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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太平广记卷三百七十七 宋 李昉等 编
  再生三
   赵泰   𡊮廓   曹宗之
   孙回璞  李彊友  韦广济
   郤惠连
    赵泰
晋赵泰字文和清河贝邱人也祖父京兆太守泰郡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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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廉公府辟不就精思圣典有誉乡里当晚乃仕终中
散大夫泰年三十五时尝卒心痛须臾而死下尸于地
心煖不冷屈申随意既死十日忽然喉中有声如雨俄
而苏活说初死之时梦有一人来近心下复有二人乘
黄马从者二人夹扶泰胫径将东行不知可几里至一
大城崔崒高峻城邑青黑色遂将泰向城门入经两重
门有瓦室可数千间男女大小亦数千人行列而吏著
皂衣有五六人条疏姓字云当以科呈府君泰名在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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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须臾将泰与数千人男女一时俱进府君西向坐阅
视名簿讫复遣泰南入里门有人著绛衣坐大屋下以
次呼名问生时作何孽罪行何福善谛汝等以实言也
此恒遣六部使者在人间疏记善恶具有条状不可得
虚泰答父兄仕官皆二千石我少在家修学而已无他
事也亦不犯恶乃遣泰为水官监作吏将二千馀人运
沙禆岸昼夜勤苦后转泰水官都督知诸狱事给泰兵
马令案行地狱所至诸狱楚毒各殊或针贯其舌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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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体或被头露发裸形徒跣相牵而行有持大仗从后
催促铁床铜柱烧之洞然驱道此人抱卧其上赴即燋
烂寻复还生或炎炉巨镬焚煮罪人身首碎坠随沸翻
转有鬼持叉倚于其侧有三四百人立于一面次当入
镬相抱悲泣或剑树高广不知限极根茎枝叶皆剑为
之人众相訾自登自攀若有欣竞而身体割截尺寸离
断泰见祖父母及二弟在此狱中涕泣泰出狱门见有
二人赍文书来说狱吏言有三人其家为于塔寺中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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幡烧香救解其罪可出福舍俄见三人自狱而出已有
自然衣服完整在身南诣一门名开光大舍有三重门
朱彩照发见此三人即入舍中泰亦随入前有大殿珍
宝周饰精光耀目金玉为床见一神人姿容伟异殊好
非常坐此座上边有沙门立倚甚众见府君来恭敬作
礼泰问此是何人府君致敬吏曰号名世尊度人之师
有顷令恶道中人皆出听经时有万九千人皆出地狱
入百里城在此到者奉法众生也行虽亏殆尚当得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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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开经法七日之中随本所作善恶多少差次免脱泰
未出之顷已见十人升虚而去之此舍复见一城方二
百馀里名为受变形城地狱考治已毕者当于此城更
受变报泰入其城见有土瓦屋数千区各有房舍正中
有瓦屋高壮栏槛采饰有数百局吏对挍文书云杀生
者当作蜉蝣朝生暮死劫盗者当作猪羊受人屠割淫
逸者作鹤䳱鹰麋两舌作鸱枭鸺鹠捍债者为骡驴牛
马泰案行毕还水官处主者语泰卿是谁者子以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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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而来在此泰答祖父兄弟皆二千石我举孝廉公府
辟不行修志念善不染众恶主者曰卿无罪故相使为
水官都督不尔与地狱中人无以异也泰问主者曰人
有何行死得乐报主者言唯奉法弟子精进持戒得乐
报无有谪罚也泰复问曰人未事法时所行罪过事
法之后得以除否答曰皆除也语毕主者开藤箧检年
纪尚有馀算三十年在乃遣泰还临别主者曰己见地
狱罪报如是当告世人皆令作善善恶随人其犹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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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慎乎时亲表内外候视泰者五六十人同闻泰说
泰自书记以示时人时晋太始五年七月十三日也乃
为祖父母二弟延请僧众大设福会皆命子孙改意奉
法课观精进士人闻泰死而复生多见罪福互来访问
时有太中大夫武城孙丰关内侯常山郝伯平等十人
同集泰会款曲寻问莫不瞿然皆即奉法(出冥/祥记)
    𡊮廓
宋𡊮廓字思度陈郡人也元徽中为吴郡丞病经少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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奄然如死但馀息未尽棺衾之具并备待毕而殓三日
而能转动视瞬自说云有使者称教唤廓随去既至有
大城池楼堞高整阶闱崇丽既命廓进主人南面与廓
温凉毕命坐设酒炙果粽菹者等味不异世中酒数行
主人谓廓曰主簿不幸有阙以君才颖故欲相屈当能
顾怀不廓意知是幽途乃固辞凡薄非所克堪加少穷
