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古今图书集成明伦汇编人事典
第六十九卷目录
富贵部汇考
书经〈洪范〉
礼记〈曲礼 祭义〉
周礼〈天官 地官〉
尔雅〈释诂〉
富贵部总论
孝经〈诸侯章〉
孔子家语〈六本〉
孔丛子〈公仪篇〉
说苑〈贵德〉
韩诗外传〈论富贵〉
无能子〈质妄篇〉
册府元龟〈富 荣遇〉
周子通书〈富贵〉
清暑笔谈〈论处富贵〉
富贵部艺文一
货殖传总叙 史记
货殖传序 汉书
富贵部艺文二〈诗〉
相逢行 汉乐府
赠郭驸马 唐李端
寓言 王维
李监宅 杜甫
古意 薛据
放歌行 权德舆
富平侯 李商隐
少年 前人
贵公子 韦庄
寄上田仆射 韩翃
寄令狐尚书 前人
贵宅 曹邺
咏贵游 姚合
富贵曲 杜光庭
富贵曲 李咸用
富贵曲〈二首〉 僧贯休
贵公子咏 金元德明
富贵部纪事一
书经〈洪范〉
礼记〈曲礼 祭义〉
周礼〈天官 地官〉
尔雅〈释诂〉
富贵部总论
孝经〈诸侯章〉
孔子家语〈六本〉
孔丛子〈公仪篇〉
说苑〈贵德〉
韩诗外传〈论富贵〉
无能子〈质妄篇〉
册府元龟〈富 荣遇〉
周子通书〈富贵〉
清暑笔谈〈论处富贵〉
富贵部艺文一
货殖传总叙 史记
货殖传序 汉书
富贵部艺文二〈诗〉
相逢行 汉乐府
赠郭驸马 唐李端
寓言 王维
李监宅 杜甫
古意 薛据
放歌行 权德舆
富平侯 李商隐
少年 前人
贵公子 韦庄
寄上田仆射 韩翃
寄令狐尚书 前人
贵宅 曹邺
咏贵游 姚合
富贵曲 杜光庭
富贵曲 李咸用
富贵曲〈二首〉 僧贯休
贵公子咏 金元德明
富贵部纪事一
人事典第六十九卷
富贵部汇考
《书经》《洪范》
九,五福,一曰寿,二曰富。〈注〉富者有廪禄也。〈大全〉陈氏大猷曰:五福寿为先,虽寿不可无,以养其生,故富次之。
《礼记》《曲礼》
问国君之富,数地以对,山泽之所出。〈注〉数地,举其土地之广狭,如百里、七十里、五十里,各言之也。山泽所出,如鱼盐蜃蛤,金玉锡石之类也。
问大夫之富,曰:有宰食力,祭器衣服不假。
〈注〉宰,邑宰也。有宰则有采地矣,食力,谓食下,民赋税之。力,衣服祭服也。
问士之富,以车数对。
〈注〉上士三命,得赐车马,故问士富,则以车数对也。
问庶人之富,数畜以对。
〈注〉庶人受田有定制,惟畜牧之多寡,在乎人,故数畜以对也。
《祭义》
一命齿于乡里,再命齿于族,三命不齿。〈注〉一命齿于乡里,非其乡里,则以爵而不以齿可知。再命齿于族,非其族,则以爵而不以齿,亦可知,三命不齿,虽于其族,亦不得而齿之矣,则乡里又可知。此贵贵之义。
《周礼》《天官》
大宰之职,以八柄诏王驭群臣,一曰爵,以驭其贵。〈订义〉王昭禹曰:先王制爵,以待有德,德有小大,则爵有尊卑,外之为邦,君则有公、侯、伯、子男,内之为王,臣则有公卿大夫、士。五仪之命,见于诸侯,五等之命,见于诸臣。皆王之所爵也,天下之人,苟有之则贵。无之则贱,此所以驭其贵。 郑锷曰:与以公侯,伯子男之爵,则有为君之贵,与以卿大夫士之爵。
则有为臣之贵,
二曰禄,以驭其富。
王昭禹曰:禄,以待有功,功有多寡,则禄有厚薄,故司勋等其功则王。功曰:勋终于战功。曰:多。上自国君,下至庶人,有授之田,有授之食,或相倍蓰,或相什伯,皆王所禄也。天下之人,苟得之则富,不得则不富。此所以驭其富。 郑锷曰:与。以万钟之禄,则大焉,而富之。与以升斗之粟,则小焉而富之。
以八统诏王驭万民,六曰尊贵。
郑康成曰:尊贵尊天下之贵者。 王昭禹曰:爵以驭贵,朝廷之所尊也,驭以尊贵,民知爵命之不可陵。
又
以九两系邦国之民,二曰长,以贵得民。
郑康成曰:长诸侯也。一邦之贵民所仰也。
又
九曰薮,以富得民。
郑康成曰:富谓薮中材物。 王昭禹曰:所生之物充牣,繁庶而民取之,足以为富。故曰:以富得民。
《地官》
大司徒之职,以保息六,养万民,六曰安富。郑锷曰:富家巨室小民之所依,赖资其有馀以补。其不足苟谓其富厚,而赋取无艺,富者不安小民,亦失所依,非国家之福,汉武因豪富算缗钱中人之家,大抵皆破,而海内萧然盖不知安,富之道。
《尔雅》《释诂》
赈,富也。〈注〉谓隐赈富有。〈疏〉皆丰财也。
富贵部总论
《孝经》
《诸侯章》
在上不骄,高而不危,制节谨度,满而不溢,高而不危,所以长守贵也。满而不溢,所以长守富也。富贵不离其身,然后能保其社稷,而和其民人。《孔子家语》《六本》
孔子曰:以富贵而下人,何人不尊;以富贵而爱人,何人不亲。发言不逆,可谓知言矣;言而众向之,可谓知时矣。是故以富而能富人者,欲贫不可得也。以贵而能贵人者,欲贱不可得也;以达而能达人者,欲穷不可得也。《孔丛子》《公仪篇》
子思曰:吾之富贵甚易而由不能,夫不取于人谓之富,不辱于人谓之贵,不取不辱,其于富贵庶矣哉。《说苑》《贵德》
楚王问庄辛曰:君子之行奈何。庄辛对曰:居不为垣墙,人莫能毁伤;行不从周卫,人不能暴害。此君子之行也。楚王复问君子之富奈何。对曰:君子之富,假贷人不德也,不责也;其食饮人不使也,不役也;亲戚爱之,众人喜之,不肖者事之;皆欲其寿乐而不伤于患。此君子之富也。楚王曰善。《韩诗外传》《论富贵》
福生于无为,而患生于多欲。知足、然后富从之,德宜君人,然后贵从之。故贵爵而贱德者,虽为天子,不尊矣;贪物而不知止者,虽有天下,不富矣。夫土地之生不益,山泽之出有尽,怀不富之心,而求不益之物;挟百倍之欲,而求有尽之财,是桀纣之所以失其位也。诗曰:大风有隧,贪人败类。《无能子》《质妄篇》
