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四库全书
　格致镜原卷四十　　　　大学士陈元龙撰
　　文具𩔖(四/)
　　　印章
总论　陆文量曰古人于图画书籍皆有印记某人图
书今人遂以其印呼为图书　都玄敬曰古人私印有
曰某氏图书盖惟以识图画书籍而其他则否今人于
私刻印章槩以图书呼之可谓误矣　卫宏曰秦以前

民皆以金玉为印龙虎钮唯其所好秦以来天子始用
玺独以玉　考槃馀事古玉章用力精到篆文笔意不
爽丝发此必昆吾刀刻也即汉人双钩碾玉之法亦非
后人可拟故玉章更为赏鉴家珍重近刻玉章并无昆
吾刀蟾酥之说惟用真菊花钢煅而为刀阔五分厚三
分刀口平磨取其平尖锋头为用将玉章书篆文以木
架钤定用刀随文镌之一刀弗入再锲一刀多则三锲
玉屑起矣但不可以力胜之则滑而难刻运刀以腕更

置砺石于旁时时磨刀使锋铓坚利无不胜也　七脩
𩔖藁图书古人皆以铜铸至元末会稽王冕以花乳石
刻之今天下尽崇处州灯明石果温润可爱也　考槃
馀事青田石中有莹洁如玉照之灿若灯辉谓之灯光
石取其质雅易刻而笔意得尽　妮古录吴门丹泉周
子能烧陶印以垩土刻印文或辟邪龟象连环瓦钮皆
由火范而成色如白定而文亦古　考槃馀事印章有
哥窑官窑青冬窑者其制作之巧钮式之妙不可尽述

　初学记道士刻枣心作印方四寸　学古编图书久
为油朱所炽者先于灯盏内浸一宿次日取出蘸香炉
内灰用硬棕刷乾洗之若朱未尽蘸刷以尽为度不损
印文而清丽若新　考槃馀事图书匣有宋剔新剔者
有填漆者有紫檀镶嵌玉石者有豆瓣楠者近有退光
素漆者何文如之
古印　米元章书史画可摹书可临而不可摹惟印不
可伪作作者必异王诜刻勾德元图书记乱印书画余

辨出元字脚遂伏其伪木印铜印自不同皆可辨　七
脩𩔖藁司马昌徐某二印形式如钉其大头刻文小头
作眼长一寸四分四面刻草兽此印极古微小太甚不
知何处用乃私印之又一变矣长利印制匾而无钮孔
亦随形而匾前后直通盖印式又一变矣长利必是字
印其一面作二人持盖形如商器上款识臣午古印称
臣者多两面有文此印特一面朱文王疾已臣疾已印
两面有文一兼姓一只名先用姓印后只用名印公孙

弘印旧谱有公孙弘黄玉印却是柳叶篆文此印篆文
高古龟钮精致印趺四面皆如秦玺上虫鸟文𨼆约不
甚明韩辅白记辟邪钮篆文平正白记者用之书记者
也钮中空半朽犹有子母形汉印文此最佳汉印二名
者姓独居右名俱在左此以韩辅为一行白记为一行
故知非二名而单用记字也公孙贾印龟钮左顾汉人
朱文印式也毛宝放龟去而左顾后佩之印乃左顾右
人私印亦有如此者秦循之印之字作朱文古人用意

亦巧取妍之滥觞也常山南行唐陈鸯印信三行九字
极小甚奇此印当在东汉列字文篆法可爱名印中具
邑里汉人已如此凉检印信辟邪纽左蟠其势欲动
砚北杂志陈思王读书堂在冀州有人于其侧得一小
玉印文曰曹植私印　书史贞观开元皆小印便于印
缝弘文之印一寸半许开元有二印一印小者印书缝
大者圈刓角一寸已上古篆于鹡鸽颂上见之他处未
尝有我太祖秘阁图书之印不满二寸圈文皆细上阁

