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古今图书集成明伦汇编官常典
第一百六十五卷目录
勋爵部汇考三十七
周二十三
赵一
周二十三
赵一
官常典第一百六十五卷
勋爵部汇考三十七
周二十三
赵一
穆王十六年,造父始封于赵。按《史记·赵世家》:赵氏之先,与秦共祖。至中衍,为帝大戊御。其后世蜚廉有子二人,而命其一子曰恶来,事纣,为周所杀,其后为秦。恶来弟曰季胜,其后为赵。季胜生孟增。孟增幸于周成王,是为宅皋狼。皋狼生衡父,衡父生造父。造父幸于周缪王。造父取骥之乘匹,与桃林盗骊、骅骝、绿耳,献之缪王。缪王使造父御,西巡狩,见西王母,乐之忘归。而徐偃王反,缪王日驰千里马,攻徐偃王,大破之。赐造父以赵城,由此为赵氏。按《竹书纪年》:穆王十六年,王命造父始封于赵。周威烈王二十四年,始命晋大夫赵籍为诸侯。按《史记·赵世家》:自造父以下六世至奄父,曰公仲,周宣王时伐戎,为御。及千亩战,奄父脱宣王。奄父生叔带。叔带之时,周幽王无道,去周如晋,事晋文侯,建赵氏于晋国。自叔带以下,赵宗益兴,五世而生赵夙。赵夙,晋献公之十六年伐霍、魏、耿,而赵夙为将伐霍。霍公求奔齐。晋大旱,卜之,曰霍太山为祟。使赵夙召霍君于齐,复之,以奉霍太山之祀,晋复穰。晋献公赐赵夙耿。夙生共孟,当鲁闵公之元年也。共孟生赵衰,字子馀。赵衰卜事晋献公及诸公子,莫吉;卜事公子重耳,吉,即事重耳。重耳以骊姬之乱亡奔翟,赵衰从。翟伐廧咎如,得二女,翟以其少女妻重耳,长女妻赵衰而生盾。初,重耳在晋时,赵衰妻亦生赵同、赵括、赵婴齐。赵衰从重耳出亡,凡十九年,得反国。重耳为晋文公,赵衰为原大夫,居原,任国政。文公所以反国及霸,多赵衰计策,语在晋事中。赵衰既反晋,晋之妻固要迎翟妻,而以其子盾为适嗣,晋妻三子皆下事之。晋襄公之六年,而赵衰卒,谥为成季。赵盾代成季任国政二年而晋襄公卒,太子夷皋年少。盾为国多难,欲立襄公弟雍。雍时在秦,使使迎之。太子母日夜啼泣,顿首谓赵盾曰:先君何罪,释其适子而更求君。赵盾患之,恐其宗与大夫袭诛之,乃遂立太子,是为灵公,发兵距所迎襄公弟于秦者。灵公既立,赵盾益专国政。灵公立十四年,益骄。赵盾骤谏,灵公弗听。及食熊蹯,胹不熟,杀宰人,持其尸出,赵盾见之。灵公由此惧,欲杀盾。盾素仁爱人,尝所食桑下饿人反捍救盾,盾以得亡。未出境,而赵穿弑灵公而立襄公弟黑臀,是为成公。赵盾复反,任国政。君子讥盾为正卿,亡不出境,反不讨贼,故太史书曰赵盾弑其君。晋景公时而赵盾卒,谥为宣孟,子朔嗣。赵朔,晋景公之三年,朔为晋将下军救郑,与楚庄王战河上。朔娶晋成公姊为夫人。晋景公之三年,大夫屠岸贾欲诛赵氏。初,赵盾在时,梦见叔带持要而哭,甚悲;已而笑,拊手且歌。盾卜之,兆绝而后好。赵史援占之,曰:此梦甚恶,非君之身,乃君之子,然亦君之咎。至孙,赵将世益衰。屠岸贾者,始有宠于灵公,及至于景公而贾为司寇,将作难,乃治灵公之贼以致赵盾,遍告诸将曰:盾虽不知,犹为贼首。以臣弑君,子孙在朝,何以惩罪。请诛之。韩厥曰:灵公遇贼,赵盾在外,吾先君以为无罪,故不诛。今诸君将诛其后,是非先君之意而今妄诛。妄诛谓之乱。臣有大事而君不闻,是无君也。屠岸贾不听。韩厥告赵朔趣亡。朔不肯,曰:子必不绝赵祀,朔死不恨。韩厥许诺,称疾不出。贾不请而擅与诸将攻赵氏于下宫,杀赵朔、赵同、赵括、赵婴齐,皆灭其族。赵朔妻成公姊,有遗腹,走公宫匿。赵朔客曰公孙杵臼,杵臼谓朔友人程婴曰:胡不死。程婴曰:朔之妇有遗腹,若幸而男,吾奉之;即女也,吾徐死耳。居无何,而朔妇免身,生男。屠岸贾闻之,索于宫中。夫人置儿绔中,祝曰:赵宗灭乎,若号;即不灭,若无声。及索,儿竟无声。已脱,程婴谓公孙杵臼曰:今一索不得,后必且复索之,奈何。公孙杵臼曰:立孤与死孰难。程婴曰:死易,立孤难耳。公孙杵臼曰:赵氏先君遇子厚,子彊为其难者,吾为其易者,请先死。乃二人谋取他人婴儿负之,衣以文葆,匿山中。程婴出,谬谓诸将军曰:婴不肖,不能立赵孤。谁能与我千金,吾告赵氏孤处。诸将皆喜,许之,发师随程婴攻公孙杵臼。杵臼谬曰:小人哉程婴。昔下宫之难不能死,与我谋匿赵氏孤儿,今又卖我。纵不能立,而忍卖之乎。抱儿呼曰:天乎天乎。赵氏孤儿何罪。请活之,独杀杵臼可也。诸将不许,遂杀杵臼与孤儿。诸将以为赵氏孤儿良已死,皆喜。