天下人所共趋之,而不知止者,富贵尔所。谓:富贵者足于物尔,夫富贵之亢极者,大则帝王小则公侯,而已岂不以被衮冕,处宫阙建羽葆,警跸故谓之。帝王耶岂不以戴簪缨,喧车马仗旌旃,铁钺故谓之公侯耶不饰之以衮冕,宫阙羽葆警跸簪缨车马,铁钺又何有乎帝王公侯哉。夫衮冕羽葆簪缨,铁钺旌旃车马,皆物也,物足则富贵,富贵则帝王。公侯故曰:富贵者足物,尔夫物者人之所能为者也,自为之反为不为者,感之乃以足物者,为富贵无物者,为贫贱于是,乐富贵耻贫贱不得其乐者,无所不至自古及今醒而不悟,壮哉物之力也矢。《册府元龟》《富》
洪范之述五福。其二曰富,仲尼亦云:富人之所欲也,故润屋之训见纪于策,书素封之,重非藉乎。禄位又何况编列之户,以财力相君游谈之,士以贫贱为耻者哉,三代以下乃有陪臣拟于,公室匹夫敌于国君,财力雄于京师,射猎比于王者,莫不藉其世资因其邑入,占山泽之货,凭商贾之业,或深耕以多积,或居物而射利,以至权倍称之息,广畜牧之术精于方伎,处于浩穰以致夫生,生之厚焉然而老氏戒乎。多藏仲尼鄙其不义,自非保之,以礼节约之,以寻幅又曷,能免充诎之,诮逃偏重之衅哉。《荣遇》
易曰:崇高莫大于富贵。诗曰:为龙为光盖士之趋世者,或道合时主,或功济大业,然后享丰禄齿高位泽。及于宗党宠被于闺,壸度越群品垂为,美谈者斯有之矣,若乃出于困辱,奋自卑穴终以贵盛,申其志节以至期,运亨会势望熏灼明,诏敦奖徽美举集,或粲服归于故郡,或荣养及于庭闱,或展墓以达永怀,或即家而为公府至乃父子。更任于剧职宗戚,迭处于要任以壮齿,而跻显仕因请老,而还旧贯中外更践。便蕃增秩时君,异其恩礼举将更其出,处斯皆才命胥契福禄来,同致光景之振耀耸人,伦之钦慕非夫保若惊之,训得持盈之道,又曷能克终而寡悔哉。《周子·通书》《富贵》
君子以道充为贵身安为富,故常泰无不足而铢视轩冕,尘视金玉其重无加焉尔。此理易明而屡言之,欲人有以真知道义之,重而不为外物所移也。
《清暑笔谈》《论处富贵》
富者怨之府贵者,危之机此为富贵,而处之不以其道者言之也,乃若处荣利而不专履盛满,而知止持盈守谦,何怨府危机之有。富贵部艺文一《货殖传总叙》史记
老子曰:至治之极,邻国相望,鸡狗之声相闻,民各甘其食,美其服,安其俗,乐其业,至老死不相往来。必用此为务,挽近世涂民耳目,则几无行矣。太史公曰:夫神农以前,吾不知已。至若诗书所述虞夏以来,耳目欲极声色之好,口欲穷刍豢之味,身安逸乐,而心誇矜势能之荣使。俗之渐民久矣,虽户说以眇论,终不能化。故善者因之,其次利道之,其次教诲之,其次整齐之,最下者与之争。夫山西饶材、竹、谷、纑、旄、玉石;山东多鱼、盐、漆、丝、声色;江南出楠、梓、姜、桂、金、锡、连、丹沙、犀、玳瑁、珠玑、齿革;龙门、碣石北多马、牛、羊、旃裘、筋角;铜、铁则千里往往山出棋置:此其大较也。皆中国人民所喜好,谣俗被服饮食奉生送死之具也。故待农而食之,虞而出之,工而成之,商而通之。此宁有政教发徵期会哉。人各任其能,竭其力,以得所欲。故物贱之徵贵,贵之徵贱,各劝其业,乐其事,若水之趋下,日夜无休时,不召而自来,不求而民出之。岂非道之所符,而自然之验邪。周书曰:农不出则乏其食,工不出则乏其事,商不出则三宝绝,虞不出则财匮少。财匮少而山泽不辟矣。此四者,民所衣食之原也。原大则饶,原小则鲜。上则富国,下则富家。贫富之道,莫之夺予,而巧者有馀,拙者不足。故太公望封于营丘,地泻卤,人民寡,于是太公劝其女功,极技巧,通鱼盐,则人物归之,襁至而辐凑。故齐冠带衣履天下,海岱之间敛袂而往朝焉。其后齐中衰,管子修之,设轻重九府,则桓公以霸,九合诸侯,一匡天下;而管氏亦有三归,位在陪臣,富于列国之君。是以齐富彊至于威、宣也。故曰: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礼生于有而废于无。故君子富,好行其德;小人富,以适其力。渊深而鱼生之,山深而兽往之,人富而仁义附焉。富者得势益彰,失势则客无所之,以而不乐。夷狄益甚。谚曰:千金之子,不死于市。此非空言也。故曰: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夫千乘之王,万家之侯,百室之君,尚犹患贫,而况匹夫编户之民乎。汉兴,海内为一,开关梁,弛山泽之禁,是以富商大贾周流天下,交易之物莫不通,得其所欲,而徙豪杰诸侯强族于京师。关中自汧、雍以东至河、华,膏壤沃野千里,自虞夏之贡以为上田,而公刘适邠,大王、王季在岐,文王作丰,武王治镐,故其民犹有先王之遗风,好稼穑,殖五谷,地重,重为邪。及秦文、孝、缪居雍,隙陇蜀之货物而多贾。献孝公徙栎邑,栎邑北郤戎翟,东通三晋,亦多大贾。武、昭治咸阳,因以汉都,长安诸陵,四方辐凑并至而会,地小人众,故其民益玩巧而事末也。南则巴蜀。巴蜀亦沃野,地饶卮、姜、丹沙、石、铜、铁、竹、木之器。南御滇僰,僰僮。西近邛笮,笮马、旄牛。然四塞,栈道千里,无所不通,唯斜绾毂其口,以所多易所鲜。天水、陇西、北地、上郡与关中同俗,然西有羌中之利,北有戎翟之畜,畜牧为天下饶。然地亦穷险,唯京师要其道。故关中之地,于天下三分之一,而人众不过什三;然量其富,什居其六。昔唐人都河东,殷人都河内,周人都河南。夫三河在天下之中,若鼎足,王者所更居也,建国各数百千岁,土地小狭,民人众,都国诸侯所聚会,故其俗纤俭习事。杨、平阳陈西贾秦、翟,北贾种、代。种、代,石北也,地边胡,数被寇。人民矜懻忮,好气,任侠为奸,不事农商。然迫近北夷,师旅亟往,中国委输时有奇羡。其民羯羠不均,自全晋之时固已患其僄悍,而武灵王益厉之,其谣俗犹有赵之风也。故杨、平阳陈椽其间,得所欲。温、轵西贾上党,北贾赵、中山。中山地薄人众,犹有沙丘纣淫地馀民,民俗懁急,仰机利而食。丈夫相聚游戏,悲歌慷慨,起则相随椎剽,休则掘冢作巧奸冶,多美物,为倡优。女子则鼓鸣瑟,跕屣,游媚贵富,入后宫,遍诸侯。