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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古今图书集成明伦汇编官常典

 第三百六十四卷目录

 都察院部杂录

官常典第三百六十四卷

都察院部杂录

应劭汉官仪獬豸兽性触不直故,执宪者以其角形为冠。
侍御史周官也,为柱下史冠,法冠一曰柱,后以铁为柱。
《袖中记》:汉官,曰侍御史周官,为柱下史冠,法冠一名柱,后以铁为柱,言其审固不挠。
《唐国史补》:御史故事:大朝会则监察押班,常参则殿中知班,入阁则侍御史监奏。盖含元殿最远,用八品;宣政其次,用七品,紫宸最近,用六品;殿中得立五花砖,绿衣,用紫案褥之类,号为七贵。监察院长与同院礼,隔语曰:事长如事端。凡上堂,绝言笑,有不可忍,杂端大笑,则合座皆笑,谓之烘堂。烘堂不罚。大夫、中丞入三院,罚直尽放,其轻重尺寸由于吏人,而大者存之黄卷。三院上堂有除政者,不得终食,惟刑部郎官得终之。
德宗建中元年,贬御史中丞元令柔;二年,贬御史中丞袁高;三年,贬御史中丞严郢;四年,贬御史中丞杨顼。皆四月晦,谈者为异。
《因话录》:高宗朝,改门下省为东台,中书省为西台,尚书省为文昌台,故御史台呼为南台。
武后朝,御史台有左右肃政之号,当时亦谓之左台、右台,则宪府未曾有东西台之称。惟俗呼在京为西台,东都为东台。李栖筠为御史大夫,后人不知者,呼为西台,又不知出何故事。岂以其名栖,遂呼之耶。御史台三院,一曰台院。其僚曰侍御史,众呼为端公。见宰相及台长,则曰某姓侍御。知杂事,谓之杂端。见台长,则曰知杂侍御。虽他官高秩兼之,其侍御号不改。见宰相,则曰知杂某姓某官。台院非知杂者,乃俗号散端。二曰殿院。其僚曰殿中侍御史,众呼为侍御。见宰相及台长杂端则曰某姓殿中。最新入,知右巡,已次知左巡,号两巡使,所主繁剧。及迁向上,则又入推,益为劳屑,惟其中间,则入清闲。故台中谚曰:逸巡未推,只得自知。其言畅适也。厅有壁画小。山水甚工,云是吴道元真迹。三曰察院。其僚曰监察御史,众呼亦曰侍御。见宰相及台长杂端,则曰某姓监察。若三院同见台长,则通曰三院侍御,而主簿纪其所行之事。每公堂食会,杂事不至,则无所检辖,惟相揖而已。杂事至,则尽用宪府之礼,杂端在南揖,主簿在北揖,两院则分坐,虽举匕著,皆绝谈笑。食毕,则主簿持黄卷揖曰:请举事。于是台院白杂端曰:举事。欲上堂,三院长各于会堂南廊下,先白杂端云:合举事。则举曰:某姓侍御更有姓同者,则以第行别之,有某过,请准条。主簿书之。其两院皆如此,若举时,差错则最小,殿中举院长,最小侍御史举殿院长。又错则向上人乃举,若杂端失笑,则三院皆笑,谓之烘堂,悉免罚矣。凡见黄卷罚直遇赦悉罚,台长到诸院,凡官吏所罚,亦悉免。御史虚三院虽至美,而月满殿中推鞫之劳,惮于转两院。以向下侍御史,便领推也,多不愿为,以此台中以殿中转两院为戏谑之辞。每出入行步,侍御史在柱里,殿察两院在柱外,有时殿中入柱里,则共咍之曰:著去也。三院御史主簿有事白端公,就其厅。若有中路曰事,谓之蔘端。蔘端有罚。殿中已免巡,过正知巡者假故,则向上人又权知,谓之蘸巡。