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或作者
正文关键词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博物汇编艺术典

 第八百九卷目录

 巫觋部汇考
  礼记〈檀弓〉
  周礼〈春官〉
 巫觋部艺文〈诗〉
  夜闻江南人家赛神因题即事
              唐李嘉祐
  赛神曲           王建
  社庙观巫师降神       张璨
 巫觋部纪事一

艺术典第八百九卷

巫觋部汇考

《礼记》《檀弓》

君临臣丧,以巫祝桃茢执戈,恶之也。
〈传〉楚人使公视襚公,使巫以桃茢,先韨殡。

《周礼》《春官》

司巫中士二人,府一人,史一人,胥一人,徒十人。
〈订义〉黄氏曰:卜祝巫史,皆世官巫秩中士,巫咸乂王,家大史下,大夫、大史、司寇。苏公皆为公卿,先王取士可见。 郑锷曰:荐信于鬼神,固不可以无祝史。既有大小祝,又设司巫与群巫,何邪,盖巫与祝异。祝则以辞告神,巫则神所降古者,民之精爽不携,贰者神明降之。在男曰:视在。女曰:巫是。故国家用之使制,神之处位次主分而言之。有觋巫之异,合而言之,皆谓之巫。巫既多,故立司巫以统之。 陈蕴之曰:先王之时,安有巫诅之事。今特设巫祝一项,官十馀员,周公岂好诬者,正是周公通幽明之理,所以安鬼神之道,与尧命重黎,相似重黎,虽不是巫亦是此意。到汉无此一项,官淫祀谄祭,无所不有,遂有巫蛊之事,看汉如此,淆杂方知周公之意思深长。

掌群巫之政令。
〈订义〉王昭禹曰:司巫为群巫之长,故掌群巫政令。

若国大旱,则帅巫而舞雩。
〈订义〉王氏曰:帅女巫也,不言女,以女巫见之。 郑康成曰:雩旱祭也。 又曰:天子于上帝,诸侯于上公之神。 贾氏曰:春秋纬云雩者,呼嗟求雨之祭。又曰:月令大雩,帝习盛乐,据天子雩。五帝按彼下,文命百县雩祀,百辟卿士,百县谓畿。内卿遂明畿,外诸侯亦雩祀,百辟卿士,即古上公勾龙柱弃之等。 王昭禹曰:阳亢在上阻阴,而旱帅巫而舞雩,所以助达阴中之阳。 郑司农曰:鲁僖公欲焚巫,尪以其舞雩不得雨。

国有大灾,则帅巫而造巫恒。
〈订义〉杜氏曰:司巫帅巫官之属,会聚常处,以待命。刘执中曰:恒常也,谓鬼神皆有恒德,人而事之不以常道,则为灾。故造巫恒者,改过自新,作巫之常道,以弥灾。患子曰:南人有言曰:人而无恒,不可以作巫医。 黄氏曰:郑谓当按视所施为直,按视之非造也。盖事当从宜,不必尽用,故谓之造。 郑锷曰:巫者,禳变之术,难以一定言,故曰造巫恒言,造为其所恒行之术。 郑康成曰:恒久也。巫久者,先巫之故事造之,当按视所施为。

祭祀则共匰主,及道布,及蒩馆。
〈订义〉杜氏曰:匰以器名,主谓木主道,布新布三尺。郑锷曰:主在庙则藏于石室,谓之宗祏。及合祭于庙则以匰盛,而至祭所祝,取主而匰退。 又曰:道妙无方,神者得之。故所用巾谓之道布。 又曰:蒩者茅也,乡师所谓共茅蒩是也。盛蒩名曰:馆者,如人之馆舍,然谓茅托于其中也。 又曰:三者,皆司巫所共,以其与神交。 郑康成曰:道布者,为神所设巾中。霤礼曰:以功布为道,布属于几。 又曰:蒩之言,藉也。祭食有当,藉者馆所以承蒩,若今筐也。士虞礼曰:苴刌茅长五寸,实于筐,馔于西坫上。又曰:祝盥取苴,降洗之升入,设于几东席上,东缩主先匰蒩,后馆互言之者,明共主以匰共蒩,以筐大祝取,其主蒩陈之器则退也。

凡祭事守瘗。
〈订义〉郑康成曰:瘗谓若祭地,祇有埋牲玉者。 郑锷曰:祭有瘗埋牲玉之礼,礼瘗埋于泰圻,祭地也。不止地祇宗庙之中,亦有瘗缯之类,祭而瘗埋,祭之
终也。司巫守之,俟礼毕乃去,见钦神之至也。

凡丧事,掌巫降之礼。
〈订义〉郑康成曰:降下也。 贾氏曰:人死,骨肉下沉于地,精魂上归于天,天地与神人通,故使巫下神。王氏曰:巫神所降,故丧事有巫降之礼焉,尽爱之道也。 黄氏曰:其礼虽亡,其意犹可知,先王之于鬼神察矣。故曰:知幽明之故,知死生之说。又曰:知鬼神之情状。

男巫无数。
〈订义〉郑康成曰:巫能制神之处位次主者。 王昭禹曰:《国语》曰:古者民神不杂,民之精爽,不携贰者,而又能齐肃衷正,其智能上下比义,其圣能光远宣朗,其明能光照之,其聪能听彻之,如是则神降之。在男曰:觋在。女曰:巫通。而言之,皆巫矣。楚语之言,则是谓在男曰觋在,女曰巫误矣。神降之,然后在男曰巫在,女曰觋,故男巫女巫皆不豫为员数。

掌望祀望衍,授号。
〈订义〉王昭禹曰:祝与巫皆事神者,故巫所以佐祝。凡祝所掌之祀礼,巫则掌降其神焉。此所以掌望祀望衍也。望祀谓:凡祝所祀之神,男巫则望而降之,望衍谓尸祭之馀尊,而祭之。凡祭之衍祭是也。男巫于衍祭,亦望而降其神。 黄氏曰:望祀,四望之类。是望衍小祭祀,如四方百物之类。是衍之言多也,既多矣,不正则为黩。自秦汉以来,淫祀何可计数。康成改为延协于大卜之衍祭,其曰延而进之,独用币义亦通。 杜氏曰:授号,以所祭之名号授之。 郑锷曰:授奉祭之人,以神之号,使知其为某神之至耳。 郑康成曰:二者诅祝,所授类造攻说,禬禜之神号,男巫为之招。

旁招以茅。
〈订义〉郑锷曰:用茅以招之神,来无方其招,亦非一方也。故曰:旁招茅之为物,柔顺洁白,惟洁白可以见诚敬之心,惟柔顺可以致怀柔之礼。 刘执中曰:男巫掌侯禳之小祭,游魂浪祟,失位无依而为厉于人者,则望其方而祀之。黍稷蒩脯,兼衍而祭,亦以不祥无名之祟,倏忽为祸者,则望其所而衍祭之。其有名有依,不安其所而耀其虚怪,以病乎人者,则因其归而祭之。以授其名号,旁招以茅,谓将祭于三者,则于偏旁幽僻之地,束茅以招之,然后望授焉。

