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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古今图书集成明伦汇编官常典

 第八卷目录

 官常总部艺文二〈诗〉
  召南羔羊三章
  郑风缁衣三章
  羔裘三章
  魏风园有桃二章
  大雅民劳五章
  板八章
  烝民八章
  怨歌行          魏曹植
  当事君行          同前
  楚子文善仕         嵇康
  咏史           晋袁宏
  咏史            张协
 官常总部纪事
 官常总部杂录

官常典第八卷

官常总部艺文二〈诗〉

《召南·羔羊三章》〈朱注〉

南国化文王之政,在位皆节俭正直,故诗人美其衣服有常,而从容自得如此也。

羔羊之皮,素丝五紽。退食自公,委蛇委蛇。〈赋也〉羔羊之革,素丝五緎。委蛇委蛇,自公退食。〈赋也〉羔羊之缝,素丝五总。委蛇委蛇,退食自公。〈赋也〉

《郑风·缁衣三章》〈朱注〉

旧说郑桓公、武公相继为周司徒,善于其职,周人爱之,故作是诗。

缁衣之宜兮,敝予又改为兮,适子之馆兮,还予授子之粲兮。〈赋也〉
缁衣之好兮,敝予又改造兮,适子之馆兮,还予授子之粲兮。〈赋也〉
缁衣之席兮,敝予又改作兮,适子之馆兮,还予授子之粲兮。〈赋也〉

《羔裘三章》〈朱注〉

盖美其大夫之词。

羔裘如濡,洵直且侯,彼其之子,舍命不渝。〈赋也〉羔裘豹饰,孔武有力,彼其之子,邦之司直。〈赋也〉羔裘晏兮,三英粲兮,彼其之子,邦之彦兮。〈赋也〉

《魏风·园有桃二章》〈朱注〉

诗人忧其国小而无政,故作是诗。

园有桃,其实之殽,心之忧矣,我歌且谣,不知我者,谓我士也骄,彼人是哉,子曰何其,心之忧矣,其谁知之,其谁知之,盖亦勿思。〈兴也〉
园有棘,其实之食,心之忧矣,聊以行国,不知我者,谓我士也罔极,彼人是哉,子曰何其,心之忧矣,其谁知之,其谁知之,盖亦勿思。〈兴也〉

《大雅·民劳五章》〈朱注〉

序说以此为召穆公刺厉王之诗,以今考之,乃同列相戒之词。

民亦劳止,汔可小康,惠此中国,以绥四方,无纵诡随,以谨无良,式遏寇虐,憯不畏明,柔远能迩,以定我王。〈赋也〉
民亦劳止,汔可小休,惠此中国,以为民逑,无纵诡随,以谨惛怓,式遏寇虐,无俾民忧,无弃尔劳,以为王休。〈赋也〉
民亦劳止,汔可小息,惠此京师,以绥四国,无纵诡随,以谨罔极,式遏寇虐,无俾作慝,敬慎威仪,以近有德。〈赋也〉
民亦劳止,汔可小愒,惠此中国,俾民忧泄,无纵诡随,以谨丑厉,式遏寇虐,无俾正败,戎虽小子,而式弘大。〈赋也〉
民亦劳止,汔可小安,惠此中国,国无有残,无纵诡随,以谨缱绻,式遏寇虐,无俾正反,王欲玉女,是用大谏。〈赋也〉

《板八章》〈朱注〉

序以此为凡伯刺厉王之诗,今考其意,亦与前篇相类,但责之益深切耳。

上帝板板,下民卒瘅,出话不然,为犹不远。靡圣管管,不实于亶,犹之未远,是用大谏。〈赋也〉
天之方难,无然宪宪;天之方蹶,无然泄泄。辞之辑矣,民之洽矣;辞之怿矣,民之莫矣。〈赋也〉
我虽异事,及尔同僚;我即尔谋,听我嚣嚣。我言维服,勿以为笑。先民有言,询于刍荛。〈赋也〉
天之方虐,无然谑谑,老夫灌灌,小子蹻蹻。匪我言耄,尔用忧谑,多将熇熇,不如救药。〈赋也〉
天之方懠,无为夸毗,威仪卒迷,善人载尸,民之方殿屎,则莫我敢葵;丧乱蔑资,曾莫惠我师。〈赋也〉
天之牖民,如埙如篪,如璋如圭,如取如携。携无曰益,牖民孔易,民之多辟,无自立辟。〈赋也〉价人维藩,大师维垣,大邦维屏,大宗维翰,怀德维宁,宗子维城,无俾城坏,无独斯畏。〈赋也〉
敬天之怒,无敢戏豫,敬天之渝,无敢驰驱,昊天曰明,及尔出王,昊天曰旦,及尔游衍。〈赋也〉

《烝民八章》〈朱注〉

宣王命樊侯仲山甫筑城于齐,而尹吉甫作诗以送之。

天生烝民,有物有则,民之秉彝,好是懿德,天监有周,昭假于下,保兹天子,生仲山甫。〈赋也〉
仲山甫之德,柔嘉维则,令仪令色,小心翼翼,古训是式,威仪是力,天子是若,明命使赋。〈赋也〉
王命仲山甫,式是百辟,缵戎祖考,王躬是保,出纳王命,王之喉舌,赋政于外,四方爰发。〈赋也〉
肃肃王命,仲山甫将之,邦国若否,仲山甫明之,既明且哲,以保其身,夙夜匪解,以事一人。〈赋也〉
人亦有言,柔则茹之,刚则吐之,维仲山甫,柔亦不茹,刚亦不吐,不侮矜寡,不畏彊禦。〈赋也〉
人亦有言,德輶如毛,民鲜克举之,我仪图之,维仲山甫举之,爱莫助之,衮职有阙,维仲山甫补之。〈赋也〉仲山甫出祖,四牡业业,征夫捷捷,每怀靡及,四牡彭彭,八鸾锵锵。王命仲山甫,城彼东方。〈赋也〉
四牡骙骙,八鸾喈喈,仲山甫徂齐,式遄其归,吉甫作诵,穆如清风,仲山甫永怀,以慰其心。〈赋也〉

《怨歌行》魏·曹植

为君既不易,为臣良独难。忠信事不显,乃有见疑患。周公佐成王,金縢功不刊。推心辅王室,二叔反流言。待罪居东国,泣涕常流涟。皇灵大动变,震雷风且寒。拔树偃秋稼,天威不可干。素服开金縢,感悟求其端。公旦事既显,成王乃哀叹。吾欲竟此曲,此曲悲且长。今日乐相乐,别后莫相忘。

《当事君行》同前

人生有所贵尚,出门各异情;朱紫更相夺色,雅郑异音声。好恶随所爱憎,追举逐声名;百心可事一君,巧诈宁拙诚。

《楚子文善仕》嵇康

三为令尹,不喜柳下。降身蒙耻,不以爵禄。为己静恭,古惟二子。

《咏史》晋·袁宏

周昌梗概臣,辞达不为讷。汲黯社稷器,栋梁天表骨。陆贾厌解纷,时与酒梼杌。婉转将相门,一言和平勃。趋舍各有之,俱令道不殁。

《咏史》张协

昔在西京时,朝野多欢娱。蔼蔼东都门,群公祖二疏。朱轩曜金城,供帐临长衢。达人知止足,遗荣忽如无。抽簪解朝衣,散发归海隅。行人为陨涕,贤哉此大夫。挥金乐当年,岁暮不留储。顾谓四座宾,多财为累愚。清风激万代,名与天壤俱。咄此蝉冕客,君绅宜见书。

