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古今图书集成明伦汇编官常典
第六百五十三卷目录
县令部纪事二
官常典第六百五十三卷
县令部纪事二
《魏书·河间公齐传》:齐子兰,兰子志,为洛阳令,不避强禦,与御史中尉李彪争路,俱入见,面陈得失。彪言:御史中尉避承华车盖,驻论道剑鼓,安有洛阳县令与臣抗衡。志言:神乡县主,普天之下谁不编户。岂有俯同众官,避中尉。高祖曰:洛阳我之丰沛,自应分路扬镳。自今以后,可分路而行。及出,与彪折尺量道,各取其半。《杨机传》:机延昌中,行河阴县事。当官正色,不避权势,明达政事,断狱以情,甚有声誉。平东将军、荆州刺史杨大眼启为其府长史。
《宋翻传》:翻为河阴令,顺阳公主家奴为劫,摄而不送,翻将兵围主宅,执主婿冯穆,步驱向县。时正炎暑,立之日中,流汗沾地。县旧有大枷,时人号曰弥尾青。及翻为县主,吏请焚之。翻曰:且置南墙下,以待豪家。未几,有内监杨小驹诣县请事,辞色不逊,命取尾青以镇之。既免,入诉于世宗。世宗大怒,敕河南尹推治其罪。翻具自陈状。诏曰:卿故违朝法,岂不欲作威以买名。翻对:造者非臣,买名者亦宜非臣。所以留者,非敢施于百姓,欲待凶暴之徒如小驹者耳。于是威振京师。
《周书·泉企传》:企曾祖景言,魏建节将军,假宜阳郡守,世袭本县令,企年十二,乡人皇平、陈合等三百馀人诣州请企为县令。州为申上,时吏部尚书郭祚以企年少,未堪宰民,请别选遣,终此一限,令企代之。魏宣武帝诏曰:企向成立,且为本乡所乐,何为舍此世袭,更求一限。遂依所请。企虽童幼,而好学恬静,百姓安之。寻以母忧去职。县中父老复表请殷勤,诏许之。《魏书·高谦之传》:谦之孝昌初,行河阴县令。先是,有人囊盛瓦砾,指作钱物,诈韨人马,因逃去。诏令追捕,必得以闻。谦之乃伪枷一囚立于马韨,宣言是前诈韨马贼,今欲刑之。密遣腹心察韨中私议者。有二人相见忻然曰:无复忧矣。执送按问,具伏盗马,徒党悉获。并出前后盗窃之处,资货甚多,远年失物之家,各来得其本物。具以状奏。寻诏除宁远将军,正河阴令。在县二年,损益治体,多为故事。弟道穆为御史,在公亦有能名,世美其父子兄弟并著当官之称。旧制,二县令得面陈得失,时佞幸之辈恶其有所发闻,遂共奏罢。谦之乃上疏曰:臣以无庸,谬宰神邑,实思奉法不挠,称是官方,酬朝廷无赀之恩,尽人臣守器之节。但豪家支属,戚里亲媾,缧绁所及,举目多是,皆有盗憎之色,咸起怨上之心。县令轻弱,何能克济。先帝昔发明诏,得使面陈所怀。臣亡父先臣崇之为洛阳令,常得入奏是非,所以朝贵敛手,无敢干政。近日以来,此制遂寝,致使神宰威轻,下情不达。今二圣远遵尧舜,宪章高祖。愚臣望策其驽蹇,少立功名。乞新旧典,更明往制。庶奸豪知禁,颇自屏心。诏曰:此启深会朕意,付外量闻。
《水经注》:汝南城南里馀,有神庙,世谓之张明府祠。水旱之不节,则祷之。庙前有石碑,文字紊碎,不可复寻。碑侧有小石函,按桂阳先贤画赞,临武张熹,字季智,为平舆令。时天下大旱,熹祷雨,未获应,熹乃积柴自焚。主簿崇小史、张化从熹焚焉。俟火既燎,天灵感应,即澍雨。此熹自焚处也。
《周书·辛庆之传》:庆之族子昂行成都令。昂到县,即与诸生祭文翁学堂,因共欢宴。谓诸生曰:子孝臣忠,师严友信,立身之要,如斯而已。若不事斯语,何以成名。各宜自勉,克成令誉。昂言切理至,诸生等并深感悟,归而告其父曰:辛君教诫如此,不可违之。于是井邑肃然,咸从其化。
《唐书·张允济传》:允济,仕隋为武阳令,以爱利为行。元武民以牸牛依妇家者,久之,孳十馀犊,将归,而妇家不与牛。民诉县,县不能决,乃诣允济,允济曰:若自有令,吾何与为。民泣诉其抑,允济因令左右缚民,蒙其首,过妇家,云捕盗牛者,命尽出民家牛,质所来,妇家不知,遽曰:此婿家牛,我无豫。即遣左右撤蒙,曰:可以此牛还婿。妇家叩头服罪,元武吏大惭。允济过道旁,有姥庐守所莳葱,因教曰:第还舍,脱有盗,当告令。姥谢归。俄大亡葱,允济召十里内男女尽至,物色验之,果得盗者。有行人夜发,遗袍道中,行十馀里乃寤,人曰:吾境未尝拾遗,可还取之。既而得袍。举政尤异。《程务挺传》:务挺,父名振,隋大业末,仕窦建德为普乐令,盗不迹境。俄弃贼自归,高祖诏授永宁令,使率兵经略河北,即夜袭邺县,俘男女千馀人以归,去数舍,阅妇人方乳者九十馀人,还之,邺人感其仁。
《杨玚传》:玚始为麟游令,时窦怀贞大营金仙、玉真二观,檄取畿内尝负逆人赀者,暴敛之以佐费,玚拒不应。怀贞怒曰:县令而拒大夫命乎。玚曰:所论者民冤抑也,位高下乎何取。怀贞壮其对,为止。初,韦后表民二十二为丁限,及败,有司追趣其课,玚执不可,曰:韦氏当国,擅擢士大夫,赦罪人,皆不改,奚独取已宽之人重敛其租。非所以保下之宜。遂止不课,由是名显当世。
《隋唐嘉话》:杨汴州德干,高宗朝,为万年令。有宦官恃贵宠,放鹞不避人禾稼。德干擒而杖之二十,悉拔去鹞头。宦者涕泣,袒背以示于帝。帝曰:你情知此汉狞,何须犯他百姓。竟不之问。
