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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贵州通志卷四十
 艺文
   记一
  明
  东坡月潭寺记         王 训
  贵与楚邻封当两疆之界曰东坡由道左入跻攀
  林麓仅百武许有飞岩倒悬巑岏巧怪垂珠滴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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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熊极奇若神蛟之驾秋云鸣凤之骞晴汉又如
  千乘万骑浮空以驰仙子灵姝御风而下虽以五
  丁之力吴刚之技追而琢之不足以方其妙盖天
  成也旁有崆峒邃不可入而一清泉冷冷自半岩
  出奔流平野居人饮焉其佳胜无与为比惟在夷
  区古所弗治故辙迹罕焉爰自皇明一统始制兵
  卫隶贵曰兴隆隶楚曰偏桥而周道由之由是来
  往者得以观游间有学佛者结庐号普陀岩正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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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间游僧德彬来营寺址名曰月潭时贵之都指挥
  使常智为卫兴隆倡众募财首建正室中塑法像
  金碧丽美茂林修竹环拥芳翠遂有闻于四方余
  惟山川因人而显宇内佳山水经品题而载舆志
  者固多若斯岩之美盖千百而什一也
  表贤祠记          汤 𠳲
  表贤祠贵州卫站以祀宪副吴公也公讳倬字克
  大浙淳安世家登乙未进士成化间佥事寻陟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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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备副使剔政蠹发吏奸清介刚正难以殚述惟吾
  站役繁剧旧制未设廪饷公恻然欲月食人米三
  斗会侍御桂林包公裕按巡兹土议合驰疏上闻
  报曰可公又区画赎金七百两有奇购附近常稔
  之田若干𤱔以助不给今去公辽邈吾人思公之
  惠谭不容口夫前乎公者未必不贤于公也后乎
  公者未必不加意于吾人也譬之荒垦而畚挶之
  功实公伊始按祭法有功德于民者祀之吾人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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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私公惠哉乃就站境立祠专祀额其门曰表贤属
  走为记系之以诗俾歌以祀公辞曰豸冠绣斧温
  温春煦赐我土田膏泽伊溥绣斧豸冠凛凛霜寒
  遗我糇廪百世不刋祀事聿修答公之休在晋尹
  铎在蜀武侯硕牲清觞荐公之堂惟公降只云軿
  翱翔我稼我穑繄公之力惟公歆只享兹饮食岁
  月孔长颂声洋洋庇我祐我惟公之庆
  何陋轩记          王守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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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昔孔子欲居九夷人以为陋孔子曰君子居之何
  陋之有守仁以罪谪龙场龙场古夷蔡外习类尚
  因其故人皆以予自上国往将陋其地弗能居也
  而予处之旬月安而乐之求其所谓甚陋莫得独
  其结题鸟言山栖羝服无轩裳宫室之观文仪揖
  让之缛然此犹淳庞质素之遗不得以为陋也夫
  爱憎面背变乱白黝浚奸穷黠外良而中螫诸夏
  盖不免焉若是而彬郁其容宋甫鲁掖折旋矩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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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无为陋乎夷之人乃不能此其好言恶詈直情
  率遂则有矣世徒以其言辞物采之渺而陋之吾
  不谓然也始予至无室以止居于丛棘间则郁也
  迁于东峰就石穴居之又阴以湿龙场民老稚日
  来视予喜不予陋益孚比予予尝圃于丛棘右民
  谓予之乐之也相与伐木阁之就其地为轩以居
  予予因而翳以桧竹莳以卉药列堂阶辨室奥琴
  编图史讲诵游适之道略具学士之来游者亦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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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稍集于是人之及吾轩者若观于通都焉而予亦
  忘予之居夷也因名之曰何陋以信孔子之言嗟
  夫诸夏之盛其典章礼乐历圣修而传之夷不能
  有也则谓之陋固宜于后蔑道德而专法令搜抉
  钩絷之术穷而狡匿谲诈无所不至浑朴尽矣夷
  之民方若未琢之璞未绳之木虽粗矿顽梗而椎
  斧尚有施也安可以陋之斯孔子所为欲居也欤
  虽然典章文物则亦安可不讲今夷之俗崇巫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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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渎礼任情不中不节卒未免于陋之名则亦不
  讲于是耳然此无损于其质也诚有君子而居焉
  其化之也盖易而予非其人也记之以俟来者
  象祠记           王守仁
  灵抟之山有象祠焉其下诸苗夷之居者咸神而
  事之宣慰安君因诸苗夷之请新其祀屋而请记
  于予予曰毁之乎其新之也曰新之新之也何居
  曰斯祠之肇也盖莫知其原然吾诸蛮夷之居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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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者自吾父吾祖溯高曾而上皆尊奉而禋祀焉举
  之而不敢废也予曰胡然乎有庳之祠唐之人盖
  尝毁之象之道以为子则不孝以为弟则傲斥于
  唐而犹存于今毁于有庳而犹盛于兹土也胡然
  乎我知之矣君子之爱若人也推及于其屋之乌
  而况于圣人之弟乎哉然则祀者为舜非为象也
  意象之死其在干羽既格之后乎不然古之鷔鸳
  者岂少哉而象之祀独延于世吾于是益有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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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舜德之至入人之深而流泽之远且久也象之不
  仁盖其始焉尔又乌知其终之不见化于舜也书
  不云乎克谐以孝烝烝乂不格奸瞽瞍亦允若则
  已化而为慈父象犹不弟不可以为谐进至于善
  则不至于恶不底于奸则必入于善信乎象盖已
  化于舜矣孟子曰天子使吏治其国象不得以有
  为也斯盖舜爱象之深而虑之详所以扶持辅导
  之者之周也不然周公之圣而管蔡不免焉斯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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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见象之既化于舜故能任贤使能而安于其位
  泽加于其民既死而人怀之也诸侯之卿命于天
  子盖周官之制其殆仿于舜之封象欤吾于是益
  有以信人性之善天下无不可化之人也然则唐
  人之毁之也据象之始也今诸夷之奉之也承象
  之终也斯义也吾将以表于世使知人之不善虽
  若象焉犹可以改而君子之修德及其至也虽若
  象之不仁而犹可以化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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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泉记           刘汝楫
  黔筑圣泉游者步自西郛沿溪流蹑石磴可五里
  许磊砢叠嶂中一泓自石罅迸出汇为方池日每
  潮汐无停好事者置石鼓其内潮溢咫馀下至鼓
  之半而止通昼夜计之凡百次弇州录名百刻泉
  一统志称灵泉大抵泉名自人其百为期则亘古
  无易也余自髫年游其地每偕众诧之第私心又
  谓他境有然者亦不甚异也迨后周览吴楚燕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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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墟历考职方纪载乃知圣泉灵异独黔筑为然
  允矣大块中奇绝也盖宇内名泉若汤泉火井瀑
  布趵突诸类洎陆羽所品次靡可缕指特壤界色
  味稍殊而无潮汐惟漳浦蜡潮侯官潮泉钟山应
  潮连州潮泉固亦消长有期而其地濒海乃缘海
  为潮汐泉不得与也若池阳湖泉章贡三潮安宁
  海眼乐平凤游荆门蒙泉郴州潮泉吾乡龙场驿
  潮井去海悬绝似与圣泉为伍第彼潮候仅再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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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至亦未有百刻消长别具一橐籥者则圣泉之
  灵且异在别境宁复有此乎观者探其故莫测其
  由或谓如汉阴丈人所云其中有机械焉余曰泰
  山盘石莫当霤水谓其久则陵夷也按泉志迄今
  二百馀祀即机械窦中水石冲激安能百年无改
  此其说无当已余意寰中地形若人一身其在西
  南昆诏其首中原其腹吴越其足也黔筑居首下
  腹上当以吭名夫吭于人身盖神明之关也是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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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环四海周八埏精灵之窍独于黔筑发之而有圣
  泉之异理固然哉或谓地域广轮罔知纪极圣泉
  勺水耳何独于此呈灵窍曰础润而霶𩃱至壶冰
  而巨泽坚小固可以验大且堪舆家蹑蹻视龙脉
  蜿蜒千里外针所注不越毫芒勺水虽微不函地
  轴耶抑又闻昔人志水枢系以材品测香辨味则
  异产可卜焉圣泉良异矣将不有苞奇毓秀丕显
  地灵俾之雄视西南为宇内一大式廓而与斯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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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符应乎即今省郡规模日恢人文竞耀其兆盖
