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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六艺之一录卷一百四十九 钱唐倪涛撰
法帖论述十九
兰亭序
定本
周勋云唐太宗既得右军兰亭序真迹使赵模等摹榻
以十本赐方镇惟定武用玉石刻之文宗朝舒元舆
作牡丹赋刻之碑阴事见墨薮世号定武本薛师正
六艺之一录卷一百四十九 钱唐倪涛撰
法帖论述十九
兰亭序
定本
周勋云唐太宗既得右军兰亭序真迹使赵模等摹榻
以十本赐方镇惟定武用玉石刻之文宗朝舒元舆
作牡丹赋刻之碑阴事见墨薮世号定武本薛师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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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尚书之为帅求之不得其犹子绍彭遍索之无所
得闻公厨有石用以镇肉刻文不知云何亟取视之
乃刻牡丹赋于背者绍彭别刻石以易之携玉石归
长安私第宣和中诏于其家取之乃连夜墨拓冀得
多蓄流传人间每叠三纸加毡墨焉故最下者近石
字肉为真在上二纸字画愈细
欧阳文忠公集古不录定武本谓与王沂公家所刻不
异自山谷喜定武本以为肥不剩肉瘦不露骨于是
得闻公厨有石用以镇肉刻文不知云何亟取视之
乃刻牡丹赋于背者绍彭别刻石以易之携玉石归
长安私第宣和中诏于其家取之乃连夜墨拓冀得
多蓄流传人间每叠三纸加毡墨焉故最下者近石
字肉为真在上二纸字画愈细
欧阳文忠公集古不录定武本谓与王沂公家所刻不
异自山谷喜定武本以为肥不剩肉瘦不露骨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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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大夫争宝之其实或肥或瘦皆有佳处此本差肥
而最有精神号唐古本或云在永兴军
唐人集王书碑多集修禊序中字皆与定武本相类盖
此得其真宜其贵重于世薛氏所摹易者偶是缺本
或者遂以完缺辨先后而谓薛氏镵去五字以自别
未为至论然较三本之优劣则肥而完者最得运笔
意薛道祖签题为唐古本临川王厚之跋
夫以肥瘦别定武先后本亦是要论予留都下九年士
而最有精神号唐古本或云在永兴军
唐人集王书碑多集修禊序中字皆与定武本相类盖
此得其真宜其贵重于世薛氏所摹易者偶是缺本
或者遂以完缺辨先后而谓薛氏镵去五字以自别
未为至论然较三本之优劣则肥而完者最得运笔
意薛道祖签题为唐古本临川王厚之跋
夫以肥瘦别定武先后本亦是要论予留都下九年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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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家所有兰亭帖幸数见之往往笔瘦而刻画太
朗者甚多校之肥本自永和九年而下只此一行其
运笔自然气象深厚已不可及其间如会有咸流弦
畅清可浪犹齐揽数字相去尤不胜天渊他皆如此
又肥本字画之傍石纹皴动如轻烟笼染抆拭未去
之状俗谓之纷纹此尤不可伪为者前岁见范元卿
所藏渠却未深信肥本者人固各有见也袁说友书
世间石刻无虑数十百本而共推定武本以为冠诸家
朗者甚多校之肥本自永和九年而下只此一行其
运笔自然气象深厚已不可及其间如会有咸流弦
畅清可浪犹齐揽数字相去尤不胜天渊他皆如此
又肥本字画之傍石纹皴动如轻烟笼染抆拭未去
之状俗谓之纷纹此尤不可伪为者前岁见范元卿
所藏渠却未深信肥本者人固各有见也袁说友书
世间石刻无虑数十百本而共推定武本以为冠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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辨别真赝其说不一或以薛绍彭刋石易旧本归其
家镵去湍流带右天五字今世所存本此五字不全
者薛氏旧物也又仰字如针眼殊字如蟹爪列字如
丁形凡有此者皆望风以为真而未尝有确然辨其
帖之所以善所以不善者夫世之所以贵定武本者
以其镌刻精好不失右军笔意而已非以其能为针
眼为蟹爪为丁形也使真能得其笔意虽无此三者
不害为善本况此三者皆可以人力为而其笔意非
家镵去湍流带右天五字今世所存本此五字不全
者薛氏旧物也又仰字如针眼殊字如蟹爪列字如
丁形凡有此者皆望风以为真而未尝有确然辨其
帖之所以善所以不善者夫世之所以贵定武本者
以其镌刻精好不失右军笔意而已非以其能为针
眼为蟹爪为丁形也使真能得其笔意虽无此三者
不害为善本况此三者皆可以人力为而其笔意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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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能者未易办今不求其本而区区焉注目于其末
此相马而惟记其骊黄牝牡岂不为九方皋所笑乎
山谷论此帖以为无一字一笔不可人意摹写或失
肥瘦亦自成妍要皆存之以心会其好处此真能观
书者也赣川曾槃乐道题(书丹邱本)
右桑世昌兰亭博议
兰亭专论损坏处惟博议上一跋云此是右军平生得
意书不必计较于毫釐之间如尧舜君臣都俞𢋫歌
此相马而惟记其骊黄牝牡岂不为九方皋所笑乎
山谷论此帖以为无一字一笔不可人意摹写或失
肥瘦亦自成妍要皆存之以心会其好处此真能观
书者也赣川曾槃乐道题(书丹邱本)
右桑世昌兰亭博议
兰亭专论损坏处惟博议上一跋云此是右军平生得
意书不必计较于毫釐之间如尧舜君臣都俞𢋫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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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区四凶正何伤于极治也又争肥瘦本亦惟博议
云世人于兰亭肥瘦二本互有去取余以为飞燕太
真俱是国色也
右喻跋
字书自兰亭出上下数千载无复论拟而定武石遂为
今世大议论桑君此书信足以垂名矣君事事精习
诗尤工其即事云翠添邻堑竹红照屋山花盖著色
画也(题桑世昌兰亭博议后)
云世人于兰亭肥瘦二本互有去取余以为飞燕太
真俱是国色也
右喻跋
字书自兰亭出上下数千载无复论拟而定武石遂为
今世大议论桑君此书信足以垂名矣君事事精习
诗尤工其即事云翠添邻堑竹红照屋山花盖著色
画也(题桑世昌兰亭博议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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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水心题跋
庆历中宋景文帅定武有举子携此石至郡死于营妓
家本营吏号孟永清者见而识之取献景文景文喜
甚不敢私有留于公帑世谓之定本后为薛道祖携
以归长安宣和中有旨取旧石置睿思殿尝以墨本
分赐近臣时先君通籍殿中遂得此本间关兵火之
馀迨今数十年秘藏不坠岂有物之护持因书所闻
以告来者淳熙二年八月二十三日东平荣芑书
庆历中宋景文帅定武有举子携此石至郡死于营妓
家本营吏号孟永清者见而识之取献景文景文喜
甚不敢私有留于公帑世谓之定本后为薛道祖携
以归长安宣和中有旨取旧石置睿思殿尝以墨本
分赐近臣时先君通籍殿中遂得此本间关兵火之
馀迨今数十年秘藏不坠岂有物之护持因书所闻
以告来者淳熙二年八月二十三日东平荣芑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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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以传信疑以传疑事物皆然而字画为尤甚世之法
书亘古穷今王逸少为称首永以为训不可复加然
精粗真伪在当时在后世或犹有疑者逸少尝作意
书表上穆帝帝使张翼择纸色长短相类者临写而
题后荅之视亦不觉详视乃叹曰小儿乱真乃尔耶
在当时巳自疑如此唐初去永和犹未远相传以叙
草为遗踪之冠太宗寤寐求之以王氏家传在其孙
智永弟子辨才处用房元龄计得之及考纪闻所载
书亘古穷今王逸少为称首永以为训不可复加然
精粗真伪在当时在后世或犹有疑者逸少尝作意
书表上穆帝帝使张翼择纸色长短相类者临写而
题后荅之视亦不觉详视乃叹曰小儿乱真乃尔耶
在当时巳自疑如此唐初去永和犹未远相传以叙
草为遗踪之冠太宗寤寐求之以王氏家传在其孙
