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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历代名臣奏议卷二百五十
           明 杨士奇等 撰
  水利
宋仁宗时知陈州宋祁乞开治渒河奏曰臣知寿州日
伏见本州安丰县有芍陂自古所传元引龙穴山水及
渒河水入陂每岁灌田万顷近年多被泥沙淤淀陂池
地渐高畜水转少龙穴山一𣲖水源既小今来只藉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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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注水入陂后来渒河一道水渠本县又不脩开遂致
水道咽塞陂水浅涸臣自到任后并值二年乾旱去年
自六月放竭陂水只是救灌得侧近一二千顷是以寿
州米价踊贵官私妨阙臣切闻得寿州正是出米之地
全藉此一陂旧来陂水若满常无乾旱是以县名安丰
盖取此义臣欲乞朝旨直下本州委知州通判亲往陂
上相度开治渒河令水渠深快于渒河内其堪阑水入
渠注满陂内高筑陂岸及重开撅陂内于淀之处令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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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阔其工亦不甚多只乞就来春农隙之时少借邻县
并本县人夫三五千人约功一月可见次第如陂水满
足则溉田万顷永无凶年兼得陈颍至京都一路官私
米斛有可供应
神宗熙宁二年司马光乞优赏宋昌言劄子曰臣闻国
家大政在于赏罚若赏罚明当功无不成臣去冬奉敕
与张茂则相度二股河及生堤利害当时都水监丞宋
昌言建议欲于二股河口西岸新滩上置立上约擗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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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势令入东流候向去东流渐深北流于浅即闭塞断
北流放出御河胡芦河下流以除恩冀深瀛以西诸州
军水患臣等因得其言寻具此利害奏闻蒙朝廷听许
令修置上约自后昌言同列提举修生堤者以策非已
出百端沮毁以为二股河必不可成不如并力修生堤
及李立之赴阙上殿所言陛下所亲闻也赖陛下圣明
断在不疑必使之修置上约今秋擗拦得水势一并入
东流其北流寻已闭断虽颇漂溺损近东沧德等州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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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庐舍然恩冀深瀛以西州军蒙利亦为不少其宋昌
言不可谓之无功今若与同列称二股河不可成者一
例受赏臣窃恐当官之人睹之无所沮劝况昌言因去
岁职当在外河决枣强独夺一官今若止复旧官则是
众人受赏而昌言独不得赏也设使向者修置上约不
成或背了二股并入北流其同列岂肯分昌言之罪伏
望圣慈察昌言建议之功特与复旧官外更与董役之
人等第别加酬奖庶使向去用心向公者朝廷必不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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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也
四年开修漳河役兵万人袤一百六十里帝因与大臣
论财用文彦博曰足财用在乎安百姓安百姓在乎省
力役且河久不开不出于东则出于西利害一也今发
夫开治徙东从西何利之有王安石曰使漳河不由地
中行则或东或西为害一也治之使行地中则有利而
无害劳民先王所谨然以佚道使民虽劳不可不勉会
京东河北大风三月诏曰风变异常当安静以应天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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漳河之役妨农来岁为之未晚中书格诏不下寻有旨
权令罢役
五年发运使罗拯欲自洪泽而上凿龟山里河以达于
淮帝深然之会发运使蒋之奇入对建言上有清汴下
有洪泽而风浪之险止百里淮迩岁溺公私之载不可
计凡诸道转输涉湖行江已数千里而覆败于此百里
间良为可惜宜自龟山蛇浦下属洪泽凿左肋为复河
取淮为源不置堰闸可免风涛覆溺之患帝遣都水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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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陈祐甫经度祐甫言往年田棐任淮南提刑尝言开
河之利其后淮阴至洪泽竟开新河独洪泽以上未克
兴役今既不用闸蓄水惟随淮面高下开深河底引淮
通流形势为便但工费浩大帝曰费虽大利亦博矣祐
甫曰异时淮中岁失百七十艘若捐数年所损之费足
济此役帝曰损费尚小如人命何乃调夫十万开治既
成命之奇撰记刻石龟山后
八年程昉与刘璯言卫州沙河湮没宜自王供埽开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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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大河水注之御河以通江淮漕运仍置斗门以时启
闭其利有五王供危急免河势变移而别开口地一也
漕舟出汴横绝沙河免大河风涛之患二也沙河引水
入于御河大河涨溢沙河自有限莭三也御河涨溢有
斗门启闭无冲注淤塞之弊四也德博舟运免数百里
大河之险五也一举而五利附焉请发卒万人一月可
成从之九年秋昉奏毕功中书欲论赏帝令河北监司
案视保明大名安抚使文彦博覆实十月彦博言去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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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旧沙河取黄河行运欲通江淮舟楫彻于河北极边
自今春开口放水后来涨落不定所行舟筏皆轻载有
害无利枉费功料极多今御河上源止是百门泉水其
势壮猛至卫州以下可胜三四百斛之舟四时行运未
尝阻滞堤防不至高厚亦无水患今乃取黄河水以益
之大即不能吞纳必致决溢小则缓漫浅涩必致淤淀
凡上下千馀里必难岁岁开浚况此河穿北京城中利
害易睹今始初冬已见阻滞恐年岁间反坏久来行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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傥谓通江淮之漕即尤不然自江浙淮汴入黄河顺流
而下又合于御河大约岁不过一百万斛若自汴顺流
经入黄河达于北京自北京和雇车乘陆行入仓约用
钱五六千缗却于御河装载赴边城其省工役物料及
河清衣粮之费不可胜计又去冬外监丞欲于北京黄
河新堤开置水口以通行运其策尤疏此乃熙宁四年
秋黄河下注御河之处当时朝廷选差近臣督役修塞