  可徵也余敢识此以俟庶后有睹验不谓今日无
  前识云
  读书堂记          张 翀
  士生于今之世方童而习之之时即为章句比偶
  之学以取荣科第而不考究群籍以求古人之用
  心及其年齿稍长识见稍定知欲考究群籍以求
  古人之用心而又牵夺事务沉沦奔走不暇一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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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索者何限余三十年坐此弊久矣岁戊午遣戍是
  邦自谓閒暇可究初志迨抵戍日则又瘴疠频作
  疾病相仍且为啼饥号寒者累心又明年旅事始
  定残躯稍苏聊于城市僻处相其林木深邃者搆
  地一隙筑草亭半间携破箧残篇时一展读岁既
  久亭为风雨侵癸亥初夏千户侯韩子梦熊王子
  尚武诣余于亭中见其弊坏私与军政使娄君拱
  辰及诸士夫谋曰盍相与为张公葺之三人者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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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卜日命匠然不使予知也匀中居民闻之各执锸
  相争来助或以瓦或以木石乃前为堂三间后为
  寝室室之上复为一小楼以便登眺又两旁为厢
  房门户墙垣各备焉工既成请居之余升其堂慨
  然以思入其室登其楼仰而四望因忆子瞻在儋
  州时僦民舍以居日与其父老子弟吟咏从容儋
  州之人相与诛茅筑土特作室以居公夫子瞻一
  代伟人也而人慕之乃能如是余鄙陋何敢望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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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匀之居余亦如儋之居公又何以副诸君意不
  佞因僭为说以告诸君曰人之有堂所以安身也
  堂之有书所以明心也庶人不明书则不足以保
  身士大夫不明书则不足以启性灵而弘功业军
  旅不明书则不足以察古今之成败四夷不明书
  则无君臣而上下乱贵州虽在西南去中州不甚
  远六籍亦往往具备今诸君能取而读之与余聚
  堂中一事商确耶诸君曰唯唯遂匾其堂曰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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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堂鹤楼张子复移其破箧残篇者朝夕于此前所
  谓考究群籍以求古人之用心或庶几乎少得之
  矣
  龙山道院记         张 翀
  余居都匀每吟诵少暇即与诸生司子推辈搜奇
  于山水间见隔河有峰雄峙崔嵬其高插天遂杖
  履跻其顶山势逶迤数十里群山俱出其下徘徊
  四望南尽交广北极湘汉西连滇蜀皆在目前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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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曰壮哉观乎安得结庐而栖之时有霁川司君抚
  月泉刘君镗二人殊好奇者即以其言谋于众众
  曰诚吾匀之胜槩岂天以启张公耶乃各捐金募
  工即其山之旁取材得巨材若干楹山势陡峭不
  可作屋基众方卜其处俄有灵龟大尺馀自石中
  出突至其前三日不去众以为神告其地遂即其
  处掘而平之前为楼楼之上复为小阁后为殿殿
  之旁复为小廊其所祀神惟民自山岭以至其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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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皆凿石磴曲折盘柦可数千尺循磴而转各树以
  柏殿后有石坡高广平坦其文青赤登之使人旷
  然石下有泉出冷冷然洁也院左右皆古木藤萝
  时有清风至声如万壑之涛起伏而不可为状树
  多乌猿白鹤往来其间凭栏望之若素相狎者工
  既成鹤楼张子负甑而来以习静其间就楼之上
  设一小榻每至夜分常有白云数片从窗入楼中
  徐徐进榻傍与余相依逮平旦则又飞去半锁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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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腹使余下盼之宛然如霄汉间也清平孙子亭访
  余于山中见其景而悦之欲得记其事余曰噫嘻
  自开辟以来即有兹山孰从而栖之余产在五岭
  外相去数千里安知其来游此耶即来游此又安
  知结楼于中遂为一方胜概耶由是观之其山川
  之开辟与余之来游皆天也非人之能为也山旧
  名蟒余与刘君镗走飞泉处见有龙青色因更号
  为龙山故院亦随其山名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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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兴隆飞云岩记        吴维岳
  兴隆东行三十里有月潭寺寺左为岩榜曰飞云
  距地百馀尺中虚而下嵌乳液融结纷诡殊状竖
  者柱矗悬者珞缀扬者鸟厉突者兽蹲蹑级漫瞻
  敛衽徐睇极意所惬邃洞谽谺而窅际清渠激注
  而前绕旧即岩麓稍右构楼揽辔脂辖者息而饮
  焉余阅武沅江潕溪而还春和昼熙停驭周览惜
  于径去而楼且向圮属按察副使祁君清葺牖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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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垣傍饬吏廨时偶成四诗手书于石而记其端贵
  州实殷周鬼方靡莫地秦汉以来间称置郡羁縻
  未改草昧至我昭代开藩树文武官吏始称屏藩
  黉序之乡今检图志锦岩珠壑秘洞灵渊所至有
  之若澄泉喷折匿见怪石巉岏林立在大都名区
  得其馀溜断块亦足以誇巧而竞于人者虽周道
  往往是焉而兹岩之奇又最也当其湮翳于蛮烟
  寇莽中穆骏不驰骞节靡指蛇虺所穴豹虎所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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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兵拓疆之夫尚趑趄未尝轻置足焉而今日冠
  盖以临图志以载披雾睹天欣欣有遇矣然使生
  于大都名区则有力与好事者将营以万金侈以
  众观笙簧鞯毂宵膏继晷穷游览之盛而贵州遐
  壤杂夷中原士彦非膺命不莅商旅非入滇不经
  其暇而游游而知赏者几人也噫岩固幸而遘昌
  时出秽墟而为人所知耶又不幸居于斯不能并
  大都名区岩洞泉石称雄于世而为人所尽知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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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然洞记          田汝成
  古之官于其地而善为山水游者若晋谢灵运唐
  柳子厚是也灵运永嘉守子厚永州刺史也守刺
  史专一州官尊而政剧而二子洒然脱略恣荡风
  情凡州之山水稍可取者必涉足而寓目焉又能
  作为诗文以张大景物使不落漠寰中斯亦奇矣
  然未识二子踪迹所遗者至于今复有表章之乎
  否也方今海内名士善为山水游者予所闻姑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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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元敬天水方思道天台蔡巨源是三子之好为
  山水游也若饥食渴饮而病就医也其有闻而求
  必得之也若狝搜而虞逐也元敬思道之游予未
  之考迹若巨源则既知矣正德中巨源参议贵州
  贵州山水硗硖鲜可游者而巨源必游凡一丘一
  壑苟不为粪壤者皆涉足而寓目焉又善为大书
  嘉勒名称以纪踪迹庶几灵运子厚之风者夫巨
  源之游贵州亦密矣而清平尤熟清平者巨源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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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民同患者也清平地东三里所谓太极洞又其
  东十一里所谓云溪洞云溪太极者皆巨源因象
  名之也絜其间去太极百步许即今所谓天然洞
  也当其时翳于榛莽狐狸之宅而蝼蚁之封不为
  巨源所甄录乃今去巨源二十馀年矣风雨涤薄
  门径呀然弘邃虚明可肆筵几较其奇于云溪太
  极不啻若华屋层轩之与蓬荜伍也晦于前而显
  于后岂非数与今夫昆山之玉沧海之珠千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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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尚有遗宝物之无尽藏也如是然则人君之求
  贤也招以弓旌聘以圭璧焉知草泽之下不有怀
  珍而橐者乎何以异于此洞之不得暴白于当时
  也虽然洞之显虽后时犹不落漠于世吾安知此
  外不复更有遗者终有能表章之乎否也是岁巡
  按御史宿松杨伯生暨清平士夫佥事王子升侯
  汝言游而悦之其名则杨伯生命之又子升汝言
  联句咏之缙绅闻者属而和之钱塘田汝成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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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明洞记          徐 樾
  樾按考毕事之日州守莫子赞漆子登及守备谢
  钦以游观请愿半日留为山洞光予一笑而往抵
  洞苍然两山夹道下有寒泉注为澄潭怡然我怀
  从者曰未也白石壁立半折岩侧下有通径劈窦
  圆如满月奇哉洞也从者曰未也缘门以入小径
  夹崖前峰屼嵂苍碧潭流穿石折而西回又一方
  渚磷磷有声云气覆面静观山色山影沉澄如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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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西风日相射南北缭绕石盘如盖衍土一区可
  坐可憩往百步馀而兴入风泉云壑之外矣顾崖
