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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古今图书集成明伦汇编宫闱典

 第五十七卷目录

 东宫部汇考一
  汉〈高祖一则 文帝一则 景帝二则 武帝元狩一则 后元一则 宣帝地节一则 元帝初元一则 成帝绥和一则〉
  后汉〈总一则 光武帝建武二则 明帝永平一则 章帝建初二则 和帝元兴一则 安帝永宁一则 顺帝建康一则 昭烈帝章武一则 后主延熙一则〉

宫闱典第五十七卷

东宫部汇考一

汉高祖二年,立子盈为皇太子。
《史记·高祖本纪》:吕后生孝惠、鲁元公主。高祖为亭长时,常告归之田。吕后与两子居田中耨,有一老父过请饮,吕后因餔之。老父相吕后曰:夫人天下贵人。令相两子,见孝惠,曰:夫人所以贵者,乃此男也。相鲁元,亦皆贵。老父已去,高祖适从旁舍来,吕后具言客有过,相我子母皆大贵。高祖问,曰:未远。乃追及,问老父。老父曰:乡者夫人婴儿皆似君,君相贵不可言。高祖乃谢曰:诚如父言,不敢忘德。汉王之败彭城而西,行使人求家室,家室亦亡,不相得。败后乃独得孝惠,六月,立为太子,大赦罪人。令太子守栎阳,诸侯子在关中者皆集栎阳为卫。
《汉书·外戚传》:高祖吕皇后,父吕公,单父人也,好相人。高祖微时,吕公见而异之,乃以女妻高祖,生惠帝、鲁元公主。高祖为汉王,元年封吕公为临泗侯,二年立孝惠为太子。后汉王得定陶戚姬,爱幸,生赵隐王如意。太子为人仁弱,高祖以为不类已,常欲废之而立如意,如意类我。戚姬常从上之关东,日夜啼泣,欲立其子。吕后年长,常留守,希见,益疏。如意且立为赵王,留长安,几代太子者数。赖公卿大臣争之,及叔孙通谏,用留侯之策,得无易。
《史记·留侯世家》:上欲废太子,立戚夫人子赵王如意。大臣多谏争,未能得坚决者也。吕后恐,不知所为。人或谓吕后曰:留侯善用计策,上信用之。吕后乃使建成侯吕泽劫留侯,曰:君常为上谋臣,今上欲易太子,君安得高枕而卧乎。留侯曰:始上数在困急之中,幸用臣策。今天下安定,以爱欲易太子,骨肉之间,虽臣等百馀人何益。吕泽彊要曰:为我画计。留侯曰:此难以口舌争也。顾上有不能致者,天下有四人。四人者年老矣,皆以为上慢侮人,故逃匿山中,义不为汉臣。然上高此四人。今公诚能无爱金玉璧帛,令太子为书,卑辞安车,因使辩士固请,宜来。来,以为客,时时从入朝,令上见之,则必异而问之。问之,上知此四人贤,则一助也。于是吕后令吕泽使人奉太子书,卑辞厚礼,迎此四人。四人至,客建成侯所。汉十一年,黥布反,上病,欲使太子将,往击之。四人相谓曰:凡来者,将以存太子。太子将兵,事危矣。乃说建成侯曰:太子将兵,有功则位不益太子;无功还,则从此受祸矣。且太子所与俱诸将,皆尝与上定天下枭将也,今使太子将之,此无异使羊将狼也,皆不肯为尽力,其无功必矣。臣闻母爱者子抱,今戚夫人日夜侍御,赵王如意常抱居前,上曰终不使不肖子居爱子之上,明乎其代太子位必矣。君何不亟请吕后承间为上泣言:黥布,天下猛将也,善用兵,今诸将皆陛下故等夷,乃令太子将此属,无异使羊将狼,莫肯为用,且使布闻之,则鼓行而西耳。上虽病,彊载辎车,卧而护之,诸将不敢不尽力。上虽苦,为妻子自彊。于是吕泽立夜见吕后,吕后承间为上泣涕而言,如四人意。上曰:吾惟竖子固不足遣,而公自行耳。于是上自将兵而东,群臣居守,皆送至灞上。留侯病,自彊起,至曲邮,见上曰:臣宜从,病甚。楚人剽疾,愿上无与楚人争锋。因说上曰:令太子为将军,监关中兵。上曰:子房虽病,彊卧而傅太子。是时叔孙通为太傅,留侯行少傅事。汉十二年,上从击破布军归,疾益甚,愈欲易太子。留侯谏,不听,因疾不视事。叔孙太傅称说引古今,以死争太子。上佯许之,犹欲易之。及燕,置酒,太子侍。四人从太子,年皆八十有馀,须眉皓白,衣冠甚伟。上怪之,问曰:彼何为者。四人前对,各言名姓,曰东园公,甪里先生,绮里季,夏黄公。上乃大惊,曰:吾求公数岁,公辟逃我,今公何自从吾儿游乎。四人皆曰:陛下轻士善骂,臣等义不受辱,故恐而亡匿。窃闻太子为人仁孝,恭敬爱士,天下莫不延颈欲为太子死者,故臣等来耳。上曰:烦公幸卒调护太子。四人为寿已毕,趋去。上目送之,召戚夫人指示四人曰:我欲易之,彼四人辅之,羽翼已成,难动矣。吕后真而主矣。戚夫人泣,上曰:为我楚舞,吾为若楚歌。歌曰:鸿雁高飞,一举千里。羽翩已就,横绝四海。当可奈何。虽有矰缴,尚安所施。歌数阕,戚夫人唏嘘流涕,上起去,罢酒。竟不易太子者,留侯本招此四人之力也。按《叔孙通传》:九年,高帝徙叔孙通为太子太傅。十二年,高祖欲以赵王如意易太子,叔孙通谏上曰:昔者晋献公以骊姬之故废太子,立奚齐,晋国乱者数十年,为天下笑。秦以不早定扶苏,令赵高得以诈立胡亥,自使灭祀,此陛下所亲见。今太子仁孝,天下皆闻之;吕后与陛下攻苦食啖,其可背哉。陛下必欲废嫡而立少,臣愿先伏诛,以颈血污地。高帝曰:公罢矣,吾直戏耳。叔孙通曰:太子天下本,本一摇天下振动,奈何以天下为戏。高帝曰:吾听公言。及上置酒,见留侯所招客从太子入见,上乃无易太子志矣。
《汉书·周昌传》:昌为御史大夫。高帝欲废太子,而立戚姬子如意为太子,大臣固争莫能得,上以留侯策止。而昌庭争之彊,上问其说,昌为人吃,又盛怒,曰:臣口不能言,然臣期期知其不可。陛下欲废太子,臣期期不奉诏。上欣然而笑,即罢。吕后厕耳于东厢听,见昌,为跪谢曰:微君,太子几废。
