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四库全书
　通雅卷十五　　　　　　明　方以智　撰
　　地舆(水注/)
论江之源别出吐蕃非止岷山也　江出岷山在今茂
州汶山县发源不一而滥觞甚微及阅云南志则谓金
沙江之源出于吐蕃之犁石南流渐广至于武定之金
沙巡司经丽江鹤庆又东过四川之会川建昌等卫以
达于马湖叙南然后合于岷江缅甸宣慰司志谓金沙

江阔五里馀缅恃以为险远近大小言之江源出于吐
蕃犁石即昆崙之南河出朵甘思即昆崙之西可画守
积石岷山已邪
禹贡九江为洞庭三江为汉岷彭　胡秘监旦晁詹事
说之皆以九江为洞庭而郑樵独谓东汇泽为彭蠡东
为北江入于海十三字为衍文朱子取之古九江郡乃
在江北江汉往会之说味别之说洲别之说皆支经凡
例曰考之过九江至于东陵者言导岷水而是水之横

截乎洞庭之口以至东陵也是汉水过三澨之例也过
九江至于敷浅原言导岷阳之水而导山之人至于衡
山之麓遂越洞庭之尾东取小路至敷浅原也是导岍
岐荆山而逾于河以尽常山碣石之例也汉志豫章领
县十八彭蠡县下注云禹贡彭蠡泽在其西馀则言水
入湖汉者八入大江者一而湖汉一水则又自雩都东
至彭泽入江行千九百里山海经曰入江彭泽两者本
谓径彭蠡县之西而入江也语意不明耳汉志不知湖

汉之即为彭蠡又不知大江者亦潴于彭蠡又不知湖
汉之为湖则皆承禹贡之衍疑而弗深考也智按导漾
汉导江二条合观之过九江至于东陵东匜北会为汇
东为中江入于海则前条之北江岂衍乎禹治水详于
泛澜之处而南方为略从杨子言三江则漾汉为北岷
江为中彭蠡为南不言南互见之矣胡晁九江指洞庭
是而九江郡名即下流以称之也汇言其合处也萧该
言彭蠡古作彭丽又按彭蠡一名宫亭九江三江别详

于下
考河源者莫详于元　河源出吐蕃朵甘思泉百馀泓
淖弱不胜物从高视之灿若列星曰星宿海译言火敦
脑儿海也群流汇二巨泽译言阿剌脑儿也东行一日
成川名赤宾河又行与亦里水合又与忽兰水乜里术
水合始曰黄河然水清又一二日程为九度河水八九
股可度也又四五日程水始浑浊土人抱革囊或乘马
过之亦有象舟傅革以济继是束以两山广一二里深

叵测矣又曰朵甘思东北鄙有大山积雪不消所谓昆
崙也自九度至昆崙约计二十日程河行昆崙南半日
程又四五日程至阔郎及阔提二地相属又三日程始
至哈剌别里赤儿昆崙之西人迹简少多处山南又行
五六日合细黄河与乞儿马朮二水转昆崙北二日程
少东又北流半月程至贵德州州𨽻河州元所置吐蕃
宣慰司也又四五日程始至禹贡所谓积石又五日程
至河州安乡关又一日程至打罗坑东北行一日合洮

河水又一日至兰州过北卜渡至鸣河州过应吉里州
正东行至宁夏南又东行即东胜也世言黄河九折彼
地有二折盖乞儿马朮及贵德州必赤里也张骞曰河
有两源一出于阗一出于葱岭唐薛元鼎使吐蕃得河
源于闷磨黎山元太祖过九度渡在昆崙西南宪宗命
弟旭烈征西域拓地四万里而河源在域内至元庚辰
世祖命招讨使都寔往通互市自河州行五千里抵河
源还图以闻又使其弟阔阔出阔阔回授学士潘昂霄

撰述而临川朱思本于八里吉家得帝师所藏梵字图
书译之
九河以近碣石者为是　旧曰马颊即马笃河徒骇即
徒河在济南境而胡苏河简河洁河皆在沧州汉得其
三唐得其六欧阳志舆地记又得其一皆似是而非班
固以滹沱为徒骇谬矣郑氏乃曰齐桓塞九为一蔡九
峰非之郦善长曰九河碣石苞沦于海程子宗之今碣
石在海中去岸五百馀里则今之言九河故道者空穿

凿矣
荥汴济渠也　豫州之川荥(音/荣)雒荥阳荥泽是也荥泽
与济隧合出河之济即阴沟之上原也康成曰今为平
地荥阳民犹谓其地为荥泽郑州图经敖山在县北荥
阳在县北四里郦道元曰济水于此又兼邲春秋宣十
二年晋楚战于邲即是水也戴恫曰邲音卞则即汴水
矣又作汳京相璠曰济自敖山北溢为荥潴而后泄遂
为汴水即禹贡道济所谓东出于陶丘北而汉书地理

志注所谓狼汤渠首受泲东南至陈入颍过郡四行七
百八十里者是也后世荥既不潴又汴在战国谓之鸿
沟马迁史记谓之荥阳漕渠汉书谓之狼汤渠汉建武
中张泥修之谓之济渠永平中王昊治之谓之浚仪渠
郦道元谓之阴沟故名实遂难晓耳南丰曾氏曰昔禹
于荥泽下分大河为阴沟出之淮泗至浚仪西北复分
二渠其后或曰鸿沟始皇疏之以灌魏郡者是也或曰
浪宕渠自荥阳五池口注鸿沟者是也或曰浚仪渠汉

