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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贵州通志卷三十八
艺文
传
汉
西南夷传 班 固
南夷君长以十数夜郎最大其西靡莫之属以十
数滇最大此皆巴蜀西南外蛮夷也始楚威王时
贵州通志卷三十八
艺文
传
汉
西南夷传 班 固
南夷君长以十数夜郎最大其西靡莫之属以十
数滇最大此皆巴蜀西南外蛮夷也始楚威王时
卷三十八 第 1b 页 WYG0572-0283b.png
使将军庄蹻将兵循江上蹻至滇以兵威定属楚
欲归报会秦击夺楚巴黔中郡道塞不通因乃以
其众王滇变服从其俗以长之秦时常頞略通五
尺道诸此国颇置吏焉秦灭及汉兴皆弃此国而
开蜀故徼巴蜀民或窃出商贾取其笮马僰僮旄
牛以此巴蜀殷富建元六年大行王恢击东粤东
粤杀王郢以报恢因兵威使番阳令唐蒙风晓南
粤南粤食蒙蜀蒟酱蒙问所从来曰道西北牂柯
欲归报会秦击夺楚巴黔中郡道塞不通因乃以
其众王滇变服从其俗以长之秦时常頞略通五
尺道诸此国颇置吏焉秦灭及汉兴皆弃此国而
开蜀故徼巴蜀民或窃出商贾取其笮马僰僮旄
牛以此巴蜀殷富建元六年大行王恢击东粤东
粤杀王郢以报恢因兵威使番阳令唐蒙风晓南
粤南粤食蒙蜀蒟酱蒙问所从来曰道西北牂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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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江广数里出番禺城下蒙归至长安问蜀贾人
独蜀出蒟酱多持窃出市夜郎夜郎者临牂何江
江广百馀步足以行船南粤以财物役属夜郎西
至同师然亦不能臣使也蒙乃上书说上曰南粤
王黄屋左纛地东西万馀里名为外臣实一州主
今以长沙豫章往水道多绝难行窃闻夜郎所有
精兵可得十万浮船牂柯出不意此制粤一奇也
诚以汉之强巴蜀之饶通夜郎道为置吏甚易上
独蜀出蒟酱多持窃出市夜郎夜郎者临牂何江
江广百馀步足以行船南粤以财物役属夜郎西
至同师然亦不能臣使也蒙乃上书说上曰南粤
王黄屋左纛地东西万馀里名为外臣实一州主
今以长沙豫章往水道多绝难行窃闻夜郎所有
精兵可得十万浮船牂柯出不意此制粤一奇也
诚以汉之强巴蜀之饶通夜郎道为置吏甚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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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之乃拜蒙以中郎将将千人食重万馀人从巴
笮关入遂见夜郎侯多同厚赐谕以威德约为置
吏使其子为令夜郎旁小邑皆贪汉缯帛以为汉
道险终不能有也乃且听蒙约还报乃以为犍为
郡发巴蜀卒治道自僰道指牂柯江蜀人司马相
如亦言西夷卬笮可置郡使相如以中郎将往谕
皆如南夷为置一都尉十馀县属焉是时巴蜀四
郡通西南夷道载转相饟数岁道不通士罢饿喂
笮关入遂见夜郎侯多同厚赐谕以威德约为置
吏使其子为令夜郎旁小邑皆贪汉缯帛以为汉
道险终不能有也乃且听蒙约还报乃以为犍为
郡发巴蜀卒治道自僰道指牂柯江蜀人司马相
如亦言西夷卬笮可置郡使相如以中郎将往谕
皆如南夷为置一都尉十馀县属焉是时巴蜀四
郡通西南夷道载转相饟数岁道不通士罢饿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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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暑湿死者甚众西南夷又数反发兵兴击耗费
无功上患之使公孙弘往视问焉还报言其不便
及弘为御史大夫时方筑朔方据河逐胡弘等因
言西南夷为害可且罢专力事匈奴上许之罢西
夷独置南夷两县一都尉稍令犍为自保就及元
狩元年博望侯张骞言使大夏时见蜀市邛竹杖
问所从来曰从东南身毒国可数千里得蜀贾人
市大夏在汉西南慕中国诚通蜀身毒国道便近
无功上患之使公孙弘往视问焉还报言其不便
及弘为御史大夫时方筑朔方据河逐胡弘等因
言西南夷为害可且罢专力事匈奴上许之罢西
夷独置南夷两县一都尉稍令犍为自保就及元
狩元年博望侯张骞言使大夏时见蜀市邛竹杖
问所从来曰从东南身毒国可数千里得蜀贾人
市大夏在汉西南慕中国诚通蜀身毒国道便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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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亡害于是天子乃命王然于柏始昌吕越人等
十馀辈间出西南夷指求身毒国至滇滇王当羌
乃留为求道西岁馀皆闭昆明莫能通滇王与汉
使言汉与我孰大及夜郎侯亦然各自以一州王
不知汉广大使者还因盛言滇大国足事亲附天
子注意焉及至南粤反上使驰义侯因犍为发南
夷兵且兰君恐远行旁国虏其老弱乃与其众反
杀使者及犍为太守汉乃发巴蜀罪人当击南粤
十馀辈间出西南夷指求身毒国至滇滇王当羌
乃留为求道西岁馀皆闭昆明莫能通滇王与汉
使言汉与我孰大及夜郎侯亦然各自以一州王
不知汉广大使者还因盛言滇大国足事亲附天
子注意焉及至南粤反上使驰义侯因犍为发南
夷兵且兰君恐远行旁国虏其老弱乃与其众反
杀使者及犍为太守汉乃发巴蜀罪人当击南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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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八校尉击之会粤已破汉校尉不下中郎将孰
昌卫广引兵还行诛隔滇道者且兰斩首数十万
遂平南夷为牂柯郡夜郎侯始倚南粤南粤已灭
还诛反者夜郎遂入朝上以为夜郎王兵威风谕
滇王朝滇王者其众数万人其旁东北劳深靡莫
皆同姓相仗未肯听元封二年天子发巴蜀兵击
灭劳深靡莫西南夷君长以十数独夜郎滇受王
印最宠焉
昌卫广引兵还行诛隔滇道者且兰斩首数十万
遂平南夷为牂柯郡夜郎侯始倚南粤南粤已灭
还诛反者夜郎遂入朝上以为夜郎王兵威风谕
滇王朝滇王者其众数万人其旁东北劳深靡莫
皆同姓相仗未肯听元封二年天子发巴蜀兵击
灭劳深靡莫西南夷君长以十数独夜郎滇受王
印最宠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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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郎传 范蔚宗
夜郎者初有女子浣于遁水有三节大竹流入足
间闻其中有号声剖竹视之得一男儿归而养之
及长有才武自立为夜郎侯以竹为姓(见华阳/国志)武
帝元鼎六年平南夷为牂柯郡夜郎侯迎降天子
赐其王印绶后遂杀之夷獠咸以为竹王非血气
所生甚重之求为立后牂柯太守吴霸以闻天子
乃封其三子为侯死配食其父今夜郎县有竹王
夜郎者初有女子浣于遁水有三节大竹流入足
间闻其中有号声剖竹视之得一男儿归而养之
及长有才武自立为夜郎侯以竹为姓(见华阳/国志)武
帝元鼎六年平南夷为牂柯郡夜郎侯迎降天子
赐其王印绶后遂杀之夷獠咸以为竹王非血气
所生甚重之求为立后牂柯太守吴霸以闻天子
乃封其三子为侯死配食其父今夜郎县有竹王
卷三十八 第 5a 页 WYG0572-0285c.png
三郎神是也初楚顷襄王时遣将庄豪从沅水伐
夜郎军至且兰㭬船于岸而步战既灭夜郎因留
王滇池以且兰有㭬船牂柯处乃改其名为牂柯
牂柯地多雨潦俗好巫鬼禁忌寡畜生又无蚕桑
故其郡最贫句町县有桄榔木可以为面百姓资
之公孙述时大姓龙傅尹董氏与郡功曹谢暹保
境为汉乃遣使从番禺江入贡光武嘉之并加褒
赏桓帝时郡人尹珍自以生于荒裔不知礼义乃
夜郎军至且兰㭬船于岸而步战既灭夜郎因留
王滇池以且兰有㭬船牂柯处乃改其名为牂柯
牂柯地多雨潦俗好巫鬼禁忌寡畜生又无蚕桑
故其郡最贫句町县有桄榔木可以为面百姓资
之公孙述时大姓龙傅尹董氏与郡功曹谢暹保
境为汉乃遣使从番禺江入贡光武嘉之并加褒
赏桓帝时郡人尹珍自以生于荒裔不知礼义乃
卷三十八 第 5b 页 WYG0572-0285d.png
从汝南许慎应奉受经书图纬学成还乡里教授
于是南域始知学焉
明
尚书黄公绂传 李梦阳
尚书黄公封丘人也名绂字用章其先洛人高祖
克让始徙封丘克让生思豫思豫生秀秀生中中
生公初高皇帝兵起思豫掌太常寺以罪编氓沅
州已又军平越卫于是平越封丘洛皆有黄氏乃
于是南域始知学焉
明
尚书黄公绂传 李梦阳
尚书黄公封丘人也名绂字用章其先洛人高祖
克让始徙封丘克让生思豫思豫生秀秀生中中
生公初高皇帝兵起思豫掌太常寺以罪编氓沅
州已又军平越卫于是平越封丘洛皆有黄氏乃
卷三十八 第 6a 页 WYG0572-0286a.png
后秀商金陵死中收其资商重庆娶于张生公重
庆于是重庆亦有黄姓公生之夜梦老人抱婴儿
曰送蹇尚书为汝子长依舅氏张宗琦宗琦为麻
城学博从如麻城归如平越补卫学生正统丁卯
以春秋中云南乡试第五明年登进士第除行人
升南京刑部员外郎转郎中出为四川参政进右
使转湖广左使升右副都御史巡抚延绥进南京
户部尚书改左都御史尚书仍旧公廉峻直执遇
庆于是重庆亦有黄姓公生之夜梦老人抱婴儿
曰送蹇尚书为汝子长依舅氏张宗琦宗琦为麻
城学博从如麻城归如平越补卫学生正统丁卯
以春秋中云南乡试第五明年登进士第除行人
升南京刑部员外郎转郎中出为四川参政进右
使转湖广左使升右副都御史巡抚延绥进南京
户部尚书改左都御史尚书仍旧公廉峻直执遇
卷三十八 第 6b 页 WYG0572-0286b.png
事飙发正色山立即重忤时贵弗恤智巧所避公
毅然肩之人率窃笑其呆然亦以是获名为郎中
时人业以硬黄目之矣部堂尝缺官公署堂印诸
寮事之即犹堂官也亦才识超之之故谭千户者
大猾也善欢权贵人尝夺民芦场显贵人无敢为
民直者公直之竟归之民为参议督松茂诸仓兼
备其兵釐革宿弊擒豪恶数百人举劾将官各当
边赖以宁参政如崇庆旋风拥舆不得行公曰汝
毅然肩之人率窃笑其呆然亦以是获名为郎中
时人业以硬黄目之矣部堂尝缺官公署堂印诸
寮事之即犹堂官也亦才识超之之故谭千户者
大猾也善欢权贵人尝夺民芦场显贵人无敢为
民直者公直之竟归之民为参议督松茂诸仓兼
备其兵釐革宿弊擒豪恶数百人举劾将官各当
边赖以宁参政如崇庆旋风拥舆不得行公曰汝
卷三十八 第 7a 页 WYG0572-0286c.png
冤气耶姑散予图之至州斋沐祷梦翌日清其囚
无验乃祷诸城隍夜果梦若有神言州西寺者寺
去州四十里边路而巢山公旦起率州官吏兵往
诣寺围捕之有僧少而恶诘之无牒使醋堙涂其
额晒洗之则有巾痕乃鞫讯之遂尽暴其奸慝云
寺后有巨塘凡投宿人则杀之投塘中众分其财
有妻女则分其妻女又攒典李节阳王亲也侵盗
官粮钜万数王为之窟公按之悉如法公虽钱榖
无验乃祷诸城隍夜果梦若有神言州西寺者寺
去州四十里边路而巢山公旦起率州官吏兵往
诣寺围捕之有僧少而恶诘之无牒使醋堙涂其
额晒洗之则有巾痕乃鞫讯之遂尽暴其奸慝云
寺后有巨塘凡投宿人则杀之投塘中众分其财
有妻女则分其妻女又攒典李节阳王亲也侵盗
官粮钜万数王为之窟公按之悉如法公虽钱榖
卷三十八 第 7b 页 WYG0572-0286d.png
司然善摘发奸伏以是威行境中尝道川东青神
令望风解印绶去为右使奏闭建昌银矿许之大
盗周主簿者啸众抄掠檄公平之公谓盗起于烦
苛宜少宽养而阉宦以方贡横敛公抗不从阉挤
移近省升左使时两京工兴徵银二万例派民公
以库积馀充又势豪马快船债万坐逼索又荆王
奏徙坟冢公悉不从省费巨万又计锢僧继晓于
是威惠大行继晓之来也势焰灼人公私谓诸公
令望风解印绶去为右使奏闭建昌银矿许之大
盗周主簿者啸众抄掠檄公平之公谓盗起于烦
苛宜少宽养而阉宦以方贡横敛公抗不从阉挤
移近省升左使时两京工兴徵银二万例派民公
以库积馀充又势豪马快船债万坐逼索又荆王
奏徙坟冢公悉不从省费巨万又计锢僧继晓于
是威惠大行继晓之来也势焰灼人公私谓诸公
卷三十八 第 8a 页 WYG0572-0287a.png
曰晓以妖术媚上遂奸眠食共之今避而反乡名
扫墓而实逃生耳乃令武昌府锢之后堂阳尊礼