  间石笋数尺形类妆点佛座虚可容背傍婉曲侍
  童环立者可数人俯皆平石樾欣然据笋而坐其
  巅莫子漆子左谢子右席平石也小子者数人负
  歌而前命之歌予盼流泉而莫测其往小子再歌
  予再和之莫子歌伐木节以磬水石冷然交奏好
  音徐子颓然发浩歌童冠者八士抠衣而进立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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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须间歌湛露前溪横小梁渡涉者莫子起以请曰
  未也渡此则双明洞矣徐子临水却顾步小桥微
  吟半听流泉之漱穿石洞缓步而登六七步间恍
  然光敞堂壁四周洞开一面以吐日月上圆下方
  奇伟一室环壁灵异莫穷变态徐子中坐而四顾
  焉转而忘其美隔水鼓吹声希奏雅而歌者继作
  二三子列席酌旨酒俎杂山肴有事于奔走数十
  人环崖而侍者翼如也山水之奇足以洗心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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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谁谓其娱于观听之美而已哉歌酒话言方极
  怀抱葛衣轻飘山色半黯红光入水起视邮人秉
  燎束楚以继夜游揖二三子起赓再歌凛乎其不
  可留矣
  云龙洞记          焦希程
  威清卫本罗甸国故地也国初始置卫以中华人
  守之去城西二里许有洞人莫知奇也且辱以凉
  伞之名丙辰秋杪藩参莆田雪峰黄公暨余往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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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洞门卑隘磬折而入其中宽衍可容数十人其上
  则氤氲之气蒸而成溜清而成漳蓊然蔚然厓石
  变幻望之如云而状态互异或如灵芝或如蓓蕾
  或如玑衡或如凝露或如蜂房或如蛛网篆烟盘
  旋于密石或如齐纨越縠飘渺于风中或锐如悬
  锥而锋芒射目或幻如长虹而夭矫乘空或如神
  龙自天而下凛乎雷电之将至也余因忆家食时
  每观夏云奇峰往往见神龙垂其端信宿上下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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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从今洞殆不异也因名以云龙
  重修张公读书堂记      邹元标
  读书堂颓圯日甚刺史段蒙冈公葺以居余肄业
  其中因为之言曰古之学者一今之学者二古之
  学者纯今之学者杂古之学者逸而有得今之学
  者劳而无成混沌剖判朴茂未漓入孝而出弟耕
  食而凿饮吐辞为经举足为法文与行出于一结
  绳风远百家蜂兴人私利士私学相轧以势相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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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诈文与行出于二矣一则纯纯则从事身心而
  日臻于高明二则杂杂则从事章句而日流于污
  下世之勤勤恳恳于章句间者有二上焉者谓一
  事不知吾儒之耻必由博以之约不知舜居深山
  木石与居鹿豕与游及闻善言善行若决江河舜
  之为圣者自有在也下焉者欲冥搜网罗鹰扬艺
  苑不知古今名家云蒸霞滃亡异飘风好音过耳
  宋作者且伤之矣嗟乎丈夫七尺所系以炳烺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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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灼烁后代者无几耳伏羲未生八卦未肇孔子
  序书断自唐虞生唐虞之时未有秦汉之文生秦
  汉之时未有李唐之词赋生李唐之时未有宋之
  词章日月迅速流光几何刓精敝思于楮墨间何
  异鼫鼠之耗太仓也若然捐典籍兀然穆然游亡
  何有之天可乎此释氏不立文字之教未敢以为
  然也昔人读史一字不遗程先生鄙之为玩物丧
  志夫学先于立志孔子七十不踰矩亦志之不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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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矩也志之在人譬之木其根焉诗书其培之者也
  章分句晰是溺志于训诂也不敢以训诂而溺吾
  志提要纂伭是泛滥于词章也不敢以词章而卑
  吾志亲先觉以明之求正友以辅之俾吾志炯焉
  灿焉不见异物而迁焉是之谓以我观书以我观
  书未越方寸卷六经为己有以书博我万卷茫茫
  终为支离章句也沛六经之正脉揭斯道于日星
  庶几哉无负虞孔真传而可读古人之书矣登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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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堂者尚三复于余言
  南皋书院记         江东之
  自昔忠臣义士揭天纲振地维担扶人纪何代无
  之而惟真一不二者芳流逾远故百世可师焉彼
  感慨摅愤锋厉一朝未几而濡泥迫隘已不胜委
  顿若中亡真宰悠悠世味入焉而染始非不伉爽
  而后遂刍狗弃之两者于叔季犹云小补总无当
  于大儒辅世之道若吾友邹君尔瞻氏其殆庶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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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乎方公成进士时会主上冲龄御极惟是江陵窃
  国内连阉宦废伦弃制莫敢巷议公极言非孝者
  无忠疏入未悟主心先逢相怒一时杖阙下者五
  人公承严谴戍都匀至则僦居氓舍鷤鴂先鸣莫
  必其命日方与鬼物邻寻得张公读书处一侨足
  焉张公翀者马平人嘉靖中以比部郎疏论分宜
  戍于匀匀人搆此以读书张公是为鹤楼书院而
  公视张公后先一辙遂结茅于张公堂右居匀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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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时时与都人士讲天人性术之学翛然皭然盖
  身在局中法流界外委化运于傥来而不以人我
  参耳其门弟之高者往往负奇气掇巍科词章行
  谊得庐陵文宪之传如陈给谏尚象亦以谠言放
  逐要其凌霄亮节不负所学又宛然邹氏家法也
  癸未江陵事败上召还直言忤相诸臣而公再入
  朝省声望益为天下重匀弟子有羹墙之思就于
  公所尝登览论读处更创为南皋书院址在黉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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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右傍近圣人居如此其甚也规制若环堵门屏讲
  堂夹室甍楼学舍大都靓深虚阒不啻一亩之宫
  前面龙山江流襟带后接高真观半山之麓美哉
  堂皇峨峨乎渠渠乎盖始于郡诸生之倡义作于
  督学徐君之表章若有司学博乡先生武胄之捐
  资俸与门弟子拮据之劳视昔匀人成鹤楼不啻
  过之公去匀已久而是中之濡名教景风神者方
  喁喁兴起月殊岁异非复向之旧都乃公再出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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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一故吾不改即随牒南北浮沉郎署间而自见
  一无增减何以故得一故也惟真一不二之精始
  能垂世立教化俗育才视彼乘意气博名高者不
  同日语矣按省志惟匀地多岚瘴本以安置罪人
  乃今不病君子而匀之人又能尊信其言反资贤
  者以孚化他如龙场夷窟无能危新建后之尸祝
  阳明祠下者异世且未艾焉假令公如新建遇主
  于巷即屠龙术隐而文德武功固无二道奈之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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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仕三忤权贵不能一日安于内耶嗟乎稷下之
  椽有涯而鸿名无涯岘山之碑有坏而遗爱无坏
  则书院不足以重公而匀人之善善可重余言不
  足为公重而公自有为匀地重者微独与鹤楼竞
  爽且与龙冈并传余不佞承乏黔中蒐名贤遗迹
  得三迁客夷夏于今称之顾不佞有晋宁之谪而
  未罹其忧有新建之还而愧无其伐总之勿二其
  心则于二公有馀师也夫阳明著矣鹤楼已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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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今监司梁君铨亦以直指触忌来匀感公正气
  而以碣石请故为公记之以寓高山一慨且使后
  之观者渠复目黔为有北之乡耶
  便河记           陈尚象
  云故有便河实始于正德间兵宪李公麟鉴往事
  防来患以贻千百年之安者也岁久迹湮居民多
  鞠为蔬圃年来内侵之患往往而有顷播贼猖獗
  大中丞郭公颁有城书维时所司佥议及此会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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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兵运饷力不暇及识者殊以为忧今宪使袁公甫
  下车既平播平黎内安外攘威德茂著一时野有
  宁宇颂声翕然交作而公所长虑却顾未已也一
  日谭及便河周巡外慨然曰兹绸缪之至计也可
  废不举乎遂属司理杨君应第与视卫篆者图新
  之捐俸斥缓计徒采石简材官有心计者董其役
  自小河口筑长堤若干丈引水灌于故道历两西
  门而南与东山左掖诸水会流以达于龙潭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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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告劳瘁工不易岁时而长河如练与金城相表里
  真可谓贤于胜兵十万矣余闻诸父老言建城之
  初高皇命有司绘图以进恐诸苗凭高俯窥遂以