台官有亲爱除拜喜庆之事,则谒院长、杂端、台长,谓之取贺。凡此皆因胥徒走卒之言,遂成故事。院长每上堂了各报,诸御史皆立于南廊,便服靸鞋以俟院长。立定,院长方出。相揖而序行,至殿院门,揖殿中。又序行,至食堂门,揖侍御史,凡入门至食,凡数揖。大抵揖者,古之肃拜也。台中无不揖,其酒,无起谢之礼,但云揖酒而已,酒最合敬,以恐烦却损。往往自台拜他官执事,亦误作台揖,人皆笑之。每赴朝,序行至待漏院偃息,则有卧揖。上门有马揖。凡院长在厅院内,御史欲往他院,必先白。决罚又必先曰。察院有都厅,院长在本厅,诸人皆会话于都厅院,亦曰〈御史初上后遇杂端上堂则举三愆九失仪意缘是新人欲并罚出未遇杂端上堂其犯旧条并不罚〉察院南院,会昌初,监察御史郑路所葺。礼祭厅,谓之松厅,南有古松也。刑察厅谓之魇厅,寝于此多魇。兵察常主院中茶,茶必市蜀之佳者,贮于陶器,以防暑湿。御史躬亲缄启,故谓之茶瓶厅。吏察主院中入朝人次第名籍,谓之朝簿厅。吏察之上,则馆驿使。馆驿使之上,则监察使。监察使,同僚之冠也,谓之院长。台中敬长,三院皆有长。察院风采尤峻。凡三院御史初拜,未朝谢,先谒院长。院长辞疾不见,则不得及上矣。
《尚书故实》:台仪自大夫已下至监察,通谓之五院御史,国朝践历五院者,共三人,为李商隐张魏公延赏温仆射造也。
《李氏刊误》:京尹不合,避御史京尹,皇都专理,任莫重焉,且以刑法财赋统而兼制,御史之职纠缪绳,本为避嫌,不可私谒,三司慎守遂绝经过,今代京尹逢御史于路,必避马而敬之,名分既乖曷为取则,且秩五品不避,御史比肩事主,于理诚然,则京尹委用之,权岂轻于郎官国子博士者乎。汉桓典传曰行行,且止避骢马,御史行者且止,尚能记之,岂汉制京尹避御史偶不载于正史耶,乃知前史不书是无避马之理,必以刑赋为嫌,止于不相过从而已,然相值于路,但以色勃而返,可也。
《御史台记》:唐孝和朝左右台御史,有迁南省仍内供奉者,三墨敕授者,五台讥之为五墨,三仍左台呼,右台为高丽僧,言随汉僧,赴斋不咒,愿唪呗,但饮食受䞋而已,讥其掌外台在京辇,无所弹劾,而俸禄同也,自右台授在台,号为出蕃,自左台授右台,号为没蕃,每相遇,必相嘲谑不已也。
唐开元中,置里行无员数,或有御史里行,侍御史里行,殿中里行,监察里行,以未为正官故,台中咏之曰柱下,虽为史台中,未是官,何时闻,必也早晚见任端,任端即侍御史任正名也。
《归田录》:御史台故事三院御史言事,必先白中丞,自刘子仪为中丞始,榜台中今后御史有所言,不须先白中丞杂端,至今如此。
《挥麈前录》:唐高宗改门下省为东台,中书省为西台,尚书省为文昌台,故御史台呼为南台。赵璘《因话录》云:璘又云:武后朝,御史有左右肃政之号,当时亦谓之左台、右台。则宪台未曾有东台、西台之称。明清尝记张鷟《朝野佥载》对天后为戏语云:左台胡御史,右台御史胡是也。本朝李建中为分司西京留司御史,世以西台目之。李栖筠为御史大夫,不乐者呼为栖台,盖斥其名也。
《文昌杂录》《通典》:梁御史中丞给威仪十人。其八人武冠绛鞲,一人缃衣,执鞭杖,依行列行;七人唱呼入殿,引喤至阶;一人执青仪囊,不喤。国朝故事御史中丞涖官呵,引至朝堂门,两朱衣吏双引入朝堂,至文德殿门止,盖亦引喤之比也。