然邯郸亦漳、河之间一都会也。北通燕、涿,南有郑、卫。俗与赵相类,然近梁、鲁,微重而矜节。濮上之邑徙野王,野王好气任侠,卫之风也。夫燕亦勃、碣之间一都会也。南通齐、赵,东北边胡。上谷至辽东,地踔远,人民希,数被寇,大与赵、代俗相类,而民雕捍少虑,有鱼盐枣栗之饶。北邻乌桓、夫馀,东绾濊貉、朝鲜、真番之利。洛阳东贾齐、鲁,南贾梁、楚。故泰山之阳则鲁,其阴则齐。齐带山海,膏壤千里,宜桑麻,人民多文綵布帛鱼盐。临菑亦海岱之间一都会也。其俗宽缓阔达,而足智,好议论,地重,难动摇,怯于众斗,勇于持刺,故多劫人者,大国之风也。其中具五民。而邹、鲁滨洙、泗,犹有周公遗风,俗好儒,备于礼,故其民龊龊。颇有桑麻之业,无林泽之饶。地小人众,俭啬,畏罪远邪。及衰,好贾趋利,甚于周人。夫自鸿沟以东,芒、砀以北,属巨野,此梁、宋也。陶、睢阳亦一都会也。昔尧作游成阳,舜渔于雷泽,汤止于亳。其俗犹有先王遗风,重厚多君子,好稼穑,虽无山川之饶,能恶衣食,致其畜藏。越、楚则有三俗。夫自淮北沛、陈、汝南、南郡,此西楚也。其俗剽轻,易发怒,地薄,寡于积聚。江陵故郢都,西通巫、巴,东有云梦之饶。陈在楚夏之交,通鱼盐之货,其民多贾。徐、僮、取虑,则清刻,矜已诺。彭城以东,东海、吴、广陵,此东楚也。其俗类徐、僮。胊、缯以北,俗则齐。浙江南则越。夫吴自阖庐、春申、王濞三人招致天下之喜游子弟,东有海盐之饶,章山之铜,三江、五湖之利,亦江东一都会也。衡山、九江、江南、豫章、长沙,是南楚也,其俗大类西楚。郢之后徙寿春,亦一都会也。而合肥受南北潮,皮革、鲍、木输会也。与闽中、于越杂俗,故南楚好辞,巧说少信。江南卑湿,丈夫早夭。多竹木。豫章出黄金,长沙出连、锡,然菫菫物之所有,取之不足以更费。九疑、苍梧以南至儋耳者,与江南大同俗,而扬越多焉。番禺亦其一都会也,珠玑、犀、玳瑁、果、布之凑。颍川、南阳,夏人之居也。夏人政尚忠朴,犹有先王之遗风。颍川敦愿。秦末世,迁不轨之民于南阳。南阳西通武关、郧关,东南受汉、江、淮。宛亦一都会也。俗杂好事,业多贾。其任侠,交通颍川,故至今谓之夏人。夫天下物所鲜所多,人民谣俗,山东食海盐,山西食盐卤,领南、沙北固往往出盐,大体如此矣。总之,楚越之地,地广人希,饭稻羹鱼,或火耕而水耨,果陏蠃蛤,不待贾而足,地势饶食,无饥馑之患,以故呰窳偷生,无积聚而多贫。是故江淮以南,无冻饿之人,亦无千金之家。沂、泗水以北,宜五谷桑麻六畜,地小人众,数被水旱之害,民好畜藏,故秦、夏、梁、鲁好农而重民。三河、宛、陈亦然,加以商贾。齐、赵设智巧,仰机利。燕、代田畜而事蚕。由此观之,贤人深谋于廊庙,论议朝廷,守信死节隐居岩穴之士设为名高者安归乎。归于富厚也。是以廉吏久,久更富,廉贾归富。富者,人之情性,所不学而俱欲者也。故壮士在军,攻城先登,陷阵却敌,斩将搴旗,前蒙矢石,不避汤火之难者,为重赏使也。其在闾巷少年,攻剽椎埋,劫人作奸,掘冢铸币,任侠并兼,借交报仇,篡逐幽隐,不避法禁,走死地如骛,其实皆为财用耳。今夫赵女郑姬,设形容,揳鸣琴,揄长袂,蹑利屣,目挑心招,出不远千里,不择老少者,奔富厚也。游闲公子,饰冠剑,连车骑,亦为富贵容也。弋射渔猎,犯晨夜,冒霜雪,驰坑谷,不避猛兽之害,为得味也。博戏驰逐,斗鸡走狗,作色相矜,必争胜者,重失负也。医方诸食技术之人,焦神极能,为重糈也。吏士舞文弄法,刻章伪书,不避刀锯之诛者,没于赂遗也。农工商贾畜长,固求富益货也。此有知尽能索耳,终不馀力而让财矣。谚曰:百里不贩樵,千里不贩籴。居之一岁,种之以谷;十岁,树之以木;百岁,来之以德。德者,人物之谓也。今有无秩禄之奉,爵邑之入,而乐与之比者。命曰素封。封者食租税,岁率户二百。千户之君则二十万,朝觐聘享出其中。庶民农工商贾,率亦岁万息二千户,百万之家则二十万,而更徭租赋出其中。衣食之欲,恣所好美矣。故曰陆地牧马二百蹄,牛蹄角千,千足羊,泽中千足彘,水居千石鱼陂,山居千章之材。安邑千树枣;燕、秦千树栗;蜀、汉、江陵千树橘;淮北、常山已南,河济之间千树萩;陈、夏千亩漆;齐、鲁千亩桑麻;渭川千亩竹;及名国万家之城,带郭千亩亩钟之田,若千亩卮茜,千畦姜韭:此其人皆与千户侯等。然是富给之资也,不窥市井,不行异邑,坐而待收,身有处士之义而取给焉。若至家贫亲老,妻子软弱,岁时无以祭祀进醵,饮食被服不足以自通,如此不惭耻,则无所比矣。是以无财作力,少有斗智,既饶争时,此其大经也。今治生不待危身取给,则贤人勉焉。是故本富为上,末富次之,奸富最下。无岩处奇士之行,而长贫贱,好语仁义,亦足羞也。凡编户之民,富相什则卑下之,伯则畏惮之,千则役,万则仆,物之理也。夫用贫求富,农不如工,工不如商,刺绣文不如倚市门,此言末业,贫者之资也。通邑大都,酤一岁千酿,醯酱千𤬪,酱千甔,屠牛羊彘千皮,贩谷粜千钟,薪槁千车,船长千丈,木千章,竹竿万个,其轺车百乘,牛车千两,木器髹者千枚,铜器千钧,素木铁器若卮茜千石,马蹄噭千,牛千足,羊彘千双,僮手指千,筋角丹沙千斤,其帛絮细布千钧,文采千匹,榻布皮革千石,漆千斗,糵曲盐豉千荅,鲐鲚千斤,鮿千石,鲍千钧,枣栗千石者三之,狐貂裘千皮,羔羊裘千石,旃席千具,佗果菜千钟,子贷金钱千贯,节驵会,贪贾三之,廉贾五之,此亦比千乘之家,其大率也。佗杂业不中什二,则非吾财也。请略道当世千里之中,贤人所以富者,令后世得以观择焉。
《货殖传序》汉书