  御笔指点于东山之巅嗣是虽间有凭陵绝无敢
  有从东门入者独西北一带地形稍下故远如正
  统之变围城至十阅月近如壬癸之际军民士大
  夫咸不得帖枕席则兹河所系良非鲜鲜昔蜀大
  夫李冰凿离堆辟沫水为民除害蜀人至今祠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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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固僻在一隅无他扰独其害在苗耳公修举永
  赖之利于百十年废坏之馀体中丞公如保之心
  以慰高庙奠安南服之至意功德于吾云者宁有
  涯哉余乌得无纪
  阳明祠记          冯成能
  隆庆辛未余自里中赴贵阳廉访及抵贵谒先生
  祠芜陋特甚盖先生旧有祠院二所自贵阳迁入
  一为郡治一为庠故废堕至此余复为怃然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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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檄有司为更新计既而得地于郡城东风气明
  秀冠于黔中若天故作之以待今日者于是请于
  抚军而诸僚大夫咸恊厥议遂各捐赎鸠工凡文
  武吏士莫不翕然子来不数月落成先是同志长
  者敬斋蔡公及心泉程公少松滕公偕予延乡先
  生心庵马公主会郡两学师生讲学别署兹则移
  会于祠之正学堂诸士子瞻先生像则已肃气敛
  容相与寻致知之端绪究精一之心传则复勃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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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兴起盖若先生复出而相与周旋问难于何陋宾
  阳间也久之余有蜀藩之命告行诸士请为述先
  生学脉以诏来者余固让不已乃谂于众曰道本
  无言也自伏羲画一而尧舜名之曰中曰道心惟
  微是微者天地之中吾心之本体也以人见与之
  而微者危矣危即人心非有二也文王不大声色
  不长夏革不识不知顺帝之则孔子无意必固我
  而知天夫所谓声色夏革知识意必固我者皆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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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无是危也而微体全此至圣所以契天之中立
  万世之极也成功巍然文章焕然参赞经纶之业
  与宇宙同其广大而皆谓之微盖任其天然之则
  直心以出之而我无与焉则虽仰而思之夜以继
  日而亦谓之无思身劳天下过门不入而亦谓之
  无为授受之际与回言终日而亦谓之无言何者
  皆天之微也非人之危也孟氏没而道心之旨不
  明诸儒习于闻见之末沉溺于训诂词章浸淫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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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权谋功利而欲窥圣人之绪不知其求端之初已
  落惟危之路其去中也万里矣至宋周程大儒始
  能以无欲存仁之学体天地之常圣人道心之旨
  复明天下而其后解说日烦支离益甚其流之弊
  遂至于遗心而求理逐末而忘源使后世谓圣人
  之学惟在于言语事业之间知能技艺之末而不
  复知所谓本天之微几于是为二氏之学者反得
  以虚寂之说动高明之听而圣人之学大晦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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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复求吁弊也久矣阳明先生以挺世之豪立希
  圣之志其始也博之词章其既也又求之佛老而
  见犹未卓也惟其志求必得百鍊千磨至龙场处
  困之后始大悟此心之本真直契吾儒之正脉故
  倡明良知之旨以立教良知即道心也一点灵机
  天地万物之所生生而不息千圣授受之际心心
  相契而不可形之于言者不得已而发之二字以
  泄其微使天下学者知心即道道即心而圣人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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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之学复几于大明先生尝曰吾此良知二字自
  万死一生中得来呜呼亦苦心哉然则非有万死
  一生之功者未易语此也惜乎世之学者率以知
  解承当不因积累入悟认知识为良知以声色作
  用言语辨论为致知或高谈性命而声利是谋或
  收摄元同而经纶则滞竞笑宋儒以闻见为致知
  而不知吾党之所谓良知者闻见也以穷物为支
  离而不知近世之所谓忘物者支离尤甚也求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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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致德性之知而默识天然之则者几何人乎呜
  呼知得良知却是谁先生固有深忧矣以成能之
  谫陋岂足以与知顾此一念真切心盟不敢自弃
  也尝梦交于神明而闻所谓帝怀文王与文王之
  所以顺帝者觉而忽有悟焉于是始信良知之旨
  直契虞廷道心之微而孔颜默授之机无能出此
  矣虽然余未能真得也直为诸君说梦耳梦之觉
  不可言也先生故曰致知存乎心悟致知焉尽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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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义仓记           万士和
  削竹为箸屑木为香绩丝为网与夫负米裹盐搬
  柴运水其为事劳也贵州以生儒业之则其地瘠
  民贫可知也尽贵之地山陵林麓居十之七而军
  居其三军尸自屯田官赋外所馀无几其阖城老
  幼俱俟苗民负粟入城郭计升合贸易有不足者
  出重息以称贷于人故苗粟一日不至则饥称贷
  不得嗷嗷待哺而已平岁如此设有水旱螟蟊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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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灾备戒不虞之变将若之何往己酉岁祲民之填
  沟壑者几半此非地之贫而备之不豫耳顷予视
  学政欲明礼义以淑人心然饥寒迫其身俯仰劳
  其志则不可以责人于善予为恻然欲拯之未能
  也既而思之力不足于已岂不可以望于人效不
  可以见于今岂不可以图诸后乃仿晦翁社仓遗
  意稍得赎金籴粟数十石积贮于官视诸生贫乏
  之差而多寡其数以散之不责其利丰年取其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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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之一凶岁则缓其期俟稔而偿其散也如挐
  故物以还人其受粟于仓也如取诸寄官特为之
  收敛节缩之耳名之曰义仓意数十石之粟其济
  几何然余继而益之后来者又继而益之日计不
  足岁计有馀所积弥多所及弥广此余所望于人
  而图诸后者也使稍脱诸生称贷沟壑之患则余
  之恻然者庶几有瘳乎虽然一人倡之十人从而
  和之则其事可久十人作之一人从而坏之则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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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废必速余之是举常恐积粟之不多也苟还纳不
  时约信不著积者锱铢耗者什伯欲是仓之久而
  不废也胡可得哉虽然即使是法之行尽寒士衣
  食饱煖之余之意尚有进于是者盖士有各足乎
  已而无待于人者明礼义以淑人心是也礼义未
  明人心未淑则余之恻然者终惧其不免焉尔愿
  与诸生共勉之至若积储为生民大命仿常平社
  仓之制为百姓备旱荒赈灾祲者则又视乎司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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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留意民瘼而非学使者之所得为也
  养牧所记          郭子章
  夫物有外之而实以内之雠之而实以爱之者夫
  非以外内之以雠爱之也欲内故外欲爱故雠事
  固有相反而相成者张乐于洞庭之野曼而馈代
  射而食而鸟不至椒兰为饵瑰玟为钩而鱼不至
  此爱之而雠也豢豕于义台路寝而蹢躅逾甚食
  鹿于广厦细旃之上而鹿逾逸此内之而外也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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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者非其性之所适也予因是而悟夫治丐治马者
  焉黔故有养济院在两台署之东杂处于缙绅宅
  舍之閒而日呻吟作苦故有牧马院在阃司傍贵
  阳府后马日瘠而死者已过半矣乃讯之丐长圉
  人曰罢癃残疾吾兄弟也马以备戎事田事备邮
  传于公家劳□矣有司处于阛阓朝夕耳而目之
  庶几时其衣饭稽其水草若之何苦且瘠也丐长
  颦而对曰养济舍于城丐之院丐之圉也丐日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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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井井者驱之曰毋污井丐日曝于衢市人驱之曰
  毋污市丐日樵城距樵所远又病弗克负荷丐是
  以苦圉人曰龁草饮水翘足而陆交颈相靡马之
  真性也城恶乎水城恶乎草马是以日瘠而死予
  怃然曰是非张乐投椒以来鱼鸟耶是非豢豕鹿
  于台厦耶乃谋之直指宋公宋公曰亟迁之而可
  乃檄监司及贵阳刘守文光徐丞公绾熊司理新
  贵前二卫署篆指挥杨师震李栋材市隙地于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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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演武场西以其半盖居丐者半作厩治皂栈
  居群马而令千百户邹宗鲁罗三省等董其役役
  暨总名之曰养牧所堂曰胞与堂为郡县有司及
  圉林氏莅临之所经始于万历庚子仲秋已事于