智永弟子辨才处用房元龄计得之及考纪闻所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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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云元草为隋末时五羊僧所藏誓与死守唐太宗
以威驱势胁而后得之二说不同则此叙真迹又有
可疑如此自匣殉之后获见硬黄响拓者且为欣幸
迨于明皇始刋之于学士院洎显宗朝又刋于翰林
待诏所考其二石一乃怀仁所临前瘦而后肥一乃
王承规模刻丰杀得所转拓精神至石晋时耶律辇
藏北去遗是石于杀狐林遂号为定武本亦不知其
为学士院本耶或待诏所本也后汴京书坊亦刻一
以威驱势胁而后得之二说不同则此叙真迹又有
可疑如此自匣殉之后获见硬黄响拓者且为欣幸
迨于明皇始刋之于学士院洎显宗朝又刋于翰林
待诏所考其二石一乃怀仁所临前瘦而后肥一乃
王承规模刻丰杀得所转拓精神至石晋时耶律辇
藏北去遗是石于杀狐林遂号为定武本亦不知其
为学士院本耶或待诏所本也后汴京书坊亦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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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咄咄逼近而摹手差劣识者谓之赝本时人鲜克
致察而墨本滋可疑宣政初薛绍彭易定武石归藏
于家敲刷过多骎骎剥裂上之天府更以他石别镌
其致疑滋甚二百年间博雅君子家模而户刻之无
非根苗于定武本其庸工者駮乎无以议为而精致
者得真十六七互相诋訾而收藏者为疑又将如何
自非得之之正传之之的虽明察秋毫欲决其近似
之惑亦戛乎其难哉双槐仙祖政和间为博士日得
致察而墨本滋可疑宣政初薛绍彭易定武石归藏
于家敲刷过多骎骎剥裂上之天府更以他石别镌
其致疑滋甚二百年间博雅君子家模而户刻之无
非根苗于定武本其庸工者駮乎无以议为而精致
者得真十六七互相诋訾而收藏者为疑又将如何
自非得之之正传之之的虽明察秋毫欲决其近似
之惑亦戛乎其难哉双槐仙祖政和间为博士日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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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本于定守之故家携归秘箧示为子孙矜式淳熙
中□入伯父位爱护惟谨近为鬻碑者所得不期而
遇若有神明呵禁之者价惊喜之馀亟以倍价复归
较之所集兰畹数十本何啻骊珠之与鱼目瑜瑾之
与珷玞笔势自然精微遒劲玩味不能释手信乎其
为王承规旧本也嘉定己巳中秋郑价裕斋志
王右军兰亭叙古今所共宝而入石者非一大抵当以
定武本为最胜然世之所传者每有肥瘦之不同宋
中□入伯父位爱护惟谨近为鬻碑者所得不期而
遇若有神明呵禁之者价惊喜之馀亟以倍价复归
较之所集兰畹数十本何啻骊珠之与鱼目瑜瑾之
与珷玞笔势自然精微遒劲玩味不能释手信乎其
为王承规旧本也嘉定己巳中秋郑价裕斋志
王右军兰亭叙古今所共宝而入石者非一大抵当以
定武本为最胜然世之所传者每有肥瘦之不同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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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延之谓瘦者为真定武而王顺伯则主肥者二公
皆好古博雅其辨古今石刻真伪甚为当世所推重
而于定武一帖所论不同如此戴良叔能题(此一则系格古
要录)
右俞松兰亭续考
兰亭帖以定武本为冠自薛向作帅别刻石易去于原
石镌损清流映带四字以惑人然元本亦有法可辨
镌损四字一也管弦之盛字上不损处若八字小龟
皆好古博雅其辨古今石刻真伪甚为当世所推重
而于定武一帖所论不同如此戴良叔能题(此一则系格古
要录)
右俞松兰亭续考
兰亭帖以定武本为冠自薛向作帅别刻石易去于原
石镌损清流映带四字以惑人然元本亦有法可辨
镌损四字一也管弦之盛字上不损处若八字小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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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二也是日也观宇宙两行之间界行最肥而直界
申脚十字下出横阑外三也管弦之盛盛字之刀锯
利如钩四也痛字改笔处劲不模糊五也兴感之由
由字类申列叙之列其坚如铁钉此其大略也然定
武又自有肥瘦二本而镌损者乃瘦本为真定武无
疑何以知之今复州本以定武本重摹亦镌损四字
其字极瘦王顺伯尤延之争辩如聚讼然瘦本风韵
竟胜岂能逃识者之鉴其瘦本之石宣和间就薛珦
申脚十字下出横阑外三也管弦之盛盛字之刀锯
利如钩四也痛字改笔处劲不模糊五也兴感之由
由字类申列叙之列其坚如铁钉此其大略也然定
武又自有肥瘦二本而镌损者乃瘦本为真定武无
疑何以知之今复州本以定武本重摹亦镌损四字
其字极瘦王顺伯尤延之争辩如聚讼然瘦本风韵
竟胜岂能逃识者之鉴其瘦本之石宣和间就薛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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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宣取入禁中龛于睿思殿东壁建炎南渡宗泽遣
人护送此石至维扬金犯维扬不知所在或云金人
以毡裘裹之车载而去
右赵希鹄洞天清录
予尝见洛水兰亭一卷乃五字不损本今吴中分湖陆
氏所藏而赵彝斋之物也彝斋宋宗室子讳孟坚字
子固彝斋其自号居嘉兴之广戍酷嗜古法书名画
能作墨花于水仙尤长此帖姜白石旧藏后归霅川
人护送此石至维扬金犯维扬不知所在或云金人
以毡裘裹之车载而去
右赵希鹄洞天清录
予尝见洛水兰亭一卷乃五字不损本今吴中分湖陆
氏所藏而赵彝斋之物也彝斋宋宗室子讳孟坚字
子固彝斋其自号居嘉兴之广戍酷嗜古法书名画
能作墨花于水仙尤长此帖姜白石旧藏后归霅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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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寿翁彝斋复从寿翁易得喜甚乘夜回棹至升山
大风覆舟行李皆渰溺无馀彝斋立浅水中手持此
帖示人曰兰亭在此馀不足介吾意也因题八字于
卷云性命可轻至宝是保
右陶宗仪辍耕录
五字不损本兰亭原系堂后官卢宗迈家物墨花满面
后一行空处后碑归驿童道人姜尧章自童处得之
凡一册题跋上有白石生四屧之印又有鹰扬周郊
大风覆舟行李皆渰溺无馀彝斋立浅水中手持此
帖示人曰兰亭在此馀不足介吾意也因题八字于
卷云性命可轻至宝是保
右陶宗仪辍耕录
五字不损本兰亭原系堂后官卢宗迈家物墨花满面
后一行空处后碑归驿童道人姜尧章自童处得之
凡一册题跋上有白石生四屧之印又有鹰扬周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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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仪虞廷印甚奇盖(阙)姓名二字后归萧千岩之侄
况介文后有李秀岩跋既而复归之霅川俞寿松翁
有梦鸥堂二跋及会稽内史等三古印最后为赵子
固所得喜甚乘舟夜归至湖州弁山舟覆幸值浅港
行李俱渰子固独持此卷立浅水中示从者曰兰亭
巳在其他不足忧矣其跋语亦详载且题八字于卷
首曰性命可轻至宝是保其风致殊似米老子固垂
世以此归贾氏悦生堂今藏王子庆号(阙) 家后归
况介文后有李秀岩跋既而复归之霅川俞寿松翁
有梦鸥堂二跋及会稽内史等三古印最后为赵子
固所得喜甚乘舟夜归至湖州弁山舟覆幸值浅港
行李俱渰子固独持此卷立浅水中示从者曰兰亭
巳在其他不足忧矣其跋语亦详载且题八字于卷
首曰性命可轻至宝是保其风致殊似米老子固垂
世以此归贾氏悦生堂今藏王子庆号(阙) 家后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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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叔固家叶森曾于其子仲庸参政处见此本仲庸
垂世属之他人
右周密云烟过眼录
欧阳公著集古录言定武二民家各有石较其本纤毫
不异是则定武有二本从来久矣彼宋诸贤谓薛向
之子绍彭私易定武别刻石以留公库此论千人一
律今以欧公所论是则明有二本薛守定武果易以
归则民间犹有一本是公库本为第三本矣议者又
垂世属之他人
