子之半而阳生,夏至午之半而阴生。以四时详而言之,冬水生春木,春木生夏火,夏火生秋金,秋金生冬水。是以人之五脏,肾水生肝木,肝木生心火,而心与肺金相联,象四时也。脾胃属土,居中纳水谷而肾肝心肺皆资脾胃之气象。土播于四时之间,此人事合天时之造化也。按月令,以季夏属中央,土则四时无不在。故无定位寄居火金之间,火中生土,土中生金,是时酷暑火盛生土之气也。历法以夏至后三庚曰伏,亦此也。〈伏者金伏土之义〉立秋金代火,金畏火剋,故曰伏。又以五子纳音统十干五运化气论之。丙辛化水,丙子水旺于北。丁壬化木,壬子木旺于东。戊癸化火,戊子火旺于南。甲己化土,甲子金旺于西。乙庚化金,庚子土居中。庚子纳土,甲乙化土,子居母腹。甲子纳金,乙庚化金,母无正位,合居儿家,从子之道也。此火中生土,土中生金,盖五行质具于地,气行于天。以质言则曰水火木金土,取天地生成之序也。以气言则曰木火土金水,取四时运行之序也。其气即一元之气,行于地中,地受天之气,行于四时之间发生万物。今历家以律吕候气之法,晷刻不差,便是此气从地中透出吁大哉。圣人之作易也与。夫律吕候气之法以见天地之心,造化流行如循环无穷也。

《气候总论》

夫七十二候见于周公之时训。吕不韦载于吕氏春秋,汉儒入于礼记月令,其来远矣。若载之于历,则自后魏始耳。第其禽兽草木多出北方,盖缘汉前诸儒皆产江北,故后之江南虽号宿儒老师,亦难尽通其名义,然多识参考求覈其实,则庶几得之,斯亦吾儒格致之学所不废乎。愚尝因是而知天地气序推迁之妙矣。盖一岁之间,本一岁之周,流耳一气,分而为二,则有阴阳二倍,而为四,则有四时,三四一十二,则又有十二月十二倍,而为二十四,则有二十四气复三其二十四,而为七十二,则有七十二候。是七十二候者,吾得之于乾坤之策焉。乾之策,三十六而两之,夫固七十二也。坤之策,二十四而三之,亦七十二也。计乾六爻之策,二百一十有六坤六爻之策,一百四十有四通,合乾坤之策,而三百六十日之数尽矣。举乎七十二候之全,而三百六十日之岁周矣。然历书之所记者,候也。而候之所应者,气也。气至而物感则物感而候变。是故天地之气挠万物者,莫疾乎风也。正月而东风解冻者,则天地收敛之气散矣。七月而凉风至者,则天地发舒之气散矣。动万物者,莫疾乎雷也。二月而雷始发声者,阳之中也。八月而雷始收声者,阴之中也。说万物者,莫说乎。泽润万物者,莫润乎水也。六月而土润溽,暑大雨时行者,阴之湿,阳之终也。十一月而水泉动,十二月而水泽腹坚者,阳之动阴之终也。阴阳之气,交而为虹。季春虹始见者,阳胜阴也。孟冬虹藏不见,阴胜阳也。阴阳之气,鸟兽草木得之为先,鹰主杀而秋击,鼠主贪而夜出,而卯辰之月能化鸠。鴽者以卯辰者,阳之壮,阴为阳所化也。雀乳子而春集,雉求雌而朝呴,而戌亥之月能为蛤蜃者,以戌亥者阴之极,阳为阴所化也。蛰虫启户者,雷发声之时,与阳俱出也。蛰虫坏户者,雷收声之时,与阴俱入也。孟春而獭祭鱼者,此时鱼逐阳气而上游也。季秋而豺祭兽者,此时兽感阴气而见杀也。春而鸿雁北,元鸟至者,雁自南而来,北燕自北而来,南各乘其阳气之所宜也。秋而鸿雁来,元鸟归者,雁自北而来南,燕自南而来北,各乘其阴气之所宜也。二月而仓庚鸣,四月而蝼蝈鸣者,鸣以阳也。及五月一阴始生,鵙一鸣而反舌则无声矣。七月而寒蝉鸣者,鸣以阴也,及十一月一阳始生,鹖鴠能鸣而感阳则不鸣矣。四月而蚯蚓出者,阴之屈者得阳而伸也。十一月而蚯蚓结者,阳虽生矣,而阴尚屈也。夏至得一阴而鹿角解者,鹿阳兽也。冬至得一阳而麋角解者,麋阴兽也。草木正月而萌动者,阴阳气交而为泰也。九月而黄落者,阴长阳消而为剥也。桃桐华于春者,应阳之盛也。黄菊华于秋者,应阴之盛也。四月而靡草死者,阴不胜于阳也。十一月而荔挺出者,阳初复于阴也。麦得阴之稚也,故金王而生,火王而死,而麦秋在于四月也。禾得阳之稚也,故木王而生,金王而熟,而禾登在于七月也。至于腐草之为萤,则植物之变为动物,无情之变为有情,岂非阳明之极而阴幽之物,亦随之以化哉。大抵阴阳二气无形而默运于内,风雨、露雷、昆虫、草木、有形而改换于外。君子触其景而测其应,则可以寓对时育物之心。因其候而思其义,则可以悟阴阳贞胜之理。由是而知,一岁之间七十二候,即二十四气也。二十四气即一十二月也。一十二月即四时也。四时即二气也。二气即一气之周流也。而乾坤无馀策,历书无馀术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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