《大唐新语》:李令质为万年令,有富人同行盗,系而按之。驸马韦擢策马入县救盗者,令质不从。擢乃谮之于中宗。中宗怒,临轩召见,举朝为之恐惧。令质奏曰:臣必以韦擢为盗非亲非故,故当以货求耳。臣岂不惧擢之势,但申陛下法,死无所恨。中宗怒解,乃释之。朝列贺之,曰:设以获谴,流于岭南,亦为幸也。
《唐书·薛仁贵传》:仁贵子讷,迁蓝田令。富人倪氏讼息钱于肃政台,中丞来俊臣受赇,发义仓粟数千斛偿之。讷曰:义仓本备水旱,安可绝众人之仰私一家。报上不与。会俊臣得罪,亦止。
《韦思谦传》:思谦子嗣立,嗣立子济,开元初调鄄城令。或言吏部选县令非其人,既众谢,有诏问所以安人者,对凡二百人,惟济居第一,不能对者悉免官。于是擢济醴泉令。
《韦思谦传》:思谦子嗣立,嗣立子恒,开元初为砀山令,政宽惠,吏民爱之。天子东巡,州县供张,皆鞭扑趣办,恒不立威而事给。御史中丞宇文融荐恒有经济才,让以其位,擢殿中侍御史。
《崔隐甫传》:隐甫迁洛阳令。梨园弟子胡雏善笛,有宠,尝负罪匿禁中。帝以他事召隐甫,从容指曰:就卿丐此人。对曰:陛下轻臣而重乐工,请解官。再拜出,帝遽谢,与胡雏,隐甫杀之,诏贳死,不及矣。赐隐甫百缣。《薛播传》:播迁武功、万年令。温敏而裕,与人交有常,李栖筠、常衮、崔祐甫并器之。
《裴耀卿传》:耀卿迁长安令。旧有配户和韨法,人厌苦,耀卿一切责豪门坐贾,预给以直,绝僦欺之弊。及去,人思之。
《集异记》:开元中,士人韦知微者,选授越州萧山县令。县多山魈,变幻百端,无敢犯者。而前后官吏,事之如神。然终遭其害。知微既至,则究其窟宅,广备薪采,伺候集聚,因环薪纵火。众持兵刃,焚杀殆尽。而邑中累月踪迹枉绝。忽一日晨朝,有客诣县门,车马风尘,仆驭憔悴。投刺请谒曰:兰陵萧慥。知微初不疑虑,即延入上座,谈论笑谑,敏辩无双。知微甚加顾重,因授馆休焉。客乃谓知微曰:仆途经峡中,收得猴雏,智能可玩,敬以奉贶。乃出怀中小合开之,而有狝猴,大才如栗,跳踯宛转,识解人情。知微奇之,因携入,誇异于宅内。狝猴于是腾跃踊,骇化为虎焉。扃闭不及,兵杖靡加。知微阖门皆为啖噬,孑遗无有矣。
《开元天宝遗事》:李元纮,开元初,为好畤令。赋役平允,不严而治,大有政声。迁润州司马,发离百里,士民号泣遮路,乌鹊之类,飞拥行车。有诏褒美之。
周象者,好畋猎。后为汾阳令,忽梦一乳虎相逼,惊而睡觉,因兹染疾。后有僧海宁者,因过象门,谓邻叟曰:此居有妖气,久则不可救也。邻叟遂闻于象。象召僧,令视之。僧曰:当与君禳之。遂择日设坛,持剑禹步,诵咒,自大门而入,至于寝所,绕患人数遍,而叱之。忽于床下作一虎声,家人悉惊奔散。周象亦不觉投床下,伏死于地。僧以水噀之,须臾如故。
李杲迁洛阳令,严刑峻法,民吏畏服。县之积弊,杲尽革之。踰月之中,县务清简。时有进士刘兼赴举,上都舍于村邸。至夜中,闻户外街衢中,有数人相语曰:李令,今古正人也。吾辈见其行事威猛,令人破胆。此中不可久居,宜迁于他邑,可求血食也。兼讶其事,遂启门视之,寂无影响。方知乃邑之妖神也。兼遂书赞一首,于村邸之壁云:狡吏畏威,县妖破胆。好录政声,闻于御览。后明皇旌其能,赐金百两及章服焉。
《唐书·元德秀传》:德秀为鲁山令。前此堕车伤足,不能趋拜,太守待以客礼。有盗系狱,会虎为暴,盗请格虎自赎,许之。吏白:彼诡计,且亡去,无乃为累乎。德秀曰:许之矣,不可负约。即有累,吾当坐,不及馀人。明日,盗尸虎还,举县嗟叹。元宗在东都,酺五凤楼下,命三百里县令、刺史各以声乐集。是时颇言帝且第胜负,加赏黜。河内太守辇优伎数百,被锦绣,或作犀象,瑰谲光丽。德秀惟乐工数十人,联袂歌《于蔿于》。《于蔿于》者,德秀所为歌也。帝闻,异之,叹曰:贤人之言哉。谓宰相曰:河内人其涂炭乎。乃黜太守,德秀益知名。
《元德秀传》:德秀弟子李崿擢制科,迁南华令。大水,他县饥,人至相属,崿为具鬻,及去,糗粮送之,吏为立碑。
《张巡传》:巡为清河令,治绩最,而负节义,或以困阨归者,倾赀振护无吝。秩满还都。于是杨国忠方专国,权势可炙。或劝一见,且显用,答曰:是必为国怪祥,朝宦不可为也。更调真源令。土多豪猾,大吏华南金树威恣肆,邑中语曰:南金口,明府手。巡下车,以法诛之,赦馀党,莫不改行迁善。政简约,民甚宜之。
《崔衍传》:衍调清源令,劝民力田,怀附流亡,观察使马燧表其能,徙美原。
《蒋钦绪传》:钦绪子沇乾元中,历陆浑、盩厔、咸阳、高陵四县令,美政流行,长老纪焉。郭子仪军出其县,敕麾下曰:蒋沇,贤令,供亿当有素,得蔬饭足矣,毋挠其清也。迁长安令。
《嘉话录》:相国李司徒勉,为开封知县尉捕贼时,有不良试公之宽猛,乃潜纳人贿,俾公知之。公召告吏卒曰:有纳其贿者,我皆知之。任公等自陈首,不可过三日,过则舁榇相见。其纳贿不良,故逾限而欣然自赍其榇。至公令取石灰棘刺置于榇中,令不良入,命取钉钉之,送汴河。讫,乃请见廉使。使叹赏久之。
《唐书·薛珏传》:珏迁乾陵台令。岁中以清白闻,课第一,改昭应令,人请立石纪德,珏固让。