右周密云烟过眼录
欧阳公著集古录言定武二民家各有石较其本纤毫
不异是则定武有二本从来久矣彼宋诸贤谓薛向
之子绍彭私易定武别刻石以留公库此论千人一
律今以欧公所论是则明有二本薛守定武果易以
归则民间犹有一本是公库本为第三本矣议者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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谓嗣昌镵损湍流带右天以乱真后入宣和曲水亭
予尝毫发辨證亦微有不同此卷压角小印正嗣昌
名印而米襄阳亲跋犹真旧藏张参政孝伯家其子
寺丞即之以书名一时大变古体遂不能传印识犹
可考也今以予平昔所见本悉疏于后
不损本赵明诚本前有李龙眠蜀纸画右军像后明诚
亲跋明诚之妻李易安夫人避难寓吾里之奉化其
书画散落往往故家多得之后有绍勋小印盖史中
予尝毫发辨證亦微有不同此卷压角小印正嗣昌
名印而米襄阳亲跋犹真旧藏张参政孝伯家其子
寺丞即之以书名一时大变古体遂不能传印识犹
可考也今以予平昔所见本悉疏于后
不损本赵明诚本前有李龙眠蜀纸画右军像后明诚
亲跋明诚之妻李易安夫人避难寓吾里之奉化其
书画散落往往故家多得之后有绍勋小印盖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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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所用印图画者今在燕山张氏家
王顺伯本第一跋是王黼顺伯名厚之号复斋有金石
录家藏石刻钟鼎篆籀鉴铭泉谱侔内府其家兵后
不废近岁丁未饥越新昌尤惨遂悉散落始归于龙
翔道士黄石翁黄秘不示人后有顺伯为浙西提举
时携入秘省诸贤题名皆有其最著者楼宣献刘文
节今亦归张氏
赵子俊孟吁得于闽中有楼宣献跋剪碎作册叶与二
王顺伯本第一跋是王黼顺伯名厚之号复斋有金石
录家藏石刻钟鼎篆籀鉴铭泉谱侔内府其家兵后
不废近岁丁未饥越新昌尤惨遂悉散落始归于龙
翔道士黄石翁黄秘不示人后有顺伯为浙西提举
时携入秘省诸贤题名皆有其最著者楼宣献刘文
节今亦归张氏
赵子俊孟吁得于闽中有楼宣献跋剪碎作册叶与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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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无异今归子昂承旨家
苏承旨易简第一跋后有元丰诸贤同观于鄞之城南
崇法院有舒信道字画然不著名在内侍谭氏家精
神无毫发恨
赵子固本舟过嘉兴遇风舟没子固疾呼曰兰亭在否
舟人负以出子固作跋识其事复题八大字曰性命
可轻此宝难得子固死入贾相家贾败籍于官有官
印归济南张参政斯立今在集贤大学士李叔固家
苏承旨易简第一跋后有元丰诸贤同观于鄞之城南
崇法院有舒信道字画然不著名在内侍谭氏家精
神无毫发恨
赵子固本舟过嘉兴遇风舟没子固疾呼曰兰亭在否
舟人负以出子固作跋识其事复题八大字曰性命
可轻此宝难得子固死入贾相家贾败籍于官有官
印归济南张参政斯立今在集贤大学士李叔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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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经略畤本题识皆德鄜手书满轴予以有米跋本遂
赠邓善之文原邓借田师孟师孟有借书不还癖因
留之予跋乃剪去矣
损本龙图阁学士刘公充庄本细书满纸后有贾相跋
亦满纸栝苍郑陶孙为福建儒学副提举得之为翰
林应奉贫质于瓷器刘氏屡入子钱卒以逋重为刘
氏所得(有叔信父印)损本多有叔信父篆印盖宣和曲水
亭既成亟以御笔繇京兆薛嗣昌家宣取留内珰所
赠邓善之文原邓借田师孟师孟有借书不还癖因
留之予跋乃剪去矣
损本龙图阁学士刘公充庄本细书满纸后有贾相跋
亦满纸栝苍郑陶孙为福建儒学副提举得之为翰
林应奉贫质于瓷器刘氏屡入子钱卒以逋重为刘
氏所得(有叔信父印)损本多有叔信父篆印盖宣和曲水
亭既成亟以御笔繇京兆薛嗣昌家宣取留内珰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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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以匮金纸(即越蝉翼纸)叠三纸连印故下本肥中本著
中上本微瘦然皆无异此本子昂得于都城装成册
叶瓷器刘生手之不置以银壶杯盂易之
翰林学士承旨赵孟頫家本得于霅溪陈侍郎振宗伯
玉号直斋其家藏书冠东南今尽散落予家亦得其
数十种此本亦有叔信父印
翰林侍读学士张伯淳本有黄豫章跋予每疑镵损与
山谷差有先后然本无异前数本更俟他日以考
中上本微瘦然皆无异此本子昂得于都城装成册
叶瓷器刘生手之不置以银壶杯盂易之
翰林学士承旨赵孟頫家本得于霅溪陈侍郎振宗伯
玉号直斋其家藏书冠东南今尽散落予家亦得其
数十种此本亦有叔信父印
翰林侍读学士张伯淳本有黄豫章跋予每疑镵损与
山谷差有先后然本无异前数本更俟他日以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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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袁桷清容居士集
世之论定武兰亭其说颇不同有谓唐太宗诏欧阳询
拓本刻石禁中至晋时契丹辇至杀狐林弃而北归
宋庆历中韩忠献公婿李氏者获之至宋景文帅定
武始从李氏之子购藏库中相传得于孟永清者盖
非也熙宁中薛师正出守甚珍惜之别刻以惠求者
师正之子绍彭又勒于他石潜易元刻以归长安是
定武有三刻矣有谓太宗既葬茧纸兰亭而刻石亦
世之论定武兰亭其说颇不同有谓唐太宗诏欧阳询
拓本刻石禁中至晋时契丹辇至杀狐林弃而北归
宋庆历中韩忠献公婿李氏者获之至宋景文帅定
武始从李氏之子购藏库中相传得于孟永清者盖
非也熙宁中薛师正出守甚珍惜之别刻以惠求者
师正之子绍彭又勒于他石潜易元刻以归长安是
定武有三刻矣有谓太宗既葬茧纸兰亭而刻石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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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殉昭陵既发耕氓负石为捣帛用定武一士人见
四周龙凤文隐起知为禁中本以百金市之以归谓
之古定本王君贶知长安移文索入石库又谓之古
长安本既而公库火石焚冯当世再入石是定武则
有二刻矣传闻异辞是二说者已不能归于一致况
欲索于肥瘦完损之间耶
右宋濂潜溪集
兰亭如聚讼自宋已然即以定武一石言之有肥者有
四周龙凤文隐起知为禁中本以百金市之以归谓
之古定本王君贶知长安移文索入石库又谓之古
长安本既而公库火石焚冯当世再入石是定武则
有二刻矣传闻异辞是二说者已不能归于一致况
欲索于肥瘦完损之间耶
右宋濂潜溪集
兰亭如聚讼自宋已然即以定武一石言之有肥者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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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者有五字未损者有五字损者何子楚王明清谓
唐时诸供奉拓此帖独欧阳率更逼真石留之禁中
他本在外争相摹拓而欧本独不出耶律德光先入
汴得而弃之杀狐林流传李学究家以至复入公库
所谓未损本也定武薛帅子绍彭摹之他石以应世
购潜易古刻于湍流落左右五字微劖一二笔藏于
家大观中人主知之取进御龛之宣和殿壁师陷诸
珍宝悉逐塞北而此独留宗汝霖得之以进光尧至
唐时诸供奉拓此帖独欧阳率更逼真石留之禁中
他本在外争相摹拓而欧本独不出耶律德光先入
汴得而弃之杀狐林流传李学究家以至复入公库
所谓未损本也定武薛帅子绍彭摹之他石以应世
购潜易古刻于湍流落左右五字微劖一二笔藏于
家大观中人主知之取进御龛之宣和殿壁师陷诸
珍宝悉逐塞北而此独留宗汝霖得之以进光尧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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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扬而复失之所谓损本也然则绍彭之所别摹者
亦得称未损本也未损本既有两种不易辨而先拓
者又不可得盖不能不取极损本矣董逌谓定武非
欧笔为汤普彻临亦未有据至所云肥瘦本或以定