然赵氏真孤乃反在,程婴卒与俱匿山中。居十五年,晋景公疾,卜之,大业之后不遂者为祟。景公问韩厥,厥知赵孤在,乃曰:大业之后在晋绝嗣者,其赵氏乎。夫自中衍者皆嬴姓也。中衍人面鸟噣,降佐殷帝大戊,及周天子,皆有明德。下及幽厉无道,而叔带去周适晋,事先君文侯,至于成公,世有立功,未尝绝祀。今吾君独灭赵宗,国人哀之,故见龟策。唯君图之。景公问:赵尚有后子孙乎。韩厥其以实告。于是景公乃与韩厥谋立赵孤儿,召而匿之宫中。诸将入问疾,景公因韩厥之众以胁诸将而见赵孤。赵孤名曰武。诸将不得已,乃曰:昔下宫之难,屠岸贾为之,矫以君命,并命群臣。非然,孰敢作难。微君之疾,群臣固且请立赵后。今君有命,群臣之愿也。于是召赵武、程婴遍拜诸将,遂反与程婴、赵武攻屠岸贾,灭其族。复与赵武田邑如故。及赵武冠,为成人,程婴乃辞诸大夫,谓赵武曰:昔下宫之难,皆能死。我非不能死,我思立赵氏之后。今赵武既立,为成人,复故位,我将下报赵宣孟与公孙杵臼。赵武啼泣顿首固请,曰:武愿苦筋骨以报子至死,而子忍去我死乎。程婴曰:不可。彼以我为能成事,故先我死;今我不报,是以我事为不成。遂自杀。赵武服齐衰三年,为之祭邑,春秋祠之,世世勿绝。赵氏复位十一年,而晋厉公杀其大夫三郤。栾书畏及,乃遂杀其君厉公,更立襄公曾孙周,是为悼公。晋由此大夫稍彊。赵武续赵宗二十七年,晋平公立。平公十二年,而赵武为正卿。十三年,吴延陵季子使于晋,曰:晋国之政卒归于赵武子、韩宣子、魏献子之后矣。赵武死,谥为文子。文子生景叔。景叔之时,齐景公使晏婴于晋,晏婴与晋叔向语。婴曰:齐之后卒归田氏。叔向亦曰:晋国之政将归六卿。六卿侈矣,而吾君不能恤也。赵景叔卒,生赵鞅,是为简子。赵简子在位,晋顷公之九年,简子将合诸侯戍于周。其明年,入周敬王于周,辟弟子朝之故也。晋顷公之十二年,六卿以法诛公族祁氏、羊舌氏,分其邑为十县,六卿各令其族为之大夫。晋公室由此益弱。后十三年,鲁贼臣阳货来奔,赵简子受赂,厚遇之。赵简子疾,五日不知人,大夫皆惧。医扁鹊视之,出,董安于问。扁鹊曰:血脉治也,而何怪。在昔秦穆公尝如此,七日而寤。寤之日,告公孙支与子舆曰:我之帝所甚乐。吾所以久者,适有学也。帝告我:晋国将大乱,五世不安;其后将霸,未老而死;霸者之子且令而国男女无别。公孙支书而藏之,秦谶于是出矣。献公之乱,文公之霸,而襄公败秦师于殽而归纵淫,此子之所闻。今主君之疾与之同,不出三日疾必间,间必有言也。居二日半,简子寤。语大夫曰:我之帝所甚乐,与百神游千钧天,广乐九奏万舞,不类三代之乐,其声动人心。有一熊欲来援我,帝命我射之,中熊,熊死。又有一罴来,我又射之,中罴,罴死。帝甚喜,赐我二笥,皆有副。吾见儿在帝侧,帝属我一翟犬,曰:及而子之壮也,以赐之。帝告我:晋国且世衰,七世而亡,嬴姓将大败周人于范魁之西,而亦不能有也。今余思虞舜之勋,适余将以其胄女孟姚配而七世之孙。董安于受言而书藏之。以扁鹊言告简子,简子赐扁鹊田四万亩。他日,简子出,有人当道,辟之而不去,从者怒,将刃之。当道者曰:吾欲有谒于主君。从者以闻。简子召之,曰:嘻,吾有所见子晰也。当道者曰:屏左右,愿有谒。简子屏人。当道者曰:主君之疾,臣在帝侧。简子曰:然,有之。子之见我,我何为。当道者曰:帝令主君射熊与罴,皆死。简子曰:是,且何也。当道者曰:晋国且有大难,主君首之。帝令主君灭二卿,夫熊与罴皆其祖也。简子曰:帝赐我二笥皆有副,何也。当道者曰:主君之子将克二国于翟,皆子姓也。简子曰:吾见儿在帝侧,帝属我一翟犬,曰及而子之长以赐之。夫儿何谓以赐翟犬。当道者曰:儿,主君之子也。翟犬者,代之先也。主君之子且必有代。及主君之后嗣,且有革政而胡服,并二国于翟。简子问其姓而延之以官。当道者曰:臣野人,致帝命耳。遂不见。简子书藏之府。异日,姑布子卿见简子,简子遍召诸子相之。子卿曰:无为将军者。简子曰:赵氏其灭乎。子卿曰:吾尝见一子于路,殆君之子也。简子召子毋恤。毋恤至,则子卿起曰:此真将军矣。简子曰:此其母贱,翟婢也,奚道贵哉。子卿曰:天所授,虽贱必贵。自是之后,简子尽召诸子与语,毋恤最贤。简子乃告诸子曰:吾藏宝符于常山上,先得者赏。诸子驰之常山上,求,无所得。毋恤还,曰:已得符矣。简子曰:奏之。毋恤曰:从常山临代,代可取也。简子于是知毋恤果贤,乃废太子伯鲁,以毋恤为太子。