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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古今图书集成博物汇编神异典

 第一卷目录

 神异总部汇考一
  上古〈太昊伏羲氏一则 黄帝有熊氏一则 少昊金天氏一则 颛顼高阳氏一则 帝喾高辛氏一则〉
  陶唐氏〈帝尧一则〉
  有虞氏〈帝舜一则〉
  夏后氏〈禹一则 孔甲一则〉
  商〈汤一则 武乙一则 纣一则〉
  周〈总一则 武王一则 灵王一则〉
  秦〈总一则 始皇二则〉
  汉〈高祖二则 文帝一则 武帝元光一则 元狩二则 元鼎一则 元封二则 太初一则 太始一则 宣帝神爵一则 成帝建始一则 永始一则 绥和一则 哀帝一则 平帝元始二则〉
  后汉〈世祖建武二则 中元一则 章帝元和一则〉
  魏〈文帝黄初一则〉
  吴〈吴主皓一则〉

神异典第一卷

神异总部汇考一

上古

太昊伏羲氏兴神鼎以致群祠。
《史记补·三皇本纪》不载。 按《路史后纪》:太昊伏羲氏爰兴神鼎,制郊禅,即命臣芒庖牺豋鳖,使鬼物以致群祠而升荐之。
黄帝有熊氏,受河图接万神,始立官以司鬼神祠祀。按《史记·五帝本纪》:黄帝时,万国和,而鬼神山川封禅与为多焉。
《竹书纪年》:黄帝轩辕氏五十年秋七月庚申,凤鸟至,帝祭于洛水。
〈注〉帝有圣德,劾百神朝而使之。驱应龙攻𧈪尤,以女魃止淫雨。天下既定,群瑞毕臻。五十年大雾,三日三夜,昼昏。帝问天老、力牧、容成曰:于公何如。天老曰:臣闻之,国安,其主好文,则凤凰居之。国乱,其主好武,则凤凰去之。今凤凰翔于东郊而乐之,其鸣音中夷则,与天相副。以是观之,天有严教以赐帝,帝勿犯也。召史卜之,龟燋。史曰:臣不能占也,其问之圣人。帝曰:已问天老、力牧、容成矣。史北面再拜曰:龟不违圣智,故燋。雾既降,游于洛水之上,见大鱼,杀五牲以醮之,天乃甚雨,七日七夜,鱼流于海,得图书焉。《龙图》出河,《龟书》出洛,赤文篆字,以授轩辕,接万神于明庭,今塞门谷口是也。〈塞或作寒〉

《路史后纪》:黄帝即位十有五年,喜天下之戴己。乃养正命娱。耳目昏然,五情爽惑,于是放万机,舍宫寝,而肆志于昆台,方明执舆,昌宇参乘,张若謵朋,前马昆阍滑稽,后车风后柏常从,负书剑发轫紫宫之中,涉洹沙而届阴浦,陟王屋而受丹经。登空同而问广成,封东山而奉中华。君策大面而礼宁生,入金谷而咨涓子心,访大恢于具茨,即神牧于相成,升鸿堤受神芝于黄盖,遂盍群神大明之虚,而投玉策于钟阴。岁己酉朔旦南至而获神策,得宝鼎爰兴,封禅于是。始有天地神民事物之官,各司其序,俾不相乱。民是以能有忠信,神是以能有明德。民神异业,敬而不渎。故神降之嘉生,乃作合宫建銮殿。以祀上帝,接万灵于是,采首山之铜,铸三鼎于荆山之阳,以象太乙。按《通鉴前编》:黄帝立六相暨史官。
〈注〉外纪曰:黄帝得六相,而天地治神明至。
少昊金天氏兴郊禅,崇五祀,作大渊之乐,以谐人神。按《路史后纪》云云。颛顼高阳氏命重黎司天地,以属神人。
《国语·楚语》:昭王问于观射父,曰:《周书》所谓重、黎实使天地不通者,何也。若无然,民将能登天乎。对曰:非此之谓也。古者民神不杂。民之精爽不贰者,而又能齐肃衷正,其知能上下比义,其圣能光远宣朗,其明能光照之,其聪能听彻之,如是则明神降之,在男曰觋,在女曰巫。是使制神之处位次主,而为之牲器时服,而后使先圣之后之有光烈,而能知山川之号、高祖之主、宗庙之事、昭穆之世、齐敬之勤、礼节之宜、威仪之则、容貌之崇、忠信之质、禋洁之服而敬恭明神者,以为之祝。使名姓之后,能知四时之生、牺牲之物、玉帛之类、采服之仪、彝器之量、次主之度、屏摄之位、坛场之所、上下之神、氏姓之出,而心率旧典者为之宗。于是乎有天地神明类物之官,谓之五官,各司其序,不相乱也。民是以能有忠信,神是以能有明德,民神异业,敬而不渎,故神降之嘉生,民以物享,祸灾不至,求用不匮。及少皞之衰也,九黎乱德,民神杂揉,不可方物。夫人作享,家为巫史,无有要质。民匮于祀,而不知其福。烝享无度,民神同位。民渎齐盟,无有严威。神狎民则,不蠲其为。嘉生不降,无物以享。祸灾荐臻,莫尽其气。颛顼受之,乃命南正重司天以属神,命火正黎司地以属民,使复旧常,无相侵渎,是为绝地天通。
《史记·五帝本纪》:帝颛顼,依鬼神以制义,治气以教化,洁诚以祭祀。北至于幽陵,南至于交趾,西至于流沙,东至于蟠木。动静之物,小大之神,日月所照,莫不砥属。
《路史后纪》:帝颛顼设萧郁,陈祼鬯,仗万灵以信顺,监众神以道物,驭百气诏雷电,采羽山葛峄之铜,铸鼎以藏天下之神。主诸著洞台之山,阴宫之丘,悉寘之。移安德之石填焉。
帝喾高辛氏,明鬼神而敬事之。
《史记·五帝本纪》云云。

陶唐氏

帝尧命舜摄位,祀上帝及群神。
《书经·虞书·舜典》:正月上日,受终于文祖,在璿玑玉衡,以齐七政,肆类于上帝,禋于六宗,望于山川,遍于群神。
《路史后纪》:帝尧立五府以享先祖,而祀五帝,祭以其气,迎牲杀于廷,毛血诏于室,以降土神,然后乐作,所以交神明也。

有虞氏

帝舜命伯夷典天神地祇人鬼之礼,又命重黎掌天地神祇。
《书经·虞书·舜典》:帝曰:咨四岳,有能典朕三礼,佥曰:伯夷。帝曰:俞,咨伯,汝作秩宗,夙夜惟寅,直哉惟清,伯拜稽首,让于夔龙。帝曰:俞,往钦哉。
〈疏〉秩宗掌序鬼神尊卑,即周礼天神人鬼地祇。

《周书·吕刑》:皇帝哀矜庶戮之不辜,报虐以威,遏绝苗民,无世在下,乃命重黎,绝地天通,罔有降格。
〈传〉尧命羲和世掌天地四时之官使人神不扰各得其序〈蔡传〉皇帝舜也。〈按孔传以帝为尧与蔡传互异今从蔡传〉

夏后氏

禹致孝于鬼神。
《史记·夏本纪》云云。
帝孔甲好鬼神事。
《史记·夏本纪》:帝孔甲立,好方鬼神事,夏后氏德衰,诸侯畔之。
商汤承上下神祇,罔不祗肃。
《书经·商书·太甲》:伊尹作书曰:先王顾諟天之明命,以承上下神祇,社稷宗庙,罔不祗肃。
〈传〉言能严敬鬼神而远之。
帝武乙为偶人,谓之天神,而僇辱之,暴雷,震死。
《史记·殷本纪》:帝武乙无道,为偶人,谓之天神。与之博,令人为行。天神不胜,乃僇辱之。为革囊,盛血,仰而射之,命曰射天。武乙猎于河渭之间,暴雷,武乙震死。
帝纣慢于鬼神。
《史记·殷本纪》云云。 按《周本纪》:殷之末孙季纣,殄废先王明德,侮蔑神祇不祀。

