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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古今图书集成博物汇编艺术典

 第七百九十五卷目录

 画部杂录一

艺术典第七百九十五卷

画部杂录一

《楚辞章句》:楚有先王之庙及公卿祠堂,图天地、山川、神灵、琦玮、僪佹及古贤圣、怪物行事。
《史记·燕世家》:燕太子丹,使荆轲献督亢地图于秦。〈注〉徐广云:督亢之田在燕东,甚良沃,欲献秦,故画其图而献焉。
《秦始皇本纪》:秦每破诸侯,写放其宫室,作之咸阳北阪上。
《田儋列传》:赞田横之高节,宾客慕义而从横死,岂非至贤。余因而列焉。无不善画者,莫能图,何哉。
《汉书·刑法志》:盖闻有虞氏之时,画衣冠异章服以为戮,而民弗犯,何治之至也。
《淮南子》:寻常之外画者,谨毛而失貌,高诱注曰:谨悉微毛,留意于小,则失其大貌。
画西施之面者,美而可悦。睹孟贲之目者,大而可畏。宋画吴治甚为微妙,尧舜之圣不能及也。
《后汉书·张衡传》:画工恶图犬马而好作鬼魅,诚以实事难形,而虚伪不穷也。
《论衡》:宣帝之时,画图汉列士,或不在于画上者,子孙耻之。
人好观图画,夫所画者,古之死人也。见死人之面,孰与观其言行,古昔之遗文,竹帛之所载粲然,岂徒墙壁之画哉。
《释名》:释书契画挂也,以五色挂物上也。
《说文》:画畛也,象田畛畔,所以画也。
《东观汉记》:马援还诫兄子曰:画虎不成,反类狗也。魏陈思王画说云:观画者,见三皇五帝,莫不仰戴。见三季暴主,莫不悲惋。见篡臣贼嗣,莫不切齿。见高节妙士,莫不忘食。见忠节死难,莫不抗首。见忠臣孝子,莫不叹息。见淫夫妒妇,莫不侧目。见令妃顺后,莫不嘉贵,是知存乎鉴者,何如也。
广雅画类也。
《拾遗记》:尧时有祗支国来献重明之鸟,状如鸡,能捕猛兽。是以或刻木铸金为此鸟状,置于门户,鬼退。今日画鸡,是其遗像。
吴王赵夫人善画,能于指间以綵丝织为龙凤锦,号为机绝。王当魏蜀未平,思得善画者图山川地形。夫人于方帛上绣作五岳列国图,号为针绝,又以胶续发丝作轻幔,号为丝绝。
宋宗炳画叙竖画三寸,实当千仞之高,横墨数尺,实体百里之迥。
《记瑞应图》:宗炳造画《瑞应图》,王元长颇加增定,乃有虞舜獬廌,周穆狻猊,汉武神凤,卫君舞鹤,五城九井,螺杯鱼砚,金縢玉英,元圭朱草等凡二百一十物。余经取其善草嘉禾,灵禽瑞兽,楼台器服,可为玩对者。盈缩其形状,参详其动植,制一部焉。此乃青出于蓝而实世未有。
《梁昭明文选》:左思魏都赋丹青炳焕,特有温室仪形,宇宙历象。贤圣图以百瑞,綷以藻咏。李善注鸣鹤之堂,次听政殿之后,东西二坊之中央有温室,中有画像赞。
《颜氏家训杂艺篇》:画绘之工,亦为妙矣。自古名士多或能之。吾家尝有梁元帝手画蝉雀白团扇及马图,亦难及也。武烈太子遍能写真,坐上宾客,随宜点染即成数人。以问童孺,皆知姓名矣。萧贲刘孝先刘灵并文学已外,复佳此法,玩阅古今,特可宝爱。若官未通显,每被公私使令,亦为猥役。吴郡顾士端出身湘东国侍郎,后为镇南府刑狱参军。有子曰庭西朝中书舍人父子,并有琴书之艺,尤妙丹青。常被元帝所使,每怀羞恨。彭城,刘岳橐之子也。仕为骠骑府管,记平氏县令,才学快士,而画绝伦。后随武陵王入蜀,下牢之败,遂为陆护军画支江寺壁,与诸工巧杂处。向使三贤,都不晓画直运,素业岂见此耻乎。
《唐书·仪卫志》:唐人君举动必以扇,雉尾扇八,夹伞左右横行。次小雉尾扇。朱画团扇,皆十二,左右横行。《车服志》:大将出,赐旌以颛赏,节以颛杀。旌以绛帛五丈,粉画虎,有铜龙一,首缠绯幡,紫缣为袋,油囊为表。节,画木盘之,相去数寸,隅垂赤麻,馀与旌同。