后二年,晋定公之十四年,范、中行作乱。明年春,简子谓邯郸大夫午曰:归我卫士五百家,吾将置之晋阳。午许诺,归而其父兄不听,倍言。赵鞅捕午,囚之晋阳。乃告邯郸人曰:我私有诛午也,诸君欲谁立。遂杀午。赵稷、涉宾以邯郸反。晋君使籍秦围邯郸。荀寅、范吉射与午善,不肯助秦而谋作乱,董安于知之。十月,范、中行氏伐赵鞅,鞅奔晋阳,晋人围之。范吉射、荀寅仇人魏襄等谋逐荀寅,以梁婴父代之;逐吉射,以范皋绎代之。荀跞言于晋侯曰:君命大臣,始乱者死。今三臣始乱而独逐鞅,用刑不均,请皆逐之。十一月,荀跞、韩不佞、魏哆奉公命以伐范、中行氏,不克。范、中行氏反伐公,公击之,范、中行败走。丁未,二子奔朝歌。韩、魏以赵氏为请。十二月辛未,赵鞅入绛,盟于公宫。其明年,知伯文子谓赵鞅曰:范、中行虽信为乱,安于发之,是安于与谋也。晋国法,始乱者死。夫二子已伏罪而安于独在。赵鞅患之。安于曰:臣死,赵氏定,晋国宁,吾死晚矣。遂自杀。赵氏以告知伯,然后赵氏宁。孔子闻赵简子不请晋君而执邯郸午,保晋阳,故书春秋曰赵鞅以晋阳畔。赵简子有臣曰周舍,好直谏。周舍死,简子每听朝,常不悦,大夫请罪。简子曰:大夫无罪。吾闻千羊之皮不如一狐之腋。诸大夫朝,徒闻唯唯,不闻周舍之鄂鄂,是以忧也。简子由此能附赵邑而怀晋人。晋定公十八年,赵简子围范、中行于朝歌,中行文子奔邯郸。明年,卫灵公卒。与阳虎送卫太子蒯瞆于卫,卫不内,居戚。晋定公二十一年,简子拔邯郸,中行文子奔柏人。简子又围柏人,中行文子、范昭子遂奔齐。赵竟有邯郸、柏人。范、中行馀邑入于晋。赵名晋卿,实专晋权,奉邑侔于诸侯。晋定公三十年,定公与吴王夫差争长于黄池,赵简子从晋定公,卒长吴。定公三十七年卒,而简子除三年之丧,期而已。是岁,越王勾践灭吴。晋出公十一年,知伯代郑。赵简子疾,使太子毋恤将而围郑。知伯醉,以酒灌击毋恤。毋恤群臣请死之。毋恤曰:君所以置毋恤,为能忍询。然亦愠知伯。知伯归,因谓简子,使废毋恤,简子不听。毋恤由此怨知伯。晋出公十七年,简子卒,太子毋恤代立,是为襄子。赵襄子元年,越围吴。襄子降丧食,使楚隆问吴王。襄子姊前为代王夫人。简子既葬,未除服,北登夏屋,请代王。使厨人操铜枓以食代王及从者,行斟,阴令宰人各以枓击杀代王及从官,遂兴兵平代地。其姊闻之,泣而呼天,摩笄自杀。代人怜之,所死地名之为摩笄之山。遂以代封伯鲁子周为代成君。伯鲁者,襄子兄,故太子。太子蚤死,故封其子。襄子立四年,知伯与赵、韩、魏尽分其范、中行故地。晋出公怒,告齐、鲁,欲以伐四卿。四卿恐,遂共攻出公。出公奔齐,道死。知伯乃立昭公曾孙骄,是为晋懿公。知伯益骄。请地韩、魏,韩、魏与之。请地赵,赵不与,以其围郑之辱。知伯怒,遂率韩、魏攻赵。赵襄子惧,乃奔保晋阳。原过从,后,至于王泽,见三人,自带以上可见,自带以下不可见。与原过竹二节,莫通。曰:为我以是遗赵毋恤。原过既至,以告襄子。襄子齐三日,亲自剖竹,有朱书曰:赵毋恤,余霍泰山山阳侯天使也。三月丙戌,余将使女反灭知氏。女亦立我百邑,余将赐女林胡之地。至于后世,且有伉王,亦黑,龙面而鸟噣,鬓麇髭𩑺,大膺大胸,脩下而冯,左衽界乘,奄有河宗,至于休溷诸貉,南伐晋别,北灭黑姑。襄子再拜,受三神之令。三国攻晋阳,岁馀,引汾水灌其城,城不浸者三版。城中悬釜而炊,易子而食。群臣皆有外心,礼益慢,唯高共不敢失礼。襄子惧,乃夜使相张孟同私于韩、魏。韩、魏与合谋,三月丙戌,三国反灭知氏,共分其地。于是襄子行赏,高共为上。张孟同曰:晋阳之难,唯共无功。襄子曰:方晋阳急,群臣皆懈,唯共不敢失人臣礼,是以先之。于是赵北有代,南并知氏,彊于韩、魏。遂祠三神于百邑,使原过主霍泰山祠祀。其后娶空同氏,生五子。襄子为伯鲁之不立也,不肯立子,且必欲传位与伯鲁子代成君。成君先死,乃取代成君子浣立为太子。襄子立三十三年卒,浣立,为献侯。献侯少即位,治中牟。襄子弟桓子逐献侯,自立于代,一年卒。国人曰桓子立非襄子意,乃共杀其子而复迎立献侯。十年,中山武公初立。十三年,城平邑。十五年,献侯卒,子烈侯籍立。烈侯元年,魏文侯伐中山,使太子击守之。六年,魏、韩、赵皆相立为诸侯,追尊献子为献侯。烈侯好音,谓相国公仲连曰:寡人有爱,可以贵之乎。公仲曰:富之可,贵之则否。烈侯曰:然。夫郑歌者枪、石二人,吾赐之田,人万亩。公仲曰:诺。不与。居一月,烈侯从代来,问歌者田。公仲曰:求,未有可者。有顷,烈侯复问。公仲终不与,乃称疾不朝。番吾君自代来,谓公仲曰:君实好善,而未知所持。今公仲相赵,于今四年,亦有进士乎。公仲曰:未也。番吾君曰:牛畜、荀欣、徐越皆可。公仲乃进三人。及朝,烈侯复问:歌者田何如。公仲曰:方使择其善者。牛畜侍烈侯以仁义,约以王道,烈侯逌然。明日,荀欣侍,以选练举贤,任官使能。明日,徐越侍,以节财俭用,察度功德。所与无不充,君说。烈侯使使谓相国曰:歌者之田且止。官牛畜为师,荀欣为中尉,徐越为内史,赐相国衣二袭。