明帝时循河流故渎作渠渠成注浚仪者是也或曰石
门渠灵帝时于敖城西北累石为门以遏渠口者是也
石门渠东合济水与河渠东注至敖山之北而兼汴水
又东至荥阳之北而旃然之水东流入汴荥阳之西有
广武二城汴水自二城閒小涧中东流而出济水至此
乃绝桓温将通之而不果者晋太和之中也刘裕浚之
始有湍流奔注而岸善隤塞裕更疏凿以漕运义熙之
閒也皇甫谊发河南丁夫百万开之起荥泽入淮千有

馀里更名之曰通济渠者隋大业之初也裴耀卿言江
南租船自淮西北溯鸿沟转相输纳于河阴含嘉太仓
等仓凡三年运米七百万石者唐开元之际也后世因
其利焉太宗尝命张洎论著其兴凿漕运之本末如此
宋至道之间也苏氏曰自淮泗入河必道于汴世谓隋
炀帝始通汴入泗禹时无此水道以疑禹贡之言此特
人不考耳禹贡九州皆记入河水道而淮泗独不能入
河帝都所在理不应尔意其必开此道以通之晋王浚

伐吴杜预与之书曰自江入淮逾于泗汴溯河而上振
旅还都以浚舟师可知汴水大小非隋炀开创也陈后
山曰汉末河入汳永平道至千乘入海而河之故渎在
新渠之南水经注所谓绝河而受索自此始隋因汉旧
大业合河索为通济渠入淮而故道竭今于畿为白沟
于宋为沙于单为石梁于徐为汴而入于南清南清故
泗也说文荥为小水无所见别作潆瀯滢溁濙
沇泲即兖济㶌亦沇也　沇即兖济亦作泲汉地理志

泲河惟兖州是也水经注俗呼为衍水山海经曰王屋
之山㶌水出焉汉书曰王屋之山沇水出焉李濂曰㶌
沇声近也沇发源王屋山顶厓下既见而伏东出于孟
州济原县有东西二源合流至温县是为济水历虢公
台西南入于河溢而出河之南为荥即荥波也又东出
于陶丘北在今定陶县又东至于菏又东北至寿张县
安民亭合汶水至今青州博兴县入海郦道元谓济水
当王莽之世川渎枯竭其后水流径通津渠势改寻梁

脉水不与昔同然则荥泽济河虽枯而济水未尝绝流
也程氏曰济入河适会河满溢出南岸溢出者非济水
因济而溢故禹还以原名命之此解溢字亦通然河浊
而荥清非河之溢明甚溢盖指荥而言非指河也先儒
皆以济水性下劲疾故能入河穴地流注显伏许慎引
禹贡浮于淮泗达于菏音柯焦弱侯主此说南丰曾氏
曰泰山北与齐东南诸谷水汇于黑水湾又汇于柏崖
湾至渴马厓下则泊然而止又至历城西五十里有泉

涌出曰趵突泉人谓有弃糠于黑水湾者而见之于此
盖自渴马之厓潜流地中而至此复出也其注而北则
谓之泺水达于清河以入于海舟之通于济者皆于是
乎达也齐多甘泉其显名者十数而色味皆同盖泺水
之旁出者也东阿井亦济所经故胶能下鬲用搅浊水
则清是济之伏流乃物性程氏非之顾弗深考耳南北
清河皆古济流也会泗注淮者济之至菏而分者也东
北兼汶与同入海者济之正𣲖也今浊河巳行南济而

北济自青州博兴县一百七十里至滨州入海增多汉
百七十里宜禹迹之难考也菏泽在定陶东北曹州图
志济阴南三里有菏水俗谓五丈河今名广济河说文
以泲为沇济而别载济为出常山郡赞皇山东入泜想
有同名者诗出宿于泲毛氏曰地名此又一泲也
蜀江甚多沔汉实二　孔安国曰漾水东流为沔与沔
合至汉中为汉水是通称也程氏曰水经叙汉自西乐
城以上为沔以下为汉后人以南阳水为沔非也一曰

西流南流者沔东流者汉按汉武时有言从南阳入袤
可漕此殆南阳之沔欤司马徽居沔北非欤合溪曰岷
江之外其水有七出于绵之神泉曰绵水出于什邡之
章洛山曰洛水分流于永康之湔堰者湔水绵水自绵
竹紫岩山径德阳洛水自什邡入雒湔水径导江崇宁
九陇濛阳亦入雒三水皆合于雒自雒径怀安简资富
顺至泸与江水会总曰内水发源于刚氐道徼外会江
油之清川径绵潼遂东至于合曰涪水发源于沔之青

泥岭径大安利阆果至合与涪水会曰嘉陵水发源于
小巴岭径巴蓬之伏虞西南以至于渠曰巴水出万顷
池径明通又至渠与巴水合曰渠水巴渠二水既合径
广安新明至合与嘉陵涪水会以达于渝而江始大此
七水与江别合之大略也由此入中国分名有三曰青
衣曰羊山曰马湖青衣出来山径严道洪雅夹江而下
羊山出铁豹岭径汉源出嘉定之南与青衣水合入于
江马湖自译都流至叙亦入于江其旁出于郡邑山泽

