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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书画汇考卷四十二
          刑部左侍郎卞永誉撰
  画十二

 王 诜
 王都尉梦游瀛山图(一名蓬/岛图)
元祐戊辰春正月梦游瀛山既觉因图梦中所见保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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赐第晋卿题
  他日缄幐属贵游讵知迁徙过南州天涯与汝共
  沦落泪湿湓江烟雨秋 王晋卿图瀛山笔画精
  致京师贵游蓄之为希代之宝自图书弃掷于路
  阳翟张飞卿见而得之过九江以遗友人傅延之
  延之出以示余余悲而赋诗建炎初元九月廿八
  日阳翟田亘元邈
  蓬岛图本张飞卿所宝后以遗傅延之绍兴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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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卿之弟共甫与延之及章皆会集于南昌游从
  之乐殆无虚日是岁中秋同赏共甫之舍章亦与
  焉延之出以示众客既而谓共甫曰此公家旧物
  也遂归共甫愿宝惜之次年冬至后二日共甫持
  节湖湘道由清江章适寓是郡因得再观延之下
  世已一年矣相与慨叹云嵩山陈章汉卿书
  珍木文禽玉佩环清都绛阙色阑玕香山居士蓬
  莱院借与王郎梦里看建人袁立儒题驸马都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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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作梦游瀛山图
 外录
  画鉴云王晋卿学李成山水清润可爱又作著色
  山水师唐李将军不今不古自成一家内臣冯瑾
  摹其笔墨临仿乱真高宗竟题作王维观者不可
  不察也然余能望而知之
  书画舫云项氏藏王诜梦游瀛山图金碧绯映风
  韵动人不知者谓为李将军思训笔晋卿题为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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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殊可发笑也闻其家尚藏诜画层峦古刹真本
  更精未得见
 王晋卿烟江叠嶂图卷(绢本高一尺长四尺有奇青/绿云山层叠烟树萧森楼台)
  (舟楫各极精微意/象迥与画家各别)
  书王定国所藏王晋卿画烟江叠嶂图一首
  江上愁心千叠山浮空积翠如云烟山耶云耶远
  莫知烟空云散山依然但见两崖苍苍暗绝谷中
  有百道飞来泉萦林络石隐复见下赴谷口为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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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川川平山开林麓断小桥野店依山前行人稍渡
  乔木外渔舟一叶江吞天使君何从得此本点缀
  毫末分清妍不知人间何处有此境径欲往买二
  顷田君不见武昌樊口幽绝处东坡先生留五年
  春风摇江天漠漠莫云捲雨山娟娟丹枫翻鸦伴
  水宿长松落雪惊醉眠桃花流水在人世武陵岂
  必皆神仙江山清空我尘土虽有去路寻无缘还
  君此画三叹息山中故人应有招我归来篇元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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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年三月十日(书粉/笺)
  忆昔大宋承平时陶镕物汇归范围圣人端坐九
  天上秘阁图书清昼迟锦袍公子猊閒雅退食公
  家及清暇万壑千岩势郁盘远而致之来笔下定
  国王公欣得之东坡先生加品题书工画妙两无
  敌虹光夜烛牛斗辉武阳公子卯金裔读书好古
  多文艺手持玉轴远相过云此传踰三百岁谓子
  稽古能识真赠之不啻如宝珍诸公词章烂云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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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使我一见重与陈我生襟怀颇好古蠹简讨论知
  出处千金敝帚只自怜不遇知音不轻语独不闻
  晋卿都尉多豪奢气吞江岳之英华先生旧是薇
  垣客复与定国为通家又不见元祐四年岁己巳
  是时先生五十四方将乞郡辞玉堂珍重交情远
  相寄我知先生真是人中仙信与江山有夙缘披
  图划然清思发骊珠颗颗落锦笺一时扫秃中山
  兔神鬼多应为呵护留传百世镇坤舆雷电六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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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弗去吁嗟世变事已殊人间不复留此图江山
  清绝欲见无长吟此诗想此景功与造化争先驱
  家鸡野鹜分优劣春蚓秋蛇空绾结呼儿擘破古
  锦囊收拾江湖旧风月行简老人
  玉堂学士神仙伦文章翰墨谁能群今日披图见
  真迹不让当年王右军书法极精妙诗意亦萧散
  至今片纸落人间千载辞林作清玩东山老人辞
  华簪父子书画兼留心青田刘郎出为赠宝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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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双南金命子持来远相示满幅龙蛇动云气摩
  挲三复仰高风勉赋狂歌为题识梧山遗老
  老苏文业高山岳妙札精严孰与齐卧虎势排王
  逸少家鸡气压庾安西试开绣口题烟嶂为写雄
  篇寄剡溪千古珍藏同郜鼎越奴欣婢莫轻诋叶
  圭
  千涛跃江千叠山晴烟笼山山吐烟与君拄笏聊
  骋望但见一气长苍然细看云腰出矮屋复有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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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末奔寒泉渔网迎阳罥小港布帆吹籁弥平川王
  家禁脔得此景骨格迥出荆关前胸中八九小云
  梦笔底万顷沧浪天眉山学士高兴发秀句欲夺
  春江妍以兹不爱玉堂美去买阳羡山中田此图
  此歌有神护小住人间四百年摩挲卷素开黯澹
  飞舞醉墨藏便娟卧游斋头一展看恍若身对湘
  巫眠鼎湖髯挂都尉去学士亦作芙蓉城内仙邹
  阳后身薄自晓舍我谁结三生缘呜呼江烟幻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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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俄顷万古不废王苏篇 余既已和苏长公韵
  题此卷后续览宣和画谱目有秘藏晋卿烟江叠
  嶂图及考圣朝名画评则又称烟江叠嶂图行于
  世然则晋卿作此画有二本其行世者为王定国
  画而长公作歌者也当宣政间诏天下断公文及
  墨迹进御之本岂应复留公歌于后而画首乃有
  秘殿图印盖定国之本仅馀公墨迹而画已失矣
  御藏晋卿别本又有江山平远及千里江山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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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不流落人间好事者取以配公书为一卷作艺
  林奇玩耶若以为延津之合则吾未敢盖歌辞与
  画境小牴牾耳至于分布结构纡徐掩映之状妙
  极工致断非南宋胜国人所能办而苏长公笔法
  精纯古雅为平生冠又不当参置蜉蝣之足也书
  此以俟夫真赏鉴者琅琊王世贞识
  辛卯七月徐益孙陈继儒鉴记
  万历乙亥春晦张九一九二观于元美御史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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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隆庆壬申孟冬廿日南海梁孜共观于心远堂
  万历癸酉孟秋一日颍川陈演同黄润甫姚大有
  敬观于大江之清溪
  苏长公此书极醇古妙在藏锋而秀气又自不可
  遏乃至大令辞尚书永兴孔子庙堂法亦时时见
  之岂定国晋卿皆公所深爱而晋卿画又足发之
  耶时万历改元初秋宣城道中展此卷觉九𣲖九
  子诸江山各出所有来争胜也王世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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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历丙子夏五月王世懋载观于郧之清美堂
  丙申六月望前曹子念重观于碧鲜馆
  王晋卿烟江叠嶂余凡见两本其一在昆山魏氏
  其一在金陵姚氏皆无苏诗姚后觅得松雪所书
  配入而景象奇妙与苏诗甚合今已归秘府矣魏
  是纸本而设色行笔政与此同此本气韵清雅坡
  书神妙与他书迥别为可宝耳万历丁丑仲夏文
  嘉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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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绡六尺千重山山头隐约生云烟倦游展此忽
  惊眼恍复行役心茫然初疑蓬窗梦五姥彷佛倒
  挂匡庐泉又疑黄河放舟楫顺流百折沿长川浮
  屠嵯峨綵云表人家高下苍崖前得无蓬山与海
  峤凌波别有壶中天王郎丘壑出毫末丹青金碧
  相争妍分明秦源入晋世变幻沧海成桑田长公
  爱此作长句纸尾题之元祐年中丞怀贤喜步武
  玉环飞燕俱婵娟枕中抽书纳此卷陶然枕石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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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干眠东山自足老谢傅北阙何劳呼谪仙凤廷赓
  歌麟阁画暂寄物外成清缘烟峦可攀亦可望岂
  若宋君怅恨明河篇 元美中丞示予烟江叠嶂
  卷卷中苏文忠有诗而中丞和之率尔次韵虽欲
  步步趋趋而走笔漫成知不免邯郸之诮也长洲
  张凤翼
  晋卿画烟江叠嶂图及子瞻诗歌昔尝观于张银
  台所今王大理元美购得之属余附题其后其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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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论始末元美与文休承最为详委然晋卿之笔势
  秀润绵远子瞻之兴寄宕逸以至书法醇古并足
  使人目畅神怡而脱落于尘嚣之外者矣安得日
  置此于几席之间耶万历丁丑夏俞允文
  万历壬辰孟冬望后一日长洲章藻鉴记(凡十五/跋俱纸)
  (本装东/坡诗末)
 王荣安烟江叠嶂图卷
  江上愁心千叠山(全诗见前卷诗前无书王定国/所藏以下十七字诗后无元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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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下/八字)
  王晋卿作烟江叠嶂图仆赋诗十四韵晋卿和之
  语特奇丽因复次韵不独纪其诗画之美亦为道
  其出处契阔之故而终之以不忘在莒之戒亦朋
  友忠爱之义也
  山中举头望日边长安不见空云烟归来长安望
  山上时移事改应潸然管弦去尽宾客散惟有马
  埒编金泉渥洼故自千里足要饱风雪轻山川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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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居华屋啖枣脯十年俯仰龙旂前却因病瘦出奇
  骨盐车之厄宁非天风流文采磨不尽水墨自与
  诗争妍画山何必山中人田歌自古非知田郑虔
  三绝君有二笔势挽回三百年欲将岩谷乱窈窕
  眉峰修嫭誇连娟人间何有春一梦此身将老蚕
  三眠山中幽绝不可久要作平地家居仙能令水
  石常在眼非君好我当谁缘愿君终不忘在莒乐
  时更赋囚山篇(柳子厚有囚山赋/右俱东坡书无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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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录
  东坡集云次韵子由书王晋卿画山水一首而晋
  卿和二首 误点故教同子敬杂篇直欲拟汤休
  垄云寄我山中信雪月追君溪上舟会看飞仙虎
  头箧却来颠倒拾遗裘(子美诗云天吴与/紫凤颠倒在短褐)王孙办
  作玄真子细雨斜风不湿鸥 此境眼前聊妄想
  几人林下是真休我今心似一潭月君己身如万
  斛舟看画题诗双鹤鬓归田送老一羊裘明年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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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士龙去万顷苍波没两鸥
  东坡手柬答宝月大师云屡蒙寄纸一一愧荷驸
  马都尉王晋卿画山水寒林冠绝一时非画工能
  髣髴近得一古松障子奉寄非吾兄别识不寄去
  也幸秘藏之亦使蜀中工者见长意思也他甚珍
  惜不妄与人
  书画舫云元美公藏王晋卿烟江叠嶂图卷笔意
  古雅墨晕精微极得唐人遗法后有东坡长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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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篇淋漓委曲尤为遒劲刺眼原系严分宜故物书
  画皆佳第不知较徐容斋旧本可颉颃否耳
  又云东坡集中有题王晋卿画诗四其一曰山阴
  陈迹其二曰雪溪乘兴其三曰四明狂客其四曰
  西塞风雨
 王晋卿烟江叠嶂图并诗卷(绢本水墨长四尺馀高/八寸图尾有方圆二印)
  (莫/辨)
  江上愁心千叠山浮空积翠如云烟山耶云耶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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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知烟空云散山依然但见两崖苍苍闇绝谷中
  有百道飞来泉萦林络石隐复见下赴谷口为奔
  川川平山开林麓断小桥野店依山前行人稍渡
  乔木外渔舟一叶江吞天使君何从得此本点缀
  毫末分清妍不知人间何处有此境径欲往买二
  顷田君不见武昌樊口幽绝处东坡先生留五年
  春风摇江天漠漠莫云捲雨山娟娟丹枫翻鸦伴
  水宿长松落雪惊醉眠桃花流水在人世武陵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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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必皆神仙江山清空我尘土虽有去路寻无缘还
  君此画三叹息山中故人应有招我归来篇 右
  书晋卿所画烟江叠嶂图一首元祐三年十二月
