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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御批历代通鉴辑览卷十二
楚汉
(乙是义帝心元西楚霸王项籍元汉王刘邦元年是岁/未秦亡 纲目于楚汉之际每甲子下俱分列诸国今)
(但列楚汉诸国倏/亡倏亡不备载)
五星(岁星柬方春木荧惑南方夏火太白西方/秋金辰星北方冬水填星中央季夏土)聚于东
(东井八星天之南门主水衡自井十度至柳三度为/为首之次属秦分汉书天文志汉元年十月五星聚)
(于东井从岁垒也后魏高允曰金水二星常附日而行/冬十月日旦在尾箕昏没于申南而东井方出于寅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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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因背日而行崔浩曰五星以前三月聚东井非十月/也宋刘邠曰秦之十月今七月日当在鹑尾故太白辰)
(星得从岁星也考汉书律历志秦/以十月为正刘攽之言盖本于此)
沛公至霸上(即白鹿原在西安府咸宁县东水经注白/鹿原东即霸川之西谓之霸上霸水注见)
(前/)秦王子婴降
 沛公至霸上秦王子婴素车白马系颈以组(应劭曰/组天子)
 (韨也系颈/言欲自杀)封皇帝玺(始皇蓝田玉玺文曰受天之命/皇帝寿昌子婴上之汉代传受)
 (号传/国玺)(玉符以/发兵将)(号令赏罚之节以毛为/之上下相重取象竹节)降轵道(亭/名)
 (在今咸阳/县东北)旁诸将请诛之沛公曰始怀王遣我固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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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宽容且人已服降杀之不祥乃以属吏
沛公入咸阳还军霸上除秦苛法
 沛公西入咸阳诸将皆争走金帛财物之府分之萧
 何独先入收秦丞相府图籍藏之以此得具知天下
 阨塞户口多少彊弱之处沛公见秦宫室帷帐宝货
 妇女欲留居之樊哙(沛/人)张良谏(哙曰沛公欲有天下/耶将为富家翁耶凡)
 (此奢丽之物皆秦所以亡也沛公何用焉愿急还霸/上沛公不听张良曰忠言逆耳利于行良药苦口利)
 (于病愿听/樊哙言)乃封秦重宝府库还军霸上悉召父老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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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杰谓曰父老苦秦苛法久矣诸侯约先入关者王之
 吾当王关中与父老约法三章耳杀人者死伤人及
 盗抵罪(抵当也随其/轻重立法)馀悉除去凡吾所以来为父兄
 除害非有所侵暴毋恐乃使人与秦吏行县乡邑告
 喻之秦民大喜唯恐沛公不为秦王
 (尹氏起莘曰沛公仗义入关除秦苛法如救/焚拯溺虽三代之得天下亦不过如是而已)
项籍坑秦降卒于新安(今县属河/南河南府)
 项羽既定河北率诸侯兵欲西入关秦降卒多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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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是诸侯吏卒繇戍过秦中秦人遇之多无状及章/邯以秦军降楚诸侯吏卒乘胜折辱奴虏使之故多)
 (怨/)羽计众心不服至关必危于是夜击坑秦卒二十
 馀万人新安城南而独与章邯及长史欣都尉翳入
 秦
沛公遣兵守函谷关项籍攻破之遂屠咸阳杀子婴掘
始皇冢(在临潼县东/俗呼当陵)大掠而东
 有鲰生(臣瓒曰鲰姓服/虔曰鲰小也)说沛公距关无内诸侯秦地
 可尽王沛公从之项羽至关关闭不得入又闻沛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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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定关中大怒使黥布等击破关进至戏(沛公左司/马曹无伤)
 (使人言于羽曰沛公欲王关中令/子婴为相珠宝尽有之羽益大怒)飨士卒期旦日击
 沛公时羽兵四十万(号百/万)在鸿门(坂名在临潼县/东今曰项王营)
 公兵十万(号二/十万)在霸上范增谓羽曰沛公居山东时
 贪财好色今入关财物无所取妇女无所幸此其志
 不小吾令人望其气皆为龙虎成五采此天子气也
 急击勿失羽季父项伯素善张良(伯在秦时尝/杀人良救之)夜驰
 告之欲与俱去良曰臣为韩王送沛公今有急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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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义因固要项伯入见沛公公奉卮酒为寿约为婚
 姻曰吾入关秋毫不敢有所近籍吏民封府库而待
 将军所以遣将守关者备他盗耳日夜望将军至岂
 敢反乎愿伯具言臣之不敢背德项伯许诺曰旦日
 不可不早自来谢遂去具以告羽因言曰沛公不先
 破关中公岂敢入乎今人有大功而击之不义不如
 因善遇之羽曰诺沛公旦日从百馀骑来见羽鸿门
 (沛公曰臣与将军戮刀而攻秦将军战河北臣战河/南不自意先入关能破秦得复见将军于此今者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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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人之言令将军与臣有隙项羽曰此沛/公左司马曹无伤言之不然籍何以至此)羽因留沛
 公饮范增数目羽举所佩玉玦示之者三羽不应增
 出使项庄请以剑舞因击沛公杀之庄入为寿毕拔
 剑起舞项伯亦拔剑起舞常以身翼蔽沛公庄不得
 击于是张良出见樊哙曰今项庄拔剑舞其意常在
 沛公也哙曰此迫矣即带剑拥盾(兵器所/以捍身)入瞋目视
 羽头发上指目眦尽裂羽按剑曰客何为者张良曰
 沛公骖乘樊哙也羽曰壮士赐之斗卮酒一生彘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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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哙立而饮酒拔剑切彘肩尽啖之羽曰壮士能复饮
 乎哙曰臣死且不避卮酒安足辞夫秦有虎狼之心
 天下皆叛怀王与诸将约曰先入咸阳者王之今沛
 公先破秦入咸阳劳苦功高未有封爵之赏而将军
 听细人之说欲诛有功之人此亡秦之续耳窃为将