《柳子华传》:子华,为昭应令、检校金部郎中、修宫使。设棘围于韨,徇邑中曰:民有得华清宫瓦石材用,投围中,踰三日不还者死。不终日,已山积矣,营办略足。宰相元载有别墅,以奴主务,自称郎将,怙势纵暴,租赋未尝入官。子华因奴入谒,收付狱,劾发宿罪,杖杀之,一邑震伏。载不敢怨,遣吏厚谢。
《柳浑传》:浑贞元三年,以本官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仍判门下省。帝尝亲择吏宰畿邑,而政有状,召宰相语,皆贺帝得人,浑独不贺,曰:此特京兆尹职耳。陛下当择臣辈以辅圣德,臣当选京兆尹承大化,尹当求令长亲细事。代尹择令,非陛下所宜。帝然之。
《唐国史补》:李逊为衢州刺史,以侯高试守县令。高策杖入府,以议百姓,亦近代所难也。
《因话录》:德宗躬亲庶政,中外除授,无不留神。余伯父自监察里行浙东观察判官,特授高陵县令。裴尚书武,亦自鄜坊监察宰栎阳。二人同制。后数日,因游苑中,有执役者,上问:何处人。云:是高陵百姓。上曰:汝是高陵人也,我近为汝拣得一好长官,知否。
《唐书·罗立言传》:立言,改阳武令,以治剧迁河阴。立言始筑城郭,地所当者,皆富豪大贾所占,下令使自筑其处,吏籍其阔狭,号于众曰:有不如约,为我更完。民惮其严,数旬毕。民无田者,不知有役。
《薛戎传》:戎迁河南令。吐突承璀讨镇州,所过吏迎廷畏不及,治道前驱,惟戎境内按故无所治迓。留府卒犯令者,缚置狱,留守怒,遣将略出之,不与。累迁浙东观察使。
《李频传》:频迁武功令,于是畿民多籍神策军吏,以其横类假借,不敢绳以法。频至,有神策士尚君庆,逋赋,六年不送,睅然出入闾里。频密擿,比伍与竞君庆,叩县廷质,频即械送狱,尽条宿恶,请于尹杀之。督所负无少贷,豪猾大惊,屏息奉法,县大治。有六门堰者,廞废百五十年,方岁饥,频发官廥庸民浚渠,按故道,厮水溉田,谷以大稔。懿宗嘉之,赐绯衣银鱼。俄擢侍御史。
《玉泉子》:李据宰相绛之侄,生长纨绮,曾宰字于渑池,皆以门荫也。不知书,因节岁索鱼不得,怒追渔师云:缘獭暴,不敢打鱼。判云:俯临新岁,猛兽惊人。鱼网至宽,疏而不漏。后又祗承人请假状,后判云:白日黄昏须到夜。即平明,放归,祗承人并不敢去。又判决祗承人云:如此痴顽,岂合吃杖五下。或语据曰:岂合吃杖,不合吃杖也。李曰:公何不会,岂是助语共之乎者也,何别哉。
《大唐新语》:崔皎为长安令,邠王守礼部曲数辈盗马,承前以上长令不敢按问,奴辈愈甚,府县莫敢言者。皎设法擒捕,群奴潜匿王家,皎命就擒之。王惧,尽缢杀悬于街树,境内肃然。出为怀州刺史。历任内外,咸有声称也。
《唐语林》:李封为延陵令,吏人有罪,不加杖罚,但令裹碧头巾以辱之。随所犯轻重,以日数为等级。日满乃释。吴人著此服出入州乡,以为大耻。皆相劝励,无敢犯。赋税常先诸县。既去官,竟不捶一人。
《南唐近事》:王鲁为当涂宰,颇以资产为务。会部民连状,诉主簿贪贿于县尹。鲁乃判曰:汝虽打草,吾已蛇惊。为好事者口实焉。
邓亚文,高安乡野之人也。烈祖时,自尚书郎,拜青阳令。升厅就案而食,自谓尊显弥极,还语儿子辈云:当思为学,自致烟霄。吾为百里之长,声鼓吃饭,脑后接笔。此吾稽古之力也。
《齐东野语》:五代有石昂者,读书好学,不求仕进。节度使符习高其行,召为临淄令。习入朝,监军杨彦朗知留后。昂以公事上谒,赞者以彦朗家讳石,遂更其姓曰右昂。昂趋于庭,责彦朗曰:内侍奈何以私害公。昂姓石,非右也。彦朗乃怒。昂即解官去。
《辽史·王鼎传》:鼎清宁五年,改漆水县令,宰县时,憩于庭,俄有暴风举卧榻空中。鼎无惧色,但觉枕榻俱高,乃曰:吾中朝端士,邪无干正,可徐置之。须臾,榻复故处,风遂止。
《宋史·吴中复传》:中复,父仲举,仕李煜为池阳令。曹彬平江南,仲举尝杀彬所招使者。城陷,彬执之,仲举曰:世禄李氏,国亡而死,职也。彬义而不杀。
《东轩笔录》:侯叔献为汜县,有逃田及户绝没官田最多,虽累经检估,或云定价不均。内有一李诚庄,方圆十里,河贯其中,尤为膏腴。府佃户百家,岁纳租课,亦皆奥族矣。前已估及一万五千贯,未有人承买者。贾魏公当国,欲添为二万贯,卖之。遂命陈道古衔命,计会本县令佐视田美恶,而增损其价。道古至汜,阅视诸田,而议增李田之直。叔献曰:李田本以价高,故无人承买。今又增五千贯,何也。坚持不可。道古雅知叔献不可欺,因以其事语之。叔献叹曰:郎中知此田本末乎。李诚者,太祖时为邑酒务,专知官,以汴水溢,不能救护官物,遂估所损物,直计五千贯,勒诚偿之。是时朝廷出度支使钱俵民间,预买箭秆雕翎弓弩之材。未几,李重进叛,王师征淮南,而预买翎秆未集。太祖大怒,应欠负官钱者,田产并令籍没。诚非预买之人,而当时官吏畏惧,不敢开拆,故此田亦在籍没。今诚有子孙,见居邑中,相国纵未能恤其无辜,而以田给之,莫若损五千贯,俾诚孙买之为便。道古大惊,曰:始实不知,但受命而来。审如是,君言为当,而吾亦有以报相国矣。即损五千贯而去。叔献乃召诚孙俾买其田,孙曰:实荷公惠,奈甚贫。何叔献曰:吾有策矣。即召见佃百户,谕之曰:汝辈本皆下户,因佃李庄之利,今皆建大第高廪,更为豪民。今李孙欲买田,而患无力。若使他买之,必遣汝辈矣。汝辈必毁宅撤廪,离业而去,不免流离失职。何若醵钱借与诚孙,俾得此田,而汝辈常为佃户,不失居业,而两获所利耶。皆拜曰:愿如公言。由是诚孙卒得此田矣。叔献之为尉,与管界巡检者相善,县多盗贼,巡检每与叔献约,闻盗起,当急相报。一旦,有强盗十六人,经其邑,叔献尽擒之。既而叹曰:巡检岂以我为负约耶。机会之速,不及报,然不可夺其功也。于是尽推捕盗之劳于其下,而竟不受赏。当其获盗时,叔献躬押至开封府。府尹李绚谓曰:子之才能,吾深知之。子可一见本官推官、判官,吾当率以同状荐子也。叔献辞曰:本以公事至府,事毕归邑。若投谒以求荐,非我志也。竟不见推官、判官而去。