武有二石或以拓法少异格之殊不知辨千里者不
当在骊黄内也
右弇州续藁
王右军兰亭叙世传书用蚕茧纸鼠须笔遒媚劲健绝
亦得称未损本也未损本既有两种不易辨而先拓
者又不可得盖不能不取极损本矣董逌谓定武非
欧笔为汤普彻临亦未有据至所云肥瘦本或以定
武有二石或以拓法少异格之殊不知辨千里者不
当在骊黄内也
右弇州续藁
王右军兰亭叙世传书用蚕茧纸鼠须笔遒媚劲健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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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更无凡二十八行三百二十四字字有重者皆搆
别体其时若有神助及醒后他日更书数十百本终
无如祓禊所书者故右军亦自珍爱留付子孙传至
七代孙智永即第五子徽之之后掌其书至唐弟子
辨才为萧翼绐而取之太宗尤用宝惜从葬昭陵唐
末之乱昭陵为温韬所伐其所藏皆剔取其装轴金
玉而弃之于是魏晋以来诸贤墨迹遂复流落人间
宋太宗时购募所得集为十卷拓摹传之数以分赐
别体其时若有神助及醒后他日更书数十百本终
无如祓禊所书者故右军亦自珍爱留付子孙传至
七代孙智永即第五子徽之之后掌其书至唐弟子
辨才为萧翼绐而取之太宗尤用宝惜从葬昭陵唐
末之乱昭陵为温韬所伐其所藏皆剔取其装轴金
玉而弃之于是魏晋以来诸贤墨迹遂复流落人间
宋太宗时购募所得集为十卷拓摹传之数以分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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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臣今世所传法帖是也然兰亭真本亡矣故不得
列于法帖以传世今之传世独以定武本为冠而所
传亦不一一云唐太宗以真迹刻置学士院后朱梁
徙于汴耶律德光载归弃于钟山土人李学究得之
埋土中以别刻献韩魏公李没其子出之宋景文公
买寘公帑薛向子绍彭载归长安以别刻寘公帑大
观中就薛氏取寘宣和殿靖康之变金人以红毯载
取而归一云唐太宗既得辨才真迹令赵模等摹十
列于法帖以传世今之传世独以定武本为冠而所
传亦不一一云唐太宗以真迹刻置学士院后朱梁
徙于汴耶律德光载归弃于钟山土人李学究得之
埋土中以别刻献韩魏公李没其子出之宋景文公
买寘公帑薛向子绍彭载归长安以别刻寘公帑大
观中就薛氏取寘宣和殿靖康之变金人以红毯载
取而归一云唐太宗既得辨才真迹令赵模等摹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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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赐方镇定武以玉石刻之一云江左所传会稽石
也钱氏归朝定武富人买之以归一云自薛向作帅
别刻石易去于元石镌损天流带右四字以惑人然
定武又自谓有肥瘦二本而镌损者乃瘦本为真定
武后复州以真定武本重摹亦镌损四字其字极瘦
王顺伯尤延之争辨如聚讼然瘦本风韵竟胜而瘦
本之石宣和间就薛向家宣取入禁中龛于睿思殿
东壁建炎南渡宗人遣人护送此石至维扬敌犯维
也钱氏归朝定武富人买之以归一云自薛向作帅
别刻石易去于元石镌损天流带右四字以惑人然
定武又自谓有肥瘦二本而镌损者乃瘦本为真定
武后复州以真定武本重摹亦镌损四字其字极瘦
王顺伯尤延之争辨如聚讼然瘦本风韵竟胜而瘦
本之石宣和间就薛向家宣取入禁中龛于睿思殿
东壁建炎南渡宗人遣人护送此石至维扬敌犯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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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不知所在或云金以毡裹车载之而去其所传颠
末不同如此(详见后佐跋)
今此本其来甚远永乐四年五月余始得观之较他
本定武笔法差瘦殆所谓有风韵者今观天流带右
四字具存当是定武初刻未镌损时本也乡里前辈
凡论禊帖必以此为言信知其可宝也(胡俨定武兰亭跋)
定武本自唐率更令欧阳询信本以兰亭真本临摹最
为逼真太宗爱之刻石置禁中详见何子楚跋语宋
末不同如此(详见后佐跋)
今此本其来甚远永乐四年五月余始得观之较他
本定武笔法差瘦殆所谓有风韵者今观天流带右
四字具存当是定武初刻未镌损时本也乡里前辈
凡论禊帖必以此为言信知其可宝也(胡俨定武兰亭跋)
定武本自唐率更令欧阳询信本以兰亭真本临摹最
为逼真太宗爱之刻石置禁中详见何子楚跋语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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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历中宋景文祁守定武得之于韩忠献之甥家匣
藏于库故世传曰定武本熙宁中薛师正出牧定武
别刻一本于外以应求者于是定武本真赝有二刻
石矣其子绍彭又模刻他石潜易定武真本于古刻
上□劖湍流带左右五字各一二笔以私识之世因
又号曰五字损本大观中绍彭之弟嗣昌以进徽宗
龛置宣和殿靖康之乱金人不知此石刻之可宝也
独得留焉宗泽汝霖时为留守入内帑见此石刻取
藏于库故世传曰定武本熙宁中薛师正出牧定武
别刻一本于外以应求者于是定武本真赝有二刻
石矣其子绍彭又模刻他石潜易定武真本于古刻
上□劖湍流带左右五字各一二笔以私识之世因
又号曰五字损本大观中绍彭之弟嗣昌以进徽宗
龛置宣和殿靖康之乱金人不知此石刻之可宝也
独得留焉宗泽汝霖时为留守入内帑见此石刻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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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驰进高宗时驻跸维扬日置左右踰月敌骑大至
仓卒渡江东竟失此石扎仰扬帅向子固冥搜不获
国朝宣德四年两淮盐运使金华何士英偶得之民
间一面肥本一面瘦本九年秋佐录囚至淮上士英
以数本见遗肥瘦本果劖损五字异于众碑佐信其
为定武原本也其年冬士英适考满匣至京师拟进
明年春宣庙宾天士英得请致仕竟携此石以归金
华佐以一本贻春坊左庶子周公崇述馀藏于家正
仓卒渡江东竟失此石扎仰扬帅向子固冥搜不获
国朝宣德四年两淮盐运使金华何士英偶得之民
间一面肥本一面瘦本九年秋佐录囚至淮上士英
以数本见遗肥瘦本果劖损五字异于众碑佐信其
为定武原本也其年冬士英适考满匣至京师拟进
明年春宣庙宾天士英得请致仕竟携此石以归金
华佐以一本贻春坊左庶子周公崇述馀藏于家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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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三年惜遭回禄燬焉其后同寅员外金华蔡安贵
又得士英所藏肥本尝请予题其后云因并识之以
告来者(王佐兰亭定武本跋)
兰亭修禊序右军之神笔也所谓遒劲圆健已备其美
七传至智永其徒辨才尤秘藏如护头目越二百六
十年而唐太宗以术取之未几殉于昭陵而真迹亡
矣唐初善书者多而临摹不止一家惟欧阳率更为
逼真勒石禁中石晋时契丹舆归流落于定武此所
又得士英所藏肥本尝请予题其后云因并识之以
告来者(王佐兰亭定武本跋)
兰亭修禊序右军之神笔也所谓遒劲圆健已备其美
七传至智永其徒辨才尤秘藏如护头目越二百六
十年而唐太宗以术取之未几殉于昭陵而真迹亡
矣唐初善书者多而临摹不止一家惟欧阳率更为
逼真勒石禁中石晋时契丹舆归流落于定武此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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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定武本独贵重于天下本朝庆历中碑出民间欧
公集古所见巳四五本乃以定武为别本盖亦未深
考也其后米南宫所得止褚河南临本耳自熙宁后
薛师正父子别刻二本以易元碑于湍流带右天劖
损一二笔为识行于世者往往别刻本故定武真本
亦不多见南渡以来纷纷翻刻几千石矣讹以传讹
仅同儿戏每窃哂之宝祐丙辰仲夏将晦内兄潘伯
远之子出乃父遗训以家传数碑授予嘱以后事而
公集古所见巳四五本乃以定武为别本盖亦未深
考也其后米南宫所得止褚河南临本耳自熙宁后
薛师正父子别刻二本以易元碑于湍流带右天劖
损一二笔为识行于世者往往别刻本故定武真本
亦不多见南渡以来纷纷翻刻几千石矣讹以传讹
仅同儿戏每窃哂之宝祐丙辰仲夏将晦内兄潘伯