《珍珠船》:汉高祖手敕太子云:有好牛马尚惜,况天下耶。吾以汝是元子早有立意,兼群臣咸称汝孝友四皓,吾所不能致。而为汝来,自为汝大事也,今定汝为嗣。
文帝元年,立子启为皇太子。
《史记·文帝本纪》:元年五月,有司言曰:蚤建太子,所以尊宗庙。请立太子。上曰:朕既不德,上帝神明未歆享,天下人民未有慊志。今纵不能博求天下贤圣有德之人而禅天下焉,而曰豫建太子,是重吾不德也。谓天下何。其安之。有司曰:豫建太子,所以重宗庙社稷,不忘天下也。上曰:楚王,季父也,春秋高,阅天下之义理多矣,明于国家之大体。吴王于朕,兄也,惠仁以好德。淮南王,弟也,秉德以陪朕。岂为不豫哉。诸侯王宗室昆弟有功臣,多贤及有德义者,若举有德以陪朕之不能终,是社稷之灵,天下之福也。今不选举焉,而曰必子,人其以朕为忘贤有德者而专于子,非所以忧天下也。朕甚不取也。有司皆固请曰:古者殷周有国,治安皆千馀岁,古之有天下者莫不长焉,用此道也。立嗣必子,所从来远矣。高帝亲率士大夫,始平天下,建诸侯,为帝者太祖。诸侯王及列侯始受国者皆亦为其国祖。子孙继嗣,世世弗绝,天下之大义也,故高帝设之以抚海内。今释宜建而更选于诸侯及宗室,非高帝之志也。更议不宜。子某最长,纯厚慈仁,请建以为太子。上乃许之。因赐天下民当代父后者爵各一级。
《汉书·贾谊传》:文帝拜谊为梁怀王太傅。数问以得失。谊上疏陈政事曰:夏为天子,十有馀世,而殷受之。殷为天子,二十馀世,而周受之。周为天子,三十馀世,而秦受之。秦为天子,二世而亡。人性不甚相远也,何三代之君有道之长,而秦无道之暴也。其故可知也。古之王者,太子乃生,固举以礼,使士负之,有司斋肃端冕,见之南郊,见于天也。过阙则下,过庙则趋,孝子之道也。故自为赤子而教固已行矣。昔者成王幼在襁抱之中,召公为太保,周公为太傅,太公为太师。保,保其身体;傅,傅之德义;师,道之教训:此三公之职也。于是为置三少,皆上大夫也,曰少保、少傅、少师,是与太子宴者也。故乃孩提有识,三公、三少固明孝仁礼义以道习之,逐去邪人,不使见恶行。于是皆选天下之端士孝悌博闻有道术者以卫翼之,使与太子居处出入。故太子乃生而见正事,闻正言,行正道,左右前后皆正人也。夫习与正人居之,不能毋正,犹生长于齐不能不齐言也;习与不正人居之,不能毋不正,犹生长于楚之地不能不楚言也。故择其所耆,必先受业,乃得尝之;择其所乐,必先有习,乃得为之。孔子曰:少成若天性,习贯如自然。及太子少长,知妃色,则人于学。学者,所学之官也。学礼曰:帝入东学,上亲而贵仁,则亲疏有序而恩相及矣;帝入南学,上齿而贵信,则长幼有差而民不诬矣;帝入西学,上贤而贵德,则圣智在位而功不遗矣;帝入北学,上贵而尊爵,则贵贱有等而下不隃矣;帝入太学,承师问道,退习而考于太傅,太傅罚其不则而匡其不及,则德智长而治道得矣。此五学者既成于上,则百姓黎民化辑于下矣。及太子既冠成人,免于保傅之严,则有记过之史,彻膳之宰,进善之旌,诽谤之木,敢谏之鼓。瞽史诵诗,工诵箴谏,大夫进谋,士传民语。习与智长,故切而不愧;化与心成,故中道若性。三代之礼:春朝朝日,秋暮夕月,所以明有敬也;春秋入学,坐国老,执酱而亲馈之,所以明有孝也;行以鸾和,步中采齐,趣中肆夏,所以明有度也;其于禽兽,见其生不忍其死,闻其声不食其肉,故远庖厨,所以长恩,且明有仁也。夫三代之所以长久者,以其辅翼太子有此具也。及秦而不然。其俗固非贵辞让也,所上者告讦也;固非贵礼义也,所上者刑罚也。使赵高傅胡亥而教之狱,所习者非斩劓人,则夷人之三族也。故胡亥今日即位而明日射人,忠谏者谓之诽谤,深计者谓之妖言,其视杀人若艾草菅然。岂惟胡亥之性恶哉。彼其所以导之者非其理故也。鄙谚曰:不习为吏,视已成事。又曰:前车覆,后车诫。夫三代之所以长久者,其已事可知也;然而不能从者,是不法圣智也。秦世之所以亟绝者,其辙迹可见也;然而不避,是后车又将覆也。夫存亡之变,治乱之机,其要在是矣。天下之命,悬于太子;太子之善,在于早谕教与选左右。夫心未滥而先谕教,则化易成也;开于道术智谊之指,则教之力也。若其服习积贯,则左右而已。夫胡、粤之人,生而同声,耆欲不异,及其长而成俗,累数译而不能相通,行有虽死而不相为者,则教习然也。臣故曰选左右早谕教最急。夫教得而左右正,则太子正矣,太子正而天下定矣。书曰:一人有庆,兆民赖之。此时务也。
景帝四年夏四月己巳,立皇子荣为皇太子。
《汉书·景帝本纪》云云。按《孝景王皇后传》:孝景王皇后,武帝母也。父王仲,槐里人也。母臧儿,故燕王臧荼孙也,为仲妻,生男信与两女。而仲死,臧儿更嫁为长陵田氏妇,生男鼢、胜。臧儿长女嫁为金王孙妇,生一女矣,而臧儿卜筮曰两女当贵,欲倚两女,夺金氏。金氏怒,不肯与决,乃内太子宫。太子幸爱之,生三女一男。男方在身时,王夫人梦日入其怀,以告太子,太子曰:此贵徵也。未生而文帝崩,景帝即位,王夫人生男。是时,薄皇后无子。后数岁,景帝立齐栗姬男为太子,而王夫人男为胶东王。长公主嫖有女,欲与太子为妃,栗姬妒,而景帝诸美人皆因长公主见得贵幸,栗姬日怨怒,谢长公主,不许。长公主欲与王夫人,王夫人许之。会薄皇后废,长公主日谮栗姬短。景帝尝属诸姬子,曰:吾百岁后,善视之。栗姬怒不肯应,言不逊,景帝心衔之而未发也。长公主日誉王夫人男之美,帝亦自贤之。又耳曩者所梦日符,计未有所定。王夫人又阴使人趣大臣立栗姬为皇后。大行奏事,文曰:子以母贵,母以子贵。今太子母号宜为皇后。帝怒曰:是乃所当言耶。遂案诛大行,而废太子为临江王。栗姬愈恚,不得见,以忧死。卒立王夫人为皇后,男为太子。