《该闻录》:开宝中,神泉县令张某者,新到官,外以廉洁自矜,内则贪黩自奉,其例甚多。一日,自榜县门云:某月某日,是知县生日,告示门内与给事诸色人,不得辄有献送。有一曹吏与众议曰:宰君明言生辰日,意令我辈知也。言不得献送是也。众曰:然。至日,各持缣献之。命曰:续寿衣,宰一无所拒,感领而已。复告之曰:后月某日,是县君生日。更莫将来。无不唾者。得之于神泉。进士黄凤时、王岩以鹭鸶诗讽之云:飞来疑是鹤下处,却寻鱼最为中的。
《宋史·张士逊传》:士逊,淳化中,举进士,迁射洪令。转运使移檄士逊治郪,民遮马首不得去,因听还射洪。安抚使至梓州,问属吏能否,知州张雍曰:射洪令,第一也。
《比事摘录》:张咏为崇阳令,尝坐城门下,见里人有负菜而归者。问何从得之。曰:买之韨。咏怒曰:汝居田里,不自种而食,何惰耶。笞而遣之。此等小事,史何足书。然百姓因此知上之教勤于农殖,家给人足矣。《宋史·王旭传》:旭,知缑氏县。时官邻邑者多贪猥,民有永宁三钁,缑氏一镰之谣。又知雍丘县。真宗尹京时,素闻其能,及践阼,三迁至殿中丞。
《乐黄目传》:黄目,知浚仪县。俄上言曰:伏以从政之原,州县为急;亲民之任,牧宰居先。今朝官以数任除知州,簿尉以两任入县令,虽功过易见,而能否难明。伏见唐开元二年选群官,有宏才通识、堪致理化者,授刺史、都督。又引新授县令于宣政殿,试理人策一道,惟鄄城令袁济及格,擢授醴泉令,馀二百人,且令赴任,十馀人并放令习学。臣欲望自今审官院差知州,铨曹注县令,候各及三二十人,一次引见于御前,试时务策一道。察言观行,取其才识明于吏治、达于教化者充选;其有不分曲直、罔辨是非者,或黜之釐务,或退守旧资。如此,则官得其人,事无不治。上颇嘉其好古。《燕肃传》:肃,知临邛县。县民尝苦吏追扰,肃削木为牍,民讼有连逮者,书其姓名,使自召之,皆如期至。《蒋堂传》:堂,知临川县。县富人李甲多为不法,前令莫能制,堂戒谕不悛,白州以兵索其家,得僭乘舆物,置于死。
《郎简传》:简,知福清令。县有石塘陂,岁久湮塞,募民浚筑,溉废田百馀顷,邑人为立生祠。
《张若谷传》:若谷,知濛阳县。三司言:广宁监岁铸缗钱四十万,其主监宜择人。乃以命若谷。岁馀,所铸赢三十万缗。擢知处州。
《石扬休传》:扬休,知中牟县。县当国西门,衣冠往来之冲也,地瘠民贫,赋役烦重,富人隶太常为乐工,侥倖免役者凡六十馀家。扬休请悉罢之。
《渑水燕谈录》:莱公初及第,知归州巴东县。手植双柏于庭,至今民爱之,以比甘棠谓之莱公柏焉。
《宋史·鲁宗道传》:宗道,调海盐令。县东南旧有港,导海水至邑下,岁久湮塞,宗道发乡丁疏治之,人号鲁公浦。
《孔道辅传》:道辅,知仙源县,主孔子祠事。孔氏故多放纵者,道辅一绳以法。上言庙制卑陋,请加修崇,诏可。《胡顺之传》:顺之,知休宁县。民有汪姓者豪横,县不能制,岁租赋常不入,适以讼逮捕,不肯出。顺之曰:令不行何以为政。命积薪环而焚之,豪大骇,少长趋出,叩头伏辜,推其长械送州,致之法。
《张逸传》:逸知长水县,时王嗣宗留守西京,厚遇之,及徙青神县,贫不自给,嗣宗假奉半年使办装。既至县,兴学校,教生徒。后邑人陈希亮、杨异相继登科,逸改其居曰桂枝里。县东南有松柏滩,夏秋暴涨多覆舟,逸祷江神,不踰月,滩为徙五里,时人异之。
《李若谷传》:若谷,知宜兴县。官韨湖洑茶,岁约户税为多少,率取足贫下,若谷始置籍备勾检。茶恶者旧没官,若谷使归之民,许转贸以偿其数。
《韩亿传》:亿,知永城县,有治声。他邑讼不决者,郡守皇甫选辄属亿治之。
《崔立传》:立,知安丰县。大水坏期斯塘,立躬督缮治,踰月而成。
《岳阳风土记》:王文正公,尝宰平江令。宅旧为山魈所据,前令不复敢居。一日,吏或梦见其告者曰:宰相至,吾当避之。如有影响,相率而去。已而文正下车,处正寝,无复惊动。前知公之贵也。治有异政,邑人为立生祠,至今尚存。
《东轩笔录》:有范延贵者,为殿直,押兵过金陵,张忠定公见为守,因问曰:天使沿路来,还曾见好官员否。延贵曰:昨过袁州萍乡县,邑宰张希颜者,虽不识之,知其好官员也。忠定曰:何以言之。延贵曰:自入萍乡县境,驿传桥道皆完葺,田莱垦辟野无惰农。及至邑,则廛肆无赌博,韨易不敢諠争。夜宿邸中,闻更鼓分明,以是知其必善政也。忠定大笑曰:希颜固善矣,天使亦好官员也。即日,同荐于朝。希颜后为发运使,延贵亦閤门祗候,皆号能吏也。