自岷至夔甚众大者如盛山之万顷池则骊流有四一
入于渠三入于夔惟汉出嶓冢分流趋襄阳竟陵至汉
阳后与江合此蜀众水之大略也合溪犹未明江源出
金沙而嘉陵之水即西汉即漾也胡文定曰欲固上流
必保汉沔武侯筑二城筑汉城于沔阳乐城于城固即
今汉中府城固县洋县皆城固地也汉与江合今曰汉
口古曰沔口夏侯尚围江陵使文聘别屯沔口止石梵
自当一队青龙后属吴今汉阳府也王贡击侃督护郑

攀于沌阳又败朱伺于沔口齐张仲传梁王出沔口围
鲁山即大别山沔左有郤月城沙羡县治也黄祖所守
夏口即鲁口山简奔夏口庾翼为荆州治夏口城据黄
鹄矶边江临沔春秋时谓之夏汭吴黄武二年城沙羡
(音/宜)西角为矶楼名黄鹤沙羡即江夏也水经注夏水本
江之别出自江陵东南流又东过华容又东至云杜县
入沔谓之堵口冬竭夏流智按是夹港也何尚之曰夏
口在荆江之中正对沔口智按此指夏口城即武昌也

鲁肃吕蒙屯陆口在武昌蒲圻县南即今蒲矶口也水
出下隽县西三山溪沌(音/转)口者沌水上承新阳县之太
白湖东南流为沌水径县南注于江曰沌口竟陵郡新
阳县分云杜立者也郭舒留屯沌口陶侃刺荆镇沌口
陈侯安都讨王琳至沌口后梁华皎与吴明彻战于沌
口皆此地华阳志云汉二源东源出武都氐道漾山因
名漾禹贡漾流为汉是也西源出陇西嶓冢山会白水
经葭萌入汉戴氏曰有三源其一在兴州三泉县总之

汉因初源谓之漾因合沔而通谓之沔或谓之羌今沿
汉水而东有宁羌州有沔县又东有洋县即古洋州也
洋漾声相近宁羌州汉之沮县晋之武都也王伯厚断
以为一混矣戴说汉漾沔未明升庵曰苏代谓汉中之
甲出巴者源出西和州徼外经阶沔与嘉陵水合阆水
即漾水也浪漾亦通垫江出江谷泽经仇池出宕渠至
巴郡入江智按桑钦叙漾汉而尾言西汉水又按巩昌
西和县有嘉陵江故决之曰源出秦州之嶓冢至重庆

江津县之嘉陵江而入岷江者西汉水也所谓导漾为
汉也出汉中府沔县之嶓冢至汉阳大别山汉口入岷
江者东汉水也所谓沔与汉合也漾至沮县即为汉水
沔水自出武都沮县东狼谷中汉至鲋嵎山与沔合曰
沮口沮县今汉中略阳惟漾至沮为汉而沔又出于沮
县故言者混
外水即岷江内水即涪江中水即沱江　宋刘裕遣朱
龄石伐蜀寇谯纵众军悉从外水取成都臧禧从中水

取广汉老弱乘高舰从内水上黄虎史炤通鉴释文曰
巴郡今之重庆正对上水口右则涪内水左则蜀外水
自渝上合州至绵州曰内水自渝上戎泸至蜀谓之外
水按外水即岷江自重庆上叙州嘉定是也内水即涪
江自重庆上合州遂宁潼绵是也中水即沱江自泸州
上富顺资简金堂汉州曰四川者则取岷江沱江黑水
白水四大川以为名尔沈约宋书资江为中水涪江为
内水

它流曰沱潜曰潜　禹贡于梁州言岷嶓既艺沱潜既
道于荆州又曰沱潜既道浮于江沱潜汉又曰岷山道
江东别为沱水经曰江水自彭天关东径汶关氐道县
北东别为沱汉志蜀郡郫县禹贡沱江在西东入江蜀
郡汶江县沱江在西南东入江杜佑通典沱在濛阳郡
唐昌县晁氏曰今永康军导江县西北二十里有沱江
汉志水经所志之沱其源岷江是也自导江东南流至
彭州永昌县西为都江者杜佑所志之沱也自江都至

天敕山分而为二一名泸水自天敕山十五里复合于
都江一名广济江自天敕山东流至彭州九陇县复合
于都江自永昌之都江东南流至成都府郫县北为郫
江者汉志所谓禹贡沱江者也伯厚诗地理考曰通典
沱水在彭州唐昌县今崇宁县水经氐道江水东别为
沱云开明之所凿也郭景纯谓玉垒作东别之标今茂
州汶山县梓潼张氏曰凡梁之山左皆曰岷右皆曰嶓
出于岷者皆为江江之别皆为沱出于嶓者皆为汉汉