周立官,掌治天神地祇人鬼之事。
《书经·周书·周官》:宗伯掌邦礼,治神人,和上下。
〈传〉治天神、地祇、人鬼之事。

《周礼·地官》:鼓人以雷鼓鼓神祀。
〈注〉雷鼓,八面鼓也。神祀,祀天神也。

以灵鼓鼓社祭。
〈注〉灵鼓,六面鼓也。社祭,祭地祇也。

以路鼓鼓鬼享。
〈注〉路鼓,四面鼓也。鬼享,享宗庙也。

凡祭祀,百物之神,鼓兵舞帗舞者。
〈疏〉释曰,上文神祀、社祭、鬼享,不及小神,故此更广。见小神之事。〈订义〉郑锷曰,或谓祭祀用舞,固不止于兵帗。彼其神之小者,有用兵舞帗舞之时。虽止于二舞,鼓人亦当鸣鼓,以作之也。神之小者,或能为人捍患,故用兵舞,或能为人除去不祥,故用帗舞。

《春官》:大宗伯之职,掌建邦之天神人鬼地示之礼,以佐王建保邦国,以吉礼事邦国之鬼神示,以禋祀祀昊天上帝,以实柴祀日月星辰,以槱燎祀司中司命风师雨师,以血祭祭社稷五祀五岳,以狸沈祭山林川泽,以副辜祭四方百物,以肆献祼享先王,以馈食享先王,以祠春享先王,以礿夏享先王,以尝秋享先王,以烝冬享先王。
〈注〉郑司农云,昊天,天也。上帝元,天也。司中,三能三阶也。司命,文昌、宫星、风师箕也。雨师,毕也。元谓昊天上帝,冬至于圜丘,所祀天皇、大帝。星谓五纬,辰谓日月,所会十二次,司中、司命、文昌、第五、第四星,或曰中能,上能也。社稷土谷之神,有德者配食焉。五岳东曰岱宗,南曰衡山,西曰华山,北曰恒山,中曰嵩山。郊特牲曰八蜡,以祀四方,四方年不顺成。八蜡不通,以谨民财也。又曰蜡之祭也,主先啬而祭。司啬也,祭百物以报啬也。

凡祀大神,享大鬼,祭大示,帅执事而卜日宿。视涤濯,涖玉鬯,省牲镬,奉玉齍,诏大号,治其大礼,诏相王之大礼。
小宗伯之职,掌建国之神位,右社稷,左宗庙。
大灾,及执事祷祠于上下神示。大司乐以六律,六同,五声,八音,六舞,大合乐以致鬼神示。
〈注〉以冬日至作之,致天神、人鬼。以夏日至作之,致地示、物魅、动物、羽裸之属。

凡六乐者,一变而致羽物,及川泽之示;再变而致裸物,及山林之示;三变而致鳞物,及丘陵之示;四变而致毛物,及坟衍之示;五变而致介物,及士示;六变而致象物,及天神。
〈注〉土祇原隰及平地之神。〈疏〉原隰及平地,以其生九谷,故知此。土祇中非直有原隰,亦有平地之神也。若然彼不言原隰,而乃云土祇者,欲见原隰中有社稷。故郑君駮异义云,五变而致土祇,土祇者,五土之总神。

若乐六变,则天神皆降,可得而礼矣。
若乐八变,则地示皆出,可得而礼矣。
〈注〉天神则主北辰,地祇则主昆崙。〈订义〉王昭禹曰,言天神则昊天上帝,日月星辰、风师雨师之属,莫不以类而毕降,言地示,则大示、社稷、五祀、五岳、四渎、山林、川泽、四方、百物之属,莫不以类而毕出。

大祝掌六祝之辞,以事鬼神示,祈福祥。求永贞,一曰顺祝,二曰年祝,三曰吉祝,四曰化祝,五曰瑞祝,六曰筴祝。
〈疏〉以事鬼神示者,此六祝皆所以事人鬼及天神。地祇

掌六祈以同鬼神示,一曰类,二曰造,三曰禬,四曰禜,五曰攻,六曰说。
〈订义〉郑锷曰,鬼神依人而行好恶,未尝不与人同然。亦有时不同,人恶疾厉。疾厉或至,人恶灾害,灾害或生,师欲有功,或不功,年欲顺成,或不顺成,未必其心皆同,故以六祈,祈其同。

辨六号,一曰神号,二曰鬼号,三曰示号,四曰牲号,五曰齍号,六曰币号。
〈注〉神号若云皇天上帝,鬼号若云皇祖伯某。示号若云后土地祇。
武王怀柔百神。
《诗经·周颂·时迈章》:怀柔百神,及河乔岳,允王维后。按《史记·周本纪》:祭公谋父曰:文王、武王,昭前之光明而加之以慈和,事神保民,无不欣喜。
灵王使苌弘明鬼神事,设射狸首。
《史记·周本纪》不载。 按《封禅书》:苌弘以方事周灵王,诸侯莫朝周,周力少,苌弘乃明鬼神事,设射狸首。狸首者,诸侯之不来者。依物怪欲以致诸侯。诸侯不从,而晋人执杀苌弘。周人之言方怪者自苌弘。按《拾遗记》:周灵王二十三年,起昆昭之台,亦名宣昭。聚天下异木神工,得崿谷阴生之树,其树千寻,文理盘错,以此一树,而台用足焉。大干为桁栋,小枝为栭桷。其木有龙蛇百兽之形,又筛水精以为泥台。高百丈,升之以望云色,时有苌弘,能招致神异,王乃登台,望云气蓊郁。忽见二人乘云而至,须发皆黄,非谣俗之类也。乘游龙飞凤之辇,驾以青螭。其衣皆缝缉毛羽也。王即迎之上席。时天下大旱,地裂木燃,一人先唱,能为雪霜,引气一喷,则云起雪飞。坐者皆凛然。宫中池井坚冰可𤥨,又设狐腋素裘,紫罴文褥,罴褥是西域所献也。施于台上,坐者皆温。又有一人唱,能使即席为炎,乃以指弹席上,而暄风入室,裘褥皆弃于台下。时有容成子谏曰,大王以天下为家,而染异术,使变夏改寒,以诬百姓,文武周公之所不取也。王乃疏苌弘,而求正谏之士。时异方贡玉人石镜,此石色白如月照,面如雪,谓之月镜。有玉人机戾自能转动。苌弘言于王曰,圣德所招也。故周人以苌弘媚谄而杀之,流血成石,或言成碧,不见其尸矣。

秦并天下,常奉祠四帝及山川诸鬼神。
《史记·秦始皇本纪》不载。 按《封禅书》:秦襄公既侯,居西垂,自以为主少皞之神,作西畤,祠白帝,其牲用骝驹黄牛羝羊各一云。其后十六年,秦文公东猎汧渭之间,卜居之而吉。文公梦黄蛇自天下属地,其口止于鄜衍。文公问史敦,敦曰:此上帝之徵,君其祠之。于是作鄜畤,用三牲郊祭白帝焉。自未作鄜畤也,而雍旁故有吴阳武畤,雍东有好畤,皆废无祠。或曰:自古以雍州积高,神明之隩,故立畤郊上帝,诸神祠皆聚云。盖黄帝时尝用事,虽晚周亦郊焉。其语不经见,搢绅者不道。作鄜畤后九年,文公获若石云,于陈仓北阪城祠之。
〈注〉苏林曰:质如石也。索隐曰:云语辞也。正义曰:三秦记云:太白山西有陈仓山,山有石鸡,与山鸡不别。赵高绕山,山鸡飞去,而石鸡不去,晨鸣山头,声
闻三里。或言是玉鸡。括地志云:陈仓山在岐州陈仓县南。又云:宝鸡神祠在汉陈仓县故城中,今陈仓县东。石鸡在陈仓山上。祠在陈仓城,故言获若石于陈仓北阪城祠之。