《酉阳杂俎》:近佛画中有天藏菩萨,地藏菩萨。近明谛观之,规彩铄目,若放光也。或言以曾青和壁鱼设色,则近目有光。又往往画壁,僧及鬼神目随人转。点眸子极正则尔。
大同坊灵华寺佛殿西廊,立高僧一十六身。天宝初,自南内移来,画迹拙俗。
安邑坊元法寺曼殊院东廊,大历中,画人陈子昂画庭下象马、人物,一时之妙也。及檐前额,上有相观法。法儗韩混同西廊壁,有刘整画双松,亦不循常辙。光宅坊光宅寺,今曼殊院,尝转经,每赐香宝台,甚显登之四极眼界。其上层窗下尉迟画,下层窗下吴道元画,皆非其得意也。
慈恩寺塔西面画湿耳,师子仰摹蟠龙尉迟画,及花子钵曼,殊皆一时妙绝。
《滕王图》:一曰:紫极宫,会秀才刘鲁封云尝见滕王蛱蝶图,有名江夏斑大海眼小,海眼村里来采花子。卫公画得峡中异蝶,翅阔四寸馀,深褐色,每翅上有二金眼。
卫公言有蜀花鸟图,草花有金粟石阚水礼,独角将军药管石阚,叶甚奇,根似棕叶。大凡木脉,皆一脊,惟桂叶三脊,近见菝葜,亦三脊。《历代名画记》:晋顾恺之论画,凡画人最难,次山水,次狗马、台榭一定器耳。难成而易好,不待迁想,妙得也。此以巧历,不能差其品也。
小列女面如银,刻削为容仪,不尽生气。又插置丈夫支体,不似自然。然服章与众物,既甚奇作,女子尤丽。衣髻俯仰中,一点一画皆相与,成其艳姿,且尊卑贵贱之形,觉然易了,难可远过之也。
《周本记》:重叠弥纶有骨法,然人形不如小列女也。《汉本记》:季王首也,有天骨而少细美,至于龙颜,一像超豁高雄,览之若面也。
孙武,大荀首也,骨趣甚奇,二婕以怜美之体,有惊据之则。若以临见妙裁,寻其置陈布势,是达画之变也。醉客作人形,骨成而制衣服幔之,亦以助醉神耳,多有骨俱然蔺生变趣佳作者矣。
穰苴类孙武而不如。
壮士有奔腾大势,恨不尽激扬之态。
列士有骨,俱然蔺生。恨急烈,不似英贤之概,以求古人未之见也。然秦王之对荆卿,及覆大蔺,凡此类虽美而不尽善也。
三马隽骨天奇其腾罩,如蹑虚空于马势,尽善也。东王公如小吴神灵,居然为神灵之器,不似世中生人也。
七佛及夏殷,与大列女二皆卫协手传,而有情势。北风诗亦卫手巧,密于精思名作,然未离南中。南中像兴即形,布施之象,转不可同年而语矣。美丽之形,尺寸之制,阴阳之数,纤妙之迹,世所并贵。神仪在心,而手称其目者,元赏则不待,喻不然真绝。夫人心之达,不可惑以众论。执偏见以拟通者,亦必贵观于明识末学,详此思过半矣。
清游池不见京镐,作山形势者。见龙虎杂兽,虽不极体,以为举势变动多方。
七贤唯嵇生一像欲佳,其馀虽不妙,合以比前诸竹林之画,莫能及者。
嵇轻车诗作啸人,似人啸然。容悴不似中散处,置意思既佳。又林木雍容调畅,亦有天趣。
陈太丘二方,太丘夷素,似古贤,二方为尔耳。
临深履薄兢战之形,异佳有裁,自七贤以来,并戴手也。
唐六如画谱,五代荆浩画,说灵台记整精致。朝洗笔,暮出颜,勤渲砚,习描戳学。梳渲谨点,画烘天青泼地绿,上叠竹贺松,熟长写梅,人兰蒲湛稽菊,匀锤绢。冬胶水,夏胶漆,将无项,女无肩,佛秀丽,淡仙贤,人雄伟。美人长宫,样妆坐看,五立量七,若要笑眉弯嘴,挠若要哭眉锁蹙,气努狠眼。张拱愁的龙,现升降啸的凤,意腾翔哭的狮,跳舞戏龙的甲,却无数虎尾点十三斑,人徘徊,山宾主。树参差,水曲折,虎威势,禽噪宿,花馥郁,虫捕捉,马嘶蹶,牛行卧,藤点做,草画率红间黄。秋叶堕红间绿,花簇簇青间,紫不如死粉笼黄,胜增光于思忖,不如见色施明物件便。
《中华古今注·马缟记》:古画画阙阙者,观也。古每门树两观于其前,所以标表宫门也。其上皆丹垩,其下皆画云气仙灵。奇禽、怪兽、苍龙,阙画苍龙、白虎,阙画白虎、元武,阙画元武。