之别皆为潜凡此皆梁州之沱也汉志又曰沱出南郡
枝江县入江康成曰华容有夏水首出于江尾入于沔
所谓沱也盖以此为荆州之沱一曰与江别而复入于
江曰沱此则有似于夹江特其首尾长耳建安蔡氏曰
枝江之沱水入于江非出于江也承天府之潜江安庆
府之潜山俱有潜水非首尾如夹江也沱潜之称可谓
难明矣诗江有汜江有渚江有沱沱潜汜渚皆为通名
故训潜为潜流沱为佗流谓与江别耳

五湖太湖也　史记正义旧太湖射贵湖上湖洮湖滆
湖索隐与郭璞江赋注曰具区洮滆彭蠡青草洞庭或
曰太湖与楚州射阳岳州青草润州丹阳洪州宫亭此
未确也水经注江南东注于具区谓之五湖口国语越
伐吴战于五湖范蠡返至五湖而辞越虞翻曰是湖有
五道韦昭曰书谓之震泽尔雅谓之具区今名太湖或
曰长塘曰射贵曰滆冯衍传注曰滆洮射贵太以兼小
支而得五名也或曰五湾曰游莫贡陵胥

九江洞庭也　禹贡释文及寻阳地记以为乌白江蚌
江乌江嘉靡江畎江源江廪江提江菌江张须元绿江
图以为三里江五州江嘉靡江乌上江白蚌江白乌江
菌江沙提江廪江始于鄂陵终于江口会于桑落洲汉
志在寻阳县此皆泥在寻阳九派也太康地记曰刘歆
以为湖汉九水入彭蠡水经云在长沙下隽西北胡氏
以洞庭为九江曾氏谓过九江至于东陵东陵今之巴
陵巴陵之上即洞庭也考之前志沅水渐水辰水叙水

酉水沣水资水湘水皆洞庭楚人呼水皆为江揭衷熙
曰以岷江至沣旁大水入江者为九江曰羊山曰青衣
在嘉入曰金沙马湖在叙入曰绵漾嘉陵曰北涪曰巴
在重庆合入曰贵乌江合南涪以南入曰方湖之流北
从巫峡入曰施南之水南从夷道入是也由今论之何
不以鄱汉洞庭而并三夷水南北涪与巴嘉陵为九乎
三江不一　孔安国云自彭蠡江分为三入震泽遂为
北江而入海孔盖泥彭蠡既潴而牵合之也彭蠡震泽

入海各殊而三江岂可强同乎虞林犹持孔氏说与桑
钦水经班固地理志相附而乃谓南江自牛渚上桐水
过安吉历长渎出松江入海者则又谬甚矣郭景纯以
岷浙松为三江韦昭以松浙浦阳为三江亦疑孔安国
之言而臆说邪郦道元引以为据何哉程大昌所进禹
贡山川道里图边实所修昆山续志类讹承而舛踵之
耳惟张守节曰三江在苏州自西南至太湖曰松江自
东南入白蚬曰上江亦曰东江自东北下三百馀里入

海曰下江亦曰娄江盖得之矣吴地记与庾仲初扬都
赋注朱长文吴郡续图经其所言虽有详略盖皆本诸
守节者也以今考之太湖与吴江长桥东北合庞山湖
者松江也又东南分流出白蚬入急水淀之山东而入
海者东江也自庞山过大姚东北经昆山石浦安亭由
青浦入海娄江也但淀湖之东流既塞而安亭亦失其
故道久矣此单锷所谓开白蚬安亭通龙镇以入海者
也王介甫云一江自义兴一自毗陵一自吴县皆小水

不合子瞻云岷江为中江汉为北江豫章为南江曾氏
云北江中江皆禹所导南江乃其故道故经不之志余
安庆亦号为三江口正谓合汉蜀豫章江也此吴幼清
之说也以江行汉水彭湖水之中为中江人不达禹贡
之文辞耳周礼职方扬州三江疏云江至寻阳南合为
一东行至扬州入彭蠡复分为三道入海此谬极矣熙
云按震泽居松江之上多震动禹贡既云三江既入遂
云震泽底定则守节之论确矣

沂有二源　水经云沂出盖县艾山道元则曰沂有二
源一出祚泉一出鱼穷山又曰沂水北对稷门鲁之城
门也隔水为云坛智按今蒙阴县东北地名南河川小
阜之下有曰狗泉此沂源也东南径马头固山有泉东
流与之合北望沂山五十里殊无别源据周礼沂山因
水得名郑玄齐儒不应有误疑沂山水源古流今竭耳
何振卿名山记沂山瀑数十丈
丹水有七　泽州高平县有泫水一曰丹水汉上党高

都县莞谷丹水所出东南入泫水高都泽州晋城县隋
曰丹州汉丹水属弘农郡以为白起坑赵卒水尽赤故
曰丹水山海经洛水出欢举山东与丹水合丹水出竹
山洛合丹然后合尸水乳水蛊尾之龙馀水阳虚之玄
扈水自欢举至玄扈凡九山玉板曰仓颉为帝南巡登
阳虚临玄扈龟负丹甲青文之图即此处也其内乡县
之丹水乎水经注阴沟即狼汤渠亦名汳水又云丹泌
乱流故汳兼丹水之称又水经丹水出上洛冢岭山至