昔先王之制,自天子公侯卿大夫士至于皂隶抱关击者,其爵禄奉养宫室车服棺椁祭祀死生之制各有差品,小不得僭大,贱不得踰贵。夫然,故上下序而民志定。于是辨其土地川泽丘陵衍沃原隰之宜,教民种树畜养;五谷六畜及至鱼鳖鸟兽雚蒲材干器械之资,所以养生送终之具,靡不皆育。育之以时,而用之有节。草木未落,斧斤不入于山林;豺獭未祭,罝网不布于壄泽;鹰隼未击,矰弋不施于徯隧。既顺时而取物,然犹山不茬糵,泽不伐夭,蝝鱼麛卵,咸有常禁。所以顺时宣气,蕃阜庶物,蓄足功用,如此之备也。然后四民因其土宜,各任智力,夙兴夜寐,以治其业,相与通功易事,交利而俱赡,非有徵发期会,而远近咸足。故易曰后以财成辅相天地之宜,以左右民,备物致用,立成器以为天下利,莫大乎圣人,此之谓也。管子云古之四民不得杂处。士相与言仁谊于间宴,工相与议技巧于官府,商相与语财利于市井,农相与谋稼穑于田壄,朝夕从事,不见异物而迁焉。故其父兄之教不肃而成,子弟之学不劳而能,各安其居而乐其业,甘其食而美其服,虽见奇丽纷华,非其所习,辟犹戎翟之与于越,不相入矣。是以欲寡而事节,财足而不争。于是在民上者,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故民有耻而且敬,贵谊而贱利。此三代之所以直道而行,不严而治之大略也。及周室衰,礼法堕,诸侯刻桷丹楹,大夫山节藻棁,八佾舞于庭,雍彻于堂。其流至乎士庶人,莫不离制而弃本,稼穑之民少,商旅之民多,谷不足而货有馀。陵夷至乎桓、文之后,礼谊大坏,上下相冒,国异政,家殊俗,嗜欲不制,僭差亡极。于是商通难得之货,工作亡用之器,士设反道之行,以追时好而取世资。伪民背实而要名,奸夫犯害而求利,篡弑取国者为王公,圉夺成家者为雄桀。礼谊不足以拘君子,刑戮不足以威小人。富者木土被文锦,犬马馀肉粟,而贫者短褐不完,唅菽饮水。其为编户齐民,同列而以才力相君,虽为仆虏,犹亡愠色。故夫饰变诈为奸轨者,自足乎一世之间;守道循理者,不免于饥寒之患。其教自上兴,繇法度之无限也。故列其行事,以传世变云。富贵部艺文二〈诗〉《相逢行》汉·乐府
相逢狭路间,道隘不容车。不知何年少,夹毂问君家。君家诚易知,易知复难忘。黄金为君门,白玉为君堂。堂上置樽酒,作使邯郸倡。中庭生桂树,华灯何煌煌。兄弟两三人,中子为侍郎。五日一来归,道上自生光。黄金络马头,观者盈道傍。入门时左顾,但见双鸳鸯。鸳鸯七十二,罗列自成行。音声何噰噰,鹤鸣东西厢。大妇织绮罗,中妇织流黄。小妇无所为,挟琴上高堂。丈人且安坐,调丝方未央。《赠郭驸马》唐·李端
青春都尉最风流,二十功成便拜侯。金距斗鸡过上苑,玉鞭骑马出长秋。薰香荀令偏怜少,傅粉何郎不解愁。日暮吹箫杨柳陌,路人遥指凤凰楼。《寓言》王维
朱绂谁家子,无乃金张孙。骊驹从白马,出入铜龙门。问尔何功德,多承明主恩。斗鸡平乐馆,射雉上林园。曲陌车骑盛,高堂珠翠繁。奈何轩冕贵,不与布衣言。《李监宅》杜甫
尚觉王孙贵,豪家意颇浓。屏开金孔雀,褥隐绣芙蓉。且食双鱼美,谁看异味重。门阑多喜色,女婿近乘龙。《古意》薛据
日中望仙阙,轩盖扬飞尘。鸣珂初罢朝,自言皆近臣。光华满道路,意气安可亲。归来宴高堂,广筵罗八珍。仆妾尽纨绮,歌舞夜达晨。四时固相代,谁能久要津。已看覆前车,未见易后轮。丈夫须兼济,岂能乐一身。君今皆得志,肯顾憔悴人。《放歌行》权德舆
夕阳不驻东流急,荣名贵在当年立。青春虚度无所成,白首衔悲亦何及。拂衣西笑出东山,君臣道合俄顷间。一言一笑玉墀上,变化生涯如等闲。朱门杳杳列华戟,坐中皆是王侯客。鸣环动佩暗珊珊,骏马花骢白玉鞍。十千斗酒不知贵,半醉留宾邀尽欢。银烛煌煌夜将久,侍婢金罍泻春酒。春酒盛来琥珀光,暗闻兰麝几般香。乍看皓腕映罗袖,微听清歌发杏梁。双鬟美人君不见,一一皆胜赵飞燕。迎杯乍举石榴裙,匀粉时交合欢扇。未央钟漏醉中闻,联骑朝天曙色分。双阙烟云遥霭霭,九衢车马乱纷纷。罢朝鸣佩骤归鞍,今日还同昨日欢。岁岁年年恣游宴,出门满路光辉遍。一身自乐何足言,九族为荣真可羡。男儿称意须及时,闭门下帷人不知。年光看逐转蓬尽,徒咏东山招隐诗。《富平侯》李商隐
七国三边未到忧,十三身袭富平侯。不收金弹抛林外,却惜银床在井头。綵树转灯珠错落,绣檀回枕玉雕锼。当关莫报侵晨客,新得佳人字莫愁。《少年》前人
外戚平羌第一功,生平二十有重封。直登宣室螭头上,横过甘泉豹尾中。别馆觉来云雨梦,后门归去蕙兰丛。霸陵夜猎游田窦,不识寒郊自转蓬。《贵公子》韦庄
大道青楼御苑东,玉栏仙杏压枝红。金铃犬吠梧桐月,朱鬣马嘶杨柳风。流水带花穿巷陌,夕阳和树入帘栊。瑶池宴罢归来醉,笑说君王在月宫。《寄上田仆射》韩翃
家封薛县异诸田,报主荣亲义两全。仆射临戎谢安石,大夫持宪杜延年。金装昼出罗千骑,玉案晨餐直万钱。应念一身留阙下,阖门遥寄鲁西偏。《寄令狐尚书》前人
立身荣贵复何如。龙节红旗从板舆。妙略多推霍骠骑,能文独见沈尚书。临风高会千门帐,映水连营百乘车。他日感恩惭未报,举家犹是涸池鱼。《贵宅》曹邺
入门又到门,到门戟相对。玉箫声尚远,疑似人不在。公子厌花繁,买药栽庭内。望远不上楼,窗中见天外。此地日烹羊,无异我食菜。自是愁人眼,见之若奢泰。《咏贵游》姚合
贵游多爱向深春,到处香凝数里尘。红杏花开连锦障,绿杨阴合拂朱轮。凤凰尊畔飞金盏,丝竹声中醉玉人。日暮垂鞭共归去,西园宾客附龙鳞。《富贵曲》杜光庭
美人梳洗时,满头间珠翠。岂知两片云,戴却数乡税。《富贵曲》李咸用
画藻雕山金碧彩,鸳鸯叠翠眠晴霭。编珠影里醉春庭,团红片下攒歌黛。革咽丝烦欢不改,缴绛垂缇忽如晦。活花起舞夜春来,蜡焰煌煌天日在。雪暖瑶杯凤髓融,红拖象著猩唇细。空中汉转星移盖,火城拥出随朝会。车如雷兮马如龙,鬼神辟易不敢害。冠峨剑重锵环佩,步入天门相真宰。开口长为爵禄筌,回眸便是公卿罪。珍珠索得龙宫贫,膏腴刮下苍生背。九野干戈指著心,威福满拳犹未快。我闻周公贵为天,子弟富有半四海。蔑有骄奢贻后悔,红锦帐收珊瑚树。碎至今笑,石崇王恺。《富贵曲二首》僧贯休