之居无几晓果败槛送京斩之西市公在蜀尝忤
阁臣万安衔之三年六推咸抑公知之乃以连疏
乞罢凡三上已乃有巡抚延绥之命首劾参将郭
镛都指挥郑印李铎王琮葭州史知州等又计捕
豪奸张纲乃于是拔才能察幽隐问疾苦饬废坠
申号令修器械严警逻节候望边政维新公见饮
扫墓而实逃生耳乃令武昌府锢之后堂阳尊礼
之居无几晓果败槛送京斩之西市公在蜀尝忤
阁臣万安衔之三年六推咸抑公知之乃以连疏
乞罢凡三上已乃有巡抚延绥之命首劾参将郭
镛都指挥郑印李铎王琮葭州史知州等又计捕
豪奸张纲乃于是拔才能察幽隐问疾苦饬废坠
申号令修器械严警逻节候望边政维新公见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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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妇片布遮其下体乃悲以惭曰嗟乎士之贫至
此极乃驱之战守邪于是令豫支米三月会诏毁
庵寺公使汰尼解军门给配鳏士人人大欢悦无
不愿为公使者及公去尼有携子女拜送路傍者
公既官六曹益无所顾避威棱截然特旨改掌宪
院天下方仰望风采公自以历侍五朝中外凡五
十年戆直岸异忤人获名伏祸难测又盛满宜戒
乃引年乞骸骨居无何疾作竟不起年七十有一
此极乃驱之战守邪于是令豫支米三月会诏毁
庵寺公使汰尼解军门给配鳏士人人大欢悦无
不愿为公使者及公去尼有携子女拜送路傍者
公既官六曹益无所顾避威棱截然特旨改掌宪
院天下方仰望风采公自以历侍五朝中外凡五
十年戆直岸异忤人获名伏祸难测又盛满宜戒
乃引年乞骸骨居无何疾作竟不起年七十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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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为奏议及政迹并所著文诗悉弃不留晚嗜参
同契号精一道人国制文极于六曹尚书官之北
斗天造不论夏蹇经纶悃愊太宗北征全国是属
三杨公亮寅协熙绩台省坐臻太平君逸臣劳所
谓代天之相英庙之遇文达略似马周吁俞一德
密画显断万几积覈局体一变成化间中良外植
三原河州单县封丘巍然辈出居则岳屹动则雷
击大事斧断小细海蓄帷幄幸佞请剑必殛使见
同契号精一道人国制文极于六曹尚书官之北
斗天造不论夏蹇经纶悃愊太宗北征全国是属
三杨公亮寅协熙绩台省坐臻太平君逸臣劳所
谓代天之相英庙之遇文达略似马周吁俞一德
密画显断万几积覈局体一变成化间中良外植
三原河州单县封丘巍然辈出居则岳屹动则雷
击大事斧断小细海蓄帷幄幸佞请剑必殛使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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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者畏闻之者慑斯其人死生富贵足动之哉然
较之天顺以前则殊矣时与位不同耶委任权力
殊耶弘治中华容洪洞钧阳灵宝阳曲卢氏金陵
安福咸称名卿然志存纳约行在精审苟济其事
小枉安焉局体又变矣虽形迹罔暴义遵矫直亦
运数然欤自言路志伸毁誉进黜气燄满盛公卿
敛逊正德以来遂靡靡难观亦诸人甘宠饰誉稍
有嘉美便立祠树碑要歌徵颂镂板镌石惟恐不
较之天顺以前则殊矣时与位不同耶委任权力
殊耶弘治中华容洪洞钧阳灵宝阳曲卢氏金陵
安福咸称名卿然志存纳约行在精审苟济其事
小枉安焉局体又变矣虽形迹罔暴义遵矫直亦
运数然欤自言路志伸毁誉进黜气燄满盛公卿
敛逊正德以来遂靡靡难观亦诸人甘宠饰誉稍
有嘉美便立祠树碑要歌徵颂镂板镌石惟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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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今信后也此意既横机巧自生工言论务弥缝
斯又一变然黄公为左都则严甄御史量能委之
火其差簿于庭曰事贵得人耳资劳久近岂立官
者意哉当是时言官能毁之黜否耶斯为政在人
耶抑时不同耶公焚奏草自泯其嘉美视汲汲流
今而信后者又何如耶江浙食盐钱钞民苦包揽
掊勒呻吟公为尚书力条其折徵银状以闻至今
行之便此其事比之汲汲流今信后者得与失不
斯又一变然黄公为左都则严甄御史量能委之
火其差簿于庭曰事贵得人耳资劳久近岂立官
者意哉当是时言官能毁之黜否耶斯为政在人
耶抑时不同耶公焚奏草自泯其嘉美视汲汲流
今而信后者又何如耶江浙食盐钱钞民苦包揽
掊勒呻吟公为尚书力条其折徵银状以闻至今
行之便此其事比之汲汲流今信后者得与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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较然白哉公年二十六举进士始室孙郎中镛女
也生子楫霖彬封宜人赠夫人继室鲁卫镇抚宣
姊生子杞桓封夫人盖终其身无妾婢云彬工部
司务桓光禄寺署正公卒之日皇帝惊悼不已遣
祭敕有司营葬墓在长葛县马陵冈
侍御申公祜传 田 秋
先民有言父生之君治之师教之天下之三本也
故惟其所在则致死焉于公尽之矣古之孝子固
也生子楫霖彬封宜人赠夫人继室鲁卫镇抚宣
姊生子杞桓封夫人盖终其身无妾婢云彬工部
司务桓光禄寺署正公卒之日皇帝惊悼不已遣
祭敕有司营葬墓在长葛县马陵冈
侍御申公祜传 田 秋
先民有言父生之君治之师教之天下之三本也
故惟其所在则致死焉于公尽之矣古之孝子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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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冒白刃而赴亲之难者若猛虎搏人志在吞噬
非若盗贼之犹有人心也公以孑然童子直犯其
爪牙脱父之厄至九重震怒生死叵测当时寄言
责拥重任者何限且环视扼腕莫敢撄逆鳞之威
公以太学生毅然申辨无少难色非卓然不易之
见定于中见义必为之勇随以发乎然公于亲之
难师之难已致死矣而卒不死且济其事终之以
土木祸始殉节焉或者有默而相之欤胡为乎奋
非若盗贼之犹有人心也公以孑然童子直犯其
爪牙脱父之厄至九重震怒生死叵测当时寄言
责拥重任者何限且环视扼腕莫敢撄逆鳞之威
公以太学生毅然申辨无少难色非卓然不易之
见定于中见义必为之勇随以发乎然公于亲之
难师之难已致死矣而卒不死且济其事终之以
土木祸始殉节焉或者有默而相之欤胡为乎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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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死于初年而炳烺砰訇以重其死于晚节也或
曰斯难也万众同冒何以异秦坑之惨虽愿无死
不可得也噫以公之前事观之则仗节死义之忠
固有素抱不待取决于土木矣夫岂猿鹤沙虫同
时俱化者比哉昔唐段太尉笏击贼泚而死人且
以为武人一时激发之行德宗在奉天闻其死辍
朝至七日当时宰相尚有难之者及柳宗元上其
逸事而后太尉平时奉职守正树立不凡之大节
曰斯难也万众同冒何以异秦坑之惨虽愿无死
不可得也噫以公之前事观之则仗节死义之忠
固有素抱不待取决于土木矣夫岂猿鹤沙虫同
时俱化者比哉昔唐段太尉笏击贼泚而死人且
以为武人一时激发之行德宗在奉天闻其死辍
朝至七日当时宰相尚有难之者及柳宗元上其
逸事而后太尉平时奉职守正树立不凡之大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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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暴白于天下异议至今斩然矧公远方孤士泯
灭无闻宜也余髫龀时先司谏朴庵君每举公事
迹以训既又于乡先生李立之孟震处时时闻之
访公之后则无招魂之墓片石之纪所仅存者敕
命一道而已其诸恩荫恤典俱未及也今夏与郡
博钟君谒公祠因叙其所闻如此以留于后
副长官李公盘死节传 敖宗庆
西南夷曰镇溪筸子坪邛僰裔也尝弄梃锄副长
灭无闻宜也余髫龀时先司谏朴庵君每举公事
迹以训既又于乡先生李立之孟震处时时闻之
访公之后则无招魂之墓片石之纪所仅存者敕
命一道而已其诸恩荫恤典俱未及也今夏与郡
博钟君谒公祠因叙其所闻如此以留于后
副长官李公盘死节传 敖宗庆
西南夷曰镇溪筸子坪邛僰裔也尝弄梃锄副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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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公盘从师徂征卒于师曾孙湜之奉状属予传
愚少时亦闻其概而窃敬慕之矣兹夷近复猖獗
流毒诸郡勤兵已五年馀尚未底绩乃感慨今昔
按状而传曰公讳盘袭副长官其先京兆人宣德
间镇筸苗叛命大将往伐之贼引匿山中持久不
出人皆疑怯公毅然率孤军深入遇贼数百公策
马奋击斩首数十馀级贼四集援兵不至遂被执
公素勇敢贼畏而恶之及执公贼曰汝铜仁李耶
愚少时亦闻其概而窃敬慕之矣兹夷近复猖獗
流毒诸郡勤兵已五年馀尚未底绩乃感慨今昔
按状而传曰公讳盘袭副长官其先京兆人宣德
间镇筸苗叛命大将往伐之贼引匿山中持久不
出人皆疑怯公毅然率孤军深入遇贼数百公策
马奋击斩首数十馀级贼四集援兵不至遂被执
公素勇敢贼畏而恶之及执公贼曰汝铜仁李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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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南李耶贼旧为铜仁辖铜仁李善抚之故云从
卒以铜仁绐之贼欲释公公厉声曰予思南李岂
畏汝耶从弟百户李邦政告急于德江副长官杨
潮海潮海公姻戚比二人至公已遇害邦政以石
置树间记之久而树合生夹石夷人夜过树下闻
空中有点兵声以为神立祠树前祠公号其地为
留石坡榇归窆府治西北十里人同村后世子孙
称为留坡公公所披铁甲铁片各有铜铃所乘马
卒以铜仁绐之贼欲释公公厉声曰予思南李岂
畏汝耶从弟百户李邦政告急于德江副长官杨
潮海潮海公姻戚比二人至公已遇害邦政以石
置树间记之久而树合生夹石夷人夜过树下闻
空中有点兵声以为神立祠树前祠公号其地为
留石坡榇归窆府治西北十里人同村后世子孙
称为留坡公公所披铁甲铁片各有铜铃所乘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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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五尺性啮人人莫能近公冠带乘之则步骤如
常度披甲据鞍铜铃齐鸣则奋跃叫号如战阵之
状公虽武夫乐与衣冠之徒游御史申公祜公之
甥忘年与之友每论及时事公大声曰身蹈白刃
血润野草然后不愧舍生取义之道申公曰大丈
夫当如此卒之申公亦死义于北人皆曰二公素
志云赞曰士死事大夫死疆圉分也时有职事守
疆圉者居则食若毛役若力嚣然以为分所宜有
常度披甲据鞍铜铃齐鸣则奋跃叫号如战阵之
状公虽武夫乐与衣冠之徒游御史申公祜公之
甥忘年与之友每论及时事公大声曰身蹈白刃
血润野草然后不愧舍生取义之道申公曰大丈
夫当如此卒之申公亦死义于北人皆曰二公素
志云赞曰士死事大夫死疆圉分也时有职事守
疆圉者居则食若毛役若力嚣然以为分所宜有
卷三十八 第 14a 页 WYG0572-0290a.png
又从而敲扑鱼肉之一遇有警即惴惴首鼠唯恐
其将及已甚或射利邀功偾事殃民皆不暇顾念