孤兄弟零落乞蒙恩放主人曰君当以幽显异方故辞
耳此间荣禄服御乃胜君世中甚贪共事想必降意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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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期也廓复固请曰男女藐然并在龆龀仆一旦供任
养视无托父子之恋理有可矜廓因流涕稽颡主人曰
君辞让乃尔何容相逼愿言不获深为叹恨就案上取
一卷文书勾点之既而廓谢恩辞归主人曰君不欲定
省先亡乎乃遣人将廓行经历寺署甚众末得一垣门
盖囹圄也将廓入中叙趣一隅有诸屋宇骈阗相接次
有一屋弊陋见其所生母羊氏在焉容服不佳甚异平
生见廓惊喜户边有一人身面伤疾呼廓廓惊问谁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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氏曰此王夫人汝不识耶王夫人曰吾在世时不信报
应虽无馀罪正坐鞭挞婢仆过苦受此罚亡来痛楚殆
无暂休今特小时宽隙耳前唤汝姊来望以自代竟无
所益徒为忧聚言毕涕泗王夫人即廓嫡母也廓姊时
亦在侧有顷使人复将廓去经涉巷陌闾里整顿似是
民居末有一宅竹篱茅屋见父凭案而坐廓入门父扬
手遣廓曰汝既蒙罢可速归去不须迟也廓跪辞而归
至家即活(出法苑/珠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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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宗之
高平曹宗之元嘉二十五年在彭城夜寝不寤旦亡晡
时气息还通自说所见一人单衣帻执手板称北海王
使者殿下相唤宗之随去殿前中庭有轻云去地数十
丈流荫徘徊帷幌之间有紫烟飘飖风吹近人其香非
常使者曰君停阶下今入白之须臾傅令谢曹君君事
能可称久怀钦迟今欲相屈为府佐君今年几尝经卤
簿官未宗之答才干素弱仰惭圣恩今年三十一未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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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卤簿官又报曰君年算虽少然先有福业应受显要
当经卤簿官乃辞身可且归家后当更议也寻见向使
者送出门恍惚而醒宗之后任广州年四十七明年职
解遂还州病亡(出述/异记)
    孙回璞
唐殿中侍医孙回璞济阴人也贞观十三年从车驾幸
九成宫三善谷与魏徵邻家尝夜二更闻外有一人呼
孙侍医者璞谓是魏徵之命既出见两人谓璞曰官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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璞曰我不能步行即取马乘之随二人行乃觉天地如
昼日光明璞怪而不敢言出谷历朝堂东又东北行六
七里至苜蓿谷遥见有两人持韩凤方行语所引璞二
人曰汝等错追所得者是汝宜放彼人即放璞璞循路
而还了了不异平生行处既至家系马见婢当户眠唤
之不应越度入户见其身与妇并眠欲就之而不得但
著南壁立大声唤妇终不应屋内极光明壁角中有蜘
蛛网中二蝇一大一小并见梁上所著药物无不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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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不得就床自知是死甚忧闷恨不得共妻别倚立南
壁久之微睡忽惊觉身已卧床上而屋中闇黑无所见
唤妇令起然火而璞方大汗流起视蜘蛛网历然不殊
见马亦大汗凤方是夜暴死后至十七年璞奉敕驿驰
往齐州疗齐王佑疾还至洛州东孝义驿忽见一人来
问曰君是孙回璞曰是君何问为答我是鬼耳魏太师
追君为记室因出书示璞璞视之则魏徵署也璞惊曰
郑公不死何为遣君送书鬼曰已死矣今为太阳都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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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监令我召君回璞引坐共食鬼甚喜谢璞请曰我奉
敕使未还郑公不宜追我还京奏事毕然后听命可乎
鬼许之于是昼则同行夜便同宿遂至阌乡鬼辞曰吾
今先行度关待君次日度关出西门见鬼已在门外复
同行到滋水鬼又与璞别曰待君奏事讫相见也君可
勿食荤辛璞许诺既奏事毕访徵已薨校其薨日则孝
义驿之前日也璞自以必死与家人诀别而请僧行道
造像写经可六七夜梦前鬼来召引璞上高山山巅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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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宫殿既入见众君子迎谓曰此人修福不得留之可
放去即随璞堕山于是惊悟遂至今无恙矣(出冥/祥记)
    李彊友
李彊友者御史如璧之子彊友天宝末为剡县丞上官
数日有素所识屠者诣门再拜问其故答曰因得病暴
死至地下被所由领过太山见大郎作主簿因往陈诉
未合死至蒙放得还故来拜谢大郎者彊友也彊友闻
惆怅久之曰死得太山主簿亦复何忧因问职事何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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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者云太山有两主簿于人间如判官也傧从甚盛鬼