远之子出乃父遗训以家传数碑授予嘱以后事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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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成所宝兰亭亦在其中予且悲且惧质田以承命
久而玩之实熙宁以前定武本也何以證之字有率
更体而所劖五字尚可见也诸家所识精笔俨然在
目千古辟易莫敢仰视如皓月中天而万纬沈晖如
祥鸾览德而群飞敛翼自可独步东南也方宣和绍
兴间胡马南驰中原俶扰士大夫宜未暇留神于翰
墨题识于后者犹二十馀人多一时名公卿也岂非
怀古伤今而卒付之无言乎最后范太史冲一跋微
久而玩之实熙宁以前定武本也何以證之字有率
更体而所劖五字尚可见也诸家所识精笔俨然在
目千古辟易莫敢仰视如皓月中天而万纬沈晖如
祥鸾览德而群飞敛翼自可独步东南也方宣和绍
兴间胡马南驰中原俶扰士大夫宜未暇留神于翰
墨题识于后者犹二十馀人多一时名公卿也岂非
怀古伤今而卒付之无言乎最后范太史冲一跋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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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其机寓感慨之深意真足以瘖晋室群贤之舌而
夺之气后之来者宜不复可措手矣惜乎元祐诸君
子之故迹脱落不存自是息影潜形百二十馀年而
归于余以余无所嗜好一朝而得北方盛时之名刻
传默成衣钵之馀玩亦异事也暇日摩挲展观对诸
贤姓名肃然起敬岂特憾世道之废兴而是物托诸
人者巳不胜其可叹未知后之视今复何如也因题
其颠末于后云(王伯默成定武兰亭记)
夺之气后之来者宜不复可措手矣惜乎元祐诸君
子之故迹脱落不存自是息影潜形百二十馀年而
归于余以余无所嗜好一朝而得北方盛时之名刻
传默成衣钵之馀玩亦异事也暇日摩挲展观对诸
贤姓名肃然起敬岂特憾世道之废兴而是物托诸
人者巳不胜其可叹未知后之视今复何如也因题
其颠末于后云(王伯默成定武兰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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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格古要论
此定武本项氏所藏唐摹刻石于北宋时者以褚摹较
之有异赵子昂得独孤东屏二本一作十三跋一作
十七跋正是此种以藏锋为纲骨取态弗论也
姜白石云兰亭何啻数百本而定武为最佳然定武
有数样今以诸本参之其位置长短小大无不同而
肥睿□柔工拙要妙之处如人之面无有同者以此
知定武虽石刻又未必得真迹之风神矣字书全以
此定武本项氏所藏唐摹刻石于北宋时者以褚摹较
之有异赵子昂得独孤东屏二本一作十三跋一作
十七跋正是此种以藏锋为纲骨取态弗论也
姜白石云兰亭何啻数百本而定武为最佳然定武
有数样今以诸本参之其位置长短小大无不同而
肥睿□柔工拙要妙之处如人之面无有同者以此
知定武虽石刻又未必得真迹之风神矣字书全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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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神超迈为主刻之金石其可苟哉
赵文敏跋定武兰亭独孤东屏二本皆有真迹或十三
跋或十七跋余皆见之然墨迹虽真而石本已剪去
孤行世间今观者疑文敏能书不能鉴矣以此知隆
中卧龙要得鹿门居士拈出此卷为定武真本无复
遗议尝得馆师韩宗伯所传宋内府禊帖多宋人题
跋刘须溪为殿正与相类若世有赵子固必舍命保
护作升山故事也
赵文敏跋定武兰亭独孤东屏二本皆有真迹或十三
跋或十七跋余皆见之然墨迹虽真而石本已剪去
孤行世间今观者疑文敏能书不能鉴矣以此知隆
中卧龙要得鹿门居士拈出此卷为定武真本无复
遗议尝得馆师韩宗伯所传宋内府禊帖多宋人题
跋刘须溪为殿正与相类若世有赵子固必舍命保
护作升山故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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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子昂跋定武兰亭云昔人得古帖数行专心学之遂
以名世余初不知为何人及观山谷题跋谓唐彦猷
得欧阳率更真迹数行精思学之遂以名世乃知子
昂所谓古人正唐彦猷耳想落笔时亦忘其姓名故
也癸亥正月晦作欧阳信本书亦十之三未尝习为
此也
兰亭帖世以定武为第一金陵清凉本为第二其定武
本薛向别刻石易去宣和间于薛向家取入禁中建
以名世余初不知为何人及观山谷题跋谓唐彦猷
得欧阳率更真迹数行精思学之遂以名世乃知子
昂所谓古人正唐彦猷耳想落笔时亦忘其姓名故
也癸亥正月晦作欧阳信本书亦十之三未尝习为
此也
兰亭帖世以定武为第一金陵清凉本为第二其定武
本薛向别刻石易去宣和间于薛向家取入禁中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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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南渡不知所存
定武禊帖惟贾秋壑所藏至百馀种令其客廖莹中缩
为小本或云唐时褚河南已有之
右画禅室随笔
各处摹本兰亭石刻癸丑二字略小而相连崇山二字旁
注因寄所托因字中改曾不知曾字旁注作僧字向之
二字痛哉痛字悲夫悲字斯文文字皆改而笔重视昔
之下圈去二字东观馀论云晋史逸少传无曾字乃是
定武禊帖惟贾秋壑所藏至百馀种令其客廖莹中缩
为小本或云唐时褚河南已有之
右画禅室随笔
各处摹本兰亭石刻癸丑二字略小而相连崇山二字旁
注因寄所托因字中改曾不知曾字旁注作僧字向之
二字痛哉痛字悲夫悲字斯文文字皆改而笔重视昔
之下圈去二字东观馀论云晋史逸少传无曾字乃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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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僧权得之用名字小印押缝而岁久止存僧字后人
不知误为曾字脱落增添此字耳因并记之王佐识
格古要论
书之有六艺有八体有脱简阙文之疑有豕亥鲁鱼之
辨夫考者考其字之讹谬也非考其字之妍媸也考
其字之妍媸后世之末学也梁武评书按一时之遗
迹蔽数语以形容庾肩吾又品第其高下不过论其
大略而己未有提出一碑一碣纵论其善恶者尤未
不知误为曾字脱落增添此字耳因并记之王佐识
格古要论
书之有六艺有八体有脱简阙文之疑有豕亥鲁鱼之
辨夫考者考其字之讹谬也非考其字之妍媸也考
其字之妍媸后世之末学也梁武评书按一时之遗
迹蔽数语以形容庾肩吾又品第其高下不过论其
大略而己未有提出一碑一碣纵论其善恶者尤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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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碑变数十百如兰亭叙者也予因观兰亭考而
有感焉推其源流辨其同异列其所自出萃前贤之
论赞亦可谓好古博雅之士矣问其精者之所以为
精不善者之所以为不善则未尝有决词也夫以一
纸之字临摹响拓数十百本而刻之虽不能不失真
犹可曰互有得失盖所传者之未远也然一石之字
槌拓之间且有纸墨工拙之异浓淡肥瘠之不同岂
有一碑转相传禅变而为数十百种而有不失其真
有感焉推其源流辨其同异列其所自出萃前贤之
论赞亦可谓好古博雅之士矣问其精者之所以为
精不善者之所以为不善则未尝有决词也夫以一
纸之字临摹响拓数十百本而刻之虽不能不失真
犹可曰互有得失盖所传者之未远也然一石之字
槌拓之间且有纸墨工拙之异浓淡肥瘠之不同岂
有一碑转相传禅变而为数十百种而有不失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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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乎一传而质已坏再传而气已漓三四传之后尚
髣髴其流风馀韵者鲜矣盍亦求其初乎本朝黄山
谷最善评书其论此碑也则曰褚庭诲所临极肥张
景元所得缺石极瘦惟定武本则肥不剩肉瘦不露
骨三石皆有佳处又谓定州石入棠梨板者字虽肥
骨肉相称观其笔意右军清真风流气韵映冠一世