《缃素杂记》《汉书·朱博传》云:御史府吏舍百馀区井水皆竭;又其府中列柏树,常有野乌数千栖宿其上,晨去暮来,号朝夕乌,乌去不来者数月,长老异之。及观颜氏家训,乃云汉书御史府中列柏树,常有野鸟数千栖宿其上,晨去暮来,号朝夕鸟,而文士误作乌鸢,用之余案白氏六帖,与李济翁资暇,集其馀简编所载及人所引用,皆以为乌鸢,而独家训以为不然,何哉,余所未谕。
《石林燕语》:故事台官皆御史中丞知杂与翰林学士,互举其资任,须中行员外郎以下,太常博士以上,曾任通判,人未历通判,非特旨不荐仍为里行,此唐马周故事也,议者颇病太拘,难以应格,熙宁初,司马君实为中司巳,请稍变旧制,及吕晦叔继为中司,遂荐张戬王子韶二人,皆京官也,既而王荆公骤用李,资深以秀州军事判官,特除太子中允权监察御史里行,命下宋次道,当制封还词头,已而次命李才元苏子容皆不奉诏,盖谓旋除中允,而命犹自选人而除也,三人皆谪卒用,资深近岁有差遣,合用京官特改官而除者,自资深始也。
中丞侍御史,上事台属皆东西,立于厅下,上事官拜厅已,即与其属揖而不声喏,谓之哑揖,以次升阶上,事官据中坐其属后,列坐于两旁,上事官判案,三道后皆书,曰记咨,而后引百司人吏立于庭台,吏事厅上厉呼曰咄,则百司人吏声喏急趋而出,谓之咄散,然后属官始再展状如寻常参谒之仪,始相与交谈,前此皆未尝语也,案后判记咨,恐犹是方镇,宪衔时沿袭故事记,谓记室,咨谓咨议不知哑揖咄散为何义,然至今行之不改。
太宗时,张宏自枢密副使,真宗时,李惟清自同知枢密院为御史中丞,盖重言责也,仁宗时,亦多命前执政,如晏元献公,王安简公,皆是自嘉祐后,迄今无为之者。
京师省寺皆南向,惟御史台北向,盖自唐以来,如此说者,以为隋建御史台,取其与尚书省便道相近,故唐因之或云御史弹治,不法北向,取肃杀之义,莫知孰是,然今台门上独设鸱吻,亦非他官局所有也。唐正衙宣政殿,庭皆植松,开成中,诏入閤赐对,官班退立东阶松树下是也,殿门外复有药树,元微之诗云,松间待制应全远,药树监搜可得知,自晋魏以来凡入殿奏事官,以御史一人立殿门外搜索,而后许入,谓之监搜,御史立药树下,至唐犹然,太和中,始罢之。
仁宗时,台官有弹击教坊倭子郑州来者,朝中传以为笑,欧公以为,今台官举人须得三丞以上成资通判者,所以难于充选,因请略去资格,添置御史里行,但选材堪此选资深者入三院,资浅者为里行,熙宁初,实用此议也。
两京留台皆有公宇,亦榜曰,御史台,旧为前执政,重臣休老养疾之地,故例不事事皇祐,间吴正肃公为西京留台,独举其职,时张尧佐以宣徽使知,河南府郡政不当有诉于台者,正肃即为移文诘之,尧佐皇恐奉行,不敢异,其后,司马温公熙宁元丰间,相继为者十七年,虽不甚预府事,然亦守其法,令甚严,如国忌行香等,班列有不肃亦必绳治,自创置宫观后,重臣不复为率用,常调庶官比宫殿给使,请俸差优尔,朝廷既,但以此为恩,故来者,奔走府廷殆,与属吏无异矣。
故事三院御史论事,皆先申中书得劄子,而后始登对,谏官则不然,熙宁初,始诏依谏官例,听直牒閤门请对。
熙宁以前台官例少,贬间有责补外者,多是平出未几复召还,故台吏以事去官,每加谨为其治行,及区处,家事无不尽力,近岁,台官进退既速,贬责复还者无几,然吏习成风,犹不敢懈,开封官治事,略如外州督察按举,必绳以法,往往加以笞责,故府官罢吏,率掉臂不顾至,或靳侮之时称孝顺,御史台忤逆开封府。