官常总部纪事

《左传》:成公十六年夏,晋侯伐郑,楚子救郑。六月,晋楚遇于鄢陵,有淖于前,乃皆左右,相违于淖,步毅御晋厉公,栾针为右,栾范以其族夹公行,陷于淖,栾书将载晋侯,针曰:书退,国有大任,焉得专之,且侵官,冒也。失官,慢也。离局,奸也。有三罪焉。不可犯也。乃掀公以出于淖。
昭公七年春三月,公如楚,孟僖子为介,夏,四月,晋人来治杞田,季孙将以成与之,谢息为孟孙守,不可。曰:人有言曰:虽有挈瓶之智,守不假器,礼也。夫子从君,而守臣丧邑,虽吾子亦有猜焉。
《管子》:管仲相三月,请论百官,公曰诺。管仲曰:升降揖让,进退闲习,辨辞之刚柔,臣不如隰朋,请立为大行,垦草入邑辟土,聚粟多众,尽地之利,臣不如宁戚,请立为大司田,平原广牧,车不结辙,士不旋踵,鼓之而三军之士视死如归,臣不如王子城父,请立为大司马。决狱折中,不杀不辜,不诬无罪,臣不如宾胥无,请立为大司理。犯君颜色,进谏必忠,不辟死亡,不挠富贵,臣不如东郭牙。请立以为大谏之官。此五子者,夷吾一不如,然而以易夷吾,夷吾不为也,君若欲治国强兵,则五子者存矣,若欲霸王,夷吾在此。桓公曰:善。《孔子家语》:孔子在齐,齐侯出田,招虞人以旌不进,公使执之对曰:昔先君之田也,旌以招大夫,弓以招士,皮冠以招虞人,臣不见皮冠,故不敢进,乃舍之。孔子闻之曰:善守道不如守官,君子韪之。
子路问于孔子曰:管仲之为人何如。子曰:仁也。子路曰:昔管仲说襄公,公不受,是不辩也;欲立公子纠而不能,是不智也;家残于齐,而无忧色,是不慈也;桎梏而居槛车,无惭心,是无丑也;事所射之君,是不贞也;召忽死之,管仲不死,是不忠也。仁人之道,固若是乎。孔子曰:管仲说襄公,襄公不受,公之闇也;欲立子纠而不能,不遇时也;家残于齐而无忧色,是知权命也;桎梏而无惭心,自裁审也;事所射之君,通于变也;不死子纠,量轻重也。夫子纠未成君,管仲未成臣,管仲才度义,管仲不死束缚,而立功名,未可非也。召忽虽死,过于取仁,未足多也。
《晏子》:景公问于晏子曰:忠臣之事君也,何若。晏子对曰:有难不死,出亡不送。公不悦,曰:君裂地而封之,疏爵而贵之,君有难不死,出亡不送,可谓忠乎。对曰:言而见用,终身无难,臣奚死焉。谋而见从,终身不出,臣奚送焉。若言不用,有难而死之,是妄死也,谋而不从,出亡而送之,是诈伪也,故忠臣也者,能纳善于君,不能与君陷于难。
景公问晏子曰:忠臣之行,何如。对曰:不掩君过,谏乎前,不华乎外,选贤进能,不私乎内,称身就位,计能定禄。睹贤不居其上,受禄不过其量,不权居以为行,不称位以为忠,不掩贤以隐长,不刻下以谀上。君在不事太子,国危不交诸侯,顺则进,否则退,不与君行邪也。
景公问:佞人之事君,如何。晏子对曰:意难难不至也。明言行之以饰身,伪言无欲以说人,严其交以见其爱,观上之所欲而微为之,偶求君逼迩而阴为之与,内重爵禄而外轻之,以诬行下,事左右,而面示正公,以伪廉求上,采听而幸以求进,傲禄以求多,辞任以求重,工乎取,鄙乎予,欢乎新,慢乎故,吝乎财,薄乎施。睹贫穷若不识,趋利若不及,外交以自扬,背亲以自厚积丰义之养,而声矜恤之义,非誉乎情而言不行身,涉时所议而好论贤不肖,有之己不难非之人,无之己不难求之人,其言彊梁而信,其进敏逊而顺,此佞人之行也,明君之所诛,愚君之所信也。
景公问晏子曰:臣之报其君,何以。晏子对曰:臣虽不知,必务报君以德,士逢有道之君,则顺其令;逢无道之君,则争其不义。故君者择臣而使之,臣虽贱,亦得择君而事之。
景公问晏子曰:请问为臣之道。晏子对曰:见善必通,不私其利,庆善而不有其名称,身居位不为苟进,称事授禄不为苟得,体贵侧贱,不逆其伦,居贤不肖,不乱其序,肥利之地,不为私邑,贤质之士,不为私臣,君用其所言,民得其所利,而不伐其功,此臣之道也。叔向问晏子曰:齐国之治衰矣,今子何若。晏子对曰:婴闻事明君者,竭心力以没其身,行不逮则退,不以诬持禄;事惰君者,优游其身,以没其世,力不能则去,不以谀持危。且婴闻君子之事君也,进不失忠,退不失行,不苟合以隐忠,可谓不失忠;不持利以伤廉,可谓不失行。叔向曰:善哉。《诗》有之曰:进退维谷。其此之谓欤。
叔向问晏子曰:事君之伦,奚如。晏子对曰:事君之伦,知虑足以安国,誉厚足以导民,和柔足以怀众,不廉上以为名,不倍民以为行,上也;洁于治己,不饰过以求先,不谗谀以求进,不阿久私,不诬所能,次也;尽力守职不怠,奉官从上不敢惰,畏上故不苟忌,罪故不辟,下也。三者,事君之伦也。
梁丘据问晏子曰:子事三君,君不同心,而子俱顺焉。仁人固多心乎。晏子对曰:婴闻之,顺受不懈可以使百姓强暴,不忠不可以使一人,一心可以事百君,三心不可以事一君。仲尼闻之,曰:小子识之,晏子以一心事百君者也。
柏常骞去周,之齐,见晏子,曰:骞,周室之贱史也。不量其不肖,愿事君子,敢问:正道直行则不容于世,隐道危行则不忍道,亦无灭身,亦无废者,何若。晏子对曰:善哉。问事君乎。婴闻之,执二法裾,则不取也,轻进苟合,则不信也,直易无讳,则速伤也,新始好利,则无敝也。且婴闻养世之君子,从重不为进,从轻不为退,省行而不伐,让利而不夸,陈物而勿专,见象而勿强,道不灭,身不废矣。〈此条原本恐有讹字,姑存之。〉