画幡,古之徽号也。所以题表官号,以为符信,故谓之信幡。乘舆则画为白虎,取其义而有威信之德也。《画节》:唐节皆从太府寺,准三礼定之周礼,云山国用虎节,土国用人节,泽国用龙节。紫檀木画其形,象御亲金书以赐重臣,碧油笼之。
《画履》:古履絇繶,皆画五色。
《画袜》:三代及周,著角袜以带系于踝。至魏文帝吴妃,乃改样,以罗为之。后加以綵绣画,至今不易。
《益州名画录》:蜀自炎汉,至于巨唐,将相理蜀皆有遗爱民怀其德。多写真容,年代既远,颓损皆尽。唯唐杜相国及圣朝吕侍郎二十二处见存,六处有写貌人名,一十六处亡失。写貌人姓氏,皆评妙格。
大圣慈寺六祖院罗汉阁上,峨眉山、青城山、罗浮山雾中四堵,中和年画,不留姓名,评妙格中品。
三学院旧名东厨院,门两畔,画东北二方。天王两堵,王蜀先主修改,后移在院内北廊下。亡失姓名,评能格上品。
多宝塔下南北二方天王、弥勒、佛会、师子、国王、菩萨普贤,阁外北方天王。不记画人姓名,评能格中品。圣寿寺东廊下,维摩诘堂内,画居士方丈,花竹、芭蕉、山水、松石、风候、云气,三堵景福年画。不留姓名,评能格中品。
昭觉寺大悲堂内,四天王两堵堂外,观音一堵寺门,后两畔东西天王两堵,并中和年画。不知画人姓名,评能格中品。
《益州学馆记》云:献帝兴平元年,陈留高朕为益州太守,更葺成都玉堂石室。东别创一石室,自为周公礼殿。其壁上图画上古盘古、李老等神及历代帝王之像。梁上又画仲尼七十二弟子,三皇以来名臣。耆旧云:西晋太康中,益州刺史张收笔古,有《益州学堂图》,今已别重妆,无旧迹矣。刘瑱齐永明十年,成都刺史刘悛再修玉堂礼殿,灵宇严肃。悛弟瑱,性自天真,时推妙手画仲尼四科十哲像,并车服礼器,今已重妆别画,无旧踪矣。
《浣花龙兴寺成都记》云:本正觉寺内有前益州长史临淮武公元衡,并从事五人,具朝服绘于中堂。淳化五年,兵火后无画踪矣。
《成都记》云:府衙西北,前益州五长史真李太尉德裕文记,今无画踪,唯文字相传尔。
《谈苑》:魏氏有李后主画竹,题跋甚多。其一云:宗孟噪清,臣诚同一观。又有李书云:元丰辛酉,清明后三日,中书昭文位观传,正邃明邦直志道,三公执政,张诚一武人用事者耳。
墨客挥犀,世人画韩退之小面,而美髯著纱帽,此乃江南韩熙载耳。尚有当时所画题志甚明。熙载,谥文靖,江南人,谓之韩文公,因此遂谬以为退之。退之,肥而寡髯,元丰中,以退之从享文宣王庙。郡县所画,皆是熙载,后世不复可辩,退之遂为熙载矣。
藏书画者多取空名,偶传为钟王顾陆之笔,见者争售此,所谓耳鉴。又以观画,而以手摹之。相传以为色不印指者为佳画,此又在耳鉴之下,谓之揣骨听声。欧阳公尝得一古画《牡丹丛》,其下有一猫,永叔未知其精妙。丞相正肃吴公与欧公家相近,一见曰:此正午牡丹也。何以明之。其花披哆,而色燥,此日中时花也。猫眼黑睛如线,此正午猫眼也。有带露花,则房敛而色泽,猫眼早暮则睛圆,正午则如一线耳。此亦善求古人之意也。
《笔记》:宋周曾《秋塘图》一卷,元皇娣太长公主所藏。前有皇娣图书印记,后有集贤翰林诸词。臣奉皇娣教旨,所题自大学士赵世延王约而下,凡十六人。时邓文原、袁伯长俱为直学士,李洞以翰林待制,居京师,为监修国史。实至治三年也。元运方隆,皇娣雅尚文学。一时,名公钜儒以文章翰墨宠遇,当世其盛,盖可想见也。
《归田录》:近时名画,李成巨然,山水包鼎,虎赵昌花,果成。官至尚书郎,其山水、寒林,往往人家有之。巨然之笔,惟学士院玉堂北壁独存,人间不复见也。包氏,宣州人,世以画虎名。家而鼎最为妙,今子孙犹以画虎为业,而曾不得其髣髴也。昌花写生逼真,而笔法软俗,殊无古人格致,然时亦未有其比。
《南丰类槁》:汉武都太守,汉阳、河阳李翕西狭颂称翕,尝令渑池治崤嵚之道,有黄龙、白鹿之瑞。其后治武都。又有嘉禾、甘露、木连理之祥,皆图画其像,刻石在侧。近世,士大夫喜藏画。自晋以来,能画者其笔迹有存于尺帛幅纸,盖莫知其真伪,往往皆传而贵之。而汉画则未有能得之者。及得此图,所画龙鹿承露人,嘉禾连理之木,然后汉画始见于今。又皆出于石刻,可知其非伪也。