  十五日子瞻书(内境字上原迹/有景字点去)
  帝子相从玉斗边洞箫忽断散非烟平生未省山
  水窟一朝身到心茫然长安日远那复见掘地宁
  知能及泉几年漂泊汉江上东流不舍悲长川山
  重水远景无尽翠幕金屏开目前晴云羃羃晓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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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岫碧嶂溶溶春接天四时为我供画本巧自增损
  媸与妍心匠搆尽远江意笔锋耕遍西山田苍颜
  华发何所遣聊将戏墨忘馀年将军色山自金碧
  萧郎翠竹夸婵娟风流千载无虎头于今妙绝推
  龙眠岂图俗笔挂高咏从此得名因谪仙爱诗好
  画本天性辋口先生疑宿缘会当别写一匹烟霞
  境更应消得玉堂醉笔挥长篇 右奉和子瞻内
  翰见赠长韵(右二跋小/行书绢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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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晋卿作烟江叠嶂图仆为作诗十四韵而晋卿和
  之语特奇丽因复次韵非独纪其诗画之美亦为
  道其出处契阔之故而终之以不忘在莒之戒亦
  朋友忠爱之义也
  (阙九句零/十一字)龙旂前却因病瘦出奇骨盐车之厄宁
  非天风流文采磨不尽水墨自与诗争妍画山不
  独山中人田歌自古非知田郑虔三绝君有二笔
  势挽回三百年欲将岩谷乱窈窕眉峰脩嫭誇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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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娟人间何有春一梦此身将老蚕三眠山中幽绝
  不可久要作平地家居仙能令水石长在眼非君
  好我当谁缘愿君终不忘在莒乐时更赋囚山篇
   闰十二月晦日醉后写此
  子瞻再和前篇非惟格韵高绝而语意郑重相与
  甚厚因复用韵答谢之(原迹之/谢钩转)
  忆从南涧北山边惯见岭云和野烟山深路僻空
  吊影梦惊松竹风萧然杖藜芒屩谢尘境已甘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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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栖林泉春篮采术问康伯夜灶养丹陪稚川渔
  樵每笑坐争席鸥鹭无机驯我前一朝忽作长安
  梦此生犹欲更问天归来未央拜天子枯荄敢自
  期春妍造物潜移真幻影感时未用惊桑田醉来
  却画山中景水墨想像追当年玉堂故人相与厚
  意使嫫母齐联娟岂知忧患耗心力读书懒去但
  欲眠屠龙学就本无用只堪投老依金仙更得新
  诗写珠玉劝我不作区中缘佩服忠言匪论报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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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重次木瓜篇 元祐己巳正月初吉晋卿书(内/自)
  (字原迹旁注右二/跋中行书绢本)
  坡公标格卓越千古诗若字若画咸克副焉昔获
  其片幅不啻径尺之玉然王晋卿则当日风云契
  也曾于王定国家赏其烟江叠嶂图书十四韵为
  题赠晋卿步韵和之又赓又和各各长篇金石递
  应岩谷皆响殆所谓诗中有画画中诗耶余每读
  其诗辄心醉其图意陵谷递易剥而竟蠹乎妙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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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神乎云际缥缈已耳迨宦游金陵客有云此图
  尚在人间噫帐中玄秘莫瞷其藏紫气斗间更谁
  能为合者一日兀坐閒斋有老秃执此卷求售披
  阅间烟云生动墨舞笔歌恍惚二公悟对喜不自
  持急罄羞涩囊中应之呈诸赏鉴家咸郑重钦为
  至宝直欲觞而寿之余亦恐久而湮也重付名手
  装潢精彩尤觉光怪愈有感乎时代变迁神物离
  合各有数存乎其间有几百值求之不得者数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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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值得之几大家谋之不得者村野得之几十年望
  而见之不得者忽忽瞬盼间得之其天耶人耶余
  坦率绝少沈癖惟于此道如嵇生之癖于锻阮子
  之癖于屐或于(阙/)此癖而有忽逢则亦天人互合
  之一也低徊时代恐后之视今犹今之视昔神物
  之逢不偶善守则全在人焉因附数言于卷末以
  告后之子若孙知予郑重二公洵逾径尺之玉珍
  而护之勿替有之毋以篇中有天耶人耶之语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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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漫以得失存毁之故颛委之于数丁亥腊月惠云
  主人识友人廫霩敬书
 晋卿平远图
 外录
  黄豫章集题王晋卿平远云风流子晋罢吹笙小
  笔溪山刮眼明相倚鸳鸯得偎映一川风雨断人
  行
  洞天清录云唐大小李将军始作金碧山水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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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晋卿赵大年近日赵千里皆为之大抵山水初
  无金碧水墨之分要在心匠布置如何耳若多用
  金碧如今生色罨画之状而略无风韵何取乎墨
  其为病则均耳
 王晋卿画卷(烟江叠嶂图别/本依珊瑚网录)
  两峰苍苍暗石壁中有百道飞来泉人间何处有
  此景便欲往买二顷田东坡题
 外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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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珊瑚网云壬戌春正十三日雨霰杂冰予为程友
  季白所招时李九疑翁暨长公珂雪徐君润卿在
  坐出书画鉴赏首展一卷即王晋卿烟江叠嶂是
  当年吴功甫故物今一再见如䲭夷子皮重挹夷
  光肤采也
  画继云王诜字晋卿尚英宗女蜀国公主为利州
  防禦使虽在戚里而其被服礼义学问诗书常与
  寒士角平居攘去膏梁黜远声色而从事于书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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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宝绘堂于私第之东以蓄其所有而东坡为之
  记东轩亦赠诗云锦囊犀轴堆象床文笔连幅翻
  云光手披横素风飞扬卷舒终日未用忙游意澹
  泊心清凉属目俊丽神激昂其所画山水学李成
  皴法以金碌为之似古今观音宝陀山状作小景
  亦墨作平远皆李成法也故东坡谓晋卿得破墨
  三昧有烟江叠嶂图房相宿因图及山阴陈迹雪
  溪乘兴四明狂客西塞风雨著色山水等图傅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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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
 李公麟
 李龙眠孝经图并题(纸/本)
凤阁舍人杨公雅言孝经关键六艺根本百行在世训
所重谓龙眠山人李公麟曰能图其事以示人为有补
元丰八年六月因摭其一二随章而图之
  龙眠居士图孝经虽曰随章摭其一二然自天子
  以至于庶人威仪动作之节与夫郊庙之规模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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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之风俗器物之制度畜产之性情亦略备矣东
  坡谓其神与万物交其智与百工通者览之可想
  虽然龙眠画赞者多矣至于书史称妙绝而见者
  不多今睹其笔势若清庙既陈而君子佩玉趋跄
  于其间清和简肃犹有晋宋间人气韵当时以书
  名者未必能如此也吾得此卷不徒爱其画而尤
  爱其书特珍藏之每纸压缝有双龙团印末有绍
  兴字乔氏私印盖曾入南宋御府而又为乔仲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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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藏云水村居民陆完
  龙眠孝经图尝载云烟过眼录藏西人王芝子庆
  所余后草窗周先生三百馀年往往获睹其品过
  物是何多幸也子京
 外录
  画继云画之六法难于兼全独唐吴道子本朝李
  伯时始能兼之耳然吴笔豪放不限长壁大轴出
  奇无穷伯时痛自裁损只于澄心纸上运奇布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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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见其大手笔非不能也盖实矫之恐其或近众
  工之事
 李伯时吴中三贤像
  已将勋业等浮鸥鸟尽弓藏见远谋越国江山留
  不住五湖风月一扁舟 范蠡
  西风淅淅动高梧目送浮云悟卷舒自是归心感
  秋色不应高兴为鲈鱼 张翰
  杞菊萧条绕屋春不教鹅鸭恼比邻满身花影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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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醉真是江湖一散人 陆龟蒙
  览梦得所藏吴中三贤因各书绝句郓王 押(王/即)
  (徽庙楷按徽庙始封端王郓/王名 非徽庙也本注有误)
 李检法汉高等六图卷
  眉公跋云李龙眠患右手米元章始学画当时已
  推重如此是不然也龙眠细入元章写意各不相
  袭余昔有此卷为东仓杨汝迈所惠先君即以赠
  华亭薛氏后转入王越石手天启三年冬十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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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廿三日同李九疑太翁观于春波舟次龙惕子汪
  砢玉
 李龙眠华严变相图卷(纸本高尺许长二丈二尺淡/设色人物长六寸其上各以)
  (楷书标/识名目)
  龙眠居士画华严变相岂独笔力超逸然此公性
  理皆通诚可叹服也庠谨书
  龙眠居士宿慧通亲睹华严法界观手画毗卢妙
  相好灵知所现非幻作诸神勇识以次来衣冠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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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络严饰具乃至诸天诸大天福德贵神八部等威
  慈并承佛恩力各随因地见形势我思法云顶中
  宝紫金光聚超众地一毫孔中一切见半月满月
  诸宝王香云鬘云宫殿云重重单复互含摄悲悯
  众生故在世今我愚蒙得瞻仰愿如童真法王子
  弹指开门入宝阁普礼普赞尽未来与佛长住金
  刚定邵庵道人虞集生赞
  前一题乃后湖居士丹阳苏养直书惜此图为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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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摹本其铺叙诸天八部龙神之妙不知真迹流
  落何许得一瞻礼此生之幸也墨林
 外录
  书画舫云李公麟白描华严变相长卷白麻笺真
  迹系宋秘府官本后有苏庠虞伯生跋尾在吾家
  维摩经相之上以较吴生天王送子天龙八部两
  卷未免少避三舍古今人不相及处微特学力夐
  绝抑亦天分有限此图今在吴城顾氏余谛观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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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佛事庄严笔力清劲真名迹也此卷用铁线白描
  而人物面部用赤朱细染气韵生动逸趣翩翩亦
  异制也
  石林避暑录云李伯时初喜画马曹韩以来未有
  比也曹辅为太仆少卿太仆视他卿寺有廨舍国
  马皆在其中伯时每过之必终日纵观有不暇与
  客语者法云圜通秀禅师为言众生流浪转徙皆
  自积劫习气中来今君胸中无非马者得无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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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俱化乎伯时惧乃教之使为佛像以变其意于是
  深得吴道子用笔意晚作华严经八十卷变相李
  冲元书其文备极工妙不及毕而以末疾废重自
  太息既不复能画乃反厚以金帛求其所画在人
  世者藏之以示珍贵宣和间其画几与吴生等有
  持其一二纸取美官者踵相继而伯时无恙时但
  诸名士鉴赏得好诗数十篇尔
 李龙眠毗邪问疾图(一名维摩/经相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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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维摩大士身不有云何文殊来问疾惟其维摩身
  不有故能一念示于有惟其维摩未尝病故感文
  殊来问疾不二法门共谈演不在默与非默处三
  万二千师子床恒河沙数香积国众生重说不二
  门画出人间贝多叶若作画与非画见则有默与
  非默异当知未曾开展时维摩文殊尝说法风花
  云叶水重重踞公道人如是说至大二年三月廿
  日枯木岩比丘行魁拜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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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殊如是设问太煞老婆心维摩如是酬答面皮
  厚多少点检将来总未剿绝居士原非病文殊谩
  诘徵无人知此意特地觅图形至顺壬申吴城北
  山若舟
  一生只解弹人短自病元来不会医非是曼殊来
  勘破从前败阙少人知慧云沙门善庆
  靓妆士女何足观此卷宜尊为画圣老学庵居沙
  门天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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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濡首舌头尖似钻净名心地曲如钩二千三百年
  前事今日无言倚石楼洪武十二年知足山翁清
  濋
  真病何忧不易治原来假病极难医是真是假无
  人识惟有文殊一个知径山心泰拜书
  李龙眠作毗邪问疾图前代诸硕师多著语于左
  中天民应上人得而藏焉洪武甲子会稽溥洽在
  吴门雨花堂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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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伯时维摩说不二法图余曾见之项氏二十馀