冬堂赠,无方无算。
〈订义〉郑锷曰:冬则赠送不祥,与季冬赠恶梦之赠同。凡送行必自堂始,自内而外,故于堂上行赠送礼,以送之其送也。无定方,或东、或西,或南、或北,其路则无算数,或千里,或万里,欲其去之之远。 李嘉会曰:占梦所赠,止恶梦也。若司巫,凡有不祥者,皆赠去之。 刘执中曰:冬者,岁之穷理宜推,故以纳新者也。况堂乃人之所寝而安之者,不宜有邪气,以妨春阳之来,不宜有妖祟,以碍吉祥之至。故男巫以脯醢币帛绕堂,而赠以遣之。故曰:无方小大多少,莫不除之。故曰无算。

春招弭,以除疾病。
〈订义〉郑康成曰:招,招福也;弭读为敉字之误也;敉安凶祸也。招敉皆有祀衍之礼。 刘执中曰:春阳既来,则亦祭以招吉祥,以弭去邪祟,则疾病可得而除。今之男巫尚有然者,岂古之遗法与。 郑锷曰:冬则日星穷而岁终,故行堂赠之礼。春则岁事之初,祸福所由始,故行招弭之事。

王吊,则与祝前。
〈订义〉郑康成曰:巫祝前王也。 贾氏曰:丧祝云,王吊则与巫前二官,俱在王前也。 李嘉会曰:王吊祝可往也,巫何与焉,祝则以辞。巫则用桃茢,以除害也。

女巫无数,其师中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订义〉郑节卿曰:神所在而有之,先王随所在而祭之,故在内则,女祝在外,则有司巫而男巫女巫,又各有别,内外不敢互用也。

掌岁时祓除衅浴。
〈订义〉郑康成曰:岁时祓除,如今三月上巳,如水上之类。衅浴谓以香薰草药沐浴。 贾氏曰:一月有三巳,据上旬之巳,而为祓除之事,见今三月三日,水上戒浴是也。 郑锷曰:每岁以时祓除衅,浴其宫中之事乎。 王昭禹曰:求神以去凶祸,谓之祓,若社之类是也。除旧以致新,谓之除若,以除疾病之类是也。 项氏曰:衅器以厌妖,沐浴以去恶。若此者岁时,有之女巫,皆掌其事。 李嘉会曰:既曰岁时,非止上巳,意宗庙之神主,以香薰草药沐浴之也。及宫人有疾病,则祓除之,后世祖行之,以为上巳之礼耳。

旱暵则舞雩。
〈订义〉贾氏曰:此谓五月以后修雩,故有旱暵之事,暵热气也。 刘执中曰:常旸则大旱矣。帅女巫而舞,助阴气也。 郑司农曰:求雨以女巫,故《檀弓》曰:岁旱,缪公召县子而问,吾欲暴巫而奚。若曰:天则不雨而望之,愚妇人无乃巳疏乎。

若王后吊,则与祝前。
〈订义〉郑康成曰:女巫与祝前后,如王礼。 贾氏曰:与天官,女祝前后也。

凡邦之大灾,歌哭而请。
〈订义〉王氏曰:歌以致神哭,以祈哀。 郑康成曰:有歌者,有哭者,冀以悲哀感神灵。 李嘉会曰:歌与哭兼之者,若五子之歌,及今丧家挽歌,其哀怨尤甚也。 孙氏曰:祠祀禬禳,本于人心之不能免者。圣人既因之,以为节文鬼神巫觋出乎。天道之不可测者,圣人亦存之。以销怪妄,后世儒生学士乃欲一切绝之不知,其不容绝也。夫大祝小祝,用之宗庙,朝廷可也。宫阃严密之地,亦有女祝以供祭祀之役,先王不虑其蛊惑兆衅,何哉。盖命之为祝而领之天官,乃可以尽奉祀之诚而习礼法之正。凡非其鬼而祭之者,不容入矣。男巫女巫,凡以神士者,皆不限其数,而录用于官府。盖必神降之而后在男为巫,在女为觋。凡以神士者,掌三辰之法,以犹鬼神示之居,亦本于天象而状其神位者也。郑氏曰:巫既知神如此,又能居以天法,故圣人用之夫。聚之官府而不散于乡,党水旱疾疫为民,以祈而鬼神肸蚃,乃见先王虑事之周矣。

巫觋部艺文〈诗〉

《夜闻江南人家赛神因题即事》唐李嘉祐


南方淫祀古风俗,楚媪解唱迎神曲。鎗鎗铜鼓芦叶深,寂寂琼筵江水绿。雨过风清洲渚间,椒浆尽醉神欲还。帝女凌空下湘岸,番君隔浦向尧山。月隐回塘犹自舞,一门依倚神之祜。韩康灵药不复求,扁鹊医方曾莫睹。逐客临江空自悲,月明流水无已时。听此迎神送神曲,携觞欲吊屈原祠。

《赛神曲》王建

男抱琵琶女作舞,主人再拜听神语。新妇上酒勿辞勤,使尔舅姑无所苦。椒浆湛湛桂座新,一双长箭系红巾。但愿牛羊满家宅,十月报赛南山神。青天无风水复碧,龙马上鞍牛服轭。纷纷醉舞踏衣裳,把酒路傍劝行客。