  辛丑长至予以阅武一过焉丐长率其徒迓曰丐
  今而后始得汲且浴于渚樵于近林曝于坛场不
  为市井驱矣校人庾人呵引马而前曰今而后始
  得时出入游靡分庌栈牝牡严刻剔羁策不局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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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隈矣予又怃然曰兹非所云外而内之雠而爱
  之耶夫丐不乐与市邻马不乐与官舍邻则日苦
  而瘠远之郊坰牧之洲渚则日喜而肥适不适之
  故也丐不适不能治丐马不适不能治马民不适
  乌能治天下夫治天下亦适之而已
  新河记           郭子章
  万历辛丑春正月予提兵会楚粤师讨皮林三月
  克之四月班师还贵阳道偏桥城畔河流环绕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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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渗漓可舟而江绝帆楫予未知其解询之父老
  父老进曰此去五里许有三洞名诸葛洞巨石嵯
  峨横踞江心馀碛磊磊鳞次戟列水流至此惊波
  转腾望沫扬奔即芥为之舟顷刻而胶予曰疏川
  导滞以钟水而丰物古之人有行之而若是难也
  明日询之诸监司诸监司进曰是河之辟其为利
  丰矣野航轻舠即极隘者受四五人载三四任省
  夫骑之半为驿传便贾客自镇远募一骑不能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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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觔而一舟可贮十百为商旅便粟自楚一苇至
  黄平而割分于馀瓮龙湄四邑为经理便省城负
  粟镇远七百里而今去其半以从水为济饥便顷
  夜郎之役楚粟舣于洞下今直抵黄平异日脱有
  急为军兴便予曰便若是而数百年来亡议疏决
  者何也诸监司又进曰是河之难辟微独石障已
  也其费资亦钜偏故楚辖而黔之边圉也楚力裕
  而鞭长不及马腹黔藏绌而举赢难支曰吾何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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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代匠斲也且偏人利于开以通商而牟其利镇人
  利于塞以留商而独牟其利百道阻挠或阴醵金
  以饵石工石工曰是顽悍必不可凿者故数举而
  数辍乃偏人亦自谣曰若令三洞开除非诸葛来
  黄口皓发习闻其说亦以为天险人力亡如之何
  予曰撤黔楚之藩而独任其费其责在我镇人阻
  挠者吾责之镇守匠受饵而辍工者半水西人吾
  责之宣慰涂人可为禹行所无事则智亦大而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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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疑于诸葛之谣予将躬视焉明日汎一棹直抵洞
  口予与诸监司周遭相度予曰石即巨无若龙门
  牛峡之雄也费即侈无至白马玉璧之沉也其险
  可凿而吾力犹足办顾谁可任此者诸监司曰都
  司钱君中选偏人有心计宜莫如钱予乃顾钱曰
  属之子矣钱君唯唯予复爱其景幽而邻水恣搜
  讨于江浒得一洞似荷叶之半名曰半莲左突起
  一台外临江潭内不靠岩墙名曰妙高台台上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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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可入洞名曰接引桥洞前汇为二大浸名曰上
  莲池下莲池东西二山如巨屏刻其石一曰大屏
  山一曰小屏山予以其胜似武夷总名之曰小武
  夷而刻于洞口石壁日暮返棹入城明日趋清平
  至新添晤宋直指公告以故公曰宜急图之予还
  贵阳筮日为文告于偏桥山川以六月六日经始
  开第一洞自沙筑堤至老虎口出沈家溶又由砥
  柱石黄石板至夹船口其石如堂如坊如宫如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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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约共百十有六丈八月八日报竣次开第二洞自
  团仓石历半莲洞前至小屏山下石磷磷不似一
  洞之峤而扈者岿者峄者蜀者堕者重甗者络绎
  不断约共六十有八丈九月十日报竣次开第三
  洞自二洞塘以下至沙石岩山大小别解不相连
  石旁岸胁多礓砾多礐多排埼稍易为土共三十
  有五丈九月二十五日报竣镇舟挽而上偏舟放
  而下而渠成矣是役也为日仅百有二十朝夕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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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匠五十铁之匠二十匠之役夫二百有奇匠之
  饷六百钟有奇匠之直百二十金有奇督匠之工
  钱君主之指挥韩绍梁千户刘应麟叶正旸经历
  王枢仓大使谢宥陈旻佐之餐风宿水亡须臾离
  役所守备董龙王之栋指挥许继祖把总王允听
  间捧予檄一至而省试焉诸首建议而襄成事者
  总兵官都督陈君璘右参政尤君锡类右参议张
  君文奇副使洪君澄源袁君应文刘君冠南副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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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兵陈君寅例得书于石阴
  游冯虚洞记         丘禾实
  余既改凤凰哨路于山之麓因由麓得所谓母猪
  洞者洞高数十仞玲珑层复宛然楼居洞左有水
  自半山东下势如建瓴前与洞水合流去为涧觅
  水所自来不可得盖此山为藤萝所封几千年矣
  余既诧其胜则趣左右芟夷蕴崇之行火焉火烬
  得洞门门于洞稍折而西曲捲逶迤宛若天搆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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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陡峻不可级则先后各一僮附葛余以手若足属
  僮登焉洞广数丈深倍之前俯临涧尚有藤萝封
  之苍翠交映其后为沉泉深数尺清可以鉴泉后
  崖最穹隆稍左有门方丈厥中黯如余不能渡泉
  亦不敢就视第循崖而西有滴处可级可达上洞
  然循崖处耳相错也级处趾相藉也稍失足则堕
  泉中余畏甚然不能舍上洞则呼僮掖予如初再
  登焉登处有罅下通者二余不敢旁睨第以目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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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僮以足扪级凡再喘息得达余坐洞门纵观之则
  悬崖缤纷如伏龙如蹲虎如委佩如流苏不可状
  乃前一罅直贯山顶罅上一石直立如人形崖浆
  滴其首端盖千百年来浆所结也洞上睨下洞如
  百尺楼瞷涧水又似在重檐下凤山前峙若相拱
  揖而北风袭人令人有冯虚御风之想余因名洞
  曰冯虚以更其陋方余登洞时余弟嘉捷甚凡先
  余上下者再不恃僮又数数代僮掖余余既下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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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鼓余渡水视石门余辞不能则褰裳独往久之出
  谓余曰门内方丈馀更有重门其中若明若暗若
  泉若洲且重门上累累若有所属殆龙蛇之属乎
  弟又前视泉中一物长尺有咫鳞甲皆具余恐其
  真龙也挽俱出然弟犹惜不以火竟云出洞已晡
  时相与就壶觞然意水所从来不胜豪举因复从
  左山索之复得一洞深入无内履其旁则闻声如
  吼稍入则闻声如雷然不知何物也深入而后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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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为澎湃声有坎巉岩下临无际则渟泓一潭也
  余不敢入第闻之僮若此因名洞曰雷鸣乃余弟
  索奇无已仍援石下视建瓴处则当小洞下有尾
  闾为滩水所泄水三叠如珠帘云此洞去冯虚洞
  百馀步仍处高然水不下泄而旁穿为瀑布乃余
  所改路径傍穿之上石生如梁小洞当路旁虽有
  声然不令人见险噫嘻水亦有情避余冯虚之胜
  又避余雷鸣之险造化之密亦灵怪矣哉此外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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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洞叠出在在现奇时方诛茅未及尽觌而日暮矣
  因为兴尽之返归记之
  东山记           谢三秀
  山在黔东门外故曰东山峭壁陡绝百仞朱楼缥
  渺欲飞前俯金汤后枕铜鼓固俨然西南一具瞻
  云山麓旧无结构万历初中丞何公始建东山阁
  两山夹谷之间颇足幽胜阁后为都是春风楼楼
  高不及阁之半而阔倍之槛外社坛诸山一目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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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劲松谡谡如听浙江八月潮能令坐者忘倦出
  阁启短扉梯石而上望一天门如在霞表山椒祠
  灵官虬髯如戟凛凛有生气门东西各翼以祠祀
  关赵二将军岁时香火不乏祠右高阜则小鲁亭
  在焉亭据三面之胜故自佳惜不见城南如练耳
  亭下小有洞仅容二人坐乱石岌嶪相倚去小鲁
  望卓楔而进是为空中楼阁阁不甚华呼吸帝座
  左右与楼络绎东为云堂以客方外残碑断碣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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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枕藉苔藓蚀而茑萝封也僧横小楼于丛薄中三
  圣殿与阁对峙负山雄丽而眺望不赊殿左为文
  昌宫小爽垲近亦颇圯斗姥阁半嵌崖畔飞驾空
  中凭栏极目自有天际真人想然而据险为不甚