 军不取也羽未有以应须臾沛公起如厕招哙出与
 亡去(沛公曰今者出未辞也哙曰大行不顾细谨大/礼不辞小让今人方为刀俎我为鱼肉何辞为)
 沛公独骑哙步从间行趋霸上(至军立诛/曹无伤)留张良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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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羽羽问沛公安在曰闻将军有意督过之脱身独
 去已至军矣因以白璧一双献羽玉斗一双与增羽
 受璧增拔剑撞破玉斗曰唉(音哀叹恨/发声之辞)竖子不足与
 谋夺将军天下者必沛公也吾属今为之虏矣居数
 日羽引兵西屠咸阳杀秦降王子婴烧秦宫室(火三/月不)
 (灭/)掘始皇帝冢(以三十万人运物/三十日不能穷)收宝货妇女而东
 秦民大失望韩生说羽曰关中阻山带河四塞之国
 (东函谷南武关/西散关北萧关)地肥饶可都以霸羽见秦残破又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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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归曰富贵不归故乡如衣绣夜行谁知之者韩生
 退曰人言楚人沐猴而冠果然羽闻之烹韩生
项籍尊楚怀王为义帝
 羽使人致命怀王怀王曰如约(言如/前约)羽怒曰怀王者
 吾家所立耳非有功伐何以得专主约乃阳尊怀王
 为义帝徙之长沙都郴(今湖南/郴州)
项籍自立为西楚(孟康曰江陵为南楚吴/为东楚彭城为西楚)霸王
 王梁楚地九郡都彭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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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沛公为汉王
 项羽与范增疑沛公而业已讲解又恶负约以巴蜀
 道险秦之迁人皆居之乃曰巴蜀亦关中也立沛公
 为汉王王巴蜀汉中(注见/前)都南郑(今县陜西/汉中府治)而三分
 关中王秦降将以距塞汉道章邯为雍王王咸阳以
 西都废邱(即今兴平县/属西安府)司马欣(故为栎阳狱掾/有德于项梁)为塞
 (韦昭曰即/桃林塞)王王咸阳以东至河都栎阳(注见/前)董翳(劝/章)
 (邯降/楚)为翟(春秋白/翟之地)王王上郡(注见/前)都高奴(故城在今/陜西延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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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府霄施/县东)复分天下以王诸将徙魏王豹为西魏王(项/羽)
 (欲自取梁/地故徙之)王河东都平阳(注见/前)韩王成因故都都阳
 翟(注见/前)申阳(张耳嬖臣先/下河南迎楚)为河南王都洛阳司马邛
 (赵将定河/内有功)为殷(殷故/墟)王都朝歌(注见/前)徙赵王歇为代
 王居代(注见/前)立张耳(为赵相/从入关)为常山王王赵都襄国
 (今直𨽻/顺德府)英布(为楚将/常冠军)为九江王都六(注见/前)吴芮(率百/越佐)
 (诸侯又/从入关)为衡山王都邾(故城在湖北黄州府黄冈县/东南芮将梅鋗封十万户侯)
 共敖(共以邑为氏敖义帝/柱国击南郡功多)为临江王王江陵(今县荆/州府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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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徙燕王广为辽东王都无终(寻为臧荼所杀/无终注见前)臧荼(臧/鲁)
 (臧氏之别荼燕将/从楚救赵入关)为燕王都蓟(注见/前)徙齐王市为胶
东王都即墨(注见/前)立田都(齐将从楚/救赵入关)为齐王都临淄
 田安(王建孙下济/北引兵降楚)为济北王都博阳(今山东泰安府/泰安县有博县)
 (故城汉/曰博阳)诸侯罢兵就国(田荣数负项梁又不肯从楚/击秦故不封陈馀弃将印去)
 (又不从入关然素贤羽不得已封/之南皮三县二人由是皆怨羽)
汉以萧何为丞相遣张良归韩
 汉王以项羽背约怒欲攻之萧何谏曰夫能诎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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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之下而信于万乘之上者汤武是也臣愿大王王
 汉中养其民以致贤人收用巴蜀还定三秦天下可
 图也王曰善乃就国以何为丞相项王使卒三万人
 从汉王之国楚与诸侯之慕从者数万人张良送至
 褒中(今汉中府褒城/县汉曰褒中)王遣良归韩良因说王烧绝所
 过栈道(在褒城县北接凤县/东北统名连云栈)以备盗兵且示羽无东
 意
齐田荣自立为齐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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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荣闻楚立田都为齐王大怒发兵击走都(都亡/走楚)
 留市不令之胶东市畏项王窃之国荣追杀之时彭
 越在钜野有兵万人无所属荣与越将军印使击杀
 田安荣遂自立尽王三齐(谓齐及济/北胶东)之地
西楚杀韩王成张良复归汉
 项王以张良从汉王韩王又无军功废以为侯已又
 杀之张良遂间行归汉良多病未尝独将尝为画策
 臣时时从汉王(项王既杀韩王成乃以/故吴令郑昌为韩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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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王以韩信为大将还定三秦
 韩信淮阴(秦县故城在今江南/淮安府清河县东南)人家贫无行不得推
 择为吏又不能治生商贾(尝数从下乡南昌亭长食/亭长妻苦之乃晨坎蓐食)
 (食时信往不为具食信知其意遂绝去至城下钓有/漂母哀之饭信信曰吾必重报母母怒曰大丈夫不)
 (能自食吾哀王孙而进食岂望报乎准阴少年或众/辱之曰若虽长大好带刀剑中情怯耳能死刺我不)
 (能出跨下信熟视之/俛出跨下一市皆笑)项梁渡淮信仗剑从之后数以
 策干羽羽弗用亡归汉坐法当斩信仰视适见滕公
 (即夏侯婴夏侯氏杞之后以国爵/为氏婴沛人初为滕令故号滕公)曰上不欲就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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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乎何为斩壮士滕公奇其言貌释不斩与语说之言