图书印亦然仁宗后印经院赐经用上阁图书字大印
粗文若施于书画古纸素字画多有损于书帖近三馆
秘阁之印文虽细圈乃粗如半指亦印损书画也王诜
见余家印记与唐印相似始尽换作细圈仍皆求余作
篆如填篆自有法近世填皆无法　七脩𩔖藁有印古
文不可识四边仍有线纹中分界路亦古印一法然字
行刻界道自此始有印边作栏复环以鸟兽形其中方
刻字古印又有鼻钮覆斗钮三绳钮四连环钮瓦钮

云烟过眼录明昌七印一曰内府葫芦印二曰群玉秘
珍三曰明昌珍玩四曰明昌御览五曰御府宝绘六曰
明昌中秘七曰明昌御府　云烟过眼录李伯时草堂
十志有刘娘子诸印记　画史余家最上品书画用姓
名字印审定真迹字印神品字印平生真赏印米芾秘
箧印宝晋书印米姓翰墨印鉴定法书之印米姓秘玩
之印又玉印六枚辛卯米芾米芾之印米芾氏印米芾
印米芾元章印米芾氏已上六枚白字有此印者皆绝

品玉印唯著于书帖其他用米姓清玩之印者皆次品
也无下品者
篆刻　汉书注八体书五曰摹印　吾衍学古编汉有
摹印篆其法只是方正篆法与隶相通后人不识古印
妄意盘屈且以为法大可笑也多见故家藏汉印字皆
方正近乎隶书此即摹印篆也王球啸堂集古录所载
古印正与相合凡屈曲盘回唐篆始如此今碑刻有颜
鲁公官诰尚书省印可考其说　徐官古今印史刻之

印章者古文第一籀文第二小篆第三后世多用小篆
而遗仓史大不敬也　学古编学篆书必须博古能识
古器则其款式中古字神气敦朴可以助人若看模文
终是不及篆法匾者最好谓之𧒘(音/果)匾徐铉谓非老手
莫能到石鼓文字也　汉礼仪志汉武时据土数五故
五字为印文若印文不足五字则以之字足之　学古
编三代时无印周礼有玺节及揭而玺之注曰印其实
手执之节(音/节)也正面刻字如秦氏玺而不可印印则字

皆反矣古人以之表信不问字反淳朴如此汉晋印章
皆用白文大不过寸许朝爵印文皆铸盖择日封拜可
缓者也军中印文多凿急于行令不可缓者也唐用朱
文古法渐废凡名印或姓名相合或加印章等字或兼
用印章字曰姓某印章不若只用印字最为正也二名
者可回文写姓下著印字在右二名在左是也单名者
曰姓某之印却不可回文写表字印只用二字为正式
汉张长安字幼君有印曰张幼君右一字左二字唐吕

温字化光有印曰吕化光亦三字表德印式也　学古
编白文印皆用汉篆平方正直字不可圆纵有斜笔亦
当取巧写过凡印文中有一二字忽有自然空缺不可
映带者听其自空古印多如此诸印文下有空处悬之
最佳不可妄意伸开或加屈曲务欲填满若写得有道
理自然不觉空也　学古编三字印右一边一字左一
边两字者以两字处与为一字处相等不可两字中断
又不可十分相接四字印若前二字交界略有空后二

字无空须当空一画地别之字有有脚无脚故言及此
不然一边见分一边不分非法度也凡印章以名以字
所以示信也如刻曰某官施之公文则可若古之关内
侯是也凡写诗文名印当在上字印当在下道号又次
之盖先有名而后有字有号故也宋元诸儒真迹中用
印皆然若谓印有小大小印用于上大印用于下庶几
相称此世俗之见也　学古编轩斋等印古无此式唯
唐相李泌有端居室三字印白文玉印或可照例终是