所费不赀大名恩冀之人至今疮痍未平今奈何反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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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口导水耶都水监虽令所属相视而官吏恐忤建谋
之官止作迁延回报谓俟修固御河堤防方议开置河
口况御河堤道仅如蔡河之𩔖若欲吞纳河水须如汴
岸增修犹恐不能制蓄乞别委清彊官相视利害并议
可否又言今之水官尤为不职容易建言侥倖恩赏朝
廷便为主张中外莫敢异议事若不效都无谴罚臣谓
更当选择其人不宜令狂妄辈横费生民膏血已而都
水监言运河乞置双闸例放舟船实便与彦博所言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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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十二月命知制诰熊本与都水监河北转运司官相
视本奏河北州军赏给茶货以至应接沿边𣙜场要用
之物并自黄河运至黎阳出卸转入御河费用止于客
军数百人添支而已向者朝廷曾赐米河北亦于黎阳
或马陵道口下卸倒装转致费亦不多昨因程昉等擘
画于卫州西南循沙河故迹决口置闸凿堤引河以通
江淮舟楫而实边郡仓廪自兴役至毕凡用钱米功料
二百万有奇今后每岁用物料一百一十六万厢军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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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七百馀人约费钱五万七千馀缗开河行水才百馀
日所过船筏六百二十五而卫州界御河淤浅已及三
万八千馀步沙河左右民田渰浸者几千顷所免租税
二千贯石有馀有费无利诚如议者所论然尚有大者
卫州居御河上游而西南当王供向著之会所以捍黄
河之患者一堤而已今穴堤引河而置闸之地才及堤
身之半询之土人云自庆历八年后大水七至方其盛
时游波有平堤者今河流安顺三年矣设复矾水暴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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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河身乃在闸口之上以湍悍之势而无堤防之阻泛
滥冲溢下合御河臣恐垫溺之祸不特在乎卫州而濒
御河郡县皆罹其患矣夫此河之兴一岁所济船筏其
数止此而萌每岁不测之患积无穷不赀之费岂陛下
所以垂世裕民之意哉臣博采众论究极利病咸以谓
葺故堤堰新口存新闸而勿治庶可以销淤淀决溢之
患而省无穷之费万一他日欲由此河转粟塞下则暂
开亟止或可纾飞挽之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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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八月河决郑州荥泽文彦博上言曰臣正月尝奏
德州河底淤淀泄水稽滞上流必至壅遏又河势变移
四散漫流两岸俱被水患若不预为经制必溢魏博恩
澶等州之境而都水略无施设止固护东流北岸而已
适累年河流低下官吏希省费之赏未尝增修堤岸大
名诸埽皆可忧虞谓如曹村一埽自熙宁八年至今三
年虽每计春料当培低怯而有司未尝如约其埽兵又
皆给他役实在者十有七八今者果大决溢此非天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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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人力不至也臣前论此并乞审择水官今河朔京东
州县人被患者莫知其数嗷嗷吁天上轸圣念而水官
不能自讼犹汲汲希赏臣前论所陈出于至诚本图补
报非敢激讦也
熙宁中监察御史里行刘挚上奏曰臣伏见内臣程昉
大理寺丞李宜之于河北开修漳河功力浩大凡九万
夫所用物料本不预备需索仓猝出于非时官私应急
劳费百倍除转运司供应秆草梢桩之外又自差官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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漳堤榆柳及监牧司地内柳株共十馀万皆是逐州自
管津般河北难得薪柴村农惟以麦䕸等烧用及经冬
泥补而昉等妄奏民间不用已料一万馀工差本司兵
士散就州县民田内自行收刈所役人夫莫非虐用往
往逼使夜役蹂践田苗发掘坟墓残坏桑柘不知其数
愁怨之声流播道路传至京师而昉等妄奏民间乐于
功役无不悦喜民夫既散役兵尚众本路厢军刬刷都
尽诸处无不阙事而昉等奏陈不已形迹州县淩侮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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吏仍乞于洺州调起急夫又欲令役兵不分番次其急
功扰攘至于如此本路监司畏昉之势不敢言其非而
上下以目臣不知昉之为是役其利安在或闻欲泄邢
州大名等处积水今使此水如昉之意通行而北缘下
流狭无所容受不免泛溢乃是移此就彼易地为患今
来朝廷既令权罢则利害姑置之如闻昉为见罢役忿
恚偃蹇有退休之请朝旨又令总领淤田司事臣谨按
程昉李宜之将命兴事初不以事之可否实闻于朝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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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幸进扰民残物前后奏报事皆欺罔而昉又敢邀君
肆慢在于典宪可诛无赦若尚令昉以都水丞领事河
上伏恐生事兴患未有穷已伏乞明布昉等罪状重行
贬窜以慰一方残弊之民使天下皆知此役之害非朝
廷意且以戒徼幸希赏罔上贼民之人谨具弹效以奏
元丰元年五月西头供奉官张从惠言汴口岁开闭修
堤防通漕才二百馀日往时数有建议引洛水入汴患
黄河啮广武山须凿山岭十数丈以通汴渠功大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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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去年七月黄河暴涨水落而稍北距广武山麓七里
退滩高阔可凿为渠引洛入汴范子渊知都水监丞画
十利以献又言汜水出五仙山索水出嵩渚山合洛水
积其广深得二千一百三十六尺视今汴流尚赢九百
七十四尺以河洛湍缓不同得其赢馀可以相补犹虑
不足则旁堤为塘渗取河水每百里置木闸一以限水
势两旁沟湖陂泺皆可引以为助禁伊洛上源私引水
者大约汴舟重载入水不过四尺今深五尺可济漕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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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巩县神尾山至士家堤筑大堤四十七里以捍大河