晏子侍于景公,朝寒,公曰:请进煖食。晏子对曰:婴非君奉馈之臣也,敢辞。公曰:请进,服裘。对曰:婴非君茵席之臣也,敢辞。公曰:然。夫子之于寡人,何为者也。对曰:婴,社稷之臣也。公曰:何谓社稷之臣。对曰:夫社稷之臣,能立社稷,别上下之义,使当其理,制百官之序,使得其宜,作为辞令,可分布于四方。自是之后,君不以礼不见晏子。
仲尼游齐,见景公,景公曰:先生奚不见寡人宰乎。仲尼对曰:臣闻晏子事三君而得顺焉,是有三心,所以不见也。仲尼出,景公以其言告晏子,晏子对曰:不然。婴为三心,三君为一心,故三君皆欲其国之安,是以婴得顺也。
仲尼之齐,见景公,而不见晏子,子贡曰:见君不见其从政者,可乎。仲尼曰:吾闻晏子事三君而顺焉。吾疑其为人。晏子闻之,曰:婴则齐之世民也,不维其行,不识其过,不能自立也。婴闻之,有幸见爱,无幸见恶,诽谤为类,声响相应,见行而从之者也。婴闻之,以一心事三君者,所以顺焉,以三心事一君者,不顺焉。《庄子》:叶公子高将使于齐,问于仲尼曰:王使诸梁也甚重。齐之待使者,盖将甚敬而不急。匹夫犹未可动,也而况诸侯乎。吾甚慄之。子尝语诸梁也曰:凡事若小若大,寡不道以欢成。事若不成,则必有人道之患;事若成,则必有阴阳之患。若成若不成而后无患者,唯有德者能之。吾食也执粗而不臧,爨无欲清之人。今吾朝受命而夕饮冰,我其内热与。吾未至乎事之情,而既有阴阳之患矣;事若不成,必有人道之患,是两也。为人臣者不足以任之,子其有以语我来。仲尼曰:天下有大戒二:其一,命也;其一,义也。子之爱亲,命也。不可解于心;臣之事君,义也,无适而非君也,无所逃于天地之间,是之谓大戒。是以夫事其亲者,不择地而安之,孝之至也;夫事其君者,不择事而安之,忠之盛也。自事其心者,哀乐不易施乎前,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德之至也。为人臣子者,固有所不得已。行事之情而忘其身,何暇至于悦生而恶死。夫子其行可矣。
肩吾问于孙叔敖曰:子三为令尹而不荣华,三去之而无忧色。吾始也疑子,今视子之鼻间栩栩然,子之用心独奈何。孙叔敖曰:吾何以过人哉。吾以其来不可却也,其去不可止也。吾以为得失之非我也,而无忧色而已矣。我何以过人哉。且不知其在彼乎。在我乎。其在彼耶。亡乎我;在我耶。亡乎彼。方将踌躇,方将四顾,何暇至乎人贵人贱哉。
《大戴礼》:晋平公问于祁徯曰:羊舌大夫,晋国之良大夫也,其行如何。祁徯对,辞曰:不知也。公曰:吾闻女少长乎其所,女其阉知之。祁徯对曰:其幼也恭而逊,耻而不使其过宿也;其为侯大夫也悉善而谦,其端也;其为公车尉也信而好直,其功也;至于其为和容也,温良而好礼,博闻而时出,其志也。公曰:向者问女,女何曰弗知也。祁徯对曰:每位改变,未知所止,是以不知。
《说苑》:高缭仕于晏子,晏子逐之,左右谏曰:高缭之事夫子,三年曾无以爵位,而逐之,其义可乎。晏子曰:婴仄陋之人也,四维之然后能直,今此子事吾三年,未尝弼吾过,是以逐之也。
晋逐栾盈之族,命其家臣有敢从者死,其臣曰:辛俞从之。吏得而将杀之,君曰:命汝无得从,敢从何也。辛俞对曰:臣闻三世仕于家者君之,二世者主之;事君以死,事主以勤,为其赐之多也。今臣三世于栾氏,受其赐多矣,臣敢畏死而忘三世之恩哉。晋君释之。孙叔敖为楚令尹,一国吏民皆来贺,有一老父衣粗衣,冠白冠,后来吊,孙叔敖正衣冠而出见之,谓老父曰:楚王不知臣不肖,使臣受吏民之垢,人尽来贺,子独后来吊,岂有说乎。父曰:有说,身已贵而骄人者民去之;位已高而擅权者君恶之;禄已厚而不知足者患处之。孙叔敖再拜曰:敬受命,愿闻馀教。父曰:位已高而意益下,官益大而心益小,禄已厚而慎不敢取;君谨守此三者足以治楚矣。
赵简子问于成抟曰:吾问夫羊殖者,贤大夫也,是行奚然。对曰:臣抟不知也。简子曰:吾闻之子与友亲,子而不知,何也。抟曰:其为人也数变,其十五年也,廉以不匿其过;其二十也,仁以喜义,其三十也,为晋中军尉,勇以喜仁,其年五十也,为边城将,远者复亲。今臣不见五年矣。恐其变,是以不敢知。简子曰:果贤大夫也,每变益上矣。
楚令尹虞丘子复于庄王曰:臣闻奉公行法,可以得荣,能浅行薄,无望上位,不名仁智,无求显荣,才之所不著,无当其处。臣为令尹十年矣,国不加治,狱讼不息,处士不升,淫祸不讨,久践高位,妨群贤路,尸禄素飧,贪欲无厌,臣之罪当稽于理,臣窃选国俊下里之士曰孙叔敖,秀羸多能,其性无欲,君举而授之政,则国可使治而士民可使附。庄王曰:子辅寡人,寡人得以长于国中,令行于绝域,遂霸诸侯,非子如何。虞丘子曰:久固禄位者,贪也;不进贤达能者,诬也;不让以位者,不廉也;不能三者,不忠也。为人臣不忠,君王又何以为忠。臣愿固辞。庄王从之,赐虞子采地三百,号曰国老,以孙叔敖为令尹。少焉,虞丘子家干法,孙叔敖执而戮之。虞丘子憙,入见于王曰:臣言孙叔敖果可使持国政,奉国法而不党,施刑戮而不骫,可谓公平。庄王曰:夫子之赐也已。
楚庄王之时,太子车立于茅门之内,少师庆逐之,太子怒,入谒王曰:少师庆逐臣之车。王曰:舍之,老君在前而不踰,少君在后而不豫,是国之宝臣也。
吴王阖庐为伍子胥兴师复雠于楚。子胥谏曰:诸侯不为匹夫兴师,且事君犹事父也,亏君之义,复父之雠,臣不为也。于是止。其后因事而后复其父雠也,如子胥可谓不以公事趋私矣。
《孔丛子》:闾丘温见田氏将必危齐,欲以其邑叛而适鲁,穆公闻之,谓子思曰:子能怀之,则寡人割邑如其邑以常宗。子思曰:伋虽能之,义所不为也。公曰:何。子思对曰:彼为人臣,君将败,弗能扶而叛之。逆臣制国,弗能以其身死而逃之,此罪诛之人也。伋纵不能讨,而又要利以召奸,非忍行也。