况望其服勤以死哉噫视公当何如春秋之法大
夫卒于师则卒之公可以卒书矣若子孙世有疆
圉职事之责将无念尔祖耶
尚书文恭孙公应鳌传 郭子章
孙应鳌字山甫清平卫人生之日适卫人馈六鲤
因以名就塾受业日诵数千言正襟危坐务解大
其将及已甚或射利邀功偾事殃民皆不暇顾念
况望其服勤以死哉噫视公当何如春秋之法大
夫卒于师则卒之公可以卒书矣若子孙世有疆
圉职事之责将无念尔祖耶
尚书文恭孙公应鳌传 郭子章
孙应鳌字山甫清平卫人生之日适卫人馈六鲤
因以名就塾受业日诵数千言正襟危坐务解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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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年十九以儒士应试督学徐公樾一见大奇之
许必魁多士放榜果中第一人嘉靖癸丑成进士
选庶吉士改户科给事中出补江西佥事流贼起
公捍禦有方一道晏然时九江三百人误坐贼党
公一言出之迁陜西提学副使公实意作人身先
为范尝与耿楚侗公书云世道理乱关于人才人
才成就系于师道人人能言之至师道之以称职
名于时者勤力较阅品评不爽已耳猎名词华驰
许必魁多士放榜果中第一人嘉靖癸丑成进士
选庶吉士改户科给事中出补江西佥事流贼起
公捍禦有方一道晏然时九江三百人误坐贼党
公一言出之迁陜西提学副使公实意作人身先
为范尝与耿楚侗公书云世道理乱关于人才人
才成就系于师道人人能言之至师道之以称职
名于时者勤力较阅品评不爽已耳猎名词华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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誉经学已耳某意不然尝考诸荀子曰师术有四
传习不与焉尊严而惮可以为师耆艾而信可以
为师诵说而不陵不犯可以为师知微而论可以
为师此荀子大醇之言似矣而未尽也孔子曰温
故知新可以为师此则万世师道之极则也温故
知新学者多以所闻所得为解某妄意为故者当
如孟子言性则故之故新者当如大传日新盛德
之新凡天下万物之实体灿然具陈故也其真机
传习不与焉尊严而惮可以为师耆艾而信可以
为师诵说而不陵不犯可以为师知微而论可以
为师此荀子大醇之言似矣而未尽也孔子曰温
故知新可以为师此则万世师道之极则也温故
知新学者多以所闻所得为解某妄意为故者当
如孟子言性则故之故新者当如大传日新盛德
之新凡天下万物之实体灿然具陈故也其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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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然不息新也二者虽有显微其总括于人心运
行于人心生生之妙一也能温则实体之总括不
晦能知则真机之运行者不滞不晦不滞则天地
万物合为一体则仁仁则成已成物位育参赞皆
其能事成已成物者师道也师职也故子思作中
庸亦以温故知新承圣人发育峻极之大道此孔
氏家法也故某妄以孔子温故知新之旨为孔子
示人万世师道之极则者此也公在秦所取士悉
行于人心生生之妙一也能温则实体之总括不
晦能知则真机之运行者不滞不晦不滞则天地
万物合为一体则仁仁则成已成物位育参赞皆
其能事成已成物者师道也师职也故子思作中
庸亦以温故知新承圣人发育峻极之大道此孔
氏家法也故某妄以孔子温故知新之旨为孔子
示人万世师道之极则者此也公在秦所取士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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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名硕迁四川右参政土夷薛兆乾执参将贺
麟以叛都御史谷公中虚问计公曰参将与天子
孰轻昔英宗北狩于肃悯数语国威益振卒返英
庙今者岂恤一参将耶谷从公议擒兆乾麟竟免
于害隆庆改元升佥都御史巡抚郧阳以上方冲
年莅政伊始防杜宜蚤乃因境内灾疏请勤学励
政亲贤远奸等十事上嘉纳之太和提督巨珰为
民蠹公劾其欺悖贪谬状上为斥逐既而疏恳乞
麟以叛都御史谷公中虚问计公曰参将与天子
孰轻昔英宗北狩于肃悯数语国威益振卒返英
庙今者岂恤一参将耶谷从公议擒兆乾麟竟免
于害隆庆改元升佥都御史巡抚郧阳以上方冲
年莅政伊始防杜宜蚤乃因境内灾疏请勤学励
政亲贤远奸等十事上嘉纳之太和提督巨珰为
民蠹公劾其欺悖贪谬状上为斥逐既而疏恳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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骸归万历初诏复起抚郧阳时诏书录建文死事
诸臣至革除事人皆讳言之公推衍德意上疏曰
褒扬人之子必先其父则子之心安故褒扬人之
臣必先其君则臣之心安建文诸臣委质致身志
节甚伟陛下深为恤录真厚幸矣但建文君未沾
旷绝之典恐诸臣有知且不能安受地下亟复位
号量拟谥法事有系空名而舆论悉归人心愈固
者此类是也孔子作春秋每年必书每时必书见
诸臣至革除事人皆讳言之公推衍德意上疏曰
褒扬人之子必先其父则子之心安故褒扬人之
臣必先其君则臣之心安建文诸臣委质致身志
节甚伟陛下深为恤录真厚幸矣但建文君未沾
旷绝之典恐诸臣有知且不能安受地下亟复位
号量拟谥法事有系空名而舆论悉归人心愈固
者此类是也孔子作春秋每年必书每时必书见
卷三十八 第 17a 页 WYG0572-0291c.png
天道王政上下维属不可缺也建文君在位凡四
年书以革除举其事缀附洪武间名实紊淆轨迹
惑贰何以补国家信史之缺疏奏留中举朝目为
昌言甲戍入为大理卿丁丑升户部右侍郎改礼
部掌国子监祭酒事公在监雅意持风化作人才
仿吕公楠遗意疏言举人率多回籍自便以入监
卒业为耻不知当其在籍师儒之训弗及宪臣之
令弗加闾党矜其资望有司遇之隆重身靡所检
年书以革除举其事缀附洪武间名实紊淆轨迹
惑贰何以补国家信史之缺疏奏留中举朝目为
昌言甲戍入为大理卿丁丑升户部右侍郎改礼
部掌国子监祭酒事公在监雅意持风化作人才
仿吕公楠遗意疏言举人率多回籍自便以入监
卒业为耻不知当其在籍师儒之训弗及宪臣之
令弗加闾党矜其资望有司遇之隆重身靡所检
卷三十八 第 17b 页 WYG0572-0291d.png
而易荡及入官材质已坏莫可如何矣宜徵天下
举人悉入监祖宗设太学非举贡非勋胄恩荫不
入祭酒司业为朝廷作人于内提学为朝廷作人
于外必在内树风教而后在外振纪纲今提学所
摈斥者尽归之太学倒置若此则太学毋乃为生
员不才者之逋逃薮与甚且至愚不肖资货一入
咸厕其中太学之污蔑极矣疏上悉著为令丙子
八月驾幸太学公举周书无逸章进讲上嘉纳命
举人悉入监祖宗设太学非举贡非勋胄恩荫不
入祭酒司业为朝廷作人于内提学为朝廷作人
于外必在内树风教而后在外振纪纲今提学所
摈斥者尽归之太学倒置若此则太学毋乃为生
员不才者之逋逃薮与甚且至愚不肖资货一入
咸厕其中太学之污蔑极矣疏上悉著为令丙子
八月驾幸太学公举周书无逸章进讲上嘉纳命
卷三十八 第 18a 页 WYG0572-0292a.png
坐赐茶盖旷典云寻以病予告筑学孔精舍于西
城之阳起刑部右侍郎寻升南工部尚书卒赐祭
葬万历壬寅赐谥文恭所著有易谈四书近语教
秦绪言雍谕学孔精舍汇稿续稿春秋节要律吕
分解等集传世蠙衣生曰予督学川中川中故有
大儒祠祀周元公二程子张敬夫魏了翁诸公至
明止配合州邹吏目即司马长卿扬子云不得与
焉盖慎之矣予至始祀公及赵大洲先生予师胡
城之阳起刑部右侍郎寻升南工部尚书卒赐祭
葬万历壬寅赐谥文恭所著有易谈四书近语教
秦绪言雍谕学孔精舍汇稿续稿春秋节要律吕
分解等集传世蠙衣生曰予督学川中川中故有
大儒祠祀周元公二程子张敬夫魏了翁诸公至
明止配合州邹吏目即司马长卿扬子云不得与
焉盖慎之矣予至始祀公及赵大洲先生予师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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庐山先生赵内江人公与先师后先宦于蜀人啧
啧无异议云予入黔式先生之墓问其嗣斩焉弗
续为请谥于朝呜乎伯道亡儿中郎有女从古如
兹宁独先生
参政李公渭传 郭子章
李渭字湜之思南府人公生有异质十五病肺屏
居小楼溽暑散发箕踞父中宪公富以毋不敬饬
之即奉而书诸牖目在以资检束第觉妄念丛起
啧无异议云予入黔式先生之墓问其嗣斩焉弗
续为请谥于朝呜乎伯道亡儿中郎有女从古如
兹宁独先生
参政李公渭传 郭子章
李渭字湜之思南府人公生有异质十五病肺屏
居小楼溽暑散发箕踞父中宪公富以毋不敬饬
之即奉而书诸牖目在以资检束第觉妄念丛起
卷三十八 第 19a 页 WYG0572-0292c.png
中宪又以思无邪饬之又奉而书诸牖久之而妄
念渐除恍惚似有得及下楼与朋友笑谈楼上光
景已失于是专求本心未与人接自问曰如何是
本心既与人接又自问曰本心是何如嘉靖甲午
举于乡萧然布素计偕以一仆自随读孟子伊尹
耕莘章则曰尧舜君民事业自一介不取始交际
岂可不谨癸卯蒋公信视学贵州公谒之因陈楼
上楼下光景蒋公曰楼上是假楼下与朋友谈笑
念渐除恍惚似有得及下楼与朋友笑谈楼上光
景已失于是专求本心未与人接自问曰如何是
本心既与人接又自问曰本心是何如嘉靖甲午
举于乡萧然布素计偕以一仆自随读孟子伊尹
耕莘章则曰尧舜君民事业自一介不取始交际
岂可不谨癸卯蒋公信视学贵州公谒之因陈楼
上楼下光景蒋公曰楼上是假楼下与朋友谈笑
卷三十八 第 19b 页 WYG0572-0292d.png
却真至一介不妄取蒋公曰此犹然楼上意思在
硁硁然小人哉公愧甚以为学十四五年只成得
一个硁硁小人不觉面赤背汗淋淋也由华阳知
县和州知州擢高州府同知至则谒湛甘泉先生
于嵎峒中尝宿廉州公署梦三蛇绕身亟挥杖蛇
乃走诘朝合浦吏以美珠进化州吴川吏以兼金
进公皆叱之笑曰三蛇梦破矣金珠非宝固吾人
蛇蝎哉擢应天治中南户部员外郎知韶州府先
硁硁然小人哉公愧甚以为学十四五年只成得
一个硁硁小人不觉面赤背汗淋淋也由华阳知
县和州知州擢高州府同知至则谒湛甘泉先生
于嵎峒中尝宿廉州公署梦三蛇绕身亟挥杖蛇
乃走诘朝合浦吏以美珠进化州吴川吏以兼金
进公皆叱之笑曰三蛇梦破矣金珠非宝固吾人
蛇蝎哉擢应天治中南户部员外郎知韶州府先
卷三十八 第 20a 页 WYG0572-0293a.png
是韶有二源之役萑苻之警未殄公集诸寮谕之
曰夫子告康予不欲二字千古弭盗张本倘多欲
则身为溪壑竭民膏脂不足以填百姓安得不盗
弭山中盗易弭心中盗难敢忘自责闻者悚息入
觐过麻城从楚侗先生登天台楚侗示八语近道
之资载道之器求道之志见道之眼体道之基任
道之力宏道之量达道之才八者阙一不可对曰
渭与八者独愧见道眼未醒耳锲必为圣人四字
曰夫子告康予不欲二字千古弭盗张本倘多欲
则身为溪壑竭民膏脂不足以填百姓安得不盗
弭山中盗易弭心中盗难敢忘自责闻者悚息入
觐过麻城从楚侗先生登天台楚侗示八语近道
之资载道之器求道之志见道之眼体道之基任
道之力宏道之量达道之才八者阙一不可对曰
渭与八者独愧见道眼未醒耳锲必为圣人四字
卷三十八 第 20b 页 WYG0572-0293b.png
印而布之海内尝曰孔子无意孟子不学不虑程
子不著纤毫人力皆是不安排知毋意脉路即日
夜千思万索亦是毋意知毋纤毫人力脉路即人
一已百人十已千如此用力实无纤毫人力学是
学此不学虑是虑此不虑知得不学不虑脉路任
人只管学只管虑都是不学不虑擢滇左参政近
溪罗公为屯田使公至与之合并精神学益进自
言予昔日工夫亦有起灭被近溪大喝通身汗浃
子不著纤毫人力皆是不安排知毋意脉路即日
夜千思万索亦是毋意知毋纤毫人力脉路即人
一已百人十已千如此用力实无纤毫人力学是
学此不学虑是虑此不虑知得不学不虑脉路任
人只管学只管虑都是不学不虑擢滇左参政近
溪罗公为屯田使公至与之合并精神学益进自
言予昔日工夫亦有起灭被近溪大喝通身汗浃
卷三十八 第 21a 页 WYG0572-0293c.png
从出这身汗自是欲罢不能所著有先行诸集藏
于家大儒治规行于世
李节妇石氏传 胡 松
节妇石氏印江处士石某之女成化己丑年六月
二十四日生弘治庚戌归李宣姑欧阳氏性严重
石事之每可其意好治麻枲蚕茧性朴质贞率衣
著五六载不易帏阃中华靡相尚石独以俭约处
之无耻色弘治乙卯年宣卒遗孤二长绽四岁次