景帝七年夏四月丁巳,立胶东王彻为皇太子,赐民为父后者爵一级。
《汉书·景帝本纪》云云。按《武帝本纪》:孝武皇帝,景帝中子也,母曰王美人。年四岁立为胶东王。七岁为皇太子,母为皇后。十六岁,后三年正月,景帝崩。甲子,太子即皇帝位。
武帝元狩元年,立子据为皇太子。
《汉书·武帝本纪》:元狩元年夏四月,赦天下。丁卯,立皇太子。赐中二千石爵右庶长,民为父后者一级。按《戾太子传》:孝武皇帝六男。卫皇后生戾太子据,元狩元年立为皇太子,年七岁矣。初,上年二十九乃得太子,甚喜,为立禖,使东方朔、枚皋作禖祝。少壮,诏受公羊春秋,又从瑕丘江公受谷梁。及冠就宫,上为立博望苑,使通宾客,从其所好,故多以异端进者。元鼎四年,纳史良娣,产子男进,号曰史皇孙。武帝末,卫后宠衰,江充用事。充与太子及卫氏有隙,恐上晏驾后为太子所诛,会巫蛊事起,充因此为奸。是时,上春秋高,意多所恶,以为左右皆为蛊道咒诅,穷治其事。丞相公孙贺父子,阳石、诸邑公主,及皇后弟子长平侯卫伉皆坐诛。充典治巫蛊,既知上意,白言宫中有蛊气,入宫至省中,坏御座掘地。上使按道侯韩说、御史章赣、黄门苏文等助充。充遂至太子宫掘蛊,得桐木人,时上疾,避暑甘泉宫,独皇后、太子在。太子召问少傅石德,德惧为师傅并诛,因谓太子曰:前丞相父子、两公主及卫氏皆坐此,今巫与使者掘地得徵验,不知巫置之耶,将实有也,无以自明,可矫以节收捕充等系狱,穷治其奸诈。且上疾在甘泉,皇后及家吏请问皆不报,上存亡未可知,而奸臣如此,太子将不念秦扶苏事耶。太子急,然德言。征和二年七月壬午,乃使客为使者收捕充等。按道侯说疑使者有诈,不肯受诏,客格杀说。御史章赣被创突亡,自归甘泉。太子使舍人无且持节夜入未央宫殿长秋门,因长御倚华具白皇后,发中厩车载射士,出武库兵,发长乐宫卫,告令百官曰江充反。乃斩充以徇,炙胡巫上林中。遂部宾客为将率,与丞相刘屈氂等战。长安中扰乱,言太子反,以故众不肯附。太子兵败,亡,不得。上怒甚,群下忧惧,不知所出。壶关三老茂上书曰:臣闻父者犹天,母者犹地,子犹万物也。故天平地安,阴阳和调,物乃茂成;父慈母爱室家之中,子乃孝顺。阴阳不和则万物夭伤,父子不和则室家丧亡。故父不父则子不子,君不君则臣不臣,虽有粟,吾岂得而食诸。昔者虞舜,孝子至也,而不中于瞽叟;孝已被谤,伯奇放流,骨肉至亲,父子相疑。何者。积毁之所生也。由是观之,子无不孝,而父有不察。今皇太子为汉适嗣,承万世之业,体祖宗之重,亲则皇帝之宗子也。江充,布衣之人,闾阎之隶臣耳,陛下显而用之,衔至尊之命以迫蹴皇太子,造饰奸诈,群邪错谬,是以亲戚之路鬲塞而不通。太子进则不得上见,退则困于乱臣,独冤结而亡告,不忍忿忿之心,起而杀充,恐惧逋逃,子盗父兵以救难自免耳,臣窃以为无邪心。诗曰:营营青蝇,止于藩;恺悌君子,无信谗言;谗言罔极,交乱四国。往者江充谗杀赵太子,天下莫不闻,其罪固宜。陛下不省察,深过太子,发盛怒,举大兵而求之,三公自将,智者不敢言,辩士不敢说,臣窃痛之。臣闻子胥尽忠而忘其号,比干尽仁而遗其身,忠臣竭诚不顾鈇钺之诛以陈其愚,志在匡君安社稷也。诗云:取彼谮人,投畀豺虎。唯陛下宽心慰意,少察所亲,毋患太子之非,亟罢甲兵,毋令太子久亡。臣不胜惓惓,出一旦之命,待罪建章阙下。书奏,天子感寤。太子之亡也,东至湖,臧匿泉鸠里。主人家贫,常卖屦以给太子。太子有故人在湖,闻其富赡,使人呼之而发觉。吏围捕太子,太子自度不得脱,即入室距户自经。山阳男子张富昌为卒,足蹋开户,新安令史李寿趋抱解太子,主人公遂格斗死,皇孙二人皆并遇害。上既伤太子,乃下诏曰:盖行疑赏,所以申信也。其封李寿为邘侯,张富昌为题侯。久之,巫蛊事多不信。上知太子惶恐无他意,而车千秋复讼太子冤,上遂擢千秋为丞相,而族灭江充家,焚苏文于横桥上,及泉鸠里加兵刃于太子者,初为北地太守,后族。上怜太子无辜,乃作思子宫,为归来望思之台于湖。天下闻而悲之。初,太子有三男一女,女者平舆侯嗣子尚焉。及太子败,皆同时遇害。卫后、史良娣葬长安城南。史皇孙、皇孙妃王夫人及皇女孙葬广明。皇孙二人随太子者,与太子并葬湖。太子有遗孙一人,史皇孙子,王夫人男,年十八即尊位,是为孝宣帝。帝初即位,下诏曰:故皇太子在湖,未有号谥,岁时祠,其议谥,置园邑。有司奏请:礼为人后者,为之子也,故降其父母不得祭,尊祖之义也。陛下为孝昭帝后,承祖宗之祀,制礼不踰闲。谨行视孝昭帝所为故皇太子起位在湖,史良娣冢在博望苑北,亲史皇孙位在广明郭北。谥法曰谥者,行之迹也,愚以为亲谥宜曰悼皇,母曰悼后,比诸侯王园,置奉邑三百家。故皇太子谥曰戾,置奉邑二百家。史良娣曰戾夫人,置守冢三十家。园置长丞,周卫奉守如法。以湖阌乡邪里聚为戾园,长安白亭东为戾后园,广明成乡为悼园。皆改葬焉。后八岁,有司复言:礼父为士,子为天子,祭以天子。悼园宜称尊号曰皇考,立庙:因园为寝,以时荐享焉。益奉园民满千六百家,以为奉明县。尊戾夫人曰戾后,置园奉邑,及益戾园各满三百家。按《江充传》:充字次倩,赵国邯郸人也。本名齐,有女弟善鼓琴歌舞,嫁之赵太子丹。