起沙谷至河阴县十里店穿渠五十二里引洛水属于
汴渠疏奏上重其事遣使行视
元丰中河决小吴北注界河东入于海诏东流故道淤
高勿塞乃开大吴以护北都都水王令图请还河故道
同知院事赵瞻议曰自河决已八年未有定论今遽兴
大役役夫三十万用木二千万臣窃忧焉朝廷方遣使
相视若以东流未便宜亟从之若以为可回宜为数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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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计以缓民力议者又谓河入界河而北则失中国之
险昔澶渊之役非河为限则北兵不止瞻曰王者恃德
不恃险昔尧舜都蒲冀周汉都咸镐皆历年数百不闻
以河障外国澶渊之役盖庙社之灵章圣之德将相之
智勇故敌帅授首岂独河之力哉后使者以东流非便
水官复请塞北流瞻固争之卒诏罢役如瞻所议
神宗时郏亶奏曰臣准中劄莭文奉旨令臣候到两浙
相度利害即诣司农寺商量臣今已到池州切缘臣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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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苏州水利与自来建议之人不同盖自来建议不知
古人治田之法但循目今决水之末合小务大略近治
远求效欲速而久逾无功糜费虽多而水灾仍旧臣擘
画以治田为先决水为后由小以成大自近以及远要
利虽久而收功甚速用工虽大而为役不劳所以与自
来建议者不同也臣今欲再乞先诣司农将臣元所上
文字地图与今再陈利害及将来合行事件曲折辨㭊
子细陈白则利可尽于一食之顷工可定于数月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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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效可见于一年大效可成于五岁臣今往真州听候
朝旨先具到治田利害大槩画一闻奏所有将来合行
擘画事件容臣前路撰成文字至司农日供上谨具所
陈利害
 一论古人治低田高田之法昔禹时震泽为患东有
  冈阜以隔截其流禹乃凿冈阜疏为三江东入海
  而震泽始定然环湖之地尚有二百馀里可以为
  田而地皆卑下犹在江水之下与江湖相连民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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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能耕植而水面又复平阔足以容受震泽下流
  使水势散漫而三江不能疾趋于海其沿海之地
  亦有数百里可以为田而地皆高仰反在江水之
  上与江湖相远民既不能取水以灌溉而地势又
  多西流不得畜聚春夏之雨泽以浸润其地是环
  湖之地常有水患而沿海之地每有旱灾如之何
  而可以种艺耶古人遂因其地之高下井之而为
  田其环湖之地则于江之南北为纵浦以通于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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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于浦之东西为横塘以接其势而棋布之有圩
  田之象焉其塘浦阔者三十馀丈狭者不下二十
  馀丈深者二三丈浅者不下一丈且苏州除太湖
  之外江之南北别无水源而古人使塘深阔若此
  者盖欲取土以为堤岸高厚足以禦其湍悍之流
  故塘浦因而阔深水亦因之而流耳非专为阔其
  塘浦以使决积水也故古者堤岸高者须及二丈
  低者不下一丈且如塘面阔三十丈底阔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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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丈深一丈积土二万七千五百尺分为两岸则每
  岸积土一万三千七百五十尺故岸基可阔五丈
  面可阔一丈而高二丈已上然其间塘浦亦有浅
  狭处并所取之土未必尽能为岸故曰高者二丈
  低者不下一丈也今苏州水田之岸高者不过四
  五尺低者三二尺而已塘浦阔者六七丈狭者止
  三五丈而欲禦湍悍之水其可得乎借令大水之
  年江湖之水高于民田五七尺而堤岸高出于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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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浦之外三五尺至一丈故虽大水不能入于民田
  既不容水则塘浦之水自高于江而江水亦高于
  海不须决泄而水自湍流矣故三江常浚而水田
  常熟其冈阜之地亦因江水稍高得以畎引灌溉
  此古人浚三江治低田之法也所有沿海高仰之
  地近于江者既因江流稍高可以畎引近于海者
  又有早晚一潮可以灌溉故亦于沿江之地及江
  之南北或五里七里而为一纵浦又五里七里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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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横浦其塘港之阔狭与低田同而其深往过之
  且冈阜之地高于积水之处四五尺七八尺远于
  积水之处四五十里至百馀里固非决水之道也
  然古人为塘浦阔深若此者盖欲畎引江海之水
  周流于冈阜之地虽大旱岁亦可车畎以溉田而
  大水之年积水或从此而泄之耳非专为阔深塘
  浦以决低田之水也至于地势西流之处又设冈
  门堰门斗门以潴畜之是虽大旱冈阜之地皆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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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耕以为田此古人治高田畜雨泽之法也故低田
  常无水患高田常无旱灾而数百里地常获丰熟
  也
 二论后世废低田高田之法古人治田高下既皆有
  法方是时也田各成圩圩必有长每一年率逐圩
  之人脩筑堤防治浦港故低田之堤防常固旱田
  之浦港常通古之田虽各成圩然所名不同或谓
  之段或谓之围今昆山低田皆沈在水中而俗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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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名犹有野鹤段大泗段湛段及和尚围盛墩围
  之𩔖至钱氏有国而常撩清指挥之名此其遗法
  也开河之卒而名之为撩清者堤防常存而逐年
  撩治之谓若今之河清然洎乎年祀绵远古法隳
  坏其水田之堤防或因田户行舟及安舟之便而