《社庙观巫师降神》张璨

灵风吹坛毛发竖,老巫跳踉作神语。千轮万马空中来,东海神君许行雨。急酾椒酒祭神兵,黑旗飐日阴云兴。鼓声鼕鼕未彻鸣,纸钱灰湿天瓢倾。须臾雨歇神归去,神鸦犹噪坛前树。

巫觋部纪事一

《山海经·海外西经》:巫咸国在女丑北,右手操青蛇,左手操赤蛇,在登葆山群巫所从上下也。
《海内西经》:开明东有巫彭、巫抵、巫阳、巫履、巫几、巫相,夹窫窳之尸,皆操不死之药,以距之窫窳者,蛇身人面,贰负臣所杀也。
大荒之中有山,名曰丰沮玉门。日月所入有灵山,巫咸、巫即、巫朌、巫彭、巫姑、巫真、巫礼、巫抵、巫谢、巫罗,十巫从此,升降百药爰在。
《国语·周语》:厉王虐,国人谤王,召公告王,曰:民不堪命矣。王怒,得卫巫使监谤者,以告则杀之。国人莫敢言,道路以目。王喜,告召公曰:吾能弭谤矣,乃不敢言。召公曰:是障之也,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不听。
楚昭王问于观射父,曰:周书所谓重黎实,使天地不通者,何也。若无然民,将能登天乎。对曰:非此之谓也。古者民神不杂,民之精爽,不携贰者,而又能齐肃衷正。其知能上下比义,其圣能光远宣朗,其明能光照之,其聪能听彻之,如是则明神降之。在男曰:觋在。女曰:巫是。使制神之处位,次主而为之,牲器时服而后,使先圣之,后之有光烈而能知山川之号,高祖之主,宗庙之事,昭穆之世,齐敬之勤,礼节之宜,威仪之则,容貌之崇,忠信之质,禋洁之服。而敬恭明神者,以为之祝,使名姓之后,能知四时之生,牺牲之物,玉帛之类,采服之仪,彝器之量,次主之度,屏摄之位,坛场之所,上下之神,氏姓之出。而心率旧典者,为之宗,于是乎有天地神民类物之官,谓之五官。各司其序,不相乱也。民是以能有忠信,神是以能有明德,民神异业敬而不渎,故神降之嘉生,民以物享,祸灾不至,求用不匮,及少皞之衰也。九黎乱德,民人杂揉,不可方物夫。人作享家为巫史,无有要质,民匮于祀,而不知其福。烝享无度,民神同位,民渎齐盟,无有严威,神狎民则不蠲其为,嘉生不降,无物以享,祸灾荐臻,莫尽其气,颛顼受之,乃命。南正重司天以属神,命火正黎司地以属民,使复旧常无相侵,渎是为绝地,天通其后,三苗复九黎之德,尧复育重黎之后,不忘旧者,使复典之。以至于夏商故重黎氏,世叙天地而别其分主者也,其在周程伯休父其后也。当宣王时,失其官守而为司马氏,宠神其祖,以取威于民,曰:重实上天,黎实下地。遭世之乱,而莫之能禦也。不然夫,天地成而不变,何比之有。
《左传》:僖二十一年夏,大旱,公欲焚巫尪,臧文仲曰:非旱备也。修城郭,贬食省用,务穑劝分,此其务也。巫尪何为,天欲杀之,则如勿生,若能为旱,焚之滋甚,公从之,是岁也。饥而不害。
初楚文十年,范巫矞似谓成王,与子玉、子西曰:三君皆将,强死城濮之役,王思之使止。子玉曰:毋使不及止子西。子西缢而县绝,王使适至遂止之,使为商公。沿汉溯江,将入郢,王在渚宫下见之,惧而辞曰:臣免于死,又有谗言谓臣将逃,臣归死于司败也。王使为工尹,又与子家谋弑穆王,穆王闻之,五月杀斗宜申及仲归。
成十年,晋侯梦大厉,被发及地,搏膺而踊曰:杀余孙不义,余得请于帝矣,坏大门及寝门而入,公惧,入于室,又坏户,公觉,召桑田巫,巫言如梦,公曰:何如。曰:不食新矣,公疾病,求医于秦,秦伯使医缓为之,未至,公梦疾为二竖子曰:彼良医也。惧伤我,焉逃之,其一曰:居肓之上,膏之下,若我何,医至。曰:疾不可为也。在肓之上,膏之下,攻之不可,达之不及,药不至焉。不可为也。公曰:良医也。厚为之礼而归之,六月,丙午,晋侯欲麦,使甸人献麦,馈人为之,召桑田巫,示而杀之,将食,张,如厕,陷而卒。
襄十八年秋,齐侯伐我北鄙,中行献子将伐齐,梦与厉公讼,弗胜,公以戈击之,首队于前,跪而戴之,奉之以走,见梗阳之巫皋,他日见诸道,与之言同,巫曰:今兹主必死,若有事于东方,则可以逞,献子许诺,晋侯伐齐。
晏子公命百官供斋具于楚,巫之所裔款视事,晏子闻之而见于公曰:公令楚巫斋牛山乎。公曰:然致五帝以明寡人之德,神将降福于寡人,其有所济乎。晏子曰:君之言过矣,古之王者,德厚足以安世,行广足以容众。诸侯戴之,以为君长,百姓归之,以为父母。是故天地四时,和而不失,星辰日月,顺而不乱,德厚行广,配天象时。然后为帝王之君,神明之主。古者不慢行而繁祭,不轻身而恃巫。今政乱而行僻,而求五帝之明德也。弃贤而用巫,而求帝王之在身也。夫民不苟德福,不苟降君之帝王,不亦难乎。惜夫君位之高,所论之卑也。
《庄子·应帝王篇》:郑有神巫,曰:季咸知人之死生、存亡、祸福、寿夭。期以岁月旬日,若神。郑人见之,皆弃而走。列子见之而心醉,归以告壶子曰:始吾以夫子之道为至矣,则又有至焉者矣。壶子曰:吾与汝既其文未,既其实而固得道,与众雌而无雄,而又奚卵焉。而以道与世,亢必信夫。故使人得而相汝,尝试与来,以予示之。明日,列子与之,见壶子出,而谓列子曰:嘻,子之先生死矣,弗活矣,不以旬数矣,吾见怪焉,见湿灰焉。列子入,泣涕沾襟,以告壶子。壶子曰:乡吾示之,以地文萌乎。不震不正,是殆见乎,杜德机也。尝又与来,明日又与之,见壶子出,而谓列子曰:幸矣,子之先生遇我也有瘳矣。全然有生矣,吾见其杜权矣。列子入以告壶子,壶子曰:乡吾示之,以天壤名实不入,而机发于踵,是殆见。吾善者机也。尝又与来,明日又与之,见壶子出,而谓列子曰:子之先生不齐,吾无得而相焉,试齐且复相之。列子入以告壶子,壶子曰:吾乡示之,以太冲莫胜,是殆见吾,衡气机也。桓之审为渊,止水之审为渊,流水之审为渊,渊有九名,此处三焉。尝又与来,明日又与之,见壶子立未定,自失而走,壶子曰:追之。列子追之不及,反以报壶子,曰:已灭矣,已失矣,吾弗及已。壶子曰:乡吾示之,以未始出,吾宗吾与之,虚而委蛇,不知其谁,何因以为弟靡,因以为波流,故逃也。然后列子自以为未始学而归,三年不出,为其妻爨食豕,如食人于事,无与亲雕琢复朴块,然独以其形立,纷而封哉,一以是终,无为名尸,无为谋府,无为事任,无为知主,体尽无穷而游无朕尽,其所受乎,天而无见得亦虚而已。