齐得幸于敬肃王,为上客。久之,太子疑齐以己阴私告王,与齐忤,使吏逐捕齐,不得,收系其父兄,按验,弃市。齐遂绝迹亡,西入关,更名充。诣阙告太子丹与同产姊及王后宫奸乱,交通郡国豪猾,攻剽为奸,吏不能禁。书奏,天子怒,遣使者诏郡发吏卒围赵王宫,收捕太子丹,移系魏郡诏狱,与廷尉杂治,法至死。赵王彭祖,上书讼太子罪,愿击匈奴,以赎丹罪。上不许,竟败赵太子。充自请,使匈奴。还拜为直指绣衣使者,督三辅盗贼,禁察踰侈。贵戚近臣多奢僭,充皆举劾,奏请没入车马,令身待北军击匈奴。奏可。上以充忠直,奉法不阿,所言中意。后充从上甘泉,逢太子家使乘车马行驰道中,充以属吏。太子闻之,使人谢充曰:非爱车马,诚不欲令上闻之,以教敕亡素者。唯江君宽之。充不听,遂白奏。上曰:人臣当如是矣。大见信用,威震京师。迁为水衡都尉,久之,坐法免。会阳陵朱安世告丞相公孙贺子太仆敬声为巫蛊事,连及阳石、诸邑公主,贺父子皆坐诛。后上幸甘泉,疾病,充见上年老,恐晏驾后为太子所诛,因是为奸,奏言上疾祟在巫蛊。于是上以充为使者治巫蛊。充将胡巫掘地求偶人,捕蛊及夜祠,视鬼,染污令有处,辄收捕验治,烧铁钳灼,强服之。民转相诬以巫蛊,吏辄劾以大逆亡道,坐而死者数万人。是时,上春秋高,疑左右皆为蛊祝诅,有与亡,莫敢讼其冤者。充既知上意,因言宫中有蛊气,先治后宫希幸夫人,以次及皇后,遂掘蛊于太子宫,得桐木人。太子惧,不能自明,收充,自临斩之。骂曰:赵卤,前乱乃国王父子不足耶。乃复乱吾父子也。太子繇是遂败。后武帝知充有诈,夷充三族。按《枚皋传》:武帝春秋二十九乃得皇子,群臣喜,故皋与东方朔作皇太子生赋及立皇子禖祝,受诏所为,皆不从故事,重皇子也。按《刘屈氂传》:屈氂,武帝庶兄中山靖王子也,征和二年,封左丞相,为澎侯。其秋,戾太子为江充所谮,杀充,发兵入丞相府,屈氂挺身逃,亡其印绶。是时上避暑在甘泉宫,丞相长史乘疾置以闻。上问丞相何为。对曰:丞相秘之,未敢发兵。上怒曰:事籍籍如此,何谓秘也。丞相无周公之风矣。周公不诛管蔡乎。乃赐丞相玺书曰:捕斩反者,自有赏罚。以牛车为橹,毋接短兵,多杀伤士众。坚闭城门,毋令反者得出。太子既诛充发兵,宣言帝在甘泉病困,疑有变,奸臣欲作乱。上于是从甘泉来,幸城西建章宫,诏发三辅近县兵,部中二千石以下,丞相兼将。太子亦遣使者挢制赦长安中都官囚徒,发武库兵,命少傅石德及宾客张光等分将,使长安囚如侯持节发长水及宣曲胡骑,皆以装会。侍郎莽通使长安,因追捕如侯,告胡人曰:节有诈,勿听也。遂斩如侯,引骑入长安,又发辑濯士,以予大鸿胪商丘成。初,汉节纯赤,以太子持赤节,故更为黄旄加上以相别。太子召监北军使者任安发北军兵,安受节已闭军门,不肯应太子。太子引兵去,殴四市人凡数万众,至长乐西关下,逢丞相军,合战五日,死者数万人,血流入沟中。丞相附兵浸多,太子军败,南奔覆盎城门,得出。会夜司直田仁部闭城门,坐令太子得出,丞相欲斩仁。御史大夫暴胜之谓丞相曰:司直,吏二千石,当先请,奈何擅斩之。丞相释仁。上闻而大怒,下吏责问御史大夫曰:司直纵反者,丞相斩之,法也,大夫何以擅止之。胜之惶恐,自杀。及北军使者任安,坐受太子节,怀二心,司直田仁纵太子,皆要斩。上曰:侍郎莽通获反将如侯,长安男子景建从通获少傅石德,可谓元功矣。大鸿胪商丘成力战获反将张光。其封通为重合侯,建为德侯,成为秺侯。诸太子宾客,尝出入宫门,皆坐诛。其随太子发兵,以反法族。吏士劫略者,皆徙敦煌郡。以太子在外,始置屯兵长安诸城门。后二十馀日,太子得于湖。按《车千秋传》:千秋为高寝郎。会卫太子为江充所谮败,久之,千秋上急变讼太子冤,曰:子弄父兵,罪当笞;天子之子过误杀人,当何罪哉。臣尝梦见一白头翁教臣言。是时,上颇知太子惶恐无他意,乃大感寤,召见千秋。至前,千秋长八尺馀,体貌甚丽,武帝见而悦之,谓曰:父子之间,人所难言也,公独明其不然。此高庙神灵使公教我,公当遂为吾辅佐。立拜千秋为大鸿胪。数月,遂代刘屈氂为丞相。
武帝后元二年春二月乙丑,立皇子弗陵为皇太子。按《汉书·武帝本纪》云云。按《昭帝本纪》:孝昭皇帝,武
帝少子也。母曰赵倢伃,本以有奇异得幸,及生帝,亦奇异。武帝未,戾太子败,燕王旦、广陵王胥行骄嫚,后元二年二月上疾病,遂立昭帝为太子,年八岁。以侍中奉车都尉霍光为大司马大将军,受遗诏辅少主。明日,武帝崩。戊辰,太子即皇帝位。按《外戚传》:孝武钩弋赵倢伃,昭帝母也,家在河间。武帝巡狩过河间,望气者言此有奇女,天子亟使使召之。既至,女两手皆拳,上自披之,手即时伸。由是得幸,号曰拳夫人。先是其父坐法宫刑,为中黄门,死长安,葬雍门。拳夫人进为倢伃,居钩弋宫,大有宠,元始三年生昭帝,号钩弋子。妊身十四月乃生,上曰:闻昔尧十四月而生,今钩弋亦然。乃命其所生门曰尧母门。后卫太子败,而燕王旦、广陵王胥多过失,宠姬王夫人男齐怀王、李夫人男昌邑哀王皆蚤薨,钩弋子年五六岁,壮大多智,上常言类我,又感其生与众异,甚奇爱之,心欲立焉,以其年稚母少,恐女主颛恣乱国家,犹与久之。钩弋倢伃从幸甘泉,有过见谴,以忧死,因葬云阳。后上疾病,乃立钩弋子为皇太子。拜奉车都尉霍光为大司马大将军,辅少主。明日,帝崩。昭帝即位。