其神或岁不至,或岁数来,来也常以夜,光辉若流星,从东南来集于祠城,则若雄鸡,其声殷云,野鸡夜雊。以一牢祠,命曰陈宝。
〈注〉瓒曰:陈仓县有宝夫人祠,或一岁二岁与叶君合。叶神来时,天为之殷殷雷鸣,雉为雊。在长安正西五百里。韦昭曰:在陈仓县。宝而祠之,故曰陈宝。索隐曰:列异传云陈仓人得异物以献之,道遇二童子,云:此名为娼,在地下食死人脑。娼乃言:彼二童子名陈宝,得雄者王,得雌者霸。乃逐童子,化为雉。秦穆公大猎,果获其雌,为立祠。祭,有光,雷电之声。雄止南阳,有赤光长十馀丈,来入陈仓祠中。所以代俗谓之宝夫人祠,抑有由也。叶,县名,在南阳。叶君即雄雉之神,故时与宝夫人神合也。

作鄜畤后七十八年,秦德公既立,卜居雍,后子孙饮马于河,遂都雍。雍之诸祠自此兴。用三百牢于鄜畤。作伏祠。
〈注〉索隐曰:服虔云周时无伏,秦始作之。汉旧仪云伏者,万鬼行,故闭昼日不干求也,东观汉记和帝初令伏闭昼日是也。又历忌释曰伏者何。金气伏藏之名。四时代谢,皆以相生。而春木代水,水生木也。夏火代木,木生火也。冬水代金,金生水也。秋,则以金代火,金畏于火,故凡至庚日必伏。庚者,金也。

德公立二年卒。其后六年,秦宣公作密畤于渭南,祭青帝。秦灵公作吴阳上畤,祭黄帝;作下畤,祭炎帝。栎阳雨金,秦献公自以为得金瑞,故作畦畤栎阳而祀白帝。昔三代之君,皆在河洛之间,故嵩高为中岳,而四岳各如其方,四渎咸在山东。至秦称帝,都咸阳,则五岳、四渎皆并在东方。自五帝以至秦,轶兴轶衰,名山大川或在诸侯,或在天子,其礼损益世殊,不可胜记。及秦并天下,令祠官所常奉天地名山大川鬼神可得而序也。于是自殽以东,名山五,大川祠二。曰太室。太室,嵩高也。恒山,太山,会稽,湘山。水曰济,曰淮。春以脯酒为岁祠,因泮冻,秋涸冻,冬赛祷祠。其牲用牛犊各一,牢具圭币各异。自华以西,名山七,名川四。曰华山,薄山。薄山者,襄山也。岳山,岐山,吴岳,鸿冢,渎山。渎山,蜀之汶山也。水曰河,祠临晋;沔,祠汉中;湫渊,祠朝那;江水,祠蜀。亦春秋泮涸祷赛,如东方名山川;而牲牛犊牢具圭币各异。而四大冢鸿、岐、吴、岳,皆有尝禾。陈宝节来祠。其河加有尝醪。此皆在雍州之域,近天子之都,故加车一乘,骝驹四。灞、产、长水、沣、涝、泾、渭皆非大川,以近咸阳,尽得比山川祠,而无诸加。汧、洛二渊,鸣泽、蒲山、岳山之属,为小山川,亦皆岁祷赛泮涸祠,礼不必同。而雍有日、月、参、辰、南北斗、荧惑、太白、岁星、填星、二十八宿、风伯、雨师、四海、九臣、十四臣、诸布、诸严、诸逑之属,百有馀庙。
〈注〉晋灼曰:自此以下至天渊玉女,凡二十六,小神不说。索隐曰:九臣,十四臣,并不见其名数所出,故昔贤皆不论也。尔雅祭星曰布,或云诸布是祭星之处。逑亦未详,汉书作遂。

西亦有数十祠。于湖有周天子祠。于下邽有天神。沣、滈有昭明。
〈注〉索隐曰:按乐彦引河图云荧惑星散为昭明。

天子辟池。
〈注〉索隐曰:乐彦云辟池未闻。顾氏以为璧池即滈池,所谓华阴平舒道逢使者,持璧以遗滈池君,故曰璧池。

于社、亳有三社主之祠、寿星祠。
〈注〉索隐曰:社、亳二邑有三社主之祠。寿星,盖南极老人星也,见则天下理安,故祠之以祈福寿也。

而雍菅庙亦有杜主。杜主,故周之右将军,其在秦中,最小鬼之神者。各以岁时奉祠。唯雍四畤上帝为尊,其光景动人民惟陈宝。
〈注〉索隐曰:地理志杜陵,故杜伯国,有杜主祠四。墨子云周宣王杀杜伯不以罪,后宣王田于圃,见杜伯执弓矢射,宣王伏韬而死,故祠之也。雍有五畤而言四者,顾氏以为兼下文上帝为五,非也。按:四畤,据秦旧而言。秦襄公始列为诸侯,而作西畤,文公卜居汧渭之间,而作鄜畤,皆非雍也。至秦德公卜居雍,而后宣公作密畤,祠青帝;灵公作上畤,祠黄帝;下畤祠炎帝;献公作畦畤,祠白帝,是为四并。高祖增黑帝而五也。正义曰:括地志云:鄜畤、吴阳上下畤是。言秦用四畤祠上帝,青、黄、赤、白最尊贵之也。

故雍四畤,春以为岁祷,因泮冻,秋涸冻,冬赛祠,五月尝驹,及四仲之月祠,若月祠陈宝节来一祠。春夏用骍,秋冬用骝。畤驹四匹,木禺龙栾车一驷,木禺车马一驷,各如其帝色。黄犊羔各四,圭币各有数,皆生瘗埋,无俎豆之具。三年一郊。秦以冬十月为岁首,故常以十月上宿郊见,通权火,拜于咸阳之旁,而衣上白,其用如经祠云。西畤、畦畤,祠如其故,上不亲往。诸此祠皆太祝常主,以岁时奉祠之。至如他名山川诸鬼及八神之属,上过则祠,去则已。郡县远方神祠者,民各自奉祠,不领于天子之祝官。祝官有秘祝,即有菑祥,辄祝词移过于下。
始皇二十八年,东行郡县,祠名山大川及八神。
《史记·秦始皇本纪》:二十八年,始皇东行郡县,上邹峄山。立石,与鲁诸儒生议,刻石颂秦德,议封禅望祭山川之事。乃遂上泰山,立石,封,祠祀。下,风雨暴至,休于树下,因封其树为五大夫。禅梁父。刻所立石,乃临于海。还过彭城,斋戒祷祠,欲出周鼎泗水。使千人没水求之,弗得。乃西南渡淮水,之衡山、南郡。浮江,至湘山祠。逢大风,几不得渡。上问博士曰:湘君何神。博士对曰:闻之,尧女,舜之妻,而葬此。于是始皇大怒,使刑徒三千人皆伐湘山树,赭其山。 按《封禅书》:始皇东游海上,行礼祠名山大川及八神,求仙人羡门之属。八神将自古而有之,或曰太公以来作之。齐所以为齐,以天齐也。其祀绝莫知起时。八神:一曰天主,祠天齐。天齐渊水,居临菑南郊山下者。二曰地主,祠太山梁父。盖天好阴,祠之必于高山之下,小山之上,命曰畤;地贵阳,祭之必于泽中圆丘云。三曰兵主,祠𧈪尤。𧈪尤在东平陆监乡,齐之西境也。四曰阴主,祠三山。五曰阳主,祠之罘。六曰月主,祠之莱山。皆在齐北,并渤海。七曰日主,祠成山。成山斗入海,最居齐东北隅,以迎日出云。八曰四时主,祠琅邪。琅邪在齐东方,盖岁之所始。皆各用一牢具祠,而巫祝所损益,圭币杂异焉。
始皇三十二年,燕人卢生使入海还,以鬼神事,奏录图书。
《史记·秦始皇本纪》:三十二年,始皇之碣石,使燕人卢生求羡门高誓,刻碣石门。因使韩终、侯公、石生求仙人不死之药。始皇巡北边,从上郡入。燕人卢生使入海还,以鬼神事,因奏录图书,曰:亡秦者,胡也。始皇乃使将军蒙恬发兵三十万人北击胡,略取河南地。