《说苑》:哀公射而中稷,其口疾,不肉食。祠稷而善卜之巫官,巫官变曰:稷负五种,托株而从天下,未至于地而株绝,猎谷之老人张衽,以受之何不告祀之。公从之而疾去。《史记·滑稽列传》:魏文侯时,西门豹为邺令。豹往到邺,会长老,问之民所疾苦。长老曰:苦为河伯娶妇,以故贫。豹问其故,对曰:邺三老、廷掾常岁赋敛百姓,收取其钱得数百万,用其二三十万为河伯娶妇,与巫祝共分其馀钱持归。当其时,巫行视人家女好者,云是当为河伯妇,即娉取。洗沐之,为治新绘绮縠衣,閒居斋戒;为治斋宫河上,张缇绛帷,女居其中。为具牛酒饭食,行十馀日。共粉饰之,如嫁女床席,令女居其上,浮之河中。始浮,行数十里乃没。其人家有好女者,恐大巫祝为河伯取之,多持女远逃亡。以故城中益空无人,又困贫,所从来久远矣。民人俗语曰即不为河伯娶妇,水来漂没,溺其人民云。西门豹曰:至为河伯娶妇时,愿三老、巫祝、父老送女河上,幸来告语之,吾亦往送女。皆曰:诺。至其时,西门豹往会之河上。三老、官属、豪长者、里父老皆会,以人民往观之者二三千人。其巫,老女子也,已年七十。从弟子女十人所衣,皆缯单衣,立大巫后。西门豹曰:呼河伯妇来,视其好丑。即将女出帷中,来至前。豹视之,顾谓三老、巫祝、父老曰:是女子不好,烦大巫妪为入报河伯,得更求好女,后日送之。即使吏卒共抱大巫妪投之河中。有顷,曰:巫妪何久也。弟子趣之。复以弟子一人投河中。有顷,曰:弟子何久也。复使一人趣之。复投一弟子河中。凡投三弟子。西门豹曰:巫妪弟子是女子也,不能白事,烦三老为入白之。复投三老河中。西门豹簪笔磬折,向河立待良久。长老、吏傍观者皆惊恐。西门豹顾曰:巫妪、三老不来还,奈之何。欲复使廷掾与豪长者一人入趣之。皆叩头,叩头且破,頞血流地,色如死灰。西门豹曰:诺,且留待之须臾。须臾,豹曰:廷掾起矣。状河伯留客之久,若皆罢去归矣。邺吏民大惊恐,从是以后,不敢复言为河伯娶妇。
《封禅书》:高祖于长安置祠祝官、女巫。其梁巫,祠天、地、天社、天水、房中、堂上之属;晋巫,祠五帝、东君、云中、司命、巫社、巫、族人、先炊之属;秦巫,祠社主、巫保、族累之属;荆巫,祠堂下、巫先、司命、施糜之属;九天巫,祠九天:皆以岁时祠宫中。其河巫祠河于临晋,而南山巫祠南山秦中。秦中者,二世皇帝。各有时月。
《孝武本纪》:文成死明年,天子病鼎湖甚,巫医无所不致,至不愈。游水发根乃言曰:上郡有巫,病而鬼下之。上召置祠之甘泉。及病,使人问神君。神君言曰:天子毋忧病。病少愈,强与我会甘泉。于是病愈,遂幸甘泉,病良已。大赦天下,置寿宫神君。神君最贵者太夫,其佐曰大禁、司命之属,皆从之。非可得见,闻其音,与人言等。时去时来,来则风肃然也。居室帷中。时昼言,然常以夜。天子祓,然后入。因巫为主人,关饮食。所欲者言行下。又置寿宫、北宫,张羽旗,设供具,以礼神君。神君所言,上使人受书其言,命之曰书法。其所语,世俗之所知也,毋绝殊者,而天子独喜。其事秘,世莫知也。既灭南越,越人勇之乃言越人俗信鬼,而其祠皆见鬼,数有效。昔东瓯王敬鬼,寿至百六十岁。后世谩怠,故衰耗。乃令越巫立越祝祠,安台。
《汉书·广陵厉王胥传》:宣帝即位,封胥四子圣、曾、宝、昌皆为列侯,又立胥小子弘为高密王。褒赏甚厚。始,昭帝时,胥见上年少无子,有觊欲心。而楚地巫鬼,胥迎女巫李女须,使下神祝诅。女须泣曰:孝武帝下我。左右皆伏。言吾必令胥为天子。胥多赐女须钱,使祷巫山。会昭帝崩,胥曰:女须良巫也。杀牛塞祷。及昌邑王徵,复使巫祝诅之。后王废,胥寖信女须等,数赐予钱物。宣帝即位,胥曰:太子孙何以反得立。复令女须祝诅如前。闻汉立太子,谓姬南等曰:我终不得立矣。乃止不诅。后胥子南利侯宝坐杀人夺爵,还归广陵,与胥姬左脩奸。事发觉,系狱,弃市。相胜之奏夺王射陂草田以赋贫民,奏可。胥复使巫祝诅如前。居数月,祝诅事发觉,胥惶恐,药杀巫及宫人二十馀人以绝口。公卿请诛胥,天子遣廷尉、大鸿胪即讯。胥既见使者还,置酒显阳殿,召太子及子女等夜饮,鼓瑟歌舞。王自歌,以绶自绞死。
《后汉书·刘盆子传》:琅邪人樊崇起兵于莒,朱其眉以相识别,号曰赤眉。军中常有齐巫鼓舞祠城阳景王,以求福助。巫狂言景王大怒,曰:当为县官,何故为贼。有笑巫者辄病,军中惊动。时方望弟阳怨更始杀其兄,乃逆说崇等曰:更始荒乱,政令不行,故使将军得至于此。今将军拥百万之众,西向帝城,而无称号,名为群贼,不可以久。不如立宗室,挟义诛伐。以此号令,谁敢不服。崇等以为然,而巫言益甚。前及郑,乃相与议曰:今迫近长安,而鬼神如此,当求刘氏共尊立之。六月,遂立盆子为帝。
《班超传》:超使西域,是时于寘王广德新攻破莎车,遂雄张南道,而匈奴遣使监护其国。超既西,先至于寘。广德礼意甚疏。且其俗信巫。巫言:神怒何故欲向汉。汉使有騧马,急求取以祠我。广德乃遣使就超请马。超密知其状,报许之,而令巫自来取马。有顷,巫至,超即斩其首以送广德,因辞让之。广德素闻超在鄯善诛灭虏使,大惶恐,即攻杀匈奴使者而降超。
《宋均传》:均为九江太守。浚遒县有唐、后二山,民共祠之,众巫遂取百姓男女以为公妪,岁岁改易,既而不敢嫁娶,前后守令莫敢禁。均乃下书曰:自今以后,为山娶者皆娶巫家,勿扰良民。于是遂绝。
《徐登传》:登者,闽中人也,本女子化为丈夫,善巫术。《抱朴子》:吴景帝有疾,求觋视者得一人,景帝欲试之。乃杀鹅而埋于苑中,筑小屋施床,几以妇人屐履服。物著其上,乃使觋视之,告曰:若能说此冢中鬼妇人形状者,当加赏而即信矣。竟日尽夕无言,帝推问之,急乃曰:实不见有鬼,但见一头白鹅立墓上,所以不即白之,疑是鬼神变化作此,相当候其真形,而定无复移易,不知何故,不敢不以实上闻。景帝乃厚赐之,然则鹅死,亦有鬼也。