《闻见后录》:荆浩论曰:山水之学,吴道子有笔而无墨,项容有墨而无笔,王维、李思训之流不数也。其所自立,可知矣。然入吾本朝,如长安关同营丘、李成、华原、范宽之绝艺。荆浩者,又不数也。故本朝画山水之学,为古今第一。
国初,营丘、李成画山水,前无古人。后河阳郭熙得其遗法,成之子觉熙之子思俱为从官,颇广求两父之画,故见于世者益少,益可贵云。
观汉李翕王稚子高贯方墓碑,多刻山林、人物,乃知顾恺之、陆探微、宗处士辈尚有其遗法。至吴道元,绝艺入神,然始用巧思,而古意少减矣。况其下者,此可为知者道也。
画花,赵昌意在似徐熙,意不在似非。高于画者,不能以似不似第其远近。盖意不在似者,太史公之于文,杜少陵之于诗也。独长安中隐王正叔以予为知者。蜀人重孙知微画笔,东坡独曰工匠手耳。其识高矣。宣和中,遣大黄门就西都,多出金帛易古画本,求售者如市。独于郭宣猷家取吴生画一剪手指甲内。人去其韵,胜出东坡所赋。周员外画背面欠伸,内人尚数等。予少年时,尝因以作续丽人行云。
予旧于滍城孔宁极家见孔戣私记一编,有云退之丰肥,喜睡。每来吴家,必命枕簟近潮阳。刘方明摹唐本退之像,来信如戣之记,益知世所传好须髯者,果韩熙载也。
晁以道言,当东坡盛时,李公麟至为画家庙像。后东坡南迁公麟,在京师遇苏氏两院子弟于途,以扇障面,不一揖其薄如此,故以道鄙之,尽弃平日所有公麟之画于人。
郭恕先画重楼复阁,间见叠出,善木工料之,无一不合规矩。其人世外仙者,尚于小艺委曲精致如此,何邪。
予收《南唐李侯阁中集》第九一卷,画目上品九十五种,内蕃王放簇帐四,今人注云:一在陆农师家,二在潘景家,江乡春夏景山水。六注云:大李将军,又今人注云:二在马粹老家。《山行摘瓜图》一注云:小李将军。又今人注云:在刘忠谏家。《卢思道朔方行》一注云:小李将军。又今人注云:在李伯时家。《明皇游猎图》一注云:小李将军。又今人注云:在马粹老家。《奚人习马图》三注云:韩干。又今人注云:一在野僧家。中品三十三种,内月令风俗图四。今人注云:在杨康功龙图家。《杨妃使雪衣女乱双陆图》一注云:李翙。又今人注云:在王粹老家,今易主矣。竹四今人注云:在王仲仪之子定国处,其著色卧枝一竿,尤妙。下品百三十九种,内回纹图二。注云:殷嵩,又今人注云:在仲仪家。诗图二叙,一楼台人物,分两处,中为远水、红桥、小山。作窦滔从骑迎,若兰车舆人物,甚小而繁;大概学周昉,而气制甚远猫。一注云:汀洲李交又今人注云:在刘正言家花而行者一小者,三如生。后有李伯时跋云:江南阁中集一卷,得于邵安简家。其中名品多流散士大夫家。公麟尚见之有朱印曰:建业文房之印曰:内合同印有墨印曰:集贤院御书记表,以回鸾墨锦,签以潢经纸。予意今注出于伯时也,然不知集有几卷,其他卷品目何物也。建业文房亦盛矣,每抚之一叹。凤翔府开元寺,大殿九间,后壁吴道元画,自佛始生修行说法至灭度。山林、宫室、人物、禽兽数千万种,极古今天下之妙。如佛灭度,比丘众躄踊哭泣,皆若不自胜者,虽飞鸟走兽之属,亦作号顿之状。独菩萨淡然在旁,如平时略无哀戚之容。岂以其能尽死生之致者,欤曰:画圣宜矣其识。开元三十年云:今凤翔为敌所擅,前之邑屋皆丘墟矣。予故表出之。
古画塑一法,杨惠之与吴道子同师张僧繇学画。惠之见道子笔法,已至到不服,居其次乃去学塑,亦为古今第一。嗟夫,画一技耳,尚不肯少下况于远者,大者乎。
《图画见闻志》:张文懿性喜书画,今古图轴襞积繁夥。铨量必当爱护,尤勤。每张画必先施帟幕画叉,以白玉为之其画,可知也。