《册府元龟》:宋沈怀明为辅国将军。明帝时为浔阳内史,行江州事。邓琬挟晋安王子勋为乱,怀明与申谦之、杜幼文、刘亮率军讨之,命豫州刺史刘胡拒子勋于赭圻,帝欲绥慰人情,遣吏部尚书褚渊至虎槛,选用将帅以下,申谦之、杜幼文因此求黄门郎,怀明与刘亮求中书郎,建安王体仁即使褚渊拟选,帝不许,曰:忠臣徇国,不谋其报,临难以干朝典,当为臣下之节耶。
《魏书·高允传》:辽东公翟黑子有宠于世祖,奉使并州,受布千疋,事寻发觉。黑子请计于允曰:主上问我,为首为讳乎。允曰:公帷幄宠臣,答诏宜实。又自告忠诚,罪必无虑。中书侍郎崔览、公孙质等咸言首实罪不可测,宜讳之。黑子以览等为亲己,而反怒允曰:如君言,诱我死,何其不直。遂与允绝。黑子以不实对,竟为世祖所疏,终获罪戮。既而崔浩刊所撰国史于石,用垂不朽,以彰直笔。未几而难作。初,浩之被收也,允直中书省。恭宗召允,留宿。翌日,入奏,命允骖乘。至宫门,谓曰:入见至尊,吾自导卿。脱至尊有问,但依吾语。既入见帝。恭宗曰:中书侍郎高允自在臣宫,同处累年,小心密慎,臣所委悉。虽与浩同事,然允微贱,制由于浩。请赦其命。世祖召允,曰:《国书》皆崔浩作不。允对曰:《太祖记》,前著作郎邓渊所撰。《先帝记》《今记》,臣与浩同作。然浩综务处多,总裁而已。至于注疏,臣多于浩。世祖大怒曰:此甚于浩,安有生路。恭宗曰:天威严重,允是小臣,迷乱失次耳。臣向备问,皆云浩作。世祖问:如东宫言不。允曰:臣以下才,谬参著作,犯逆天威,罪应灭族,今已分死,不敢虚妄。殿下以臣侍讲日久,哀臣乞命耳。实不问臣,臣无此言。臣以实对,不敢迷乱。世祖谓恭宗曰:直哉。此亦人情所难,而能临死不移,不亦难乎。且对君以实,贞臣也。如此言,宁失一有罪,宜宥之。允竟得免。
《唐书·魏徵传》:左右有毁徵阿党亲戚者,帝使温彦博按讯,非是。彦博曰:徵为人臣,不能著形迹,远嫌疑,而被飞谤,是宜责也。帝谓彦博行让徵。徵见帝,谢曰:臣闻君臣同心,是谓一体,岂有置至公,事形迹。若上下共由兹路,邦之兴丧未可知也。帝矍然,曰:吾悟之矣。徵顿首曰:愿陛下俾臣为良臣,毋俾臣为忠臣。帝曰:忠、良异乎。曰:良臣,稷、契、咎陶也;忠臣,龙逢、比干也。良臣,身荷美名,君都显号,子孙传承,流祚无疆;忠臣,己婴祸诛,君陷昏恶,丧国夷家,秖取空名。此其异也。帝曰:善。
《郑惟忠传》:郑惟忠,宋州宋城人。第进士,补井陉尉。天授中,以制举召见廷中,武后问举者,何所事为忠,对皆不合旨。惟忠曰:外扬君之美,内正君之恶。后曰:善。擢左司禦胄曹参军事,迁水部员外郎。后还长安,复以待制召。后曰:非尝于东都对忠臣者乎。朕今不忘。迁凤阁舍人。
《大唐新语》:宋守敬为吏清白谨慎,累迁台省,终于绛州刺史。其任龙门丞,年已五十八,数年而登列岳,每谓寮属曰:公辈但守清白,何忧不迁。俗云:双陆无休势。余以为仕宦亦无休势,各宜勉之。
《李氏刊误》:朝廷典式出于南宫。予亦为尚书郎陪郎,上事多矣。是日,傧者引上事官面北再拜。余诘之曰:曷再拜。曰:拜厅。予曰:非也,此乃拜恩也。盖京城官署皆在大内之南,故先面北再拜,然后践履官常,傧者不达,乃曰拜厅。予尝为河南少尹,至上事日,功曹吏张从𤣱曰:请服罗巾吉衫。予询之,则曰:先拜恩,后上事。又众官列位,傧者曰:面西再拜。拜讫,成上事之礼。既事,予以其有知,奖而勉之,吏曰:非某所知。某叔祖尝为功曹吏时,李相国珏为河南尹,命功曹参军示之曰:先拜恩,后上事。小人传之父祖,不敢废阙。予喜小吏好善,将慕李公得礼,故书之以示将来。
两省官。上事日,宰相临焉,上事者设床几面南而坐,判三道案;宰相别施一床,连上事官床,坐于西隅,谓之压角。自常侍而下,以南为上,差舛相承,实乖礼敬,曷不为丞相设位于众官之南,常侍、谏议、给事、舍人循次而坐于丞相之下,尊卑有序,足以为仪,压角之来,莫究其始。《开元礼》及累朝典故并无其文,习俗因循,莫近于理,今请去压角,以释众疑。
《齐东野语》:孝宗尝禁诸司官非时会合,以其族谈,不修职业故也。李安国为郎官,一日,有荐术士至部中同省,因会集言命,翼日御批问故,同省窘甚,咸欲饰辞自解,安国独曰:以实告其过小,为欺,其罪大。因援鲁肃简市饮,故事,引咎以闻,同省从之。既而事寝不行。越三日,李遂除吏部侍郎。
《宋史·詹体仁传》:体仁,字元善,建宁浦城人。历司农卿,总湖广饷事。郡人真德秀早从其游,尝问居官涖民之法,体仁曰:尽心、平心而已,尽心则无愧,平心则无偏。世服其确论云。
《金史·杨云翼传》:云翼为翰林学士时朝士,廷议之际多不尽言,顾望依违,寖以成俗。一日,经筵毕,因言:人臣有事君之礼,有事君之义。礼,不敢齿君之路马,蹴其刍者有罚,入君门则趋,见君之几杖则起,君命召不俟驾而行,受命不宿于家,是皆事君之礼,人臣所当尽者也。然国家之利害,生民之休戚,一一陈之,则向所谓礼者特虚器耳。君曰可,而有否者献其否;君曰否,而有可者献其可。言有不从,虽引裾、折槛、断鞅、轫轮有不恤焉者。当是时也,姑徇事君之虚礼,而不知事君之大义,国家何赖焉。上变色曰:非卿,朕不闻此言。
《元史·王克敬传》:克敬尝言:世俗喜言勿认真,此非名言。临事不认真,岂尽忠之道乎。故其历官所至,俱有政绩可纪,时称名卿。