《晋书·夏统传》:统字仲御,会稽永兴人也。幼孤贫,养亲以孝闻,睦于兄弟,每采梠求食,星行夜归,或至海边,拘𧑅以资养。雅善谈论。宗族劝之仕,谓之曰:卿清亮质直,可作郡纲纪,与府朝接,自当显至,如何甘辛苦于山林,毕性命于海滨也。统勃然作色曰:诸君待我乃至此乎。使统属太平之时,当与元凯评议出处;遇浊代,念与屈生同污共泥;若污隆之间,自当耦耕沮溺,岂有辱身曲意于郡府之间乎。闻君之谈,不觉寒毛尽战,白汗四匝,颜如渥丹,心热如炭,舌缩口张,两耳壁塞也。言者大惭。统自此遂不与宗族相见。会母疾,统侍医药,宗亲因得见之。其从父敬宁祠先人,迎女巫章丹、陈珠二人,并有国色,妆服甚丽,善歌舞,又能隐形匿影。甲夜之初,撞钟击鼓,间以丝竹,丹、珠乃拔刀破舌,吞刀吐火,云雾杳冥,威光电发。统诸从兄弟欲往观之,难统,于是共绐之曰:从父间疾病得瘳,大小以为喜庆,欲因其祭祀,并往贺之,卿可俱行乎。统从之。入门,忽见丹、珠在中庭,轻步徊舞,灵谈鬼笑,飞触挑拌,酬酢翩翻。统惊愕而走,不由门,破藩直出。归责诸人曰:昔淫乱之俗兴,卫文公为之悲惋;螮蝀之气见,君子尚不敢指;季桓纳齐女,仲尼载驰而退;子路见夏南,愤恚而忼忾。吾常恨不得顿叔向之头,陷华父之眼。奈何诸君迎此妖物,夜与游戏,放傲逸之情,纵奢淫之行,乱男女之礼,破贞高之节,何也。遂隐床上,被发而卧,不复言。众亲踧踖,即退遣丹、珠,各各分散。
《会稽典录》:女子曹娥会稽上,虞人父能弦歌,为巫。《晋书·韩友传》:刘世则女病魅积年,巫为攻祷,伐空冢故城间,得狸鼍数十。
《幽明记》:巴丘县有巫师舒礼,晋永昌元年病死。土地神将送诣太山,俗尝谓巫师为道人。初过冥司福舍前,土地神问门吏:此云何所。门吏曰:道人舍也。土地神曰:舒礼即道人。便以相付礼,入门见千百间屋,皆悬帘置榻,男女异处,有念诵者,呗唱者,自然饮食,快乐不可言。礼名已送太山,而身不至。忽见一人,八手四眼,提金杵逐礼,礼怖走出,神已在门外,遂执礼送太山。太山府君问礼:卿在世何所为。礼曰:事三万六千神,为人解除祠祀。府君曰:汝佞神杀生,其罪应重。付吏牵去,礼见一物,牛头人身,持铁叉捉礼,投铁床上,身体焦烂,求死不得,经累宿备,极冤楚。府君问:主者知礼寿未尽,命放归。仍戒曰:勿复杀生淫祀。礼既活,不复作巫师。
《述异记》:义熙五年,宋武帝北讨鲜卑,大胜。进围广固军中,将佐乃遣使奉牲荐币谒。岱岳庙有女巫秦氏,奉高人,同县索氏之寡妻也。能降灵宣教,言无虚唱。使使者设祷,因访克捷之期,秦氏乃称神,教曰:天授英辅,神魔所拟,有征无战,蕞尔小虏不足制也。到来年二月五日,当剋如期,而三齐定焉。
《典略》:眭固字白兔,既杀杨丑军屯射犬,时有巫诫固,曰:将军字兔,而此邑名犬,兔见犬,其势必惊,宜急移去兔。不从,遂战死。
《宋书·索虏传》:什翼鞬,子开字涉圭代立。开暴虐好杀,民不堪命。先是,有神巫诫开当有暴祸,唯诛清河杀万人,乃可以免。开乃灭清河一郡,常手自杀人,欲令其数满万。或乘小辇,手自执剑击檐辇人脑,一人死,一人代,每一行,死者数十。夜恒变易寝处,人莫得知,唯爱妾名万人知其处。万人与开子清河王私通,虑事觉,欲杀开,令万人为内应。夜伺开独处,杀之。开临死,曰:清河、万人之言,乃汝等也。
《阮田夫传》:景和元年十一月二十九日晡时,帝出幸华林园时,巫觋云:后堂有鬼。其夕,帝于竹林堂前,与巫共射之。
《北齐书·窦泰传》:初,泰母梦风雷暴起,若有雨状,出庭观之,见电光夺目,驶雨沾洒,寤而惊汗,遂有娠。期而不产,大惧。有巫曰:渡河湔裙,产子必易。便向水所。忽见一人,曰:当生贵子,可徙而南。泰母从之。俄而生泰。《隋唐嘉话》:武后将如洛阳,至阌乡县,东骑忽不进,召巫言:晋龙骧将军王浚云臣墓在道南,每为樵者,所苦闻大驾,至故求哀。后敕去墓百步不得耕殖,至今荆棘森然。
《唐书·赵彦昭传》:彦昭本以权幸进,中宗时,有巫赵挟鬼道出入禁掖,彦昭以姑事之。尝衣妇服,乘车与妻偕谒,其得宰相,巫力也。于是殿中侍御史郭震劾暴旧恶。会姚宗执政,恶其人,贬江州别驾,卒。
《朝野佥载》:唐中宗之时,有见鬼师彭君卿被御史所辱,他日对百官总集,诈宣孝和,敕曰:御史不存检校。去却巾带,即去之。曰:有敕与一顿杖大。使曰:御史不奉正,敕不合决杖。君卿曰:若不合,有敕且放。却御史裹头仍舞蹈,拜谢而去,观者骇之。
韦庶人葬其父,韦贞号酆王,葬毕,官人赂见鬼师,雍文智诈宣,酆王教曰:当作官人,甚大艰苦,宜与赏著绿者,与绯。韦庶人悲恸,欲依鬼教,与之未处分,间有告文智诈爰贿赂,验遂斩之。
韦庶人之全盛,日好厌祷,并将昏镜以照人,令其迷乱,与崇仁坊邪俗师婆阿来专行厌魅,平王诛之,后往往于殿上掘得巫蛊,皆逆韦之辈所为也。
唐浮休子张鷟为德州平昌令,大旱,郡符下令,以师婆及僧祈之。二十馀日无效,浮休乃推土龙倒,其夜雨足,曾于江南洪州,停数日,遂闻土人何婆善琵琶,卜与同行,郭司法质焉。其何婆士女填门,饷遗满道,颜色充悦,心气殊高,郭再拜下钱,问其品秩,何婆乃调弦柱和声气,曰:个丈夫富贵,今年得一品,明年得二品,后年得三品,更后年得四品。郭曰:何婆错,品少者官高,品多者官小。何婆曰:今年减一品,明年减二品,后年减三品,更后年减四品。忽更得五六年,总没品,郭大骂而起。
《定命录》:唐勤曾任魏州馆陶县尉,敕捕妖书人王直,县界藏失,敕史蒋钦绪奏请一百日捉,不获。与中下考,其时限已过半,有巫云:少府必无事,不用过忧。后遇按察使,边冲寂奏,奉敕却夺。敕史曹勤俸会十一月二十二日,巡陵恩赦,遂得无事。
《开天传信记》:唐元宗东封次华,阴见岳神,数里迎谒,帝问左右,左右莫见,遂召诸巫问:神安在。独老巫阿马婆奏云:在路左,朱鬕紫衣迎候陛下。帝顾笑之,仍勒阿马婆,敕神先归。帝至庙,见神櫜鞬俯,殿庭东南大柏之下,又诏阿马婆问之,对如帝所见,帝加礼敬,命阿马婆致意,而旋寻诏,先诸岳封为金天王帝,自书制碑文以宠异之。