白文非古法不若只从朱文　书史印文须细圈须与
文等　学古编白文印必逼于边不可有空空便不古
朱文印不可逼边须当于字中空白得中处为相去庶
免印出与边相倚无意思耳字宜细四旁有出笔皆滞
边边须细于字边若一体印出时四边虚纸昂起未免
边肥于字也非见印多不能晓此　考槃馀事今之锲
家以汉篆刀笔自负将字画残缺刻损边旁谓有古意
不知顾氏印薮六帙可谓遍括古章内无十数伤损即

有伤痕乃入土久远水锈剥蚀或贯泥沙剔洗损伤非
古文有此欲求古意何不法古篆法刀法而窃其伤损
形似乎
印色　余寅同姓名录唐陈茂为尚书郎每书信印记
捣朱矾浇麝酒匣以镇犀养以透云香印书达数千里
香不断　学古编香油浸皂角于瓷器内煎过放冷和
熟艾成剂次加银朱以红为度入绢袋中用瓷玉器盛
之数日一翻忌铜锡器若日久油乾复用煎下油滴取

盛器内以印色置其上使自沁又不可自上浇下此法
不蒸不炼久而益佳　曹昭格古论印色不须用帽纱
生绢之𩔖衬隔自然不沾塞印文而又不生白醭虽十
年不炽一法用蜜调朱最善纸素虽久色愈鲜明今内
府用宝以蜜　杨慎外集今之紫粉古谓之芝泥今之
锦砂古谓之丹雘皆濡印染籀之具也古方用蓖麻油
或用煎油皆未为佳近传用川山甲油取其不渗试
之良妙　古今印史印色通用朱予尝见宋儒简札中

间有墨者元人则有用青者考之皆制中不忍用朱故
易之耳　考槃馀事印色池官哥窑方者尚有八角委
角者最难得定窑方池外有印花文佳甚此亦少者诸
玩器玉当较胜于磁唯印色池以磁为佳而玉亦未能
胜也故今官哥定窑者贵甚近日新烧有盖白定长方
印池并青花白地纯白者此古未有当多蓄之且有长
六七寸者佳甚玉者有陆子冈做周身连盖滚螭白玉
印池工致侔古近多效制有三代玉方池内外土锈血

侵四裹不知何用今以为印池似甚合宜
　　　笔架
树萱录梁简文答徐摛书特设书幌下置笔床笔四管
为一床或云笔床即笔架　东宫旧事皇太子初拜给
漆笔铜博山笔床副焉　考槃馀事笔床有古鎏金者
长六七寸高寸二分阔二寸馀如一架然上可卧笔四
矢以此为式　致虚阁杂俎王羲之有巧石笔架名扈
斑世无其匹　开元遗事学士苏颋有一锦文花石镂

为笔架尝置于砚席间每天欲雨则此石津出如汗逡
巡而雨颋常以此为雨候无差　野客丛谈少陵诗曰
笔架沾匆雨谓笔架为匆雨所沾耳　绀珠石架阁名
卓号小山真𨼆谓笔架也　庾肩吾谢铜笔格启管插
铜龙还笑王生之壁　海墨微言李白游慈恩寺僧用
水松牌刷以吴胶粉捧去乞诗白为题讫僧献檀香笔
格　归田录钱思公性俭约子弟非时不得取一钱公
有珊瑚笔格平生珍惜子弟欲钱即窃之公乃以十千

购之子弟佯为求得以献公一岁中率五六如此　砚
北杂志宋宣和中翰林学士王宇一夕草四制翼日遣
中使至玉堂赐以上所常御笔砚等十三事有金笔格
一　归田录永叔以铜绿笔格为蔡君谟润笔　考槃
馀事玉笔格有山形者有卧仙者有旧玉子母猫长六
七寸白玉作母横卧为坐身负六子起伏为格有纯黄
纯黑者有黑白杂者有黄黑为玳瑁者因玉玷污取为
形体扳附眠抱诸态绝佳真奇物也铜者有鏒金双螭