官常总部杂录

古谚:见君之乘下之,见杖起之。
不习为吏,视已成事。
仕宦不止车生耳。〈注〉《崔豹·古今注》曰:文武车耳,古重较也。文官青耳,武官赤耳。毛苌诗疏曰:重较,卿士之车。
《韩子》:卫人嫁其子而教之曰:必私积聚。为人妇而出,常也;其成居,幸也。其子因私积聚,其姑以为多私而出之。其子所以自反者,倍其所以嫁。其父不自罪于教子非也,而自知其益富,今人臣之处官者,皆是类也。
虫有蛔者,一身两口,争相龁也。遂相食,因自杀。人臣之争事而亡其国者,皆蛔类也。
王羲之荀葛帖,荀葛各一国佐命宗臣,观其辙迹,实奇士也。然荀获讥于忧卒,意长恨恨,谓其弘济之心,宜被大道。诸葛经国,达治无间,然处事而无玷,累获全名于数代,至于建鼎足之势,未能忘己,所谓命世大才,以天下为心者,容得已乎。
封氏《闻见记》:官衔之名,盖与近代同。当时选曹补授,须存资历;闻奏之时,先具旧官名品于前,次书拟官于后,使新旧相衔不断,故曰官衔,亦曰头衔。所以名为衔,以言如人口衔物,取其连属之意。又如马之有衔,以制其首,前马已进,后马续来,相次不绝者,古谓之衔尾相属,即其义也。
朝廷百司诸厅,皆有壁记叙官秩创制,及迁授始末。原其作意,盖欲著前政履历而发将来健羡焉。故为厅记文体,贵其说事详雅,不为苟饰。而近时作记多措浮词,褒美人才,抑扬门阀,殊失记事之本意。韦氏《两京记》云郎官盛写壁记以纪当厅,前后迁除出入,浸以成俗,然则壁之有记,岂当是国朝以来始自台省,遂流郡邑耶。
《墨客挥犀》:郑希仲云:凡仕官有三难:一谓统十万之众而为帅,二为翰林学士,三为宰剧邑。三者,苟非其材,则事必隳废,除是三者,虽宰相犹可以常才兼之。《老学庵笔记》:政和以后,斜封墨敕盛行,乃有以寺监长官视待制者,大抵皆以非道得之。晁叔用以谓,视待制可对如夫人,盖为清议贬黜,如此又往往以特恩,赐金带朝路混淆,然犹以旧制不敢坐狨,故当时谓横金,无狨鞯与閤门舍人等耳。
唐所谓丞、郎,谓左右丞、六曹侍郎也。尚书虽序左右丞,上然亦通谓之丞。郎,犹今言侍从官也。俗又谓之两制指内制而言,然非翰、苑。西掖亦曰两制,正如丞、郎之称。契丹僭号有高坐官,亦侍从之比。坐字本犯御嫌名。或谓丞、郎为左右丞、中书门下侍郎。亦非也。唐自相辅以下皆谓之京官,言官于京师也。其常参者曰常参官,未常参者曰未常参官,国初以常参官预朝谒,故谓之升朝官,而未预者曰京官。元丰官制行以通直郎以上朝预晏坐,仍谓之升朝官。而按唐制去京官之名,凡条制及吏牍,止谓之承务郎以上,然俗犹谓之京官。
《都下买婢》谓:未尝入人家者,为一生人,喜其多淳谨也。予在蜀中与何搢之同阅报状,见新进骤用者搢之曰:渠是一生人,宜其速进。予怪而诘之,搢之曰:曾为朝士者,既为人所忌嫉,又多谤,故惟新进者常无患,盖有激也。
士大夫交谒祖宗时用门状,后结牒,右件如前。谨牒,若今公文。后以为烦而去之。元丰后又盛行手刺,前不具衔,上云某谨上谒某官,某日月结衔,姓名。刺或云状,亦或不结衔,止书郡名,然皆手书。苏、黄、晁、张诸公皆然,今犹有藏之者。后又止行门状,或不能一一作门状,则但留语阍人,云某官来见,而苦于阍人匿而不告。绍兴初,乃用榜子直书衔及姓名,至今不废。司马安四至九卿,当时以为善宦,以今观之,则谓之拙宦可也。彼汨丧廉耻,广为道径者,不数年至公相矣,安用四至九卿哉。
《闻见后录》:高祖令项籍旧臣皆名籍,独郑君者不奉诏。尽拜名籍者为大夫,而逐郑君。刘裕密书,招司马休之府录事,韩延之不屈,以裕父名翘,字显宗,乃更字显宗,名子曰翘,以示不臣。刘氏如郑君、韩延之二人者,可以语事君之义矣。
《野客丛谈》:虞预陈时政,曰:自顷长吏轻多去来,送故迎新,交错道路。受迎者惟恐船马之不多见,送者惟恐吏卒之常少。穷奢极费谓之忠义,省烦从简呼为薄俗。范宁陈时政曰:方镇去官,皆列精兵器仗以为送,故米布之属不可胜计。监司相容,初无纠弹。其中或有清白,亦复不见标异。送兵多者至有千馀家,少者数百户。既力入私门,复资官廪布。兵役既竭,枉役良人,牵引无端,以相充补。若是功勋之臣,则已享裂土之胙,岂应封外复置吏兵乎。今送故宜为节制,以三年为断。二公陈时政,皆以送迎之费为言,想晋时之弊,莫此为甚观。宁所谓送兵多者至有千馀家,少者数百户,资官廪布而力入私门,有以见当时去官,不恤州郡如此。而今州郡送故迎新,交错道路,所费不赀,而势力之家,私占军役不以为非者,其殆晋之流风乎。
《王氏谈录》:作官须事事要知,只如耕犁之具,亦要知制作,盖临政利民,亦有使处。
又云:作官须且坐而观之久,而后可发。
《燕翼贻谋录》:祖宗留意民事、丁宁、戒饬。虽州县小官,未尝少怠。太平兴国八年三月丁未诏:凡京朝官受任于外,并州县幕职官朝辞,并于閤门宣旨戒勖,以其词著之坐右。不知此制废于何时。苟州县小官,亦蒙皇恩宠绥决知自,重思所以称上意,不敢自暴自弃矣。惜无能举行之者也。
承平时,阙多员少,士大夫注拟,必求须次者以自便,盖王事鞅掌,久劳于外,乍还乡里,展扫坟墓,聚会亲族,料理生产作业,势使之然。甚而违年,绳以三尺不能禁也。淳化二年正月己丑诏:京朝官釐务于外者,受诏后给假一月。浣、濯所在州府,以赴上日闻违者有罪,其后进士既多,任子亦众,故东坡《进策》有一官三人共之之说。以为居者一人,去者一人,而伺之者又一人,莅官之日少,闲居之日长。而士大夫至于冒法,况今一官而五六人共之耶。
国初,士大夫往往久任亦罕送迎,小官到罢,多芒屦策杖以行,妇女乘驴,已为过矣。不幸丁忧解官,多流落不能归。咸平二年三月甲戌诏:川、峡、广、南、福建路官,丁忧不得离任。圣主端居九重,而思虑至此,则从宦远方者,不至于畏惮而不敢往。祖宗仁厚之泽大抵如此。其后以川峡距京师不甚远,至景德二年三月复,听川峡官丁忧,惟长吏奉裁。