安王元年,赵会韩、魏,伐楚,赵侯籍薨,弟武公立。按《史记·楚世家》:三晋来伐楚,至成丘而还。按《赵世家》:烈侯卒,弟武公立。
安王十五年,赵侯卒,国人立。烈侯之子章。
按《史记·赵世家》:武公十三年卒,赵复立烈侯太子章,是为敬侯。
安王十六年,赵公子朝作乱,赵徙都邯郸。
按《史记·赵世家》:敬侯元年,武公子朝作乱,不克,出奔魏。赵始都邯郸。
安王十七年,赵败齐于灵丘。
按《史记·赵世家》:敬侯二年,败齐于灵丘。
安王十八年,赵救魏于廪丘。
按《史记·赵世家》:敬侯三年,救魏于廪丘,大败齐人。安王十九年,魏败赵于兔台,魏筑刚平侵卫。
按《史记·赵世家》:敬侯四年,魏败我兔台。筑刚平以侵卫。
安王二十年,齐魏攻赵,取刚平。
按《史记·赵世家》:敬侯五年,齐、魏为卫攻赵,取我刚平。安王二十一年,赵取魏棘蒲。
按《史记·赵世家》:敬侯六年,借兵于楚伐魏,取棘蒲。安王二十三年,赵拔魏黄城。
按《史记·赵世家》:敬侯八年,拔魏黄城。
安王二十四年,赵伐齐。齐伐燕,赵救之。
按《史记·赵世家》:敬侯九年,伐齐。齐伐燕,赵救燕。安王二十五年,赵与中山战于房子。
按《史家·赵世家》:敬侯十年,与中山战于房子。
安王二十六年,赵及韩、魏废其君,俱酒为家人,而共分晋国,赵伐中山。
按《史记·赵世家》:敬侯十一年,魏、韩、赵共灭晋,分其地。伐中山,又战于中人。按《晋世家》:静公二年,魏武侯、韩哀侯、赵敬侯灭晋侯而三分其地。静公迁为家人,晋绝不祀。
按《通鉴纲目注》:集览:俱酒,乃靖公之名也。索隐曰:系本作静公俱家人。韦昭曰:庶人之家也。索隐曰:谓居家之人,无官职也。
烈王元年,赵侯章薨,子种立。
按《史记·赵世家》:敬侯十二年,敬侯卒,子成侯种立。烈王二年,公子胜与赵侯种争立。
按《史记·赵世家》:成侯元年,公子胜与成侯争立,为乱。烈王三年夏六月,赵雨雪。
按《史记·赵世家》:成侯二年六月,雨雪。
烈王四年,赵取卫乡邑七十三,魏败赵蔺。
按《史记·赵世家》:成侯三年,大戊午为相。伐卫,取乡邑七十三。魏败我蔺。
烈王五年,赵败秦于高安。
按《史记·赵世家》:成侯四年,与秦战高安,败之。
烈王六年,赵伐齐,魏败赵于怀。赵攻郑,以与韩,韩与赵长子。
按《史记·赵世家》:成侯五年,伐齐于鄄。魏败我怀。攻郑,败之,以与韩,韩与我长子。
显王元年,赵侵齐与韩攻周。
按《史记·赵世家》:成侯七年,侵齐,至长城。与韩攻周。显王三年,赵与齐战于阿下。
按《史记·赵世家》:成侯九年,与齐战于阿下。
显王四年,赵取卫甄。
按《史记·赵世家》:成侯十年,攻卫,取甄。
显王五年,秦攻魏,赵救之。
按《史记·赵世家》:成侯十一年,秦攻魏,赵救之石阿。显王六年,秦攻魏,赵救之。
按《史记·赵世家》:成侯十二年,秦攻魏少梁,赵救之。显王七年,魏败赵于浍,取皮牢。赵侯、韩侯遇于上党。按《史记·赵世家》:成侯十三年,魏败我浍,取皮牢。成侯与韩昭侯遇上党。
显王八年,赵与韩攻秦。
按《史记·赵世家》:成侯十四年,与韩攻秦。
显王九年,赵助魏攻齐。
按《史记·赵世家》:成侯十五年,助魏攻齐。
显王十年,赵与韩、魏分晋,封晋君于端氏。
按《史记·赵世家》:成侯十六年,与韩、魏分晋,封晋君以端氏。
显王十一年,赵侯魏侯遇于葛孽。
按《史记·赵世家》:成侯十七年,与魏惠王遇葛孽。显王十三年,赵侯、齐侯、宋公会于平陆,赵侯、燕伯会于阿。
按《史记·赵世家》:成侯十九年,与齐、宋会平陆,与燕会阿。
显王十四年,魏献赵,荣椽赵作檀台。
按《史记·赵世家》:成侯二十年,魏献荣椽,因以为檀台。显王十五年,魏围赵邯郸。
按《史记·赵世家》:成侯二十一年,魏围我邯郸。
显王十六年,魏拔赵邯郸,齐救赵。