挽格精甚有古铜十二峰头为格者有单螭起伏为格
者窑器有哥窑三山五山者制古色润有白定卧花哇
莹白精巧木者有老𣗳根枝蟠曲万状长止五六七寸
宛若行龙鳞角爪牙悉备摩弄如玉诚天生笔䅂有棋
楠沉速不俟人力者尤为难得石者有峰岚起伏者有
蟠屈如龙者以不假斧凿为妙　云烟过眼录赵松雪
乙未自燕回有所收古玉笔格一　妮古录子昂得灵
壁石笔格状如钻云螭虎

　　　笔筒
致虚阁杂俎王献之有斑竹笔筒名裘钟世无其匹
考槃馀事笔筒湘竹为之以紫檀乌木棱口镶坐为雅
馀不入品
　　　笔匣
西京杂记天子笔以杂宝为匣厕以玉璧翠羽皆直百
金　傅子汉末一笔之匣雕以黄金饰以和璧缀以隋
珠文以翡翠其笔非文犀之植必象齿之管丰狐之柱

秋兔之翰矣　解酲语宋徽宗陵内有走花乌玉笔箱
　　　砚匣
清异录欧阳通善书修饰文具皆刻名号其砚室曰紫
方馆　文房宝饰养砚以绫文盖贵乎隔尘　砚北杂
志宋宣和中赐翰林学士王宇紫青石方砚琴光螺甸
匣荐砚以紫柏匣宇启封时砚渍墨未乾也　诚斋杂
记贞元中许商舟行湖中青衣迎入一府有女郎请书
江海赋出碧玉砚银水玻瓈为匣　米芾砚史丹阳人

多于古冢得铜砚有盖不镂花中陷一片陶今人往往
作砚于中翻以为匣也　考槃馀事砚匣不可用五金
盖石乃金之所自出若同处则子盈母气反能燥石以
紫檀乌木豆瓣楠及雕红退光漆者为佳　太平清话
项子京藏紫端石子砚其砚匣银胎外漆之以宝珠为
足盖阴有金书题名鉴赏上有篆文酉室二字
　　　砚滴
西京杂记广川王𤼵晋灵公冢内有玉蟾蜍一枚大如

拳腹空容五合水光润如新王取以盛书滴　秦嘉妻
与嘉书今奉金错碗一枚可以盛书水　砚北杂志李
仲芳家有南唐金铜蟾蜍砚滴重厚奇古磨灭处金色
愈明非近世涂金比也腹下有篆铭曰舍月窟(左足/心)伏
棐几(右足/心)为我用(左后/足)贮清泚(右后/足)端溪石澄心纸(领/下)
(左右各/三字)陈玄氏毛锥子(腹之两旁/各三字)同列无哗听驱使微
吾润泽乌用汝(腹下两旁/各七字)　清异录欧阳通脩饰文具
家藏遗物皆就刻名号金菰盛砚滴曰金小相　王宇

谢赐笔札记宣和七年上遣使至玉堂赐以上所常御
笔砚等十三事有涂金砚水虾蟆一　砚北杂志薛道
祖与米元章为书画友其笔砚间物云砚滴须琉璃
云烟过眼录廉端甫所藏有天禄衔杯砚滴一　谢翱
金华游录双龙洞有卷石小窍指面大有水正滴窍中
名仙人砚滴候片时才一滴　考槃馀事水中丞玉者
有陆子冈制其碾兽面锦地与古尊罍同亦佳器也有
古玉如中丞半受血侵圆口瓮腹下有三足大如一拳

精美特甚乃殉葬之物古人不知何用今作中丞极佳
铜者有宣铜雨雪沙金制法古铜瓿者样式甚美有古
铜小尊罍敞口圆腹细足高三寸许以作中丞特佳陶
者有官哥瓮肚圆式有钵盂小口式者有仪棱肚者有
青冬磁菊瓣瓮肚圆足者有定窑印花长样如瓶但口
敞可以贮水者有圆肚束口三足者有龙泉瓮肚周身
细花纹近用新烧均窑俱法此式奈不堪用水注玉者
有圆壶方壶有陆子冈制白玉辟邪中空贮水上嵌青