汉王二年,更立社稷及黑帝祠,令祠官礼祠诸神。
《史记·高祖本纪》:二年二月,令除秦社稷,更立汉社稷。六月,令祠官祀天地四方上帝山川,以时祀之。按《封禅书》:汉王二年,东击项籍而还入关,问:故秦时上帝祠何帝也。对曰:四帝,有白、青、黄、赤帝之祠。高祖曰:吾闻天有五帝,而有四,何也。莫知其说。于是高祖曰:吾知之矣,乃待我而具五也。乃立黑帝祠,命曰北畤。有司进祠,上不亲往。悉召故秦祝官,复置太祝、太宰,如其故礼仪。因令县为公社。下诏曰:吾甚重祠而敬祭。今上帝之祭及山川诸神当祠者,各以其时礼祠之如故。
高祖六年,立诸神祠,令祠官、女巫领祠之。
《史记》《汉书·高祖本纪》俱不载。 按《史记·封禅书》:汉王二年,立黑帝祠。后四岁,天下已定,诏御史,令丰谨治枌榆社,常以四时春以羊彘祠之。令祝官立𧈪尤之祠于长安。长安置祠祝官、女巫。其梁巫,祠天、地、天社、天水、房中、堂上之属;晋巫,祠五帝、东君、云中、司命、巫社、巫、族人、先炊之属。
〈注〉索隐曰广雅云:东君,日也。王逸注楚词云中,云也。东君、云中亦见归藏易也。周礼以槱燎祠司命。郑众云司命,文昌四星也。正义曰:先炊,古炊母之神也。

秦巫,祠社主、巫保、族累之属。
〈注〉索隐曰:社主,即上文三社之主。巫保、族累二神名。

荆巫,祠堂下、巫先、司命、施糜之属。
〈注〉索隐曰:坐先谓古巫之先有灵者,盖巫咸之类也。施糜,郑元谓:主施糜粥之神。

九天巫,祠九天。
〈注〉索隐曰:孝武本纪云立九天庙于甘泉。三辅故事云胡巫事九天于神明台。淮南子云中央曰钧天,东方曰苍天,东北旻天,北方元天,西北幽天,西方皓天,西南朱天,南方炎天,东南阳天,是为九天也。正义曰:太元经云一中天,二羡天,三徒天,四罚更天,五晬天,六郭天,七咸天,八治天,九成天也。

皆以岁时祠宫中。其河巫祠河于临晋,而南山巫祠南山秦中。秦中者,二世皇帝。各有时月。
〈注〉张晏曰:子产云匹夫匹妇强死者,魂魄能依人为厉。
文帝十三年,诏增诸神祠车马、圭币俎豆之属。
《史记》《汉书·文帝本纪》俱不载。 按《史记·封禅书》:文帝十三年,制曰:朕即位十三年于今,赖宗庙之灵,社稷之福,方内乂安,民人靡疾。间者比年登,朕之不德,何以飨此。皆上帝诸神之赐也。盖闻古者飨其德必报其功,欲有增诸神祠。有司议增雍五畤路车各一乘,驾被具;西畤畦畤禺车各一乘,禺马四匹,驾被具;其河、湫、汉水加玉各二;及诸祠,各增广坛场,圭币俎豆以差加之。而祝釐者归福于朕,百姓不与焉。自今祝致敬,毋有所祈。
武帝元光二年,郊见五畤,又立祠祀泰一诸神。
《史记·武帝本纪》:上初至雍,郊见五畤。亳人薄诱忌奏祠泰一方,曰:天神贵者泰一,泰一佐曰五帝。古者天子以春秋祭泰一东南郊,用太牢具,七日,为坛开八通之鬼道。于是天子令太祝立其祠长安东南郊,常奉祠如忌方。其后人有上书,言古者天子三年一用太牢具祠神三一:天一,地一,泰一。天子许之,令太祝领祠之于忌泰一坛上,如其方。后人复有上书,言古者天子常以春秋解祠,祠黄帝用一枭破镜;冥羊用羊;祠马行用一青牡马;泰一、皋山山君、地长用牛;武夷君用乾鱼;阴阳使者以一牛。令祠官领之如其方,而祠于忌泰一坛旁。其后,天子苑有白鹿,以其皮为币,以发瑞应,造白金马。其明年,郊雍,获一角兽,若麃然。有司曰:陛下肃祗郊祀,上帝报享,锡一角兽,盖麟云。于是以荐五畤,畤加一牛以燎。赐诸侯白金,以风符应合于天地。〈按《汉书·武帝本纪》:郊雍五畤,系元光二年。〉
元狩二年,以齐人少翁言。作甘泉宫,置祭具以致天神。
《史记·武帝本纪》:获麟明年,齐人少翁以鬼神方见上。上有所幸王夫人,夫人卒,少翁以方术盖夜致王夫人及灶鬼之貌云,天子自帷中望见焉。于是乃拜少翁为文成将军,赏赐甚多,以客礼礼之。文成言曰:上即欲与神通,宫室被服不象神,神物不至。乃作画云气车,及各以胜日驾车辟恶鬼。又作甘泉宫,中为台室,画天、地、泰一诸神,而置祭具以致天神。居岁馀,其方益衰,神不至。乃为帛书以饭牛,详弗知也,言此牛腹中有奇。杀而视之,得书,书言甚怪,天子疑之。有识其手书,问之人,果为书。于是诛文成将军而隐之。其后则又作柏梁、桐柱、承露仙人掌之属矣。〈按《汉书》获麟系
元狩元年,明年当为二年。