按《史记·赵世家》:成侯二十二年,魏惠王拔我邯郸,齐亦败魏于桂陵。按《魏世家》:惠王十八年,拔邯郸。赵请救于齐,齐使田忌、孙膑救赵,败魏桂陵。
显王十八年,魏归赵邯郸,赵侯魏侯盟于漳水。秦攻赵蔺。
按《史记·赵世家》:成侯二十四年,魏归我邯郸,与魏盟漳水上。秦攻我蔺。
显王十九年,赵侯种薨。公子绁与太子语争立,绁奔韩。
按《史记·赵世家》:成侯二十五年,成侯卒。公子绁与太子肃侯争立,绁败,亡奔韩。
显王二十年,赵夺晋君端氏,徙之屯留。
按《史记·赵世家》:肃侯元年,夺晋君端氏,徙处屯留。显王二十一年,赵侯、魏侯遇于阴晋。
按《史记·赵世家》:肃侯二年,与魏惠王遇于阴晋。显王二十二年,赵公子范袭邯郸,不胜而死。
按《史记·赵世家》:肃侯三年,公子范袭邯郸,不胜而死。显王二十三年,赵侯朝于京师。
按《史记·赵世家》:肃侯四年,朝天子。
显王二十五年,赵拔齐高唐。
按《史记·赵世家》:肃侯六年,攻齐,拔高唐。
显王二十六年,赵攻魏首垣。
按《史记·赵世家》:肃侯七年,公子刻攻魏首垣。
显王三十年,赵伐魏。
按《史记·赵世家》:肃侯十一年,赵伐魏。
显王三十四年,赵起寿陵。
按《史记·赵世家》:肃侯十五年,起寿陵。
显王三十五年,赵侯游于大陵,苏秦以合从说赵。按《战国策》:苏秦从燕之赵,始合从,说赵王曰:天下之卿相人臣,乃至布衣之士,莫不高贤大王之行义,皆愿奉教陈忠于前之日久矣。虽然,奉阳君妒,大王不得任事,是以外宾客游谈之士,无敢尽忠于前者。今奉阳君捐馆舍,大王乃今然后得士民相亲,臣故敢进其愚忠。为大王计,莫若安民无事,请无庸有为也。安民之本,在方择交。择交而得则民安,择交不得则民终身不得安。请言外患:齐、秦为两敌,而民不得安;倚秦攻齐,而民不得安;倚齐攻秦,而民不得安。故夫谋人之主,伐人之国,常苦出辞断绝人之交,愿大王慎无出于口也。请屏左右,白言所以异,阴阳而已矣。大王诚能听臣,燕必致毡裘狗马之地,齐必致海隅鱼盐之地,楚必致橘柚云梦之地,韩、魏皆可使致封地汤沐之邑,贵戚父兄皆可以受封侯。夫割地效实,五霸之所以覆军禽将而求也;封侯贵戚,汤、武之所以放杀而争也。今大王垂拱而两有之,是臣之所以为大王愿也。大王与秦,则秦必弱韩、魏;与齐则齐必弱楚、魏。魏弱则割河外,韩弱则效宜阳。宜阳效则上郡绝,河外割则道不通。楚弱则无援。此三策者,不可不熟计也。夫秦下轵道则南阳动,劫韩包周则赵自销铄,据卫取淇则齐必入朝。秦欲已得行于山东,则必举甲而向赵。秦甲涉河踰漳,据番吾,则兵必战于邯郸之下矣。此臣之所以为大王患也。当今之时,山东之建国,莫如赵强。赵地方二千里,带甲数十万,车千乘,骑万匹,粟支十年;西有常山,南有河漳,东有清河,北有燕国。燕固弱国,不足畏也。且秦之所畏害于天下者,莫如赵。然而秦不敢举兵甲而伐赵者,何也。畏韩、魏之议其后也。然则韩、魏,赵之南蔽也。秦之攻韩、魏,则不然。无名山大川之限,稍蚕食之,传之国都而止矣。韩、魏不能支秦,必入臣于秦,秦无韩、魏之隔,祸必中于赵矣。此臣之所以为大王患也。臣闻,尧无三夫之分,舜无咫尺之地,以有天下。禹无百人之聚,以王诸侯。汤、武之卒不过三千人,车不过三百乘,而为天子。诚得其道也。是故明主外料其敌国之强弱,内度其士卒之众寡、贤与不肖,不待两军相当,而胜败存亡之机节,固已见于胸中矣,岂掩于众人之言,而以冥冥决事哉。臣窃以天下地图案之。诸侯之地五倍于秦,料诸侯之卒,十倍于秦。六国并力为一,西面而攻秦,秦破必矣。今西面而事之,见臣于秦。夫破人之与破于人也,臣人之与臣于人也,岂可同日而言之哉。夫横人者,皆欲割诸侯之地以与秦成。与秦成,则高台榭、美宫室,听竽笙琴瑟之音,察五味之和,前有轩辕,后有长庭,美人巧笑,卒有秦患,而不与其忧。是故横人日夜务以秦权恐喝诸侯,以求割地。愿大王之熟计之也。臣闻,明主绝疑去谗,屏流言之迹,塞朋党之门,故尊主广地强兵之计,臣得陈忠于前矣。故窃为大王计,莫如一韩、魏、齐、楚、燕、赵,六国从亲,以傧畔秦。令天下之将相,相与会于洹水之上,通质刑白马以盟之。约曰:秦攻楚,齐、魏各出锐师以佐之,韩绝食道,赵涉河漳,燕守常山之北。秦攻韩、魏,则楚绝其后,齐出锐师以佐之,赵涉河漳,燕守云中。秦攻齐,则楚绝其后,韩守成皋,魏塞午道,赵涉河漳、博关,燕出锐师以佐之。秦攻燕,则赵守常山,楚军武关,齐涉渤海,韩、魏出锐师以佐之。秦攻赵,则韩军宜阳,楚军武关,魏军河外,齐涉渤海,燕出锐师以佐之。诸侯有先背约者,五国共伐之。六国从亲以傧秦,秦必不敢出兵于函谷关以害山东矣。如是则霸业成矣。赵王曰:寡人年少,莅国之日浅,未尝得闻社稷之长计。今上客有意存天下,安诸侯,寡人敬以国从。乃封苏秦为武安君,饰车百乘,黄金千镒,白璧百双,锦绣千纯,以约诸侯。〈按注事在肃侯十六年,辨见勋爵部魏编年。〉按《史记·赵世家》:十六年,肃侯游大陵,出于鹿门,大戊午扣马曰:耕事方急,一日不作,百日不食。肃侯下车谢。