 于王以为治粟都尉(秦官掌/榖货)数与萧何语何奇之王
 至南郑将士歌讴思归多道亡者信亦亡去何不及
 以闻自追之人或言丞相何亡王怒如失左右手居
 一二日何来谒王且怒且喜骂曰若亡何也曰臣不
 敢亡追亡者耳王曰所追者谁曰韩信王复骂曰诸
 将亡者以十数公无所追追信诈也何曰诸将易得
 如信国士无双王欲长王汉中无所事信必欲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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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非信无足与计事者顾王策安决耳王曰吾亦欲
 东耳安能郁郁久居此乎何曰计必欲东能用信信
 即留不能用信终亡耳王乃欲拜信为大将何请择
 日斋戒设坛具礼王许之诸将皆喜人人自以为得
 大将至拜乃信也一军皆惊信已拜上坐王曰丞相
 数言将军将军何以教寡人信谢因问王曰今东乡
 争权天下非项王耶王曰然信曰大王自料勇悍仁
 彊孰与项王王默然良久曰不如也信再拜贺曰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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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亦以为不如也然臣尝事项王请言项王之为人也
 项王喑恶叱咤(喑乌鸩反恶乌路反怀怒气也/叱尺栗反咤卓嫁反发怒声也)千人
 皆废然不能任属贤将此匹夫之勇耳见人慈爱言
 语呕呕(与姁/通)至人有功当封爵印刓(乌丸反无/廉锷也)敝忍
 不能予此妇人之仁也虽霸天下不居关中而都彭
 城背约而以亲爱王诸侯不平逐义帝置江南所过
 残灭民不亲附名虽为霸实失天下心故其彊易弱
 今大王诚能反其道任天下武勇何不诛以天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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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邑封功臣何不服以义兵从思东归之士何不散(言/敌)
 (无不/败散)且三秦王将秦子弟数岁所杀亡不可胜计又
 欺其众降诸侯及项王坑秦卒惟此三人得脱秦父
 兄怨之痛入骨髓而楚彊以威王之秦民莫爱也大
 王入关秋毫无所害除秦苛法秦民无不愿大王王
 秦于诸侯之约大王当王关中民户知之而失职入
 汉中秦民无不恨者今大王举而东三秦可传檄(尺/书)
 (以责所/伐者)而定也王大喜自以为得信晚遂部署诸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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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萧何收巴蜀租给军粮食八月引兵从故道(秦县/故城)
 (在今汉中府/凤县西北)出袭雍章邯迎战败走废邱(明年汉兵/引水灌废)
 (邱邯/自杀)汉王至咸阳塞王欣翟王翳皆降张良遗项王
 书曰汉王失职欲得关中如约即止不敢复东又以
 齐梁(田荣/彭越)反书遗之羽以故无西意而北击齐
王陵以兵属汉
 陵沛人汉王微时常兄事之及起沛陵亦聚党数千
 人居南阳至是始以属汉项王执陵母欲以招之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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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使者语陵曰汉王长者终得天下无以我故持二
 心遂伏剑而死(汉王使将军薛欧王吸因陵兵从南/阳迎太公吕后于沛项王发兵拒之)
 (不得/前)
(丙西楚二年汉二年/申是岁楚义帝亡)项籍弑义帝于江中
 项籍使人趣义帝行其大臣稍稍叛之籍乃密使吴
 芮黥布共敖击杀之江中
陈馀以齐兵袭常山王耳走汉代王歇复为赵王立馀
为代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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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馀在南皮(今县属直/𨽻天津府)闻田荣已王齐乃使夏说(夏/杞)
 (之别不得封/者为夏氏)往说荣假齐兵击常山复赵王荣许之
 遂共袭常山张耳败走欲之楚甘公(齐人善/说星者)曰汉王
 之入关五星聚东井东井秦分也先至必王楚虽彊
 后必属汉耳乃走汉馀已败耳收赵地迎代王歇复
 王赵歇德馀立以为代王馀留傅赵王而使夏说以
 相国守代
汉立韩王孙信为韩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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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韩襄王孽孙张良下韩故地得之以为韩将从汉
 王入关又从入汉中汉王既定三秦拜信为韩太尉
 使略韩地汉王东出关至陜(今河南/陜州)镇抚关外父老
 于是河南王申阳韩王郑昌皆降乃立信为韩王
汉王都栎阳(注见/前)
 汉王自陜还遂都栎阳故秦苑囿园池皆令民得田
 之
楚击齐王荣败死田横立荣子广为齐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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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项王至城阳齐王荣会战败走平原平原民杀荣项
 王乃复立田假为齐王烧夷齐城郭所过尽屠破齐
 人相聚叛之于是荣弟横收齐散兵得数万人击走
 假(假亡走楚/楚杀之)立荣子广为王而相之
汉王渡河魏王豹降虏殷王邛以陈平为护军中尉
 阳武人陈平家贫好读书治黄帝老子之术(平与兄/伯居伯)
 (常耕田纵平使游学平为人长大美色人或谓平贫/何食而肥若是其嫂疾平不治生产乃曰亦食糠覈)
 (耳有叔如此不如无有伯闻之即逐其妇之王慎/中曰史臣先载伯逐其妇事为平明盗嫂 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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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社平为宰(主割/肉也)分肉甚均里父老曰善陈孺子之
 为宰平曰嗟乎使平得宰天下亦如是肉矣初事魏
 王咎说不听去事项王拜都尉及汉下殷乃渡河归