元狩 年,置寿宫,设供具,以礼神君。
《史记·武帝本纪》:文成死明年,天子病鼎湖甚,巫医无所不致,至不愈。游水发根乃言曰:上郡有巫,病而鬼下之。上召置祠之甘泉。及病,使人问神君。神君言曰:天子毋忧病。病少愈,强与我会甘泉。于是病愈,遂幸甘泉,病良已。大赦天下,置寿宫神君。神君最贵者太一,其佐曰大禁、司命之属,皆从之。非可得见,闻其音,与人言等。时去时来,来则风肃然也。居室帷中。时昼言,然常以夜。天子祓,然后入。因巫为主人,关饮食。所欲者言行下。又置寿宫、北宫,张羽旗,设供具,以礼神君。神君所言,上使人受书其言,命之曰书法。其所语,世俗之所知也,毋绝殊者,而天子独喜。其事秘,世莫知也。
元鼎四年,使栾大公孙卿等候神人,又立坛祀泰一及群神。
《史记·武帝本纪》:乐成侯上书言栾大。栾大,胶东宫人,故尝与文成将军同师,已而为胶东王尚方。而乐成侯姊为康王后,母子。康王死,他姬子立为王。而康后有淫行,与王不相中得,相危以法。康后闻文成已死,而欲自媚于上,乃遣栾大因乐成侯求见言方。天子既诛文成,后悔恨其早死,惜其方不尽,及见栾大,大悦。大为人长美,言多方略,而敢为大言,处之不疑。大言曰:臣尝往来海中,见安期、羡门之属。顾以为臣贱,不信臣。又以为康王诸侯尔,不足予方。臣数言康王,康王又不用臣。臣之师曰:黄金可成,而河决可塞,不死之药可得,仙人可致也。臣恐效文成,则方士皆掩口,恶敢言方哉。上曰:文成食马肝死尔。子诚能修其方,我何爱乎。大曰:臣师非有求人,人主求之。陛下必欲致之,则贵其使者,令有亲属,以客礼待之,勿卑,使各佩其信印,乃可使通言于神人。神人尚肯邪不邪。致尊其使,然后可致也。于是上使先验小方,斗旗,旗自相触击。是时上方忧河决,而黄金不就,乃拜大为五利将军。居月馀,得四金印,佩天士将军、地士将军、大通将军、天道将军印。制诏御史:昔禹疏九江,决四渎。间者河溢皋陆,堤繇不息。朕临天下二十有八年,天若遗朕士而大通焉。乾称蜚龙,鸿渐于般,意庶几与焉。其以二千户封地士将军大为乐通侯。赐列侯甲第,僮于人。乘舆斥车马帷帐器物以充其家。又以卫长公主妻之,赍金万斤,更名其邑曰当利公主。天子亲如五利之第。使者存问所给,连属于道。自大主将相以下,皆置酒其家,献遗之。于是天子又刻玉印曰天道将军,使使衣羽衣,夜立白茅上,五利将军亦衣羽衣,立白茅上受印,以示弗臣也。而佩天道者,且为天子道天神也。于是五利常夜示其家,欲以下神。神未至而百鬼集矣,然颇能使之。其夜治装行,东入海,求其师云。大见数月,佩六印,贵振天下,而海上燕齐之间,莫不扼腕而自言有禁方,能神仙矣。其夏六月中,汾阴巫锦为民祠魏脽后土营旁,见地如钩状,掊视得鼎。鼎大异于众鼎,文镂无款识,怪之,言吏。吏告河东太守胜,胜以闻。天子使使验问巫锦得鼎无奸诈,乃以礼祠,迎鼎至甘泉,从行,上荐之。至中山,晏温,有黄云盖焉。有麃过,上自射之,因以祭云。其秋,上幸雍,且郊。或曰五帝,泰一之佐也。宜立泰一而上亲郊之。上疑未定。齐人公孙卿曰:今年得宝鼎,其冬辛巳朔旦冬至,与黄帝时等。卿有札书曰:黄帝得宝鼎宛侯,问于鬼臾区。区对曰:黄帝得宝鼎神筴,是岁己酉朔旦冬至,得天之纪,终而复始。于是黄帝迎日推筴,后率二十岁得朔旦冬至,凡二十推,三百八十年。黄帝仙登于天。卿因所忠欲奏之。所忠视其书不经,疑其妄书,谢曰:宝鼎事已决矣,尚何以为。卿因嬖人奏之。上大悦,召问卿。对曰:受此书申功,申功已死。上曰:申功何人也。卿曰:申功,齐人也。与安期生通,受黄帝言,无书,独有此鼎书。曰:汉兴复当黄帝之时。汉之圣者在高祖之孙且曾孙也。宝鼎出而与神通,封禅。封禅七十二王,惟黄帝得上太山封。申功曰:汉主亦当上封,上封则能仙登天矣。黄帝时万诸侯,而神灵之封居七千。天下名山八,而三在蛮夷,五在中国。中国华山、首山、太室、太山、东莱,此五山黄帝之所常游,与神会。黄帝且战且学仙。患百姓非其道,乃断斩非鬼神者。百馀岁然后得与神通。黄帝郊雍上帝,宿三月。鬼臾区号大鸿,死葬雍,故鸿冢是也。其后黄帝接万灵明廷。明廷者,甘泉也。所谓寒门者,谷口也。黄帝采首山铜,铸鼎于荆山下。鼎既成,有龙垂胡髯下迎黄帝。黄帝上骑,群臣后宫从上龙七千馀人,龙乃上去。馀小臣不得上,乃悉持龙髯,龙髯拔,堕黄帝之弓。百姓仰望黄帝既上天,乃抱其弓与龙胡髯号。故后世因名其处曰鼎湖,其弓曰乌号。于是天子曰:嗟乎。吾诚得如黄帝,吾视去妻子如脱躧耳。乃拜卿为郎,东使候神于太室。上遂郊雍,至陇西,西登空桐,幸甘泉。令祠官宽舒等具泰一祠坛,坛放薄忌泰一坛,坛三垓。五帝坛环居其下,各如其方,黄帝西南,除八通鬼道。泰一所用,如雍一畤物,而加醴枣脯之属,杀一犛牛以为俎豆牢具。而五帝独有俎豆醴进。其下四方地,为啜食群神从者及北斗云。已祠,胙馀皆燎之。其牛色白,鹿居其中,彘在鹿中,水而泊之。祭日以牛,祭月以羊彘特。泰一祝宰则衣紫及绣。五帝各如其色,日赤,月白。十一月辛巳朔日冬至,昧爽,天子始郊拜太一。朝朝日,夕夕月,则揖;而见太一如雍礼。其赞飨曰:天始以宝鼎神筴授皇帝,朔而又朔,终而复始,皇帝敬拜见焉。而衣上黄。其祠列火满坛,旁坛旁烹炊具。有司云祠上有光焉。公卿言皇帝始郊见泰一云阳,有司奉瑄玉嘉牲荐飨。是夜有美光,及昼,黄气上属天。太史公、祠官宽舒等曰:神灵之休,祐福兆祥,宜因此地光域立泰畤坛以明应。令太祝领,祀及腊间祠。三岁天子一郊见。其秋,为伐南粤,告祀泰一。以牡荆画幡日月北斗登龙,以象天一三星,为泰一锋,名曰灵旗。为兵祷,则太史奉以指所伐国。而五利将军使不敢入海,之泰山祠。上使人微随验,实无所见。五利妄言见其师,其方尽,多不雠。上乃诛五利。其冬,公孙卿候神河南,见仙人迹缑氏城上,有物若雉,往来城上。天子亲幸缑氏城视迹。问卿:得无效文成、五利乎。卿曰:仙者非有求人主,人主求之。其道非少宽假,神不来。言神事,事如迂诞,积以岁乃可致。于是郡国各除道,缮治宫观名山神祠所,以望幸矣。〈按封栾大
为乐通侯,《汉书本纪》系元鼎四年,申功,功字,《封禅书》作公。
〉元封元年,东巡礼登中岳,祠八神,封泰山。令齐人入海,求蓬莱神人。
《史记·武帝本纪》:上议曰:古者先振兵泽旅,然后封禅。乃遂北巡朔方,勒兵十馀万,还祭黄帝冢桥山,泽兵须如。既至甘泉,为且用事太山,先类祠太一。上与公卿诸生议封禅。齐人丁公年九十馀,曰:封者,合不死之名也。秦皇帝不得上封。陛下必欲上,稍上即无风雨,遂上封矣。上于是乃令诸儒习射牛,草封禅仪。数年,至且行。天子既闻公孙卿及方士之言,黄帝以上封禅,皆致怪物与神通,欲放黄帝以尝接神仙人蓬莱士,高世比德于九皇,而颇采儒术以文之。群儒既以不能辨明封禅事,又牵拘于诗书古文而不敢骋。上为封祠器示群儒,群儒或曰不与古同,徐偃又曰太常诸生行礼不如鲁善,周霸属图封事,于是上绌偃、霸,尽罢诸儒弗用。三月,东幸缑氏,礼登中岳太室。从官在山下若闻有言万岁云。问上,上不言;问下,下不言。于是以三百户封太室奉祠,命曰崇高邑。东上泰山。遂巡海上,行礼祠八神。齐人之上疏言神怪奇方者以万数,然无验者。乃益发船,令言海中神山者数千人求蓬莱神人。公孙卿持节常先行候名山,至东莱,言夜见一人,长数丈,就之则不见,见其迹甚大,类禽兽云。群臣有言见一老父牵狗,言吾欲见巨公,已忽不见。上既见大迹,未信,及群臣有言老父,则大以为仙人也。宿留海上,与方士传车及间使求仙人以千数。四月,还至奉高。上念诸儒及方士言封禅人人殊,不经,难施行。天子至梁父,礼祠地主。乙卯,令侍中儒者皮弁荐绅,射牛行事。封泰山下东方,如郊祠泰一之礼。封广丈二尺,高九尺,其下则有玉牒书,书秘。礼毕,天子独与侍中奉车子侯上泰山,亦有封。其事皆禁。明日,下阴道。丙辰,禅泰山下趾东北肃然山,如祭后土礼。天子皆亲拜见,衣上黄而尽用乐焉。江淮间一茅三脊为神藉。五色土益杂封。纵远方奇兽蜚禽及白雉诸物,颇以加祠。兕旄牛犀象之属弗用。皆至泰山然后去。封禅祠;其夜若有光,昼有白云起封中。天子从封禅还,坐明堂,群臣更上寿。天子既已封禅泰山,既无风雨菑,而方士更言蓬莱诸神山若将可得,于是上欣然庶几遇之,乃复东至海上望,冀遇蓬莱焉。奉车子侯暴病,一日死。上乃遂去,并海上,北至碣石,巡自辽西,历北边至九原。五月,返至甘泉。有司言宝鼎出为元鼎,以今年为元卦元年。元封二年,祠五帝及泰一,遂至东莱观神人,又令越巫祠天神上帝百鬼,始用鸡卜。