《梦溪笔谈》:国初,江南布衣徐熙伪蜀翰林待诏,黄筌皆以善画著名,尤长于画花竹。蜀平黄筌并二子居宝。居实弟惟亮皆隶翰林图画院,擅名一时。其后江南平徐熙至京师,送图画院品其画格。诸黄画花妙在傅色,用笔极新细,殆不见墨迹。但以轻色染成,谓之写生。徐熙以墨笔画之殊,草草略施丹粉而已。神气迥出,别有生动之意。筌恶其轧己言其画,粗恶不入格罢之。熙之子乃效诸黄之格,更不用墨笔,直以彩色图之,谓之没骨图。工与诸黄不相下。筌等不复能瑕疵,遂得齿院,品其气韵,皆不及熙远甚。
王鉷据陕州,集天下良工画。圣寿寺壁,为一时妙绝。画工凡十八人,皆杀之,同为一坎瘗于寺西厢,使天下不复有此笔。其不道如此,至今尚有十堵馀。其间西廊迎佛舍利,东院佛母壁最奇妙,神彩皆欲飞动。又有鬼母瘦佛二壁,差次其馀,亦不甚过人。
江南中主,时有北苑使董源善画,尤工秋岚远景,多写江南真山,不为奇峭之笔。其后建业,僧巨然祖述源法,皆臻妙。理大体源及巨然,画笔皆宜远观,其用笔甚草草,近视之几不类物象,远观则景物粲然幽情远思,如睹异境,如源画落照图。近视无功,远观村落,杳然深远,悉是晚景。远峰之顶,宛有反照之色,此妙处也。
先当求一败墙张绢素,讫倚之败墙之上,朝夕观之。既久,隔素见败墙之上,高平曲折皆成山水之象。心存目想,高者为山,下者为水,坎者为谷,缺者为涧,显者为近,晦者为远。神领意造,恍然见其有人禽草木,飞动往来之象,了然在目。则随意命笔,默以神会,自然景皆天就,不类人为,是谓活笔。
书画之妙,当以神会,难可以形器求也。世之观画者,多能指摘其间形象、位置、彩色、瑕疵而已,至于奥理,冥造者罕见。其人如彦远画评言,王维画物,多不问四时,如画花,往往以桃杏、芙蓉、莲花同画一景。予家所藏摩诘画《袁安卧雪图》有雪中芭蕉,此乃得心应手,意到便成,故造理入神,迥得天意。此难可与俗人论也。谢赫云:卫协之画,虽不该备形妙,而有气韵,凌跨群雄,旷代绝笔。又欧文忠《盘车图》诗云:古画画意不画形,梅诗咏物无隐情。忘形得意知者寡,不若见诗如见画。此真为识画也。
王仲至阅吾家画,最爱王维画《黄梅出山图》盖其所图黄梅、曹溪二人,气韵神检,皆如其人。读二人事迹,还观所画,可以想见其人。
《国史谱言》:客有以《按乐图》示王维,维曰:此霓裳第三叠第一拍也。客未然,引工按曲,乃信此。好奇者为之,凡画奏乐,止能画一声,不过金石管弦,同用一字耳。何曲无此声,岂独霓裳第三叠第一拍也。或疑舞节,及他举动拍法中,别有奇声可验,此亦不然。霓裳曲凡十三叠,前六叠无拍,至第七叠方谓之叠。遍自此始有拍,而舞作,故白乐天诗云:中序擘騞初入拍,中序即第七叠也。第三叠安得有拍,但言第三叠第一拍,即知其妄也。或说:尝有人观画《弹琴图》曰此弹《广陵散》也,此或可信。《广陵散》中有数声,他曲皆无,如拨俪声之类是也。
画牛、虎皆画毛,惟马不画。予尝以问画工,工言:马毛细,不可画。予难之曰:鼠毛更细,何故却画。工不能对。大凡画马,其大不过尺,此乃以大为小,所以毛细而不可画。鼠乃如其大,自当画毛。然牛、虎亦是以大为小理,亦不应见毛。但牛、虎深毛,马浅毛,理须有别,故名辈为小牛、小虎虽画毛,但略拂拭而已。若务详密翻成冗长,约略拂拭,自有神观,迥然生动,难可与俗人论也。若画马如牛虎之大者,理当画毛,盖见小马无毛,遂亦不法此。庸人袭迹,非可与论理也。又李成画山上亭馆及楼塔之类,皆仰画飞檐。其说以谓自下望上,如人平地望塔檐间,见其榱桷,此论非也。大都山水之法,盖以大观小,如人观假山耳。若同真山之法以下望上,只合见一重山,岂可重重悉见,兼不应见其溪谷间事。又如屋舍,亦不应见其中庭,及后巷中事。若人在东立,则山西便合是远境。人在西立,则山东却,合是远境似此,如何成画。李君盖不知以大观小之法,其间折高折远,自有妙理,岂在掀屋角也。