唐三院御史,谓侍御史,与殿中侍御史,监察御史也,侍御史所居曰台院,殿中曰殿院,监察曰察院,此其公宇之号,非官称也,侍御史自称端公知杂,事则称杂端,而殿中监察称曰侍御,近世殿院察院乃以名其官,盖失之矣,而侍御史复不称台院,止曰侍御端公,杂端但私以相号,而不见于通称,各从其所沿袭。《东轩笔录》:庆历中,卫士有变,震惊宫掖,寻捕杀之,时台官宋禧上言,此盖平日防闲不至所以致患,臣闻蜀有罗江狗,赤而尾小者,其警如神,愿养此狗于掖庭,以警仓卒,时谓之宋罗江,又有御史席平因鞫诏狱毕上殿,仁宗问其事,平曰已从车边斤矣,时谓之斤车御史,治平中,英宗再起,吕溱知杭州,时张纪为御史,因弹吕溱昔知杭州,时以宴游,废政乞不令再往,其诰词有,朝朝只在湖上,家家尽发淫风,尤为人所笑。
《避暑录》:话国朝监察御史皆用三丞以上,尝再任通判,人有阙则中丞与翰林学士知杂迭举二人,从中点一人,除宰相,不与也,韩公为中丞,以难于中选,乃请举京官以为里行,遂荐王观文陶治平,初,御史缺台臣,如故事以名上英宗,皆不用内批,自除二人,范尧夫以江东转运判官为殿中侍御史,吕微仲以三司盐铁判官为监察御史里行,得人之效,乃见于再世二十年之后,古未有也。
《容斋续笔》:嘉祐六年,司马公以修起居注,同知谏院上章乞立宗室为继嗣,对毕,诣中书,略为宰相韩公言其旨,韩公摄飨明堂于时殿中,侍御史陈洙监祭公问,洙闻殿院与司马舍人甚熟,洙答以顷年曾同为直讲,又问近日曾闻其上殿言何事,洙答以彼此台谏官不相往来,不知言何事,此一项,温公私记之,甚详,然则国朝故实台谏官,元不相见,故赵清献公为御史,论陈恭公,而范蜀公以谏官与之争,元丰中,又不许两省官相往来,鲜于子骏乞罢此禁,元祐中,谏官刘器之梁况之等论蔡新州,而御史中丞以下皆以无章疏罢黜,靖康时,谏议大夫冯澥论时政失当,为侍御史李光所駮,今两者合为一府,居同门出同幕,与故事异,而执政祭祠行事与监祭御史不相见云。
《容斋三笔》《汉书·百官公卿表》:御史大夫掌副丞相位,上卿银印青绶,前后左右将军亦位上卿,而金印紫绶,故霍光传所载,群臣连名奏曰丞相,敞大将军光,车骑将军安世,度辽将军明友,前将军增,后将军充国,御史大夫谊,且云群臣以次上殿,然则凡杂将军皆在御史大夫上,不必前后左右也。
《容斋四笔》:御史许风闻论事相承,有此言而不究所从来,以予考之盖自晋宋以下,如此齐沈约为御史中丞奏弹王源曰,风闻东海王源苏冕会要云,故事御史台无受词讼之例,有词状在门御史,采状有可弹者,即略其姓名,皆云,风闻访知,其后疾恶公方者,少递相推倚通状,人颇壅滞,开元十四年,始定受事御史人知一,日劾状,遂题告事人名乖,自古风闻之义,然则向之所行,今日之短卷是也,二字本见尉佗传。