有金张族骄奢相,续琼树玉堂雕墙。绣毂纨绮杂杂钟,鼓合合美人如白。牡丹花半日,只得舞一曲。乐不乐,足不足争,教他爱山青水绿。又
如神若仙似兰,同雪乐戒于极。胡不知辍,只欲更缀。上落花恨不能把住明月,太山肉尽,东海酒竭,佳人醉唱敲玉钗,折宁知耘田车水翁,日日日炙背欲裂。
《贵公子咏》元德明
高堂红烛鼓声齐,舞遍纤腰月未西。一曲缠头一双锦,骅骝空自惜障泥。
富贵部纪事一
《史记·五帝本纪》:帝尧者,富而不骄,贵而不舒。《庄子·天地篇》:尧观乎华。华封人曰:嘻,圣人。请祝圣人,使圣人富。尧曰:辞。封人曰:富人之所欲也。女独不欲,何邪。尧曰:富则多事,非所以养德也,故辞。封人曰:始我以女为圣人邪,今然君子也。富而使人分之,则何事之有。
《史记·鲁世家》:周公戒伯禽曰:我文王之子,武王之弟,成王之叔父,我于天下亦不贱矣。
《管仲传》:仲既相齐富拟于公室,有三归、反坫,齐人不以为侈。
《左传》:襄公十五年,宋人或得玉,献诸子罕,子罕弗受,献玉者曰:小人怀璧,不可以越乡,纳此以请死也。子罕寘诸其里,使玉人为之攻之,富而后使复其所。按注:卖玉得富。
二十三年,季氏以公锄为马正,愠而不出,闵子马见之曰:子无然,祸福无门,唯人所召,为人子者,患不孝,不患无所,敬共父命,何常之有,若能孝敬,富倍季氏可也。奸回不轨,祸倍下民可也。公锄然之,敬共朝夕,恪居官次,季孙喜,使饮己酒,而以具往,尽舍旃,故公锄氏富。
二十八年,庆封,奔吴,吴句馀予之朱方,聚其族焉而居之,富于其旧,子服惠伯谓叔孙曰:天殆富淫人,庆封又富矣,穆子曰善人富谓之赏,淫人富谓之殃,天其殃之也。其将聚而歼旃。
《晏子·杂下篇》:庆氏亡,分其邑与晏子邶殿其鄙六十,晏子勿受。子尾曰:富者,人之所欲也。何独弗欲。晏子对曰:庆氏之邑,足欲故亡。吾邑不足欲也。益之以邶殿,乃足欲,足欲亡无日矣。在外不得宰吾一邑,不受邶殿,非恶富也。恐失富也。且夫富如布帛之有幅焉,为之制度,使无迁也。夫生厚而用利,于是乎正德以幅之,使无黜慢,谓之幅利。利过则为败,吾不敢贪多,所谓幅也。
《左传》:昭公元年,楚子干奔晋,从车五乘,叔向使与秦公子同食,皆百人之饩,赵文子曰:秦公子富,叔向曰:底禄以德,德钧以年,年同以尊,公子以国,不闻以富。《孔子家语·子贡问篇》:南宫敬叔以富得罪于定公,奔卫,卫侯请复之,载其宝以朝。夫子闻之曰:若是其货也,丧不若速贫之愈也。子游侍曰:敢问何谓如此。孔子曰:富而不好礼,殃也,敬叔以富丧矣,而又弗改,吾惧其将有后患也。敬叔闻之,骤如孔氏,而后循礼施散焉。
《左传》:定公十三年,卫公叔文子朝而请享灵公,退见史鰌而告之,史鰌曰:子必祸矣,子富而君贫,罪其及子乎,文子曰:然,吾不先告子,是吾罪也。君既许我矣,其若之何,史鰌曰:无害,子臣,可以免,富而能臣,必免干难,上下同之,戌也骄,其亡乎,富而不骄者,鲜,吾惟子之见,骄而不亡者,未之有也。戌必与焉。及文子卒,卫侯始恶于公叔戌,以其富也。
哀公五年,郑驷秦富而侈,嬖大夫也。而常陈卿之车服于其庭,郑人恶而杀之,子思曰:诗曰:不解于位,民之攸暨,不守其位,而能久者鲜矣,商颂曰:不僭不滥,不敢怠皇,命以多福。
《史记·仲尼弟子传》:子贡好废举,与时转货赀。常相鲁卫,家累千金。
《货殖传》:子赣既学于仲尼,退而仕于卫,废著鬻财于曹、鲁之间,七十子之徒,赐最为饶益。原宪不厌糟糠,匿于穷巷。子贡结驷连骑,束帛之币以聘享诸侯,所至,国君无不分庭与之抗礼。夫使孔子名布扬于天下者,子贡先后之也。此所谓得势而益彰者乎。《列子·杨朱篇》:卫端木叔者,子贡之世也。藉其先赀,家累万金。不治世故,放意所好。其生民之所欲为,人意之所欲玩者,无不为也,无不玩也。墙屋台榭,园囿池沼,饮食车服,声乐嫔御,拟齐楚之君焉。至其情所欲好,耳所欲听,目所欲视,口所欲尝,虽殊方偏国,非齐土之所产育者,无不必致之;犹藩墙之物也。及其游也,虽山川阻险,涂径修远,无不必之,犹人之行咫步也。宾客在庭者日百数,庖厨之下,不绝烟火,堂庑之上,不绝声乐。奉养之馀,先散之宗族;宗族之馀,次散之邑里;邑里之馀,乃散之一国。行年六十,气干将衰,弃其家事,都散其库藏、珍宝、车服、妾媵。一年之中尽焉,不为子孙留财。及其病也,无药石之储;及其死也,无瘗埋之资。一国之人受其施者,相与赋而藏之,反其子孙之财焉。禽骨釐闻之,曰:端木叔,狂人也,辱其祖矣。段干生闻之,曰:端木叔,达人也,德过其祖矣。其所行也,其所为也,众意所惊,而诚理所取。卫之君子多以礼教自持,固未足以得此人之心也。
《史记·货殖传》:范蠡既雪会稽之耻,乃喟然而叹曰:计然之策七,越用其五而得意。既已施于国,吾欲用之家。乃乘扁舟浮于江湖,变名易姓,适齐为鸱夷子皮,之陶为朱公。朱公以为陶天下之中,诸侯四通,货物所交易也。乃治产积居。与时逐而不责于人。故善治生者,能择人而任时。十九年之中三致千金,再分散与贫交疏昆弟。此所谓富好行其德者也。后年衰老而听子孙,子孙修业而息之,遂至巨万。故言富者皆称陶朱公。
《拾遗记》:范蠡相越,日致千金。家僮闲算,术者万人。收四海难得之货,盈积于越都,以为器铜铁之类,积如山之阜。或藏之井堑,谓之宝井。奇容丽色,溢于闺房,谓之游宫。历古以来,未之有也。
《史记·货殖传》:猗顿用盬盐起。按注:孔丛曰:猗顿,鲁之穷士也。耕则常饥,桑则常寒。闻朱公富,往而问术焉。朱公告之曰:子欲速富,当畜五挬。于是乃适西河,大畜牛羊于猗氏之南,十年之间其息不可计,赀拟王公,驰名天下。以兴富于猗氏,故曰猗顿。