丹水县入于汋径三户城合于南阳之淅水其径南乡
县北所谓商于之地也吕览曰尧有丹水之战以服南
蛮此水也竹书纪年曰宋杀其大夫皇缓于丹水之上
是获渠亦兼丹水之称朱虚县有东丹水西丹水出丹
山今作凡山讹也夷水径夷道县合丹水水有赤气故
名
兰溪有二　兰溪在唐为两县名一属蕲州沛水改为
兰溪一属婺州杜牧之诗兰溪春尽水泱泱盖蕲州之

兰溪也杜守黄州作此诗黄承兰溪下流故耳
浯水有二　演繁露曰世传浯溪元结自名之说文浯
水出琅邪灵门壶山入潍则非元造矣程泰之独不引
淮南子之濡浯乎山东之浯乃吾山之水也吾山即鱼
山瓠子歌用之元次山之浯则在道州
漳有十一以清浊合流而名　赵晋之閒有清漳浊漳
沮水径当阳麦城与漳水合巩昌有漳县赣上有漳水
过豫章郡为章江漳州有漳浦亳州有漳水安州有漳

水即德安府大洪山之漳水此地汉称豫章陈留濄水
径城父县沙水枝分注之世谓之漳水宜章有大小二
章水存中以清浊相蹂者为漳章者文也别也漳谓两
物相合有文章且可别也清漳浊漳合于上党当阳即
沮漳合流赣上即漳[泳-永+贡]合流漳州予未曾目见章郡即
西江合流亳漳则漳涡合流云梦则漳郧合流此数处
皆清浊合流色理如螮蝀数十里方混
洛水有九　蜀有雒县雒水自章山至新都谷入湔蜀

都赋浸以绵雒职方氏雍州其浸渭洛易氏曰左冯翊
怀德县即彊梁原之洛水边有圁洛北条荆山在县西
正洛水源也孔安国注禹贡漆沮亦曰洛水出冯翊北
又一洛水出庆州洛源县有于白山洛水所出东流至
鄜州洛交县又东南流至京兆府云阳东又径同州澄
城西北此皆非导洛自熊耳之洛也淮南地形训洛出
猎山注猎山在北地西北边外洛东南流入渭诗云瞻
彼洛矣是也括地志言出广州一名漆沮至华阴南流

入渭王氏朱氏皆云诗之瞻洛尚是东都之洛也东都
洛出弘农即上洛县熊耳山水经谓出欢举山至巩县
入河此三洛矣水经注又广汉泉出临洮西倾山径洛
和城南洛和水出和溪径黑水城而北注白水此一洛
也又有平洛水出玉女台下平洛涧注于颍是亦洛水
也鹊南溪水注于洛水洛涧北历秦墟下注淮谓之洛
口此又一洛也琅邪临沂县有洛水注之洛水出太山
南武阳之冠石山此又一洛也图书编引延安洛记云

洛水出庆阳府环县即古洛阳县也经延安府甘泉县
即古雕阴县也经鄜州宜君县子午岭至中部县入西
安府界经耀州及同官县至富平县合沮水历蒲城同
州至朝邑县东南入渭沿河三府之人至今皆呼为洛
河漆沮之名亦不知也古今郡县庆阳有洛源县延庆
有洛川县及三川洛其一也朝邑有洛苑乡水经言延
安形胜云洛水之交汉志亦云雍州其浸渭洛注云洛
水经北条荆山而东南入渭此尤为明證汉志又云洛

都襄洛皆延安近洛之地略无一字及漆者独汉上郡
志有曰漆垣又不知何所指颜师古曰洛水即漆沮也
此后世指洛为漆沮之由岂洛亦名漆与作记者不知
凤巩自有漆沮二水以二漆为一水而莫究其源但云
自同官县界来不知自同官来者洛也一统志遂言同
官之漆出自凤翔不知漆水为泾汭所閒其能飞度泾
汭来同官邪秦士往往疑此故详考而著之又按粤西
柳州有洛容县云南兰沧亦名洛则洛有十一矣

黑水不一　山海经黑水出昆崙西北隅唐书黑水在
高昌西北顾起元曰黑在大幕北宋谓三姚冢族沈括
云奉使帐宿其下山之土石紫黑似磁下即黑水彼谓
黑为卢水为龙卢龙即黑水也集韵作潶柳子厚云雍
西之漆为黑水曾子固言弃糠黑水见于趵突赞宁云
悉唐即黑溪智按黑水不一北史元魏伐蠕蠕过黑水
蜀南泸江亦黑水疑与禹贡入南海不合今又按之黑
水经三危者属雍州在沙州燉煌之东南势亦西流入

南海者属梁州在滇云巂筑之南如所谓叶渝诸川俱
黑是也又云昆崙西南有嘉湖分为潞江大居槟榔安
义四大江皆折数千里入南海而无源弱水黑水其入
流沙而出此乎履按李元阳曰西洱海出浪穹是黑水
伏流别派也点苍山后濞水漾水合而会兰沧江入南
海兰沧即黑水也其辨曰潞江兰沧皆由吐蕃西北来
潞尚远兰沧至交趾入海水内为汉人水外为夷人则
禹导惟兰沧为近孟津会有髳人在北胜濮人在顺宁