可想见也今时论书憎肥而喜瘦党同而妒异曾未
梦见右军脚汗气斯言慷慨激烈似亦审矣东坡则
髣髴其流风馀韵者鲜矣盍亦求其初乎本朝黄山
谷最善评书其论此碑也则曰褚庭诲所临极肥张
景元所得缺石极瘦惟定武本则肥不剩肉瘦不露
骨三石皆有佳处又谓定州石入棠梨板者字虽肥
骨肉相称观其笔意右军清真风流气韵映冠一世
可想见也今时论书憎肥而喜瘦党同而妒异曾未
梦见右军脚汗气斯言慷慨激烈似亦审矣东坡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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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放旷自得郭河南则曰神气飞动殊觉天成或曰
遒媚劲健或曰温润典刑或曰谢脱拘索皆未为精
密也米南宫之赞虽奇崛铿锵殊觉滉漾其曰永和
字全呈雅韵九觞字备著清标浪字无异于书名由
字益彰其楷则亦庶几乎得其实也或谓定武本仰
字如针眼殊字如蟹爪列字如丁形而为曾公乐道
讥之曰恐为九方皋所哂然骊黄牝牡之不记则有
之决不以犬豕豺狼麋鹿而谓之马也苟能于永和
遒媚劲健或曰温润典刑或曰谢脱拘索皆未为精
密也米南宫之赞虽奇崛铿锵殊觉滉漾其曰永和
字全呈雅韵九觞字备著清标浪字无异于书名由
字益彰其楷则亦庶几乎得其实也或谓定武本仰
字如针眼殊字如蟹爪列字如丁形而为曾公乐道
讥之曰恐为九方皋所哂然骊黄牝牡之不记则有
之决不以犬豕豺狼麋鹿而谓之马也苟能于永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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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觞浪由仰列殊九字之中开九方皋之目亦未为
过近世如尤锡山王复斋皆喜评碑帖陆象山谓二
公于兰亭一主肥一主瘦二公犹尔其孰能决之惟
高宗皇帝赞曰禊亭遗墨行书之宗真百世不易之
训予尝味山谷之评以薛肥张瘦惟定武本不瘦不
肥其论虽审而观者未悟其意后之翻刻者止求于
不瘦不肥之间则字画停匀反成吏笔尚何足以语
兰亭乎其意盖曰定武本有肥有瘦肥者不剩肉瘦
过近世如尤锡山王复斋皆喜评碑帖陆象山谓二
公于兰亭一主肥一主瘦二公犹尔其孰能决之惟
高宗皇帝赞曰禊亭遗墨行书之宗真百世不易之
训予尝味山谷之评以薛肥张瘦惟定武本不瘦不
肥其论虽审而观者未悟其意后之翻刻者止求于
不瘦不肥之间则字画停匀反成吏笔尚何足以语
兰亭乎其意盖曰定武本有肥有瘦肥者不剩肉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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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不露骨此右军之字所以为行书之宗也夫赏鉴
识别之严各随人品而上下昧者贵耳贱目矜巳忮
善未易以口舌辨也间有雅尚君子絜长度短博览
研校不过至定武重开本而止盖初本罕落东南未
易见故也予见此序亦多矣虽不能尽知何处所刋
每见善本亦未尝不为之跃然及见中原故家旧本
于是心降虑消气融神畅又惧其见之未博也疑必
有过于此者广采近时精鉴之士所共推为善本者
识别之严各随人品而上下昧者贵耳贱目矜巳忮
善未易以口舌辨也间有雅尚君子絜长度短博览
研校不过至定武重开本而止盖初本罕落东南未
易见故也予见此序亦多矣虽不能尽知何处所刋
每见善本亦未尝不为之跃然及见中原故家旧本
于是心降虑消气融神畅又惧其见之未博也疑必
有过于此者广采近时精鉴之士所共推为善本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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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馀家点点画画锱铢而考之未见其可以伯仲称
也肥者必失之气浊瘦者必失之骨寒神痴而质
俚者有之意纵而笔狂者有之或同儿戏不知其丑
而疥于石者繁琐可羞也若后世再有王右军则后
之兰亭或胜若后世未有王右军则兰亭当求初本
无疑不见初本政自不必观兰亭也昔有所谓古兰
杵兰褚兰今予作考兰四卷逐字疏于其下云(考兰亭)
右王柏鲁斋集
也肥者必失之气浊瘦者必失之骨寒神痴而质
俚者有之意纵而笔狂者有之或同儿戏不知其丑
而疥于石者繁琐可羞也若后世再有王右军则后
之兰亭或胜若后世未有王右军则兰亭当求初本
无疑不见初本政自不必观兰亭也昔有所谓古兰
杵兰褚兰今予作考兰四卷逐字疏于其下云(考兰亭)
右王柏鲁斋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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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字损本兰亭跋
僧隆茂宗作图于纸上绍兴壬戌正月晦日观于三
衢之传舍傅朋(吴说)
绍兴三十年十月丁巳孙觌览桂折堂
兰亭已矣而定武旧本帖犹得于今见之是石之寿
固永于人而纸之寿又永于石也泰定丙寅暮春之
初观于会稽寓舍不胜斯文之感嘉兴后学俞镇(伯贞
父)
僧隆茂宗作图于纸上绍兴壬戌正月晦日观于三
衢之传舍傅朋(吴说)
绍兴三十年十月丁巳孙觌览桂折堂
兰亭已矣而定武旧本帖犹得于今见之是石之寿
固永于人而纸之寿又永于石也泰定丙寅暮春之
初观于会稽寓舍不胜斯文之感嘉兴后学俞镇(伯贞
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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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见兰亭石刻多矣如此本殊不易传世以笔墨肥
瘦论者是殆得其形似耳邓文原
世传兰亭石刻甚多如月印千江在处可爱桑世昌
考之备矣此卷五字镵损本纸精墨妙又有僧隆茂
宗所画萧翼赚兰亭图于后诚为佳玩至顺四年十
月柯九思跋
禊帖一卷吴故家物收藏有绪后有吴传朋孙仲益
跋语当绍兴时定武石毁未久已为人所传玩况二
瘦论者是殆得其形似耳邓文原
世传兰亭石刻甚多如月印千江在处可爱桑世昌
考之备矣此卷五字镵损本纸精墨妙又有僧隆茂
宗所画萧翼赚兰亭图于后诚为佳玩至顺四年十
月柯九思跋
禊帖一卷吴故家物收藏有绪后有吴传朋孙仲益
跋语当绍兴时定武石毁未久已为人所传玩况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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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馀年之后哉是可宝也安阳韩性(明善)
世传兰亭刻石惟定武本为妙然古今议者不一故
有聚讼之说桑世昌兰亭考十卷最为详博然不若
姜白石所著简明可诵大意谓真迹隐临本行世临
本少石本行世石本杂定武本行世然但言其自出
耳未尝及其真赝也惟齐东野语载姜白石所书偏
傍考谓持此可以观天下之兰亭矣其所论凡十有
五处余平生阅兰亭不下百本求其合于此者盖少
世传兰亭刻石惟定武本为妙然古今议者不一故
有聚讼之说桑世昌兰亭考十卷最为详博然不若
姜白石所著简明可诵大意谓真迹隐临本行世临
本少石本行世石本杂定武本行世然但言其自出
耳未尝及其真赝也惟齐东野语载姜白石所书偏
傍考谓持此可以观天下之兰亭矣其所论凡十有
五处余平生阅兰亭不下百本求其合于此者盖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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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从华中甫观此乃镵损五字本非但刻拓之工而
纸亦异以白石所论偏傍较之往往相合诚近时所
少也其后跋者七人而邓文肃善之柯奎章敬仲皆
极口称之二公书家者流而柯尤号博雅其言如此
余又何容赘一语哉嘉靖十一年六月廿又七日衡
山文徵明识
右续书画题跋记
黄鹤山樵定武兰亭跋
纸亦异以白石所论偏傍较之往往相合诚近时所
少也其后跋者七人而邓文肃善之柯奎章敬仲皆
极口称之二公书家者流而柯尤号博雅其言如此
余又何容赘一语哉嘉靖十一年六月廿又七日衡
山文徵明识
右续书画题跋记
黄鹤山樵定武兰亭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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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永和九年至于今日千有馀岁其间善书入神者当