《唐书·棣王琰传》:琰,开元二年始王鄫,与鄂、鄄二王同封。后徙王棣,领太原牧、太原以北诸军节度大使。天宝初,为武威郡都督,经略节度河西、陇右。会妃韦以过置别室,而二孺人争宠不平,求巫者密置符琰履中以求媚。雠人告琰厌魅上,帝伺其朝,使人取履视之,信。帝怒责琰,琰顿首谢曰:臣罪宜死,然臣与妇不相见二年,有二孺人争长,臣恐此三人为之。及推,果验。然帝犹疑琰,怒未置,太子以下皆为请,乃囚于鹰狗坊,以忧薨。
《唐国史补》:肃宗以王屿为相,尚鬼神之事,分遣女巫遍祷山川。有巫者少年盛服,乘传而行中,使随之所至之地,诛求金帛,积载于后,与恶少年十数辈,横行州县间,至黄州,左震为刺史,震至驿而门扃不启,震乃坏锁而入,曳巫者斩之,阶下恶少年皆死,籍其缗钱,巨万金宝,堆积悉列上,而言曰:臣巳斩巫,请以所积资货,以贷贫民输税,其中使送上,臣当万死。朝廷厚加慰奖,拜震商州刺史。
《唐书·黎干传》:干代宗时,为京兆尹。时大旱,干造土龙,自与巫觋对舞,弥月不应。又祷孔子庙,帝笑曰:丘之祷久矣。使毁土龙。
《续幽怪录》:卢从史元和初,以左仆射节制泽潞,因镇阳拒命,迹涉不臣,为中官骠骑将军。吐突承璀所绐缚送京师,以反状未明,左迁州司马,既而逆迹尽露,赐死于康州。宝历元年,蒙州刺史李湘去郡归阙,自以海隅,郡守无台阁之亲,一旦造上,国若扁舟泛沧海者。闻端溪县女巫者,知未来之事,维舟召焉。巫到曰:某能知未来之事,乃见鬼者呼之,皆可召然。有二等,有福德之鬼,贫贱之鬼。福德者精神俊爽,往往自与人言。贫贱者气劣神瘁假,某以言事,尽在所遇,非某能知也。湘曰:安得鬼而问之。曰:厅前楸林下有一人,衣紫佩鱼,自称泽潞卢仆射,可拜请之。湘乃公服执简,向林而拜。女巫曰:仆射已答拜。湘遂揖上,阶空中言曰:从史死于此,厅为弓弦所迫,今尚恶之,使君床上弓,幸除之。湘遽命去焉。时驲厅副阶上,只有一榻,湘偶忘其贵,将坐问之。女巫曰:使君无礼,仆射官高,何不迎坐。乃将吏视之,仆射大怒,去也。急随拜谢,或肯却来。湘匍匐下,阶问其所向,一步一拜,凡数十步,空中曰:大错,公之官未敌吾军一裨将,奈何对我而自坐。湘再三辞谢,方肯却回。女巫曰:仆射却回矣。于是拱立而行,及阶。女巫曰:仆射上矣,别置榻而设茵褥以延之。巫曰:坐矣。湘乃坐,空中曰:使君何所问。对曰:湘远官归,朝忧疑之,极伏知仆射神通造化,识达未然,伏乞略赐一言,示其荣悴。空中曰:大有人接到城一月,当刺梧州。湘又问,终更不言。湘因问曰:仆射去人寰久矣,何不还生人中,而久处冥寞。曰:吁是何言哉,人世劳苦,万愁缠心,尽如灯蛾,争扑名利,愁胜而发白,神败而形羸,方寸之间,波澜万丈,相妒相贼,猛于豪兽。故佛以世界为火宅,道以人身为大患。吾已免离下视汤火,岂复低身而卧其间乎。且夫据其生死,明晦未殊,学仙成败则无复计之也。其辞自无形而炼成三尺之形,则上天入地,乘云驾鹤,千变万化,无不可也。吾之形未圆者,三寸耳,飞行自在,出幽入明亦可也。万乘之君不及我,况平民乎。湘曰:炼形之道,可得闻乎。曰:非使君所宜闻也。复问梧州之后,终不言,乃去。湘到辇下,以其货求助,助者数人。未一月,拜梧州刺史,皆如其言,竟终于梧州,卢所以不便言其后事也。
《酉阳杂俎》:相国李公固言,元和六年下第,游蜀遇一老姥,言郎君明年芙蓉镜下及第,后二纪拜相,当镇蜀土,某此时不复见,郎君出将之荣也。明年果然状头及第,诗赋题有人镜芙蓉之目。后二十年,李公登庸,其姥来谒,李公忘之,姥通曰:蜀民老姥,尝嘱季女者。李公省前事,具公服谢之,延入中堂,见其妻女坐定。又曰:出将入相定矣。李公为设盛馔,不食惟饮酒数杯,即请别。李固留不得,但言乞庀我女,赠金皂襦帼。并不受,惟取其妻牙梳一枚,题字记之。李公从至门,不复见。及李公镇蜀曰,卢氏外孙子九龄不语,忽弄笔砚,李戏曰:尔竟不语,何用笔砚为。忽曰:但庀成都老姥爱女,何愁笔砚无用也。李公惊悟,即遣使分诣诸巫,巫有董氏者,事金天神,即老姥之女,言能语此儿,请祈华岳三郎,如其言。诘旦儿忽能言,因是蜀人敬董如神,祈无不应,富积数百金,恃势用事,莫敢言者。洎相国崔郸来镇蜀,遽毁其庙,投土偶于江,仍判责事金天王,董氏杖背递出西界,今在贝州,李公婿卢生,舍之于家,其灵歇矣。
《灵异记》:唐郎中白行简,太和初,因大醉,梦二人引出春明门,至一新冢间。天将晓而回至城门店,有鬻饼饦者,行简馁甚方告二使者,次忽见店妇抱婴儿,使者便持一小土块与行简,令击小儿。行简如其言掷之,小儿便惊啼闷绝。店妇曰:孩儿中恶。令人召得一女巫,至焚香弹琵琶。召请曰:无他故,小魍魉为患耳。却三人一是生魂求酒食耳,不为祟,可速作饦取酒,逡巡陈设,巫者拜谒二人,与行简就坐,食饱而起,小儿复如故。行简既寤,甚恶之,后逾旬而卒。《云溪友议》:石雄仆射,初与康诜同为徐州帅。王侍郎智兴首校王公忌二人骁勇,奏守本官雄,则许州司马寻授石州刺史,有李弘约者,以石使君许下之日,曾负弘约,资货累,自窘索后,诣石州求其本物。既入石州境,心复迟疑,恐石君怒,遇里有神祠,祈享皆谓甚灵。弘约乃号启于神,神祝父子俱称神,下索纸笔命弘约书之。约不识文字,求得村童口占之,曰:石使君此去,当有重臣抽擢,而立武功合为河阳凤翔节度,复有一官失望,所以事须閟密,不令异耳闻之。弘约以巫祝之言,先白石君,石君相见甚欢,寻潞州刘从谏背叛朝廷,议欲讨伐,李赞皇时为上宰,乃用雄为将,雄奋武夺得天井关后,与刘振文破黑山诸蕃部,落走南单于,迎公主归国,皆雄之展效也。然是鹰犬之功,非良宰不能驱驰者,及李公以太子少保,分洛石仆射,诣中书论官曰:雄立天井关及黑山之功,以两地之劳更希一镇养老。相府曰:仆射潞州之功,国家已酬,河阳节度使,西塞之绩又拜凤翔,在两镇之重,岂不为酬赏也。石乃复为左右统军,不惬其望悉,如巫者之言。