《霍光传》:霍光字子孟,骠骑将军去病弟也。父中孺,河东平阳人也,以县吏给事平阳侯家,与侍者卫少儿私通而生去病。中孺吏毕归家,娶妇生光,因绝不相闻。久之,少儿女弟子夫得幸于武帝,立为皇后,去病以皇后姊子贵幸。既壮大,乃自知父为霍中孺,未及求问。会为骠骑将军击匈奴,道出河东,河东太守郊迎,负弩矢先驱,至平阳传舍,遣吏迎霍中孺。中孺趋入拜谒,将军迎拜,因跪曰:去病不早自知为大人遗体也。中孺俯伏叩头,曰:老臣得托命将军,此天力也。去病大为中孺买田宅奴婢而去。还,复过焉,乃将光西至长安,时年十馀岁,任光为郎,稍迁诸曹侍中。去病死后,光为奉车都尉光禄大夫,出则奉车,入侍左右,出入禁闼二十馀年,小心谨慎,未尝有过,甚见亲信。征和二年,卫太子为江充所败,而燕王旦、广陵王胥皆多过失。是时上年老,宠姬钩弋赵倢伃有男,上心欲以为嗣,命大臣辅之。察群臣唯光任大重,可属社稷。上乃使黄门画者画周公辅成王朝诸侯以赐光。后元二年春,上游五柞宫,病笃,光涕泣问曰:如有不讳,谁当嗣者。上曰:君未谕前画意耶。立少子,君行周公之事。光顿首让曰:臣不如金日磾。日磾亦曰:臣外国人,不如光。上以光为大司马大将军,日磾为车骑将军,及太仆上官桀为左将军,搜粟都尉桑弘羊为御史大夫,再拜卧内床下,受遗诏辅少主。明日,武帝崩,太子袭尊号,是为孝昭皇帝。帝年八岁,政事壹决于光。
宣帝地节三年,立子奭之为皇太子。
《汉书·宣帝本纪》:地节三年四月戊申,立皇太子,大赦天下。赐御史大夫爵关内侯,中二千石爵右庶长,天下当为父后者爵一级。赐广陵王黄金千斤,诸侯王十五人黄金各百斤,列侯在国者八十七人黄金各二十斤。按《元帝本纪》:孝元皇帝,宣帝太子也。母曰共哀许皇后,宣帝微时生民间。年二岁,宣帝即位。八岁,立为太子。壮大,柔仁好儒。见宣帝所用多文法吏,以刑名绳下,大臣杨恽、盖宽饶等坐刺讥辞语为罪而诛,尝侍燕从容言:陛下持刑太深,宜用儒生。宣帝作色曰:汉家自有制度,本以霸王道杂之,奈何纯任德教,用周政乎。且俗儒不达时宜,好是古非今,使人眩于名实,不知所守,何足委任。乃叹曰:乱我家者,太子也。由是疏太子而爱淮阳王,曰:淮阳王明察好法,宜为吾子。而王母张倢伃尤幸。上有意欲用淮阳王代太子,然以少依许氏,俱从微起,故终不背焉。黄龙元年十二月,宣帝崩。癸巳,太子即皇帝位。
元帝初元二年,立子骜为皇太子。
《汉书·元帝本纪》:元帝初元二年夏四月丁巳,立皇太子。赐御史大夫爵关内侯,中二千石右庶长,天下当为父后者爵一级,列侯钱各二十万,五大夫十万。按《成帝本纪》:孝成皇帝,元帝太子也。母曰王皇后,元帝在太子宫生甲观画堂,为世嫡皇孙。宣帝爱之,字曰太孙,常置左右。年三岁而宣帝崩,元帝即位,帝为太子。壮好经书,宽博谨慎。初居桂宫,上尝急召,太子出龙楼门,不敢绝驰道,西至直城门,得绝乃度,还入作室门。上迟之,问其故,以状对。上大悦,乃著令,令太子得绝驰道云。其后幸酒,乐燕乐,上不以为能。而定陶共王有材艺,母傅昭仪又爱幸,上以故常有意欲以共王为嗣。赖侍中史丹护太子家,辅助有力,上亦以先帝尤爱太子,故得无废。竟宁元年五月,元帝崩。六月己未,太子即皇帝位。按《史丹传》:自元帝为太子时,丹以父高任为中庶子,侍从十馀年。元帝即位,为驸马都尉侍中,出常骖乘,甚有宠。上以丹旧臣,皇考外属,亲信之,诏丹护太子家。是时,傅昭仪子定陶共王有材艺,子母俱爱幸,而太子颇有酒色之失,母王皇后无宠。建昭之间,元帝被疾,不亲政事,留好音乐。或置鼙鼓殿下,天子自临轩槛上,隤铜丸以擿鼓,声中严鼓之节。后宫及左右习知音者莫能为,而定陶王亦能之,上数称其材。丹进曰:凡所谓材者,敏而好学,温故知新,皇太子是也。若乃器人于丝竹鼓鼙之间,则是陈惠、李微高于匡衡,可相国也。于是上默然而笑。其后,中山哀王薨,太子前吊。哀王者,帝之少弟,与太子游学相长大。上望见太子,感念哀王,悲不能自止。太子既至前,不哀。上大恨曰:安有人不慈仁而可奉宗庙为民父母者乎。上以责谓丹。丹免冠谢上曰:臣诚见陛下哀痛中山王,至以感损。向者太子当进见,臣窃戒属毋涕泣,感伤陛下。罪乃在臣,当死。上以为然,意乃解。丹之辅相,皆此类也。竟宁元年,上寝疾,傅昭仪及定陶王常在左右,而皇后太子希得进见。上疾稍侵,意忽忽不平,数问尚书以景帝时立胶东王故事。是时,太子长舅阳平侯王凤为卫尉侍中,与皇后太子皆忧,不知所出。丹以亲密臣得侍视疾,候上间独寝时,丹直入卧内,顿首伏青蒲上,涕泣言曰:皇太子以适长立,积十馀年,名号系于百姓,天下莫不归心臣子。见定陶王雅素爱幸,今者道路流言,为国生意,以为太子有动摇之议。审若此,公卿以下必以死争,不奉诏。臣愿先赐死以示群臣。天子素仁,不忍见丹涕泣,言又切至,上意大感,喟然太息曰:吾日困劣,而太子两王幼少,意中恋恋,亦何不念乎。然无有此议。且皇后谨慎,先帝又爱太子,吾岂可违指。驸马都尉安所受此语。丹即却,顿首曰:愚臣妄闻,罪当死。上因纳,谓丹曰:吾病寖加,恐不能自还。善辅导太子,毋违我意。丹嘘唏而起。太子由是遂为嗣矣。
成帝绥和元年,诏立定陶王欣为皇太子。