画工画佛身光,有匾圆如扇者,身侧则光亦侧,此大谬也。渠但见雕木佛耳,不知此光常圆也。又有画行佛光,尾向后,谓之顺风光,此亦谬也。佛光乃定果之光,虽劫风不可动,岂常风能摇哉。
《补笔谈》:江南府库中,书画至多,其印记有建业文房之印,内合同印,集贤殿书院印,以墨印之谓之金图书,言惟此印,以黄金为之诸书。书画中,时有李后主题跋,然未尝题书画人姓名,唯钟隐画,皆后主亲笔题。钟隐笔三字,后主善画,尤工翎毛,或云凡言。钟隐笔者,皆后主自画。后主尝自号钟山隐士,故晦其名,谓之钟隐,非姓钟人也。今世传钟隐画,但无后主亲题者,皆非也。
《苏东坡集》:世多以墨画山水、竹石、人物者,未有以画花者也。汴人尹白能之。
《黄山谷集》:唐右相阎君粉本北齐校书,图士大夫十二员,执事者十三人,坐榻胡床。四书卷笔砚二十二投壶,一琴,二懒几,三支颐,一酒榼,果櫑十五。一人坐胡床,脱帽。方落笔左右侍者,六人似书省中官长,四人共一榻,陈饮具。其一下笔疾书,其一把笔若有所营搆,其一欲逃酒,为一同舍挽留之,且使侍者著靴。两榻对设坐者七人,其一开卷,其一捉笔顾视,若有所访问;其一以手拄颊顾,侍者行酒;其一抱膝坐酒旁;其一右手执卷,左手据支颐;其一右手捉笔拄颊,左手开半卷;其一仰负懒几,左右手开书。笔法简者不缺,烦者不乱,天下奇笔也。
江南李后主作竹,自根至梢。极小者,一一钩勒,谓之铁钩锁,自云:惟柳公权有此笔法。
墨竹起于近代,不知其所师承。初,吴道子作画,连笔作卷,不加丹青。余意墨竹之师起于此。
《秦淮海集晋贤图》:有古衣冠十人,惟一人举杯欲饮,其馀隐几杖策,倾听假寐,读书属文。
《后山谈丛》:欧阳公像,公家与苏眉山皆有之,而各自是也。盖苏本韵胜而失形,家本形似而失韵,夫形而不韵,乃所画影尔非传神也。
韩干画走马,绢坏损其足,李公麟谓:虽失其足,走自若也。
秘阁画有梁文瓒五星二十八宿,图李公麟,谓不减吴生,妇女疑蜀手也。《东观》:馀论丹青犹文也,谢康乐则如芙蓉出水,自然可爱。颜光禄则如铺锦列绣,雕缋满眼,自然之与雕缋,不啻霄壤。
《北山文集》:宋郑刚中画,说唐人能画者,不敢悉数,且以郑虔、阎立本二人论之,其用笔工拙,不可得而考。然今人借或持其遗墨售于世,则好古君子,先虔而后立本,无疑何。则虔高才在诸儒间,如赤霄孔翠,酒酣意放,搜罗物象,驱入豪端,窥造化而见天性,虽片纸点墨,自然可喜。立本幼事丹青,而人物阘茸,才术不鸣于时。负惭流汗以绅笏奉研是,虽能摸写穷尽,无佳处。余操是说,以验今人之画,故胸中有气味者所作必不凡。而画工之笔,终无神观也。
《广川画跋》:明皇思嘉陵江山水,命吴道元往图。及索其本,曰:寓之心矣。敢不有一于此也。诏大同殿图本,以进嘉陵江三百里。一日而画远近,可尺寸许也。论者谓丘壑成于胸中,既寤则发之于画,故物无留迹。累随见生,殆以天合天者邪。李广射石,初则没镞饮羽既,则不胜石矣。彼有石见者,以石为碍盖神定者,一发而得其妙,解过此则人为己能。知此者可以语吴生之意矣。
世之评画者曰:妙于生意能不失真如此矣,至是为能尽其技。尝问:如何是当处生意。曰:殆谓自然。其问:自然。则曰:能不异真者,斯得之矣。且观天地生物,特一气运化尔其功用,秘移与物,有宜莫知为之者,故能成于自然。今画者信妙矣,方且晕形布色,求物比之,似而效之,序以成者,皆人力之后先也。岂能以合于自然者哉。
乐天言:画无常工,以似为工画之贵似。岂其形似之贵邪。要不期于所以似者,贵也。画师养墨设色,摹取形类,见其似者,踉蹡其虚而喜矣。则色以红白青紫,华房、萼茎、蕊叶、似尖圆斜直,虽寻常者犹不失。曰:此为日精,此为大芍药,至于百花异英,皆按形得之,岂徒曰似之为贵。则知无心于画者求于造物之先凡赋形出象,发于生意,得之自然。待其见于胸中者,若花若叶分布而出矣。然后发之于外,假之手而寄色焉,未尝求其似者而托意也。