《史记·武帝本纪》:天子既封禅,有司言,以今年为元封元年。其来年冬,郊雍五帝,还,拜祝祠泰一。赞飨曰:德星昭衍,厥维休祥。寿星仍出,渊耀光明。信星昭见,皇帝敬拜泰祝之飨。其春,必孙卿言见神人东莱山,若云见天子。天子于是幸缑氏城,拜卿为中大夫。遂至东莱,宿留之数日,毋所见,见大人迹。是时既灭南越,越人勇之乃言越人俗信鬼,而其祠皆见鬼,数有效。昔东瓯王敬鬼,寿至百六十岁。后世谩怠,故衰耗。乃令越巫立越祝祠,安台无坛,亦祠天神上帝百鬼,而以鸡卜。上信之,越祠鸡卜始用焉。公孙卿曰:仙人可见,而上往常遽,以故不见。今陛下可为观,如缑氏城,置脯枣,神人宜可致。且仙人好楼居。于是上令长安则作蜚廉桂观,甘泉则作益延寿观,使卿持节设具而候神人,乃作通天台,置祠具其下,将招来神仙之属。于是甘泉更置前殿,始广诸宫室云。 按《封禅书》今天子所兴祠,太一、后土,三年亲郊祠,建汉家封禅,五年一修封。薄忌泰一及三一、冥羊、马行、赤星,五,宽舒之祠官以岁时致礼。凡六祠,皆太祝领之。至如八神诸,明年、凡山他名祠,行过则祠,行去则已。方士所兴祠,各自主,其人终则已,祠官不主。他祠皆如其故。今上封禅,其后十二岁而还,遍于五岳、四渎矣。而方士之候伺神人,入海求蓬莱,终无有验。而公孙卿之候神者,犹以大人之迹为解,无有效。天子益怠厌方士之怪迂语矣,然羁縻不绝,冀遇其真。自此之后,方士言神祠者弥众,然其效可睹矣。
太初二年,命祀五畤及诸名山川,用驹者悉以木耦马代。
《史记·武帝本纪》:太初元年,西伐大宛。蝗大起,丁夫人、雒阳虞初等以方祠诅匈奴、大宛焉。其明年,有司言雍五畤无牢熟具,芬芳不备。乃命祠官进畤犊牢具,五色食所胜,而以木耦马代驹焉。独五帝用驹,行亲郊用驹。及诸名山川用驹者,悉以木耦马代。行过,乃用驹。他礼如故。
太始四年,祠神人于交门宫。
《汉书·武帝本纪》:太始四年夏四月,幸不其,祠神人于交门宫,若有乡坐拜者。作交门之歌。
宣帝神爵元年,以方士言,大立诸神祠。
《汉书·宣帝本纪》不载。 按《郊祀志》:上始幸甘泉,郊见泰畤,数有美祥。修武帝故事,盛车服,敬斋祠之礼,颇作诗歌。其三月,幸河东,祠后土,有神爵集,改元为神爵。制诏太常:夫江海,百川之大者也,今阙焉无祠。其令祠官以礼为岁事,以四时祠江海雒水,祈为天下丰年焉。自是五岳、四渎皆有常礼。东岳泰山于博,中岳泰室于嵩高,南岳灊山于灊,西岳华山于华阴,北岳常山于上曲阳,河于临晋,江于江都,淮于平氏,济于临邑界中,皆使者持节侍祠。唯泰山与河岁五祠,江水四,馀皆一祷而三祠云。时,南郡获白虎,献其皮牙爪,上为立祠。又以方士言,为随侯、剑宝、玉宝璧、周康宝鼎立四祠于未央宫中。又祠太室山于即墨,三户山于下密,祠天封苑火井于鸿门。又立岁星、辰星、太白、荧惑、南斗祠于长安城旁。又祠参山八神于曲城,蓬山石社石鼓于临胊,之罘山于腄,成山于不夜,莱山于黄。成山祠日,莱山祠月。又祠四时于琅邪,𧈪尤于寿良。京师近县鄠,则有劳谷、五床山、日月、五帝、仙人、玉女祠。云阳有径路神祠,祭休屠王也。又立五龙山仙人祠及黄帝、天神、帝原水,凡四祠于肤施。或言益州有金马碧鸡之神,可醮祭而致,于是遣谏大夫王褒使持节而求之。大夫刘更生献淮南枕中洪宝苑秘之方,令尚方铸作。事不验,更生坐论。后尚方待诏皆罢。
成帝建始二年,始祀南郊,诏罢诸神祠,遣候神方士
等归家。
《汉书·成帝本纪》:建始二年春正月,罢雍五畤。辛巳,上始郊祀长安南郊。 按《郊祀志》:成帝初即位,丞相衡、御史大夫谭〈师古曰衡匡衡谭张谭〉奏言:帝王之事莫大乎承天之序,承天之序莫重于郊祀,故圣王尽心极虑以建其制。祭天于南郊,就阳之义也;瘗地于北郊,即阴之象也。天之于天子也,因其所都而各飨焉。往者,孝武皇帝居甘泉宫,即于云阳立泰畤,祭于宫南。今行常幸长安,郊见皇天反北之泰阴,祠后土反东之少阳,事与古制殊。又至云阳,行溪谷中,阸陕且百里,汾阴则渡大川,有风波舟楫之危,皆非圣主所宜数乘。郡县治道共张,吏民困苦,百官烦费。劳所保之民,行危险之地,难以奉神灵而祈福祐,殆未合于承天子民之意。昔者周文武郊于丰鄗,成王郊于雒邑。由此观之,天随王者所居而飨之,可见也。甘泉泰畤、河东后土之祠宜可徙置长安,合于古帝王。愿与群臣议定。奏可。大司马车骑将军许嘉等八人以为所从来久远,宜如故。右将军王商、博士师丹、议郎翟方进等五十人以为礼记曰燔柴于太坛,祭天也;瘗薶于太折,祭地也。兆于南郊,所以定天位也。祭地于太折,在北郊,就阴位也。郊处各在圣王所都之南北。书曰越三日丁巳,用牲于郊,牛二。周公加牲,告徙新邑,定郊礼于雒。明王圣主,事天明,事地察。天地明察,神明章矣。天地以王者为主,故圣王制祭天地之礼必于国郊。长安,圣主之居,皇天所观视也。甘泉、河东之祠非神灵所飨,宜徙就正阳大阴之处。违俗复古,循圣制,定天位,如礼便。于是衡、谭奏议曰:陛下圣德,聪明上通,承天之大,典览群下,使各悉心尽虑,议郊祀之处,天下幸甚。臣闻广谋从众,则合于天心,故洪范曰三人占,则从二人言,言少从多之义也。论当往古,宜于万民,则依而从之;违道寡与,则废而不行。今议者五十八人,其五十人言当徙之义,皆著于经传,同于上世,便于吏民;其八人不按经艺,考古制,而以为不宜,无法之议,难以定吉凶。太誓曰:正稽古立功立事,可以永年,丕天之大律。诗曰毋曰高高在上,陟降厥士,日监在兹,言天之日监王者之处也。又曰乃眷西顾,此维予宅,言天以文王之都为居也。宜于长安定南北郊,为万世基。天子从之。既定,衡言:甘泉泰畤紫坛,八觚宣通象八方。五帝坛周环其下,又有群神之坛。以尚书禋六宗、望山川、遍群神之义,紫坛有文章采镂黼黻之饰及玉、女乐,石坛、仙人祠,瘗鸾路、骍驹、寓龙马,不能得其象于古。臣闻郊紫坛飨帝之义,埽地而祭,上质也。歌大吕舞云门以俟天神,歌太簇舞咸池以俟地祇,其牲用犊,其席槁,其器陶匏,皆因天地之性,贵诚上质,不敢修其文也。以为神祇功德至大,虽修精微而备庶物,犹不足以报功,唯至诚为可,故上质不饰,以章天德。紫坛伪饰女乐、鸾路、骍驹、龙马、石坛之属,宜皆勿修。衡又言:王者各以其礼制事天地,非因异世所立而继之。今雍鄜、密、上下畤,本秦侯各以其意所立,非礼之所载术也。汉兴之初,仪制未及定,即且因秦故祠,复立北畤。今既稽古,建定天地之大礼,郊见上帝,青赤白黄黑五方之帝皆毕陈,各有位馔,祭祀备具。诸侯所妄造,王者不当长遵。及北畤,未定时所立,不宜复修。天子皆从焉。及陈宝祠,由是皆罢。明年,上始祀南郊,赦奉郊之县及中都官耐罪囚徒。是岁衡、谭复条奏:长安厨官县官给祠郡国候神方士使者所祠,凡六百八十三所,其二百八所应礼,及疑无明文,可奉祠如故。其馀四百七十五所不应礼,或复重,请皆罢。奏可。本雍旧祠二百三所,惟山川诸星十五所为应礼云。若诸布、诸严、诸遂,皆罢。社主有五祠,置其一。又罢高祖所立梁、晋、秦、荆巫、九天、南山、莱中之属,及孝文渭阳、孝武薄忌泰一、三一、黄帝、冥羊、马行、泰一、皋山山君、武夷、夏后启母石、万里沙、八神、延年之属,及孝宣参山、蓬山、之罘、成山、莱山、四时、蚩尤、劳谷、五床、仙人、玉女、径路、黄帝、天神、原水之属,皆罢。候神方士使者副佐、本草待诏七十馀人皆归家。