真宗以朝官注拟于堂,贫者留滞逆旅,无以为资,乃置朝集院于朱雀门外。此咸平四年四月癸丑诏也。院既成,诏升朝官以上到阙,并馆于院中,官给公券,出入则乘马,开封府差兵士随直,惟可至庙堂省部铨曹官厅而已。虽欲出入市廛不可得也。故升朝官以上造朝,则先匿于亲戚故旧之家,俟所干置悉备,方敢报閤门放见。盖閤门即日关报朝集院,开封府人马即至,迎入院中,虽不可出入,而同院中士大夫日夕游从,情如兄弟;或商榷文字,或彼此询问风土,或因而结交,互相推荐,其况味与栖栖逆旅者大不侔矣。景祐二年十月辛亥诏复增置。以士大夫之来者日多故也。
太祖皇帝收藩镇之权,虽大藩府,不敢臣属其下为之拜伏于庭,而为小官者,亦渐有陵慢其上之意。咸平五年五月壬戌,知开封府寇准极陈其不可,乃诏:开封府左右军巡使、京官知司录诸曹参军知畿县见知府,并庭参设拜。自后诸州选人,并拜于庭。故老泉上书亦尝言之,不知此礼废于何时。
《墨庄漫录》:梅挚公仪龙图,景祐初以段中丞知昭州。昭号二广,烟瘴水土恶弱处,公常为说其略云:仕亦有瘴。急催暴敛,剥下奉上,此租赋之瘴也;深文以逞,良恶不白,此刑狱之瘴也;侵牟民利,以实私储,此货财之瘴也;盛拣姬妾,以娱声色,此帷簿之瘴也。有一于此,民怨神怒,安者必疚,疚者必殒,虽在辇下,亦不可免,何但远方而已。仕者或不自知,乃归咎于土瘴,不亦谬乎。予读此言,慨然有感。涖仕者当书于座右,亦可为训也。
《贵耳集》:向芗林因入对论奏甚久,上顾问再三,中书舍人潘良贵摄左史忽出位言曰:天时暑甚,向某不合以无益之言久勤圣听。公退,上章待罪且乞致仕。或者谓,榻前因奏端研书画,潘有此言,五峰行状大略相似,所奏不同耳。
泰陵书《戒石铭》赐郡国曰:尔俸尔禄,民膏民脂,下民易虐,上天难欺。用《蜀梼杌》中所载孟王昶文云:朕念赤子,旰食宵衣,言之令长,抚养惠绥,政存三异,道在七丝,驱鸡为理,留犊为规,宽猛得所,风俗可移,无令侵削,无使疮痍,下民易虐,上天难欺,赋舆是切,是国是资,朕之赏罚,固不踰时,尔俸尔禄,民膏民脂,为民父母,莫不仁慈,勉尔为戒,体朕深思。凡二十四句。昶亦可称,后《熙陵表》出,言简理尽,遂成王言。
《扪虱新话》:西门豹为邺令,投巫妪、弟子、三老于河而吏民不敢复,为河伯娶妇。宋均为九江太守,下书令民为唐后二山娶百姓男女,为公妪者皆娶巫家,于是遂绝。此二事者,皆一时诡以济事,虽若非优而实中其病,故其事遂止。然窃谓豹投巫妪三老,不若均之下书,不动声色而自然禁止。均之术当优于豹也。然予观陈氏子车死于卫,其妻与其家大夫谋以殉葬,定而后陈子亢。至以告曰:夫子之疾,莫养于下,请以殉葬。子亢曰:以殉葬非古也,虽然则彼疾当养者,孰若妻与宰得已,则吾欲已不得已,则吾欲以二人者之为之也。于是弗果。用此事与均令娶巫家事同,岂均暗合孙吴耶。抑亦蹈其故智馀论乎。予观唐太宗开元六年,河南参军郑锐、耒阳县丞郭仙舟投匦献诗,敕曰:观其文理乃崇道法,至于时事,不切事情。罢官度为道士。而萧瑀好奉佛,亦令出家。孔武仲曰:如使佞佛者为僧,谄道者为道士,则士大夫为异论者息矣。此亦投巫妪等之遗意。
《比事摘录》:韩魏公中进士第二人,监左藏库时方贵,高科多径去为显秩,公独滞于筦库,众以为非宜。公处之自若,于职事未尝苟且。及为开封推官理事,不倦暑月,汗流浃背,府尹王博文大重之,曰:此人要路在前,而治民如此,真宰相。钱明逸在禁林不满意,出为秦州居,常怏怏不事事。公闻之,语人曰:己虽不足,独不思所部十万生灵耶。噫。公之所存,自其监库时有,以异于钱明逸辈之存心者矣。
《读书镜》:苏易简特受宋太宗顾,遇性特躁,进罢参政,知邓州,年才逾壮,有不胜閒冷,叹赠老僧诗曰:憔悴二郎三十六,与师气味不争多。又移书亲旧,曰:退位菩萨难做。竟不登,彊仕而卒。世言躁进。有夏侯嘉正为馆职,平生好烧银,常曰:吾得水银银一钱,知制诰一日无恨矣。俱不谐而卒。钱僖公惟演,自枢密使为使相,叹曰:使我于黄纸尽处押一个字,足矣。寇准年三十馀,太宗欲大用,尚以其少,准遽服地黄兼饵芦菔以反之,未几皓白,宋李宗谔云:先公少多病,灸灼殆无完肤,故从伯赵相国谓曰:大凡壮年宦仕,忌于太速,肌体患在太丰。观子气,实神深,虽体中多疾,无足虑也。范镇《东齐记事》云:嘉陵江上见二鹘未成,跃出巢穴,往往堕崖下死,其天性俊勇,是躁进之类也。吁。可畏哉。
昔人有欲之官,而恶其地之瘴者,或释之曰:瘴之为害,不特地也。仕亦有瘴也。急催暴敛,剥下奉上,此租赋之瘴;深文以逞,良恶不白,此刑狱之瘴;侵牟民利,以实私储,此货财之瘴;攻金攻木,崇饰车服,此工役之瘴;盛拣姬妾,以娱声色,此帷簿之瘴也。一有于此,无问远迩,民怨神怒,无疾者必有疾,而有疾者必死也。昔元城刘先生处瘴而神观愈强,是知地之瘴者未必能死人,而能死人者,常在乎仕瘴也。虑彼而不虑此,不亦左乎,此可为授官惮远避难者之戒。刘器之谪潞州时,小人有为部使者,郡中事无巨细皆详考,竟不得其纤毫,至过往驿券,亦无法外者,部使者亦叹服之。东坡告王定国薄俗,好点检人小疵,不可不留意。东坡曾伤于虎,老更事变,遂能为人言之。从来士大夫以小疵累大德者,多矣。若使日慎一日,岂怕有人来点检耶。
韩歆事光武,指天画地,帝不能容,至于自杀。白乐天谏宪宗,尝曰:陛下错矣。帝大怒,贬之。陈执中罢相,荐吴育自代,召之赴阙,因侍宴,醉而坐睡,忽惊顾拊床,呼其从者,仁宗愕然,遂斥之勿用。曹利用在帘前每以手指击腰带,太后不悦,后亦贬死。兹四臣者,皆一时名士也。言动之间,偶失检点,遂致得罪君父,身名俱损。诗曰:夙夜匪懈,以事一人。终身诵之可也。常衮辞赐馔,时议以为衮自知,不能当辞位而不当辞禄。张文瓘在禁近同列,以堂馔丰馀当少损,文瓘曰:此天子所以重枢务,待贤才也。若不任职,当自引避,不宜节减,以自取名。近年两宫三殿火灾,阁部而下无不预捐一年俸者,有一大臣云:本职去志已决,无俸可捐。是为得体。