  破其圩古者人户各有田舍在田圩中因以为家
  欲其行舟及安舟之便乃凿为小泾小浜即臣昨
  来所陈某家泾某家浜之𩔖是也说者谓浜安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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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船也泾浜既小堤岸不高遂至坏却田圩为白水
  也今昆山柏家灢水底之下尚有民家阶甃之遗
  址此古者民在圩中住居之旧迹也今昆山富户
  如陈新顾晏陶湛等田舍皆在田围之中每至大
  水年亦是外水高于田舍数尺此今人在田圩中
  作田舍之验也或因人户请射下脚而废其堤塘
  浦久不浚治故肥泥增涨人户不顾久远之利请
  射为田官中利于租税或因请托逐圩给付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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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堤于外终无大堤于内万一小涝遂荡然隳坏
  或因官中开淘而减少丈尺每州县擘画乞开浚
  塘浦不知古人阔其塘浦高其堤岸之意乃谓只
  欲行舟决水不须如此深阔兼恐上司及朝廷不
  从多是小破工料少计日月比至兴役则将一条
  塘变为三条塘也自小虞浦至和塘并阔三二十
  丈累经开淘今小虞浦只阔十馀丈至和塘止阔
  六七尺此目所睹也或因田主只收租课而不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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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堤岸苏州租米上田每亩一石下田只五六斗又
  输纳苗税借使年年遇熟每亩不过剩得三五斗
  若一次做岸每亩约用钱三二百文故田主宁肯
  没田不肯做岸或因租户利于易田而故要渰没
  吴人以一易再易之田谓之白涂田所收倍于常
  稔之田而所纳租亦依常数而租户乐于间年渰
  没也或因决破古堤张捕鱼虾而渐致破损或因
  边圩之人不肯出田与众做岸一圩之内既是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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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之田边圩之人往往侵削边圩之田以为已田
  及其圩岸既坏边圩之人岂肯更出已田与众人
  做岸所以无由完复旧堤矣或因一圩虽完旁圩
  无力而连延隳坏或因贫富同圩而出力不齐或
  因公私相吝而因循不治百姓既无力浚塘脩岸
  官司又谓本是民田不肯调发夫役与之脩治上
  下因循遂成白水故堤防尽坏而低田漫然复在
  江水之下也每春夏之交天雨未盈尺湖水未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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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三尺而苏州低田一抹尽为白水其间虽有堤
  岸亦皆狭小沈在水底不能固田唯大旱常润湖
  秀之田及苏州冈阜之地并皆枯旱其堤岸方始
  露见而苏州水田幸得一熟耳盖由无堤防禦水
  之具也民田既不能容水故水与江平而潮直至
  苏州之东一二十里之地各反与江湖民田之水
  相接故水不能湍流而三江不浚臣伏睹昨议狭
  汴河者谓汴阔处水面散漫不至深决湖汴河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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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淀今苏州水面动连一二百里而太湖水不可及
  黄湍迅而欲三江不淤不可得也今二江已塞而
  一江又浅倘不完复堤岸驱低田之水尽入于松
  江而使江流湍急但恐数十年之后松江愈塞则
  震泽之患不止苏而已矣此低田不治之由也其
  高田之废始由田法隳坏民不相率以治港浦港
  浦既浅地势既高沿于海者则潮不应沿于江者
  又因水田堤防隳坏水得潴聚于民田之间而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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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渐低故高田复在江水之上至于西流之处又
  因人户利于行舟之便坏其冈门而不能畜水故
  高田一望尽为旱地每至四五月间春水未退低
  田尚未能施工而冈阜之田已乾枯矣唯大水年
  湖秀二州与苏州低田渰没净尽则冈阜之田幸
  一大熟耳此盖不浚浦港以畎引江海之水不复
  冈门以畜聚春夏之雨泽也此高田废田也苏州
  不有旱灾即有水患但水田近城郭为士人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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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税复重旱田远城郭士人所不见而税轻故议
  者止论治旱也
亶又奏曰臣已于五月二十日罢广南东路安抚司机
宜文字职任六月十九日起离广州今已于韶州出陆
前去两浙次切缘臣所陈水利委实浩大盖苏州之水
田东南美利而堤防不立沟洫不通二三百年间风波
荡蚀仅若平湖议者见其如此乃谓旧本泽国不可使
之为田上偷下安恬不为怪至如冈身之田皆肥衍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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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每遇大水一熟其收倍蓰于水田只因堤堰隳坏不
能潴水而岁为旱地深可痛惜夫天生时而地生财人
者承天之时顺地之宜作为衣食以自资也今乃不能
承时顺宜而止欲随天之水旱任地之高下幸其自成
为民者既不知所以承顺之方为吏者又不施所以教
导之力而欲吾民富庶不可得也臣籍系昆山家居太
仓正在水田旱田之间备知利害伏见自来治水者不
过取其旧所开所治者随曲直阔狭浚决之而已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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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陈殊异于此方欲顺地形高下之宜求古人蓄泄之
迹高其堤防大其沟浍曲者使直狭者使广通民之往
来而害田者塞之虽民田而可为沟浍者决之如此仅
可治水若夫依随故道而苟免一时之劳切恐空费公
私终非经久之利臣今欲乞先诣司农司陈白利害然
后往两浙运司仓司提刑司同商量谨具状奏闻伏候
敕旨