于家大儒治规行于世
李节妇石氏传 胡 松
节妇石氏印江处士石某之女成化己丑年六月
二十四日生弘治庚戌归李宣姑欧阳氏性严重
石事之每可其意好治麻枲蚕茧性朴质贞率衣
著五六载不易帏阃中华靡相尚石独以俭约处
之无耻色弘治乙卯年宣卒遗孤二长绽四岁次
卷三十八 第 21b 页 WYG0572-0293d.png
族岁尚未周家素贫艰窘万状或劝其嫁泣曰遗
孤奈何且死之日何面目见君子于地下乃纺绩
以抚二子嘉靖乙未台使鲤湖王公按郡旌以礼
币是年七月十五日卒葬鲤鱼浩宣墓之右归宣
时二十二岁宣卒之年二十七岁孀居凡四十年
卒之日六十七岁柏泉子曰余他日读春秋常事
不书是矣至于纪叔姬之卒与其葬则亦疑若常
事然先师仲尼至备书其年月若日而弗遗彼一
孤奈何且死之日何面目见君子于地下乃纺绩
以抚二子嘉靖乙未台使鲤湖王公按郡旌以礼
币是年七月十五日卒葬鲤鱼浩宣墓之右归宣
时二十二岁宣卒之年二十七岁孀居凡四十年
卒之日六十七岁柏泉子曰余他日读春秋常事
不书是矣至于纪叔姬之卒与其葬则亦疑若常
事然先师仲尼至备书其年月若日而弗遗彼一
卷三十八 第 22a 页 WYG0572-0294a.png
国之君与其夫人若当时之公卿大夫是何其名
宠贵盛也乃泯然或不少见于策书心窃怪之既
思春秋之世功利炽然人心大坏至于龙蛇战野
卖国弑君弁髦名器而秉节守义乃独见于一去
国无归之妇人仲尼安得不贤之以为天下后世
劝耶乃予居今之世得传李节妇石氏慨然长叹
为一泫然焉诚不以富亦祗以异盖古今之同情
如此余愧非其人不能使节妇永有闻于后世如
宠贵盛也乃泯然或不少见于策书心窃怪之既
思春秋之世功利炽然人心大坏至于龙蛇战野
卖国弑君弁髦名器而秉节守义乃独见于一去
国无归之妇人仲尼安得不贤之以为天下后世
劝耶乃予居今之世得传李节妇石氏慨然长叹
为一泫然焉诚不以富亦祗以异盖古今之同情
如此余愧非其人不能使节妇永有闻于后世如
卷三十八 第 22b 页 WYG0572-0294b.png
纪叔姬也虽然庸讵知世果无其人乎感事悼时
废书于邑
梅节妇熊氏传 郭子章
节妇熊氏郡人梅纪妻也年少艾归于梅秉性端
肃寡言笑姑吴氏治家严甚氏善事之以孝闻事
夫谨邻里殊贤之未几纪物故氏年甫二十有三
即杜门屏迹持志甚坚遗二子长名月次名雪氏
日居纪木主旁训月读书膝抚雪䌟纑自给每督
废书于邑
梅节妇熊氏传 郭子章
节妇熊氏郡人梅纪妻也年少艾归于梅秉性端
肃寡言笑姑吴氏治家严甚氏善事之以孝闻事
夫谨邻里殊贤之未几纪物故氏年甫二十有三
即杜门屏迹持志甚坚遗二子长名月次名雪氏
日居纪木主旁训月读书膝抚雪䌟纑自给每督
卷三十八 第 23a 页 WYG0572-0294c.png
月咿唔至午夜方就榻若月课诵稍懈即引跪木
主前号泣鞭挞之已复曲谕曰吾不即偕汝父同
泉壤者冀抚若辈也他日成立所以报若父者方
大耳即孤帏终身宁所难乎后月学遂大成登嘉
靖丙戌进士仕至川南道雪以孝闻长孙惟和登
己未进士仕至广东道御史巡按山海二孙惟用
亦获明经科三孙惟台由壬午选贡任蜀纳溪县
尹五孙惟诗登癸酉贤书授任中牟县重孙豸中
主前号泣鞭挞之已复曲谕曰吾不即偕汝父同
泉壤者冀抚若辈也他日成立所以报若父者方
大耳即孤帏终身宁所难乎后月学遂大成登嘉
靖丙戌进士仕至川南道雪以孝闻长孙惟和登
己未进士仕至广东道御史巡按山海二孙惟用
亦获明经科三孙惟台由壬午选贡任蜀纳溪县
尹五孙惟诗登癸酉贤书授任中牟县重孙豸中
卷三十八 第 23b 页 WYG0572-0294d.png
戊午亚元任北直𨽻完邑宰迄今子孙繁衍昌达
为习安望族焉氏于嘉靖年间奉旨旌表一时士
大夫赞颂啧啧大学士徐阶状元杨慎总戎张杰
俱有诗歌扬显之氏享年九十三岁凡守节七十
年而卒
牟节妇邵氏传 陆懋元
太宜人姓邵氏郡生邵斐长女也年十五适同郡
诰赠奉直大夫牟嘉禾生子四人长应寿次应秋
为习安望族焉氏于嘉靖年间奉旨旌表一时士
大夫赞颂啧啧大学士徐阶状元杨慎总戎张杰
俱有诗歌扬显之氏享年九十三岁凡守节七十
年而卒
牟节妇邵氏传 陆懋元
太宜人姓邵氏郡生邵斐长女也年十五适同郡
诰赠奉直大夫牟嘉禾生子四人长应寿次应秋
卷三十八 第 24a 页 WYG0572-0295a.png
次应眷次应律二十七而寡哀泣殆不欲生孝事
舅姑且善教育诸孤子牟氏值中衰舅姑老而诸
孤稚里中巨奸及族恶少咸冀其嫁洎舅姑继卒
而为不善者倩媒踵相接也氏善慰绝之故人虽
拂怒之而不忍肆其毒久且愧云时氏甫三十馀
郡梅节妇薛节妇谓之曰数仞之雪累尺之冰寒
可知也母戏涉不终而难进退氏且泣且笑曰若
然乎吾试为之决志苦守足不下堂阶后二十馀
舅姑且善教育诸孤子牟氏值中衰舅姑老而诸
孤稚里中巨奸及族恶少咸冀其嫁洎舅姑继卒
而为不善者倩媒踵相接也氏善慰绝之故人虽
拂怒之而不忍肆其毒久且愧云时氏甫三十馀
郡梅节妇薛节妇谓之曰数仞之雪累尺之冰寒
可知也母戏涉不终而难进退氏且泣且笑曰若
然乎吾试为之决志苦守足不下堂阶后二十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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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而长子寿仕粤叔子眷仕虔就养虔粤教二子
以静治殷殷于移孝为忠体慈为惠之语凡二子
之以能膺荐擢者多得之慈训焉迨归乡母仪为
郡妇则名动数百里妇女皆勉于贤以冀其欢而
不贤者深藏急改惟凛凛于氏知之也乡邑屡谋
举其行氏谕诸子止之曰举以扬幽最宜公道今
恐人以吾子贵而疑为私则无以劝穷乡匹妇矣
故延至崇祯十五年壬午氏春秋八十而公论不
以静治殷殷于移孝为忠体慈为惠之语凡二子
之以能膺荐擢者多得之慈训焉迨归乡母仪为
郡妇则名动数百里妇女皆勉于贤以冀其欢而
不贤者深藏急改惟凛凛于氏知之也乡邑屡谋
举其行氏谕诸子止之曰举以扬幽最宜公道今
恐人以吾子贵而疑为私则无以劝穷乡匹妇矣
故延至崇祯十五年壬午氏春秋八十而公论不
卷三十八 第 25a 页 WYG0572-0295c.png
可止呈其事于有司抚按列疏上请有五十馀年
有如一日诚可与山岳比操日月同明之语敕建
坊旌表坊名贞节余分巡此土悉闻素行景仰已
久特节妇持身严肃即至戚且不得识面命下之
日余同郡守捧檄往贺乃幸一见焉虽白发皤然
而升降起拜纤毫不苟余亦竦然成礼而返且闻
其谓所亲曰守节原不幸事而举扬尤非老身初
意也然老身至今日亦可无愧于梅薛二母矣余
有如一日诚可与山岳比操日月同明之语敕建
坊旌表坊名贞节余分巡此土悉闻素行景仰已
久特节妇持身严肃即至戚且不得识面命下之
日余同郡守捧檄往贺乃幸一见焉虽白发皤然
而升降起拜纤毫不苟余亦竦然成礼而返且闻
其谓所亲曰守节原不幸事而举扬尤非老身初
意也然老身至今日亦可无愧于梅薛二母矣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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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景其懿行复炙其严范爰为传以教吾民并志
劝勉云
国朝
詹广文传 田 雯
公名英字秀实贵阳人幼有宿慧书不再读过目
辄成诵负气节敦行谊究心时务以古人自期为
诸生时见器于巡方使者每召见必款语移时听
其言叹非经生流年十七举正统戊午乡试三上
劝勉云
国朝
詹广文传 田 雯
公名英字秀实贵阳人幼有宿慧书不再读过目
辄成诵负气节敦行谊究心时务以古人自期为
诸生时见器于巡方使者每召见必款语移时听
其言叹非经生流年十七举正统戊午乡试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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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官不第署会川卫训导时有麓川之役先是麓
川宣慰思任叛黔国公沐晟都督方政讨之不克
廷议多谓麓川远蛮不足较王振方用事欲示威
蛮方力请大发兵讨之兵部尚书王骥迎其意遂
以骥督蒋贵军起东南兵十五万穷其巢而思任
不可得焚寨而还骥封靖远伯师还寇复炽骥再
往征调如前思任仍不可得加岁禄三百石十三
年思任子机卜复据孟养为患复命骥督宫聚张
川宣慰思任叛黔国公沐晟都督方政讨之不克
廷议多谓麓川远蛮不足较王振方用事欲示威
蛮方力请大发兵讨之兵部尚书王骥迎其意遂
以骥督蒋贵军起东南兵十五万穷其巢而思任
不可得焚寨而还骥封靖远伯师还寇复炽骥再
往征调如前思任仍不可得加岁禄三百石十三
年思任子机卜复据孟养为患复命骥督宫聚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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軏田礼兵十三万征之踰孟养至孟那贵州都指
挥洛宣九溪卫指挥翟亨战死二思竟失所在公
乃疏言边务十三事又言靖远伯王骥都督宫聚
等奉命征思机不体上心唯纵己欲行李一二百
扛役夫五六百人夹带彩币等物密散都司官以
邀厚利又辄故违祖训擅用阉割之刑以进御为
名实留以用及至行师全无纪律大军一十五万
俱从一日起程蹴践伤残略不悯惜其运粮又不
挥洛宣九溪卫指挥翟亨战死二思竟失所在公
乃疏言边务十三事又言靖远伯王骥都督宫聚
等奉命征思机不体上心唯纵己欲行李一二百
扛役夫五六百人夹带彩币等物密散都司官以
邀厚利又辄故违祖训擅用阉割之刑以进御为
名实留以用及至行师全无纪律大军一十五万
俱从一日起程蹴践伤残略不悯惜其运粮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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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法每军运米六斗搬负艰辛以致有自缢死者
又指驮粮为名派马一千馀匹不知此何设施又
临贼境金沙江边攻围不克被贼杀死都指挥等
官却将渔户解作生擒遂尔班师将地方分与木
邦孟甸以败为功昔唐南诏叛侍御史李密将兵
七万击之兵败杨国忠更以捷闻范祖禹引管子
之言曰君门远于万里言壅蔽之害也乞正骥之
罪先遣廉干官沿途盘校各官行李以谢天人之
又指驮粮为名派马一千馀匹不知此何设施又
临贼境金沙江边攻围不克被贼杀死都指挥等
官却将渔户解作生擒遂尔班师将地方分与木
邦孟甸以败为功昔唐南诏叛侍御史李密将兵
七万击之兵败杨国忠更以捷闻范祖禹引管子
之言曰君门远于万里言壅蔽之害也乞正骥之
罪先遣廉干官沿途盘校各官行李以谢天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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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以快士卒之心疏下上以专任骥等征𠞰苗寇
特原之诏公往参其军公诣阙辞公卿争识其面
有欲荐为台谏者满考迁河西教谕疏荐可抚蜀
者侍郎张固上可之未几挂冠归其卒也编修罗
公玘表其墓曰正统己巳之先变未衅也而四方
亦既骚动矣乃疏远小臣奋不顾身言天下事而
天子又能听不但听之而又用之当时大臣不但
不沮之而又欲荐之是可谓不讳之朝而言犹不
特原之诏公往参其军公诣阙辞公卿争识其面
有欲荐为台谏者满考迁河西教谕疏荐可抚蜀
者侍郎张固上可之未几挂冠归其卒也编修罗
公玘表其墓曰正统己巳之先变未衅也而四方
亦既骚动矣乃疏远小臣奋不顾身言天下事而
天子又能听不但听之而又用之当时大臣不但
不沮之而又欲荐之是可谓不讳之朝而言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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壅于上闻也故虽遭莫大之变而卒亦莫之能灾
者岂无自哉由罗公之言观之亦可以想见其时
矣其时二祖之家法未远三杨之风规见存故大
小臣工得以尽言无隐不以出位自嫌上亦不以
出位嫌之虽其言未尽听身未尽用而已受知于
天子见礼于大臣亦可以无憾矣盖教职入台省
自弘治邵清始前此固未有此例宜其欲荐而不
果也公所著有止庵集孙恩登成化己未进士官
者岂无自哉由罗公之言观之亦可以想见其时
矣其时二祖之家法未远三杨之风规见存故大