永始三年,诏复诸神祠。
《汉书·成帝本纪》:永始三年冬十月庚辰,皇太后诏有司复甘泉泰畤、汾阴后土、雍五畤、陈仓陈宝祠。按《郊祀志》:匡衡坐事免官爵。众庶多言不当变动祭祀者。又初罢甘泉泰畤作南郊日,大风坏甘泉竹宫,折拔畤中树木十围以上百馀。天子异之,以问刘向。对曰:家人尚不欲绝种祠,况于国之神宝旧畤。且甘泉、汾阴及雍五畤始立,皆有神祇感应,然后营之,非苟而已也。武、宣之世,奉此三神,礼敬敕备,神光尤著。祖宗所立神祇旧位,诚未易动。及陈宝祠,自秦文公至今七百馀岁矣,汉兴世世常来,光色赤黄,长四五丈,直祠而息,音声砰隐,野鸡皆雊。每见雍太祝祠以太牢,遣候者乘传驰诣行在所,以为福祥。高祖时五来,文帝二十六来,武帝七十五来,宣帝二十五来,初元元年以来亦二十来,此阳气旧祠也。及汉宗庙之礼,不得擅议,皆祖宗之君与贤臣所共定。古今异制,经无明文,至尊至重,难以疑说正也。前始纳贡禹之议,后人相因,多所动摇。易大传曰:诬神者殃及三世。恐其咎不独止禹等。上意恨之。后上以无继嗣故,令皇太后诏有司曰:盖闻王者承事天地,交接泰一,尊莫著于祭祀。孝武皇帝大圣通明,始建上下之祀,营泰畤于甘泉,定后土于汾阴,而神祇安之,飨国长久,子孙蕃滋,累世遵业,福流于今。今皇帝宽仁孝顺,奉循圣绪,靡有大愆,而久无继嗣。思其咎职,殆在徙南北郊,违先帝之制,改神祇旧位,失天地之心,以妨继嗣之福。春秋六十,未见皇孙,食不甘味,寝不安席,朕甚悼焉。春秋大复古,善顺祀。其复甘泉泰畤,汾阴后土如故,及雍五畤、陈宝祠在陈仓者。天子复亲郊礼如前。又复长安、雍及郡国祠著明者且半。
绥和 年,谷永上言:诸盛称奇怪鬼神者,概请距绝,帝善之。
《汉书·成帝本纪》不载。 按《郊祀志》:成帝末年颇好鬼神,亦以无继嗣故,多上书言祭祀方术者,皆得待诏,祠祭上林苑中长安城旁,费用甚多,然无大贵盛者,谷永说上曰:臣闻明于天地之性,不可惑以神怪;知万物之情,不可冈以非类。诸背仁义之正道,不遵五经之法言,而盛称奇怪鬼神,广崇祭祀之方,求报无福之祠,及言世有仙人,服食不终之药,兴轻举,登遐倒景,览观县圃,浮游蓬莱,耕耘五德,朝种暮穫,与山石无极,黄冶变化,坚冰淖溺,化色五仓之术者,皆奸人惑众,挟左道,怀诈伪,以欺罔世主。听其言,洋洋盈耳,若将可遇;求之,荡荡如系风捕景,终不可得。是以明王距而不听,圣人绝而不语。昔周史苌弘欲以鬼神之术辅尊灵王会朝诸侯,而周室愈微,诸侯愈叛。楚怀王隆祭祀,事鬼神,欲以获福助,却秦师,而兵挫地削,身辱国危。秦始皇初并天下,甘心于神仙之道,遣徐福、韩终之属多赍童男童女入海求神采药,因逃不还,天下怨恨。汉兴,新垣平、齐人少翁、公孙卿、栾大等,皆以仙人黄冶祭祠事鬼使物入海求仙采药贵幸,赏赐累千金。大尤尊盛,至妻公主,爵位重累,震动海内。元鼎、元封之际,燕齐之间方士瞋目扼掔,言有神仙祭祀致福之术者以万数。其后,平等皆以术穷诈得,诛夷伏辜。至初元中,有天渊玉女、钜鹿神人、轑阳侯师张宗之奸,纷纷复起。夫周秦之末,三五之隆,已尝专意散财,厚爵禄,竦精神,举天下以求之矣。旷日经年,靡有毫釐之验,足以揆今。经曰:享多仪,仪不及物,惟曰不享。论语说曰:子不语怪神。惟陛下距绝此类,毋令奸人有以窥朝者。上善其言。
哀帝   年,尽复诸神祠。
《汉书·哀帝本纪》不载。 按《郊祀志》:哀帝即位,寝疾,博徵方术士,京师诸县皆有侍祠使者,尽复前世所常兴诸神祠官,凡七百馀所,一岁三万七千祠云。
平帝元始元年,禁淫祀,以义陵神衣自出柙,用太牢祀。
《汉书·平帝本纪》:元始元年二月,禁淫祀,乙未,义陵寝神衣在柙中,丙申旦,衣在外床上,寝令以急变闻。用太牢祠。
元始五年,王莽奏复南北郊,定群神祠庙兆畤。按《汉书·平帝本纪》不载。 按《郊祀志》:平帝元始五年,大司马王莽奏言:王者父事天,故爵称天子。孔子曰:人之行莫大于孝,孝莫大于严父,严父莫大于配天。王者尊其考,欲以配天,缘考之意,欲尊祖,推而上之,遂及始祖。是以周公郊祀后稷以配天,宗祀文王于明堂以配上帝。礼记天子祭天地及山川,岁遍。春秋谷梁传以十二月下辛卜,正月上辛郊。高皇帝受命,因雍四畤起北畤,而备五帝,未共天地之祀。孝文十六年用新垣平,初起渭阳五帝庙,祭泰一、地祇,以太祖高皇帝配。日冬至祠泰一,夏至祠地祇,皆并祠五帝,而共一牲,上亲郊拜。后平伏诛,乃不复自亲,而使有司行事。孝武皇帝祠雍,曰:今上帝朕亲郊,而后土无祠,则礼不答也。于是元鼎四年十一月甲子始立后土祠于汾阴。或曰,五帝,泰一之佐,宜立泰一。五年十一月癸未始立泰一祠于甘泉,二岁一郊,与雍更祠,亦以高祖配,不岁事天,皆未应古制。建始元年,徙甘泉泰畤、河东后土于长安南北郊。永始元年三月,以未有皇孙,复甘泉、河东祠。绥和二年,以卒不获祐,复长安南北郊。建平三年,惧孝哀皇帝之疾未瘳,复甘泉、汾阴祠,竟复无福。臣谨与太师孔光、长乐少府平晏、大司农左咸、中垒校尉刘歆、大中大夫朱阳、博士薛顺、议郎国由等六十七人议,皆曰宜如建始时丞相衡等议,复长安南北郊如故。莽又奏言:书曰类于上帝,禋于六宗。欧阳、大小夏侯三家说六宗,皆曰上不及天,下不及地,旁不及四方,在六者之间,助阴阳变化,实一而名六,名实不相应。礼记祀典,功施于民则祀之。天文日月星辰,所昭仰也;地理山川海泽,所生殖也。易有八卦,乾坤六子,水火不相逮,雷风不相悖,山泽通气,然后能变化,既成万物也。臣前奏徙甘泉泰畤、汾阴后土皆复于南北郊。谨按周官兆五帝于四郊,山川各因其方,今五帝兆居在雍五畤,不合于古。又日月雷风山泽,易卦六子之尊气,所谓六宗也。星辰水火沟渎,皆六宗之属也。今或未特祀,或无兆居。谨与太师光、大司徒宫、羲和歆等八十九人议,皆曰天子父事天,母事地,今称天神曰皇天上帝,泰一兆曰泰畤,而称地祇曰后土,与中央黄灵同,又兆北郊未有尊称。宜令地祇称皇地后祇,兆曰广畤。易曰方以类聚,物以群分。分群神以类相从为五部,兆天地之别神:中央帝黄灵后土畤及日庙、北辰、北斗、填星、中宿中宫于长安城之未地兆;东方帝太昊青灵句芒畤及雷公、风伯庙、岁星、东宿东宫于东郊兆;南方炎帝赤灵祝融畤及荧惑星、南宿南宫于南郊兆;西方帝少皞白灵蓐收畤及太白星、西宿西宫于西郊兆;北方帝颛顼黑灵元冥畤及月庙、雨师庙、辰星、北宿北宫于北郊兆。奏可。于是长安旁诸庙兆畤甚盛矣。