《世传》:韩干凡作马必考时日面、方位,然后定形。骨毛色大抵以马为火畜,而南为离方,其色青骊。驒骆皆以支干相加,故得入妙。又以为画得马之神骏,故能如是。云夫移神景写照,寓神自是夺物精魄,苟造其微,得于元解,则物有寓者,马之疑于神者其几。于是邪夫以刻鸢而飞,为像而行削,胡僧而能语作。偃师而歌应律,此其得于妙用者。将神运而不知也,画独不可至是哉。
山水在于位置,其于远近、阔狭。工者增减在其天机,务得收敛众景,发之图素,惟不失自然。使气象全得,无笔墨辙迹。然后画妙,故前人谓画无真山活水,岂此意也哉。
世人不见古人笔画,谓后世所作便尽古人妙处。古今无异道,惟造于诣绝者得之。但后人于学不能致一,故所得类皆卤莽灭裂,不得到古人地也。顾恺之论画以人物为上,次山水,次狗马、台榭,不及禽鸟,故张舜宾评画,以禽鱼为下,而蜂蝶蝉虫又次之,大抵画以得其形似为难。而人物则又以神明为胜,苟求其理,物各有神明也,但患未知求于此耳。
由一艺以往其至,有合于道者,此古之所谓尽乎技也。观咸熙画者,执于形相,忽若忘之。世人方且惊疑,以为神矣。其有寓而见邪。咸熙盖稷下诸生,其于山林、泉石,岩栖而谷隐,层峦叠翠,嵌攲崒嵂,其盖生而好也。积好在心,久则化之,凝念不释。论与物,忘则磊落奇蟠于胸中,不得遁而藏也。他日,忽见群山横于前者,累累相负而出矣。岚光霁烟与一一而下上,漫然放乎外而不可收也。盖心术之变化有,而出则托于画以寄其放。故云烟、风雨、雷霆,变怪亦随以至方时。其忽乎忘四肢形体,则举天机而见者皆山也。故能尽其道,后世按图求之,不知其画,忘也。谓其笔墨有蹊辙,可随其位置求之。彼其胸中自无一丘一壑,且望洋邪。若其谓得之,此复有真画者邪。
世之谓画,谓其似也。若谓形似,长说假画非有得于真象者也。若谓得其神,明造其县解,自当脱去辙迹,岂媲红配绿求象。后摹写卷界而为之邪。画至于此是解衣盘礡不能偃伛,而趋于庭矣。
《老学庵笔记》:张文潜虎图诗云:烦君卫吾寝起,此蓬荜陋坐令,盗肉鼠不敢窥白昼,讥其似猫也。
成都江渎庙北壁外,画美髯一丈夫,据银胡床坐,从者甚众,邦人云:蜀贼李顺也。
利州武后画像,其长七尺,成都有孟蜀,时后妃祠堂亦极修伟绝,与今人不类。福州大支提山有吴越王紫袍,寺僧升椅子举其领犹拂地,两肩有汗迹。《中兴秘阁书目山海图》十卷本,梁张僧繇画。咸平二年,校理舒雅铨次馆阁图书,见僧繇旧踪,尚有存者。重绘为十卷。
宋洪适隶续梁武祠堂画像,为石六,其五则横分为二梁,高行蔺相如二段。又广于他石所画者,古帝王、忠臣、义士、孝子、质妇,各以小字识其旁,有为之赞文者。其事则《史记·两汉列女传》诸书合百六十有二人,有标题者八十七人,其十一人磨灭不可辨,又有鸟兽、草木、车盖、器皿、屋宇之属甚众。
《朱子文集》:墨梅诗,自陈简斋以来,类以白黑相形,故汤叔雅始出新意,为倒晕素质以反之。汤君自云:得其舅杨补之遗法。
《画继》:荣辑子邕酷好图画,务广藏蓄,每三伏中曝之,各以其类循次开展,遍满其家。每一种日日更换,旬日始了,好事家鲜其比也。闻之,故老曰:承平时有一不肖子,质画一匣于人家,凡十馀图,每图止各有其半,或横或竖,当中分剪,如维山戴特,徐熙芙蓉、桃花,崔白翎毛,无一全者。盖其家兄弟不义之甚,凡物皆如是分之,以为不如是,则不平也,诚可伤叹。
宣和殿御阁有展子虔《四载图》最为高品。上每爱玩,或终日不舍,但恨止有三图。其水行一图特补遗耳。一日,中使至洛,忽闻洛中故家有之,亟告留守求观。既见,则愕曰御阁中正欠此一图。登时进入。所谓:大生神圣物必有会合时也。