右司谏苏辙论京西水匮状曰臣三月中奏乞令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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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东州县各具水匮所占顷亩及每岁有无除放二税
仍具水匮可与不可废罢如决不可废即当如何给还
民田以免怨望寻蒙朝旨令都水监差官相度到中牟
管城等县水匮元旧浸压顷亩及见今积水所占及退
出数目应退出地皆拨还本主应水占地皆以官地对
还如无田可还即给还元估价直圣恩深厚弃利与民
无所靳惜所存甚远然臣访闻水所占地至今无官地
可以对还而退出之田亦以迫近水匮为雨水浸淫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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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未得耕凿知郑州岑象求近奏称自宋用臣兴置水
匮以来元未曾以此水灌注清汴清汴水流自足不废
漕运乞尽废水匮以便失业之民臣愚以为信如象求
之言则水匮诚可废罢欲乞朝廷体念二县近在畿甸
民贫无告特差无干碍水部官重行体量若信如象求
所请特赐施行不胜幸甚
哲宗元祐二年左司谏朱光庭上奏曰臣窃以君论一
相相择百官各任其职而天下治古今不易之道也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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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朝廷内外无事唯治河为大役窃缘河之所以可治
朝廷难以遥度责在水官任职而已其所用物料所役
兵夫水官既任责则朝廷自合应副将来成功则当不
惜重赏设或败事亦当必行重责如此则上有所取信
而不致过举下不敢欺罔而以实从事臣今日所闻则
异于此朝廷只知河之当竭财力以应副而水官不任
其责侥倖成功则自称已力以冀重赏以至败事则推
过朝廷苟免重责此不可之甚者也伏见此役非小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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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其所责物料所役兵夫万数不少若水官自不任责
则朝廷何所取信而兴此大役伏乞朝廷指挥下脩河
司取责水官委实可以回复大河结罪状庶使身任其
责以实从事不至朝廷有所过举所系事体甚大伏望
圣慈早赐指挥
右司谏王觌上言曰河北人户转徙者多朝廷责郡县
以安集空仓廪以振济又遣专使察视之恩德厚矣然
耕耘是时而流转于道路者不已二麦将熟而寓食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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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方者未还其故何也盍亦治其本矣今河之为患三
泛滥渟滀漫无涯涘吞食民田未见穷已一也缘边漕
运独赖御河今御河于淀转输艰梗二也塘泊之设以
限南北浊水所经即为平陆三也欲治三患在遴择都
水转运而责成耳今转运使范子奇反覆求合都水使
者王孝先暗缪望别择人时知枢密院事安焘深以东
流为是两疏言朝廷久议回河独惮劳费不顾大患盖
自小吴未决以前河入海之地虽屡变移而尽在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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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京师恃以北限彊敌景德澶渊之事可验也且河决
每西则河尾每北河流既益西决固已北抵境上若复
不止则南岸遂属辽界彼必为桥梁守以州郡如庆历
中因取河南熟户之地遂筑军以窥河外已然之效如
此盖自河而南地势平行直抵京师长虑却顾可为寒
心又朝廷捐东南之利半以宿河北重兵备预之意深
矣使敌能至河南则邈不相及今欲便于治河而缓于
设险非计也尚书王存等亦言使大河决可东回而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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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遂断何惜劳民费财以成经久之利今孝先等自未
有必然之论但侥幸万一以冀成功又预求免责若遂
听之将有噬脐之悔乞望选公正近臣及忠实内侍覆
行按视审度可否兴工未晚庚子三省枢密院奏事延
和殿文彦博吕大防安焘等谓河不东则失中国之险
为契丹之利范纯仁王存胡宗愈则以虚费劳民为忧
存谓今公私财力困匮惟朝廷未甚知者赖先帝时封
桩钱物可用耳外路往往空乏奈何起数千万物料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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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图不可必成之功且御契丹得其道则自景德至今
八九十年通好如一家设险何与焉不然如石晋末耶
律德光犯阙岂无黄河为阻况今河流未必便冲过北
界耶太后曰且熟议存宗愈亦奏昨亲闻德音更令熟
议然累日犹有未同或令建议者结罪任责臣等本谓
建议之人思虑有所未逮故乞差官覆按若但使之结
罪彼所见不过如此后或误事加罪何益臣非不知河
决北流为患非一淤沿边塘泊断御河漕运失中国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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险遏西山之流若能全回大河使由孙村故道岂非上
下通赖但恐不能成功为患甚于今日故欲选近臣按
视若孝先之说决可成则积聚物料接续兴役如不可
为则令沿河踏行自恩魏以北塘泊以南别求可以疏
导归海去处不必专主孙村此亦三省共曾商量望赐
详酌存又奏自古惟有导河并塞河导河者顺水势自
高导令就下塞河者为河堤决溢脩塞令入河耳不闻
斡引大河令就高行流也于是收回戊戍诏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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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御史王岩叟乞诏大臣早决河议奏曰臣伏以朝廷
知大河横流为北道之患日益以深故遣专使命水官
相议便利欲顺而导之以拯一路生灵于垫溺甚大惠
也臣窃意朝廷默有定论必欲纾患矣然昔者专使未
还不知何疑而先罢议洎致专使反命不知何所取信
而议复兴既敕都水使者揔护役事调兵起工有定日
矣已而复罢数十日间而变议者再三何以示四方他
日虽有命令真不可易谁将信之夫利害之际自古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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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不能无二三之说必朝廷之上力主一议断而必行