《却扫编》:宪御起于唐中叶,以后职官志,记其所因,甚略,云至德以后,诸道使府参佐,皆以御史为之,谓之外台,按李光弼传王承业为河东节度使政,弛谬侍御史崔众主兵太原,每狎侮,承业光弼素不平,及是诏众以兵付光弼,众素狂,易见光弼长揖不即,付兵光弼怒收系之会使者,至拜众,御史中丞光弼曰,众有罪已前系,今但斩侍御史,若使者宣诏,亦斩中丞,然则当天宝,时诸道参佐固已有御史之名,不得云至德后矣,予尝考之,开元中,宇文融由监察御史陈便宜,请校天下户籍收匿户羡田佐用度,元宗以融为覆田劝农使钩校帐符得为勋,亡丁甚众,擢兵部员外兼侍御史,融乃奏慕容琦等二十九人为劝农,判官假御史分按州县,疑此为宪御之始,盖自后凡以他官被委任,欲重其事者,咸假以御史之名,又因以赏功,自方镇及宾佐幕职下逮卒伍之长,莫不领中丞大夫御史之名,名器之滥莫甚于此,本朝初,尚因之,故至今中丞犹有端公之称,盖谓是也,元丰官制行悉罢,然封拜蕃夷君长,至今犹然。
旧制凡特赐绯章服,皆服涂金宝瓶带三日,职事官唯侍御史初除,则例赐绯馀,非特恩未有赐者。许少伊右丞宣和间初除监察御史,夜梦绿衣而持双玉者随其后,未几,刘希范资政珏继有是除,靖康初为太常少卿,复梦绯衣而持双玉者随其后,未几,刘亦继为奉常,时刘以渊圣登极恩,初易章服也。《老学庵笔记》《隋唐嘉话》云:御史久次不得为郎者,道过南宫辄,回首望之,俗号拗项桥,如此之类犹是谤语,予读郑畋作学士时,金銮坡上南望诗云,玉宸钟韵上空虚画,戟祥烟拥帝居,极目向南无限地,绿烟深处认中书,则其意著矣,乃知朝士妄想,自古巳然,可付一笑。
唐人本谓御史在长安者为西台,言其雄剧以别分司东都,事见剧谈录,本朝都汴谓洛阳,为西京,亦置御史台至为散地,以其在西京,亦号西台,名同而实异也。
《燕翼贻谋录》:仁宗重台,谏之选,景祐元年四月癸丑,诏御史台置殿中侍御史监察御史里行,又诏举三丞以上尝历知县人,除御史里行,二年除御史,又二年除三司,开封判官自清要而历繁剧选任既重,一时号称得人。
《齐东野语》:笔谈言,洛京留台有旧案,言国初取素卤簿,法仗报言本京卤簿,因清泰间,末帝将带逃走,不知所在,人传以为笑,今登闻鼓院初供职,吏具须知单状,称本院,元管鼓一面,在东京宣德门外,被太学生陈东等击碎,不曾搬取前来,正与此相类,皆可资捧腹也。
《黄氏笔记》:汉因秦官,置御史大夫,掌副丞相所居,曰府曰寺,亦谓之宪台,朱博传但称御史府,而后人多引博故事称柏台乌台,盖御史有两丞,其一在兰台,谓之中丞,其后大夫废,遂独存与尚书谒者,并为三台,齐有都水台,隋有司隶台,唐御史台尝改宪台,又改肃政台,而门下为东台,中书为西台,秘书为堑台,不专以御史所居官署为台也。
东园友闻,世祖暮年,桑哥专权纳贿,中书之政渐弛,上初不知也,时彻里为御史中丞,力言之,至再不听,且怒命速古,而赤批其颊遣之,一日,上方燕坐便殿中,彻里入上作色迎,谓之曰彻里,又欲言桑哥耶,公曰,然臣谛思之,国家置台谏,犹人家畜犬也,譬则贼至而犬吠,主人不见乃箠犬,犬遂不吠,岂良犬乎,上悟颔之,未几,桑哥败噫使台谏,一如公天下宁有乱耶。
吴中故语,严德明在洪武中为左佥都御史,尝掌院印,以疾求归,发广西南丹充军,面刺四字曰南丹正军,后得代归吴中,居于乐桥,深自隐讳与齐民等,宣德末年犹存,西军之过暴苦民家,公奋手殴之,西军讼于察院,被逮,时御史李立坐堂上,公跪陈云老子也,曾在都察院勾当来识法度底,岂肯如此,李问云何勾当,严公云,老子在洪武时曾为都察院掌印,今堂上版榜所称严德明者,即是也,李大惊,急扶起之,延之后堂,请问旧事,欢洽,竟日而罢,后御史缪让家宴客,教授李绮上坐,致公作陪,公时甚贫,头戴一帽已破,用杂布补之,绮易其人见公,面卜刺字,怜而问之,云老人家何事刺此四字,公怒,因自述老子是洪武遗臣任佥都御史,不幸有疾,蒙恩发南丹,今老而归,且曰先时法度利害不比如今,官吏绮亦大惊,拜而请罪,因退逊下坐,前辈朴雅安分如此,闻之长者洪武时吴中多有仕者,而惟严公一人得全归焉,今其子孙不闻,如何也,然当公在时已埋没,不为人所知,况其后乎。