以王右军为第一所谓龙跳天门虎卧凤阙真不诬
也右军平生书最得意者兰亭为第一其真迹为隋僧
辨才所藏唐太宗以计获之命褚遂良冯承素等摹拓
以赐近臣刻石惟定武一本最得其真后世共宝之
故石刻当以定武为第一石晋时为契丹辇其石投
北弃中山境中后人取龛宣化堂壁薛绍彭易归其
第献于朝高宗南渡至扬州而失之其石已亡而碑
以王右军为第一所谓龙跳天门虎卧凤阙真不诬
也右军平生书最得意者兰亭为第一其真迹为隋僧
辨才所藏唐太宗以计获之命褚遂良冯承素等摹拓
以赐近臣刻石惟定武一本最得其真后世共宝之
故石刻当以定武为第一石晋时为契丹辇其石投
北弃中山境中后人取龛宣化堂壁薛绍彭易归其
第献于朝高宗南渡至扬州而失之其石已亡而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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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散落人间者有数然墨有浓淡纸有精粗摹手有
高下故虽出一石夐然不同又有真赝相杂非精鉴
者不能识也余平生所见定武本惟此一本纸墨既
佳摹手复善无毫发遗憾千古墨本中此本当为第
一自右军之下唐宋弗论千有馀年后能继右军之
笔法者惟先外祖魏国赵文敏公当为第一文敏平
昔所题兰亭墨本亦多矣或一题数语或至再题则
为罕见不可得矣惟此一本凡十六题复对临一本
高下故虽出一石夐然不同又有真赝相杂非精鉴
者不能识也余平生所见定武本惟此一本纸墨既
佳摹手复善无毫发遗憾千古墨本中此本当为第
一自右军之下唐宋弗论千有馀年后能继右军之
笔法者惟先外祖魏国赵文敏公当为第一文敏平
昔所题兰亭墨本亦多矣或一题数语或至再题则
为罕见不可得矣惟此一本凡十六题复对临一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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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见爱之至不忍去手于文敏题跋中此本又当为
第一也呜呼一千年之间惟有一人一人惟有此得
意书数千刻中惟此一刻墨本在世者何啻万计皆
化劫灰存至今日惟此一本最精后千年惟有一人
一人唯有此一题为至精至赏举千年之世书法之
精妙者无过此一本以此论之金玉易得性命可轻
好事之家当为传世之宝不可以寻常书刻观也余
于至正廿五年秋七月购得于吴城如获重宝玩弄
第一也呜呼一千年之间惟有一人一人惟有此得
意书数千刻中惟此一刻墨本在世者何啻万计皆
化劫灰存至今日惟此一本最精后千年惟有一人
一人唯有此一题为至精至赏举千年之世书法之
精妙者无过此一本以此论之金玉易得性命可轻
好事之家当为传世之宝不可以寻常书刻观也余
于至正廿五年秋七月购得于吴城如获重宝玩弄
卷一百四十九 第 28b 页 WYG0833-0322d.png
不舍后之子孙当世宝之毋为富者财物所易毋为
强者势力所夺真吾之子孙也苟能专心临摹数千
遍虽不能企及前人要当不让今世能书者遂识而
藏之黄鹤山人王蒙书
右续书画题跋记
赵承旨十六跋定武兰亭
彦升家秘治平四年闰三月实录院装 持国和叔次
道同观
强者势力所夺真吾之子孙也苟能专心临摹数千
遍虽不能企及前人要当不让今世能书者遂识而
藏之黄鹤山人王蒙书
右续书画题跋记
赵承旨十六跋定武兰亭
彦升家秘治平四年闰三月实录院装 持国和叔次
道同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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携定武帖过子固涌金门外邸楼因得展卷使人泠然
有扁舟水晶宫之想 端平三年修禊后九日千岩
病翁施商辅
兰亭帖自定武石刻既亡在人间者其数有日减无日
增故博古之士以为至宝然极难辨有镵损五字者
又有五字未损者独孤长老送予北行携以自随至
南浔北出以见示因从独孤乞得携入都时静心吴
义士联舟与予北上出此卷相校即一刻也但五字
有扁舟水晶宫之想 端平三年修禊后九日千岩
病翁施商辅
兰亭帖自定武石刻既亡在人间者其数有日减无日
增故博古之士以为至宝然极难辨有镵损五字者
又有五字未损者独孤长老送予北行携以自随至
南浔北出以见示因从独孤乞得携入都时静心吴
义士联舟与予北上出此卷相校即一刻也但五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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损耳(十三跋所同者无镵损五字句及与吴义士联舟相校段) 至大三年九月
五日孟頫跋于舟中独孤名淳朋天台人静心名森
嘉兴人
兰亭帖当宋未渡南时士大夫人人有之石刻既亡江
左好事者往往家刻一石无虑数十百本而真赝始
难别矣王顺伯尤延之诸公其精识之尤者于墨色
纸色肥瘦秾纤之间分毫不爽故朱晦翁跋兰亭谓
不独议礼如聚讼盖笑之也然传刻既多寔亦未易
五日孟頫跋于舟中独孤名淳朋天台人静心名森
嘉兴人
兰亭帖当宋未渡南时士大夫人人有之石刻既亡江
左好事者往往家刻一石无虑数十百本而真赝始
难别矣王顺伯尤延之诸公其精识之尤者于墨色
纸色肥瘦秾纤之间分毫不爽故朱晦翁跋兰亭谓
不独议礼如聚讼盖笑之也然传刻既多寔亦未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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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其甲乙此卷乃致佳本五字虽损肥瘦得中与王
子庆所藏子固本无异石本中至宝也 至大三年
九月十六日舟次宝应重题(此段与十三跋同)
兰亭诚不可忽世间墨本日亡日少而识真者益难
其人既识而藏之可不宝诸十八日清河舟中河声
如吼终日屏息非得此卷时时展玩何以解日盖日
数十舒卷所得为不少矣廿二日邳州北题(此段同十三跋)
昔人得古刻数行专心而学之便可名世况兰亭是
子庆所藏子固本无异石本中至宝也 至大三年
九月十六日舟次宝应重题(此段与十三跋同)
兰亭诚不可忽世间墨本日亡日少而识真者益难
其人既识而藏之可不宝诸十八日清河舟中河声
如吼终日屏息非得此卷时时展玩何以解日盖日
数十舒卷所得为不少矣廿二日邳州北题(此段同十三跋)
昔人得古刻数行专心而学之便可名世况兰亭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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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军得意书学之不已何患不过人耶(仝前)
学书在玩味古人法帖悉知其用笔之意乃为有益右
军书兰亭是已退笔因其势而用之无不如志兹其
所以神也昨晚宿沛县廿六日早饭罢题(仝前)
书法以用笔为上而结字亦须用工盖结字因时相传
用笔千古不易右军字势古法一变其雄秀之气出
于天然故古今以为师法齐梁间人结字非不古而
乏俊气此又存乎其人然古法终不可失也廿八日
学书在玩味古人法帖悉知其用笔之意乃为有益右
军书兰亭是已退笔因其势而用之无不如志兹其
所以神也昨晚宿沛县廿六日早饭罢题(仝前)
书法以用笔为上而结字亦须用工盖结字因时相传
用笔千古不易右军字势古法一变其雄秀之气出
于天然故古今以为师法齐梁间人结字非不古而
乏俊气此又存乎其人然古法终不可失也廿八日
卷一百四十九 第 31a 页 WYG0833-0324a.png
济州南待闸题(仝前)
廿九日至济州遇周景远新除行台监察御史自都下
来酌酒于驲亭人以纸素求书于景远者甚众而乞
余书者坌集殊不可当急登舟解缆乃得休是晚至
济州北三十里重展此卷因题(仝前)
东坡诗云天下几人学杜甫谁得其皮与其骨学兰亭
者亦然黄太史亦云世人但学黄庭面欲换凡骨无
金丹此意非学书者不知也十月一日(仝前)
廿九日至济州遇周景远新除行台监察御史自都下
来酌酒于驲亭人以纸素求书于景远者甚众而乞
余书者坌集殊不可当急登舟解缆乃得休是晚至
济州北三十里重展此卷因题(仝前)
东坡诗云天下几人学杜甫谁得其皮与其骨学兰亭
者亦然黄太史亦云世人但学黄庭面欲换凡骨无
金丹此意非学书者不知也十月一日(仝前)
卷一百四十九 第 31b 页 WYG0833-0324b.png
大凡石刻虽一石而墨本辄不同盖纸有厚薄粗细燥
湿墨有浓淡用墨有轻重而刻之肥瘦明暗随之故
兰亭难辨然真知书法者一见便当了然政不在肥
瘦明暗之间也十月二日过安山北寿张书(仝前)
右军人品甚高故书入神品奴𨽻小夫乳臭之子朝学
执笔暮巳自誇其能薄俗可鄙可鄙三日泊舟虎陂
待放闸书(以上与十三跋同十三跋刻重校宣和博古论内)
静心云此卷乃得之李公曾伯盖宋画士王晓之所藏
湿墨有浓淡用墨有轻重而刻之肥瘦明暗随之故
兰亭难辨然真知书法者一见便当了然政不在肥
瘦明暗之间也十月二日过安山北寿张书(仝前)
右军人品甚高故书入神品奴𨽻小夫乳臭之子朝学
执笔暮巳自誇其能薄俗可鄙可鄙三日泊舟虎陂