  年矣今日重展于苏门舟次一弹指顷无去来今
  谓是耶丙辰夏日董其昌观
 外录
  书画舫云项又新誇示李伯时画维摩经相乃用
  铁线描法非公莫能为也本身上有吴僧应天民
  印及郑氏宝藏汉中赵氏等印其后元僧行魁善
  庆可了若舟馀泽本复清濋心泰溥洽九跋并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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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宰太史题识三行皆真迹可喜图末原无伯时
  印款不知何时为妄人画蛇添足差堪短气不腆
  酷嗜李画宛转贸易遂成购云龙眠书法古雅山
  谷谓其画之关钮透入书中其款岂可伪耶
  又云伯时维摩诘所说经相在项氏有释行魁暨
  溥洽等九跋其铁线描法尤异不类番王礼佛行
  笔乃释天民故物今归余家
 龙眠临王摩诘辋川图卷(绢本高宗/书图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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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龙眠所临王摩诘辋川图画法气韵咄咄逼真
  卷首有思陵所题诚可宝也但所藏不谨想失去
  元祐间诸公跋语深为惜哉至大三年正月既望
  赵孟頫敬题
  甲寅重九日得此卷子汤玉林云龙惕子记
 外录
  艺苑卮言云郭若虚有云佛道人物士女牛马近
  不及古山水林石花竹禽鱼古不及近何以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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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恺之陆探微张僧繇吴道玄及阎立德立本皆
  纯重雅正性出天然吴生之作为万世法号曰画
  圣张萱周昉韩干戴嵩气韵骨法皆出意表后之
  学者终不能到故曰近不及古如李成关仝范宽
  董源之迹徐熙黄筌居寀之踪前不藉师资后无
  复继踵者借使二李三王之辈复起边鸾陈庶之
  伦再生亦将何以措手其间哉故曰古不及近此
  语亦定论也然人物以吴生为圣山水以营丘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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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由此推之则仲宋当推伯时元初必让子昂盖
  二公虽不能凌吴蹈李而能兼撮二家之长故也
 李伯时三教图卷(纸/本)
  祖师西来亿劫谁伍眷焉摩尼烛此下土沧海津
  梁脱离幽苦至哉流宗以振聋瞽
  丈人之德藐焉犹龙吐纳新故婴儿在中鼎水静
  绿飞丹夜红大德不德河上遗踪
  素王峨峨万世所师太和元气逝者如斯吾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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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有喙何施稽首顿首念兹在兹 靖康丁未春
  二月朔邵武李纲拜书
  岳珂许观焚香拜观
  闻王诜家旧藏李公麟三教图卿可取进来一阅
  廿二日付孔玠 □(宋高宗御/札并押)
  三教何志本也本虽三一而已矣人知其所以一
  则不惑于三知所本虽万犹一也矧三乎哉吾知
  吾之所宗则彼二宗犹是也若后世流入于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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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幻妄者其果本之使然乎许衡
  右三教图一卷李伯时画忠定公赞宋高宗札许
  先生跋其超凡入神之笔驱今迈古之文龙飞凤
  翥之字辟邪卫正之心萃在斯卷矣愚小子敢肆
  言哉至正元年花朝日黄公望谨沐手书
  京兆杜本太末周佩同观于安雅堂
  余在史馆见龙眠所作孝经精彩映目蔚然可观
  以为天下更无匹体近睹三教图又出孝经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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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龙眠之多能耶忠定公之赞语意典则笔法苍
  老为宋朝第一人豪故有宋朝第一文字其为高
  宗之所赏叹夫岂虚哉按陶宗仪语录云三教图
  在驸马都尉王晋卿家正与高宗御札符契想此
  图在靖康已流落民间其幸而不煨烬者是神物
  定为诸龙守护也余过锡山见于李高士家高士
  故笃志好古者也余德其人乃作数语令藏之时
  洪武二年九月望日金华宋濂再拜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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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眠山庄图
  此心初无住每与物皆禅如何一丸墨舒卷作山
  川
   右墨禅堂
  清溪便种稻秋晚连云熟不待见新春西风芗自
  足
   右云芗阁
  苍壁立精铁悬泉泻天绅山行见已久指与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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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
   右陈彭澄
  白龙昼饮潭石壁脩尾挂幽人欲下看雨雹晴相
  射
   右玉龙峡
  层崖落飞泉微风动乔木坐遣谷中人家家有琴
  筑
   右泠泠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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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团团宝华岩重重荫珍木归来得商鼎试浴溪边
  渌
   右宝华岩
  倚厓开翠壁临潭置苔石有所独无人君心得未
  得
   右观音岩
  岩花不可攀翔蕊久未堕忽下幽人前知子观空
  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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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右雨花岩
  溪深龟鱼骄石瘦椿楠劲借子木兰船宽我芒鞋
  病
   右鹊源
  山开稍有路水放不成川游人得所息真言才澹
  然
   右发真坞
  山居少华丽牵茆结净屋此间不受尘幽人亦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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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浴
   右芗云坞
  未见垂云沜其如归兴何路穷双足热为我洗盘
  陀
   右垂云沜
  伯时作龙眠山庄图由建德馆至垂云沜著录者
  十六处自西而南凡数里岩崿隐见泉源相属山
  行者路穷于此道南溪山清深秀峙可游者有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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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曰胜金岩宝华岩陈彭漈鹊源以其不可绪见也
  故特著于后子瞻既为之记又属辙赋小诗凡十
  二章以继摩诘辋川之作云
  李公麟字伯时舒城人也举进士用陆佃荐为删
  定官又用御史荐为检法官公麟博学好古多识
  奇字绍圣五年朝廷得玉玺下礼官诸儒议言人
  人殊公麟以为秦玺用蓝田玉今玉色正青其书
  以龙蛇鸟令为文著帝王受命之符真秦李斯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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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也议由是定公麟能行草书善画尤工人物比
  顾陆云元符三年既归老肆意于泉石间作龙眠
  山庄图为世所宝藏其为文清婉工于诗而一时
  多称誉焉(阙/款)
  右龙眠山庄图宋李公麟伯时画伯时举进士入
  官以博学好古有盛名其画盖取晋唐诸名家所
  善以为己有论者谓鞍马过韩干道释追吴道玄
  山水似李思训人物似韩滉潇洒如王摩诘在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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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为第一手元符间归老山中作此图其景由建
  德馆至垂云沜十有六又道南溪得胜景之可赏
  者有四皆山水清秀竹树茂美喧嚣尘俗之所不
  到东坡先生为之记颍滨又为赋咏盖妙绝一时
  人所宝爱不啻拱璧夫景以画而传画则以人而
  重东坡先生高风大节百世之望也凡词翰之所
  贲及者天下其谁不重之然则龙眠山庄岂独赖
  画而显哉先生尝言君子可以寓意于物而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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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留意于物寓意于物则物长为吾乐留意于物
  则物足以为吾病伯时之矻矻于此盖留意之病
  也先生之文出于天纵以状物适情如风发霆震
  歘然变化于俄顷之间于其所当止而止焉非所
  谓寓意于物者乎今数百年龙眠山川固在也其
  所经营缔构不可得而见也矣所可见者文章图
  画而已则文章图画固可以为不朽之托哉虽然
  亦有时而弊也特聊以寓意焉耳文选郎中龙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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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得此卷以求余言因题其后以归之士郁求题
  余许之久矣不欲孤其意勉缀数语既授之藁又
  欲亲书及其半而苦之盖满眼黑花不能成字遂
  阁笔至次日乃毕此亦余留意之病也景泰四年
  八月八日抑庵老人王行俭书于吏部之南轩是
  年七十五矣
 外录
  书画舫云李伯时山庄图在严氏树石奇古或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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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工道释人物山水次之恐非确论
 李龙眠杨太真瑶台醉归图卷
  宴罢瑶池跨彩鸾天风吹堕碧云端侍儿扶起娇
  如醉彷佛春心上绣鞍西林
  云鬓鬅鬙玉凤攲攀鞍欲上意迟迟酒㾗微涴胭
  脂色疑是瑶台宴罢时希古
  为厌昭阳昼漏迟閒乘玉勒鞚青丝可怜鼙鼓南
  来日不得从容唤侍儿兰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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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侍天颜醉玉醅腰肢无力下琼台临归恐有重
  宣敕斜倚金鞍首复回梅庄
  谩控青骢欲上鞍翠翘斜亸髻云宽半酣娇态花
  无比赢得三郎著意看友梅
  霓裳舞罢酒微醒一笑春风百媚生纵使君王看
  不已都门回首鼓鼙声畏翁周寅
  温泉浴罢宴昭阳扶醉乘骖乐未央谁道翠华西
  幸日海棠红委马蹄香梦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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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家宫阙骊山头琼台相映华萼楼君王荒淫惟
  酒色日日放浪花间游杨家姊妹白如玉并肩围
  坐芙蓉褥一时专宠无与俱买笑岂辞珠百斛沈
  香亭畔奏管弦清声溜滑疑钧天缠头一赐轻数
  万何惜狼藉遗金钿虢国夫人偏婀娜倾城颜色
  欺娇朵醉归跨马因无力懵腾欲上香鞯坐侍儿
  群拥弱难扶执鞭俯首失奚奴和群穿镫强攀杌
  未能缓辔行前途呜呼后人观此当深念女色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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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致昏垫早知蜀道苦凄凉亦拟帐中挥利剑故
  鄣吴珫
  宴罢琼台日暮还侍儿扶醉上金鞍应缘玉猊花
  难比承得君恩分外宽
  手揽雕鞍故上迟鬓云斜亸翠眉低玉骢似识娇
  羞态鞚向东风不敢嘶竹邻
  宴罢承恩出九重半酣欲上玉花骢嫣然一笑东
  风里粉黛三千总失容友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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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鞍欲上更迟迟满镫春风拥侍儿一种馀酣消
  未得渔阳醒眼却多时疑舫
  高人卜宅鸳湖畔雅趣平生多清玩龙眠居士傅
  此图见之不惜千金换初看恍惚杨太真宝冠金
  凤緤鸦云双成小玉侍娇醉骑边执勒高将军又
  疑日暮湘江曲灵妃倚马愁红玉帝子南巡去未
  归颦眉望断苍梧绿细睹仙妹多绰约宛然笑(阙/)
  东方朔霓裳舞罢蝉鬓斜始知宴下瑶池乐西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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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士披卷时雄文健羡仍留诗才人画史不易得
  留作人间双绝奇(阙/款)
  百花正芳艳迟迟春日长梨园笙歌靡十斛葡萄
  香美人睡初觉起来整新妆醉后娇无力东风吹
  海棠侍儿控花骢欲上犹徜徉龙眠驱造化幻出
  非寻常翰苑群公睹争摛月露章休文后裔贤重
  之加宝藏使我亦披览裁诗并发扬养素
 李龙眠醉僧图卷(纸/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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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款书/)李伯时画
  人人送酒不曾沽终日松閒挂一壶草圣欲成狂
  便发真堪画作醉僧图 老泉书怀素诗并仿其
  草法
  唐僧怀素以草书名天下唐贤善书者亦推重之
  素有自序一篇备载诸人之词素深喜绢书吾家
  前后所得数轴了无纸上一字最先所得乃人之
  送酒诗也老泉山人学书垂四十年每爱此诗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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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写之不下数十张矣龙眠李伯时因是诗遂作
  此画颇能状醉僧之态而老泉所书自成一种风
  格所谓二妙图耳东村閒居方外堂字𠇀书
  余尝见李龙眠山庄图用墨妍秀设色精工真入
  摩诘之室若其画人物佛像如以灯取影逆来顺
  往若游丝回还无迹虽吴道子顾虎头不能过于
  此卷可见此卷因老泉先有醉僧诗伯时乃为补