后汉

世祖建武元年,祭告天地及群神。
《后汉书·世祖本纪》:建武元年六月己未,即皇帝位。燔燎告天,禋于六宗,望于群神。 按《祭祀志》:光武即位于鄗,为坛营于鄗之阳。祭告天地,采用元始中郊祭故事。六宗群神皆从,未以祖配。天地共犊,馀牲尚约。
建武二年,初制天地及诸神兆位。
《后汉书·世祖本纪》:建武二年春正月壬子,起高庙,建社稷于洛阳,立郊兆于城南。 按《祭祀志》:二年正月初,制郊兆于雒阳城南七里,依鄗。采元始中故事。为圆坛八陛,中又为重坛,天地位其上,皆南向西上。其外坛上为五帝位。青帝位在甲寅之地,赤帝位在丙巳之地,黄帝位在丁未之地,白帝位在庚申之地,黑帝位在壬亥之地。其外为壝,重营皆紫,以像紫宫;有四通道以为门。日月在中营内南道,日在东,月在西,北斗在北道之西,皆别位,不在群神列中。八陛,陛五十八醊,合四百六十四醊。五帝陛郭,帝七十二醊,合三百六十醊。中营四门,门五十四神,合二百一十六神。外营四门,门百八神,合四百三十二神。皆背营内乡。中营四门,门封神四,外营四门,门封神四,合三十二神。凡千五百一十四神。营即壝也。封,封土筑也。背中营神,五星也,及中宫宿五官神及五岳之属也。背外营神,二十八宿外宫星,雷公、先农、风伯、雨师、四海、四渎、名山、大川之属也。陇、蜀平后,乃增广郊祀,高帝配食,位在中坛上,西面北上。天,地、高帝、黄帝各用犊一头,青帝、赤帝共用犊一头,白帝、黑帝共用犊一头,凡用犊六头。日、月、北斗共用牛一头,四营群神共用牛四头,凡用牛五头。凡乐奏《青阳》《朱明》《西皓》《元冥》,及《云翘》《育命》舞。中营四门,门用席十八枚,外营四门,门用席三十六枚,凡用席二百一十六枚,皆莞簟,率一席三神。日、月、北斗无陛郭醊。既送神,焚俎实于坛南巳地。
〈注〉周礼凡以神位者,掌三辰之法。以犹鬼神示之居,辨其名物。郑元曰犹,图也。居谓坐也。天者,群神之精。日月星辰,其著位也。以此图天神、人鬼、地祇之坐者,谓布祭,众寡与其居向,皆有明法焉。
中元元年,封禅泰山,祭天地及群神。
《后汉书·世祖本纪》:中元元年二月己卯,幸鲁,进幸太山。辛卯,柴望岱宗,登封太山;甲午,禅于梁父。 按《祭祀志》:建武三十二年正月,上斋,夜读《河图会昌符》,曰赤刘之九,会命岱宗。不慎克用,何益于承。诚善用之,奸伪不萌。感此文,乃诏松〈松梁松〉等复案索《河》《雒》谶文言九世封禅事者。松等列奏,乃许焉。二月,上至奉高。二十二日辛卯晨,燎祭天于泰山下南方,群神皆从,用乐如南郊。事毕,将升封。或曰:泰山虽已从食于柴祭,今亲升告功,宜有礼祭。于是使谒者以一特牲于常祠泰山处,告祠泰山,如亲耕、貙刘、先祠、先农、先虞故事。至食时,御辇升山,日中后到山上更衣,早晡时即位于坛,北面。群臣以次陈后,西上,毕位升坛。尚书令奉玉牒检,皇帝以寸二分玺亲封之,讫,太常命人发坛上石,尚书令藏玉牒已,复石覆讫,尚书令以五寸印封石检。事毕,皇帝再拜,群臣称万岁。命人立所刻石碑,乃复道下。二十五日甲午,禅,祭地于梁阴,以高后配,山川群神从,如元始中北郊故事。四月己卯,大赦天下,以建武三十二年为建武中元元年。以吉日刻玉牒书函藏金匮,玺印封之。乙酉,使太尉行事,以特告至高庙。太尉奉匮以告高庙,藏于庙室西壁石室高主室之下。
章帝元和二年,诏祀山川百神。
《后汉书·章帝本纪》:元和二年春二月,诏曰:今山川鬼神应典礼者,尚未咸秩。其议增修群祀,以祈丰年。丙辰,东巡狩。辛未,幸太山,柴告岱宗。有黄鹄三十从西南来,经祠坛上,东北过于宫屋,翱翔升降。进幸奉高。壬申,宗祀五帝于汶上明堂。癸酉,告祠二祖、四宗。夏四月乙卯,车驾还宫。庚申,假于祖祢,告祠高庙。按《祭祀志》:二月,上东巡狩,将至泰山,道使使者奉一太牢祠帝尧于济阴成阳灵台。上至泰山,修光武山南坛兆。柴祭天地群神如故事。

文帝黄初五年,诏禁淫祠。
《三国志·魏文帝本纪》:黄初五年冬十二月,诏曰:先王制礼,所以昭孝事祖,大则郊社,其次宗庙,三辰五行,名山大川,非此族也,不在祀典。叔世衰乱,崇信巫史,至乃宫殿之内,户牖之间,无不沃酹,甚矣其惑也。自今其敢设非祀之祭,巫祝之言,皆以执左道论,著于令典。

吴主皓   年,诏毁神祠。
《三国志·吴主孙皓传》不载。 按《续文献通考》:吴主皓尝诏毁神祠及佛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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