鞠咏为进士,以文受知于王公化基。及王公知杭州,咏擢第,释褐,为大理评事,知杭州仁和县。将之官,先以书及所作诗寄王公,以谢平昔奖进,今复为吏得,以文字相乐之意。王公不答。及至任,略不加礼,课其职事甚急。鞠大失望,于是不复冀其相知,而专修吏干矣。其后王公入为参知政事,首以咏荐人。或问其故。答曰:鞠咏之才,不患不达。所忧者气俊而骄。我故抑之,以成其德耳。鞠闻之,始以王公为真相知也。《宋史·周尧卿传》:尧卿,知高安、宁化二县,提点刑狱杨纮入境,有被刑而耘苗者,纮就询其故,对曰:贫以利故,为人直其枉,令不我欺而我欺之,我又何怨。纮至县,以所闻荐之。
《墨客挥犀》:蒋堂侍郎为淮南转运使,日属县例,致贺冬至书,皆投书即还。有一县令,投书,人独不肯去。须索回书。左右谕之,皆不听,以至呵逐,亦不去。曰:宁得罪,不得书不敢回邑。时苏子美在坐,颇骇怪,曰:皂隶如此野狠,其令可知。蒋曰:不然,此必健者,能使人不敢慢其命如此。乃为一简答之,方去。子美归吴中。月馀,得蒋书曰:县令果健者。遂延誉。后卒为名臣。或云天章阁待制杜杞也。
《宋史·陈希亮传》:希亮,天圣八年进士,知长沙县。有僧海印国师,出入章献皇后家,与诸贵人交迩,恃势据民地,人莫敢正视,希亮捕治寘诸法,一县大耸。郴州竹场有伪为券给输户送官者,事觉,输户当死,希亮察其非辜,出之,已而果得其造伪者。再迁殿中丞,徙知鄠县。老吏曹腆侮法,以希亮年少,易之。希亮视事,首得其罪。腆叩头出血,愿自新,希亮戒而舍之,卒为善吏。巫觋岁敛民财祭鬼,谓之春斋,否则有火灾;民讹言有绯衣三老人行火。希亮禁之,民不敢犯,火亦不作。毁淫祠数百区,勒巫为农者七十馀家。及罢去,父老送之出境,泣曰:公去我,绯衣老人复出矣。《墨客挥犀》:张宗永,华州人。倜傥不羁,善为诗。宝元中,以职官知建安县。时郑州陈相尹京兆,宗永尝以事失公意。公有别业在鄠社县间,宗永知公好绝句诗,乘闲诣之,于舍壁大书二韵云:乔松翠竹绝纤埃,门对南山尽日开。应是主人贪报国,功成名遂不归来。庄督录以闻,公览而善之,待之如初。宗永尝有诗云:大书文字堤防老,剩买峰峦准备闲。嘉句甚多,往往脍炙人口。
《宋史·林概传》:概,知长兴县。岁大饥,富人闭籴以邀价,概出奉粟庭下,诱土豪输数千石以饲饥者。
《王存传》:存,擢上虞令。豪姓杀人,久莫敢间,存至,按以州吏受赇,豪赂他官变其狱,存反为罢去。久之,除密州推官。
《司马池传》:池,知光山县。禁中营造,诏诸州调竹木,州符期三日毕输。池以土不产大竹,转韨蕲、黄,非三日可致,乃更与民自为期,约过不输者罪之,既而输竹先诸县。
《杜杞传》:杞,知建阳县。强敏有才。闽俗,老而生子辄不举。杞使五保相察,犯者得重罪。
《姚仲孙传》:仲孙,知建昌县。初,建昌运茶抵南康,或露积于道,间为霖潦所败,主吏至破产不能偿。仲孙为券,吏民输山木,即高阜为仓,邑人利之。
《李京传》:京,知魏县。奉法严正,吏不便,欲以苛刻中京,遂相率遁去。监司果议以苛刻斥京,知府任布曰:如此,适堕吏计中。京赖以免。徙永昌县。
《范师道传》:师道,知广德县。县有张王庙,民岁祠神,杀牛数千,师道禁绝之。
《范正辞传》:正辞子讽,知平阴县。会河决王陵埽,水去而土肥,失阡陌,田讼不能决,讽分别疆畔,著为券,民持去不复争。讽辨数激昂,喜为名声,然亦操持在己,吏不敢欺。为县存视贫弱,至豪猾大家,峻法治之。《方偕传》:偕,知建安县。县产茶,每岁先社日,调民数千鼓噪山旁,以达阳气。偕以为害农,奏罢之。
《曾公亮传》:公亮,知会稽县。民田镜湖旁,每患湖溢。公亮立斗门,泄水入曹娥江,民受其利。
《种世衡传》:世衡,知泾阳县,里胥王知谦以奸利事败,法当徙,遁去。比郊赦辄出,世衡曰送府则会赦,杖其脊而请罪于府,知府李咨奏释之。
《包拯传》:拯,知天长县。有盗割人牛舌者,主来诉。拯曰:第归,杀而鬻之。寻复有来告私杀牛者,拯曰:何为割牛舌而又告之。盗惊服。
《吴中复传》:中复,知峨眉县。边夷民事淫祠太盛,中复悉废之。廉于居官,代还,不载一物。
《马仲甫传》:仲甫,知登封县。轘辕道险厄,遂佣民凿平为坦途,人便其行,为刻石颂美。
《李参传》:参,知盐山县。岁饥,谕富室出粟,平其直予民,不能籴者,给以糟籺,所活数万。
《许遵传》:遵,知长兴县。水灾,民多流徙,遵募民出米振济,竟以无患。益兴水利,溉田甚博,邑人便利,立石纪之。
《李师中传》:师中,知洛川县。民有罪,妨其农时者必遣归,令农隙自诣吏。令当下者榜于民,或召父老谕之。租税皆先期而集。民负官茶直十万缗,追系甚众,师中为脱桎梏,语之曰:公钱无不偿之理,宽与汝期,可乎。皆感泣听命。乃令乡置一匮,籍其名,许日输所负,一钱以上辄投之。书簿而去。比终岁,逋者尽足。官移诸郡粟于边,已而反之,盛冬大雪,劳且费,至贱售予兼并家。师中令过县愿输者听,躬坐庾门,执契以须,数日,得万斛。使下其法于他县。尝出乡亭,见戎人杂耕,皆兵兴时入中国,人藉其力,往往结为婚姻,久而不归。师中言若辈不可杂处,言之经略使,并索旁郡者,徙诸绝塞。