  图正所谓合之双美也董其昌观于惠山舟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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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眠居士李伯时五马图卷(黄太史/笺题)
  右一匹元祐元年十二月十六日左骐骥院收于
  阗国进到凤头骢八岁五尺四寸
  右一匹元祐元年四月初三日左骐骥院收董毡
  进到锦膊骢八岁四尺六寸
  右一匹元祐二年十二月廿三日于天驷监㨂中
  秦马好头赤九岁四尺六寸
  元祐三年闰月十九日温溪心进照夜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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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右一匹青花骢(原无笺恐即/是满川花也)
  余尝评伯时人物似南朝诸谢中有边幅者然朝
  中士大夫多叹息伯时久当在台阁仅为喜画所
  累余告之曰伯时丘壑中人暂热于声名傥来之
  轩冕此公殊不汲汲也此马驵骏似吾友张及潜
  笔力瞿昙所谓识鞭影者也黄鲁直书
  余元祐庚午岁以方闻科应诏来京师见鲁直九
  丈于酺池寺鲁直方为张仲模笺题李伯时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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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图鲁直谓余曰异哉伯时貌天厩满川花放笔
  而马殂矣盖神骏精魄皆为伯时笔端取之而去
  实古今异事当作数语记之后十四年当崇宁癸
  未余以党人贬零陵鲁直亦除籍徙宜州过余潇
  湘江上因与徐靖国朱彦明道伯时画杀满川花
  事云此公卷所亲见余曰九丈当践前言记之鲁
  直笑云只少此一件罪过后二年鲁直死贬所又
  廿七年余将漕二浙当绍兴辛亥至嘉禾与梁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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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谟吴德素张元览汎舟访刘延仲于真如寺延仲
  遽出是图开卷错愕宛然畴昔拊事念往逾四十
  年忧患馀生岿然独在彷徨吊影殆若异身也因
  详叙本末不特使来者知伯时一段异事亦鲁直
  遗意且以玉轴遗延仲俾重加装饰云空青曾纡
  公卷书
  此卷已载云烟过眼录三百年来余生多幸得获
  睹焉画于澄心堂纸上笔法简古步骤曹韩曾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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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陵内帑玺识精明真神品也近日摹数本于吴
  中自能辨之子京
 外录
  珊瑚网云先大父怀荆公游云间得赵文敏临此
  本及琥珀盏官窑吐壶携归今仅壶存耳
  画鉴云伯时宋画人物第一耑师吴生照映千古
  者也画马师韩干不为著色独用澄心纸为之惟
  临摹古画用绢素著色笔法如行云流水有起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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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天王佛像全法吴生士人乔仲常专师伯时彷
  佛乱真至南渡吴兴僧梵隆亦师伯时但人物多
  作出水纹稍乏神气若画马则全不能也伯时暮
  年作画苍古字亦老成余尝见徐神翁像笔墨草
  草神气炯然上有二绝句亦老笔所书真是佳作
  又见伯时摹韩干三马神骏突出缣素今在杭州
  人家使韩复生亦恐不能尽过也
  云林集题李伯时画云飞仙游骑龙眠画猊得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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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模也自奇句曲真人亲鉴定不须言下更题诗
 李龙眠九歌图卷
  离骚九歌图
  九歌者屈原之所作也昔楚南郡之邑沅湘之间
  其俗信鬼好祠作鼓舞以乐诸神原既遭放逐含
  怀忧恚见俗人祭祀之礼歌舞之乐其辞鄙陋因
  为作九歌之曲上言事神之敬下寄见黜之情以
  讽焉九者阳数之极自谓否极取为歌名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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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吉日兮辰良穆将愉兮上皇舞长剑兮玉珥璆锵
  鸣兮琳琅瑶席兮玉瑱盍将把兮琼芳蕙肴蒸兮
  兰藉奠桂酒兮椒浆扬枹兮拊鼓疏缓节兮安歌
  陈笙竽兮浩倡灵偃蹇兮姣服芳菲菲兮满堂五
  音纷兮繁会君欣欣兮乐康东皇太一
  浴兰汤兮沐芳华采衣兮若英灵连蜷兮既留烂
  昭昭兮未央蹇将憺兮寿宫与日月兮齐光龙驾
  兮帝服聊翱游兮周章灵皇皇兮既降焱远举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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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中览冀州兮有馀横四海兮焉穷思夫君兮太
  息极劳心兮忡忡 云中君
  君不行兮夷犹蹇谁留兮中洲美要眇兮宜修沛
  吾乘兮桂舟令沅湘兮无波使江水兮安流望夫
  君兮未来吹参差兮谁思驾飞龙兮北征邅吾道
  兮洞庭薜荔拍兮蕙绸采荃桡兮兰旗望涔阳兮
  极浦横大江兮扬灵扬灵兮未极女婵媛兮为余
  太息横流涕兮潺湲隐思君兮陫侧桂棹兮兰枻
卷四十二 第 43a 页 WYG0828-0754c.png
  斲冰兮积雪采薜荔兮水中搴芙蓉兮木末心不
  同兮媒劳恩不甚兮轻绝石濑兮浅浅飞龙兮翩
  翩交不忠兮怨长期不信兮告我以不閒朝驰骛
  兮江皋夕弭节兮北渚鸟次兮屋上水周兮堂下
  捐余玦兮江中遗余佩兮澧浦采芳洲兮杜若将
  以遗兮下女时不可兮再得聊逍遥兮容与 湘
  君
  帝子降兮北渚目眇眇兮愁余袅袅兮秋风洞庭
卷四十二 第 43b 页 WYG0828-0754d.png
  波兮木叶下白蘋兮骋望与佳期兮夕张鸟萃兮
  蘋中罾何为兮木上沅有芷兮澧有兰思公子兮
  未敢言恍惚兮远望观流水兮潺湲麋何食兮庭
  中蛟何为兮水裔朝驰余马兮江皋夕济兮西澨
  闻佳人兮召余将腾驾兮偕逝筑室兮水中葺之
  兮以荷盖荃壁兮紫坛播芳椒兮成堂桂栋兮兰
  橑辛夷楣兮药房罔薜荔兮为帷擗莲櫋兮既张
  白玉兮为镇疏石兰兮以为芳芷葺兮荷屋缭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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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兮以杜蘅合百草兮实庭建芳馨兮庑门九疑宾
  兮并迎灵之来兮如云捐余袂兮江中遗余襟兮
  澧浦搴汀洲兮杜若将以遗兮远者时不可兮骤
  得聊逍遥兮容与 湘夫人
  秋兰兮麋芜罗生兮堂下绿叶兮素枝芳菲菲兮
  袭余夫人自有兮美子荪何为兮愁苦秋兰兮青
  青绿叶兮紫茎满堂兮美人忽独与余兮目成入
  不言兮出不辞乘回风兮载云旗悲莫悲兮生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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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乐莫乐兮新相知荷衣兮蕙带倏而来兮忽而
  逝夕宿兮帝郊君谁须兮云之际与汝游兮九河
  冲飙起兮水扬波与汝沐兮咸池晞汝发兮阳之
  阿望美人兮未来临风恍兮浩歌孔盖兮翠旌登
  九天兮抚彗星竦长剑兮拥幼艾荪独宜兮为民
  正 少司命
  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带女萝既含睇兮又
  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乘赤豹兮从文狸辛夷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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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兮结桂旗被石兰兮带杜蘅折芳馨兮遗所思余
  处幽篁兮终不见天路险难兮独后来表独立兮
  山之上云容容兮而在下杳冥冥兮羌昼晦东风
  飘兮神灵雨留灵脩兮憺忘归岁既晏兮孰华予
  采三秀兮于山间石磊磊兮葛蔓蔓怨公子兮怅
  忘归君思我兮不得閒山中人兮芳杜若饮石泉
  兮荫松柏君思我兮然疑作雷填填兮雨冥冥猿
  啾啾兮狖夜鸣风飒飒兮木萧萧思公子兮徒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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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忧 山鬼
  壬午仲夏廿四日余寓吴房会子明故人出李伯
  时所画离骚九歌求余书其词于每篇之后余谓
  李画格韵高妙当与唐王摩诘辈并轸非今世舐
  笔和墨画史所能造也又子明好事蔼然不凡故
  余乐为书亦欲托于画以自列云颍昌曹纬元象
  题
  先君故物盗敚之馀偶复得之说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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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君谏院崇宁间侨寓涟水得此轴于巡检刘昌
  公子明飘泊干戈之馀书画无复存者而此轴再
  获今以归元象贤良犹子上閤承宣功显巾笥功
  显好奇尚古种学绩文克肖诸父诗曰维其有之
  是以似之功显有焉绍兴二十六年岁在丙子七
  夕钱唐吴说题后
  张浚观
  吴师礼安中王广陵之聓建中靖国间临池擅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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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耻于自名学士大夫有求者面辄发赤或继以怒
  虽其家仅藏数十帖尔想眼高馀辈介不妄可傅
  朋安中子也出故物归忠靖曹公题字于后益知
  元象龙眠取重当时艺云艺云书画云乎哉元载
  词源衮衮文献所萃当克继之淳祐壬寅暮春十
  九日临海谢奕恭书于妹倩卷末
  是岁首夏五日谢奕修借临于青屿且躬自抚写
  皆仅得其一二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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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右李伯时所作九歌图宗叔本与张公所藏也屈
  原抱忠谏不遇其愤惋之情形于词亦宜况状乎
  鬼神者非无愧有激而能哉伯时画世傅颇多大
  率意态相类真伪亦莫之辨也然至灵善知鬼神
  情状阅此必有以发之是所珍也敬为题岁玄黓
  涒滩阳月晦日蓍山道者识
  李检法九歌图并曹吴以下六跋刘珏鉴定谨识
  李伯时作九歌图余所见非一此卷尤精密遒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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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笔如屈铁丝盖得意之作曹纬元象无书名而
  书法乃清疏有致若此士岂可但徇耳食哉吴傅
  朋善署书宋思陵欲易九里松额屡书皆罢去自
  叹以为不及也竟不易其书亦不多见仅见此跋
  耳阅一名画而得两法书余亦何幸哉长生馆主
  王稚登题
  王元美说部云吴李以前画家实而近俗荆关以
  后画家雅而太虚今雅道尚存实德则病又云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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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源巨然之迹气槩雄远墨晕神奇虽以真趣出之
  然犹未若李成之绝伦此公谈艺三昩语也又云
  赵子昂近宋人人物为胜沈启南近元人山水为
  优二子之于古可谓具体而微又云唐王右丞维
  能发景外之趣而犹为未尽宋李检法公麟白描
  人物远师顾吴牛马斟酌韩戴山水出入王李似
  于董李有所未及斯言过矣夫右丞检法画圣也
  子昂启南奕奕齐胜藉令四家出其长技以与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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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董巨李成辈一时角逐中原未知鹿死谁手是
  可訾议之乎但检法画品在四家中为不易识得
  其门者盖寡自非具慧眼者何能品题下一语也
  傅闻检法博学精识出刘贡父上官京师数年不
  一迹权贵之门佳时胜日载酒出游坐石临流翛
  然终日山谷谓其风流文雅不减古人而为画所
  掩其为当时推许如此及观检法之画笔法如春
  蚕吐丝云行水流初看甚平易细玩则六法兼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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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不可以语言文字形容者焉然流傅日久真迹
  罕存以故赝鼎满天下至有老死未尝染指一脔
  者可慨也即今孝经九歌山庄归去来图摹仿不
  下千百翻成恶道令人起厌殆是检法之罪人乎
  尚赖一二真迹傅世其描写位置深得古意大为
  鉴家所赏差堪吐气耳此九歌图卷定为检法真
  笔无疑其画止六段实全本也按检法九歌图有
  二一卷凡十一段乃检法自书是曾经宣和睿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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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者(宋末藏赵与勤家止白/描神鬼之像而无景界)近世摹撮本皆祖此真
  迹傅至成化间为吴江史明古所得语具都穆寓
  意编中此卷则检法别本未知作于何年而笔迹
  极精细其在皇宋元丰之初乎向后廿馀年而曹
  纬书词与跋实徽宗崇宁壬午岁也纬书前有序
  后有跋词悉同昭明文选而绢素完好中问无断
  缝固知其为全本耳然亦因词非灵均之旧坐是
  不入宣和御府以免靖康之难斯又不幸中之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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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者与其后五十有四年而吴说题后实高宗绍兴
  丙子岁也说字傅朋为宋小楷第一墨迹傅世绝
  少仅见游丝书律诗与此跋为二真可宝已乃张
  浚题名略无年月可考或在放逐之岁乎其后八
  十有六年而二谢书跋宝理宗淳祐壬寅岁也二
  谢天台人兄曰奕恭弟曰奕修并好古成癖尝建
  养浩斋以藏法书名画详载周密云烟过眼录录
  中称李伯时画九歌曹纬吴傅朋跋者指此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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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五十年而嗣四十三代天师(师名/无为)为叔本舆公