荀攸深密有智防。自从太祖征伐,常谋谟帷幄,时人及子弟莫知其所言。攸姑子辛韬曾问,攸说太祖取冀州时事,攸曰:佐治为袁谭乞降,王师自往平之,吾何知焉。自是韬及内外莫敢复问军国事。晏公殊既以道德文章佐佑东宫,真宗有所咨访,多以方寸小纸细书,问之由,是参与机密,有所对,必以其槁进示不泄。其后悉阅真宗阁中遗书,得公所进槁类为八十卷,藏之禁中,人莫之见也。后世有秉揆大臣弼赞兵谋漏泄,诏旨以至为小臣,所持仰干廷威,削籍还里,语曰:机不密则祸随之。其是谓欤。虽然更有一说。昔郑絪为门下侍郎,朝廷以卢从史与王承宗有连,诏从史归潞,从史辞,潞乏粮,请留军山东,李吉甫密谮絪漏言于从史,帝怒,坐浴堂殿,召学士李绛语其故,绛曰:诚如是,罪当族。然谁以闻陛下。帝曰:吉甫为言。绛曰:絪任宰相,稍稍识名节,不当如犬彘枭獍与奸臣外通,恐吉甫势轧内忌,造为丑辞。帝良久曰:吉甫几误我。
觚不觚录《故事》:吏部尚书体最重六卿以下,投皆用双摺,刺惟翰林光学,以单红刺相往返,至转礼侍,则如他。九卿礼,彼此皆用双帖,而此故事废矣。万历初,吾乡王公元驭以少詹学士,而仁和张公为吏部,以一单红刺投之,元驭拒不纳,必改正乃已,盖确然能守其故,独念当时无为元驭告者,不必拒不纳。次日亦以单红刺报之,尤为当也。
相传司礼首珰与内阁刺用单红纸,而内阁用双红摺帖答之,然彼此俱自称侍生,无他异也。近有一二翰林云,江陵于冯珰处投晚生刺。而吕舍人道曦云,在制敕房侍江陵者,三载每有投刺,皆从本房出,无所谓晚生也,岂于致谢求托之际。间一行之,为人所窥见耶。
相传六部尚书侍郎,大小九卿,于内阁用双帖报之,单红五部及九卿,于冢宰双帖,亦报之单帖。余举进士时尚然。及以太仆卿入都,则惟内阁报单帖如故。六部自仁和张公以下,皆以双帖见报矣。余等于各部属中书行人等官,皆用双帖往返,不知起自何时,殊觉陵替,所费纸亦不少。
百年前,京堂翰林诸公使事还里,及以礼致仕,若在告者谒巡按按察司,兵道则入中门,走甬道,巡抚布政司府州县则由旁门,走东阶,盖以桑梓之重与特宪者有分别耳。吾、吴、朱恭靖公、希周最名为恭谨。然尚驰御史中门甬道,为提学胡直所强下阶。胡尝为余言之,余不敢对。近者,宁波张尚书时彻欲驰抚按监司,甬遂至,两不相闻。而华亭董侍郎传策驰两道,甬亦退,有烦言。今遂无此事矣。
《故事》:内阁大学士肩舆出,则六卿以下皆避,而吏部尚书独不避,遇则下舆揖。余入仕时,闻庄简公犹守此,与贵溪分宜二相偶遇而揖,二相不善也。庄简去位,夏涪县邦谟继之则避矣。
吏部尚书与三品大九卿四品左右通政大理少卿遇,则皆下舆马揖,其四品以下同其长遇,则不避,独行则多避。而自杨襄毅,在隆庆初以少傅为吏部尚书,位望俱重,于是左右侍郎自本部外皆远避矣,迄于今不复改。杨公之再起,以吏部尚书掌兵部事,侍郎有不欲避者竟不敢。
太常、应天、光禄、太仆,皆三品卿,出乘舆而皆避侍郎副都御史,此最无谓,不知起自何代,大与祖制不合。夫入朝同一班出而避道,何也。华亭董公传策为太仆寺卿,不避侍郎舆,人以公先朝,直臣莫敢难之。后竟不行。
二司自谒吏部都察院,庭参有跪。而于朝房私第,及驿传迎送,则惟长揖而已。内阁大臣虽尊贵无跪礼,而江陵之奔丧,所经省分三司,皆出数百里外以谒,然跪者十之六七,未尽纯。暨还朝,则先遣牌,谓本阁部所经由二司相见,俱遵照见部礼,于是无不跪者矣。
三十年前,他郡推在吾州查盘者,州守与之抗礼欢饮,具宾主或于门外下舆,小示别而已。迩来查盘他郡推官,至州守入见,行跪礼,乃至以他事或便道过,州亦必跪。虽宴会稠叠,谑浪欢呼,必侍坐不敢讲敌礼也。有昆山县丞刘谐者,由给事考察降而御史,委之查盘常熟、嘉定。常熟令见之,行跪礼,嘉定令礼之,一如推官,惟不行跪,而刘尚怏怏不悦,恣流言真可谓倒置矣。
两广二司初谒总督,行跪礼,盖襄毅之威劫使之。其后迄不能正。嘉靖末,应侍郎槚为总督,此公守常州,遵宪纲不肯跪,御史有山字太守之目,虽见憎,白简为天下所诵称,至是人有以风公者,不得已听之,跪礼遂废。江西巡按独不遵宪纲,自下坐而二司夹侍左右,十年以来,一御史改正就从宪纲矣。惟此二事不觚,而觚者可纪也。余在山东,日待郡守礼颇简,留饭一次,彼必侧坐,虽迁官谒,辞送之阶下而已。遣人投一刺,亦不答拜,盖其时皆然。其后复起,累迁山西按察使。一日,清军提学二道偶约余同宴二郡守升官者,置酒于书院,余甚难之。第令列名与分,而辞不往,乃闻具糖席,张嬉乐,具宾主纵饮,夜分而罢,颇以为怪。后问之,余弟乃知近日处处皆然,不以为异也。
余初任山东时,布按二司后堂无留郡守坐者,留之坐,则必于私衙,虽设饭无害而起。官至山西臬,则自守以至倅理无不留坐后堂者矣。当时抚按不留郡守令,坐司理县令行取,亦只立待茶而已。今两直隶至留饭矣,闻之各省,尚不尽然。
二司自方伯以至佥宪,称抚台曰老先生,称按院则曰先生大人,其语虽不为雅,而相承传已久。二十年来,凡宣大之守巡与吾南直隶之兵备,皆以老先生称按院矣。
《书蕉》《汉书》:虞诩疏:公卿异懦,容头过身,按猫犬钻穴,头可容身即过矣。诩盖以猫犬喻之也。
《书》曰尸位,《诗》曰素餐,商君谓之荒饱,吴起谓之枝官,《史》云冗食,又云游手,蝝蝗蟊贼,不在下矣。
笔记山谷云:阴阳家谓克己者为官,既已从仕,则受制于官,不得悉如意也。