《北梦琐言》:唐通义相国崔,魏公铉之镇淮扬也。卢丞相耽罢浙西,张郎中铎罢常州,俱过淮扬谒魏公公。以暇日与二客私款,方奕有持状报女巫与田布尚书偕至,泊逆旅某亭者。公以神之至也,甚异之。俄而复曰:显验与他巫异,请改舍于都侯之廨。署公乃趣召巫者至,至乃与神送拜曰:谢相公。公曰:何谢。神曰:布有不肖子,黩货无厌,郡事不治,当犯大辟,赖相公阴德免焉,使布之家庙食血不绝者,公之恩也。公矍然曰:异哉,某之为相也,未尝以机密损益于家人。忽一日,夏州节度使奏银州刺史田鐬犯赃罪,私造铠甲以易市边马布帛。帝赫然怒,曰:赃罪自别议,且委以边州,所宜防盗,以甲资敌非反而何。命中书以法论,将尽赤其族。翌日,从容谓上曰:鐬赃罪自有宪章,然是弘正之孙,田布之子,弘正首以河朔请朝觐奉吏员,布亦继父之款布,会征淮口,继以忠孝伏剑而死。今若行法论,罪以固边圉未,若因事,弘贷激劝忠烈上意,乃解止黜授远郡。司马而某未尝一,出口于亲戚私昵,已将忘之,今神之言正是其事,乃命廊下表而见焉。公谓之曰:君以义烈而死,奈何区区为愚妇人所使乎。神怃然曰:某尝负此妪八十万钱,今方忍耻而偿之,乃宿债尔公与二客,及监军使幕下共偿,其未足代付之日。神乃辞去,言事不验。梁相国李公琪传其事,且曰:嗟乎,英特之士负一女之债,死且如是,而况于负国之大债乎。窃君之禄而不报,盗君之柄而不忠,岂其未得闻,于斯论耶,而崔相国出入将相,殆三十年宜哉。
《剧谈录》:会昌中北都,晋阳县令狄唯谦梁公之后,守官清恪,有蒲宓之政。抚绥勒恤,不畏强禦。属州境亢阳涉历,春夏数百里水泉,农亩无不耗斁枯竭,祷于晋祠者数旬。略无阴曀之兆。时有郭天师者,本并土女巫,少攻符术,多行厌胜之道。有监军使将至京师,因缘中贵出入宫,掖其后军牒告归,遂以天师为号,既而亢旱滋甚,阖境莫知所为,佥言曰:若得天师一到,晋祠则灾旱不足忧矣。唯谦请于主帅,主帅难之,唯谦曰:灾厉流行,氓庶焦灼。若非天师一救,万姓恐无聊生。于是主帅亲自为请巫者,唯而许之。唯谦乃具车舆列幡,盖迎于私室,躬为控马。既至祠,所盛设供帐,丰洁饮馔,自旦及昏,磬折于阶庭之下,如此者。翌日,语唯谦曰:我为尔飞符于上界,请雨已奉天帝之命,必在虔恳至诚三日,雨当足矣。由是四郊士庶奔走云集,三夕于兹曾不降雨,又曰:此土灾沴所兴,亦由县令无德,我为尔再上天请,七日方合有雨。唯谦引罪于已,奉之愈恭,俄而又及所期,略无沾霪,郭乃骤索马入州宅,谦拜留曰:天师已为万姓此来,更乞至心祈祷。于是勃然而怒,骂曰:庸琐官人,不知道理天时,未肯下雨,留我将复奚。为唯谦谢曰:非敢更烦天师,候明旦排比相送耳。于是唯谦宿诫左右曰:我为巫者,所辱岂可复言,为官明晨别有指挥,汝等或须相禀,是非好恶,县令当之。及晓,伺门未开,郭已严饰归骑,常供设肴醴一无所施,坐于皇堂大恣,呵责唯谦曰:左道女巫,妖惑日久,当须毙在兹日焉。敢言归叱左右,坐于神前,鞭背三十,投于潭水。祠后有山高万千丈,遽令设席焚香,从吏悉皆放还簪,笏立于其上。于是合县骇愕,云长官打杀天师,驰走者纷纭观者如堵。是时,炎旱累月,烁石流金,晴空万里,略无纤翳。祠上忽有片云,如车盖,俄顷,渐高先覆。唯谦立所四郊,云物随之而合,雷震数声,甘泽大澍,焦原赤野,无不滋润。于是士庶数千,自山顶拥唯谦而下,州将以杖杀巫者,初亦怒之,既而精诚有感,深加叹异。与监军发表上闻,俄有诏书褒奖,赐钱五十万,宠赐章服,为绛隰二州刺史。所理咸有政声,敕书云狄唯谦,剧邑良才,忠臣华胄睹此,天厉将瘅,下民当请祷于晋祠,类投巫于鄞县,曝山椒之畏,景事等焚躯起天际之油,云法同剪爪,遂使旱风潜息,甘泽旋流,天心犹鉴,于克诚余志,岂忘于褒善,特颁朱绂俾耀铜章,勿替令名,更昭殊绩。
《灵异记》:许至雍妻,某氏仪容淡雅,早岁亡。没至雍颇感叹,每风景闲夜,笙歌尽席,未尝不叹泣悲嗟。至雍八月十五日夜于庭前抚琴,玩月已久,忽觉帘屏间有人行,吁嗟数声,至雍问曰:谁人至此。必有异也,良久,闻有人语云:乃是亡妻。云若欲得相见,遇赵十四,莫惜三贯六百钱,至雍惊起,问之乃无所见。自此常记其言,则不知赵十四是何人也。后数年,至雍闲游苏州时,方春见少年十馀辈,皆妇人装,乘画船将谒吴太伯庙,许君因问曰:彼何人也,而衣裾若。是人曰:此州有男巫赵十四者,言事多中,为土人所敬,伏皆赵生之下辈也。许生问曰:赵生之术,所长者何也。曰:能善致人之魂耳。许生乃知符其妻之说也。明日早,诣赵十四具陈恳切之意,赵生曰:某之所致者,生魂耳,今召死魂又令生人见之,某久不为,不知召得否。知郎君有重念之意,又神理已有所白,某安得不为召之。乃计其所费之直,果三贯六百耳。遂择良日,于其堂内,洒扫焚香,施床几于西壁下,于檐外结坛场,致酒脯呼啸拜,舞弹胡琴至夕,令许君处于堂内东隅,赵生乃于檐下垂帘,卧不语。至三更,忽闻庭际有人行声,赵生乃问曰:莫是许秀才夫人否。闻吁嗟数四应,云:是。赵生曰:以秀才诚意恳切,故敢相迎夫人,无怪也,请夫人入堂中。逡巡似有人揭帘,见许生之妻,淡服薄妆,拜赵生,徐入堂内,西向而坐。许生涕泗呜咽,君行若此,无枉横否。妻曰:皆是命也,安有枉横。因问儿女家人,及亲旧闾里等事,往复数十句。许生又问人间尚佛经呼,为功德此诚有否。妻曰:皆有也。又问冥间所重何物,春秋奠享无不得,然最重者,浆水粥也。赵生致之,须臾粥,至向口如食收之,复如故。许生又曰:要功德否。妻云:某平生无恶,岂有罪乎,足下前与为者,亦已尽得。良久,赵生曰:夫人可去矣。恐多时即有谴,谪妻乃出。许生相随泣涕,曰:愿惠一物,可以为记妻。乃曰:幽冥惟有泪可以传于人间,君有衣服,可投一事于地。许生脱一汗衫,置之于地,其妻取之于庭树前,悬一树枝,以汗衫蔽其面,大哭。良久,挥手却许生,挂汗衫树枝间,若乘空而去。许生取汗衫视之,泪痕皆血也,许生痛悼,数日不食。
《云溪友议》:太仆韦卿觐欲求夏州节度使,有巫者知其所希,忽诣韦门曰:某善祷祝,星神凡求官职者,必能应之。韦不知其诈,伪令择日,夜深于中庭,备酒果香灯等,巫者乘醉而至,请韦自书官阶一道,虔启于醮席。既得手书官衔,仰天大叫曰:韦觐有异志,令我祭天。韦公合族拜曰乞山人,无以此言,百口之幸也。凡所玩用财物,悉与之。时湖上崔大夫侃充京尹,有府囚叛,狱谓巫者,是其一辈里,胥诘其衣装,忽异巫情窘,乃云韦太仆,令我祭天,欲陈告而以家财,求我非窃盗也。既当申奏宣宗,皇帝召觐至殿前,获明冤状,复召宰臣,谕曰:韦觐城南上族,轩盖承家,昨为求官遂招诬谤,毋令酷吏加之罪,𠍴其师诳诬,便付京兆处死。韦则量事受责,门下议贬潘州司马。