  识尾实高皇帝洪武壬申岁也师书体婉丽源出
  羲献可与倪瓒并驱第首行五字的系磨改不知
  何故又其后篆跋为刘珏佥宪笔佥宪以画著名
  天顺中上距皇宋元丰之初几四百年矣斯皆历
  历可考證者也是后不著相傅之次直至韩存良
  太史获此卷于朱太保家为著跋语甚详暇日誇
  示先府君极为府君所忻慕比时请以宋高宗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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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迹字卷告易弗就寻为僮仆藏匿割去太史跋语
  以售王徵君百谷(卷首尚存/太史书签)故百谷题识仅叙检
  法曹吴书画之妙馀皆莫及云壬子冬百谷赋白
  玉楼其所藏书画亦颇有散失者窃计检法此卷
  向为府君所留意奚可任其去来因备物易归并
  志韩朱以下相傅之槩以示后人而此卷之珍异
  又可知已云间董玄宰太史留心画学初从长安
  邸中买得团扇上李伯时西园雅集图兼有米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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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细楷极精移书报陈仲醇云为此橐装涩矣又
  云向见伯时潇湘画卷最为妙绝及观董北苑所
  作其间山川奇秀笔趣又复过之乃知伯时虽名
  家所乏苍茫之气耳夫王董二公皆当世所称具
  慧眼者而其持论先后一揆如此则信乎检法画
  品在四家中为不易识也似反不如沈赵之与右
  丞人皆知其相鼎足耶余不佞未能窥画学之奥
  而愿为检法执鞭者则以九歌图卷板实中有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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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韵流著内饶姿态其间山水树石人物屋宇形形
  色色事事绝伦非胸襟丘壑汪洋如万顷波胡能
  为此擅场之笔与若董若李方且两相印可顾吴
  而下无论已昔汉成帝幸合德定情之夕谓为温
  柔乡间语樊嫕曰吾老是乡矣不能效武帝求白
  云乡也余于检法此卷亦云时万历癸丑三伏日
  古吴张丑在山斋对风消暑重装谨志
 外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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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画舫云龙眠李伯时为北宋画品第一宣和画
  谱傅文极称许之所载画迹多至百本外犹未尽
  前元时天台谢奕修藏其九歌图别本有曹纬吴
  说等跋见之云烟过眼录秘府所无也此卷不止
  人物擅场而布景用笔尤为古雅其前后山水树
  石舟车屋宇龙马鸟兽什物器具无不种种绝伦
  近从王氏购得之为著跋语以当推毂行将著为
  家令必择子姓中谨厚者守之庶不为夜壑舟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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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云古贤名笔流傅赝迹纷纭可厌龙眠九歌别
  本独以深藏获免尤足嘉尚云或疑为奕修手笔
  岂惑于借临等语耶殆是痴人前不得说梦也兹
  语正与白马寺临同科慧眼定为智永真迹令人
  转忆海岳翁耳
  又云余家唐宋胜国画本共有廿卷近为易李伯
  时九歌图割去赵子昂小竹石图高彦敬巢云图
  黄子久筲箕泉图凡三卷一时元人画迹如扫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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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叹也夫
  又云乙卯春客从燕京来自言购得纸本龙眠九
  歌图卷为李画之冠计用钱三十万馀余往谒请
  观焉其卷高头连幅描法极细然笔则未古也布
  景合并奕修藏本六段而成其馀则缺之第中间
  稍加润色耳左方亦无题跋仅有篆文九歌一通
  而已余因大笑而别此卷至今在周敏仲处
  戏鸿堂帖载米海岳云少时未能立家但规模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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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帖谓之集古字今观九歌良然左方有伯时画画
  史所称与伯时经营九歌者是已
 龙眠居士莲社图卷(绢本水墨高八寸馀长一丈三/尺馀卷中收藏元印二方陈缉)
  (熙家丛书/堂文籍印)
  龙眠莲社图(李西涯篆引首/泥金蓝宫笺)
  龙眠李伯时为余作莲社十八贤图追写当时事
  按十八贤行状沙门惠远初为儒因听道安讲般
  若经豁然大悟乃与其弟惠持俱弃儒落发太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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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至庐山时沙门惠永先居香谷远欲驻锡是山
  一夕山神见梦稽首留师忽于后夜雷电大震平
  旦地皆坦夷材木委积江州刺史桓伊表奏其异
  为师建寺是为东林因号其殿为神运时有彭城
  遗民刘程之豫章雷次宗雁门周续之南阳宗炳
  张诠张野凡六人皆名重一时弃官舍缘来依远
  师复有沙门道炳昙常惠睿昙诜道敬道生昙顺
  凡七人又有梵僧佛驮跋陀罗佛驮耶舍二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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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结为社号庐山十八贤时陈郡谢灵运以才自
  负少所推与及来社中见远师心悦诚服乃为开
  池种白莲求预净社远师以其心乱拒而不纳陶
  潜时弃官居栗里每来社中或才至便攒眉回去
  远师爱之欲留不可得道士陆修静居简寂观亦
  常来社中与远相善远自居东林足不越虎溪一
  日送陆道士忽行过溪相持而笑又尝令人沽酒
  引渊明来故诗人有爱陶长官醉兀兀送陆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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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迟迟沽酒过溪俱破戒彼何人斯师如斯又云
  陶令醉多招不得谢公心乱去还来者皆其事也
  此图初为石路与清流激湍萦带曲折踰石桥溪
  回路转石岩一又缭而上石岩一二岩之间有方
  石池种白莲花岩之傍有石梯度山迤逦而去不
  知所穷当图穷处横为长云蔽覆树腰岩顶其高
  深远近盖莫得而见也傍石池有高崖悬泉下潴
  为潭支流贯池下注大溪激石而湍浪者虎溪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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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岩之外游行而来者二人一人登岭出半身者宗
  炳也一人蹑石磴而下者昙顺也岩中为经筵会
  讲者六人一人踞床凭几挥麈而讲说者道生也
  一人持羽扇目注悬猿而意在深听者雷次宗也
  一人合掌坐于床下者道敬也一人相向而坐者
  昙诜也一人执经卷跪听于其后童子一舒足搔
  首有倦听之意莲池之上环石台坐而笺经校义
  者五人石上列香炉笔砚之具一人凭石而坐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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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程之也一人手开经轴倚石而回视者张诠也
  一人正坐俯而阅经者惠睿也一人回坐拱手傍
  视而沈思者惠持也一人持如意而指经者惠永
  也一人捧经笈与童子持如意立其后又童子跪
  而司火持铗向炉而吹一人俯炉而方烹捧茶盘
  而立者一人傍有石置茶器又一岩中有文殊金
  像环坐其下为佛事者三人一执炉跪而歌呗者
  昙常也一人坐而擎拳者道炳也一人执经卷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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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者周续之也临溪偶坐者二人皆梵僧一人袒
  肩持短锡者跋陀罗也一人举如意据膝而坐者
  耶舍也童子一卷发(阙/)面持羽扇立其后一人露
  顶坦腹仰观悬泉坐而濯足者张野也童子持巾
  立其侧又蹲而汲者一人石桥之傍峭壁崛起前
  有僧与道士相捉而笑者远公送陆道士过虎溪
  也一人猊怪雄视捉巾瓶而立者捕蛇翁也童子
  负杖却立而待一人乘篮舆者渊明之迥去也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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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有足疾尝以竹篮为舆其子与门生肩之前者
  若欲憩而不得后者若甘负而忘倦盖门人与其
  子也童子负酒瓢从之一人持贝叶骑而方来者
  谢灵运也傍一人持曲笠童子负笈前骑而行凡
  为人三十有八马一猿一鹿一器用草木不复以
  数计人物洒落泉石秀润追千载于笔下萃群贤
  于掌中开图恍然若与之接挥麈而谈者如欲悬
  河吐屑肆辩而未停默坐而听者如欲屏息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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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审谛而冥冥沈思者如欲钩深味远叩玄关宅灵
  府而游乎恍惚之庭梵呗者如欲转喉鼓舌而有
  云雷之响与海潮之声行往来者如御风而遐举
  坐临水者如骑鱼而将去笑执手者轩渠绝倒达
  于衣冠盖其心手相忘笔与神会而妙出意表故
  能奴𨽻顾陆童仆张吴跨千载而独步非十八人
  者不足以发伯时之笔非伯时不足以写十八人
  之趣岂非泉石膏肓烟霞痼疾其臭味相似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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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之工若同时而共处者也伯时于予为从兄实
  山林莫逆之友为此图凡三十八日而成余得之
  游居寝饭其下客来观者或未知莲社事因记其
  后览者当自得之也图成于元丰庚申十二月二
  十五日越明年辛酉正月二十六日龙眠李冲元
  元中记(书绢本长三尺四寸/高九寸凡五十三行)
  谁写庐山十八贤白头居士老龙眠药囊经卷随
  行杖如在香炉瀑布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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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莲社风流远市朝几人身迹混渔樵陶翁心事谁
  能识惟有攒眉似折腰 右龙眠莲社图卷兵侍
  陆公全卿得之全卿素精赏鉴以为真迹间以示
  予为题二绝尝疑典午不竞幽人奇士多有托意
  而逃者盖于陶翁见之而翁于此又有所不屑也
  因漫及之长沙李东阳宾之识
 外录
  书画舫云伯时莲社图卷与吾家九歌画法正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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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缉熙故物也
 李检法女孝经图并书卷
  昔人论文章不关世教虽工无益余以为图画亦
  然此卷写女孝经四章而其事迹则每章图之初
  不知作于何人独其上有乔氏半印可辨启南得
  之定以为龙服笔及观元周公谨志雅堂杂钞云
  己丑六月二十一日同伯机访乔仲山运判观画
  而列其目有伯时女孝经且曰伯时自书不全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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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其为龙眠无疑启南真知画者哉图中为女妇
  辈所以共职进戒者皆闺门之法家国之利而其
  容气端庄详雅览之使人竦然起敬足以消其淫
  媟戏嫚之心非特女子之有家者当为鉴戒也所
  谓关世教者此类是已延陵吴宽识
 外录
  书画舫云启南翁藏李龙眠女孝经四章每章龙
  眠自书惜不全吴原博先生为之作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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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伯时五百应真图卷
(款书/)元丰六年八月龙眠山人李公麟(书卷/末)
 外录
  画系云龙眠山人之图五百应真也布景不凡落
  笔尤异前后树色川光松针石脉烟云风日奇踪
  桥梁殿宇胜槩大非平日可比即其经禅枯坐外
  或为栖岩渡海或为伏虎降龙或为乘马驾车或
  为坐师骑象以至麋鹿衔花猿猴献果诸夷顶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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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王请斋舞鹤观莲之容净发挑耳之相种种不
  离宗门本色惟是中间分写琴棋书画四段殆是
  书生习气未除耶
  书画舫云韩氏旧藏李伯时五百应真图白麻纸
  真迹树石奇胜人物生动而中间烟云龙水殿宇
  器具精细之极又复古雅计其成功非穷年累月
  不能就当为伯时画卷之冠末有款云元丰六年
  八月龙眠山人李公麟其书法亦类颜体卷后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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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存默斋一跋盖永乐间人也
 李龙眠慈孝故实图并书卷
  伯时真迹 岭南黎民表书
孔子尝独立鲤趋而过庭曰学诗乎对曰未也不学诗
无以言鲤退而学诗他日又独立鲤趋而过庭曰学礼
乎对曰未也不学礼无以立鲤退而学礼
孟轲之母其舍近墓孟子之少也嬉戏为墓间之事踊
跃筑埋孟母曰此非所以居子也乃去舍市其嬉戏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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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衒孟母曰此非所以居子也乃徙舍学宫之旁其嬉
戏乃设俎豆揖让进退孟母曰此真可以居子矣遂居
之孟子幼时问东家杀猪何为母曰欲啖汝既而悔曰
吾闻古有胎教今适有知而欺之是教之不信乃买猪
肉以食之既长就学遂成大儒
公父文伯退朝朝其母其母方绩文伯曰以歜之家而
主犹绩乎其母叹曰鲁其亡乎使僮子备官而未之闻
耶居吾语汝民劳则思思则善心生逸则淫淫则忘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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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善则恶心生沃土之民不材淫也瘠土之民莫不向