小臣工得以尽言无隐不以出位自嫌上亦不以
出位嫌之虽其言未尽听身未尽用而已受知于
天子见礼于大臣亦可以无憾矣盖教职入台省
自弘治邵清始前此固未有此例宜其欲荐而不
果也公所著有止庵集孙恩登成化己未进士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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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副
长史郑公安民传 刘谦吉
郑长史名安民字敬修少侍父办三殿木至都少
宰李旭山公志器之以资贡判河东长芦盐运使
升四川提举崇祯二年转蜀府右长史王官例需
次五年就官兼管龙安府同知驻青川所所军三
百无衣甲器械公捐造复募壮勇教习之条上守
禦方略七年秋流贼小红郎等大合众窥川公恐
长史郑公安民传 刘谦吉
郑长史名安民字敬修少侍父办三殿木至都少
宰李旭山公志器之以资贡判河东长芦盐运使
升四川提举崇祯二年转蜀府右长史王官例需
次五年就官兼管龙安府同知驻青川所所军三
百无衣甲器械公捐造复募壮勇教习之条上守
禦方略七年秋流贼小红郎等大合众窥川公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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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白水易为冲突乃亲率所军夜出朝入示之有
备援兵至贼已宵遁疾追败其众总兵罗尚文疏
功升赏有差丁父忧服阕蜀王疏请仍留府中长
史左移食正四品服俸十一年贼由川北犯省公
守城西角楼无患十三年贼复入川北由两资横
抄仁寿等处直薄成都公守南门退贼十五年设
川东川北巡抚办寇川自两被贼扰而元气已耗
矣公感王宠遇益隆每燕见辄进规谆切言必布
备援兵至贼已宵遁疾追败其众总兵罗尚文疏
功升赏有差丁父忧服阕蜀王疏请仍留府中长
史左移食正四品服俸十一年贼由川北犯省公
守城西角楼无患十三年贼复入川北由两资横
抄仁寿等处直薄成都公守南门退贼十五年设
川东川北巡抚办寇川自两被贼扰而元气已耗
矣公感王宠遇益隆每燕见辄进规谆切言必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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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施惠抑强宗循祖制尊钦差重臣和协有司以
重屏翰王虽嘉与其言不能用启三上唯唯而已
十六年九月朔府官晏罢随王入至宫门伏地号
泣直陈时势危迫补牍以进王亦感泣谢之十七
年三月贼陷帝京报闻王与直指者论勿协时张
献忠破荆襄骎骎入川东矣拔夔门攻重庆东抚
陈公士奇死之公知蜀不可保遣仆间道归黔判
书尾曰此身将以许国勿为念八月贼自涪渝而
重屏翰王虽嘉与其言不能用启三上唯唯而已
十六年九月朔府官晏罢随王入至宫门伏地号
泣直陈时势危迫补牍以进王亦感泣谢之十七
年三月贼陷帝京报闻王与直指者论勿协时张
献忠破荆襄骎骎入川东矣拔夔门攻重庆东抚
陈公士奇死之公知蜀不可保遣仆间道归黔判
书尾曰此身将以许国勿为念八月贼自涪渝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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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无有以一矢加遗抚镇议守城公守月城楼贼
不能下乃踏奏凯营至初九日黎明轰北角城崩
数丈遂陷公疾驰王所及府门宫阉皆狂走曰王
赴水王赴水公入见状于是伏桥上泣三叩头跃
起大呼曰今日肯令我王独死此所乎跃入桥下
抱王尸死北抚龙公文光亦赴锦水死直指刘公
之勃同内江王至㳅被缚树射死皆重臣且后死
公一长史官王府死于王府炳如也公少时父怒
不能下乃踏奏凯营至初九日黎明轰北角城崩
数丈遂陷公疾驰王所及府门宫阉皆狂走曰王
赴水王赴水公入见状于是伏桥上泣三叩头跃
起大呼曰今日肯令我王独死此所乎跃入桥下
抱王尸死北抚龙公文光亦赴锦水死直指刘公
之勃同内江王至㳅被缚树射死皆重臣且后死
公一长史官王府死于王府炳如也公少时父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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召至门忽郤母曰儿何不速曰吾闻命颜色不怡
姑缓受挞耳河东归时庶母何氏忤太母意父怒
逐之归何有娠公切谏不从迎返别室生弟泽民
何寻卒就公妻乳哺及长登崇祯庚午乡荐以公
父所置宅让泽民自为别业凡田货奴婢如之任
提举时署邻水大竹遂宁三县有廉声于遂获交
李如石先生每见忠义相勉叹曰今知人品不是
一日做得李如石先生名实癸未进士为长洲令
姑缓受挞耳河东归时庶母何氏忤太母意父怒
逐之归何有娠公切谏不从迎返别室生弟泽民
何寻卒就公妻乳哺及长登崇祯庚午乡荐以公
父所置宅让泽民自为别业凡田货奴婢如之任
提举时署邻水大竹遂宁三县有廉声于遂获交
李如石先生每见忠义相勉叹曰今知人品不是
一日做得李如石先生名实癸未进士为长洲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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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惠政吴下自甲申侨寓葑门野服与农夫往还
来仕显位者造庐求一见不得既没吴人俎豆其
乡淮阴子曰余出李少司农子静师门函丈时说
郑长史事授馆李公如石先生初相见不异麻衣
嗟乎此宰所以重澹台灭明也余之郡曰尔小子
为之传
潘思聪传 吴中蕃
思聪贵阳人维岳子也维岳举嘉靖丁酉乡试历
来仕显位者造庐求一见不得既没吴人俎豆其
乡淮阴子曰余出李少司农子静师门函丈时说
郑长史事授馆李公如石先生初相见不异麻衣
嗟乎此宰所以重澹台灭明也余之郡曰尔小子
为之传
潘思聪传 吴中蕃
思聪贵阳人维岳子也维岳举嘉靖丁酉乡试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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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昆阳守以清白闻思聪援例起家司武定府狱
虽在下位能以仁厚存心举厥职时武民乐应举
为仇家所讼郡守捕治狱未竟忽中仇家蜚语守
恚甚欲得应举而甘心之夜召公密语意在明旦
即不欲生应举矣公回署仰天太息曰上帝好生
人命至重杀人媚人之事吾不能为若以获罪视
去一官敝屣耳亟呼乐氏戚属语之曰此事罗织
已成非上控无由得白乐从之翌日入见守日夜
虽在下位能以仁厚存心举厥职时武民乐应举
为仇家所讼郡守捕治狱未竟忽中仇家蜚语守
恚甚欲得应举而甘心之夜召公密语意在明旦
即不欲生应举矣公回署仰天太息曰上帝好生
人命至重杀人媚人之事吾不能为若以获罪视
去一官敝屣耳亟呼乐氏戚属语之曰此事罗织
已成非上控无由得白乐从之翌日入见守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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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事得当未公曰不可守盛气相加将迁怒于公
公徐曰闻彼已遣人赴愬于台使比来追摄无生
应举奈何守悚然乃寝其事及台使按问应举果
直而应举生然乐非有托于公公亦非希于乐也
公在官随事体认天理皆类是然终以位卑不得
行其志慨然拂衣归公既归乐氏感公再生德建
庵肖公像以祀厥后公长子润民以乡试第一人
成进士读中秘书历官中外在滇尤久分守安普
公徐曰闻彼已遣人赴愬于台使比来追摄无生
应举奈何守悚然乃寝其事及台使按问应举果
直而应举生然乐非有托于公公亦非希于乐也
公在官随事体认天理皆类是然终以位卑不得
行其志慨然拂衣归公既归乐氏感公再生德建
庵肖公像以祀厥后公长子润民以乡试第一人
成进士读中秘书历官中外在滇尤久分守安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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兼摄学政备兵曲靖分巡金沧以至晋陟左辖仲
子济民万历庚子乡试仕至汉州守公冢孙驯登
己卯贤书为蒙自令次子骧以恩选令罗次迁崇
庆州守食报于滇者已四世矣及公曾长孙德徵
亦举乡榜兼守武定庵与像犹存乐氏子孙世奉
其祠德徵仰奉先型传为治谱武人爱之不啻诸
葛瞻而乐氏之奉祀者留其家于武郡因得免于
庚申之难论曰人事莫要于为善天道莫显于报
子济民万历庚子乡试仕至汉州守公冢孙驯登
己卯贤书为蒙自令次子骧以恩选令罗次迁崇
庆州守食报于滇者已四世矣及公曾长孙德徵
亦举乡榜兼守武定庵与像犹存乐氏子孙世奉
其祠德徵仰奉先型传为治谱武人爱之不啻诸
葛瞻而乐氏之奉祀者留其家于武郡因得免于
庚申之难论曰人事莫要于为善天道莫显于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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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是二者恒相因而可必不可必与焉其可必也
如桴之应鼓其不可必也则分道而背驰天道难
知自古慨之此善不善所以并行于天地而致疑
于造物之有无也久矣然善可为而不善必不可
为自人事之当然使为善而必责报于天则不报
遂可不为善乎不为善将遂可为不善乎惟不必
报而为善则其善为至善善之至者天究无不报
人定所以能胜天也夫善之可为孰如救人东海
如桴之应鼓其不可必也则分道而背驰天道难
知自古慨之此善不善所以并行于天地而致疑
于造物之有无也久矣然善可为而不善必不可
为自人事之当然使为善而必责报于天则不报
遂可不为善乎不为善将遂可为不善乎惟不必
报而为善则其善为至善善之至者天究无不报
人定所以能胜天也夫善之可为孰如救人东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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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公治狱多阴德自高驷马之门晋国王公以百
口保符彦卿竟启三槐之堂古今传为美谈著为
明效然吾谓二公虽无责报之心犹未免必报之
意若思聪者以狱吏而抗郡守又教之控以生全
之此何尝望其报而天卒报之既昌其后复全其
家始之终之皆于武定为之者无心而报之者如
有意我是以知善可为而不善必不可为也
守棺孝子传 吴中蕃
口保符彦卿竟启三槐之堂古今传为美谈著为
明效然吾谓二公虽无责报之心犹未免必报之
意若思聪者以狱吏而抗郡守又教之控以生全
之此何尝望其报而天卒报之既昌其后复全其
家始之终之皆于武定为之者无心而报之者如
有意我是以知善可为而不善必不可为也
守棺孝子传 吴中蕃
卷三十八 第 34a 页 WYG0572-0300a.png
孝子贵阳人不知姓名天启壬戌安贼围省城居
民争入城以避孝子居郭外独守其母棺不去贼
至城下义之不加害后饿死于柩侧论曰人生难
忘者父母也父母之爱其子甚于自爱其身使其
子而遇水火盗贼焉不惜以其身救之至于子则
不必尽然非其忍于亲也以其身为父母之所爱
一旦捐而殉之是与于不孝也此曲体亲心之说
胜也若夫守棺之孝子其心则异是孝子曰吾亲
民争入城以避孝子居郭外独守其母棺不去贼
至城下义之不加害后饿死于柩侧论曰人生难
忘者父母也父母之爱其子甚于自爱其身使其
子而遇水火盗贼焉不惜以其身救之至于子则
不必尽然非其忍于亲也以其身为父母之所爱
一旦捐而殉之是与于不孝也此曲体亲心之说