《李昌龄传》:昌龄,从子纮。知歙县。地产黄金,民输以代赋,后金竭,责其赋如故。纮奏罢之。
《渑水燕谈录》:丹阳顾方,笃行君子也。皇祐末,登进士第。再调明州象山县令。视事之初,召邑中父老,询问民间利害,及境内士民之善恶者,劝使勿怠,戒使自修。又建学舍,率其子弟之秀者,教之。暇日,亲为讲说掖诱,使进于善。逾年,民大化服。俄而病,邑民相率出钱,诣塔庙,祈祷者数千百人,为脔股者十三人。方竟不起,百里之内,号泣思慕,如失父母。与立祠,以岁时祀。丹阳钱君倚、毗陵胡完夫皆为方记其事,而刻石祠中。士大夫诗颂,不可胜记。
《宋史·苏颂传》:颂,知江宁县。时建业承李氏后,税赋图籍,一皆无艺,每发敛,高下出吏手。颂因治讯他事,互问民邻里丁产,识其详。及定户籍,民或自占不悉,颂警之曰:汝有某丁某产,何不言。民骇惧,皆不敢隐,遂划剔夙蠹,成赋一邑,简而易行,诸令视以为法,至领其民拜庭下以谢。凡民有忿争,颂喻以乡党宜相亲善,若以小忿而失欢心,一旦缓急,将何赖焉。民往往谢去,或半途思其言而止。时监司王鼎、王绰、杨纮于部吏少许可,及观颂施设,则曰:非吾所及也。
《家世旧事》:少师治醴泉,爱惠及人至深。其后诸房子弟既多,不无侵损于邑人,而邑人敬爱之不衰。有争忿者,及门则止,俟过而复争。小儿持盘卖果,为族中群儿夺取,啼而不敢较。嘉祐初,颐过邑,去少师时八十年矣。驴足病,呼医治之。问,知姓程,辞钱不受。昔时村妇多持香茶祈蚕于冢,因搯取其土,以乞灵。后禁止之。
《宋史·刘摰传》:摰,嘉祐中,历冀州南宫令。县比不得人,俗化凋敝,其赋甚重,输绢匹折税钱五百,绵两折钱三十,民多破产。摰援例旁郡,条请裁以中价。转运使怒,将劾之。摰固请曰:独一州六邑被此苦,决非法意,但朝廷不知耳。遂告于朝。三司使包拯奏从其议,自是绢为钱千三百,绵七十有六。民欢呼至泣下,曰:刘长官活我。是时,摰与信都令李冲、清河令黄莘皆以治行闻,人称为河朔三令。
《苏州府志》:郭附,嘉祐八年进士,知洪州新建县。俗健讼好持吏短长。附至,问民疾苦,皆以鸷兽暴横为言。乃檄旁县尉并力,仍以厚赏,啖壮士,不阅月,得兽数十,尸诸庭,乃号于众曰:有悍不率教,如此兽者,皆杀之。无一人敢犯令者。
《宋史·侯可传》:可,知巴州化城县。巴俗尚鬼而废医,唯巫言是用。娶妇必责财,贫人女至老不得嫁。可为约束,立制度,违者有罪,几变其习。再知泾阳县。说渭源羌酋输地八千顷,因城熟羊以抚之。韩琦上其功。《赵尚宽传》:尚宽,知平阳县。邻邑有大囚十数,破械夜逸,杀居民,将犯境,尚宽趣尉出捕,曰:盗谓我不能来,方怠惰,易取也。宜亟往,毋使得散漫,且为害。尉既出,又遣徼巡兵蹑其后,悉获之。
《懒真子》:蔡持正,父名黄裳,乃泉州人。清正恬退,以故老于铨曹常为建阳令。及替,囊无建阳一物。至今父老能道之。
《宋史·王猎传》:猎,为林虑令,县依山,俗以蒐田为生,不知学。猎立孔子庙,择秀民诲之。汉杜乔墓在境中,往奠谒,建祠其旁。居官无丝发扰,吏民爱信,共目为清长官。
《张掞传》:掞,知益都县。当督赋税,置里胥弗用,而民皆以时入。石介献《息民论》,请以益都为天下法。
《吕大防传》:大防,调永寿令。县无井,远汲于涧,大防行近境,得二泉,欲导而入县,地势高下,众疑无成理。大防用《考工》水地置泉之法以准之,不旬日,果疏为渠,民赖之,号曰吕公泉。迁著作佐郎、知青城县。故时,圭田粟入以大斗而出以公斗,获利三倍,民虽病不敢诉。大防始均出纳以平其直,事转闻,诏立法禁,命一路悉输租于官概给之。青城外控文川,与敌相接。大防据要置逻,密为之防,禁山之樵采,以严障蔽。韩绛镇蜀,称其有王佐才。
《赵瞻传》:瞻,移万泉令。捐圭田修学宫,士自远而至。改知夏县,作八监堂,书古贤令长治迹以自监。又以秘书丞知永昌县,筑六堰灌田,岁省科敛数十万,水讼咸息,民以比召、杜。
《马默传》:默,知须城县。县为郓治所,郓吏犯法不可捕,默趋府,取而杖之客次,阖府皆惊。曹佾守郓,心不善也,默亦不为屈。后守张方平素贵,掾属来前,多闭目不与语。见默白事,忽开目熟视久之,尽行其言,自是委以事。
《李迪传》:迪子肃之,以迪荫,监大名府军资库。大河溢,府檄修冠氏堤,工就弗扰,民悦之,请为宰。邑多盗,时出害人。肃之令比户置鼓,有盗,辄击鼓,远近皆应,盗为之衰止。
《唐英传》:英,调谷城令。县圃岁畦姜,贷种与民,还其陈,复配卖取息,铨曹指为富县。英至,空其圃,植千株柳,作柳亭其中,闻者咨羡。
《俞汝尚传》:汝,尚知导江县,新繁令卒,使者使承其乏,将资以公田,辞,不许,至则悉以周旧令之家。
《陈襄传》:襄举进士,调浦城主簿,摄令事。县多世族,以请托胁持为常,令不能制。襄欲稍革其俗,每听讼,必使数吏环立于前。私谒者不得发,老奸束手。民有失物者,贼曹捕偷儿至,数辈相撑拄,襄语之曰:某庙钟能辨盗,犯者扪之辄有声,馀则否。乃遣吏先引以行,自率同列诣钟所祭祷,阴涂以墨,而以帷蔽之。命群盗往扪,少焉呼出,独一人手无所污,扣之,乃为盗者;盖畏钟有声,故不敢触,遂服罪。