《汉书·成帝本纪》:绥和元年春二月癸丑,诏曰:朕承太祖鸿业,奉宗庙二十五年,德不能绥理宇内,百姓怨望者众。不蒙天祐,至今未有继嗣,天下无所系心。观于往古近事之戒,祸乱之萌,皆由斯焉。定陶王欣于朕为子,慈仁孝顺,可以承天序,继祭祀。其立欣为皇太子。封中山王舅谏大夫冯参为宜乡侯,益中山国三万户,以慰其意。赐诸侯王、列侯金,天下当为父后者爵,三老、孝弟力田帛,各有差。按《哀帝本纪》:孝哀皇帝,元帝庶孙,定陶共王子也。母曰丁姬。年三岁嗣立为王,长好文辞法律。元延四年入朝,尽从傅、相、中尉。时成帝少弟中山孝王亦来朝,独从傅。上怪之,以问定陶王,对曰:令,诸侯王朝,得从其国二千石。傅、相、中尉皆国二千石,故尽从之。上令诵诗,通习,能说。他日问中山王:独从傅在何法令。不能对。令诵尚书,又废。及赐食于前,后饱;起下,袜系解。成帝由此以为不能,而贤定陶王,数称其材。时王祖母傅太后随王来朝,私赂遗上所幸赵昭仪及帝舅骠骑将军曲阳侯王根。昭仪及根见上亡子,亦欲豫自结为长久计,皆更称定陶王,劝帝以为嗣。成帝亦自美其材,为加元服而遣之,时年十七矣。明年,使执金吾任宏守大鸿胪,持节徵定陶王,立为皇太子。谢曰:臣幸得继父守藩为诸侯王,材质不足以假充太子之宫。陛下圣德宽仁,敬承祖宗,奉顺神祇,宜蒙福祐子孙千亿之报。臣愿且得留国邸,旦夕奉问起居,俟有圣嗣,归国守藩。书奏,天子报闻。后月馀,立楚孝王孙景为定陶王,奉共王祀,所以奖厉太子专为后之谊。绥和二年三月,成帝崩。四月丙午,太子即皇帝位。按《傅昭仪传》:天子立楚孝王孙景为定陶王,奉共王后。太子议欲谢,少傅阎崇以为春秋不以父命废王父命,为人后之礼不得顾私亲,不当谢。太傅赵元以为当谢,太子从之。诏问所以谢状,尚书劾奏元,左迁少府,以光禄勋师丹为太傅。诏傅太后与太子母丁姬自居定陶国邸。下有司议皇太子得与傅太后、丁姬相见不,有司奏议不得相见。顷之,成帝母王太后欲令傅太后、丁姬十日一至太子家,成帝曰:太子承正统,当共养陛下,不得复顾私亲。王太后曰:太子小,而傅太后抱养之,今至太子家,以乳母恩耳,不足有所妨。于是令傅太后得至太子家。丁姬以不小养太子,独不得。

后汉

后汉定拜皇太子之仪
《后汉书·礼仪志》:拜皇太子之仪:百官会,位定,谒者引皇太子当御坐殿下,北面;司空当太子西北,东面立。读册书毕,中常侍持皇太子玺绶东向授太子。太子再拜,三稽首。谒者赞皇太子臣某,中谒者称制曰可。三公升阶上殿,贺寿万岁。因大赦天下,供赐礼毕,乃罢。
光武帝建武二年,立子彊为皇太子。
《后汉书·光武本纪》:建武二年夏六月戊戌,立子彊为皇太子,大赦天下。增郎、谒者、从官秩各一等。按《东海恭王彊传》:东海恭王彊。建武二年,立母郭氏为后,彊为皇太子。十七年而郭后废,彊常戚戚不自安,数因左右及诸王陈其恳诚,愿备蕃国。光武不忍,迟回者数岁,乃许焉。十九年,封为东海王,二十八年,始就国。帝以彊废不以过,去就有礼,故优以大封。兼食鲁郡,合二十九县。赐虎贲旄头,宫殿设钟虡之县,拟于乘舆。彊临之国,数上书让还东海,又因皇太子固辞。帝不许,深嘉叹之,以彊章宣示公卿。初,鲁恭王好宫室,起灵光殿,甚壮丽,是时犹存,故诏彊都鲁。中元元年入朝,从封岱山,因留京师。明年春,帝崩。冬,归国。永平元年,彊病,显宗遣中常侍钩盾令将太医乘驿视疾,诏沛王辅、济南王康、淮阳王延诣鲁。及薨,临命上疏谢曰:臣蒙恩得备蕃辅,特受二国,宫室礼乐,事事殊异,巍巍无量,讫无报称。而自修不谨,连年被病,为朝廷忧念。皇太后、陛下哀怜臣彊,感动发中,数遣使者太医令丞方伎道术,络绎不绝。臣伏惟厚恩,不知所言。臣内自省视,气力羸劣,日夜浸困,终不复望见阙庭,奉承帷幄,孤负重恩,衔恨黄泉。身既夭命孤弱,复为皇太后、陛下忧虑,诚悲诚惭。息政,小人也,猥当袭臣后,必非所以全利之也。诚愿还东海郡。天恩悯哀,以臣无男之故,处臣三女小国侯,此臣宿昔常计。今天下新罹大忧,惟陛下加供养皇太后,数进御餐。臣彊困劣,言不能尽意。愿并谢诸王,不意永不复相见也。天子览书悲恸,从太后出幸津门亭发哀。使大司空持节护丧事,大鸿胪副,宗正、将作大匠视丧事,赠以殊礼,升龙、旄头、鸾辂、龙旂、虎贲百人。诏楚王英、赵王栩、北海王兴、馆陶公主、比阳公主及京师亲戚四姓夫人、小侯皆会葬。帝追惟彊深执谦俭,不欲厚葬以违其意,于是特诏中常侍杜岑及东海傅相曰:王恭谦好礼,以德自终,遣送之物,务从约省,衣足敛形,茅车瓦器,物减于制,以彰王卓尔独行之志。将作大匠留起陵庙。彊立十八年,年三十四。子靖王政嗣。
建武十九年,立东海王阳为皇太子,改名庄。
《后汉书·光武帝本纪》:建武十九年六月戊申,诏曰:春秋之义,立子以贵。东海王阳,皇后之子,宜承大统。皇太子彊,崇执谦退,愿备藩国。父子之情,重久违之。其以彊为东海王,立阳为皇太子,改名庄。按《明帝本纪》:显宗孝明皇帝讳庄,光武第四子也。母阴皇后。帝生而丰下,十岁能通春秋,光武奇之。建武十五年封东海公,十七年进爵为王,十九年立为皇太子。师事博士桓荣,学通尚书。中元二年二月戊戌,即皇帝位,年三十。按《刘隆传》:建武十三年,是时,天下垦田多不以实,又户口年纪互有增减。十五年,诏下州郡检覈其事,而刺史太守多不平均,或优饶豪右,侵刻羸弱,百姓嗟怨,遮道号呼。时诸郡各遣使奏事,帝见陈留吏牍上有书,视之,云颍川、弘农可问,河南、南阳不可问。帝诘吏由趣,吏不肯服,抵言于长寿街上得之。帝怒。时显宗为东海公,年十二,在幄后言曰:吏受郡敕,当欲以垦田相方耳。帝曰:即如此,何故言河南、南阳不可问。对曰:河南帝城,多近臣,南阳帝乡,多近亲,田宅踰制,不可为准。帝令虎贲将诘问吏,吏乃实首服,如显宗对。
明帝永平三年,立皇子炟为皇太子。