《闻之薛志》曰:明达皇后阁初成,左廊有刘益所画百猿,后志。于右画白鹤以对之,举动各无相犯,颇称上旨,赏赉十倍也。
政和间,每御画扇,则六宫诸邸竞皆临仿一样,或至数百本。其间贵近往往有求御宝者。
先大夫在枢府,日有旨赐第于龙津桥侧。先君侍郎作提举官,仍遣中使监修。比背画壁,皆院人所作翎毛、花竹及家庆图之类。一日,先君就视之,见背工以旧绢山水,揩拭几案,取观乃,郭熙笔也。问其所自,则云:不知。又问中使,乃云:此出内藏库退材所也。昔神宗好熙笔,一殿专背熙作。上即位后,易以古图,退入库中者不止此耳。先君云幸奏知若只得此,退画足矣。明日,有旨尽赐且命舆至第中,故第中屋壁无非郭画,诚千载之会也。
政和间,有外宅宗室,不记名,多蓄珍图,往往王公贵人令其别识。于是遂与常卖交通,凡有奇迹,必用诡计勾致其家。即时临摹,易其真者,其主莫能别也。复以真本厚价易之,至有循环三四者,故当时号曰:便宜三。
勾处士不记其名,在宣和间,鉴赏第一,眷宠甚厚。凡四方所进,必令定品。欲命以官,谢而不为,止赐处士之号,令待诏画院。
画院界作最工专,以新意相尚。尝见一轴,甚可爱。玩画一殿廊,金碧熀耀,朱门半开,一宫女露半身于户外,以箕贮果皮,作弃掷状。如鸭脚、荔枝、胡桃、榧栗、榛芡之属,一一可辨,各不相因。笔墨精微,有如此者,祖宗旧制凡待诏出身者,止有六种。如模勒书丹装,背界作种飞白,笔描画栏界是也。徽宗虽好画,如此然不欲以好玩。辄假名器故画院得官者,止依仿旧制,以六种之名而命之,足以见圣意之所在也。本朝旧制凡以艺进者,虽服绯紫,不得佩鱼。政宣间独许书画院出职。人佩鱼,此异数也。又诸待诏,每立班则画院为首,书院次之,如琴院、棋玉百工皆在下。又画院听诸生习学凡系籍者,每有过犯,止许罚直其罪,重者亦听奏裁。又他局工匠日支钱,谓之食钱,惟两局则谓之俸。直勘旁支给,不以众工待也。睿思殿日命待诏,一人能杂画者,宿直以备不测,宣唤他局皆无之也。
图画院,四方召试者源源而来,多有不合而去者。盖一时所尚专以形似,苟有自得不免放逸,则谓不合法度,或无师承,故所作止众工之事,不能高也。凡取画院,人不专以笔法,往往以人物为先。盖召对不时,恐被顾问,故刘益以病赘异常,虽供御画而未尝得见,终身为恨也。
高丽松扇如节板状,其土人云非松也,乃水柳木之皮。故柔腻可爱。其纹酷似松柏,故谓之松扇。东坡谓高丽白松,理直而疏折,以为扇,如蜀中织棕榈心,盖水柳也。又有用纸而以琴光竹为柄,如市井中所制摺叠扇者,但精致非中国可及。展之广尺三四,合之止两指许。所画多作士女乘车,跨马踏青、拾翠之状。又以金银屑饬地面,及作星汉、星月、人物,粗有形似,以其来远磨擦故也。其所染青绿奇甚,与中国不同。专以空青海绿为之,近年所作尤为精巧,亦有以绢素为团扇,特柄长数尺,为异耳。山谷题之云:会稽内史三韩扇,分送黄门画省中。海外人烟来眼界,全胜博物注鱼虫。蘋汀游女能骑马,传道蛾眉画不如。宝扇真成集陈隼,史臣今得杀青书。
倭扇以松板两指许,砌叠亦如摺叠扇者。其柄以铜黡钱环子黄丝绦,甚精妙。板上罨画山川、人物、松竹、花草,亦可喜。竹山尉王公轩惠恭后家,尝作明州舶官,得两柄。
西天中印度那兰陀寺,僧多画佛及菩萨、罗汉像。以西天布为之,其佛相好与中国人异。眼目稍大,口耳俱怪,以带挂右肩,裸袒坐立而已。先施五藏于画,背乃涂五彩于画面,以金或朱红作地,谓牛皮胶为触,故用桃胶合柳枝水,甚坚渍。中国不得其诀也。邵太史知黎州尝有僧自西天来就公廨,令画释迦,今茶马司有十六罗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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