《墨客挥犀》:王圣美为县令时,尚未知名。谒一达官,传其方,与客谈孟子,殊不顾。圣美窃哂其所论。久之,忽顾圣美曰:尝读《孟子》否。圣美对曰:生平爱之,但都不晓其义。主人问不晓何义。圣美曰:从头不晓。主人曰:如何不晓,试言之。圣美曰:孟子见梁惠王,不晓此语。达官深讶之,曰:此有何奥义。圣美曰:既云孟子不见诸侯,因何见梁惠王。其人愕然无对。
《梦溪笔谈》:太常博士李处厚知庐州慎县,尝有殴人死者,处厚往验伤,以糟胾灰汤之类薄之,都无伤迹,有一老父求见曰:邑之老书吏也。知验伤不见其迹,曰此易辨也。以新赤油伞日中覆之,以水沃其尸,其迹必见。处厚如其言,伤迹宛然。自此江,淮之间官司往往用此法。
《宋史·范纯仁传》:纯仁,知襄邑县。县有牧地,卫士牧马,以践民稼,纯仁捕一人杖之。牧地初不隶县,主者怒曰:天子宿卫,令敢尔邪。白其事于上,劾治甚急。纯仁言:养兵出于税亩,若使暴民田而不得问,税安所出。诏释之,且听牧地隶县。凡牧地隶县,自纯仁始。时旱久不雨,纯仁籍境内贾舟,谕之曰:民将无食,尔所贩五谷,贮之佛寺,候食阙时吾为籴之。众贾从命,所蓄十数万斛。至春,诸县皆饥,独境内民不知也。
《孙思恭传》:思恭,为宛丘令,转运使以水灾时调春夫,争弗得,乃弃官去。
《程颢传》:颢,为晋城令,富人张氏父死,旦有老叟踵门曰:我,汝父也。子惊疑莫测,相与诣县。叟曰:身为医,远出治疾,而妻生子,贫不能养,以与张。颢质其验。取怀中一书进,其所记曰:某年月日,抱儿与张三翁家。颢问:张是时才四十,安得有翁称。叟骇谢。
《司马旦传》:旦,知祁县,天大旱,人之食,群盗剽敚,富家巨室至以兵自备。旦召富者开以祸福,于是争出粟,减直以粜,犹不失其赢,饥者获济,盗患亦弭。举监在京百万仓,时祁隶太原,以太原留,不召。通判乾州,未行,举监在京杂物库。知宜兴县,其民嚚讼,旦每狱必穷根株,痛绳之,校系县门,民稍以诋冒为耻。韨贯大溪,贾昌朝所作长桥,坏废岁久,旦劝民葺复,不劳而成。时王安石守常州,开运河,调夫诸县。旦言:役夫而亟,民有不胜,则其患非徒不可就而已。请令诸县岁递一役,虽缓必成。安石不听。秋,大霖雨,民苦之,多自经死,役竟罢。
《张载传》:载,举进士,为云岩令。政事以敦本善俗为先,每月吉,具酒食,召乡人高年会县庭,亲为劝酬。使人知养老事长之义,因问民疾苦,及告所以训戒子弟之意。
《东轩笔录》:熙宁初,有朝士忘其姓氏,知河中府龙门县。有薛少卿占籍是邑,一旦为盗,斫坟茔之松槚,薛君投牒诉其事。朝士,迂儒也,喜为议论,乃判曰:周文王之苑囿,独得刍荛。薛少卿之坟茔,乃禁樵采。《宋史·陈舜俞传》:舜俞,熙宁三年,知山阴县,诏俟代还试馆职。舜俞辞曰:爵禄名器,砥砺多士,宜示以至神,乌可要期如付剂契。缴中书帖上之。青苗法行,舜俞不奉令,上疏自劾曰:民间出举财物,取息重止一倍,约偿缗钱,而谷粟、布缕、鱼盐、薪蔌、耰锄、釜锜之属,得杂取之。朝廷募民贷取,有司约中熟为价,而必偿缗钱,欲如私家杂偿他物不可得,故愚民多至卖田宅、质妻孥。有识耆老,戒其乡党子弟,未尝不以贳贷为苦。祖宗著令,以财物相出举,任从书契,官不为理。其保全元元之意,深远如此。今诱之以便利,督之以威刑,方之旧法,异矣。诏谓振民乏绝而抑兼并,然使十户为甲,浮浪无根者毋得给俵,则乏绝者已不蒙其惠。此法终行,愈为兼并地尔。何以言之。天下之有常平,非能人人计口受饷,但权谷价贵贱之柄,使积贮者不得深藏以邀利尔。今散为青苗,唯恐不尽,万一饥馑荐至,必有乘时贵粜者,未知将何法以制之。官制既放钱取息,富室藏镪,坐待邻里逋欠之时,田宅妻孥随欲而得,是岂不为兼并利哉。虽分为夏秋二科,而秋放之月与夏敛之期等,夏放之月与秋敛之期等,不过展转计息,以给为纳,使吾民终身以及世世,每岁两输息钱,无有穷已。是别为一赋以敝海内,非王道之举也。奏上,责监南康军酒税。
《向经传》:经,知河阳,会旱蝗,民乏食,经度官廪岁用无馀,乃先以圭田租入振救之,富人争出粟,多所济活。《贾昌朝传》:昌朝,判吏部流内铨兼侍讲。初,铨法,县令奉钱满万二千,乃举令。昌朝曰:法如此,则小县终不得善令。请概举令,而与之奉如大县。
《鲁有开传》:有开,知韦城县。曹、濮剧盗横行旁县间,闻其名不敢入境。改知确山县,大姓把持官政,有开治其最甚者,遂以无事。兴废陂,溉民田数千顷。富弼守蔡,荐之,以为有古循吏风。
《叶康直传》:康直,知光化县。县多竹,民皆编为屋,康直教用陶瓦,以宁火患。凡政皆务以利民。时丰稷为谷城令,亦以治绩显,人歌之曰:叶光化,丰谷城,清如水,平如衡。
《丰稷传》:稷,为谷城令,以廉明称。从安焘使高丽,海中大风,樯折,舟几覆,众惶扰莫知所为,稷独神色自若。焘叹曰:丰君未易量也。知封丘县,神宗召对,问:卿昔在海中遭风波,何以不畏。对曰:巨浸连天,风涛固其常耳,凭仗威灵,尚何畏。帝悦,擢监察御史。
《曾公亮传》:公亮子孝宽,知桐城县。选知咸平县,民诣府诉雨伤麦,府以妄杖之。孝宽躬行田,辨其实,得蠲赋。