绿石片法古蕉形滑熟可爱有蟾蜍注拟宝晋斋旧式
亦佳铜者有古青绿天鸡壶有金银片嵌天鹿妙甚有
半身鸬鹚杓有鏒金雁壶有江铸眠牛以牧童骑跨作
注管者亦佳但铜性猛烈贮水久则有毒多脆笔毫又
滴上有孔受尘所以不清今所见犀牛天禄之𩔖口衔
小盂者皆古人注油点灯非水滴也陶者有官哥方圆
壶有立瓜卧瓜壶有双桃注有双莲房注有牧童卧牛
者有方者有笔格内注水用者有定窑枝叶缠扰瓜壶

有蒂叶茄壶有驼壶可格笔有蟾注有青冬磁天鸡壶
底有一窍者有宣窑五彩桃注石榴注双瓜注彩色𩔖
生有双鸳注鹅注工致精极俱可入格　博古图龟鱼
砚滴二皆砚席中奇玩也作龟负蛇而有行势背为圜
空可以纳水其一制小兽如指大以立背上皆口衔物
若杯状遇水出则吐杯中制作精妙宛有生意
　　　墨匣
大唐龙髓记许芝有妙墨八厨巢贼乱瘗于善和里第

事平取之墨已不见唯古石莲匣存焉　春渚纪闻一
日谒季子于富春之法门寺出廷圭墨半笏为示墨匣
亦在半笏样规制古朴是百馀年物　考槃馀事墨匣
以紫檀乌木豆瓣楠为之用古人玉带花板镶之亦旧
做有长玉螭虎人物嵌者为最雕红黑退光漆亦佳
　　　银朱
高骈诗滴露研朱点周易　格古要论银朱不拘多少
又少许藤黄用水研匀以点抹揩擦不落为度多用藤

则反黄矣却胜于用胶并皂子胶调者远矣虽久亦不
臭败一法用白芨水研朱亦佳肥皂子浸水次之　王
佐文房论银朱用四川心红杭州散研金陵片朱最妙
四川井口砂虽红生砂不佳江南樟𣗳镇朱多杂以红
土不好
　　　镇纸
清异录欧阳通脩饰文具皆刻名号镇纸曰套子龟曰
小连城曰千钧史　王宇谢赐笔札记宣和中遣中使

至玉堂赐以上所常御笔砚等有涂金镇纸天禄二
砚北杂志薛道祖与米元章为书画友其笔砚间物云
镇纸宜金虎　销夏录会稽进士李眺偶拾得一小石
青黑平正温滑可玩用为书镇偶有蝇集其上驱之不
去视之已化为石求他虫试之随亦化焉壳落坚重与
石无异　考槃馀事镇纸铜者有青绿虾蟆有遍身青
绿蹲虎蹲螭眠厖有坐卧哇哇有鎏金辟邪卧马皆上
古物玉者有古彘古人用以挣肋殉葬者有白玉猎狗

有卧螭有大样坐卧哇哇有玉兔玉牛玉马玉鹿玉羊
玉蟾蜍其背斑点如洒墨色同玳瑁无黄晕俨若虾蟆
背伏肚下纯白其制古雅肖生用为镇纸摩弄可爱玛
瑙有日月玛瑙石鼓有柏枝玛瑙蹲虎辟邪有红绿玛
瑙蟹可为奇绝水晶者有石鼓海黄眠牛捧瓶波斯陶
者有哥窑蟠螭有青东磁狮鼓有定哇哇狻猊　甲乙
剩言杨不弃得一石于海滨状如鹅子青莹可爱恒以
自随作镇纸有外国人数来看之不释手曰此名青凤

子即吾土价亦不赀于是声价贵踊有一两殿供事以
千金易去进内为禁中宝重　南史齐高帝尝以铁为
书镇
　　　书刀
考工记筑氏为削长尺博寸注削今之书刀　逸雅书
刀给书简札有所刋削之刀也　陆机与弟书在平原
尝按行曹公器物有书刀五枚　李尤有金马书刀铭
　资暇录拆封刀子起于郭汾阳书吏也旧但用刀之