 汉(先是殷王反楚项王使平击之殷降项王拜平都/尉赐金二十镒无何汉王攻下殷项王怒将诛定)
 (殷者平惧乃封其金与印使使还项王而挺身间行/仗剑亡渡河船人见其美丈夫疑为亡将当有金玉)
 (宝器目之欲杀平平觉乃解衣裸而佐刺/船船人知其无有乃止平遂至修武降汉)因魏无知
 求见漠王与语悦之问居楚何官曰为都尉是日即
 拜平都尉使骖乘典护军诸将尽欢(音喧/哗也)王闻之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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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厚平周勃(沛/人)灌婴(灌氏夏斟灌氏之/后婴睢阳贩缯者)言于王曰陈平
 虽美如冠玉其中未必有也居家时尝盗其嫂今为
 护军多受诸将金反覆乱臣也愿王察之王召让魏
 无知无知曰臣所言者能也王所问者行也今有尾
 生(一作微生或曰/即微生高也)孝已(殷高宗子/有孝行)之行而无益胜负
 之数王何暇用之乎王又召平而问乌平曰臣居楚
 闻王能用人故来归然裸身来不受金无以为资诚
 臣画计有可采者愿大王用之使无可用金具在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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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输官得乞骸骨王乃谢平厚赐之拜护军中尉尽
 护诸将诸将不敢复言
汉王至洛阳为义帝发丧告诸侯讨项籍
 汉王至洛阳新城(注见/前)三老(秦制县十里一亭十亭/一乡乡置三老有秩掌)
 (教/化)董公(楚汉春秋董公八十二岁秦/世隐士名未详汉封成侯)遮说(横道/自言)曰臣
 闻顺德者昌逆德者亡兵出无名事故不成故曰明
 其为贼敌乃可服项羽为无道放弑其主天下之贼
 也夫仁不以勇义不以力大王宜率三军为之素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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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告诸侯而伐之则四海之内莫不仰德此三王之
 举也汉王曰善非夫子无所闻于是为义帝发丧哀
 临三日发使告诸侯曰天下共立义帝北面事之今
 项羽放弑之江南大逆无道寡人亲为发丧兵皆缟
 素悉发关中兵收三河(河南河/东河内)士愿从诸侯王击楚
 之弑义帝者(初张耳走汉汉王厚遇之及是汉使者/至赵陈馀曰汉杀张耳乃从于是汉王)
 (求人类张耳者斩之待其/头遗陈馀馀乃遣兵助汉)
 (许氏衡曰董公顺德逆德之辞昭然与日月争光人/心稍知义者从顺去逆已于此决矣当日汉王仗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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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东天下为之响/应者董公力也)
汉王以五诸侯(韦昭曰塞翟/韩殷魏也)兵伐楚入彭城项籍自齐
还破汉军以汉太公吕后归
 项王虽闻汉东既已连齐兵(田横距楚城阳/楚连战未下)欲遂破
 之而击汉汉王以故得率五诸侯兵凡五十六万人
 东伐楚至外黄(故城在今河南/开封府杞县)彭越将三万人归汉
 (越收魏地十馀城请立魏后汉王曰西魏/王豹真魏后乃以越为魏相国使略魏地)汉王遂入
 彭城收其宝货美人日置酒高会项王闻之令诸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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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击齐而自以精兵三万人从鲁出胡陵(亦曰湖陵故/城在山东兖)
 (州府鱼台/县东南)至萧(注见/前)大破汉军汉军入榖(睢水分流/也亦曰砀)
 (水在砀山/县东南)(注见/前)及睢水(故睢水分流也旧日河南/开封归德至江南徐州入)
 (泗今上流俱堙其在/宿迁县者谓之小河)死者二十馀万人睢水为之不
 流围汉王三匝会大风从西北起折木发屋扬沙石
 昼晦楚军大乱汉王乃得与数十骑遁去过沛使人
 求家室家室已亡不相得道逢子盈(即孝/惠帝)及女(即鲁/元公)
 (主/)载以行(楚骑追汉王王惠推堕二/子滕公下收载遂得脱)而太公吕后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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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楚所获(审食其从太公吕后间行反/遇楚军项王置军中以为质)时吕后兄周
 吕侯(名/泽)将兵居下邑(故城在砀/山县东)汉王间往(从小道/而往)
 之诸侯见汉败复背汉与楚(殷王邛死塞王欣翟王/翳皆降楚陈馀闻张耳)
 (诈死亦背汉魏王豹请归视/亲疾至国即绝河津反为楚)
汉王遣随何(随氏随侯之/后以国为氏)使九江
 初项王击齐徵兵九江黥布称疾遣将将数千人往
 汉入彭城布又不佐楚项王由是怨之至是汉王西
 过梁地问群臣曰吾欲捐关以东弃之谁可与共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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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者张良曰九江王布与楚有隙彭越与齐反梁地此
 两人可急使而汉将独韩信可属大事当一面捐之
 此三人则楚可破也王谓左右曰孰能为我使九江
 令之发兵背楚留项王数月我之取天下可以百全
 谒者随何请使与二十人俱
汉王至荥阳(注见/前)
 汉王收集散卒屯荥阳萧何发关中老弱未傅(音附/著也)
 (未傅未著/名籍者)者悉诣军韩信亦以兵与汉王会军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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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振与楚战荥阳南京(即春秋郑京邑秦为县故/城在开封府荥阳县东南)(今/荥)
 (阳县治即古大索城/又有小索城在县北)间破之楚以故不能过荥阳而
 西汉遂筑甬道属之河以取敖仓(敖山在开封府荥/凙县西北水经注)
 (山上有城秦置仓/其中故曰敖仓)
汉王还栎阳立子盈为太子
 大赦罪人令诸侯子在关中者皆集栎阳为卫
关中大饥
 米斛万钱人相食令民就食蜀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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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王如荥阳命萧何守关中立宗庙社稷