胜也若夫守棺之孝子其心则异是孝子曰吾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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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棺在是即吾亲在是今贼锋已近吾亲之魄得
无恐乎吾舍之而去是舍吾亲也吾不忍舍吾亲
则终守之柩存与存柩亡与亡如是而已安知其
他乃贼义之而不害贼亦自有其亲耳然何以不
周之而听其毙此其所以为贼也蔡顺母终未葬
里中火发逼顺舍顺抱棺哀哭火遂越烧他舍贼
曾火之不若乎意孝子必有不义贼之食而弗食
故贼亦听其死而莫之救也彼入城以避者卒不
无恐乎吾舍之而去是舍吾亲也吾不忍舍吾亲
则终守之柩存与存柩亡与亡如是而已安知其
他乃贼义之而不害贼亦自有其亲耳然何以不
周之而听其毙此其所以为贼也蔡顺母终未葬
里中火发逼顺舍顺抱棺哀哭火遂越烧他舍贼
曾火之不若乎意孝子必有不义贼之食而弗食
故贼亦听其死而莫之救也彼入城以避者卒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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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于饿死而孝子亦饿死其饿死则同而所以饿
死者则大异矣使孝子而臣必能为负幼帝之陆
秀夫使孝子而友必能为甘冻死之羊角哀矣吾
不知孝子之姓名也但表其为守棺之孝子以为
凡为子之劝
胡朝栋传 吴中蕃
朝栋卫千户性戆见义勇为虽死弗避也明崇祯
癸酉水西贼安位就抚遣其目把周世儒来议世
死者则大异矣使孝子而臣必能为负幼帝之陆
秀夫使孝子而友必能为甘冻死之羊角哀矣吾
不知孝子之姓名也但表其为守棺之孝子以为
凡为子之劝
胡朝栋传 吴中蕃
朝栋卫千户性戆见义勇为虽死弗避也明崇祯
癸酉水西贼安位就抚遣其目把周世儒来议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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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逆贼安邦彦之谋主也先是王中丞之败实世
儒陷之黔之人士恶其反覆阴险言于督府朱公
燮元请诛之时督府意在于抚恐败乃事不许于
是举国大噪蜂拥军辕无上下礼竟取周世儒而
脔食之巡方苏琰闽人也嗾朱公具疏以变闻斩
朝栋等四人以殉馀俱重杖朝栋临刑引颈就刃
毫无惧色后朱公殁于任将卒之际犹或见之乃
鸣金遍白于黔城谓为苏琰所误云论曰壬戌浃
儒陷之黔之人士恶其反覆阴险言于督府朱公
燮元请诛之时督府意在于抚恐败乃事不许于
是举国大噪蜂拥军辕无上下礼竟取周世儒而
脔食之巡方苏琰闽人也嗾朱公具疏以变闻斩
朝栋等四人以殉馀俱重杖朝栋临刑引颈就刃
毫无惧色后朱公殁于任将卒之际犹或见之乃
鸣金遍白于黔城谓为苏琰所误云论曰壬戌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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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之围世儒实为戎首黔之人士父兄被其困毙
茔墓任其掘发仇在不共义不反兵况又陷覆王
师只轮不返滔天之恶法所不容乃敢自来请抚
其胸中目中岂复知有三尺哉若非朝栋等愤然
一击抚事终未可成即暂成不久亦败何则我之
虚实为彼所窥也光武遣寇恂击高峻峻遣军师
皇甫文出谒辞礼不屈恂怒将诛文诸将谏之恂
不应斩之遣其副告峻曰军师无礼已戮之欲降
茔墓任其掘发仇在不共义不反兵况又陷覆王
师只轮不返滔天之恶法所不容乃敢自来请抚
其胸中目中岂复知有三尺哉若非朝栋等愤然
一击抚事终未可成即暂成不久亦败何则我之
虚实为彼所窥也光武遣寇恂击高峻峻遣军师
皇甫文出谒辞礼不屈恂怒将诛文诸将谏之恂
不应斩之遣其副告峻曰军师无礼已戮之欲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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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降不欲降固守峻惶惧即日开门降诸将问曰
杀其使而降其城何也恂曰皇甫文峻之心腹其
所取计者也今日辞意不屈必无降心全之则文
得其计杀之则峻丧其胆是以降耳由是观之则
谓朝栋等有功于督府可也胡为抗疏而诛之快
贼子之心宜黔人有杀良媚贼之恨至死而不心
服上请于帝卒为厉鬼以相报也鸣金之悔迟矣
哉呜呼缇骑捕而五人之墓以传贼目击而四人
杀其使而降其城何也恂曰皇甫文峻之心腹其
所取计者也今日辞意不屈必无降心全之则文
得其计杀之则峻丧其胆是以降耳由是观之则
谓朝栋等有功于督府可也胡为抗疏而诛之快
贼子之心宜黔人有杀良媚贼之恨至死而不心
服上请于帝卒为厉鬼以相报也鸣金之悔迟矣
哉呜呼缇骑捕而五人之墓以传贼目击而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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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身为戮明季之罚如是尚可谓之无冤滥乎
朱太常死难传 黄 秀
明崇祯五年二月山东兵哗饥氓万人应之复与
登州叛兵合登城遂陷势甚张乘胜犯莱郡城中
士民惊惧欲奔窜知府朱万年平日有惠政得民
心抚慰之凭城固守一切干橹矢石火炮咸开库
以授而军食未尝乏绝日夜亲历行间凡被伤者
涕出传药拊之与民死守故其城卒获全巡抚闻
朱太常死难传 黄 秀
明崇祯五年二月山东兵哗饥氓万人应之复与
登州叛兵合登城遂陷势甚张乘胜犯莱郡城中
士民惊惧欲奔窜知府朱万年平日有惠政得民
心抚慰之凭城固守一切干橹矢石火炮咸开库
以授而军食未尝乏绝日夜亲历行间凡被伤者
涕出传药拊之与民死守故其城卒获全巡抚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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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调蜀将彭某领兵二百为援皆步卒不足禦突
骑然彭有干略一日贼攻城东南而阴掘东北彭
谓朱数窥我者其下皆地道也以石遍击之洞洞
有声者三伏听响渐近爰募民间釜火沸杂油脂
伺之复贮石灰于上洞开扬灰眯其目随沃热油
脂灌贼死穴中者数百地道反填矣贼舁红衣炮
碎敌楼之半城内人不为动且坎城西北隅瘗火
药为攻城计万年与彭从内起甬道累木几床匮
骑然彭有干略一日贼攻城东南而阴掘东北彭
谓朱数窥我者其下皆地道也以石遍击之洞洞
有声者三伏听响渐近爰募民间釜火沸杂油脂
伺之复贮石灰于上洞开扬灰眯其目随沃热油
脂灌贼死穴中者数百地道反填矣贼舁红衣炮
碎敌楼之半城内人不为动且坎城西北隅瘗火
药为攻城计万年与彭从内起甬道累木几床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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填以土外张青布缦画灰如砖形伏弩炮手其上
未几城隅崩贼蜂拥入箭炮并发死者无算贼诧
为重城计无复施会城中食尽和麸糠以饵捍圉
者既又竭至啖井泥自活人胥痿痹然贼以内禦
尚坚城不能遽下又惧援兵速至首尾受敌诡词
乞降且曰得朱公要我即解甲众皆知其诈而当
事独信为然命万年往抚谕之万年曰贼残郡邑
戕命吏自知罪在不赦必无降理往则微躯无足
未几城隅崩贼蜂拥入箭炮并发死者无算贼诧
为重城计无复施会城中食尽和麸糠以饵捍圉
者既又竭至啖井泥自活人胥痿痹然贼以内禦
尚坚城不能遽下又惧援兵速至首尾受敌诡词
乞降且曰得朱公要我即解甲众皆知其诈而当
事独信为然命万年往抚谕之万年曰贼残郡邑
戕命吏自知罪在不赦必无降理往则微躯无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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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徒损国威耳然我不出如吾民何况我食禄为
王臣岂敢爱死遂毅然请行果为贼所执万年绐
之曰汝徒执我奚益汝以骁骑随我我呼守城者
出从汝贼信之以骑兵拥至城下万年大呼曰我
被贼擒彼骑兵尽在此可急发炮碎之母以我为
虑守城者犹不忍复顿足大呼贼怒将杀之遂裂
眦大骂贼而死城上见其死乃发炮击贼所拥骑
兵死过半莱绅刘重庆为兵部侍郎请于庙堂调
王臣岂敢爱死遂毅然请行果为贼所执万年绐
之曰汝徒执我奚益汝以骁骑随我我呼守城者
出从汝贼信之以骑兵拥至城下万年大呼曰我
被贼擒彼骑兵尽在此可急发炮碎之母以我为
虑守城者犹不忍复顿足大呼贼怒将杀之遂裂
眦大骂贼而死城上见其死乃发炮击贼所拥骑
兵死过半莱绅刘重庆为兵部侍郎请于庙堂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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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兵赴援贼闻之各鸟兽散东方遂平事闻赠太
常寺少卿赐祭葬荫一子命有司建祠以祀建坊
南城外大书东莱太守朱公万年死难处万年公
讳也鹤南其字贵州黎平府人万历己卯科举人
明溆浦令王祚久传 夏力恕
公姓王氏讳祚久字象徵贵州平越人今湖北大
中丞王君士俊灼三之曾大父也明季由拔贡士
两任县令公恂恂渊默以立诚为本济物为用或
常寺少卿赐祭葬荫一子命有司建祠以祀建坊
南城外大书东莱太守朱公万年死难处万年公
讳也鹤南其字贵州黎平府人万历己卯科举人
明溆浦令王祚久传 夏力恕
公姓王氏讳祚久字象徵贵州平越人今湖北大
中丞王君士俊灼三之曾大父也明季由拔贡士
两任县令公恂恂渊默以立诚为本济物为用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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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非分干则如泰山乔岳不可动摇初知酆都县
慈祥恺悌蜀人德之未几移湖南之溆浦溆浦古
五溪地最为僻陋公甫下车周览四境慨然曰是
岂不足以为政乎兴行礼教百废具举暇则进诸
生讲论道理娓娓不倦溆人由此向学邑有坊厢
四里三十六未踰年具知村落远近户俗刁淳民
以事至辄曰若自某所来耶某某今迁善改过否
闻者竦然然喔咻之至既畏且爱趋令如流水南
慈祥恺悌蜀人德之未几移湖南之溆浦溆浦古
五溪地最为僻陋公甫下车周览四境慨然曰是
岂不足以为政乎兴行礼教百废具举暇则进诸
生讲论道理娓娓不倦溆人由此向学邑有坊厢
四里三十六未踰年具知村落远近户俗刁淳民
以事至辄曰若自某所来耶某某今迁善改过否
闻者竦然然喔咻之至既畏且爱趋令如流水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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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不靖筑城垒清盗源一言所及若臂指而呼吸
之莫有违者怀宗时兵储缺供有何将军者领万
馀人驻溆境初颇敛戢久之粮乏将肆屠掠以行
既有日矣公屡谒不得见吏民惴惴无人色公掀
军帐直入将军且怒且诣曰吾筹尽无可量者汝
能令吾军为沙虫猿鹤耶公涕泗交颐曰蕞尔凋
敝邑实不忍朘其生某历官有馀俸八百金布八
百疋敢为将军寿将军曰若士卒何先是公巳与
之莫有违者怀宗时兵储缺供有何将军者领万
馀人驻溆境初颇敛戢久之粮乏将肆屠掠以行
既有日矣公屡谒不得见吏民惴惴无人色公掀
军帐直入将军且怒且诣曰吾筹尽无可量者汝