待放闸书(以上与十三跋同十三跋刻重校宣和博古论内)
静心云此卷乃得之李公曾伯盖宋画士王晓之所藏
卷一百四十九 第 32a 页 WYG0833-0324c.png
晓徐黄同时人观其宝惜如此诚不易也廿日题
吾观禊帖多矣未有若此卷之妙者
余北行三十二日秋冬之间而多南风船窗晴暖时对
兰亭信可乐也独孤本携以自随此卷以归静心其
宝藏毋忽七日书
兰亭与丙舍帖绝相似
至大间仆偕吴静心先生北上得此兰亭与独孤所惠
本并观船窗中三十二日得意甚多屈指计之已复
吾观禊帖多矣未有若此卷之妙者
余北行三十二日秋冬之间而多南风船窗晴暖时对
兰亭信可乐也独孤本携以自随此卷以归静心其
宝藏毋忽七日书
兰亭与丙舍帖绝相似
至大间仆偕吴静心先生北上得此兰亭与独孤所惠
本并观船窗中三十二日得意甚多屈指计之已复
卷一百四十九 第 32b 页 WYG0833-0324d.png
七年矣其子景良驰驿来京师复出见示使人眷恋
不能去手噫静心仙去其子能宝藏如此为之感叹
延祐三年七月廿三日书于咸宜坊寓舍子昂
唐太宗得右军兰亭序真迹使赵模拓以十本赐方
镇惟定武以玉石镌之江左所传会稽石是也钱氏
归朝定武富民买之以还一云文宗朝舒元舆作牡
丹赋刻之于碑阴薛尚书帅定武求之弗得子绍彭
于公厨见镇肉石有赋在背乃别刻易之携玉石刻
不能去手噫静心仙去其子能宝藏如此为之感叹
延祐三年七月廿三日书于咸宜坊寓舍子昂
唐太宗得右军兰亭序真迹使赵模拓以十本赐方
镇惟定武以玉石镌之江左所传会稽石是也钱氏
归朝定武富民买之以还一云文宗朝舒元舆作牡
丹赋刻之于碑阴薛尚书帅定武求之弗得子绍彭
于公厨见镇肉石有赋在背乃别刻易之携玉石刻
卷一百四十九 第 33a 页 WYG0833-0325a.png
归长安宣和中诏取入乃连夜墨拓冀得多蓄流传
人间每叠三纸加毡墨焉故最下者近石字肉为真
在上二纸字画愈细荣芑云长安帅薛嗣昌薛绍彭
之弟也时内侍梁师成为长安承受官批旨取旧刻
嗣昌仓卒以纸三幅作一重模石第一本墨深第二
本墨浅第三本又加浅世谓之蝉翼本一云唐欧阳
询摹兰亭稿最为逼真太宗爱之刻寘学士院后朱
梁徙于汴耶律氏辇载宝货图书而北至真定德光
人间每叠三纸加毡墨焉故最下者近石字肉为真
在上二纸字画愈细荣芑云长安帅薛嗣昌薛绍彭
之弟也时内侍梁师成为长安承受官批旨取旧刻
嗣昌仓卒以纸三幅作一重模石第一本墨深第二
本墨浅第三本又加浅世谓之蝉翼本一云唐欧阳
询摹兰亭稿最为逼真太宗爱之刻寘学士院后朱
梁徙于汴耶律氏辇载宝货图书而北至真定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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殂弃此石于中山李学䆒得之不以示人韩忠献之
守定武也李生始以墨本献公索之乃瘗地中另镌
以进公又一纪李谢世其子出石模售每本须钱一
千由是好事者争取之其后李氏子负缗无从取偿
时宋景文守定乃出公帑金代输之匣石藏于库非
贵游交旧不可得也一云庆历间宋祁帅定武有士
子携此石至郡死于营妓家乐营将吴永清见而识
之即以献祁为龛石郡斋遂以定武著名熙宁中河
守定武也李生始以墨本献公索之乃瘗地中另镌
以进公又一纪李谢世其子出石模售每本须钱一
千由是好事者争取之其后李氏子负缗无从取偿
时宋景文守定乃出公帑金代输之匣石藏于库非
贵游交旧不可得也一云庆历间宋祁帅定武有士
子携此石至郡死于营妓家乐营将吴永清见而识
之即以献祁为龛石郡斋遂以定武著名熙宁中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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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薛向出牧定武重摹于外以应求者自是定武有
真赝矣向子绍彭又刻别本留中山携原石归长安
□劖湍流带左右五字各一二笔以私识之世因号
五字损本宣和初绍彭弟嗣昌进上徽宗置睿思殿
东壁靖康乱独此石弃不取高宗驻跸广陵宗留守
汝霖见石驰献踰月敌骑大至尽弃御用诸物独瘗
石渡江后扬帅向子固奉密旨搜访竟不获一云国
朝宣德四年扬州某寺僧舍发地得二石乃兰亭旧
真赝矣向子绍彭又刻别本留中山携原石归长安
□劖湍流带左右五字各一二笔以私识之世因号
五字损本宣和初绍彭弟嗣昌进上徽宗置睿思殿
东壁靖康乱独此石弃不取高宗驻跸广陵宗留守
汝霖见石驰献踰月敌骑大至尽弃御用诸物独瘗
石渡江后扬帅向子固奉密旨搜访竟不获一云国
朝宣德四年扬州某寺僧舍发地得二石乃兰亭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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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两淮运使何士英命工截齐合之为一前所存者
十八行止犹不二字后存者十行起能不二字明年
士英致仕携归金华燬于火又有云何转运获石民
间一面肥本一面瘦本惜遭回禄是定武绝迹矣余
再考之得康伯可云旧刻与岐阳石鼓俱载以北宋
定国常从北使言在所谓中京者则士英所得岂薛
师正赝刻类耶又张芸叟云靖康中有得兰亭真迹
者诣阙献之半途而京城破后不知所在奢望何止
十八行止犹不二字后存者十行起能不二字明年
士英致仕携归金华燬于火又有云何转运获石民
间一面肥本一面瘦本惜遭回禄是定武绝迹矣余
再考之得康伯可云旧刻与岐阳石鼓俱载以北宋
定国常从北使言在所谓中京者则士英所得岂薛
师正赝刻类耶又张芸叟云靖康中有得兰亭真迹
者诣阙献之半途而京城破后不知所在奢望何止
卷一百四十九 第 35a 页 WYG0833-0326a.png
李学究中山之获近董元宰云姜山人游豫章得兰
亭石盖农夫锄田数见夜有火光以为异发而获之
巳缺两行真定武宋拓也惟好事者加意搜访耳杆
兰主人玉识
自山谷嘉定武以为肥不剩肉瘦不露骨于是士大
夫争宝之其实或肥或瘦皆有佳处又以定武自有
三本独民间李本为胜其馀用李本再刻益瘦细矣
蔡山父云予见唐刻本二一是贞观间石刻一是泗
亭石盖农夫锄田数见夜有火光以为异发而获之
巳缺两行真定武宋拓也惟好事者加意搜访耳杆
兰主人玉识
自山谷嘉定武以为肥不剩肉瘦不露骨于是士大
夫争宝之其实或肥或瘦皆有佳处又以定武自有
三本独民间李本为胜其馀用李本再刻益瘦细矣
蔡山父云予见唐刻本二一是贞观间石刻一是泗
卷一百四十九 第 35b 页 WYG0833-0326b.png
南山杜氏所藏本崇宁初米老尝模于宝晋斋号为
三米兰亭锋势笔法绝不类他本区区珍爱定武者
是不知有唐本也其二唐刻为丞相汪逵藏而季路
所蓄禊序至多有汪氏本刻同豫章自第一至十四
行横裂后有汪德辉忠卫社稷之家一印足徵吾家
之不沾沾定武焉余更见赐潘贵妃本王弇州跋有
云开皇石本褚河南临本皆行本也定武稍真为一
时赏重然米南宫绝不喜之其后模者日益楷而小
三米兰亭锋势笔法绝不类他本区区珍爱定武者
是不知有唐本也其二唐刻为丞相汪逵藏而季路
所蓄禊序至多有汪氏本刻同豫章自第一至十四
行横裂后有汪德辉忠卫社稷之家一印足徵吾家
之不沾沾定武焉余更见赐潘贵妃本王弇州跋有
云开皇石本褚河南临本皆行本也定武稍真为一
时赏重然米南宫绝不喜之其后模者日益楷而小
卷一百四十九 第 36a 页 WYG0833-0326c.png
非复故步矣相传定武为欧阳率更临故楷法多胜
褚河南临则行法胜盖皆以其质之近为之耳米笔
佻以故不为定武左袒噫先荆翁尝收禊序数十种
多宋拓乃余徒好之而不能守儿渊仅仅能执笔彷
佛何日若米氏得唐刻本父子三人逐字模于第一
轩甘露降其家西山书院梧桐上以侈一时胜事庶
不辜予考定武意乎时癸未中秋日看桂花庄有十
寻之蕉结甘露如九品莲采供韵斋官窑吐壶历小
褚河南临则行法胜盖皆以其质之近为之耳米笔
佻以故不为定武左袒噫先荆翁尝收禊序数十种
多宋拓乃余徒好之而不能守儿渊仅仅能执笔彷
佛何日若米氏得唐刻本父子三人逐字模于第一
轩甘露降其家西山书院梧桐上以侈一时胜事庶
不辜予考定武意乎时癸未中秋日看桂花庄有十
寻之蕉结甘露如九品莲采供韵斋官窑吐壶历小
卷一百四十九 第 36b 页 WYG0833-0326d.png
春朝犹未凋是亦足当宝晋墨瑞矣漫赘之俟后贤
耽此道者兰上里墨王侍者玉再识
五字损本者湍流带右天五字有损也又崇山字中
断六七八行为裂本亭到幽盛游古不殊群为九字
不全本其天字全者为定武肥本天字小损者为定
武瘦本至南绍兴元年刋定武初拓后有宝字方印
及御制跋为御府本先是元祐四年张操官邯郸摹
家藏真定武于石为邯郸本若五字不损更有枣木
耽此道者兰上里墨王侍者玉再识
五字损本者湍流带右天五字有损也又崇山字中
断六七八行为裂本亭到幽盛游古不殊群为九字
不全本其天字全者为定武肥本天字小损者为定
武瘦本至南绍兴元年刋定武初拓后有宝字方印
及御制跋为御府本先是元祐四年张操官邯郸摹
家藏真定武于石为邯郸本若五字不损更有枣木
卷一百四十九 第 37a 页 WYG0833-0327a.png
刻本彼古今士人所藏禊帖即一定武未易殚述也
玉水识
右俱汪珂玉珊瑚网
玉水识
右俱汪珂玉珊瑚网
卷一百四十九 第 37b 页 WYG0833-0327b.png
六艺之一录卷一百四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