义劳也是故王后亲织玄紞公侯之夫人加以纮綖卿
之内子为大带命妇成祭服列士之妻加之以朝服自
庶士以下皆衣其夫社而赋事烝而献功男女效绩愆
则有辟古之制也吾冀尔朝夕脩我曰必无废先人尔
今曰胡不自安以是承君之官余惧穆伯之绝嗣也
疏广为太子太傅上疏乞骸骨加赐黄金二十觔太子
赠五十觔归乡里日令家供具设酒食请族人故旧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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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相与娱乐数问其家金馀尚有几觔趣卖以供具居
岁馀广子孙窃谓其昆弟老人广所信爱者曰子孙冀
及君时颇立产业基址今日饮食费且尽宜从丈人所
劝说君买田宅老人即以閒暇时为广言此计广曰吾
岂老悖不念子孙哉顾自有旧田庐令子孙勤力其中
足以供衣食与凡人齐今复增益之以为赢馀但教子
孙怠惰耳贤而多财则损其志愚而多财则益其过且
夫富贵者众之怨也吾既无以教化子孙不欲益其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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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生怨又此金者圣主所以惠养老臣也故乐与乡党
宗族共享其赐以尽吾馀日不亦可乎
曾子养曾晰必有酒肉将撤必请所与问有馀必曰有
曾晰死曾元养曾子必有酒肉将撤不请所与问有馀
曰亡矣将以复进也此所谓养口体者也若曾子则可
谓养志也事亲若曾子者可也
老莱子孝奉二亲行年七十作婴儿戏身著五色斑斓
之衣尝取水上堂诈跌仆卧地为小儿啼弄雏于亲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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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亲之喜
淮水出桐柏山东驰遥遥千里不能休淝水出其侧不
能千里百里入淮流寿州属县有安丰唐贞元年时县
人董召南隐居行义于其中刺史不能荐天子不闻名
声爵禄不及门门外惟有吏日来徵租更索钱嗟哉董
生朝出耕夜归读古人书尽日不得息或山而樵或水
而渔入厨具甘旨上堂问起居父母不戚戚妻子不咨
咨嗟哉董生孝且慈人不识惟有天翁知生祥下瑞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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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期家有狗乳出求食鸡来哺其儿啄啄庭中拾虫蚁
哺之不食鸣声悲傍偟躅踯久不去以翼来覆待狗归
嗟哉董生谁将与俦时之人夫妻相虐兄弟为仇食君
之禄而令父母愁亦独何心嗟哉董生谁将与俦
崔山南昆弟子孙之盛乡族罕比山南曾祖王母长孙
夫人年高无齿祖母唐夫人事姑孝每旦栉縰笄拜于
阶下即升堂乳其姑长孙夫人不粒食数年而康宁一
日疾病长幼咸萃宣言无以报新媳恩愿新妇有子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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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皆得如新妇孝敬则崔之门安得不昌大乎
  此画朱子小学数段皆明伦敬身之事无非欲以
  所行照此样子不敢失其正者亦可敬也哉或曰
  此皆小学所载若所谓大学之事则未有一二不
  知何也嗟乎小学此明伦也大学亦此明伦也小
  学此敬身也大学亦此敬身也小学之与大学但
  只大小精粗之间而已岂有异哉赵子昂不知至
  惟以画手高否为论是其所知者惟以画也惟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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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知者画凡君臣父子夫妇昆弟亲疏内外上下
  冠履之分俱有所不知故至贪富贵而寡廉耻忘
  君亲而事仇敌无所不至其视命工绘图使人惕
  然有所警于君父之间者岂止为可愧死也哉严
  汝学世宝此卷久矣过余定山求跋汝学之先父
  (阙/) 与吾戚祝信携古画一卷见示亦此卷也余
  虽未尝题跋一语而其心则甚耿耿至今汝学之
  父子亦可谓知所爱哉弘治八年岁次乙卯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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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日赐进士南京吏部郎中前翰林院检讨定山
  居士庄昶在张家湾横河旅次书
  题李伯时纸本白描慈孝故实卷后
  尼父庭训 孟母三迁 敬姜儆逸 疏广散金
  曾参养志 老莱奉亲 董生行义 唐氏乳姑
  始余得李伯时画九歌卷于太原王氏乃前元谢
  奕修藏本具载云烟过眼录中绝爱之制文千馀
  言跋其尾遂以御李名吾斋并作记而微病其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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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非澄心纸画九歌系曹纬笔非伯时书尚未号
  为尽善也岁丁巳之夏五新安王仲交以伯时书
  画慈孝故实八则见示初意盖欲得余跋以为传
  家清玩耳及余徐阅之见其画较九歌卷尤细润
  而古雅每则伯时亲书其事迹且澄心纸本也末
  用伯时龙眠印章二押字一皆奇伟亦雅胜其平
  时私心拟购之以自快卒难发诸口居顷之余亦
  出书画纵观焉属有天幸仲交极喜余家赵子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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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画卷把玩至不忍去手比时余欲得李图王欲得
  赵画座客为之和会彼此竟相易自是御李斋名
  若益著而伯时妙迹从此无双成有双矣余按古
  图画多圣贤与贞妃烈妇事迹皆可以补世道者
  后人流为山水禽鱼草木之类而古意荡然矣及
  观米氏画史云图画故事可备劝戒品居上之上
  自近世尚写山乃不复作胡能想其人论其世志
  其志而乐其乐乎又元镇画评云伯时画图种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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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圣尤是纸本白描人物为上绢素设色山水次
  之两者相提而论伯时画格之高下居然自见矣
  今慈孝图卷既属故实所载皆上古圣贤可法可
  傅之迹更用澄心堂纸白描笔法颉颃卫协吴道
  子而每则记事精楷悉从乐毅宣示中来直至卷
  尾题识犹是子昂承旨大手笔其为传世第一品
  画无疑矣或者致疑庄昶跋中此画朱子小学数
  段等语似不出伯时之经营意谓小学乃仲晦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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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集伯时在其前且百岁不应预取为图尔余曰否
  否伯时图写故实为慈者四次孝亦四并起三代
  讫汉唐行间人物宫室服饰器具皆寓实学非率
  易点缀者比而又疏节其事书之诚可重也厥后
  仲晦集小学亦取李画八事散各卷中仍其文不
  易乃是仲晦之取用乎伯时而非伯时之有取于
  仲晦也审矣其子昂承旨一跋自当出庄昶上几
  百倍足称艺林鸿宝奈何严汝学氏漫不加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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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庄昶新题敝帚弃之殆非也岂知道学自修赵
  不如庄品题鉴定庄不如赵二公互有短长所谓
  合之则双美离之则两伤者故与其偏信而独存
  孰若兼收并蓄为得策耶虽然汝学剪跋一节深
  可惜也亦可慰也曷故哉夫庄昶者昭代所谓信
  人也只字不苟片言足为蓍蔡而其跋语如是决
  非重言以饰伯时画本者今读其词味其旨又何
  以异于赵跋之具存乎若夫伯时人品之孤高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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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画之神化其时投赠诗篇者则王介甫称颂书法
  者则赵希鹄陶九成董玄宰美其画寓劝戒者则
  宣和秘监吴原博许其画似王摩诘吴道子者则
  曹元象黄鲁直叶少蕴邓公寿杨廉夫王元美嘉
  其集大成具众妙者则苏子瞻李方叔文徵仲而
  载之著述者则米元章董史鲜于枢周公谨曹明
  仲朱性甫都玄敬文休承陈仲醇收其卷轴者则
  赵与勤乔篑成王子庆司德用庄蓼塘霍清臣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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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奕修沈启南题其画迹者则朱伯原王晋卿秦少
  游薛道祖释仲殊陈太虚释道潜南宋思陵吴傅
  朋董广川周少隐曾公卷王英伯周美成王震葛
  邲赵子昂虞伯生张天雨卢处道倪元镇刘廷美
  祝希哲先后纪述详且备矣并附志于篇末时端
  阳日寓吴门庆云里玉峰张丑在御李斋与客饮
  蒲觞毕酣畅题
 外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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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画舫云右图每则标题小帖惜今不在尚赖形
  迹可辨余为补书于后
  又云御李斋成如笠小图史纷披花竹相环绕三
  马九歌今绝少珍藏十袭逾春草(春草者张长史/宝帖先世所藏)
  (因以名/其堂)慈孝番王存古道慧眼偏怜肉眼还相笑
  鉴定寥寥心悄悄离骚熟读除烦恼右调寄蝶恋
  花题御李斋壁和东坡居士原韵
 李伯时君臣故实图并书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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沛公西过高阳郦食其为里监门曰诸将过此者多吾
视沛公大度乃求见沛公沛公方踞床使两女子洗郦
生不拜长揖曰足下必欲诛无道秦不宜踞见长者于
是沛公起摄衣谢之延上坐
张释之从文帝行至霸陵上居外临厕时慎夫人从上
指视慎夫人新丰道曰此走邯郸道也使慎夫人鼓瑟
上白倚瑟而歌意悽怆悲怀顾谓群臣曰嗟乎以北山
石为椁用纻絮斮陈漆其间岂可动哉左右皆曰善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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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曰使其中有可欲虽锢南山犹有隙使其中无可
欲虽亡石椁又何戚戚焉文帝称善
建昭中元帝幸虎圈斗兽后宫皆坐熊佚出圈攀槛欲
上殿左右贵人傅昭仪等皆惊走冯婕妤直身当熊而
立左右格杀熊上问人情咸惧何故当前婕妤对曰猛
兽得人而止妾恐熊至御座故以身当之帝嗟叹以此
倍加敬重焉傅昭仪等皆惭
唐明皇尝引鉴默然不乐左右曰自韩休入朝陛下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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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欢何自戚戚不逐去之帝曰吾虽瘠天下肥矣
霍光初辅昭帝政自己出天下想闻其风采殿中尝有
怪一夜群臣相惊光召尚符玺郎郎不肯授光光欲夺
之郎按剑曰臣头可得玺不可得也光甚异之明日诏
增郎秩二等众庶莫不多光
晋永嘉三年山简镇襄阳于时四方寇乱简优游卒岁
惟酒是耽诸习氏豪族荆土有佳园池简每出嬉游多
之池上置酒辄醉名之曰高阳池时有童儿歌曰山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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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何许往至高阳池日夕倒载归酩酊无所知时时能
骑马倒著白接䍦举鞭问葛疆何如并州儿
晋王猛字景略丰姿隽伟博学好兵书气度宏远是以
浮华之士咸轻而笑之猛悠然自得不以屑怀遂隐于
华阴山怀佐世之志敛翼待时候风云而动桓温入关
猛被褐而诣之一面谈当世之事扪虱而言旁如无人
温察而异之赐猛车马拜高官督护请与俱南猛还山
唐明皇宠杨贵妃天宝九年忤旨送归外第温吉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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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人善温入奏曰妇人智识不远有忤圣情然贵妃久
承赐顾何惜宫中一席之地上即令中使张韬光赐御
馔妃附韬光泣奏曰妾忤圣颜罪当万死衣服之外皆
圣恩所赐惟发肤父母所有乃引刀剪发一缭附献明
皇见之惊惋即使力士召还 龙眠李伯时画
  右李伯时所画前代故实毫发纤备真若想见古
  人风度意节高远岂徒世玩哉识者当珍袭之青
  城山樵者虞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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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画或以气节或以任达或以智略或以情致各
  极其妙然兴亡之迹默存于中观者以意论之毋
  徒以画品优劣也天历二年三月望后俞焯题
  绘画之事自虞时固已有之若书五采彰施礼绘
  事后素之类是已后之能画而入神品不可以一
  二数近代惟李伯时之笔称绝妙自昔至今殆三
  百䙫兵燹屡经而犹存遗墨诚难得也虽然古人
  以图史日陈于左右盖将以明得失示劝惩也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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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观龙眠前所画皆事载史册于人伦日用具有微
  意寓乎其间善者可法恶者宜惩尚默识之不徒
  以为玩好焉可也时洪武乙卯东安袁时亿书
  龙眠居士画有神笔意一过皆天真竹帛所纪千
  万绪故意写此何云云沛中隆准厌儒雅食其不
  羞人慢骂奋身长揖摩龙鳞肯为君王封广野固
  知狂客非真儒亦兆文明大运初遂令叔通建绵
  蕞干戈未暇闻诗书霸陵未识君臣契一语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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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廷尉谁言礼乐犹未遑却会夫人瑟中意建昭
  人物无英雄翻使纤腰当巨熊始知大柄落外戚
  帝业移入恐惧中博陆忠贞存远大夜半何须问
  妖怪一时臣节颇惊疑喜有郎官符玺在开元相
  业数韩休镜底问人肥瘦由一自梨园盛歌舞和
  气冰消华萼楼尽剪太真云鬟绿难酬西去马嵬
  羞运回典午关河易日日习家池上醉疏狂笑杀
  路边儿可怜大鼎随人去景略褐破虱可扪大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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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向刘裕论致身忼慨许诸葛却将长策开西秦