能令吾军为沙虫猿鹤耶公涕泗交颐曰蕞尔凋
敝邑实不忍朘其生某历官有馀俸八百金布八
百疋敢为将军寿将军曰若士卒何先是公巳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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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民具牛羊豕酒米若干遂如数对将军颜稍霁
沉吟左右顾而银布牛酒已错陈帐外一军皆喜
明日整众行邑人犹震慑悉走衙舍环伏至内外
不能容将军既获裹粮又感公至诚凡境内所经
以箭识其门令曰阑入者军法从事于是竟不戮
一人去邑中庆再生越数日父老来告曰杀声闻
百里外矣旋解组归以一舆从家人徒步行溆民
皆赍粮以献却不受遂哭送掖舆至里门不绝既
沉吟左右顾而银布牛酒已错陈帐外一军皆喜
明日整众行邑人犹震慑悉走衙舍环伏至内外
不能容将军既获裹粮又感公至诚凡境内所经
以箭识其门令曰阑入者军法从事于是竟不戮
一人去邑中庆再生越数日父老来告曰杀声闻
百里外矣旋解组归以一舆从家人徒步行溆民
皆赍粮以献却不受遂哭送掖舆至里门不绝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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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祀公于家复祀于学宫公子七人孙二十一人
长梦麟康熙补行辛酉举人丰润知县梦旭梦尧
皆官翰林其馀科第蝉联不具载今中丞即梦麟
长子也康熙辛丑与余同成进士共事词苑二年
馀守椠清寂而未尝乏绝余侦其故乃知丰润公
有惠政丰润人德之时时济其匮乏雍正九年由
广东布政司以御史中丞巡抚湖北溆人闻之咸
感泣曰此我王公孙也昔我祖父实公生之宜其
长梦麟康熙补行辛酉举人丰润知县梦旭梦尧
皆官翰林其馀科第蝉联不具载今中丞即梦麟
长子也康熙辛丑与余同成进士共事词苑二年
馀守椠清寂而未尝乏绝余侦其故乃知丰润公
有惠政丰润人德之时时济其匮乏雍正九年由
广东布政司以御史中丞巡抚湖北溆人闻之咸
感泣曰此我王公孙也昔我祖父实公生之宜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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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昌厥后哉公尝自言吾所行但期无愧方寸不
欲世人知亦不令后人知故其他遗事多不传余
昔游沅湘间沅湘人颇道何将军事余得而序论
之赞曰余读宋史王祐勘天雄军事归手植三槐
于庭谓后世必有为三公者今观公之令溆浦也
视符彦卿一家所全活孰多以公之诚心济物惜
仅被于一邑然御史中丞在粤而粤治来楚而楚治
施于当世者正未有艾则食公之德而竟公之志
欲世人知亦不令后人知故其他遗事多不传余
昔游沅湘间沅湘人颇道何将军事余得而序论
之赞曰余读宋史王祐勘天雄军事归手植三槐
于庭谓后世必有为三公者今观公之令溆浦也
视符彦卿一家所全活孰多以公之诚心济物惜
仅被于一邑然御史中丞在粤而粤治来楚而楚治
施于当世者正未有艾则食公之德而竟公之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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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其在斯人与其在斯人与
丰润令玉山王公传 吴 襄
公讳梦麟字玉山贵州平越人康熙壬戌举于乡
补辛酉省试也甲申授丰润邑宰丁亥以忧归服
阕遂绝意仕进族固大公又最长率敦睦为宗党
先啸歌泉石杖屦所及辄竟日忘归平时坐客累
累顾不事家人生产杂乡曲中未尝以衣冠自异
与人言罔涉宦途事人亦莫知其为官也如是者
丰润令玉山王公传 吴 襄
公讳梦麟字玉山贵州平越人康熙壬戌举于乡
补辛酉省试也甲申授丰润邑宰丁亥以忧归服
阕遂绝意仕进族固大公又最长率敦睦为宗党
先啸歌泉石杖屦所及辄竟日忘归平时坐客累
累顾不事家人生产杂乡曲中未尝以衣冠自异
与人言罔涉宦途事人亦莫知其为官也如是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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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馀年卒雍正元年余视学京畿丰固甸服地甲
乙之馀诸生具以状闻胪公事请祀于学余惟名
宦者名多而实少出舆论十靡二三膏粱家欲藉
为显扬具又比附于善则归亲之义人亦乐成其
美无或排而核之者则诘之曰公之子孙有不远
数千里而来襄厥事者乎佥曰无官斯土者有公
之故人乎佥曰无余视其词益壮义气勃然为之
敛容起敬民之不能忘也如是哉则又哑然曰此
乙之馀诸生具以状闻胪公事请祀于学余惟名
宦者名多而实少出舆论十靡二三膏粱家欲藉
为显扬具又比附于善则归亲之义人亦乐成其
美无或排而核之者则诘之曰公之子孙有不远
数千里而来襄厥事者乎佥曰无官斯土者有公
之故人乎佥曰无余视其词益壮义气勃然为之
敛容起敬民之不能忘也如是哉则又哑然曰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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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名宦矣谨按状公性耿介体貌端凝甫下车斋
宿誓于神祠曰某膺
天子命宰斯邑倘不洁己爱民稍存私家念骸骨不得
归故土自黔抵丰历江乱河违者有如此水丰民
闻之无不震悚既视事革除重耗杂派令民自输
胥吏无所容其奸锄豪强惩积盗案无留牍门无
私谒吏民爱之如慈父母尝因捕蝗悉屏骑从遍
步郊野身先掩扑从者无不一当十须臾立尽其
宿誓于神祠曰某膺
天子命宰斯邑倘不洁己爱民稍存私家念骸骨不得
归故土自黔抵丰历江乱河违者有如此水丰民
闻之无不震悚既视事革除重耗杂派令民自输
胥吏无所容其奸锄豪强惩积盗案无留牍门无
私谒吏民爱之如慈父母尝因捕蝗悉屏骑从遍
步郊野身先掩扑从者无不一当十须臾立尽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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蝻子遗孽百计除之境不为灾乙酉五月亢旱躬
率士庶蓬跣行赤日中汗淋漓杂尘土村农摇首
咋舌感继以泣孤诚上达甘雨立施岁乃有秋至
今凡雩祷父老咸相顾谓安得王公吃苦法耶在
任三年尝以口舌代斧钺刋传
圣谕训迪谆谆建义塾赈孤乏课士子尊高年皆深切
见诸行事听断廉明虽褫服者无怨言有奸黠子
被杖将捏飞语越诉忽耸身奔入城隍庙沿途大
率士庶蓬跣行赤日中汗淋漓杂尘土村农摇首
咋舌感继以泣孤诚上达甘雨立施岁乃有秋至
今凡雩祷父老咸相顾谓安得王公吃苦法耶在
任三年尝以口舌代斧钺刋传
圣谕训迪谆谆建义塾赈孤乏课士子尊高年皆深切
见诸行事听断廉明虽褫服者无怨言有奸黠子
被杖将捏飞语越诉忽耸身奔入城隍庙沿途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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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神宥我神宥我我从王公断不敢有他如中恶
灭鼻自投无算市人相顾愕眙盖公下车之日诚
心实政早已感格神明矣去官日三子一仆策蹇
就道行李萧然图书琴鹤并且无之行至磁州检
橐中白镪不满四金计道远无以供顿宿具适公
长子自家鬻产来迎路旁观者咸叹息诵姓名去
公之行诣大略如此雍正九年秋粤藩王君士俊
晋湖北中丞入
灭鼻自投无算市人相顾愕眙盖公下车之日诚
心实政早已感格神明矣去官日三子一仆策蹇
就道行李萧然图书琴鹤并且无之行至磁州检
橐中白镪不满四金计道远无以供顿宿具适公
长子自家鬻产来迎路旁观者咸叹息诵姓名去
公之行诣大略如此雍正九年秋粤藩王君士俊
晋湖北中丞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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觐余承乏阁门见班次间人人属目既识面各道往事
余因曰君黔南人黔南人宰丰润者君知否君泫
然曰先公也厥后日款语乃知公大父溆浦公之
德源远流长兼悉公家政盖丰民所未知者又闻
中丞为词臣日丰人每鸠费以代索长安米嗟乎
北方土厚风淳戴德不忘遂至此哉抑公之入人
者深也中丞即前鬻产迎公者也余既叙次其事
乃为之赞赞曰公在家若无官在官若无家其古
余因曰君黔南人黔南人宰丰润者君知否君泫
然曰先公也厥后日款语乃知公大父溆浦公之
德源远流长兼悉公家政盖丰民所未知者又闻
中丞为词臣日丰人每鸠费以代索长安米嗟乎
北方土厚风淳戴德不忘遂至此哉抑公之入人
者深也中丞即前鬻产迎公者也余既叙次其事
乃为之赞赞曰公在家若无官在官若无家其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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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位之君子乎中丞之象贤而大之也宜哉
三节妇传 钱邦芑
敖氏孝廉敖应徵女也年十六适孝廉邹先鲁先
鲁艰于嗣任祁阳令复娶广陵杨氏及同邑李氏
为妾邹以计典调任送家累归里赴京补选舟次
铜仁为苗所劫溺死敖氏与两妾年皆少无子女
闻讣之日即与两妾长斋礼佛同志守节终年坐
卧一室虽至亲罕得见时滇黔迭经寇讧丁亥秋
三节妇传 钱邦芑
敖氏孝廉敖应徵女也年十六适孝廉邹先鲁先
鲁艰于嗣任祁阳令复娶广陵杨氏及同邑李氏
为妾邹以计典调任送家累归里赴京补选舟次
铜仁为苗所劫溺死敖氏与两妾年皆少无子女
闻讣之日即与两妾长斋礼佛同志守节终年坐
卧一室虽至亲罕得见时滇黔迭经寇讧丁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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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猝至剽掠敖氏闻之商两妾誓必死即裂素帛
三妇各怀其一乱兵知不易夺止掠财帛去竟无
犯者然三妇益贫落僮仆逃亡略尽则䌟纑自给
佣邻妇代薪汲戊子己丑间斗粟数千钱人相食
三妇至食糠秕苦益甚而节操愈励郡中人无敢
以非礼语相及者后忽有平茶土官慕杨氏色以
先鲁曾逋彼债未偿欲聘之杨氏号哭三昼夜勺
水不入口事遂寝其后送媒者屡杨氏两次自缢
三妇各怀其一乱兵知不易夺止掠财帛去竟无
犯者然三妇益贫落僮仆逃亡略尽则䌟纑自给
佣邻妇代薪汲戊子己丑间斗粟数千钱人相食
三妇至食糠秕苦益甚而节操愈励郡中人无敢
以非礼语相及者后忽有平茶土官慕杨氏色以
先鲁曾逋彼债未偿欲聘之杨氏号哭三昼夜勺
水不入口事遂寝其后送媒者屡杨氏两次自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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皆以救解有伪参军以威胁至缧绁之杨氏饮药
死逾日复苏自是毁容自绝兼之敖严气正性人
不敢轻犯远近高其义遂无敢再觊觎者然杨氏
日哀痛求死展转毁瘠且病未几遂卒敖氏李氏
殡殓尽哀既葬复闭户自守至乙未九月敖氏以
病终李氏号哭过毁遂得疾卧床不起相继而亡
思唐人言之多泣下者钱邦芑曰苦节不常有乃
一时得三人焉又萃于一门奇哉要之三妇处此
死逾日复苏自是毁容自绝兼之敖严气正性人
不敢轻犯远近高其义遂无敢再觊觎者然杨氏
日哀痛求死展转毁瘠且病未几遂卒敖氏李氏
殡殓尽哀既葬复闭户自守至乙未九月敖氏以
病终李氏号哭过毁遂得疾卧床不起相继而亡