 王如荥阳命萧何侍太子守关中为法令约束立宗
 庙社稷事有不及奏决者辄以便宜施行上来以闻
 (应劭曰俟主上/来还乃以奏闻)计关中户口转漕调兵以给军未尝
 乏绝(汉王在荥阳数使使劳苦何鲍生谓何曰王暴/衣露盖数使使劳苦君者有疑君心也为君计)
 (莫若遣君子孙昆弟能胜兵者悉诣/军所王必益信君何从之汉王大悦)
汉韩信击魏虏王豹遂北击赵代
 魏王豹叛汉汉王谓郦食其曰缓颊(徐言/也)往说之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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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往豹谢曰汉王慢侮人骂詈诸侯群臣如奴耳不
 忍复见也郦生还汉王以韩信为左丞相与曹参灌
 婴俱击魏魏盛兵蒲坂塞临晋信乃益为疑兵陈船
 欲渡临晋而伏兵从夏阳(即魏少梁故城在陜/西同州府韩城县南)以木
 罂渡军(以木押縳罂/缶以渡也)袭安邑魏王豹惊引兵迎信信
 遂虏豹传诣荥阳(后汉王使豹与周苛守荥阳楚围/之急苛曰反国之王难与共守遂)
 (杀/豹)信请益兵三万人北举燕赵东击齐南绝楚粮道
 王遣张耳与俱九月破代兵禽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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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西楚三年/酉汉三年)十月韩信大破赵军禽王歇斩代王馀遣
使下燕
 韩信张耳击赵赵聚兵井陉口(注见/前)号二十万广武
 君李左车谓陈馀曰信耳乘胜远斗其锋不可当臣
 闻千里馈粮士有饥色樵苏后爨师不宿饱今井陉
 之道车不得方轨骑不得成列行数百里其势粮食
 必在后愿假臣奇兵三万从间道绝其辎重足下深
 沟高垒勿与战彼前不得战退不得还野无所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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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日而两将之头可致麾下否则必为二子所禽矣
 馀尝自称义兵不用诈谋奇计不从左车策信间视
 知之大喜乃引兵遂下未至井陉口止舍夜半传发
 选轻骑二千人人持一赤帜从间道蓖山(蓖音蔽藏/隐山间使)
 (敌不/见)而望赵军戒曰赵空壁逐我即疾入赵壁拔赵
 帜立汉赤帜令禆将传餐(小饭曰餐立/驻而传食)曰今日破赵
 会食乃使万人先行出背水陈赵望见皆大笑平旦
 信建大将旗鼓出井陉口赵开壁击之大战良久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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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信耳佯弃旗鼓走水上军赵果空壁逐之水上军
 殊死战不可败信所遣二千骑者驰入赵壁拔赵帜
 立汉帜赵军已不能得信耳欲还壁壁皆汉赤帜大
 惊遂乱遁走汉兵夹击大破之斩陈馀禽赵王歇诸
 将毕贺因问曰兵法右倍山陵前左水泽今背水而
 胜何也信曰兵法不云陷之死地而后生投之亡地
 而后存乎且信非得素拊循士大夫所谓驱市人而
 战之也非置死地使人自为战彼将皆走尚可得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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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之乎诸侯皆服信以千金募生得李左车者解其
 縳而师事之问伐燕齐何若(左车谢曰败军之将不/可以语勇臣何足以权)
 (大事信固请左车曰足下虏魏王禽夏说不旬朝破/赵二十馀万众名闻海内威震诸侯众庶莫不倾耳)
 (以待命然而众劳卒罢其实难用今举勌疲之兵顿/之燕坚城之下旷日持久燕若不破齐必自强二国)
 (相持则刘项之权未有所分也为将军计不如按甲/休兵北有燕路发一乘一使奉尺书以使燕燕必不)
 (敢不听从燕而东临齐虽有智者不知为/齐计矣兵固有先声而后实者此之谓也)信遂用左
 车策发使燕燕从风而靡乃遣使报汉而与张耳行
 定赵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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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月甲戍晦日食
十一月癸卯晦日食
随何以九江王布归汉
 随何至九江说黥布归汉(何谓布曰大王与楚同为/诸侯而北乡臣事之者必)
 (以楚为强可托国也夫楚虽强背盟约而杀义帝天/下负之以不义之名今汉王收诸侯守荥阳下蜀汉)
 (之粟坚守而不动楚人深入敌国老弱转粮进不得/攻退不得解楚不如汉亦易见矣大王不与万全之)
 (汉而自托于危亡之/楚窃为大王不取也)布阴许之未敢泄楚使者在傅
 舍方急责布发兵何直入曰九江王已归汉楚何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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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发兵因说布杀楚使者而攻楚楚使龙且击破之
 布乃间行与何归汉十二月至汉汉王方踞床洗足
 召布入见布悔怒欲自杀及出就舍帐御食饮从官
 皆如汉王居布又大喜过望汉益其兵与俱屯成皋
 (布使人至九江楚已/收布兵尽杀其妻子)
汉遣郦食其立六国后未行而罢
 楚数侵夺汉甬道汉军乏食汉王与郦食其谋桡楚
 权食其曰昔汤放桀武王伐纣皆封其后秦伐诸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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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灭其社稷今诚能立六国后其君臣百姓必皆戴德
 慕义愿为臣妾大王南面称霸楚必敛衽而朝王曰
 善趣刻印郦生未行张良来谒王方食具以告良良
 曰臣请借前箸为大王筹之昔汤武封桀纣之后者
 度能制其死生之命也今大王能制项籍之死命乎
 武王入殷发粟散钱偃革为轩(革兵车轩朱轩谓废/兵车而用乘车也)
 休马放牛示不复用今大王能之乎且天下游士离