  缥缃卷舒才只尺千载兴衰著遗迹拭目湘潭看
  画时层台寒柏凌云碧钟陵侯复
  余尝得观杨文贞公家东阳吴希纯所临赵松雪
  九歌图云出龙眠此卷则吾友钦谟大参所藏龙
  眠真迹汉晋唐朝君臣典故可为法戒者八事末
  有龙眠自署妙绝矣而观龙眠固有志于正君谋
  国者岂阎立本辈可比哉古所谓工执艺事以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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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眠之谓欤览者尚敬之哉癸巳冬子月旦叶盛
  龙眠此卷实与史笔相发明可谓画家之良史非
  但工于艺而已盖古所谓图画者如此此汉晋唐
  事凡八未暇悉论惟当熊见妒反兆汉业之衰剪
  发启宠适成唐室之乱使人不能无感于女祸耳
  后之有天下者宜有鉴于斯成化十五年二月廿
  七日史官吴宽题
 外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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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氏集略云伯时父图史事八端其一沛公坐文
  榻隆冠长裾一手卷按榻厕一手疏其髯意韵凝
  远垂两足以洗右一女捧持足左执而濯并鸱蹲
  姿质窈宨一童佩剑立榻后去稍远郦生高视挺
  立举两手傲对沛公眉目鼻舌皆豁朗须耏飘摇
  宛然长者情度其二文帝傍瑟缓立垂襟引髭若
  歌彻而思者慎夫人却立帝后婉㜻密倚瑟首张
  廷尉秉简拜奏座侧岩岩有大臣气其三为孝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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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床熊突而前冯媛飏其躯正面交手临熊屹立
  傅氏回身上旁敛唇蹙额四体展布意愬愬将趋
  避者上一手按膝摄裳一手举向婕妤冯婕妤意
  亦略似动志者而风神固自安雅也其四唐明皇
  帝散步中立拂髯握带危巾严裳风态逸甚犹在
  天府一从官遥捧大鉴对值又三辈在鉴后执杖
  者二叉手者一皆伛偻严畏上后一人抱龙文坐
  墩一人操钺乃瘠于韩丞相时也其五博陆侯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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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夺玺郎时子孟握剑而来从以六士一士把巨
  燎以先二夹掖之一髯持旌前后各一人拔剑向
  外前者特骁狞挺臆怒胔刃直冲人反一掌背后
  将承霍氏之剑俨如肆夺劫之词而索双锷以舞
  进者郎对立凝顾右手横剑左指抚之僩毅特甚
  而更谧定于大将军之徒也后一人密拥之其六
  骑者宽巾大袍半俯其首醉思蒙漠两足推镫而
  前左腕犹扬鞭右肩垂垂一奚在马前肩荷之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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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人三其一髽髫负罂其一冠裳想是儿侄辈一
  童子被发擎一爵以进爵有籍马为乘者髀压其
  络俛鬣急颈不能以遽驰马前儿四齐开掌奔绕
  而阑之两脚开者一立一蹻者一曳向后者一将
  失下跪软不胜者发四垂者覆额者髡者数螺累
  累者长衫者半长衫者裹者引缚者凡与后四从
  者悉大笑而形模略不雷同焉此山公也其七二
  人对坐而谈戴帻曳舄面目疏秀美髭髯两手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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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握按一膝者桓公也褐博垂臂一手入怀臆间潇
  然沈雅者王景略也老温后髯参短簿偕立以侍
  一长面趣额一颇丰腯别一执事人免冠加鞟捧
  剑植立于后一苍头双髽徒跣握如意一背负蒲
  藉口眼寒苦可匊而自温之桀拔其溢乎容者亦
  无若王君之充衍也其八玄宗遣张韬光视太真
  于私第而妃献发事也肢体婉转鬒云高蟠犹蔚
  然如生垂一细缕殆长逾其身左手持右手剪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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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入神玩之疑便欲断然小女子跪托一盘承之
  面猊结束亦复飞动韬光执挺遥立别一寺檠奁
  盒之属意状幽恻而庄敬凡事八则系李氏澄心
  纸白描人长不过今五寸每纸不过三尺通为丈
  夫三十六女妇六婴稚四君臣夫妇僚佐宾友侍
  从之异品喜怒悲壮谈笑奉事之异情忧勤忠节
  才略放逸委附之异务人能识之伯时父又自疏
  节史文手钞每册之后览者瞭然矣所以重者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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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父之艺其一而又托以鉴古之为世劝惩也予
  既获观因思所以解其嗜想于一瞩之后故志之
  云耳
  书画舫云李伯时画君臣故实八事后有虞集俞
  焯等六跋即祝希哲先辈为撰画记者也此卷旧
  藏都玄敬家后转属张伯起氏矣按虞俞等跋卷
  尾具存止祝记真笔惜已佚去其辞幸存祝氏集
  略录附跋后此卷画法与慈孝故实一类并是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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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妙迹
 李检法三清图并书卷
玉清天者天宝君之所治也何以言之神(阙/)内经曰太
虚精妙六合相更变化之道一生一成大洞经曰分形
散影位为上真
上清天者灵宝君之所治也 东华 南极 北真
西灵 莲花池
太清天者神宝君之所治也天人身有光明大洞经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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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生水火放光万(阙/)项负圆耀浮游(阙/)晨此天以莲花
开合为昼夜日月(阙/)明上照不及是(阙/)人等身有光明
 诸君丈人 玉辅 保傅 莲花池
玉京山四方三十二天三十二帝与中央之天凡三十
三天太史公曰昆崙山者日月隐蔽以为昼夜大洞经
曰金翅为之落飞翊圣真君傅以玉皇殿为通明殿谓
帝身光明与殿光明相照仰视惟见大光明中上帝俨
然 玉京天 天真九皇 虚皇元尊 虚皇元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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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皇元君 虚皇元帝 东方七宿 罗㬋星君 南
方七宿 金星真君 水星真君 北斗七星 太阳
帝君 木星真君 艮象 震象 巽象 高上玉皇
 紫微帝君 正一真人张天师道家谓之引进真人
茅山刘混康伏章屡至天门能道其详精爽不二歘然
上达 东方天王 金翅鸟 真武真君 唐将军
葛将军 天篷大元帅 引进张真人 坎象 三天
门下 通真使者 奏书 南方天王 七金山 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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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海 离象 周将军 天猷副元帅 黑杀真君
西方天王 北方天王 四天王居须弥山四埵又有
二十八大将军盖每方一天王七大将军也今道家有
真武天蓬天猷黑杀四圣皆天之将军也 太阴帝君
 紫气星君 月孛星君 乾象 兑象 坤(阙/) 土
德星君 火德星君 西方七宿 北方七宿 艮象
 震象 巽象 坎象 (阙/)  乾象 兑象 坤象
(共十/五幅) 臣李公麟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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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作画人物第一溪山次之花卉禽鸟为下盖圣
  贤仙佛使人因敬生悟非苟然也唐以后独伯时
  不失此意宋祥符以来尚道家者言此盖当时应
  制为之精致中韵致具存故是合作用卿其宝之
  澹园居士焦竑
 外录
  书画舫云右李伯时三清图纸本白描极精凡为
  人物二百四十宫殿四十馀尤是圆光五段几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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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化乃武陵高瑞南故物先曾入倪云林萧閒书
  馆者卷尾印识具存真剧迹云
 李龙眠郭子仪单骑降(阙/)图卷
 外录
  书画舫云槜李项笃寿氏购藏韩朝延家李龙眠
  画郭子仪单骑降虏图卷系宋裱澄心纸白描旧
  本前后凡十有四跋其最著名者赵子昂陈敬初
  也画笔如春蚕吐丝而能古雅动人无论起手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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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雾骁勇作杂种后合铁甲士马作唐装尤是子仪
  番将卓立人群有岩岩出世姿态在吾家番王礼
  佛图右此卷国初藏钱素轩氏乃黔宁王之故物
  也
 李检法阳关图
 外录
  书画舫云李检法白描阳关图一卷细如丝发神
  采焕然后有亲书诗跋及薛绍彭识尾并三凤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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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等印又有二印一曰忠恕而已一曰关西伧父
  不知何人印也此画原系赵兰坡故物后归郝清
  臣所见之云烟过眼录中今在陈湖陆氏亦云购
  于陆全卿全卿太宰刻意好古其神品书画累至
  千卷呜呼可谓盛矣某丘墓在陈湖之东屡经赏
  阅按苏文忠公集伯时阳关归去来二图并在林
  次中家苏公之诗惜今不存
 伯时番王礼佛图卷(纸本高一尺长三尺八寸水墨/佛在巨浪中袒裼趺坐番王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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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须裤褶长跪受记从者殊形诡状延颈遥瞻/或合掌或拱立计三十一人人长四寸馀)
  维西列万国有土此有人孰是无继立而能治其
  民佛化大无外万有入弥(阙/)衣冠杂诞谲莫不悉
  来宾东方九州地治教亦具陈岂知五经表复自
  叙彝伦斥鴳讥南运舜英疑大椿扩充固有道一
  视归同仁东皋释妙声
  佛身充满大千界莲座玄谈海水翻融摄群修證
  圆觉灵通虚彻卓然存玉笥李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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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峰善士唐汉卿携番王礼佛图请赞为之赞曰
  九夷八蛮声教罕至惟见佛客必恭敬止惟王在
  前载拜稽首群从咸集严列左右峨峨其冠楚楚
  其服虬髯螺发穹鼻深目伊昔宋代鲜有其人方
  今圣朝来往日新曩迦辣藏孕啰赛因撤蓝嘛哩
  名动搢绅言不雅驯训义无别粤有象胥善为解
  说式观此卷画手非常装潢藏之有耿馀光 时
  至正十年上章摄提格孟陬已立春六日郡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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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老学沙门馀泽七十四岁书于宝马寺东庑如
  山重公之煖阁
  香水海中传直指碧莲华上结加趺方今象教行
  中国况尔番王部落俱八十五翁易伟
  彫题朱发纷重趼竺国西来听梵音仰止孔坛群
  弟从杏花春雨坐弹琴吴下周备
  华雨缤纷宝树重戎王卑俯近慈容从来礼乐行
  中国几度銮舆下辟雍雁山戴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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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绳鹿苑四花香沙界莲台法雨长番落左(阙/)
  膜拜皈依始信有空王嘉禾彭冲溪
 外录
  书画舫云李伯时番王礼佛图在韩氏纯用铁线
  描法有元人跋尾始于李简讫于声九皋也此卷
  亦在严氏见之抄没籍中
 龙眠居士定林萧散图
 外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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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画舫云李公麟定林萧散图后有陆佃赵孟頫
  陈方等五跋布景极异笔趣萧然惜绢素微有尘
  点污染亦是白璧微瑕耳
 李伯时三马图卷
  元祐初上方闭玉门关谢遣诸将太师文彦博宰
  相吕大防范纯仁起诸生游师雄行边饬武备师
  雄至熙河番官包顺请以所部熟户除边患师雄
  许之遂擒猾𦍑大首领鬼章青宜结以献百官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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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且遣使告永裕陵时西域贡马首高八尺龙颅
  而凤膺虎脊而豹章出东华门入天驷监振鬣长
  鸣万马皆瘖父老纵观以为未始见也然上方恭
  默思道八骏在庭未尝一顾其后圉人起居不以
  其时马有毙者上亦不问来年𦍑温溪心有良马
  不敢进请于边吏愿以馈太师潞国公诏许之蒋
  之奇为熙河帅西番有贡骏马汗血者有司以为
  非入贡岁月留其使与马于边之奇为请乞不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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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入事下礼部轼时为宗伯判其状云朝廷方却
  走马以粪正复汗血亦何所用事遂寝于时兵革
  不用海内乂康马则不遇矣而人少安轼尝私请
  于承议郎李公麟画当时三骏马之状而使鬼章
  青宜结效之藏于家绍圣四年三月十四日轼在
  惠州谪居无事因阅旧画追思一时之事而叹三
  马之神骏乃为之赞曰吁鬼章世悍骄奔贰师走
  嫖姚今在廷服虎貂效天骥立内朝八尺龙神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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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遥若将西燕西瑶帝念之乃下招籋归云逝房妖
  题龙眠画鬼章牵锦膊骢
  汉武爱名马将军出西征蹀血几百万侯者七十
  人区区仅得之登歌告神明后来龙眠子心通大