思唐人言之多泣下者钱邦芑曰苦节不常有乃
一时得三人焉又萃于一门奇哉要之三妇处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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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极难者无子一也苦贫二也遭乱离遇强暴三
也嗟乎士穷乃见节义非百折以成之三妇节烈
何由而著哉或曰敖生于礼义之家其贞操宜也
杨氏卑微而志尤苦应别为传夫二妾之烈非敖
氏倡率不成述之以待后之尚论者
王节妇刘氏传 陈龙岩
节妇平越人姓刘年十八归郡庠生王家柱执妇
道勤织纴佐家柱读业益进试辄前茅三入锁闱
也嗟乎士穷乃见节义非百折以成之三妇节烈
何由而著哉或曰敖生于礼义之家其贞操宜也
杨氏卑微而志尤苦应别为传夫二妾之烈非敖
氏倡率不成述之以待后之尚论者
王节妇刘氏传 陈龙岩
节妇平越人姓刘年十八归郡庠生王家柱执妇
道勤织纴佐家柱读业益进试辄前茅三入锁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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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售赍志以没子三长祚久次祚凝次祚蕃女一
皆幼而蕃尚在襁褓间刘氏年二十七昼夜哀号
泪尽继之以血勺水不入口者累日誓以死从舅
姑慰之曰以身殉夫义也独不念二三藐诸孤乎
无父曰孤无母何恃必若所为是使我既丧其子
又劳于孙也何以慰若夫于地下刘乃引刀自断
其发曰所不为王氏者有如此发家固贫脱簪珥
以供丧葬䌟绩以养舅姑遇有疾废寝食侍汤药
皆幼而蕃尚在襁褓间刘氏年二十七昼夜哀号
泪尽继之以血勺水不入口者累日誓以死从舅
姑慰之曰以身殉夫义也独不念二三藐诸孤乎
无父曰孤无母何恃必若所为是使我既丧其子
又劳于孙也何以慰若夫于地下刘乃引刀自断
其发曰所不为王氏者有如此发家固贫脱簪珥
以供丧葬䌟绩以养舅姑遇有疾废寝食侍汤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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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地呼天请以身代以妇之孝舅姑用是忘其子
之亡寿皆百岁明崇祯初年有司以闻建坊旌表
嗣是三子就外傅刘躬自课读至夜分始罢会苗
乱夜行劫及其家执女去刘直前夺归苗素闻节
妇名不敢加害未几贼陷平越蕃复被掠刘百计
措金赎归以是荡析离居岁无宁日犹力谋膏火
俾三子咸得卒业次食廪饩久凝俱应明经选久
令蜀楚所至有声凝不禄有女甫半岁其妇别醮
之亡寿皆百岁明崇祯初年有司以闻建坊旌表
嗣是三子就外傅刘躬自课读至夜分始罢会苗
乱夜行劫及其家执女去刘直前夺归苗素闻节
妇名不敢加害未几贼陷平越蕃复被掠刘百计
措金赎归以是荡析离居岁无宁日犹力谋膏火
俾三子咸得卒业次食廪饩久凝俱应明经选久
令蜀楚所至有声凝不禄有女甫半岁其妇别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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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育女孙以羹代乳得不死其女适郡庠生傅延
年夫妇相继死遗孤一岁刘抱归抚育成立傅氏
一线赖以不绝康熙癸卯蕃登贤书刘始色霁已
而泣下曰汝父早夜攻苦冀一售弗得汝能成父
志以慰未亡人但恨汝父不及见耳刘性素好施
予邻里贫不能存者无论亲疏随力以济虽自衣
敝食粝弗吝也年七十馀卒余初抵黔道经平越
憩荒寺中有老人谈及节妇事甚悉心识之岁丙
年夫妇相继死遗孤一岁刘抱归抚育成立傅氏
一线赖以不绝康熙癸卯蕃登贤书刘始色霁已
而泣下曰汝父早夜攻苦冀一售弗得汝能成父
志以慰未亡人但恨汝父不及见耳刘性素好施
予邻里贫不能存者无论亲疏随力以济虽自衣
敝食粝弗吝也年七十馀卒余初抵黔道经平越
憩荒寺中有老人谈及节妇事甚悉心识之岁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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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蕃秉思州铎与余交一日持节妇状泣余前请
为传余披状与前老人言不毫发爽因思壸德幽
芳得其一节即可以传如断机剪发和丸封鲊已
事往往脍炙人口若王母者诚可传矣或谓母妇
道母仪均足奕世而兹独以节妇名传者何曰从
母志也
梅节妇李氏传 卫既齐
余抚黔经理兵农学校之暇檄各郡邑举忠孝节
为传余披状与前老人言不毫发爽因思壸德幽
芳得其一节即可以传如断机剪发和丸封鲊已
事往往脍炙人口若王母者诚可传矣或谓母妇
道母仪均足奕世而兹独以节妇名传者何曰从
母志也
梅节妇李氏传 卫既齐
余抚黔经理兵农学校之暇檄各郡邑举忠孝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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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有关风化者分别奖劝安顺守以郡志请载梅
节妇李氏事既而其子建来泣求传于余余稽其
节概信而有徵也因传之节妇姓李氏安顺人性
端庄娴礼法既而适同郡己卯拔贡梅运昌昌尹
蜀江津迎李携幼子赴任值流寇寇蜀路梗不能
达李至平越依舅氏继闻夫死城守一恸几绝时
年才二十五以建尚在襁褓为梅宗祧计乃忍死
抚孤丁亥流寇窜黔李负孤偕一老婢昼伏夜行
节妇李氏事既而其子建来泣求传于余余稽其
节概信而有徵也因传之节妇姓李氏安顺人性
端庄娴礼法既而适同郡己卯拔贡梅运昌昌尹
蜀江津迎李携幼子赴任值流寇寇蜀路梗不能
达李至平越依舅氏继闻夫死城守一恸几绝时
年才二十五以建尚在襁褓为梅宗祧计乃忍死
抚孤丁亥流寇窜黔李负孤偕一老婢昼伏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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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贵阳城溃又至威清竹亭寨是时贼党搜罗妇
女遍及深林李截发毁容怀利刃以防不测潜匿
山中凡七十馀日卒能以智自全比乱定家为贼
毁又比岁不登李拮据十指间以资家食闺门之
内严若冰霜虽苍头罕见其面有不谅其志者李
抚建泣曰未亡人不及从夫地下以此藐孤欲延
梅氏一脉耳有渝此志鬼神是殛于是愈励贞操
延师训子凡所以保护而课督之者无不至建长
女遍及深林李截发毁容怀利刃以防不测潜匿
山中凡七十馀日卒能以智自全比乱定家为贼
毁又比岁不登李拮据十指间以资家食闺门之
内严若冰霜虽苍头罕见其面有不谅其志者李
抚建泣曰未亡人不及从夫地下以此藐孤欲延
梅氏一脉耳有渝此志鬼神是殛于是愈励贞操
延师训子凡所以保护而课督之者无不至建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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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弟子员康熙十一年壬子李年五十三郡人士
公上其事制抚凡三旌其门庚申年六十一卒壬
戌补行辛酉科乡试建登贤书赞曰先大夫视学
黔中所拔博士弟子多世德寒畯建其一也今阅
郡志传其母之行遭乱播迁襁儿于背跋涉万山
中昼伏避寇夜杂虎狼行抑且毁容挟刃时时与
死密迩卒能保其身与孤非苦节丹诚感鬼神而
阴相之不至此也余观古节妇之后无不昌炽建
公上其事制抚凡三旌其门庚申年六十一卒壬
戌补行辛酉科乡试建登贤书赞曰先大夫视学
黔中所拔博士弟子多世德寒畯建其一也今阅
郡志传其母之行遭乱播迁襁儿于背跋涉万山
中昼伏避寇夜杂虎狼行抑且毁容挟刃时时与
死密迩卒能保其身与孤非苦节丹诚感鬼神而
阴相之不至此也余观古节妇之后无不昌炽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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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登孝廉其显扬正未有艾先大夫实为之发轫
也余悲节妇而传之且不禁其有馀悲矣
节妇余氏传 张大受
自古忠臣孝子竭力致身能使死者复生生者不
愧至于妇人从一而终之死不渝柏舟之誓可谓
难已下逮妾媵事其君子不幸早捐背㷀㷀自守
一室同心之善三迁教子之贤男女有别母子有
恩吾于朱生重智叹息其家之正其母余氏之苦
也余悲节妇而传之且不禁其有馀悲矣
节妇余氏传 张大受
自古忠臣孝子竭力致身能使死者复生生者不
愧至于妇人从一而终之死不渝柏舟之誓可谓
难已下逮妾媵事其君子不幸早捐背㷀㷀自守
一室同心之善三迁教子之贤男女有别母子有
恩吾于朱生重智叹息其家之正其母余氏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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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有过于寻常者矣予承命选各学诸生入贡太
学于贵定得重智既谒见则涕泣云重智父复昌
任普安州学正以殁嫡母刘氏㷀居相依上和下
敬庶母晏氏余氏嫡母生重仁重义晏氏生重礼
余氏实生重智年甫二十而寡殁之年四十有九
重智生而㷀独痛母氏之劬劳恨此身无以报答
每惟国家采风旌善之典
诏书咨访不遗荒陬僻壤编户穷人先生奉
学于贵定得重智既谒见则涕泣云重智父复昌
任普安州学正以殁嫡母刘氏㷀居相依上和下
敬庶母晏氏余氏嫡母生重仁重义晏氏生重礼
余氏实生重智年甫二十而寡殁之年四十有九
重智生而㷀独痛母氏之劬劳恨此身无以报答
每惟国家采风旌善之典
诏书咨访不遗荒陬僻壤编户穷人先生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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敕为使臣有闻必告且在史馆久实司记述乞一言传
吾母予闻其言而悲之一女子为人妾早寡从其
嫡守义生儿教之诵读霜雪饥寒备历万状小星
之安于命乃能矢死靡他彼苍若或鉴之相其子
成人冀扬其德于不朽
朝旌列女余氏为尤抑天下家人之教尽如其家一
门三妇无妒忌无侈淫风正而化行矣又按黔志
重义事庶母抚季弟节使旌其孝友重智躬行笃
吾母予闻其言而悲之一女子为人妾早寡从其
嫡守义生儿教之诵读霜雪饥寒备历万状小星
之安于命乃能矢死靡他彼苍若或鉴之相其子
成人冀扬其德于不朽
朝旌列女余氏为尤抑天下家人之教尽如其家一
门三妇无妒忌无侈淫风正而化行矣又按黔志
重义事庶母抚季弟节使旌其孝友重智躬行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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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善承其兄余氏之庆无穷焉并书于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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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州通志卷三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