地理志南中山曰昆弥水曰洛山海经曰洱水西流入
于洛则兰沧亦名洛也元史至正八年大理劝农官张
立道使交趾并黑水跨云南以至其国则兰沧为黑水
明矣三危山不在丽江当亦不远盖陇蜀滇鼎立陇则
西南斜长入蜀滇则西北斜长近陇蜀则尖长入陇滇
之间正如三角幡黑水之源正在幡头故雍以黑水为
西界对西河而言也梁以黑水为南界对华阳而言也
其大所言分为二而不俱南流或所引四大江出于流

沙南一湖者其弱水之伏流出乎中履尚有一疑岷江
旁合马湖缅甸之金沙江为江水之源而黑水之源与
陇雍近则无乃穿金沙江而过如溢为荥之例乎抑黑
水之源止于马湖缅甸之内乎抑金沙江曲入吐蕃而
回入马湖合青芉与岷乎如此则黄河源大江源黑水
源皆昆崙南干脊上之南北分水乎俟考
龙门之名不一　水经注魏土地记曰梁山北有龙门
山大禹所通孟津河口广八十步岩际镌踪尚存有

庙祠前有石碑三一碑可识太和中立括地志龙门在
同州韩城县北五十里近黄河禹所凿禹贡正义云龙
门在冯翊夏阳县北禹凿以通河东郡之西界也而史
记正义乃云徐州龙门县何也如以名同水经注陈留
汳水东龙门故渎出焉屈原过夏首顾龙门郢之东门
也今广州府有龙门县保宁府昭化县郧阳府延平尤
溪县沔县峨眉县大同宣府山阴县皆有龙门山漳州
漳平县有龙门洞广西贺县有龙门滩巩昌成县有龙

门镇其名山衡庐台宕以龙门名者不可胜数姚文燮
曰黄河自积石折入北方界中二千馀里若韦精以下
其间险峻如龙门称龙门者不知凡几惟壶口以南乃
为禹所凿所谓悬崖千仞声若万雷者是也
夹右碣石入于河非长城所起之碣石也　平州石城
县西南有碣石即汉右北平郡骊山县水经注曰骊城
枕海今历久为水所沦入海去岸五百馀里此则禹贡
夹右碣石入于河之碣石也山海经碣石之山绳水出

焉注在辽西临渝县南水中秦皇刻碣石处通典碣石
山在汉乐浪郡遂城县长城起于此山东截辽水而入
高丽遗迹犹存此则又一碣石也今以平州之赴海者
为右碣石以高丽中为左碣石汉武东巡海上亦至碣
石今永平昌黎有碣石山抚宁孤山亦碣石也孙阁辅
承宗复关外八城议守觉华岛即截辽水之碣石旧云
入高丽乃可以入高丽耳
江南为梦江北为云后人或合称之　郭景纯注尔雅以

岳阳巴丘湖为楚之云梦非也笔谈曰旧尚书禹贡云
云梦土作乂太宗时得古本尚书作云土梦作乂诏改
从古予按孔安国注云梦之泽在江南不然也据左传
吴人入郢楚子涉雎济江入于云中王寝盗攻之以戈
击王王奔郢楚子自郢西走涉雎则当出于江南其后
涉江入云中遂奔郢则今之安陆州涉江而后至云入
云然后至郢则云在江北也左传曰郑伯如楚王以田
江南之梦杜预注楚之云梦跨江南北曰江南之梦则

云在江北明矣元丰中予自随州道安陆入于汉口有
景陵主簿郭思者能言汉沔间地理亦谓江南为梦江
北为云予以左传验之思之说信然江南则今之公安
石首建宁等县江北则长沙监利景陵等县乃水之所
委其地最下江南二浙水出稍高方土而梦已作乂矣
此古本之为允也智谓存中说是然因其同为湖浸或
亦通称如子虚之云梦必谓一泽也至吴人入郢之郢
乃今江陵存中以为安陆误矣李轨读云梦平声燮云

地志云梦在江北德安涢水左右诸湖是左近山稍高
为梦跨江南北者言跨江涢非大江也
孟诸一作盟猪即孟猪望诸在虞城　东坡有去杭十
五年后游西湖诗断章云谁怜寂寞高常侍老去狂歌
忆孟诸高适有两诗言孟诸其一云朝临孟诸上忽见
芒砀间赤帝终已矣白云常不还其后又有封丘诗云
我本渔樵孟诸野一生自是悠悠者乍可狂歌草泽中
宁堪作吏风尘下东坡所用乃后一篇也左传孟诸之

糜尔雅作宋薮孟诸职方氏青州薮泽望诸禹贡作孟
猪古文作盟猪在梁国睢阳即今归德府虞城县揭衷
熙曰禹时为济水所被故曰孟猪
淮源在信阳而入海在盐城今为黄河所并矣　淮水
出信阳州胎簪山过唐州桐柏山历光蔡颍寿盱眙至
淮安盐城北入海此故道也今并于河丘文庄曰洪武
二十四年河决原武之黑阳山寿州正阳镇而全入于
淮正统时又决荥阳至怀远入淮淮独当大河又况加

清口之沁泗沂哉贾让上策不能行而岁费数百万智
谓不如听之听之而上策乃可行也崇祯壬午贼决河
灌开封城守且年亦以河为救而汴城为河矣文庄若
在不更叹乎此固古今之变郎仁宝曰淮源当依禹贡
出桐柏山不可依水经出胎簪山胎簪低于桐柏百馀
丈源又小智以为凡水之源皆小愈合而愈大禹贡亦
就所见言之耳桐柏胎簪皆源也若江不源金沙而止
源于岷岂足据哉