  适自此过通明殿仅数十武皆从冈脊上行罡风
  蓬蓬然吹人欲起殿祀东岳玉帝金像颇肃真足
  奔走万灵左为钟亭右为积翠亭咸与殿称前楹
  轩豁松桧阴森即六月不受暑下视城市殆如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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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垤千甍翼张万瓦鳞次明江一派盈盈扇履间虹
  桥卧波渔人操舴艋如在镜中行大都黔中之胜
  无踰此已
 国朝
  他山记           钱邦芑
  宇内山石之奇无过川黔楚粤然幽遐荒险车马
  不交之处奇诡殆甚而世或鲜知之至川黔楚粤
  之交选第名山奇水几以百计而藜峨之鳌溪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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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丽为最自鳌溪至湄水可百馀里幽崖深溪堪怡
  玩者何止数十而蒲村为最也村之上有柳湖湖
  之阴为他山山高不半里回曲斜抱上多奇石树
  多枫樟楠梓中一石最奇突名曰翠屏外削而内
  空余镌他山两大字于上石腰有洞曲透其背其
  峰势横飞处瘦薄而偏耸为石帆峰峰背古木掩
  映四布如房然名曰云房左一石高而怪异曰九
  面峰峰前石壁中虚梅干从洞口长出名曰梅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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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稍上一石横卧中刳如船有孔植梅其中名曰梅
  舟石帆之右有洞曰小洞天梅苍之左有崖奇险
  名霹雳崖稍上有峡曰藏书峡此外前后大石二
  十馀处低者如蹲如伏昂者如奋如翥不可名似
  中构一亭名曰拜石坐亭中则诸石之奇毕呈自
  拜石亭后上二百步极他山之巅四顾诸峰环拱
  如儿孙俯视柳湖湖光圆净如镜此外萦青缭白
  攒蹙点聚苍碧围混远与天际奇观哉夫宇内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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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巨川载于经志者宁可殚述而是山之奇殆未
  多逊也乃千百年无知之者余以逃名之故荒遁
  万山深处始得遇此然则世之奇伟名胜𨼆匿幽
  遐不复见知于人世者又宁独此山也哉
  飞云洞记          彭而述
  黔山多童树不及尺石亦顽自沅入镇远可四五
  百里皆然疑黔山止此矣偶镇远北道傍忽见山
  半壁如墙堵百仞嶙峋色态青绿结阵而来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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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眩同游者曰即前所云飞云洞也嵚崎历落万
  山飞动予惊悟曰何奇怪乃尔城濮之役一战而
  霸何求多为先登者呼曰此中大有物盍先内而
  后外为拾级而登朱门照耀时官题楔折而上有
  巨象一躯可十馀围自山椒頫身下捲鼻与岩牙
  相斗雌雄未决若有待者又晋一阶为平台爽垲
  如飞楼数间阔可数丈下临绝壑有石栏为遮栏
  外三峰肺石鼎峙山额溢出飞榭四蔽悬瓠下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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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乃簇光怪楼中左右壁大且环堵如阵云战马剑
  戟相列如怒狮搏豹有凤翔者有鸾舞者其慧且
  黠者如猕猴数百累累引手饮涧下如鼯鼪跳跃
  追逐木末如鸷鸟愁胡攫身欲动其朴如定者为
  甑为釜为尊彝为胎铜为珊瑚或簇荇藻或结芝
  兰或圆若璧或半若圭种种不可思议洞中兼而
  有之嗟乎此明堂考王会图也又折而右有石蟒
  塞路狰狞矫首而出石梯再下数武又有一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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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潺潺流出石乳乱下其诡谲欲过之闻此中二
  三年大水涌出辄见龙一枚以为常噫龙神物洞
  龙宫也变化不测故应尔尔易曰云从龙非诬也
  寒神酸骨不可久留寻前路下审视门外半壁大
  约与门内所见相胜不相学难为兄弟石唇掀举
  窢然穹然乃仰观门前古柏高十馀丈盘错离奇
  似在汉孝武以前唐蒙相如所未见者与柏相对
  山腰飞泉一股泻瓶而下不云而雨灌田无算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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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渟为石潭惝恍若失久之然后始悟黔山之童石
  之顽盖有由来殆此洞之故乎此洞尤物足以夺
  造化之巧罄天地之藏矣彼山灵者尚有馀力以
  饰诸山哉昔夜郎王谓汉使者孰与汉大即此一
  洞观之诚哉是言又予尝思扶舆精灵所钟不在
  人则在物黔中地自庄蹻辟以王滇诞为名贤供
  上国之用者绝少为此洞所夺无足怪者吾行天
  下多矣洞之奇未有如此者抑何偏生于此荒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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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蛮裔之乡乎若置此在中原五岳间为人耳目近
  玩反不奇矣抑王者不贵异物宜秦汉以前之君
  弃而弗取也嗟乎自孙李负固黔滇万里隔声教
  之外者十有五年矣今六师式廓尽有西南之地
  此洞欲自外于天地之间有所不能虽然此洞不
  见中国人久矣又颇怪见之而不为异与夫不能
  传者则洞亦有幸不幸焉也路经平越乃检箧中
  是作质之少参徐公镌之片石附洞不朽用敕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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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自爱时二子始骞随侍并记
  山水记           田 雯
  黔跬步皆山然童阜也至于水舟楫不能通又井
  干之观其水细矣而山亦不雄锋攒鬵列荦确可
  为蹄辙之妨皆无足道然就黔而论亦有可观者
  贵阳都会之区风景自别左栖霞右相宝夹岸连
  壤负险相望龙井涌于北富水汇其南杜若洲边
  漏汋泉上偶一登临为之旁皇追赏自威平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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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莫大于鸡背关岭尾洒水莫迅于滴澄盘江自
  龙新而下阳宝石屏万胜梵净山之至高者也杨
  老瓮城麻哈重安水之至深者也上游之山来自
  滇而盘江之水则入粤下游之山分于省而麻哈
  重安之水皆入楚乌江源自六圭邛水直通巫峡
  群山万壑虽云尽赴荆门未尝不溯昆崙而趋大
  海也山皆石则崖洞玲珑水多潜故井泉勃窣碧
  云凭虚之洞飞云香炉之崖得以分咏于昔人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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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盈喷珍之泉胭脂神鱼之井亦得监碑于渊底
  也其馀一丘一壑怪石奔湍在在有之而未暇详
  是皆禹迹之所不经郦元之所未注时无柳子孰
  问钴鉧之潭游乏客儿谁辟石门之径遂使山灵
  藏其姓字不求封禅于长安水自匿其声光以待
  品题之高士云尔
  双井记           田 雯
  习安城东北隅一井名双井上有石栏居人汲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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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炊则色红汲右以炊则色白是岂可以寻常理
  道求哉常阅异物志云庐陵城中有一井中有二
  色水半青半黄黄如灰汁取作糜粥皆成金色此
  色之一定者也又阅广州记云郁林郡有石井半
  甘半澹潜通江波冬夏长盈此味之一定者也独
  习安之井其源同也其色同也其味同也何以汲
  之以炊则遂不同然其不同也不在乎水而在乎
  井上之栏与夫汲之者垂绠之左右斯为造物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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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而不可解者矣水之奇如此而寂寂不闻于世
  此苏子瞻所以叹郦道元之简而笑李勃之陋欤
  又习安胭脂井炊稻饭成桃花色鲜妍可爱故得
  名然于义别无所取盖与景阳宫畔同名而异实
  也
  碧云洞记          田 雯
  盘州出郭里许平畴交风净翻绿浪环溪绕陌清
  见赤鳃沿缘芳径直造岩阴有洞凭焉谽谺忽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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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齿颊皆露不知鸿濛何年凿也一屏当门洒青抹
  绿游者摩挲拂拭疑为古玉幽流旁泄㶁㶁作击
  筑声上有片石如泗滨之浮磬又如涿鹿之神锄
  叩之清越以长始入暗甚必假松炬以行沙石错
  然戛人踝趾坐息稍定则划然开朗天窗漏日下
  射层深毛发可数黄爮下垂如斗瞿昙大士番僧
  之像各一或倚岩舞袖或踞石跏趺或蟠厓仰觑
  须貌如生绝壁千尺有龙升之长与之竟倘使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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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见之知其必惊走也稍进则骇浪奔雷夺人气
  魄望之欲止左方一径甚微侧仄□欹足不可置
  前牵后挽蚁附螺旋而后达丹灶药炉无一不具
  安期耶羡门耶何以舍青城而穴处于此也巍然
  一塔拔地粘天鬼斧虽工凭谁著想渐进渐湿亦
  渐狭不欲往亦不敢往乃缘崖而上可出洞顶俯
  视万山川原历历乃复知有人世一僧为予言曰