 亲戚弃坟墓从大王游者徒欲望咫尺之地今复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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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国从游士各归事其主大王谁与取天下乎且夫
 楚惟无彊(言无彊/于楚者)六国复桡而从之(若六国立必复/屈桡而从楚)
 大王焉得而臣之诚用客谋大事去矣汉王辍食吐
 哺骂曰竖儒几败乃公事令趣销印
楚围汉王于荥阳范增死
 汉王谓陈平曰天下纷纷何时定乎平曰项王骨鲠
 之臣亚父(项羽尊范/增为亚父)钟离昧(楚伯州犁居钟离/其后以邑为氏)之属
 不过数人耳项王为人意忌信谗诚能捐金行间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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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疑其心破楚必矣王乃与平黄金四万觔不问其出
 入平多纵反间言昧等功多不得裂地欲与汉灭楚
 而分其地项王果疑昧等及楚围荥阳急汉王请和
 割荥阳以西为汉项王使使至汉陈平使为太牢具
 举进见楚使佯惊曰吾以为亚父使也乃项王使即
 持去更以恶草具进楚使归具以告项王果大疑亚
 父亚父欲急攻下荥阳项王不听亚父怒曰天下事
 大定矣君王自为之愿赐骸骨归未至彭城疽发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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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
汉王走入关彭越击楚楚还兵击之汉王复军成皋
 楚围荥阳益急将军纪信(纪为齐所灭其/复以国为氏)曰事急矣
 臣请诳楚可以间出于是陈平夜出女子二千馀人
 楚四面击之纪信乃乘王车黄屋(天子车以黄缯为/盖里是以为黄屋)
 左纛(毛羽幢在车衡左方/上注之故曰左纛)曰食尽汉王降楚楚皆呼
 万岁之城东观以故汉王得与数十骑出西门遁(令/周)
 (苛守/荥阳)项王烧杀纪信汉王自成皋入关收兵欲复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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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辕生(辕氏陈大夫辕□/涂之后亦或从袁)说王曰愿君王出武关羽必
 南走王深壁勿战令荥阳成皋间且得休息而韩信
 等亦得安辑赵地连燕齐王然后复还荥阳则楚备
 多而力分复与之战破之必矣王从之(出兵宛叶间/与黥布行收)
 (兵/)羽果引兵南王不与战会彭越破楚军(初汉王破/彭城越尽)
 (亡其所下梁地往来为汉游/兵至是度睢破楚军下邳)杀薛公(楚/将)项王东击越
 汉王于是复军成皋
楚破彭越还拔荥阳及成皋汉王走渡河夺韩信军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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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击齐
 项王既破走彭越乃引兵西拔荥阳烹周苛(项王生/得周苛)
 (欲降之苛骂曰若不趋降汉当为/虏矣若非汉王敌也羽怒烹之)遂围成皋汉王跳
 (徒彫反/独出也)出成皋玉门(独与滕公共车/玉门成皋北门)北渡河宿小修
 武(今河南卫辉府获嘉县有/小修武聚获嘉古修武也)自称汉使者晨驰入赵
 壁张耳韩信未起即卧内夺其印符以麾召诸将易
 置之(信耳起乃知/汉王来大惊)即令耳守赵信收赵兵未发者击
 齐楚逐拔成皋欲西汉使兵距之巩(注见/前)汉王欲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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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皋以东而屯巩洛以距楚郦生曰王者以民为天
 民以食为天夫敖仓天下转输久矣闻其下藏粟甚
 多楚拔荥阳不坚守敖仓乃引而东此天所以资汉
 也愿即进兵收取荥阳据敖仓之粟塞成皋之险杜
 太行之道距蜚狐之口(蜚狐口在今直𨽻/易州广昌县北)守白马之
 津(注见/前)以示诸侯形制(因地形/以制敌)之势则天下知所归
 矣王乃复谋取敖仓(时汉王已得韩信军复大振屯/小修武欲复与楚战郎中郑忠)
 (说止王乃使刘贾卢绾渡白马津入楚地佐彭越烧/楚积聚以破其业 刘贾汉王从父兄卢绾丰人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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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汉王/同里)
有星孛于大角(汉书天文志房南众星曰骑官左/角理右角将大角者天王帝坐廷)
彭越下梁十七城楚复击取之
 彭越攻徇梁地下外黄等十七城项王闻之令大司
 马曹咎守成皋而自引兵东击越所下城围外黄数
 日乃降项王欲尽坑之外黄令舍人儿年十三说项
 王曰彭越彊击外黄外黄恐故且降以待大王今又
 坑之百姓安所归心哉且从此以东十馀城皆恐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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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肯下矣羽从之梁地俱复为楚
(戊西楚四年/戍汉四年)汉韩信袭破齐齐王广走高密(今县属山/东莱州府)
 先是汉王遣郦食其说齐王曰王知天下之所归乎
 王曰天下何所归郦生曰归汉汉王先入咸阳项王
 负约王之汉中项王迁杀义帝汉王闻之起兵出关
 而责义帝之处(义帝弑于江中不/知处所故责之)立诸侯之后与天
 下同其利豪英贤才皆乐为之用项王有背约之名
 有杀义帝之负记人之过忘人之功贤才怨之而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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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之用故天下之事归于汉王可坐而策也今又已
 据敖仓塞成皋守白马距蜚狐天下后服者先亡矣
 齐王纳之遂与汉平而罢守备与郦生日纵酒为乐
 韩信引兵至平原闻郦生已说下齐欲止蒯彻曰将
 军受诏击齐而汉发间使下之宁有诏止将军乎且
 郦生一士伏轼掉三寸之舌下齐七十馀城将军以
 数万之众岁馀乃下赵五十城为将数岁反不如一
 竖儒之功乎信遂渡河袭破齐齐王以为郦生卖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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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烹之东走高密使使请救于楚