《列子·说符篇》:虞氏者,梁之富人也,家充殷盛,钱帛无量,财货无訾。登高楼,临大路,设乐陈酒,击博楼上。侠客相随而行。楼上博者射,明琼张中,反两㩉鱼而笑。飞鸢适坠其腐鼠而中之。侠客相与言曰:虞氏富乐之日久矣,而常有轻易人之志。吾不侵犯之,而乃辱我以腐鼠。此而不报,无以立慬于天下。请与若等戮力一志,率徒属必灭其家为。等伦皆许诺。至期日之夜,聚众积兵以攻虞氏,大灭其家。
《韩子·内储说篇》:靖郭君相齐,与故人久语,则故人富。《史记·苏秦传》:苏秦为从约长,并相六国。北报赵王,乃行过雒阳,车骑辎重,诸侯各发使送之甚众,拟于王者。周显王闻之恐惧,除道,使人郊劳。苏秦之昆弟妻嫂侧目不敢仰视,俯伏侍取食。苏秦笑谓其嫂曰:何前倨而后恭也。嫂委蛇蒲服,以面掩地而谢曰:见季子位高金多也。苏秦喟然叹曰:此一人之身,富贵则亲戚畏惧之,贫贱则轻易之,况众人乎。且使我有雒阳负郭田二顷,吾岂能佩六国相印乎。于是散千金以赐宗族朋友。
《货殖传》:邯郸郭纵以铁冶成业,与王者埒富。
乌氏裸畜牧,及众,斥卖,求奇缯物,间献遗戎王。戎王什倍其偿,与之畜,畜至用谷量马牛。秦始皇帝令裸比封君,以时与列臣朝请。
巴蜀寡妇清,其先得丹穴,而擅其利数世,家亦不訾。清,寡妇也,能守其业,用财自卫,不见侵犯。秦皇帝以为贞妇而客之,为筑女怀清台。
蜀卓氏之先,赵人也,用铁冶富。秦破赵,迁卓氏。卓氏见虏略,独夫妻推辇,行诣迁处。诸迁虏少有馀财,争与吏,求近处,处葭萌。唯卓氏曰:此地狭薄。吾闻汶山之下,沃野,下有蹲鸱,至死不饥。民工于市,易贾。乃求远迁。致之临邛,大喜,即铁山鼓铸,运筹策,倾滇蜀之民,富至僮千人。田池射猎之乐,拟于人君。
宛孔氏之先,梁人也,用铁冶为业。秦伐魏,迁孔氏南阳。大鼓铸,规陂池,连车骑,游诸侯,因通商贾之利,有游闲公子之赐与名。然其赢得过当,愈于纤啬,家致富数千金,故南阳行贾尽法孔氏之雍容。鲁人俗俭啬,而曹邴氏尤甚,以铁冶起,富至巨万。然家自父兄子孙约,俛有拾,仰有取,贳贷行贾遍郡国。邹、鲁以其故多去文学而趋利者,以曹邴氏也。
齐俗贱奴虏,而刁间独爱贵之。桀黠奴,人之所患也,唯刁间收取,使之逐鱼盐商贾之利,或连车骑,交守相,然愈益任之。终得其力,起富数千万。故曰宁爵毋刁,言其能使豪奴自饶而尽其力。
周人既纤,而师史尤甚,转毂以百数,贾郡国,无所不至。洛阳街居在齐秦楚赵之中,贫人学事富家,相矜以久贾,数过邑不入门,设任此等,故师史能致七千万。
程郑,山东迁虏也,亦冶铸,贾椎髻之民,富埒卓氏,俱居临邛。
宣曲任氏之先,为督道仓吏。秦之败也,豪杰皆争取金玉,而任氏独窖仓粟。楚汉相距荥阳也,民不得耕种,米石至万,而豪杰金玉尽归任氏,任氏以此起富。富人争奢侈,而任氏折节为俭,力田畜。田畜人争取贱贾,任氏独取贵善。富者数世。然任公家约,非田畜所出弗衣食,公事不毕则身不得饮酒食肉。以此为闾里率,故富而主上重之。
塞之斥也,唯桥姚已致马千匹,牛倍之,羊万头,粟以万钟计。
吴楚七国兵起时,长安中列侯封君行从军旅,赍贷子钱,子钱家以为侯邑国在关东,关东成败未决,莫肯与。唯无盐氏出捐千金贷,其息什之。三月,吴楚平,一岁之中,则无盐氏之息什倍,用此富拟关中。《梁孝王世家》:孝王未死时,财以巨万计,不可胜数。及死,藏府馀黄金尚四十馀万斤,他财物称是。
《武安侯田鼢传》:武安滋骄,治宅甲诸第。田园极膏腴,而市买郡县器物相属于道。前堂罗钟鼓,立曲旃;后房妇女以百数。诸侯奉金玉狗马玩好,不可胜数。《灌夫传》:夫字仲孺,颍阴人也。家累数千万,食客日数十百人。陂池田园,宗族宾客为权利,横颍川。
《外戚世家补传》:卫青字仲卿,以大将军封为长平侯。四子,长子伉为侯世子,侯世子常侍中,贵幸。其三弟皆封为侯,各千三百户,一曰阴安侯,二曰发干侯,三曰宜春侯,贵震天下。时平阳主寡居,当用列侯尚主。主与左右问长安中列侯可为夫者,皆言大将军可。主笑曰:此出吾家,常使令骑从我出入耳,奈何用为夫乎。左右侍御者曰:今大将军姊为皇后,三子为侯,富贵震动天下,主何以易之乎。
《汉书·石奋传》:奋为太子太傅,徙为诸侯相。奋长子建,次甲,次乙,次庆,皆以驯行孝谨,官至二千石。于是景帝曰:石君及四子皆二千石,人臣尊宠举集其门。乃号奋为万石君。孝景季年,万石君以上大夫禄归老于家。建元二年,长子建为郎中令,少子庆为内史。建老白首,万石君尚无恙。元朔五年卒,建哭泣哀思。岁馀,亦死。庆为太仆。元狩元年,上立太子,选群臣可傅者,庆自沛守为太子太傅,七岁迁御史大夫。元鼎五年,丞相赵周免,制诏御史:万石君先帝尊之,子孙至孝,其以御史大夫庆为丞相,封牧丘侯。庆为丞相时,诸子孙为小吏至二千石者十三人。
《汲黯传》:黯姊子司马。安文深巧善宦,四至九卿,以河南太守卒。昆弟以安故,同时至二千石十人。
《杜周传》:周为御史大夫。始周为廷史,有一马,及久任事,列三公,而两子夹河为郡守,家赀累巨万矣。《金日磾传》:赞日磾,勒功上将,传国后嗣,七世内侍,何其盛也。
《疏广传》:地节三年,立皇太子,选广为太傅,兄子受为少傅。太子每朝,因进见,太傅在前,少傅在后。父子并为师傅,朝廷以为荣。
《张安世传》:安世以父子封侯,在位太盛,乃辞禄。诏都内别藏张氏无名钱以百万数。安世尊为公侯,食邑万户,然身衣弋绨,夫人自纺绩,家童七百人,皆有手技作事,内治产业,累积纤微,是以能殖其货,富于大将军光。
《小学绀珠》:汉张安世子孙。相继自宣元以来,为侍中中常侍。诸曹散骑列校尉十馀人。
《搜神记》:汉宣帝时,南阳阴子方者,性至孝。积恩,好施。喜祀灶。腊日,晨炊,而灶神形见。子方再拜受庆,家有黄羊,因以祀之。自是已后,暴至巨富。田七百馀顷,舆马仆隶,比于邦君。子方尝言:我子孙必将彊大,至识三世,而遂繁昌。家凡四侯,牧守数十。故后子孙常以腊日祀灶,而荐黄羊焉。《汉书·刘德传》:德宽厚,好施生,每行京兆尹事,多所平反罪人。家产过百万,则以赈昆弟宾客食饮,曰:富,民之怨也。