《日知录》:撞郎之事始于汉明,后代因之,有杖属官之法。曹公性严,掾属公事往往加杖。宋刘道钖为广州刺史,杖治中荀,齐文垂死。魏刘仁之监作晋阳城,杖前殷州刺史裴瑗,并州刺史王绰。隋文帝诏诸司论属官罪有律轻情重者,听于律外,斟酌决杖。燕荣为幽州总管,元弘嗣除长史,惧辱固辞,上知之,敕荣曰:弘嗣杖十已上罪,皆奏闻。荣忿然曰:竖子何敢弄我。乃遣弘嗣监纳仓粟,飏得一糠一秕,皆罚之,每笞不满十,然一日中或至三数。杜子美送高三十五诗:脱身簿尉中,始与捶楚辞。唐时自簿尉以上即不加捶,楚优于南北朝多矣。
《黄氏日抄》:读韩文公赠张功曹诗云:判司卑官不堪说,未免捶楚尘埃间。然则唐之判司簿尉类,然与唐人之待卑官虽严,而卑官犹得以自申其法。如刘仁轨为陈仓尉擅杀,折冲都尉鲁宁是也。我朝判司簿尉以待新进士,而筦库监当不以辱之,视唐重矣。乃近日上官苦役苛责,甚于奴仆,官之辱法之屈也。此事关系世道。
唐自兵兴以后,杖决之行即不止。于簿尉张镐杖杀豪州刺史闾丘晓,严武杖杀梓州刺史章彝,韩皋杖杀安吉令孙澥,柳仲郢杖杀南郑令权奕。刘晏为观察,自刺史六品以下,得杖而后奏,则著之于令矣。《宋史》:理宗淳祐二年三月诏:今后州县官有罪,帅司毋辄加杖责。
《晋书·王濛传》:为司徒左西属。濛以此职有谴则应受杖,固辞。诏为停罚,犹不就。则不独外吏矣。《南齐书·陆澄传》:郎官旧有坐杖,有名无实。澄在官积前后罚,一日并受千杖。《南史·萧琛传》:齐明帝用法严峻,尚书郎坐杖罚者皆即科行,琛乃密启曰:郎有杖起自后汉,尔时郎官位卑,亲主文案,与令史不异。故郎三十五人,令史二十人,士人多耻为此职。自魏、晋以来,郎官稍重。今方参用高华,吏部又近于通贵,不应官高昔品,而罚遵曩科。所以从来弹举,止是空文,许以推迁。或逢赦恩,或入春令,便得息停。宋元嘉、大明中,有被罚者,别由犯忤主心,非关常准。泰始、建元以来,并未施行,自奉敕之后已行,仓部郎江重欣杖督五十,无不人怀惭惧。乞特赐输赎,使与令史有异,以彰优缓之泽。帝纳之。自是应受罚者,依旧不行。此今日公谴拟杖之所自始。
《世说》:桓公在荆州,耻以威刑肃物。令史受杖,止从朱衣上过。桓式年少,从外来,云:向从閤下过,见令史受杖,上捎云根,下拂地足。桓公曰:我犹患其重。是令史服朱衣而受杖也。
《南齐书·张融传》:大明五年制,二品清官行僮干杖,不得出十。《梁书·江茜传》:弟葺为吏部郎,坐杖曹中干免官,郎官之杖,虚杖也。故至于千僮干之杖,实杖也。不得过十,然亦失中之法。
沈统大明中为著作佐郎,先是五省官所给干僮不得杂役,太祖世坐以免官者前后数百人,统役僮过差有司奏免,世祖诏曰:自顷干僮多,不祗给主可量听行杖。得行干杖。自此始也。
北朝政令比之南朝尤为严切。《高允传》言:魏初法严,朝士多见杖罚。《孝昭帝纪》言:尚书郎中剖断有失,辄加捶楚。而及其末世,则有如高阳王雍之,以州牧而杖杀职官。唐邕之以录尚书而挝挞朝士者矣。赴铨守候京债之累,于今为甚。《旧唐书·武宗纪》:会昌二年二月丙寅,中书奏赴选官多京债,到任填还。致其贪求,罔不由此。今年三铨于前件州府〈河东凤翔、鄜坊、邠宁等道〉得官者,许连状相保。户部各备两月加给料钱,至支时折下所冀。初官到任,不带息债,衣食稍足,可责清廉从之。盖唐时有东选南选,其在京铨授者,止关内河东两道采访,使所属之官,不出一千馀里之内,而犹念其举债之累,先于户部给与两月料钱,非惟恤下之仁,亦有劝廉之法。与今之职官到任,先办京债,剥下未足,而或借库银以偿之者,得失之数,较然可知已。
若夫圣主之所行,有超出于前代者。《太祖实录》:吴元年七月丙子除郡县官二百三十四人,赐知府、知州、知县文绮四,绢六,罗二,夏布六。父如之。母、妻及长子各半。府州县、佐贰官视长官半之,父如之,母妻及长子又半之。各府经历知事同。佐贰官州县、吏目、典史视佐贰官又半之。父母妻子皆如之。其道里费知府赐白金五十两,知州三十五两,知县三十两同。知视知府五之三,治中半之,通判、推官五之二,州同。知视府通判、经历及州判官视府同,知半之,县丞、主簿视知县又半之,知事吏目典史皆十两,著为令。上曰:今新授官多出布衣,到任之初,或假贷于人,则他日不免侵渔百姓,不有以养其廉而责之,奉公难矣。洪武元年二月,诏中书省自今新除府州县官,给赐白金一十两,布六匹。十年正月甲辰,上谓中书省臣曰:官员听选之,在京者宜早与铨注,即令赴任,闻久住客邸者,日有所费甚至空乏,假贷于人,昔元之弊政,此亦一端。其常选官,淹滞在京者,资用既乏,流为医十使人丧其所守,实朝廷所以待之者,非其道也。自今铨选之后,以品为差,皆与道里费,仍令有司给车舟送之,著为令。十七年七月癸丑,北平税课司大使熊斯铭言:仕者得禄养亲,此人子之所愿也。然有道远而不得养其父母者,乞令有司给以舟车,俾得迎养,以尽人子之情。廷议以云南、两广、四川、福建官员家属赴任者,官为给舟车已有定例,自今凡一千五百里以外者,依例给之,制可。二十二年八月,命故官妻子还乡者亦给车舟,岂非爱民之仁,先于恤吏者乎。居官负债,虽非君子之行,似乎不干国法,乃考之于古,有以不偿债而免列侯者。《汉书》:孝文三年,河阳侯陈信坐不偿人责,过六月免,是也。有以不偿债而贬官者。《旧唐书》:李晟子惎累官至右龙武大将军,沈湎酒色,恣为豪侈,积债至数千万。其子贷回鹘钱一万馀贯不偿,为回鹘所诉,文宗怒贬惎为定州司法参军是也。然此犹前代之事,使在今日,则回鹘当更贷之以钱,而为之营其善缺矣。
《元史》:太宗十二年,以官民贷回鹘金偿官者岁加倍,名羊羔息,其害为甚,诏以官物代还,凡七万六千锭。仍命凡假贷岁久,惟子本相侔而止,著为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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