神之事多经其所后数日彊友亲人死得活复去被收
至太山太山有两主簿一姓李即彊友也一姓王其人
死在王下苦自论列年尚未尽忽闻府君召王主簿去
顷便回云官家设斋须漆器万口谓人曰君家有此物
可借一用速宜取之事了即当放此人来诣彊友云彼
著漆器实无手力彊友为嘱王候久之未决又闻府君
唤李主簿走去却回谓亲吏曰官家嗔王主簿不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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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令与觅漆器此事已急无可致辞宜速取也其人不
得已将手力来取拣阅之声家人悉闻事毕彊友领过
府君因尔得放既愈又为彊友说之彊友于官严毅典
吏甚惧衙后多在门外忽傅赞府出莫不罄折有窃视
见彊友著帽从百馀人不可复识皆怪讶之如是十馀
日而彊友卒(出广/异记)
    韦广济
韦广济上元中暴死自言初使持帖云阎罗王追已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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判官已至门下而未见王须臾衢州刺史韦黄裳复至
广济拜候黄裳与广济为从兄弟问汝何由而来答云
奉王帖追为判官裳笑曰我已为之汝当得去命坐久
之命所司办食顷之食至盘中悉是人鼻手指等谓济
曰此鬼道中食弟既欲还不宜复吃因令向前人送广
济还及苏说其事而黄裳犹无恙后数日而暴卒其年
吕延为浙东节度有术士谓曰地下所由云王追公为
判官速作功德或当得免延之惶惧大造经像数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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术者曰公已得免矣今王取韦衢州其牒已行延之使
人至信安遽报消息后十日黄裳竟亡也(出广/异记)
    郤惠连
大历中山阳人郤惠连始居泗上以其父尝为河朔官
遂从居清河父殁惠连以哀瘠闻廉使命吏临吊赠粟
帛既免丧表授漳南尉岁馀一夕独处于堂忽见一人
绣衣佩刀趋至前谓惠连曰上帝有命拜公为司命主
者以册立阎波罗王即以锦纹箱贮书进于惠连曰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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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命也轴用琼钿标以纹锦又象笏紫绶金龟玉带
以赐惠连且喜且惧心甚惶惑不暇顾问遂受之立于
前轩有相者趋入赞曰驱殿吏卒且至已而有数百人
绣衣红额左右佩兵器趋入罗为数行再拜一人前曰
某幸得为使之吏敢以谢词竟又拜拜讫分立于前相
者又曰五岳卫兵主将复有百馀人趋入罗为五行衣
如五方色皆再拜相者又曰礼器乐悬吏鼓吹吏车舆
乘马吏符印簿书吏帑藏厨膳吏近数百人皆趋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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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顷相者曰诸岳卫兵及礼器乐悬车舆乘马等请使
躬自阅之惠连曰诸岳卫兵安在对曰自有所自有所
耳惠连即命驾于是控一白马至具以金玉其导引控
御从辈皆向者绣衣也数骑夹道前骑引惠连东北而
去傅呼甚严可行数里兵士万馀或骑或步尽介金执
戈列于路枪槊旗旆文绣交焕俄见朱门外有数十人
皆衣绿执笏曲躬而拜者曰此属吏也其门内悉张帷
帟几榻若王者居惠连既升阶据几而坐俄绿衣者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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辈各赍簿书请惠连判署已而相者引惠连于东庑下
一院其前庭有车舆乘马甚多又有乐器鼓箫及符印
管钥尽致于榻上以黄纹帕蔽之其榻绕四墉又有王
册用紫金填字似篆籀书盘屈若龙凤之势主吏白曰
此阎波罗王之册也有一人具簪冕来谒惠连与抗礼
既坐谓惠连曰上帝以邺郡内黄县南兰若海悟禅师
有德立心画一册为阎波罗王礼甚钜以执事有至行
故拜执事为司命主者统册立使某幸列宾掾故得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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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惠连问曰阎波罗王居何府掾曰地府之尊者也
摽冠岳渎总幽冥之务非有奇特之行者不在是选惠
连思曰吾行册礼于幽冥岂非身已死乎又念及妻子
怏怏有不平之色府掾已察其旨谓惠连曰执事有忧
色得非以妻子为念乎惠连曰然府椽曰册命之礼用
明日执事可暂归治其家然执事官至崇幸不以幽显
为恨言讫遂起惠连即命驾出行而昏然若醉者即据
案假寐及寤已在县时天才晓惊叹且久自度上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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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不可免即具白妻子为理命又白于县令令曹某不
信惠连遂汤沐具绅冕卧于榻是夕县吏数辈皆闻空
中有声若风雨自北来直入惠连之室食顷惠连卒又
闻其声北向而去叹骇因遣使往邺郡内黄县南问果
有兰若院禅师海悟者近卒矣(出宣/室志)
 
 
 太平广记卷三百七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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