乃克有济不容一人言之辄兴一人言之辄废大事大
议而易兴易夺臣恐天下有以窥朝廷也今有大害者
七焉不可不早为计尔北塞之所恃以为险者在塘泊
若河堙没势虽退流猝不可浚浸失此塞险固之利一
也使百万生灵居无庐耕无田流散而不复二也乾宁
孤垒危绝不足道而大名深冀腹心郡县皆有终不自
保之势三也沧州扼北边海道自河不东流沧州在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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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南直抵京师无有限隔四也并吞御河边城失转输
之便五也河北转运司岁耗财用陷租赋以百万计六
也六七月之间河流交涨占没西路阻绝敌使进退不
能两朝以为忧七也非此七者之害则委之可也缓而
未治之可也且去岁之患已甚于前岁今岁之患又甚
焉则将奈何伏惟陛下深拱九重此事之可否必以仰
大臣大臣固当为陛下审虑谨发而谨持之以救大患
不可坐视而无所处也伏望圣慈深诏执政大臣早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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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议而责成之实庙社生灵之幸臣不胜愚忠
尚书右仆射范纯仁论回河乞付有司熟议疏曰伏睹
内降指挥黄河未复故道终为河北之患王孝先等所
议已尝兴役不可中罢宜接续功料向去决要回复故
道者臣闻圣人有三宝曰慈曰俭曰不敢为天下先此
言三道人君当保而持之不失者也又曰惟天为大惟
尧则之盖天不言而四时成所以尧舜垂衣拱手而天
下大治者用此道也且君心欲如盘水常使平正而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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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趣则免偏侧倾覆之患盖天下大势惟人君所向群
下竞趋如川之流如山之摧小失其道则非一言一力
之可回故居上者不可不慎也臣今窃详所降指挥谓
决要回复故道似圣意已有所向而为天下先矣臣闻
先朝因人建议以谓夏国微弱若不早取必为北敌所
兼偶先帝不出建议者之名但以御批令边臣相度而
希旨生事之徒以为万全之胜剋日可得遂兴灵武之
师至今疲耗未复此陛下所亲见不可不为深鉴也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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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面谕执政前日降出文字卿等已见但一面商量却
使进入若别有所见亦须各自开陈如此则免希合之
臣妄测圣意轻举大役上误朝廷所有黄河利害乞付
之群臣有司子细商量以求必当此则圣心不劳而尧
舜之治可致矣切见自来边事陛下多委枢密院及边
帅典礼亦委执政并礼官今来河事正与此同况利害
尚在久远不至仓卒可容详熟商量
纯仁再论回河画一疏曰臣伏见昨日议论河事大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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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有所见圣心慎于裁决天下幸甚臣辄更陈一二仰
禆宸听具画一如左
 一大河为中国之险此乃人所共知今欲改移须先
  审验河势所向地形高下可为则为固不可以人力
  国财强与水争前来执政轻信事不预虑已枉用
  过人功物料不少今来又欲不度可否决要施功
  只恐将来用过财力渐多朝廷欲罢不能财匮人
  劳别生它事则设险之利未成而疲耗之弊难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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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矣昨来止用兵卒二万亦闻逃亡至多若下诸州
  取蒙放减生还人数便见的实
 一凡欲举事虽小亦必预计财料先备人工然后度
  力可为方议下手岂有大河之役系半天下生民
  休戚未曾计定的确人工物料便欲兴工将来事
  至垂成水势壅遏上下危急之际方却旋有增添
  公私既无预备仓卒科率于民何由可办扰人害
  国莫此为大所以宜加深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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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河役所费既广则既回之后亦要数年安流若水
  小之时仅能闭塞至水大之后更复横流及恐壅
  住北流或东向旧河吞纳不快却致别处决溢则
  为害愈甚此事须当建议相度之臣审度保明然
  后定议如此则民力国财不至耗用朝廷所举不
  为天下窃议
 一议者本欲回复黄河今见议论不同已自不敢执
  守却称来年且先开减水河以试探水势若些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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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料犹可苟为试探若大段费耗岂得不先审度
  便从举事及云将来若河有改易不罪水官此是
  奸人希赏逃罪之本兼黄河北流今已数年未曾
  别为大患而议者先事回改恐失中国之利正如
  西夏本不曾为边患而好事者以为不取恐失几
  会遂兴灵武之师所以臣言与向时边事正同望
  圣意深察
纯仁为观文殿大学士知颍昌府又论回河利害疏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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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闻尧舜之治不过知人安民知人则不轻信安民则
不妄动缘小人之情希功好进行险生事于圣明无事
之朝则必妄说利害觊朝廷举事以求爵赏朝廷若轻
信其言则民不安矣国家之弊常必由斯臣不敢远引
古昔只以近事言之国家自仁宗以前天下无事百姓
安乐虽有元昊曾叛独陜西应副不易未闻四方匮乏
百姓有嗟叹之声也自王安石轻信小人之言劝先皇
更改法令而后乘间妄作者纷然矣主用兵之谋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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劝兴灵武之役而生民被害众矣且以先帝圣明举动
固欲详审然小人利口欺误执政而致执政复误朝廷
也其劝更法令者则曰君臣千载一遇时不可失及劝
兴灵武之师者复曰将为北敌所并时不可失臣前在
政府又见欲回复大河者又曰河势方东恐变改不定
时不可失臣以前车之戒是以深畏其言故尝屡有奏
陈以谓百姓久劳方赖陛下安养不急之务不可遽兴