显王三十六年,赵围魏黄,筑长城。
按《史记·赵世家》:肃侯十七年,围魏黄,不克。筑长城。显王三十七年,齐、魏伐赵,赵决河灌之。
按《史记·赵世家》:肃侯十八年,齐、魏伐我,我决水灌之,兵去。
显王四十一年,秦败赵疵,取蔺、离石。
按《史记·赵世家》:肃侯二十二年,张仪相秦。赵疵与秦战,败,秦杀疵河西,取伐蔺、离石。
显王四十三年,赵侯语薨,子武灵王立。秦、楚、燕、齐、魏出师会葬。
按《史记·赵世家》:肃侯二十四年,肃侯卒。秦、楚、燕、齐、魏出锐师各万人来会葬。子武灵王立。
显王四十四年,赵以赵豹为相,魏王、韩王及太子俱朝于赵,赵王置师及司过各三人,加肥义,秩致礼于国三老。
按《史记·赵世家》:武灵王元年,阳文君赵豹相。梁襄王与太子嗣,韩宣王与太子仓来朝信宫。武灵王少,未能听政,博闻师三人,左右司过三人。及听政,先问先王贵臣肥义,加其秩;国三老年八十,月致其礼。显王四十六年,赵城鄗。
按《史记·赵世家》:武灵王三年,城鄗。
显王四十七年,赵王、韩王会于区鼠。
按《史记·赵世家》:武灵王四年,与韩会于区鼠。
显王四十八年,赵王娶于韩。
按《史记·赵世家》:武灵王五年,娶韩女为夫人。
慎靓王三年,赵与诸侯攻秦,令国人称君。
按《史记·秦本纪》:惠文君后七年,乐池相秦。韩、赵、魏、燕、齐帅匈奴共攻秦。秦使庶长疾与战修鱼,虏其将申差,败赵公子渴、韩太子奂,斩首八万二千。按《赵世家》:武灵王八年,韩击秦,不胜而去。五国相王,赵独否,曰:无其实,敢处其名乎。令国人谓己曰君。
慎靓王四年,赵与韩、魏击秦,齐败赵于观泽。
按《史记·赵世家》:武灵王九年,与韩、魏共击秦,秦败我,斩首八万级。齐败我观泽。
慎靓王五年,秦取赵西都、中阳。
按《史记·赵世家》:武灵王十年,秦取我西都及中阳。慎靓王六年,赵立燕公子职为王,使乐池送之。按《史记·赵世家》:武灵王十年,齐破燕。燕相子之为君,君反为臣。十一年,王召公子职于韩,立以为燕王,使乐池送之。
〈注〉燕世家,子之死后,燕人共立太子平,是为燕昭王,无赵送公子职为燕王之事,当是赵闻燕乱,遥立职为燕王,虽使乐池送之,竟不能就。
赧王二年,秦拔赵蔺虏赵庄楚魏王过赵邯郸按《史记·赵世家》:武灵王十三年,秦拔我蔺,虏将军赵庄。楚、魏王来,过邯郸。
赧王三年,赵攻魏。
按《史记·赵世家》:武灵王十四年,赵何攻魏。
赧王四年,秦使张仪以连横说赵。
按《战国策》:张仪为秦连横,说赵王曰:敝邑秦王使臣敢献书于大王御史。大王收率天下以傧秦,秦兵不敢出函谷关十五年矣。大王之威,行于天下山东。敝邑恐惧慑伏,缮甲厉兵,饬车骑,习驰射,力田积粟,守四封之内,愁居慑处,不敢动摇,唯大王有意督过之也。今秦以大王之力,西举巴蜀,并汉中,东收两周而西迁九鼎,守白马之津。秦虽僻远,然而心忿悁含怒之日久矣。今寡君有敝甲钝兵,军于渑池,愿渡河踰漳,据番吾,迎战邯郸之下。愿以甲子之日合战,以正殷纣之事。敬使臣先以闻于左右。凡大王之所信以为从者,恃苏秦之计。秦荧惑诸侯,以是为非,以非为是,欲反覆齐国而不能,自令车裂于齐之市。夫天下之不可一亦明矣。今楚与秦为昆弟之国,而韩、魏称于东藩,齐献鱼盐之地,此断赵之右臂也。夫断右臂而求与人斗,失其党而孤居,求欲无危岂可得哉。今秦发三将军,一军塞午道,告齐使兴师渡清河,军于邯郸之东;一军军于成皋,驱韩、魏而军于河外;一军军于渑池。约曰,四国为一,以攻赵,破赵而四分其地。是故不敢匿意隐情,先以闻于左右。臣窃为大王计,莫如与秦遇于渑池,面相见而身相结也。臣请案兵无攻,愿大王之定计。赵王曰:先王之时,奉阳君相,专权擅势,蔽晦先王,独制官事。寡人宫居,属于师傅,不得与国谋。先王弃群臣,寡人年少,奉祠祭之日浅,私心固窃疑焉。以为一从不事秦,非国之长利也。乃且愿变心易虑,剖地谢前过以事秦。方将约车趋行,而适闻使者之明诏。于是乃以车二百乘入朝渑池,割河间以事秦。