渐江即浙江也　水经有渐江山海经有浙江庄子曰
浙河秦始皇至钱塘临浙江吴越春秋曰越王至浙江
之上望见大越山川重秀天地再清渐与浙浙异文耳
避暑录话曰桑钦水经两浙独略钦北人未尝至东南
但取山海经为證尔山海经三天子都在彭泽安得至
此今钱塘江乃江北之下流虽自彭泽来盖众江所会
不应独取此一水为名渐即浙乎智按水经曰渐江出
三天子都注云山海经谓之浙江地理志水出丹阳黟

县汉志注云渐江水出南蛮水而郭璞注山海经曰浙
江出新安黟县南蛮东入海今钱塘浙江是也黟即歙
也今始分为二县三天子都今率山张公山也右水下
饶州彭蠡左水注浙渐江南有博江江有灵鼓成帝鸿
嘉封广德国渐江径遂安县有四十七濑而合桐溪又
合于潜县北之天目山水过杭入海叶少蕴不知三天
子都为徽州率山故误谓自彭泽来耳
什谷即洛汭　张仪曰塞什谷之口即洛汭(而锐/切)也河

南府巩县洛水东经洛汭北对琅邪渚入河又名洛口
又名什谷山海经曰洛水成皋西入河以巩县或属成
皋也什一作寻书曰泾属渭汭孔氏曰水北曰汭职方
氏雍州之川泾汭郑氏曰汭豳地诗云汭□之即左传
曰会于汉汭以相入为说康成依职方以汭为水名所
引诗今本作芮鞫毛氏曰芮水厓也陆氏曰芮本作汭
水之外曰鞫汉志芮水出古扶风汧县职方之汭自为
水名智按本以内为汭之义而因为水名康成不善说

耳
圣水今琉璃水也　水经注圣水出上谷有白鱼出穴
径玉石山过良乡县合大防山之水又合乐水桃水涞
水涿邪水孙汝登曰即今琉璃河其卢沟即桑乾与湿
水也范文穆成大使金过涿州诗曰琉璃河上看鸳鸯
即此地
溹涫即桑乾也　桑乾水即溹涫水潜承大原静乐县
之天池伏流至马邑从雷山阳发为浑泉天池澄渟镜

净若朝那之湫渊有人以车坠池而获于桑乾伏流也
静乐为唐管州有管汵山湿(一作/漯)水出雁门阴馆县过
代郡桑乾县南会桑乾水又会如浑水羊水崞水过钜
鹿会居庸清彝水水经云过广阳蓟县北道元曰蓟南
七里有清泉河盖水经误矣此即湿水同流也孙汝登
曰广阳今京师蓟州今大兴大兴为京师首县则一处
也武王封尧后于蓟封召公即于此秦灭燕以为广阳
郡今之蓟则古之渔阳也清泉河上承桑乾河东与潞

河合入渔阳而枝分谚云高梁无上源清泉无下尾是
也
沈水乃泬水也　水经渭径渭城南而沈水注之注云
渭城即故咸阳汉高更名新城武元鼎二年别为渭城
沈水承皇子陂于樊川径杜伯冢下杜城与昆明池水
合过璧玉门而北流注渭亦谓是为潏水也吕忱曰潏
水出杜陵说文潏涌出也颜籀曰此即今沈水字本作
泬与沈相似人因名沈水丁度作泬潏与泬声通而讹

也天文志晕适背穴孟康曰穴或作鐍此可證也潏音
诀
□水口今皖之张家湾也　水经注希水口水出灊县
霍山西麓所谓天柱山即皖公尖也曰希湖即石门湖
也
唐糺口今所谓嶅山也　水经云资水出零陵都梁县
路山注云出武陵无阳县界唐糺山径武冈县县乃分
都梁之所置也以与无阳相邻则罗公山近之罗公洞

口水今为西澬嶅之水为东澬又合夫夷水而下宝庆
即古邵陵也糺即纠字经云过夫夷县误矣土人呼夫
鱼水经夷望溪即今常德鱼网溪
瓠冈即瓠子无定河即圁水三户城在内乡汉寿在广
元　陈后山曰瓠子在雷泽土人谓之瓠冈唐志银州
载无定河即圁水三户城在南阳内乡西南春秋时即
有此城汉寿在保宁府广元县关公封亭侯者此也越
绝书言范蠡生于宛橐徐文长言范蠡生于三户城则

三户其宛橐乎
澧注于涀非沣州之澧也南阳衡山非南岳也涀水即
瀙水也　水经注南阳雉衡山即山海经所云衡山郭
璞以为南岳非矣汝水条下有澧水径叶公庙北山海
经曰澧水东流注于涀水孙汝登涀或作亲按当为瀙
瀙水今在南阳
鸿沟官渡也今汴河也泛泛古通而后别也　河渠书
荥阳下引河东而为鸿沟文颍曰即官渡水也盖为二