汉王复取成皋与楚皆军广武(山名在河南开封府河/阴县北东连荥泽西接)
(汜/水)
 项王之击彭越戒曹咎曰谨守成皋即汉欲战慎勿
 与战项王已东汉数挑楚战曹咎不出汉使人辱之
 数日咎怒渡兵汜水(在开封府汜水县西/源出方山注于河)半渡汉击
 破之(尽得楚金玉宝货咎及/司马欣俱自刭汜水上)汉王乃引兵渡河复取
 成皋军广武项王闻咎等破亦还军广武(广武有二/城西城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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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筑东城项羽所筑夹城之/间有绝涧断山曰广武涧)与汉相守楚军食少项
 王患之乃为高俎置太公其上告汉王曰今不急下
 吾烹太公汉王曰吾与羽俱北面受命怀王约为兄
 弟吾翁即若翁必欲烹而翁幸分我一杯羹项王怒
 欲烹之项伯曰天下事未可知且为天下者不顾家
 虽杀之无益祇益祸耳项王从之乃使人谓汉王曰
 天下匈匈徒以吾两人愿与王挑战决雌雄毋徒苦
 天下父子为也汉王笑谢曰吾宁斗智不斗力(项王/三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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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壮士出挑战汉有善射者楼烦辄射杀之项王怒乃/自披甲持戟出楼烦欲射项王瞋目叱之楼烦目不)
 (能视手不能发走还入壁汉/王使间视之乃项王也大惊)因与项王临广武涧而
 语项王欲与汉王独身挑战汉王数之曰怀王命先
 定关中者王之羽负约王我蜀汉罪一矫杀卿子冠
 军罪二救赵不还报擅劫诸侯入关罪三烧秦宫室
 掘始皇帝冢私其财罪四杀秦降王子婴罪五诈坑
 秦子弟新安二十万罪六王诸将善地而徙逐故王
 罪七出逐义帝自都彭城夺韩梁地罪八使人阴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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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义帝罪九为政不平主约不信天下所不容大逆无
 道罪十吾以义兵从诸侯诛残贼使刑馀罪人击公
 何苦乃与公挑战项王大怒伏弩射汉王伤胸王乃
 扪足曰虏中吾指因病创卧张良彊请起行劳军以
 安士卒王从之疾甚因驰入成皋
楚救齐汉韩信击破之杀其将龙且虏齐王广田横自
立为齐王战败走信遂定齐地
 韩信东追齐王楚使龙且将兵二十万救齐或说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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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曰汉兵远斗穷战其锋不可当齐楚自居其地战
 兵易败散(颜师古曰近其/家室怀顾望也)不如深壁令齐王使其信
 臣招所亡城亡城闻主在楚来救必反汉汉兵客居
 其势无所得食可不战而降也且曰吾知韩信为人
 易与耳寄食于漂母无资身之策受辱于跨下无兼
 人之勇不足畏也且救齐不战而降之吾何功今战
 而胜齐半可得何为而止遂进与汉军夹潍水(注见/前)
 而陈信夜令人为万馀囊盛沙壅水上流旦半渡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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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阳不胜还走且喜曰我固知信怯遂追渡水信使
 决壅囊水大至且军大半不得渡即急击杀且楚军
 散走齐王广亡去信追北至城阳虏广田横以广死
 自立为王灌婴击走之(横走梁归彭越越时居梁/地中立且为楚且为汉)
 定齐地
汉立张耳为赵王
 初韩信破赵请立张耳为王以抚其国汉王许之至
 是乃立耳为赵王(耳子敖尚汉鲁元公主/耳王一年卒敖嗣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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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立韩信为齐王
 韩信使人言于汉王曰齐边楚反覆之国请为假王
 以镇之汉王大怒骂曰吾困于此旦暮望若来乃欲
 自立耶张良陈平蹑王足附耳语曰汉方不利宁能
 禁信之自王乎不如因而立之使自为守不然变生
 王悟复骂曰大丈夫定诸侯即为真王耳何以假为
 遣张良操印立信为齐王徵其兵使击楚项王闻龙
 且死大惧使武涉(盱眙/人)说信欲与连和三分天下(涉/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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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曰汉王兴兵击楚其意非尽吞天下不休且汉王/不可必身居项王掌握中数矣然得脱辄背约复击)
 (项王其不可亲信如此足下虽以与汉王为厚交为/之尽力然项王今日亡次即取足下足下与项王有)
 (故何不反汉与楚连/和三分天下王之)信谢曰臣事项王官不过郎中
 位不过执戟言不听计不用故背楚而归汉汉王授
 我上将军印予我数万众解衣衣我推食食我言听
 计用故吾得至于此夫人深亲信我我倍之不祥虽
 死不易幸为信谢项王武涉去蒯彻知天下权在信
 乃以相人之术相信曰相君之面不过封侯相君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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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背贵不可言信曰何谓也彻曰天下初发难也忧在
 亡秦而已今楚汉分争智勇俱困两主之命悬于足
 下足下为汉则汉胜与楚则楚胜莫若两利而俱存
 之三分天下鼎足而居其势莫敢先动足下据彊齐
 从燕赵因民之欲西向为百姓请命则天下风走而
 响应矣盖闻天与不取反受其咎时至不行反受其
 殃愿足下熟虑之信曰汉王遇我甚厚岂可乡利而
 倍义乎彻曰臣闻勇略震主者身危功盖天下者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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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赏今足下戴震主之威挟不赏之功欲持是安归乎