蒙陛下专遣范百禄赵君锡相度归陈回河之害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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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宸断宣谕大臣令速罢脩河司臣预奉行诏旨深以
复见尧舜知人安民为庆三两月来却闻孙村有溢岸
水自然东行议者以谓可因水势以成大利朝廷遂舍
向来范百禄赵君锡之议而复兴回河之役臣观今之
举动次第是用时不可失之说而欲竭力必成臣更不
敢以难成及虽成三五年间必有决溢为虑只且以河
水东流之后增添两岸堤防铺分大段数多逐年防守
之费所加数倍则财用之耗蠹与生民之劳扰无有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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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更望圣慈特降睿旨再下有司预约回河之后逐年
两岸埽铺防捍工费比之今日所增几何及逐年钱物
于甚处出办则利害灼然可见若利多害少尚觊徐图
苟利少害多尤宜安静臣受陛下不次拔擢之恩虽养
痾补外不敢自同众人坐视成败所以罔避僭越之愆
而伸补报之万一区区愚诚惟圣聪怜察
户部侍郎苏辙论开孙村河疏曰臣为户部右曹兼领
金仓二部任居天下财赋之半适当中外匮竭不继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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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日夜忧惶常虑败事窃见左藏见缗一月出纳之数
大抵皆五十馀万略无赢馀其他金帛诸物虽小有羡
数亦不足赖臣之愚怯常恐天灾流行水旱作沴西羌
旅距边鄙绎骚河议失当赋役横起三事有一大计不
支虽使桑羊刘晏复生计无从出矣而况于臣之驽下
乎今者幸赖二圣慈仁恭俭大地垂贶诸道秋稼稍复
成熟虽京西陜西灾旱相接而一方之患未为深忧羌
人困穷旋闻𣢾塞惟有黄河西流议复故道事之经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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役兵二万人蓄聚梢桩等物三千馀万方河朔灾伤困
敝之馀而兴必不可成之功吏民窃叹劳苦已甚而莫
大之役尚在来岁天启圣意灼知民心特召河北转运
司官吏访以得失近闻回河大议已寝不行臣平日过
忧顿然释去然尚闻议者固执开河分水之策虽权罢
大役而兵功小役竟未肯休如此则河北来年之忧亦
与今年何异今者小吴决口入地已深而孙村所开丈
尺有限不独不能回河亦必不能分水况黄河之性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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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通流缓则淤淀既无东西皆急之势安有两河并行
之理哉纵使两河并行不免各立堤防其为费耗又倍
今日矣臣闻自古圣人不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
故君子之过如日月之食过也人皆见之更也人皆仰
之朝廷举动义当如此今议河失当知其害人中道而
复本何所愧虽使天下知之亦足以明二圣忧民之深
为之改过不吝今乃顾惜前议未肯旷然更张果于遂
非难于迁善臣实为朝廷惜之然臣闻议者初建开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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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水之策其说有三其一曰御河堙灭失馈运之利其
二曰恩冀以北涨水为害公私损耗其三曰河徙无常
万一自敌界入海边防失备凡其所以荧惑圣聪沮难
公议皆以三说藉口夫河决西流势如建瓴引之复东
势如登屋虽使三说可信亦莫如之何矣况此三说皆
未必然臣请得具言之昔大河在东御河自怀卫经北
京渐历边郡馈运既便商贾通行今河既西流御河堙
灭失此大利谁则不知天实使然人力何及若议者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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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澶渊故道则御河有可复之理今河自小吴北行占
压御河故地虽使如议者之意自北京以南折而东行
则御河堙灭已一二百里亦无由复见矣此御河之说
不足听一也河之所行利害相半夏潦涨溢浸败秋田
滨河数十里为之破税此其害也涨水既去淤厚累尺
宿麦之利比之他田其收十倍寄居丘冢以避淫潦民
习其事不甚告劳此其利也今河水在西势亦如此远
为堤防不与之争正得汉贾逊治河之意比之故道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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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兵夫梢芟其数甚广而故道已退之地桑麻千里赋
税完复为利不赀安用逆天地之性移西流之忧为东
流之患哉此恩冀以北涨水为害之说不足听二也河
昔在东自河以西郡县与敌接境无山河之限边臣建
为塘水以捍敌马之冲今河既西行则西山一带敌马
可行之地已无几矣其为边防之利不言可知然议者
尚恐河复北徙则海口出敌界中造舟为梁便于南牧
臣闻敌中诸河自北南注以入于海盖地形北高河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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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徙之道而海口深浚势无徙移臣虽非目见而习北
方之事者为臣言之大略如此可以遣使按视图画而
知此河入敌界边防失备之说不足听三也臣愿以此
三说质之议者则开河分水之说诚不足复为矣又臣
访闻今岁四五月间河上役兵劳苦无告尝有数百人
持板筑之械访求都水使者意极不善赖防逻之卒拥
拒而散盛夏苦役病死相继使者恐朝廷知之皆于垂
死放归本郡毙于道路者不知其数若今冬放冻来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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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暖复调就役则意外之患复当如前臣不知朝廷何
苦而不罢此役哉今建议之臣耻于不效而坚持之于
上小臣急于利禄不顾可否随而和之于下上下胶固
以罔朝廷其间正言不避权要才一二人耳然事非本
职亦不敢尽言臣以户部休戚计在此河若复缄默谁
当言者惟断自圣心尽罢其议则天下不胜幸甚
辙再论回河疏曰臣顷闻朝廷议罢回河来年当用役
兵开河分水臣以为天下财赋匮竭河朔灾伤之后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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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未复未堪此役辄奏言不便既而采察众议闻河北