  水入洞则世运泰亨盖已信而有徵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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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台山记          张拱枢
  云台山在施秉县之西北去城二十里许从望玄
  关入山皆深涧幽壑古木崇岭山形四面削成独
  迥出于层霄之半俯瞰万山罗列如儿孙左峙塔
  山右对弥勒山腰有石洞击之若钟鼓声洞旁有
  龙泉纡径而右会自垛河绕其山麓绝壁有白云
  洞如哆吻张腭盘旋而入朝夕间云往来山巅如
  台隍然因得名焉人迹从不到相传其中猛虎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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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蛇与通臂猿山道士及奇形猓豸之兽甚夥隆庆
  丁卯之岁白云徐道人与周惠登氏学养生固玄
  牝结庐于望玄关者十载一日谓惠登曰赤城天
  姥古人曾经开辟矧此山相去几许而顾使之沉
  沦于蛮烟瘴雨间乎吾愿舍身以入如听木鱼有
  声则登此山不则为虎狼吻矣言讫携木鱼以往
  散石灰以志其迹越三日山顶鱼声响应于谷惠
  登曰吾友达山矣即持钵沿灰迹以行攀援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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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遂登巅道人瞑双目诵皇经端坐古柏树下惠登
  手拍其肩曰我来矣相顾大笑而此山遂乐有千
  秋知己矣越数十年道人趺坐而逝有石崭然壁
  立即其蝉蜕处后人颜之为遗真亭也明末戎马
  生郊苗叛寇讧远近人多避秦于山山灵贻诮戊
  戌之秋余与宋子次梅重理旧业读书其上者若
  而年鸡鸣风雨露饮霞餐罔有或间时乎洗眼看
  山则与领其要时乎掉头看云亦不堪持赠人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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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山之得名有以副其实也因缕笔而为之记
  重建镇远府学记       张大受
  学之设遍天下所以设教劝学复性明伦其道至
  重矧夫荒远之区朴僿之俗无以崇其居而安其
  业可乎哉自常德经五溪滩险石恶百折而上为
  镇远府无城郭两崖对峙一江中流康熙己亥岁
  大水学宫被冲决辛丑奉
命司衡始涖镇远悚然学之无存亟思更造岁科两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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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童子委贽则令周教授仁马训导骧暨诸生沈
  枢赵廷相等办材募匠自壬寅二月经始踰一年
  工成改建圣殿高旧址丈馀启圣宫明伦堂及两
  庑两门以次兴举据江山之要路昭文明之大观
  美哉焕乎癸卯
天子建极改元设教取士镇远府学登乡榜四人沈枢
  为解首恩拔岁贡复得五人佥谓学之重建得举
  贡之盛向未曾有而学使者之愿不止此也盖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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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科第受爵禄其小焉者有如此邦人士日游于学
  尊师取友诵圣经剖晰义利绝夫人欲之私保其
  天性之正孝弟廉耻修之于身而于天地人物食
  货兵刑之书博习详审体立而用裕必有卓然杰
  出之才辉辉廊庙为学者表率若夫教之既久化
  之已成则其土风之醇厚士气之和洽直足以召
  嘉祥却灾沴所系讵不大哉彼厕圣人之宫墙而
  不以希圣贤为志苟且利禄卤莽名教何足尚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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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凛此
简书执事罔敢懈与诸生揖让讲论欣欣读书砥行越
  千里来学相爱而相敬盖有得于性情之感而非
  徒以貌亲以文饰庶几相长有成矣彼谓五方燥
  湿各别知愚不齐吾道有所穷者岂其然乎始营
  圣殿诹吉上梁日朝升旁绕云五色远近望之称
  瑞并志于后
  重修平远州学记       张大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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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朝德化远敷文教大启自古域外蛮荒之境皆
  列版纳税立之学校以教其秀且良者侏𠌯之俗
  皆知读书愿为学官弟子而平远之设尤后康熙
  三年除安氏平远始府继改为州学之创建则在
  康熙七年而吴逆乱后学燬于兵至二十七年督
  学丘公创首捐资司土者相继兴举宫殿堂庑以
  次讫功其费半出于开垦额庄田故民不扰而工
  易成知州事朱君绍琨为政有方善造士加意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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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校杨学正芝先奉行克谨庄田所入修葺学宫无
  少惰犹以旧制卑狭将崇而广之绅士慕义竭力
  相助落成有日朱君以卓异去杨君虑九仞之亏
  一篑而思始之终之请为文勒诸石告于后人无
  怠此志也夫人不知学则人伦不明而悖乱之事
  作苗夷新附之地尤当诱之以诗书使其勉强礼
  义而不敢为非故学之制不可不新平远自服属
  中土而弦诵彬彬人皆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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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天子风化之盛教思之遐超越千古使者生逢其盛
  奉
命来兹兢兢思尽厥职于鲁颂泮水之义济济多士克
  广德心者铺陈而扬厉之尚冀平远之士日从于
  学而敦善行不怠觇其俗之益进乎醇也俾学正
  刻文于石以风示学者
  书安化县言是堂记后     张大受
  古之治民者教焉而已月吉读法考行习射有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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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罚以劝惩之自卿大夫以迨州长党正族师皆然
  民有不帅教则移乡左右移郊遂冀其变而为善
  盖居上者所以待其民至诚恻怛委曲详尽有父
  母之爱师保之严如此若夫五刑之用因教之穷
  非得已也后世以法令为吏考成箠楚所加有伤
  肌肤之戚而已至其僻在蛮荒
帝阍万里而遥嗜欲言语不同有司者孰肯勤恳引之
  诗书礼义之区渐摩陶冶俾成中华之儒雅也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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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阳丘君洪岩知贵州之安化县其地荒陋官此
   者郁郁无所施君独不然创立书堂进县之秀士
   揖让其间讲经书论文艺以月课之拔其尤加以
   奖诱县之士皆喜以学为务它州县之士闻其风
   多有来者凡四年安化之民一变成俗君以忧归
   至今登其堂人人思慕其德久而不忘也夫民之
   习有不同而性无不善观安化所以戴其长知天
   下无不可教之俗无不可化之人庶有合于周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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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设官行政教民之遗意乎堂名言是杨侍讲凝斋
   先生既为之记乃书其后
   修毕节县学记        张广泗
   黔为古南荒地汉唐以来仅事羁縻明始置郡县
   然学校未广我
  朝
列圣相承声教之所暨罔间远近建学立师无异畿甸学
   者用明经登仕进往往与中州人士埒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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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家统御之广至治之隆所以一道德同风俗者日
  新月盛远轶前代也毕节处黔西陲旧为卫学后
  改卫设县因为县学自康熙三十一年邑令方君
  瑞合修葺之后岁久倾圮雍正七年秋龙溪李子
  曜来令兹邑甫下车周视学宫圯坏且规制未备
  慨然以为己任捐数百金为倡鸠工庀材百役俱
  作首举正殿两庑作新之次改建大成门明伦堂
  又次开凿泮池砌石泮水又次忠孝节义诸祠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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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斋舍廨宇无不增修其经画之善视昔有加方李
  令之治毕也正值乌蒙蠢动
 王师云集羽书旁午兼以鼓铸初兴炉鞲镕冶庶务
  纷纭犹汲汲以学校为事可谓识当务之急矣在
  易之蛊先甲三日后甲三日传曰终则有始天行
  也盖兴废相仍乃事物自然之理苟不更新以饬
  乎始丁宁以备乎终则已废者不可复兴而已兴
  者且将速废李令于兹学竭志毕力易故为新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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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校之化及于遐方者已坠复兴
 朝廷之泽无远弗届非大易君子振民育德之义欤
  盖民性之善无间于中国遐荒惟涵濡渐摩之使
  阻深闇昧咸曜于光明则
 朝廷之教化师儒之讲习端有赖焉学校者所以为
  敬敷五教之地也然非平素尊道敬学不鄙于其
  民之君子则不能以有为今闻李令司铎武平时
  尝捐二百馀金创造棂星门补完历宋以来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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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制其摄威宁别驾又捐俸百五十金修治本府