流一南经阳武为官渡水一东经大梁城即河沟今之
汴河是也或曰始皇疏凿以灌魏然苏秦已言鸿沟矣
莨菪渠自荥阳五池口东注之鸿沟即出河之沟官渡
在中牟台下近时属河阴县地有鸿沟其云官渡台者
袁绍起土山以逼垒魏武亦起高台以捍之即中牟台
也今阳武县在官渡之南官渡之西南为荥阳成皋泛
水廒仓虎牢按成皋今为泛水县荥阳故东虢国秦置
廒仓楚汉战京索间是也汉高帝即位汜水之阳则在

曹州汜水音杞若侯表泛乡侯何武则音凡韵会泛在
韵曰汜郑地在许州襄城县汉高即位泛水与汉史
传汜邑汜胜之皆音凡而汜在纸韵江有汜水别复入
也与日入濛泛同音又水名在成皋县皆音祀智曰成
皋之泛非汉高即位处邪互引而别其形音何也春秋
天王出居郑汜注音凡此谓南泛秦与晋围郑军泛南
此东泛也毋乃古一字互写而后别之又误别之乎史
记索隐载泛音有四音梵音凡音祀音圮智按祀圮偶

通互而泛汎形讹故说文以泛汜别之书仲丁迁于嚣
诗搏兽于敖左传晋师在敖鄗之间二山名敖在荥阳
西北临河有太仓曰敖仓在石门之东北临汴水汉高
因敖仓筑甬道下汴是也汜水县古东虢国郑之制邑
汉之成皋襄二年城虎牢即成皋也地理志注穆天子
传云七萃生捕虎献天子天子畜之东虢曰虎牢
孔明渡泸非今之泸州也　升庵曰泸州古之江阳而
泸水乃今之金沙江即黑水也其水色黑故以泸名之

从吐蕃可跋海入西洱河曰漾濞水又出会川乃为泸
水沈黎古志孔明南征由今黎州路黎州四百馀里至
两林蛮自两林南瑟琶部三程至巂州十程至泸水泸
水四程至弄楝即姚州也今之金沙江在滇蜀之交一
在武定府元江驿一在姚安之左郤据沈黎志孔明时
所渡当是今之左郤也瑟琶一作虱琶两林今邛部长
官司按一统志属四川行都司
水经叙大江过会稽馀姚入海此桑君长之大误也

水经舛误郦道元亦屡辨之至于叙岷江水至豫章口
而止及叙沔水当自汉口入江而止乃言其过中渚石
城分为二江是大小失伦矣江淮河济为四渎谓独为
主也今顾以沔为渎而岷江附之失矣二江谓一为焦
山下海之江一为丹徒向姑苏之小河大小混称更失
矣若叙沔至石城分为二其一过毗陵而南江过宁国
又与桐水合此皆不能通又曰松江出焉崎分三江口
又东至会稽馀姚县东入于海此大误矣郦道元全不

能正其失而又曰南江枝分历乌程南通馀杭县则与
浙江合阚骃十三州志曰江水至会稽与浙江合此尤
误极浙江即渐江自为一水岂与苏松嘉湖之水相通
乎桑郦皆在北方宜其误耳郦好傅会纪异闻舛错不
少如揣拟天台赤城之流误引弥明为翳桑之饿可尽
举乎
墨子相如郭璞孔安国之言江湖皆未考也　上林赋
叙水入川东注太湖郭璞江赋云注五湖以漫漭灌三

江而湍沛墨子曰禹治天下南为江汉淮汝东流注之
五湖孔安国曰自彭蠡江分为三入于震泽后为北江
而入于海此皆未详考
郁水出广信东入海此应劭之误也　山海经曰郁水
出象郡东南注南海入海入项陵东南者也应劭曰郁
水出广信东入海水经注曰言始则可终则非矣智谓
言始亦非盖汉之广信为交州治所即今之梧州也郁
亦非今之郁林州其水合牂牁而来即今左右两江于

梧州始合府江则郁水至广信与漓水合而下端州广
州入海岂始于广信乎
唐志总载水数本水经注也　唐六典水部掌天下川
渎陂池之政令凡天下水泉三亿三万三千五百五十
九其在中国江河大水也百三十五水是中川也千二
百五十二水是小川也桑钦水经所引天下之水百三
十七江河在焉郦善长注水经引其支流一千三百五
十二唐志水经桑钦撰旧志则云郭璞撰隋志与通典

水经无名氏考儒林传桑钦君长汉成帝时人经云永
安顺帝更名是顺帝以后纂序又考经云武侯垒乃孔
明也河水北薄骨律镇城元魏镇名也智谓后人沿加
耳后汉书注尸佼二十篇一篇言九州水泉所起金蔡
伯坚子圭著水经补亡四十篇或云水包地外出地中
天下川源处处有之安可悉数如岭外之左右江发源
滇黔经流两粤受二十馀水折三四千里而南入于海
其势与淮等可为一大渎禹时无割汤之虞亦未详及

然中国所见者悉东南流耳其在昆崙西蒲昌海折八
千里西入北高海饮马土剌旺吉阿鲁札黑金山阴山
诸水在沙漠外折六七千里入北水海安义河系嘉湖
西派亦受三十馀水折三千馀里西南入榜葛剌海此
皆见其源而不知其尾者余作禹书经天合地图参泰
西地毬画度补入之
　
　通雅卷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