《刘恕传》:恕,调和川令,发强擿伏,一时能吏自以为不及。恕为人重意气,急然诺。郡守得罪被劾,属吏皆连坐下狱,恕独恤其妻子,如己骨肉,又面数转运使深文峻诋。
《杜纯传》:纯弟纮,为永年令。岁荒,民将他往,召谕父老曰:令不能使汝必无行,若留,能使汝无饥。皆喜听命。乃官给印券,使称贷于大家,约岁丰为督偿,于是咸得食,无徙者。明年稔,偿不愆素。神宗闻其材,用为大理评断官。
《谢麟传》:麟,调会昌令。民被酒夜与仇斗,既归而所亲杀之,因诬仇。麟知死者无子,所亲利其财,一讯得实。再调石首令,县苦江水为患,堤不可禦,麟叠石障之,自是人得安堵,号谢公堤。
《朱寿隆传》:寿隆,知九陇县。吏告民一家七人以火死,寿隆曰:宁有尽室就焚无一脱者,殆必有奸。逾月获盗,果杀其人而纵火也。
《单煦传》:煦,知洛阳县。民以妖幻传相教授,煦迹捕戮三十馀人,当得上赏,不肯言。
《余良肱传》:良肱,知湘阴县。县逋米数千石,岁责里胥代输,良肱论列之,遂蠲其籍。
《王岩叟传》:岩叟,知定州安喜县,有法吏罢官乡里,导人为讼,岩叟捕挞于韨,众皆悚然。定守吕公著叹曰:此古良吏也。有诏近臣举御史,举者意属岩叟而未及识,或谓可一往见。岩叟笑曰:是所谓呈身御史也。卒不见。
《东轩笔录》:王荆公当国,郭祥正知邵州武冈县。实封附递奏书,乞以天下之计,专听王安石处画。凡议论有异于安石者,虽大吏,亦当屏黜。表辞亦甚辨畅。上览而异之。一日,问荆公曰:卿识郭祥正否,其才似可用。荆公曰:臣顷在江东,尝识之。其为人才近纵横,言近捭阖,而薄于行。不知何人引荐,而圣聪闻知也。上出其章以示荆公。公耻为小人所荐,因极口陈其不可用而止。是时祥正方从章惇辟,以军功迁殿中丞,及闻荆公,上前之语,遂以本官致仕。
《宋史·杨仲元传》:仲元,知泽州沁水县,民持物来输者,视其价稍增之,馀则下其估。官有所须,不强赋民,听以所有与官为入,度相当则止,率常先办。河外用兵,督餫转西界,夕宿洪谷口。仲元相其地,乃寇所由径路,亟命去之。民以困乏为辞,不听,寇果夜出劫诸部,沁水独免。后二十年,其子过县,父老拜泣曰:河西之役,非公无今日矣。
《刘安世传》:安世,父航,历知虞城、犀浦县。虞城多奸猾,喜寇盗;犀浦民弱而驯。航为政,宽猛急缓不同,两县皆治。
《陈次升传》:次升,知安丘县。转运使吴居厚以聚敛进,檄尉罔征税于远郊,得农家败絮,捕送县,次升纵遣之。居厚怒,将被以文法,会御史中丞黄履荐,为监察御史。
《吕陶传》:陶,调铜梁令。民庞氏姊妹三人冒隐幼弟田,弟壮,愬官不得直,贫至庸奴于人。及是又愬。陶一问,三人服罪,弟泣拜,愿以田半作佛事以报。陶晓之曰:三姊皆汝同气,方汝幼时,适为汝主之尔;不然,尽为他人所欺。与其捐半供佛,曷若遗姊,复为兄弟,顾不美乎。弟又拜听命。
《张舜民传》:舜民,为襄崇令。王安石倡新法,舜民上书言:便民所以穷民,强内所以弱内,富国所以蹙国。以堂堂之天下,而与小民争利,可耻也。时人壮之。《画墁录》:熙宁中,有一朝士,齐人,知定平县。韩子华宣抚经由,怪其县印漫汗,因取观之。宰公遽前曰:此印虽故,非是本县铸造。子华曰:何为。宰因阴指其题刻曰:太平兴国二年,少府以此知之。子华顾幕府曰:县故正无有,是也。
《宋史·刘蒙传》:蒙,都转运使刘庠举遗逸,召试第一,知湖阳县。常平使者召会诸县令议免役法,蒙为不便,不肯与议,退而条上其害,即投劾去,亦夺官。
《王圭传》:圭季父罕,以荫知宜兴县。县多湖田,岁诉水,轻重失其平。罕躬至田处,列高下为图,明年诉牒至,按图示之,某户可免,某户不可免,众皆服。范仲淹在润,奏下其式于诸道。
《黄庭坚传》:庭坚,知太和县,以平易治。时课颁盐荚,诸县争占多数,太和独否,吏不悦,而民安之。
《道山清话》:范尧夫帅陜府,有属县知县,因入村,至一僧寺,少坐。既饭,步行廊庑间,见一僧房颇雅洁,阒无人声。案上有酒一瓢。知县戏书一绝于窗纸云:尔非慧远我非陶,何事窗间酒一瓢。僧野避人聊自醉,卧看风竹影萧萧。不知其僧俗家,先有事在县,理屈坐罪。明日,其僧乃截取窗纸,黏于状前,诉于府。且曰:某有施主某人,昨日携酒至房中,值某不在房。知县既至,施主走避酒,为知县所饮不辞。但有数银杯,知县既醉,不知下落,银杯各有镌识。今施主迫某取之,乞追施主某人,与厅吏某人鞫之。尧夫曰:尔为僧,法当饮乎。杖而逐之。且曰:果有失物,令主者自来理会,持其状以示子侄辈曰:尔观此,安得守官处不自重。即命火焚之,对僚属中未尝言。及后,知县闻之,乃修书致谢。尧夫曰:不记有此事,自无可谢。还其书。
《画墁录》:魏严,唐魏郑公裔孙也。曾拜国子四门助教。熙宁末,予过其门,见严年可六十许,语言成理,出郑公画像,乃近年笔,多为俗人书题。唐之谱牒诏诰,无一存者。乃曰:为官员持去尽矣,唯有周特登城县帖判状辈数种。有免车牛状,县判云:魏公,唐室勋贤,名传青史。既是簪缨之后,难与百姓雷同。其车牛特免。今之县令,敢尔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