 信谢曰先生休矣吾方念之数日彻复说曰夫功者
 难成而易败时者难得而易失时乎时乎不再来信
 犹豫不忍背汉又自以功多汉终不夺我齐遂谢彻
 彻去佯狂为巫
汉立英布为淮南王
 汉立布使击楚布徇九江得数县(仍都/六)
汉初为算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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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民年十五以上至五十六出赋钱人百二十为一算
 治库兵车马
北貉(颜师古曰貉在东北/方三韩之属皆是也)燕人致枭骑助汉(胡三省注/貉人及燕)
(皆来/归汉)
 是月汉王令军士死者吏为棺敛转送其家四方归
 心焉
楚与汉约中分天下归太公吕后于汉解而东归
 时汉关中兵益出食益多楚军食尽韩信又进兵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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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项王恐会汉遣侯公说项王请归太公项王乃与
 汉约中分天下鸿沟(即河沟/注见前)以西为汉以东为楚九
 月归太公吕后解而东归汉王欲西归张良陈平曰
 汉有天下大半楚兵饥疲今释弗击此养虎自遗患
 也王从之
(己汉五年是岁西楚亡今商周受命之年皆/亥以一岁而分系两代 于楚汉之际亦然)
汉王追项籍至固陵(故城在河南陈州/府淮宁县西北)籍击败之
 汉王追项王至夏阳南止军与齐王信魏相国越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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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击楚至固陵不会楚击汉军大破之汉王复入壁
 深堑而守谓张良曰诸侯不从奈何良曰楚兵且破
 未有分地其不至固宜君王能与共天下可立致也
 信之立非君王意不自坚且其家在楚欲得故邑越
 本定梁地亦望王而君王不早定今能出捐此地以
 许两人(取睢阳以北至谷城王彭越/从陈以东傅海与齐王信)使各自为战则
 楚易破也汉王从之
汉王以齐王信魏相国越及淮南王布等兵围项籍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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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江南凤阳府灵璧县东南有/垓下聚即汉高祖围项羽处)籍走自杀楚地悉定
 汉王发使使韩信彭越至皆引兵来刘贾入楚地围
 寿春汉亦遣人诱楚大司马周殷殷畔楚举九江兵
 迎黥布随刘贾皆会项王壁垓下军少食尽汉帅诸
 侯兵围之数重项王闻四面皆楚歌乃惊曰汉皆已
 得楚乎是何楚人之多也起饮帐中悲歌忼慨(有美/人姓)
 (虞氏常幸从骏马名骓常骑乃自为歌诗曰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
 (虞兮奈若何歌/数曲美人和之)泣下数行左右皆泣莫能仰视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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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项王乘其骏马从八百馀骑直夜溃围南出驰走渡
 淮至阴陵(山名今在江/南和州北)迷失道问一田父田父绐曰
 左左乃陷大泽中汉骑将灌婴追及之项王引而东
 至东城(故城在今凤阳/府定远县东南)乃有二十八骑汉追者数千
 人项王引骑依四溃山(在和州北石上有/马迹亦称四马山)为陈谓其
 骑曰吾起兵八岁七十馀战未尝败北遂霸天下今
 卒困此天亡我非战之罪也今日固决死愿为诸君
 决战必三胜斩将艾旗乃后死于是分其骑为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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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乡汉骑围之数重项王大呼驰斩一将复斩一都
 尉杀数十百人诸骑皆服项王欲东渡乌江(今和州/有乌江)
 (浦在乌江/故县东)亭长舣船待曰江东虽小地方千里亦足
 王也今独臣有船愿大王急渡项王笑曰籍与江东
 子弟八千人渡江而西今无一人还纵江东父老怜
 而王我我独不愧于心乎乃以所乘骓马赐亭长自
 刎而死(汉将王翳取其头杨喜吕马童吕胜杨/武各得其一体汉封五人皆为列侯)楚地
 悉定独鲁不下汉王欲屠之至城下犹闻弦诵声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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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守礼义之国为主死节因持项王头示之乃降汉
 王以鲁公号葬项王于榖城(山名在今山东泰/安府东阿县东北)亲为
 发丧哭之而去(封项伯等四人为/列侯赐姓刘氏)
遣刘贾击临江王共尉虏之
 初西楚所立临江王共敖前死子尉嗣为王汉既定
 楚尉不降乃遣刘贾击虏尉
更立齐王信为楚王魏相国越为梁王
 汉王至定陶驰入齐王信壁夺其军已下令曰楚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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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定义帝无后齐王信习楚风俗更立为楚王王淮
 北都下邳谓相国建成侯越勤劳魏民数破楚军其
 以魏故地王之号曰梁王都定陶(韩信至楚召漂母/赐千金与下乡亭)
 (长钱百曰公小人为德不竟召辱己少年以为中尉/告诸将相曰此壮士也方辱我时宁不能死死之无)
 (名故忍/而就此)

 令曰兵不得休八年万民与(刘攽曰读/曰欤助辞)苦甚今天下
 事毕其赦天下殊死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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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批历代通鉴辑览卷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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