按《通鉴纲目》:赧王四年,秦使张仪说楚、韩、齐、赵、燕连横,以事秦,秦君卒,诸侯复合从。
赧王五年,赵王游于大陵。
按《史记·赵世家》:武灵王十六年,王游大陵。他日,王梦见处女鼓琴而歌诗曰:美人荧荧兮,颜如苕之荣。命乎命乎,曾无我嬴。异日,王饮酒乐,数言所梦,想见其状。吴广闻之,因夫人而内其女娃嬴。孟姚也。孟姚甚有宠于王,是为惠后。
赧王六年,赵为野台。
按《史记·赵世家》:武灵王十七年,王出九门,为野台,以望齐、中山之境。
赧王七年,赵遣使迎公子稷于燕,送归。
按《史记·赵世家》:武灵王十八年,秦武王与孟说举龙文赤鼎,绝膑而死。赵王使代相赵固迎公子稷于燕,送归,立为秦王,是为昭王。
赧王八年,赵王大朝信宫,与肥义大议天下,有事巡略。
按《史记·赵世家》:武灵王十九年春正月,大朝信宫。召肥义与议天下,五日而毕。王北略中山之地,至于房子,遂之代,北至无穷,西至河,登黄华之上。召楼缓谋曰:我先王因世之变,以长南藩之地,属阻障、滏之险,立长城,又取蔺、郭狼,败林人于荏,而功未遂。今中山在我腹心,北有燕,东有胡,西有林胡、楼烦、秦、韩之边,而无强兵之救,是亡社稷,奈何。夫有高世之名,必有遗俗之累。吾欲胡服。楼缓曰:善。群臣皆不欲。于是肥义侍,王曰:简、襄主之烈,计胡、翟之利。为人臣者,宠有孝悌长幼顺明之节,通有补民益主之业,此两者臣之分也。今吾欲继襄主之迹,开于胡、翟之乡,而卒世不见也。为敌弱,用力少而功多,可以毋尽百姓之劳,而序往古之勋。夫有高世之功者,负遗俗之累;有独智之虑者,任骜民之怨。今吾将胡服骑射以教百姓,而世必议寡人,奈何。肥义曰:臣闻疑事无功,疑行无名。王既定负遗俗之虑,殆无顾天下之议矣。夫论至德者不和于俗,成大功者不谋于众。昔者舜舞有苗,禹袒裸国,非以养欲而乐志也,务以论德而约功也。愚者闇成事,智者睹未形,则王何疑焉。王曰:吾不疑胡服也,吾恐天下笑我也。狂夫之乐,智者哀焉;愚者所笑,贤者察焉。世有顺我者,胡服之功未可知也。虽驱世以笑我,胡地中山吾必有之。于是遂胡服矣。使王绁告公子成曰:寡人胡服,将以朝也,亦欲叔服之。家听于亲而国听于君,古今之公行也。子不反亲,臣不逆君,兄弟之通义也。今寡人作教易服而叔不服,吾恐天下议之也。制国有常,利民为本;从政有经,令行为上。明德先论于贱,而行政先信于贵。今胡服之意,非以养欲而乐志也;事有所止而功有所出,事成功立,然后善也。今寡人恐叔之逆从政之经,以辅叔之议。且寡人闻之,事利国者行无邪,因贵戚者名不累,故愿慕公叔之义,以成胡服之功。使绁谒之叔,请服焉。公子成再拜稽首曰:臣固闻王之胡服也。臣不佞,寝疾,未能趋走以滋进也。王命之,臣敢对,因竭其愚忠。曰:臣闻中国者,盖聪明徇智之所居也,万物财用之所聚也,圣贤之所教也,仁义之所施也,诗书礼乐之所用也,异敏技能之所试也,远方之所观赴也,蛮夷之所义行也。今王舍此而袭远方之服,变古之教,易古之道,逆人之心,而怫学者,离中国,故臣愿王图之也。使者以报。王曰:吾固闻叔之疾也,我将自往请之。王遂往之公子成家,因自请之,曰:夫服者,所以便用也;礼者,所以便事也。圣人观乡而顺宜,因事而制礼,所以利其民而厚其国也。夫剪发文身,错臂左衽,瓯越之民也。黑齿雕题,却冠秫绌,大吴之国也。故礼服莫同,其便一也。乡异而用变,事异而礼易。是以圣人果可以利其国,不一其用;果可以便其事,不同其礼。儒者一师而俗异,中国同礼而教离,况于山谷之便乎。故去就之变,智者不能一;远近之服,贤圣不能同。穷乡多异,曲学多辨。不知而不疑,异于己而不非者,公焉而众求尽善也。今叔之所言者俗也,吾所言者所以制俗也。吾国东有河、薄洛之水,与齐、中山同之,无舟楫之用。自常山以至代、上党,东有燕、东胡之境,而西有楼烦、秦、韩之边,今无骑射之备。故寡人无舟楫之用,夹水居之民,将何以守河、薄洛之水;变服骑射,以备燕、三胡、秦、韩之边。且昔者简主不塞晋阳以及上党,而襄主并戎取代以攘诸胡,此愚智所明也。先时中山负齐之彊兵,侵暴吾地,系累吾民,引水围鄗,微社稷之神灵,则鄗几于不守也。先王丑之,而怨未能报也。今骑射之备,近可以便上党之形,而远可以报中山之怨。而叔顺中国之俗以逆简、襄之意,恶变服之名以忘鄗事之丑,非寡人之所望也。