《觚不觚录》:正德中,巡抚敕谕尚云,重则参提轻则发遣,巡按御史及三司处洎,其后渐不复然,御史于巡抚尚犹投刺,称晚生侍坐也,辛卯以后则佥坐矣,寻称晚侍生正坐矣,又称侍教生矣,已而与巡抚俱称侍教生矣,己而与巡抚俱称侍生矣,盖由南北多警,迁擢既骤,巡抚不必耆宿,御史多有与之同台者,又功罪勘报,其权往往属之御史,积渐凌替,固非一朝也。
先君初,以御史使河东,取道归里,所过遇抚按必先顾答拜之,出酒食相款,必精腆而品不过繁,然亦不预下请刺也,今翰林科道过者,无不置席具启肃请矣,先君以御史请告里居,巡按来相访则留饭荤素不过十器,或少益以糖蜜果饵海味之属,进子鹅必去其首尾而以鸡首尾盖之,曰御史毋食鹅例也,若迩年来,则水陆毕陈留连卜,夜至,有用声乐者矣。先君巡按湖广还见诸大老,止以刻曾南丰,集大明律例各一部为贽严氏,虽势张甚,亦无用币也,二年在楚所投谒政府绝不作书,当时匪直先君为,然有用币者知之,则颇以为骇矣。
二司自方伯以至佥宪,称抚台,曰老先生,称按院,则曰先生大人,其语虽不为雅,而相承传已久,二十年来,凡宣大之守巡与吾南直隶之兵备,皆以老先生称按院矣。
正德以前,都御史曾于都察院上任者,御史执属官礼,嘉靖中叶,都御史曾于本院协管堂事者,尚执属官礼,二十年来,虽管堂事者,俱勿论矣。
《群碎录》:豹直御史初入台,陪直二十五日,为伏豹取不出之义谓之豹直。
圣君初政记国初,御史与校尉同居官舍重屋,御史在上校尉在下,欲其互纠察也。
《日知录》:汉武帝遣刺史周行郡国,省察治状黜陟,能否断理冤狱,以六条问事,一条强宗豪右田宅踰制,以强陵弱以众暴寡,二条二千石不奉诏书,违越典制倍公向私,旁谄牟利,侵渔百姓,聚敛为奸,三条二千石不恤疑狱风厉杀人,怒则任刑喜则任赏,烦扰苛暴剥削黎元,为百姓所疾,山崩石裂妖祥讹言,四条二千石选署不平,苟阿所爱蔽贤宠顽,五条二千石子弟怙恃荣势,请托所监,六条二千石违公下比,阿附豪强,通行货赂,割损政令,又令岁终得乘传奏事,夫秩卑而命之尊,官小而权之重,此小大相制内外相维之意也,本自秦时遣御史出监诸郡,《史记》言:秦始皇分天下以为三十六郡,郡置守、尉、监。盖罢侯,置守之初而已设此制矣,成帝末,翟方进何武乃言,春秋之义,用贵治贱,不以卑临尊,刺史位下大夫而临二千石,轻重不相准,请罢刺史更置州牧秩,二千石,而朱博以汉家故事,置部刺史秩卑而赏厚,咸劝功乐进州牧秩真,二千石位次九卿,九卿缺以高第,补其中才则苟自守而已,恐功效陵夷奸轨不胜,于是罢州牧复置刺史,刘昭之论以为刺史监纠非法不过六条,传车周流匪有定镇秩,裁六百未生陵犯之衅,成帝改牧,其萌始大,合二者之言观之,则州牧之设中材仅循资,自全强者至专权裂土,然后知刺史六条为百代不易之良法,而今之监察御史巡按地方为得古人之意矣,又其善者在于一年一代,夫守令之官,不可以不久也,监临之任不可以久也,久则情亲而弊生,望轻而法玩,故