《史丹传》:鸿嘉元年,封丹为武阳侯。丹尽得父财,身又食大国邑,重以旧恩,数见褒赏,赏赐累千金,僮奴以百数,后房妻妾数十人。
《张禹传》:禹为相,天子数加赏赐,前后数千万。禹为人谨厚,内殖货财,家以田为业。及富贵,多买田至四百顷,皆泾、渭溉灌,极膏腴上贾。他财物称是。
《李寻传》:帝舅曲阳侯王根为大司马骠骑将军,厚遇寻。寻说根曰:将军一门九侯,二十朱轮,汉兴以来,臣子贵盛,未尝至此。
《五行志》:帝元舅,大司马大将军王凤,用事封凤母弟崇为安成侯,食邑万户。庶弟谭等五人赐爵关内侯,食邑三千户。复益封凤五千户,悉封谭等为列侯,是谓五侯。
《宁成传》:成为中尉,抵罪归家。称曰:仕不至二千石,贾不至千万,安可比人乎。乃贳贷陂田千馀顷,假贫民,役使数千家。数年,会赦,致产数千万,为任侠,持吏长短,出从数十骑。其使民,威重于郡守。
《西京杂记》:茂陵富人袁广汉藏镪巨万,家僮八九百人。于北邙山下筑园,东西四里,南北五里。激流水注其内,构石为山,高十馀丈,连延数里。养白鹦鹉紫鸳鸯,氂牛青兕,奇禽怪兽,委积其间。积沙为洲屿,激水为波潮。其中致江鸥海鹤,孕雏产𪃟,延蔓林池。奇树异草,靡不具植。屋皆徘徊连属,重阁修廊。行之移晷,不能遍也。
《论衡·佚文篇》:扬子云作《法言》,蜀富人赍钱千万,愿载于书。子云不听,夫富无仁义之行,圈中之鹿,栏中之牛也。《西京杂记》:文帝时,邓通得赐蜀铜山听,得铸钱文字肉,好皆与天子钱,同故富侔人主。
《汉书·班固叙传》:始皇之末,班壹避地于楼烦,致马牛羊数千群。值汉初定,与民无禁,当孝惠、高后时,以财雄边。
《戴良传》:良曾祖父遵,字子高,平帝时,为侍御史。家富好给施,尚侠气,食客常三四百人。时人为之语曰:关东大豪戴子高。
《后汉书·冯勤传》:勤曾祖父杨,宣帝时为弘农太守。有八子,皆为二千石,赵魏间荣之,号曰万石君焉。《樊宏传》:宏字靡卿,南阳湖阳人也,世祖之舅。其先周仲山甫,封于樊,因而氏焉,为乡里著姓。父重,字君云,世善农稼,好货殖。重性温厚,有法度,三世共财,子孙朝夕礼敬,常若公家。其营理产业,物无所弃,课役童隶,各得其宜,故能上下戮力,财利岁倍,至乃开广田土三百馀顷。其所起庐舍,皆有重堂高阁,陂渠灌注。又池鱼牧畜,有求必给。尝欲作器物,先种梓漆,时人嗤之,然积以岁月,皆得其用,向之笑者咸求假焉。赀至巨万,而赈赡宗族,恩加乡闾。外孙何氏兄弟争财,重耻之,以田二顷解其忿讼。县中称美,推为三老。年八十馀终。其素所假贷人间数百万,遗令焚削文契。债家闻者皆惭,争往偿之,诸子从敕,竟不肯受。《水经注》:湖阳东城中有二碑,似是樊重碑。悉载故吏人名司马彪曰:仲山甫封于樊因氏,国焉爰自宅阳,徙居湖阳,能治田殖至三百顷。起庐舍高楼连阁,陂池灌注,竹木成林。六畜放牧,鱼蠃梨果。檀棘桑麻,闭门成市。兵弩器械,赀至百万。其兴工造作为,无穷之巧不可言富。拟封君世祖之,少数归外氏,及之长安受业赍送。甚至世祖即位,追爵敬侯诏湖阳为重立庙,置吏奉祠。
《后汉书·郭躬传》:郭氏自弘后,数世皆传法律,子孙至公者一人,廷尉七人,侯者三人,刺史、二千石、侍中郎将者二十馀人,侍御史、正、监、平者甚众。
《邓禹传》:邓氏自中兴后,累世宠贵,凡侯者二十九人,公二人,大将军以下十三人,中二千石十四人,列校二十二人,州牧、郡守四十八人,其馀侍中、将、大夫、郎、谒者不可胜数,东京莫与为比。
《窦融传》:融长子穆,尚内黄公主,代友为城门校尉。穆子勋,尚东海恭王彊女泚阳公主,友子固,亦尚光武女涅阳公主。显宗即位,以融从兄子林为护羌校尉。窦氏一公,两侯,三公主,四二千石,皆相与并时。自祖及孙,官府邸第相望京邑,奴婢以千数,于亲戚、功臣中莫与为比。
《耿弇传》:弇父况疾病。弇兄弟六人皆垂青紫,省视医药,当代以为荣。
《马援传》:援子防兄弟贵盛,奴婢各千人已上,资产巨亿,皆买京师膏腴美田,又大起第观,连阁临道,弥亘街路,多聚声乐,曲度比诸郊庙。宾客奔凑,四方毕至,京兆杜笃之徒数百人,常为食客,居门下。刺史、守、令多出其家。岁时赈给乡闾,故人莫不周给。
《秦彭传》:彭字伯平,扶风茂陵人也。自汉兴之后,世位相承。六世祖袭,为颍川太守,与群从同时为二千石者五人,故三辅号曰万石秦氏。
《孔昱传》:昱字元世,鲁国鲁人也。七世祖霸,成帝时历九卿,封褒成侯。自霸至昱,爵位相系,其卿相牧守五十三人,列侯七人。
《折像传》:像字伯式,广汉雒人也。其先张江者,封折侯,曾孙国为郁林太守,徙广汉,因封氏焉。国生像。国有赀财二亿,家僮八百人。像幼有仁心,不杀昆虫,不折萌芽。能通京氏易,好黄老言。及国卒,感多藏厚亡之义,乃散金帛资产,周施亲疏。或谏像曰:君三男两女,孙息盈前,当增益产业,何为坐自殚竭乎。像曰:昔斗子文有言:我乃逃祸,非避富也。吾门户殖财日久,盈满之咎,道家所忌。今世将衰,子又不才。不仁而富,谓之不幸。墙隙而高,其崩必疾也。智者闻之咸服焉。《梁冀传》:冀大起第舍冀妻孙,寿亦对街为宅,殚竭土木,互相誇竞。堂寝皆有阴阳奥室,连房洞户。柱壁雕镂,加以铜漆;窗牖皆有绮疏青琐,图以云气仙灵。台阁周通,更相临望;飞梁石磴,凌跨水道。金玉珠玑,异方珍怪,充积藏室。远致汗血名马。又广开园囿,采土筑山,十里九坂,以象二崤,深林绝涧,有若自然,奇禽驯兽,飞走其间。冀寿共乘辇车,张羽盖,饰以金银,游观第内,多从娼妓,鸣钟吹管,酣讴竟路。或连继日夜,以骋娱恣。客到门不得通,皆请谢门者,门者累千金。又多拓林苑,禁同王家,西至弘农,东界荥阳,南极鲁阳,北达河、淇,包含山薮,远带丘荒,周旋封域,殆将千里。冀一门前后七封侯,三皇后,六贵人,二大将军,夫人、女食邑称君者七人,尚公主三人,其馀卿、将、尹、校五十七人。在位二十馀年,穷极满盛,威行内外,百寮侧目,莫敢违命。