小者所收文帖既繁刀刃销折不残寸馀乃铦以应急
教愈于全时渐出新意因削木加折刃之上汾阳喜其
用心曰真郭子仪之部吏后用传之益妙其制　三贤
典略牛僧孺进士时常用麦芒刀字有误谬随手删剖
点定　清异录裁刀治书之参差不齐者在笔墨砚纸
间盖似奴𨽻职也却似有大功于书且虽四子精绝标
界停直字札楷稳而边幅无状不截而整之未可也表
饰面目者缮写人助之者四子成之者刀如此品等然

后为正余为裁刀争功儿戏之事都缘闲暇日月长故
耳　考槃馀事裁刀有古刀笔青绿裹身上尖下环长
仅尺许古人用以杀青为书今人入文具似雅有姚刀
可入格近有崇明刀颇佳倭制摺叠刀古所未有有则
宝之后世必有好尚之者刀靶惟西番鸂鶒木最为难
得取其不染肥腻其木一半紫褐色内有蟹爪纹一半
纯墨色如乌木有距者价高山西泽潞有不灰木作靶
亦妙　绀珠裁刀曰刁书吏名刚号桂溪野客

　　　界尺
谐噱录界尺呼韩直木　绀珠界尺曰黎司直又曰木
讷老人　姚氏残语太祖以柏为界尺谓之隔笔简
清异录欧阳通号界尺曰由准氏　清异录沉水带斑
点者名鹧鸪沉华山道士苏志恬𫉬尺许脩为界尺
避暑录晏元献平居书简及公家文牒未尝弃一纸虽
封皮亦十百为沓暇时手自持熨斗火于傍炙香匙亲
熨之以铁界尺镇按上用以书故事　砚北杂志宋宣

和中赐翰林学士王宇镇纸象尺二　考槃馀事压尺
有玉碾双螭尺有以紫檀乌木为之上用古做蹲螭玉
带抱月玉兔走兽为纽者有倭人鏒金银压尺古所未
有尺状如常上以金鏒双桃银叶为钮面以金银鏒花
皆绦环细嵌工致动色更有一窍透开内藏抽斗中有
刀锥镊刀指剉刮齿消息挖耳剪子收则一条挣开成
剪谓之八面埋伏尽于斗中收藏近有潘铁幼为浙人
被虏入倭性最巧滑习倭之技在彼十年其凿嵌金银

倭花样式的传倭制后以倭败还省徙居云间所制甚
精而价亦甚高
　　　诸文具
考槃馀事秘阁有以长样古玉璏为之者有以玉碾螭
文卧蚕梅花等样长六七寸者有以紫檀或以竹雕花
者有倭人造黑漆秘阁如圭圆首方下阔二寸馀肚稍
虚起恐惹字黑长七寸上描金泥花样其质轻如纸为
秘阁上品　清异录舒雅得海螺甚奇宜用滑纸以简

献于韩熙载云海中有无心斑道人往诣门下若书材
糙涩逆意可使道人驯之即證𤼵光地菩萨　考槃馀
事贝光多以贝螺为之形状亦雅有古玉物中如大钱
圆泡高起半寸许旁有三耳可贯不知何物以为贝光
雅甚有以红玛瑙制为一桃梢匾下光可砑纸上有桃
叶枝梗凡水晶玉石可仿为之　绀珠贝光禄号洁庵
小友　考槃馀事韵牌刻诗韵上下二平声为纸牌式
每韵一叶总三十叶山游分韵人取一叶吟以用韵似

甚便览　七脩𩔖藁俗以长形薄板涂布油粉谓之简
板以其易去错字而省纸官府用之名曰水牌盖取水
能去污而复清借义事毕去字而复用耳然写字恐其
磨灭必自后而前反读其文元朝行移文书正是自后
而前事固有暗合者
　
　
　格致镜原卷四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