  学宫今履任毕邑复孜孜以兴贤育才建学明伦
  为急其规模远举岂寻常俗吏之所能为者乎宜
  以其事昭示来兹俾后之人有所视效焉因为之
  记
  大风洞记          潘 淳
  由清平而北十馀里距大道数百步有山焉与诸
  山接而状如蹲虎山之西有洞洞口垂藤挂藓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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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翠蒙翳若从未经人出入者清泉一道涓涓流出
  掬之寒沁肌骨虽酷暑不能堪洞中时殷殷作雷
  声少顷怒涛岔涌已则奔屋撼木势不减海中飓
  土人曰洞中大风出矣故名大风洞云邑人高一
  庐物外士也每与朋好三四人挈壶觞坐洞口绿
  莎茵临流啸歌剧饮竟夕一日谓其侪辈是洞深
  邃不知所底吾等生长于是而不能一探其奇得
  不令禽向笑人乎且吾与若皆有济胜具何甘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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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儿也皆曰诺于是裹糇束火而入初甚平旷约
  里许瘦石森立如奇鬼上视钟乳累累如璎珞下
  垂径忽仄仅通人冷风飕飕自石罅射人毛发俱
  竖蜿蜒而行高高下下不知凡几里乍闻钟磬响
  答引火四照颇寥阔头上岩光如镜与火相耀数
  十步外有数炬熌熌夺目相与惊悸不测何物注
  目久之始见一潭广数亩火光映水澄澈晶莹适
  所闻钟磬声则岩间乳滴潭中也地既坦夷易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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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见多盘龙骞凤蹲兽之属皆石乳凝结巧夺鬼
  工奇胜引人欣然忘其疲役有蝙蝠二大于扇闻
  人声惊扑下上盘舞炬光中一人谓一庐曰我辈
  来不知几时行不知几里而洞之曲折逶迤正未
  有穷尽盍归乎前行引炬者忽失声曰洞尽矣众
  共视之石壁陡绝壁间一石穴穴尚容人匐匍一
  庐缩身入其中髣髴见天光馀人亦鱼贯入穴渐
  大日渐明行未数步豁然云开修竹茂林俨然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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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炊烟缕缕上穿屋脊鸡犬之声依稀到耳俯瞰
  则大江千尺汹汹洞口外四面巉岩鲜藤萝可扪
  凝瞩伫望寂无往来人相顾恍惚不知为何处也
  发火燃炬回穴中扶向路出所见与去时同异各
  半方一庐入洞时日亭午出则次日二鼓矣一庐
  偕诸人缘山寻数十里内所谓大江一𣲖隔岸人
  家者杳不可得
  贵阳府学记         晏斯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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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重道崇儒师尊
 先圣雍正三年念圣德高远积累肇基宜隆所自追
  王夫子五世定释奠礼示中外无远弗届贵州旧
  学崇圣祠居文庙左偏而明伦堂踞大成殿后四
  配十哲两庑先贤先儒名位多参差失次七年少
  保云贵广西总督鄂公巡黔谒夫子庙肃然不宁
  谓非所以追崇报称巡抚都御史张公尤大惧循
  旧习故宫墙闇汶文教未光至道罕格集司道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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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之同心协虑卜日鸠工改明伦堂左方以大成
  殿后建崇圣王祠前殿四配十哲两庑以及宫墙
  门宇俱完葺加新而释奠乐舞之仪笾豆之数悉
  按会典正定凡学博之署斋宿之舍讲贯之所皆
  备巍乎焕乎有严有翼祭菜致敬鼓箧逊业圜桥
  听观气孚志协督学使斯盛有事于文庙礼毕进
  弟子员而告之曰圣人之道考于经可睹矣汉世
  学者六经各有师承单辞只字一禀所受历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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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研辨不肯易为繁引博稽以申其说其为志笃而
  用力勤其守之一而流之也远专门相高名家相
  尚盖自高祖太牢之祀兴而儒术日贵藏书日出
  西汉文景孝武东汉光武明章之际郁郁乎文则
  古称先敦行醇茂成为风俗延及蜀汉未有衰止
  四百馀年间策究天人者首冠乎西京才裕王佐
  者尽瘁于末造王侯以乐善保世卿相以稽古宁
  家二千石守令循良茂异所在著闻草茅之士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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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懿范直方弘毅者时时辈出其视奏晋士人谲
  诈刻深之风放诞清虚之习果何如也唐世稽修
  其业因文见道者亦振起乎其间而宋儒蔚兴遂
  得藉是以窥性命之源知孔颜之乐大学中庸得
  特立论孟及学庸有集注易书诗春秋礼各有指
  归虽尽扫前人拘挛而未尝不因其说而参定之
  也记曰祭川者先河而后海讵不信乎于虖圣人
  之经具在虽篇次句读或小有异同而大义微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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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易明白所谓权衡诚悬不可欺以轻重绳墨诚
  陈不可欺以曲直规矩诚设不可欺以方圆者不
  本之讯而轻于疑古得毋过宫墙而赧悚而无以
  副
 国家尊经重道之实哉黔本汉牂柯郡属当时郡人
  尹氏珍自以生于荒裔不达礼义乃从汝南许慎
  应奉受经书图纬学成还乡里教授西南由是知
  学孝桓时尹氏以经术选用历尚书丞郎荆州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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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而应奉为司隶校尉师生并显近世如陈氏五
  栗马氏心庵沉潜理奥陶然于栖云芳杜间至如
  清平孙文恭思南李少参笃学超诣契合遗经施
  于政事为世所仰赖夫以荒陋之中卓然崛起如
  彼耽道协心而后先相望又如此岂非志之不可
  域而圣人之道本一哉书曰厥考作室厥子乃弗
  肯堂矧肯构厥父菑厥子乃弗肯播矧肯穫则夫
  作之勤述之光绳前武而恢其业后之人实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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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今风气日开誉髦俊造骎骎乎与中土埒而遭
  逢
圣明文教覃敷遐迩学校日隆又复
颁赐经书刋布肄习规矩方圆有物有则循阶级而望
  堂奥诞登尤易所造必深性功德业与为扶世而
  翊运者当追比四代又不仅如两汉及前世之士
  已也
  毕节县龙神堂记       靖道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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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节县城响水河之左有潭焉世传有灵物居之
  号为龙潭明隆庆二年六七月不雨按察使孙公
  仲野因公事至毕竭诚往祷大雨如注遂建堂以
  祀颜曰龙神堂黔之气候号曰漏天潦多而旱少
  即有旱祷或未必应于是向时之堂遂为颓垣断
  瓦荒凉于榛莽荆棘之间亦其势然也闽中李侯
  以雍正十年来令毕节三年政通人和年榖顺成
  百废俱举当事荐其贤擢遵义别驾大计群吏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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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卓异书上考今夏六月不雨农田龟坼禾苗且
  就槁侯率其属祷雨于龙潭俄而云气叆叇雨泽
  滂沱四野沾足侯因访旧迹复新龙神之堂属予
  为文记之予考祭法凡山林川谷丘陵能出云为
  风雨见怪物皆曰神有天下者祭百神诸侯在其
  地则祭之今之邑令古侯伯之任龙神能福吾民
  建堂以祀之礼也顾龙之神不能自神也有神之
  者也盖天之爱民也甚矣天生民而立之君承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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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夫师长不惟逸豫惟以乱民一邑之宰百里之
  封数万家之命于是焉系平日能拊循其民以感
  格天心一旦有水旱疾疠之灾呼吁于天天必鉴
  之神奉天以从事于是乎恪恭震动而不敢虚其
  请苟无爱民之诚心则急而求之神必不应非神
  不灵也天不与也不然斯堂之成垂百七十年倘
  有祷而随效相与继续而维新之者久矣宁待今
  日哉李侯以父母斯民之道设诚于内而致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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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始旱致祷而天即赐之雨是雨为李侯降也乃侯
  不自以为功归功于龙之神建堂以祀之古君子
  敬恭神明之义自当如是予特为推其致雨之由
  以告世之为民牧者使相勉于立政宁人以为昭
  格上天之本而无侥倖于仓卒之间谓可呼吁而
  立应也李侯名曜闽之海澄人廉洁正直今之贤
  令尹也予重其请遂不以不文辞而为之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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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贵州通志卷四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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