  宛城落笔动九州俊气横四溟迢迢历万里矫首
  瞻彤庭不假贰师力汲黯何庸争重译自朝贡天
  王今圣明政和壬辰岁仲夏蓬(一作/莲)池生书
  己酉四月二十(阙/)(阙/)禾借(阙/)观于真斋(阙/)英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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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之
  顷游洛下见此图于范元实水南新第盖其尊内
  相淳夫公元祐中得之伯时父者其后元实携以
  归蜀未十年复见于长安赵端殿公才家不谓今
  日流落吾里观龙眠之画东坡之赞毛龙神骏绝
  世二妙其价不减曹将军与太府韩丞师弟子可
  以宝傅无穷云绍兴壬子十月既望紫芝道人跋
  于壶居(下有/印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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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右龙眠居士李伯时画三马图东坡先生赞之伯
  时画妙绝一时画马尤工与唐江都王争优劣三
  马固神骏非伯时意匠之巧未易能写真傅远也
  东坡之赞雄杰伟丽翰墨精奇真可宝藏后世观
  伯时之画读东坡之文想望元祐君臣之忠厚于
  数千载之下当抚卷而三叹也绍兴甲寅冬十二
  月七日开封王震书
  苏李二公百夫之特图赞三马四方为则梦得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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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题
  李伯时所画青宜结三马图笔画简远初疑其真
  若致诸韩间谁复疑者苏内翰谪惠州时书特佳
  词语又警拔似居徐季海羊昙之右甲寅岁十二
  月五日王纬借观于荆南官舍
  古人画马形与骨今人画马色与肉唐有韩干笔
  意高宋有龙眠可相续今朝偶见西马图眼如悬
  铃漆团曲短騣两耳双竹批风入四蹄如铁锫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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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伯老苏亦閒雅赞以诗文过金玉呜呼安得九方
  皋见此应须少回瞩齐东野老兀颜子敬题于南
  徐听雨斋
  神龙来自大宛西腾踏清秋十二蹄今日天闲多
  骏骨玉门沙远草萋萋子寿(下有中/方印三)
  渥洼汗血真龙种千里霜蹄贾馀勇阊阖牵来三
  疋练雾鬣霜鬃欲飞动龙眠居士笔有神独怜神
  骏为写真雪堂老翁亲洒翰妙墨著楮光如新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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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年间一萧瑟此书此画俱难得市骨犹拚五百
  金此卷应当万金直方今四海同一家玉关咫尺
  无尘沙十二闲中尽騠駃不须更画青宜结京口
  俞希鲁
  东坡先生三马图赞文似班孟坚书如徐季海杜
  工部诗云画手看前辈吴生远坛场为是耶董其
  昌藏于宝鼎斋
  李伯时画三马居然曹霸风格不知画成时此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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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者曾为画家取神骏归帝闲否董其昌题
  龙眠三马图笔简意自足冥契玉局翁题品光南
  服我公购得之爱护同荆玉宝气看上腾压倒千
  横轴后学张丑恭题
 外录
  书画舫云苏长公三马图赞宋元跋者九人紫芝
  道人姓周氏字少隐所著有竹坡诗话三卷王震
  乃巩之侄东坡有用王巩韵送其侄震知蔡州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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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诗并载东坡集中王震大观间人尝叙郭氏山水
  训纂梦得张其姓即东坡为撰郭忠恕画赞者非
  石林也子寿乃杨椿之字本蜀人流寓吴中为守
  将脱寅参谋死张士诚之难而吴兴张文蔚为之
  诔亦名士也
  又云苶音聂疲也籋音捻箱也薾音你草盛猊批
  音披击也㧗音紫捽也苏米二公博识绝伦其书
  苶批不能无籋㧗之误字学之难如此或云苏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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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字法本籋浮云句苏林曰籋音蹑言天马上蹑
  浮云也
 李伯时姑射仙像卷
  赐朱胜非(高宗/御笔)
  伯时号龙眠居士以书画自重当世咸推奖焉仆
  虽知名未得目其真暇日因访靖斋陈先生于双
  桂堂话间出示徽庙宸翰绍兴初太上皇复赐朱
  胜非御卷乃姑射真人遗像乘龙驾云高古得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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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即伯时笔也细穷熟玩有如啖蔗渐入佳境云
  尔时绍熙三年尚书左仆射宝溪乐閒居士葛邲
  顿首谨书
  宋之龙眠居士工画人物仙鬼即唐之吴道子也
  笔法入妙非庸史所能摹拟此东山相家所藏姑
  射像人疑徽庙所临然古茂简要非龙眠不能到
  乐閒居士意为龙眠真迹是也绍兴至今二百有
  馀年而墨迹若新东山氏其宝之哉至正己亥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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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月抱遗叟杨维桢识于璜溪书院
  起居出此卷为清玩览毕漫赋一诗
  三素云中驾赤螭天风吹袂翠披披神仙可有情
  缘在手掉芙蓉欲赠谁以斋老人黄章题
  姑射乘龙远出山横飞四海一时还乾坤尽在清
  风里万古无言意自閒延陵桑慎
  乘飞龙兮翩翩握金莲兮吾知其非鞭高驰兮冲
  天逍遥者为谁兮姑射之仙望云霓兮其如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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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苦何不鞭雷霆而作霖雨吁嗟龙兮许我攀鳞兮
  吾将继王乔之步武四明狂客王麟
 李龙眠罗汉图卷(纸本高一尺长二丈许共七段淡/色画罗汉十八尊于山坡松柏栟)
  (榈间行住坐卧各得大自在蹲犼悬猿负经之虎/一一若生动末一尊者注视置钵波涛前起彷佛)
  (探珠笔墨清劲圆润诚伯时不数见/笔钤缝有绍兴及蒲汀居士朱文印)
(款书/)舒城公麟写(书左/角上)
  予性嗜书画昔先君集万副至精妙入神不下半
  万但不幸中为豪家所得至予知重时十无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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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可惜观此为宋李公麟字伯时号龙眠居士
  亲笔一卷观之令人忘食自先君仙游十载后观
  此卷可见先君赏鉴之目万古弗磨也予颇知画
  意故书之以纪时月耳龙集甲寅春二月初四日
  不肖男孝元顿首百拜书(洒金粉/笺装后)
 李伯时临刘商观弈图(吴弈篆书石/刻宋榻本)
  余所藏刘商观弈图由唐迄今二百年绢素剥烂
  粉墨萧瑟伯时为余临之茅君(阙/)勒之皆绝笔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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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噫刘商之画非伯时则失其真伯时之笔非茅生
  则不能寿茅生之名岂以余言而遂傅欤眉阳苏
  轼谨识
  七朝不废刘商业翻刻重经四百年渺渺虫丝寻
  写法昏昏蜂翅影残镌熙宁寂寞风流远兵火沈
  埋拓本傅高馆清秋低首玩晴窗自是拂云烟林
  屋蔡羽
  宛转纤纹如络丝轻毫铦刻两精奇萧萧古墨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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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色袅袅秋风乱客髭人世别来云树远仙棋灭
  尽海田移满窗晴日閒披覆为补眉阳未咏诗后
  学徐祯卿
  诗品中唐识令名又逢图刻爱精成柯嫌岁月还
  能烂棋怪神仙亦有争山色照人残墨在松阴弥
  石乱云生纸肤细细穷毫末一试晴窗老眼明长
  洲沈周
  一模一刻足堪传信补刘公未了缘物外形骸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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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玩世山中树木暗藏年但知对局相忘老不解旁
  观也是仙我得细看增感慨怕拈枯笔续馀篇义
  兴李瀛
  哲匠穷精能兹图宝傅玩飞泉洒空中陡笔倚天
  半石床森云霞厓松错枝干意到神具完丝萦缕
  不断明窗目力竭白日烟霭乱桃源或避秦商山
  岂辞汉宛转蓬壶通缥缈赤城贯棋枰一以覆日
  月凡几换世途苦局促风烛易消散我欲从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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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寻路迷漫神仙何有无盈襟徒浩叹山中汤珍
  遗缣萧瑟翻遗刻对弈风流共宛然墨翟九攻奇
  似弱孟明三北殿争先河山带砺归弹指日月亏
  盈易转圜千载人间傅不朽品题坡老识龙眠
  茧光对弈真傅璧铁画微铦妙隐锋蝉蜕仙人今
  尚在龙眠高士邈难逢绮疏萦蚓双蓬鬓院落游
  丝一瘦筇天禄校雠瞻傃远瑶编玉树慰相从
  右题刘商观奕图石刻时嘉靖四年冬十月望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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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契重衡山文学士君乃郎寿承题寿承视余执
  行也请勤勤勉为书此余意其年富学锐方擅盛
  声于时则彝视余涩拙适不足为取不若缄致之
  学士君其有以相发籥不倦如昨寿承其知之余
  何能为役望之寿承其犹学士君也陇西彭昉题
  王伯榖云勒石者以临书为易摹画为难刻石画
  图自梁武祠堂而下仅仅数本余所见惟宋人所
  镌刘商观奕最为精绝毫发丝缕纤微不移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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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载无两丁亥七夕同里冰铁老人社弟骆云程
  为玉翁盟兄校雠时坐岳谦庵款云堂中并记
 李伯时赤壁图卷(绢本高一尺馀长八尺水墨布景/苍老肖形閒逸江风山月之游宛)
  (然如或/见之)
  大江东流浩无极神斧何年开赤壁西风吹尽战
  船灰翠叠峨峨埽空碧秋清白露洗银河水落空
  山见危石何处扁舟载月行眉山学士黄州客黄
  州老客不世才江汉波澜深莫测自说前身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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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谪向人间了文墨平生顾义不顾害往往长遭
  权贵斥策题谤息诗案兴不免姓名归党籍何如
  斗酒鱼十头鼓棹沧浪散胸臆目断天涯望美人
  此时此意谁能识我怀高风不可即坐对画图三
  叹息安得江东化鹤来洞箫吹彻东方白天禧梦
  叟守仁
  空明一叶泛扁舟红蓼花开赤壁秋往事欲询人
  已远大江无尽水空流幕薪漫有千年恨载酒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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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携二客游孤鹤不来山月上倚篷吹笛过沧洲
  余昔游鄂渚舟次赤壁吊古兴怀慨然有作士文
  持此图求题因书旧诗以附卷末永乐二年春正
  月豫章胡俨题
 李龙眠维摩演教图卷(纸本高尺馀长六尺一寸法/衣鬘髻端坐床间者文殊也)
  (长髯幅巾对榻跏趺相向者维摩也前后左右应/真者六拈花持钵者各一鬘髻者五天王二比丘)
  (老叟各一参谒者二指顾合掌/斜倚屹立皆得谛听神致也)
  心经(原文/不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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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乐丙戌岁予客燕台真如寺老僧元觉出示李
  龙眠演教图真迹随索予书心经附后自愧玉石
  难并固辞再三老僧索之甚笃勉强净手谨书一
  通是夕上元日也云间沈度
  宋李公麟演教图精工之极盖学陆探微平视阎
  右相者后为吾乡沈学士补书心经其楷法端劲
  亦与画相抗衡本为长安古寺常住旧藏大都为
  有力者豪夺转入飞凫手遂成世谛流布非法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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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皈奉之故矣公麟从秀铁面游秀师诃其画马因
  改而画菩萨变相虽得画家三昩实以画作佛事
  者也元时惟吴兴赵文敏庶几不愧之董其昌观
  因题
  旧观于长安苑西邸中丙寅二月望重观于吴门
  官舫二纪馀矣其昌
  李伯时人品画法名重当世故一时效之者众鱼
  目夜光慧眼自辨余所见最多然惟袁氏白莲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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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孙匡南草堂王敬美伏生授书项子京女孝经
  朱少傅高士余家苏长公笠屐像与此卷维摩演
  教图乃真迹其馀赝本乱真虽工奚取观其所作
  摩诘文殊二像飘飘有天人相细入微茫而高古
  超越非尘凡面目听经法侣皆皈心合掌若群石
  点头真神采之笔视后世丹青手直土苴耳白描
  画易纤弱柔媚最难遒劲高逸今观此图如屈铁
  丝唐有阎令宋有伯时元有赵文敏可称鼎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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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学士书庄严整肃如程不识用兵亦一时之杰
  也太原王稚登书于快雪亭
 
 
 
 
 
 书画汇考卷四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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