《三辅决录》:平陵士孙奋,字景卿,少为郡五官掾起宅,得钱赀至一亿七千万,富闻京师,而性俭吝常宿客舍。雇钱甚少,主人曰:君士大夫惜钱如此,欲作士孙景卿,耶不知实是景卿。从子端梁冀掾,冀素闻奋富且吝,乃从奋。贷钱五千万。奋知冀贪暴,畏之以三千万与冀。大怒,乃告郡诈认奋母。为守官藏婢,云盗白珠十斛,紫金千万,收拷奋兄。弟死狱中,财赀尽没。《后汉书·耿恭传》:耿氏自中兴已后迄建安之末,大将军二人,将军九人,卿十三人,尚公主三人,列侯十九人,中郎将、护羌校尉及刺史、二千石数十百人,遂与汉兴衰云。
《袁安传》:安子京,京子汤,汤子逢。逢弟隗,少历显官,先逢为三公。时中常侍袁赦,隗之宗也,用事于中。以逢、隗世宰相家,推崇以为外援。故袁氏贵宠于世,富奢甚,不与他公族同。
《拾遗记》:郭况,光武皇后之弟也。累金数亿,家僮四百馀人。以黄金为器,攻冶之声,震于都鄙。时人谓郭氏之室,不雨而雷,言其铸锻之声盛也。庭中起高阁,长庑置衡石于其上,以称量。珠玉也。阁下有藏金窟,列武士以卫之。错杂宝以饰台榭,悬明珠于四垂,昼视之如星,夜望之如月。里语曰:洛阳多钱郭氏室,夜月昼星富无匹。其内宠者,皆以玉器盛食。故东京谓郭氏家为琼厨金穴。况小心畏慎,虽居富势,闭门优游,未曾干世事,为一时之智也。
《魏典略》:公沙穆字文人,北海胶东人也。体履清直,兼学多文,隐居东莱山中。桓帝时,有富人王仲者谓穆曰:今多以赀仕,吾奉子以百万,唯子所用。穆答曰:斯意厚矣。夫富贵在天,得之有命。以贿求爵,奸莫大焉。郡举孝廉,除郎中以高第,为光禄主簿。
《魏志·袁绍传》:绍高祖父安,为汉司徒。自安以下四世居三公位,由是势倾天下。
《后汉书·杨修传》:自震至彪,四世太尉,德业相继,与袁氏俱为东京名族云。
《魏志·董卓传》:卓筑郿坞,高与长安城埒,积谷为三十年储,云:事成,雄据天下;不成,守此足以毕老。注英雄记曰:郿坞中金有二三万斤,银八九万斤,珠玉锦绣奇玩杂物皆山崇阜积,不可知数。
《温恢传》:恢父恕,为涿郡太守,卒。恢年十五,送丧还归乡里,内足于财。恢曰:世方乱,安以富为。一朝尽散,振施宗族。州里高之,比之郇越。
《张既传注·魏略》:曰:既世单家,富为人有容仪。少小工书疏,为郡门下小吏,而家富。自惟门寒,念无以自达,乃常畜好刀笔及版奏,伺诸大吏有乏者辄给与,以是见识焉。
《崔琰传注·魏略》:曰:娄圭字子伯。吴书曰:曹公宠秩,子伯,家累千金,曰:娄子伯富乐于孤,但势不如孤耳。《英雄记钞》:曹纯字子和,年十四而丧父,与同产兄仁别居。承父业,富于财,僮仆人客以百数,纯纲纪督御,不失其理,乡里咸以为能。
《蜀志·麋竺传》:竺祖世货殖,僮客万人,赀产钜亿。《吴志·士燮传》:燮迁交趾太守,弟壹领合浦太守,次弟徐闻令䵋领九真太守,䵋弟武,领南海太守。燮兄弟并为列郡,雄长一州,偏在万里,威尊无上。出入鸣钟磬,备具威仪,笳箫鼓吹,车骑满道,胡人夹毂焚烧香者常有数十。妻妾乘辎軿,子弟从兵骑,当时贵重,震服百蛮,尉他不足踰也。
《鲁肃传》:肃富于财,性好施与。尔时天下已乱,肃不治家事,大散财货,摽卖田地,以赈穷敝结士为务,甚得乡邑欢心。周瑜为居巢长,将数百人故过候肃,并求资粮。肃家有两囷米,各三千斛,肃乃指一囷与周瑜,瑜益知其奇也,遂与同行到吴,时孙策已薨,权尚住吴。瑜因荐肃才宜佐时,当广求其比,以成功业,不可令去也。权即见肃,与语甚悦之。张昭非肃权,不以介意,赐肃母衣服帷帐,居处杂物,富拟其旧。
《魏志·曹洪传》:洪家富而性吝啬,文帝少时假求不称,常恨之,遂以舍客犯法,下狱当死。群臣并救莫能得。卞太后谓郭后曰:令曹洪今日死,吾明日敕帝废后矣。于是泣涕屡请,乃得免官削爵土。按注《魏略》曰:文帝收洪,时曹真在左右,请之曰:今诛洪,洪必以真为谮也。帝曰:我自治之,卿何豫也。会卞太后责怒帝,言:梁、沛之间,非子廉无有今日。诏乃释之。犹尚没入其财产。太后又以为言,后乃还之。初,太祖为司空时,以己率下,每岁发调,使本县平赀。于时谯令平洪赀财与公家等,太祖曰:我家赀那得如子廉邪。文帝在东宫,尝从洪贷绢百匹,洪不称意。及洪犯法,自分必死,既得原,喜,上书谢曰:臣少不由道,过在人伦,长窃非任,遂蒙含贷。性无检度知足之分,而有豺狼无厌之质,老惛倍贪,触突国网,罪迫三千,不在赦宥,当就辜,诛,弃诸市朝,犹蒙天恩,骨肉更生。臣仰视天日,愧负灵神,俯惟愆阙,惭愧怖悸,不能雉经以自裁割,谨涂颜阙门,拜章陈情。
《魏文帝典论》:雒阳郭珍居财巨亿,每暑夏召客。侍婢数千盛装,饰披罗縠使之进酒。
《吴志·诸葛瑾传注·吴书》:曰:初,瑾为大将军,而弟亮为蜀丞相,二子恪、融皆典戎马,督领将帅,族弟诞又显名于魏,一门三方为冠盖,天下荣之。
《孙綝传》:綝迁大将军,假节,封永宁侯,负贵倨傲,多行无礼。使弟威远将军据入苍龙宿卫,弟武卫将军恩、偏将军干、长水校尉闿分屯诸营,欲以专朝自固。亮内嫌綝。綝废亮,徵立琅邪王休。休以大将军为丞相、荆州牧,食五县。恩为御史大夫、卫将军,据右将军,皆县侯。干杂号将军、亭侯。闿亦封亭侯。綝一门五侯,皆典禁兵,权倾人主,自吴国朝臣未尝有也。
《孙亮全夫人传》:夫人,全尚女也。夫人立为皇后,以尚为城门校尉,封都亭侯,代滕引为太常、卫将军,进封永平侯,录尚书事。时全氏侯有五人,并典兵马,其馀为侍郎、骑都尉。宿卫左右,自吴兴,外戚贵盛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