《后汉书·明帝本纪》:永平三年春二月甲子,立贵人马氏为皇后,皇子炟为皇太子。赐天下男子爵,人二级;三老、孝悌、力田人三级;流人无名数欲占者人一级;鳏、寡、孤、独、笃癃、贫不能自存者粟,人五斛。按《章帝本纪》:肃宗孝章皇帝讳炟,显宗第五子也。母贾贵人。永平三年,立为皇太子。少宽容,好儒术,显宗器重之。十八年八月壬子,即皇帝位,年十九。
章帝建初四年,立皇子庆为皇太子。
《后汉书·章帝本纪》:建初四年夏四月戊子,立皇子庆为皇太子。赐爵,人二级,三老、孝悌、力田人三级,民无名数及流人欲自占者人一级;鳏、寡、孤、独、笃癃、贫不能自存者粟,人五斛。按《清河孝王庆传》:清河孝王庆,母宋贵人。贵人,宋昌八世孙,扶风平陵人也。父杨,以恭孝称于乡闾,不应州郡之命。杨姑即明德马后之外祖母也。马后闻杨二女皆有才色,迎而训之。永平末,选入太子宫,甚有宠。肃宗即位,并为贵人。建初三年,大贵人生庆,明年立为皇太子,徵杨为议郎,褒赐甚渥。贵人长于人事,供奉长乐宫,身执馈馔,太后怜之。太后崩后,窦皇后宠盛,以贵人姊妹并幸,庆为太子,心内恶之。与母比阳主谋陷宋氏。外令兄弟求其纤过,内使御者侦伺得失。后于掖庭门邀遮得贵人书,云病思生菟,令家求之,因诬言欲作蛊道祝诅,以菟为厌胜之术,日夜毁谮,贵人母子遂渐见疏。庆出居承禄观,窦后讽掖庭令诬奏前事,请加验实。七年,帝遂废太子庆而立皇太子肇。肇,梁贵人子也。乃下诏曰:皇太子有失惑无常之性,爰自孩乳,至今益章,恐袭其母凶恶之风,不可以奉宗庙,为天下主。大义灭亲,况降退乎。今废庆为清河王。皇子肇保育皇后,承训怀衽,导达善性,将成其器。盖庶子慈母,尚有终身之恩,岂若嫡后事正义明哉。今以肇为皇太子。遂出贵人姊妹置丙舍,使小黄门蔡伦考实之,皆承风旨傅致其事,乃载送暴室。二贵人同时饮药自杀。帝犹伤之,敕掖庭令葬于樊濯聚。于是免杨归本郡。郡县因事复捕系之,杨友人前怀令山阳张峻、左冯翊沛国刘均等奔走解释,得以免罪。杨失志憔悴,卒于家。庆时虽幼,而知避嫌畏祸,言不敢及宋氏,帝更怜之,敕皇后令衣服与太子齐等。太子特亲爱庆,入则共室,出则同舆。及太子即位,是为和帝,待庆尤渥,诸王莫得为比,常共议私事。后庆以长,别居丙舍。永元四年,帝移幸北宫章德殿,讲于白虎观,庆得入省宿止。帝将诛窦氏,欲得外戚传,惧左右不敢使,乃令庆私从千乘王求,夜独内之;又令庆传语中常侍郑众求索故事。及大将军窦宪诛,庆出居邸,赐奴婢三百人,舆马、钱帛、帷帐、珍宝、玩好充牣其第,又赐中傅以下至左右钱帛各有差。庆多被病,或时不安,帝朝夕问讯,进膳药,所以垂意甚备。庆小心恭孝,自以废黜,尤畏事慎法。每朝谒陵庙,常夜分严装,衣冠待明;约敕官属,不得与诸王车骑竞驱。常以贵人葬礼有阙,每窃感恨,至四节伏腊,辄祭于私室。窦氏诛后,始使乳母于城北遥祀。及窦太后崩,庆求上冢致哀,帝许之,诏太官四时给祭具。庆垂涕曰:生虽不获供养,终得奉祭祀,私愿足矣。欲求作祠堂,恐有自同恭怀梁后之嫌,遂不敢言。常泣向左右,以为没齿之恨。后上言外祖母王年老,遭忧病,下土无医药,愿乞诣洛阳疗疾。于是诏宋氏悉归京师,除庆舅衍、俊、盖、暹等皆为郎。十五年,有司以日食阴盛,奏遣诸王侯就国。诏曰:甲子之异,责由一人。诸王幼稚,早离顾复,弱冠相育,常有蓼莪、凯风之哀。选懦之恩,知非国典,且复须留。至冬,从祀章陵,诏假诸王羽林骑各四十人。后中傅卫訢私为臧盗千馀万,诏使案理之,并责庆不与之状,庆曰:訢以师傅之尊,选自圣朝,臣愚惟知言从事听,不甚有所纠察。帝嘉其对,悉以訢臧财赐庆。及帝崩,庆号泣前殿,呕血数升,因以发病。明年,诸王就国,邓太后特听清河王置中尉、内史,赐什物皆取乘舆上御,以宋衍等并为清河中大夫。庆到国,下令:寡人生于深宫,长于朝廷,仰恃明主,垂拱受成。既以薄祐,早离顾复,属遭大忧,悲怀感伤。蒙恩大国,职惟藩辅,新去京师,忧心茕茕,夙夜屏营,未知所立。盖闻智不独理,必须明贤。今官属并居爵任,失得是均,庶望上遵策戒,下免悔咎。其纠督非枉,明察典禁,无令孤获怠慢之罪焉。邓太后以殇帝襁抱,远虑不虞,留庆长子祐与嫡母耿姬居清河邸。至秋,帝崩,立祐为嗣,是为安帝。
建初七年夏六月甲寅,立皇子肇为皇太子。
《后汉书·章帝本纪》云云。按《和帝本纪》:孝和皇帝讳肇,肃宗第四子也。母梁贵人,为窦皇后所谮,忧卒,窦后养帝以为己子。建初七年,立为皇太子。章和二年二月壬辰,即皇帝位,年十岁。
和帝元兴元年,立皇子隆为皇太子。
《后汉书·和帝本纪》:元兴元年十二月辛未,帝崩于章德前殿,立皇子隆为皇太子。赐天下男子爵,人二级,三老、孝悌、力田人三级,民无名数及流民欲占者人一级;鳏、寡、孤、独、笃癃、贫不能自存者粟,人三斛。按《殇帝本纪》:孝殇皇帝讳隆,和帝少子也。元兴元年十二月辛未夜,即皇帝位,时诞育百馀日。
安帝永宁元年,立皇子保为皇太子。