公子成再拜稽首曰:臣愚,不达于王之义,敢道世俗之闻,臣之罪也。今王将继简、襄之意以顺先王之志,臣敢不听命乎。再拜稽首。乃赐胡服。明日,服而朝。于是始出胡服令也。赵文、赵造、周袑、赵俊皆谏止王毋胡服,如故法便。王曰:先王不同俗,何古之法。帝王不相袭,何礼之循。虙戏、神农教而不诛,黄帝、尧、舜诛而不怒。及至三王,随时制法,因事制礼。法度制令各顺其宜,衣服器械各便其用。故礼也不必一道,而便国不必古。圣人之兴也不相袭而王,夏、殷之衰也不易礼而灭。然则反古未可非,而循礼未足多也。且服奇者志淫,则是邹、鲁无奇行也;俗辟者民易,则是吴、越无秀士也。且圣人利身谓之服,便事谓之礼。夫进退之节,衣服之制者,所以齐常民也,非所以论贤者也。故齐民与俗流,贤者与变俱。故谚曰以书为御者不尽马之情,以古制今者不达事之变。循法之功,不足以高世;法古之学,不足以制今。子不及也。遂胡服招骑射。
赧王九年,赵王略中山及胡地使,使致诸侯兵及胡兵。
按《史记·赵世家》:武灵王二十年,王略中山地,至宁葭;西略胡地,至榆中。林胡王献马。归,使楼缓之秦,仇液之韩,王贲之楚,富丁之魏,赵爵之齐。代相赵固主胡,致其兵。
赧王十年,赵攻中山,中山献邑以和。
按《史记·赵世家》:武灵王二十一年,攻中山。赵袑为右军,许钧为左军,公子章为中军,王并将之。牛剪将车骑,赵希将胡、代。赵与之陉,合军曲阳,攻取丹丘、华阳、鸱之塞。王军取鄗、石邑、封龙、东垣。中山献四邑和,王许之,罢兵。
赧王十二年,攻中山。
按《史记·赵世家》:武灵王二十三年,攻中山。
赧王十四年,赵惠后卒赵使周绍傅王子何
按《战国策》:王立周绍为傅,曰:寡人始行县,过番吾,当子为子之时,践石以上者皆道子之孝。故寡人问子以璧,遗子以酒食,而求见子。子谒病而辞。人有言子者曰:父之孝子,君之忠臣也。故寡人以子之智虑,为辩足以道人,危足以持难,忠可以写意,信可以远期。谚云:服难以勇,治乱以智,事之计也。立傅以行,教少以学,义之经也。循计之事,佚而不累;访议之行,穷而不忧。故寡人欲子之胡服以傅王子。周绍曰:王失论矣,非贱臣所敢任也。王曰:选子莫如父,论臣莫若君。君,寡人也。周绍曰:立傅之道六。王曰:六者何也。周绍曰:智虑不躁达于变,身行宽惠达于礼,威严不足以易于位,重利不足以变其心,恭于教而不快,和于下而不危。六者,傅之才,而臣无一焉。隐中不谒,臣之罪也。傅命仆官,以烦有司,吏之耻也。王请更论。王曰:知此六者,所以使子。周绍曰:乃国未通于王之胡服。虽然,臣,王之臣也,而王重命之,臣敢不听令乎。再拜,赐胡服。王曰:寡人以王子为子任,欲子之厚爱之,无所见丑。御道之以行义,勿令溺苦于学。事君者,顺其意,不逆其志。事先者,明其高,不倍其孤。故有臣可命,其国之禄也。子能行是,所以事寡人者毕矣。《书》云:去邪勿疑,任贤勿贰。寡人与子,不用人矣。遂赐周绍胡服衣冠,具带黄金师比,以傅王子。〈绍,《史记》作袑。〉
按《史记·赵世家》:武灵王二十五年,惠后卒。使周袑胡服傅王子何。
〈注〉索隐曰:武灵王之后前,太子章之母,惠文王之嫡母也。
赧王十五年,复攻中山入胡中辟地千里
按《战国策》:王破原阳,以为骑邑。牛赞进谏曰:国有固籍,兵有常经,变籍则乱,失经则弱。今王破原阳,以为骑邑,是变籍而弃经也。且习其兵者轻其敌,便其用者易其难。今民便其用而王变之,是损民而弱国也。故利不百者不变俗,功不什者不易器。今王破卒散兵,以奉骑射,臣恐其攻获之利,不如所失之费也。王曰:古今异利,远近易用。阴阳不同道,四时不一宜。故贤人观时,而不观于时;制兵,而不制于兵。子知官府之籍,不知器械之利;知甲兵之用,不知阴阳之宜。故兵不当于用,何兵之不可易。教不便于事,何俗之不可变。昔者先君襄主与代交地,城境封之,名曰无穷之门,所以诏后而期远也。今重甲循兵,不可以踰险,仁义道德,不可以来朝。吾闻信不弃功,智不遗时,今子以官府之籍,乱寡人之事,非子所知。牛赞再拜稽首曰:臣敢不听令乎。王遂胡服,率骑入胡,出于遗遗之门,踰九限之固,绝五径之险,至胡中,辟地千里。
〈注〉事在武灵王二十六年。
按《史记·赵世家》:武灵王二十六年,复攻中山,攘地北至燕、代,西至云中、九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