《唐书·罗弘信传》:弘信,字德孚,魏州贵乡人。善骑射,状貌雄伟。为裨将,主马牧。魏有巫告弘信曰:白头老人使谢君,君当有是地。弘信曰:神欲危我耶。文㺹死,众曰:孰愿主吾军者。弘信辄曰:神命我矣。众环视,以为宜,遂立之。
《罗隐记》:荆巫事,荆楚人。淫祀者旧矣,有巫颇闻于乡闾,其初为人祀也。筵席寻常,歌迎舞将,祈疾者健起,祈岁者丰穰。其后为人祀也,羊猪鲜肥,清沽满卮,祈疾得死,祈岁得饥,里人忿焉。而思之未得适,有言者曰:吾昔游其家也,其家无甚累,故为人祀,诚心罄乎。中而福亦应乎,外其胙必散之,其后男女蕃息焉,衣食广大焉。故为人祀,诚不得罄,于中而神亦不歆乎。外其胙,且入其家,是人非前圣而后愚,盖牵于心,而不复及人耳,以一巫用心,尚尔况异于是者乎。《续酉阳杂》:俎无患木,烧之极香,辟恶气。昔有神巫曰:瑶眊能符,劾百鬼,擒魑魅,以无患木击杀之。
《五代史·王处直传》:处直,累封太原王。太祖即位,封处直北平王。其后梁兵攻王镕,镕求救于晋,处直亦遣人至晋,愿绝梁以自效。晋兵救镕,处直以兵五千从,破梁军于柏乡。其后晋北破燕,南取魏博,与梁战河上,十馀年,处直未尝不以兵从。处直好巫,而客有李应之者,妖妄人也。处直有疾,应之以左道治之而愈,处直益以为神,使衣道士服,以为行军司马,军政无大小,咸取决焉。初,应之于陉邑阑得小儿刘云郎,养以为子,而处直未有子,乃以云郎与处直,而绐曰:此子生而有异。处直养以为子,更名曰都,甚爱之。应之由此益横,乃籍管内丁壮,别立新军,自将之,治第博陵坊,四面开门,皆用左道。处直将吏知其必为患,而莫能谏也。是时,幽州李匡俦假道中山以如京师,处直伏甲城外,以备不虞。匡俦已去,甲士入城围应之第,执而杀之,因诣处直请杀都,处直不与。明日,第功行赏,因阴疏甲士姓名,自队长以上藏于别籍,其后因事诛之,凡二十年,无一人免者,而处直终为都所杀。都为人狡佞多谋,处直以为节度副使。张文礼弑王镕,庄宗发兵讨文礼,处直与左右谋曰:镇,定之蔽也,文礼虽有罪,然镇亡定不独存。乃遣人请庄宗毋发兵,庄宗取所获文礼与梁蜡书示处直曰:文礼负我,师不可止。处直有孽子郁,当郜之亡于晋也,郁亦奔焉,晋王以女妻之,为新州防禦使。处直见庄宗必讨文礼,益自疑,乃阴与郁交通,使郁北招契丹入塞以牵晋兵,且许召郁为嗣,都闻之不悦。而定人皆言契丹不可召,恐自贻患,处直不听。郁自奔晋,常恐处直不容,因此大喜,以为乘其隙可取之,乃以厚赂诱契丹阿保机。阿保机举国入寇,定人皆不欲契丹之举,小吏和昭训劝都举事,都因执处直,囚之西宅,自为留后,凡王氏子孙及处直将校杀戮殆尽。明年正月朔旦,都拜处直于西宅,处直奋起揕其胸而呼曰:逆贼。吾何负尔。然左右无兵,遂欲啮其鼻,都掣袖而走,处直遂见杀。
《闽世家》:王鏻即皇帝位,以中军使薛文杰为国计使。文杰多察民间阴事,致富人以罪,而籍没其赀。以佐用闽人皆怨,又荐妖巫。徐彦曰:陛下左右多奸臣,不质诸鬼神,将为乱。鏻使彦视鬼于宫中,文杰与内枢密使吴英有隙,英病在告,文杰谓英曰:上以公居近密,而屡以疾告,将罢公。英曰:奈何。文杰因教英曰:即上遣人问公疾,当言头痛而已,无他苦也。英以为然。明日讽,鏻使巫视英病,巫言入北庙见英,为崇顺王所讯,曰:汝何敢谋反。以金槌击其首,鏻以语文杰,文杰曰:未可信也,宜问其疾如何。鏻遣人问之,英曰:头痛。鏻以为然,即以英下狱,命文杰劾之,英自诬伏见,杀英。尝主闽兵得其军士心,军士闻英死,皆怒。《福建通志·王继鹏传》:继鹏,鏻长子也。既立,更名昶。昶亦好巫,拜道士谭紫霄为正一先生,又拜陈守元为天师。而妖人林兴以巫见幸,事无大小,兴辄以宝皇语命之而后行。守元教昶起三清台三层,以黄金数千斤铸,宝皇及元始天尊。太上老君像,日焚龙脑,薰陆诸香数斤作乐于台下,昼夜声不辍,云如此可求大还丹。
《五代史·刘延朗传》:延朗,宋州虞城人也。初,废帝起于凤翔,与共事者五人:节度判官韩昭引,掌书记李专美,牙将宋审虔,客将房皓,而延朗为孔目官。初,悯帝即位,徙废帝为北京留守,不降制书,遣供奉官赵处愿促帝上道。帝疑惑,召昭引等计议,昭引等皆劝帝反,由是事无大小,皆此五人谋之。而皓又喜鬼神巫祝之说,有瞽者张濛,自言事太白山神,神,魏崔浩也,其言吉凶无不中,皓素信之。尝引濛见帝,闻其语声,惊曰:此非人臣也。皓使濛问于神,神传语曰:三珠并一珠,驴马没人驱。岁月甲庚午,中兴戊己土。皓不晓其义,使问濛,濛曰:神言如此,我能传之,不能解也。帝即以濛为管驿巡官。帝将反,而兵少,又乏食,由此甚惧,使皓问濛,濛传神语曰:王当有天下,可无忧。于是决反,使专美作檄书,言:朱弘昭、冯赟幸明宗病,杀秦王而立悯帝。帝年少,小人用事,离间骨肉,将问罪于朝。遣使者驰告诸镇,皆不应,独陇州防禦使相里金遣其判官薛文遇计事。帝得文遇,大喜。而延朗调率城中民财以给军。王思同率诸镇兵围凤翔,废帝惧,又遣皓问神,神曰:王兵少,东兵来,所以迎王也。已而东兵果叛降于帝。帝入京师,即位之日,受册明宗柩前。册曰:维应顺元年,岁次甲午,四月庚午朔。帝回顾皓曰:张濛神言,岂不验哉。由是皓益见亲信,而专以巫祝用事。帝既立,以昭引为左谏议大夫、端明殿学士,专美为比部郎中、枢密院直学士,审虔为皇城使,皓为宣徽北院使,延朗为庄宅使。久之,以昭引、皓为枢密使,延朗为副使。
《辽史·穆宗本纪》:应历七年夏四月戊午朔,还上京。初,女巫肖古上延年药方,当用男子胆和之。不数年,杀人甚多。至是,觉其妄。辛巳,射杀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