《后汉书·安帝本纪》:永宁元年夏四月丙寅,立皇子保为皇太子,改元永宁,大赦天下。赐王、主、三公、列侯下至郎吏、从官金帛;又赐民爵及布粟各有差。延光三年秋九月丁酉,废皇太子保为济阴王。按《顺帝本纪》:孝顺皇帝讳保,安帝之子也。母李氏,为阎皇后所害。永宁元年,立为皇太子。延光三年,安帝乳母王圣、大长秋江京、中常侍樊丰谮太子乳母王男、厨监邴吉,杀之,太子数为叹息。王圣等惧有后祸,遂与丰、京共搆陷太子,太子坐废为济阴王。明年三月,安帝崩,北乡侯立,济阴王以废黜,不得上殿亲临梓宫,悲号不食,内外群僚莫不哀之。及北乡侯薨,车骑将军阎显及江京,与中常侍刘安、陈达等白太后,秘不发丧,而更徵立诸国王子,乃闭宫门,屯兵自守。十一月丁巳,京师及郡国十六地震。是夜,中黄门孙程等十九人共斩江京、刘安、陈达等,迎济阴王于德阳殿西钟下,即皇帝位,年十一。按《来历传》:历字伯珍,少袭爵,以公主子,永元中,为侍中,监羽林右骑。永初三年,迁射声校尉。永宁元年,代冯石为执金吾。延光元年,尊历母为长公主。二年,迁历太仆。明年,中常侍樊丰与大将军耿宝、侍中周广、谢恽等共谗陷太尉杨震,震遂自杀。历谓侍御史虞诩曰:耿宝托元舅之亲,荣宠过厚,不念报国恩,而倾侧奸臣,诬奏杨公,伤害忠良,其天祸亦将至矣。遂绝周广、谢恽,不与交通。时皇太子惊病不安,避幸安帝乳母野王君王圣舍。太子乳母王男、厨监邴吉等以为圣舍新缮修,犯土禁,不可久御。圣及其女永与大长秋江京及中常侍樊丰、王男、邴吉等互相是非,圣、永遂诬谮男、吉,皆幽囚死,家属徙比景。太子思男等,数为叹息。京、丰惧有后害,妄造虚无,构谗太子及东宫官属。帝怒,召公卿以下会议废立。耿宝等承旨,皆以为太子当废。历与太常桓焉、廷尉张皓议曰:经说,年未满十五,过恶不在其身。且男、吉之谋,皇太子容有不知,宜选忠良保傅,辅以礼义。废置事重,此诚圣恩所宜宿留。帝不从,是日遂废太子为济阴王。时监太子家小黄门籍建、中傅高梵等皆以无罪徙朔方。历乃要结光禄勋祋讽,宗正刘玮,将作大匠薛皓,侍中闾丘弘、陈光、赵代、施延,大中大夫朱伥、第五颉,中散大夫曹成,谏议大夫李尤,符节令张敬,持书侍御史龚调,羽林右监孔显,城门司马徐崇,卫尉守丞乐闱,长乐、未央厩令郑安世等十馀人,俱诣鸿都门證太子无过。龚调据法律明之,以为男、吉犯罪,皇太子不当坐。帝与左右患之,乃使中常侍奉诏胁群臣曰:父子一体,天性自然。以义割恩,为天下也。历、讽等不识大曲,而与群小共为欢哗,外见忠直而内希后福,饰邪违义,岂事君之礼。朝廷广开言事之路,故且一切假贷;若怀迷不反,当显明刑书。谏者莫不失色。薛皓先顿首曰:固宜如明诏。历怫然,廷诘皓曰:属通谏何言,而今复背之。大臣乘朝车,处国事,固复辗转若此乎。乃各稍自引起,历独守阙,连日不肯去。帝大怒,乃免历兄弟官,削国租,黜公主不得会见。历遂杜门不与亲戚通,时人为之震慄。及帝崩,阎太后起历为将作大匠。顺帝即位,朝廷咸称社稷臣,于是迁为卫尉。祋讽、刘玮、闾丘弘等先卒,皆拜其子为郎;朱伥、施延、陈光、赵代等并为公卿,任职;徵王男、邴吉家属迁京师,厚加赏赐;籍建、高梵等悉蒙显擢。按《张皓传》:皓为廷尉。时安帝废皇太子为济阴王,皓与太常桓焉、太仆来历廷争之,不能得。事已具来历传。退而上蔬曰:昔贼臣江充,造搆谗逆,至令戾园兴兵,终及祸难。后壶关三老一言,上乃觉悟,虽追前失,悔之何逮。今皇太子春秋方始十岁,未见保傅九德之义,宜简贤辅,就成圣质。书奏不省。
顺帝建康元年夏四月辛巳,立皇子炳为皇太子。
《后汉书·顺帝本纪》云云。按《冲帝本纪》:孝冲皇帝讳炳,顺帝之子也。母曰虞贵人。建康元年立为皇太子,其年八月庚午,即皇帝位,年二岁。
昭烈帝章武元年夏五月,册王太子禅为皇太子。
《蜀志·刘禅传》:后主讳禅,字公嗣,先主子也。建安二十四年,先主为汉中王,立为王太子。及即尊号,册曰:惟章武元年五月辛巳,皇帝若曰:太子禅,朕遭汉运艰难,贼臣篡盗,社稷无主,格人群正,以天明命,朕继大统。今以禅为皇太子,以承宗庙,祗肃社稷。使使持节丞相亮授印绶,敬听师傅,行一物而三善皆得焉,可不勉与。
按注《魏略》曰:初备在小沛,不意曹公卒至,遑遽弃家属,后奔荆州。禅时年数岁,窜匿,随人西入汉中,为人所卖。及建安十六年,关中破乱,扶风人刘括避乱入汉中,买得禅,问知其良家子,遂养为子,与娶妇,生一子。初禅与备相失时,识其父字元德。比舍人有姓简者,及备得益州而简为将军,备遣简到汉中,舍都邸。禅乃诣简,简相检讯,事皆符验。简喜,以语张鲁,鲁乃洗沐送诣益州,备乃立以为太子。初备以诸葛亮为太子太傅,及禅立,以亮为丞相,委以诸事,谓亮曰:政由葛氏,祭即寡人。亮亦以禅未娴于政,遂总内外。臣松之案:《二主妃子传》曰后主生于荆州,《后主传》云初即帝位,年十七,则建安十二年生也。十三年败于长阪,备弃妻子走,《赵云传》曰云身抱弱子以免,即后主也。如此,备与禅未尝相失也。又诸葛亮以禅立之明年领益州牧,其年与主簿杜微书曰朝廷今年十八,与禅传相应,理当非虚。而鱼豢云备败于小沛,禅是年始生,及奔荆州,能识其父字元德,计当五六岁。备则败于小沛时,建安五年也,至禅初立,首尾二十四年,禅应过三十矣。以事相验,理不得然。此则《魏略》之妄说,乃至二百馀言,异也。又案诸书记及《诸葛亮集》,亮亦不为太子太傅。
后主延熙元年,立皇子璿为皇太子。
《蜀志·后主太子璿传》:后主太子璿,字文衡。母王贵人,本敬哀张皇后侍人也。延熙元年正月策曰:在昔帝王,继体立嗣,副贰国统,古今常道。今以璿为皇太子,昭显祖宗之威,命使行丞相事左将军朗持节授印绶。其勉修茂质,祇恪道义,咨询典礼,敬友师傅,斟酌众善,翼成尔德,可不务修以自勖哉。时年十五。景耀六年冬,蜀亡。咸熙元年正月,钟会作乱于成都,璿为乱兵所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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