转运使谢卿材到阙昌言于朝曰黄河自小吴决口乘
高注下水势奔快上流堤防无复决怒之患而下流湍
驶行于地中日益深浚朝廷若以河事付臣臣请不役
一夫不费一金十年之间保无河患大臣以其异已罢
归本任而使王孝先俞瑾张景先三人重画回河之计
三人利在回河虽言其便而亦知其难成故于议状之
末复言若将来河势变移乞免修河官吏责罚都下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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汹传笑以为口实盖回河之非断可知矣然近日复闻
内批降付三省如云若河流不复故道终为河朔之患
外廷疏远不知此说信否然众心忧惧深恐群臣由此
观望不敢正言得失臣职在财赋忧责至深不敢畏避
诛戮愿毕陈其说方今回河之策中外讲之熟矣虽大
臣固执亦心知其非无以藉口矣独有边防一说事系
安危可以竦动上下伸其曲说陛下深居九重群言不
得尽达是以迟迟不决耳昔真宗皇帝亲征澶渊拒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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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丹因其败亡与结欢好自是以来河朔不见兵革几
百年矣陛下试思之此岂独黄河之功哉昔石晋之败
黄河非不在东而祥符以来非独河南无烽警河北亦
自无兵患由此观之交接敌国顾德政何如耳未闻逆
天地之性引趋下之河升积高之地兴莫大之役冀不
可成之功以为设险之计者也昔李垂孙民等号知河
事尝建言乞导河西行复禹旧迹以为河水自西山北
流东赴海口河北诸州尽在河南平日契丹之忧遂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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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虑今者天祚中国不因人力河自西行正合昔人之
策自今以往北岸决溢渐及敌境虽使异日河复北徙
则敌地日蹙吾土日纾其为忧患正在契丹耳而大臣
过计以为中国之惧遂欲罄竭民力导河东流其为契
丹谋则多为朝廷虑则疏矣议者或谓河入敌境彼或
造舟为梁长驱南牧非国之利臣闻契丹长技在鞍马
舟楫之利固非所能且跨河系桥当先两岸进筑马头
及伐木为船其功不细契丹物力寡弱势必不能就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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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之今两界脩筑城栅比旧小增辄移文诘问必毁而
后已岂有坐视大役而不能出力止之乎假设敌中遂
成此桥黄河上流尽在吾地若沿河州郡多作战舰养
兵聚粮顺流而下则长艘巨缆可以一炬而尽形格势
禁彼将自止矣臣窃怪元老大臣久更事任而力陈此
说意其谋已出口重于改过而假此不测之忧以取必
于朝廷耳不然岂肯于天下困弊河朔灾伤之后兴数
十万夫费数千万物料而为此万无一成之功哉夫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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役既兴势不中止预约功料有少无多官不独办必行
科配官出其一民出数倍公私费耗必有不可胜言者
矣苟民力穷竭事变之出不可复知饥饿相逼必为盗
贼昔秦筑长城以备边城既成而民叛今欲回大河以
设险臣恐河不可回而民劳变生其计又出秦下异日
虽欲悔之不可得也陛下数年以来休养民物如恐伤
之今河已安流契丹无变而强生疮痏以扰之非计之
得也故臣愿陛下断之于心罢此大役唯留神察之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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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决小吴于今九年不为不久矣然敌情恭顺与事祖
宗无异陛下诚重违大臣姑复以三年观之事久情见
大臣之言与天下公议可以坐而察也臣不胜区区忧
国之诚干犯斧钺死无所避
辄三论回河疏曰臣近者闻有内批降付三省言黄河
若不复故道终为河北之患初闻此旨中外无不惊愕
以为黄河西行已成河道大臣横议欲壅令复东异同
之论方相持未决而此旨复降臣下观望谁敢正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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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心忧疑之际旋闻复有圣旨收入前降批语群臣释
然咸知陛下虚已无心欲来公议深得古先圣王改过
不吝之美正人端士始有乐告善道之意然臣窃闻近
又降策以北京封桩京东新法盐钱三十五万贯指挥
河北收买开河梢草继又商量调发来岁开河役兵二
事既出中外复疑何者朝廷近遣范百禄等按行河事
利害若开河之议可行无疑则安用遣使若犹遣使则
开河之议尚在可疑今使未出门而一面收买梢草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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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役兵则是明示必开之形欲令使者嘿喻欲开之旨
臣虽愚暗窃恐非陛下虚已无心欲来公议之意也伏
乞速降指挥收回买梢发兵二事使范百禄等明知圣
意无所偏系得以尽心体量不至阿附大臣以误国计
今中外财赋匮竭见钱最为难得新法盐钱不属户部
要是百姓膏血不可轻用况河北灾伤之馀明年大役
决不可兴虽如今岁止用役兵如臣前奏所言役苦财
伤为害已甚将来若范百禄等以开河为便犹当计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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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害宽展岁月调兵买梢皆非今岁所急范百禄等以
开河为不便则聚兵积梢梢草轻脆稍经岁月化为粪
壤皆非计也况所用梢草动计千万一时收买价必踊
贵若止令和买则所费不赀必非止三十五万贯可了
若令配买则河北灾伤之馀民间大有陪备或生意外
之患不可不虑也臣受圣恩至深至厚位下力微窃不
自量再三干与国论罪当万死不敢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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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历代名臣奏议卷二百五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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