一年一代之制又汉法之所不如,而察吏安民之效已见,于二三百年者也,若夫倚势作威,受赇不法,此特其人之不称职耳,不以守令之贪残而废郡县,岂以巡方之浊乱而停御史乎,至于秩止七品,与汉六百石制,同王制天子,使其大夫为三监,监于方伯之国国三人,金华应氏曰方伯者,天子所任,以总乎外者也,又有监以临之,盖方伯权重则易专,大夫位卑则不敢肆,此大小相维内外相统之微意也,何病其轻重不相准乎,夫不达前人立法之意,而轻议变更未有不召乱而生事者,吾于成哀之际,见汉治之无具矣。
唐太宗贞观二十年,遣大理卿孙伏伽,黄门侍郎褚遂良等二十二人,以六条巡察四方,黜陟官吏帝亲自临决牧守已下,以贤能进擢者二十人,以罪死者,七人其流罪已下及免黜者数百人,已后频遣使者,或名按察或名巡抚,至元宗天宝五载正月,命礼部尚书席豫等,分道巡按天下风俗及黜陟官吏,此则巡按之名所由始也。
于文定公笔麈曰,元风宪之制,在内诸司有不法者,监察御史劾之,在外诸司有不法者,行台御史劾之,即今在内道长,在外按台之法也,惟所谓行台御史者,竟属行台,岁以八月出巡,四月还治,乃长官差遣,非由朝廷,其体轻矣,朝廷御史总属内台,奉命出按,一岁而更,与汉遣刺史法,同唐宋以来皆不及也。《春明梦馀录》:战国时,亦有御史秦赵渑池之会,各命书其事,又淳于髡谓齐王曰,御史在前则皆纪事之职也,至秦汉始为纠察之任。
自昔言官察官截然二项,如宋时亦尚如此,御史台中丞一人,侍御史一人,殿中侍御史一人,以上并系言事,官监察御史六人,亦曾许言事,后来止察事,宋制入台,十旬不言事,辄举辱台之罚窃谓过矣,使时无可言,固难强聒也,故尝谓台谏之言,事当论其大小,不当论其疏密,当论其缓急,不当论其蚤暮,御史差委,在内则京畿道刷卷,及巡视京营提学,巡仓巡库巡视光禄清恤盐课,在外则巡按清军刷卷,巡盐巡河巡关巡茶,印马屯田,遇有征行则特遣监军纪功。
巡按御史复命以销缴勘合七分为称职,近固即其数而踰之者矣,旧百职事各职其所司,而今巡按百务萃揽事大繁,而反易集谓之,何哉,则其所为集知非昔日之详也,按宪纲巡按受理词讼,必自各衙门断过不公者,其所受理必亲,决不令批发悬意向于喜怒夫,然后事可直见,而上下附同之流塞矣。宋王炎双溪集云,昔汉部刺史以六条察州牧,五条以察二千石,而一条以察大姓强宗,墨绶以下不与焉,非固严,于其大而略,于其小也以为大,吏有所畏忌,则其小者不治而自肃也,今外之台府与内之台谏,则均有所奏劾,炎窃谓台谏,不论贵近,而论庶僚,台府不按郡守而按小吏,则人情不服而法不立炎,昔在荆州闻南轩先生之言曰,帅桂四年,但按四郡守微如簿尉,纵有奸赃为害也小,不若先治其大者,此至论也。
宋魏鹤山古今考载通曰,秦以御史监理诸郡,谓之监察御史,战国策有韩安邑之御史,则以御史监郡,六国亦有之,非始于秦汉省其官。
天顺间,御史李蕃杨琎巡按宣府辽东,所过军卫有司俱令摆列官军远出迎送,上闻之,大怒,俱令拿问,仍降敕申饬,以后有司迎送路跪,甚至鼓吹放炮开门一如制抚,则万历以后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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