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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蜀中广记卷四十
明 曹学佺 撰
边防记第十
川北
板楯蛮
华阳国志秦昭襄王时白虎为害自秦蜀巴汉患之秦
王乃重募国中有能煞虎者邑万家金帛称之于是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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朐䏰廖仲药何射虎秦精等乃作白竹弩于高楼上射虎巾头三节白虎常从群虎瞋恚尽抟煞群虎大呴而
死秦王嘉之曰虎历四郡害千二百人一朝患除功莫
大焉欲如要王嫌其夷人乃刻石为盟要复夷人顷田
不租十妻不算伤人者论煞人者顾死倓钱盟曰秦犯
夷输黄龙一双夷犯秦输清酒一钟夷人安之汉兴与
阆中范目从高祖定秦有功高祖因复之专以射白虎
为事户岁出賨钱口四十故世号白虎复夷一曰板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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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今所谓弜头虎子者也顺桓之世板楯数反太守蜀郡赵温恩信降服于是宕渠出九穗之禾朐䏰有连理
之木光和二年板楯复叛攻害三蜀汉中州郡连年苦
之遣御史中丞萧瑗督益州兵讨之连年不克天子欲
大出军时征役疲弊问益州计曹考以计略益州计曹
椽程包对曰板楯七姓以射白虎为业立功先汉本为
义民后除徭役但出賨钱口岁四十其人勇敢能战昔羌
数入汉中郡县破坏不绝若线后得板楯来虏弥尽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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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神兵羌人畏忌传语种辈勿复南行后建宁二年羌复入汉牧守遑遑复赖板楯破之若微板楯则蜀汉之
民为左衽矣前车骑将军冯绲南征虽授丹阳精兵亦
倚板楯近益州之乱朱龟以并凉劲卒讨伐无功太守
李颙以板楯平之忠功如此本无恶心长吏乡亭更赋
至重仆役过于奴婢箠楚隆于囚虏至乃嫁妻卖子或
自刭割陈冤州郡牧守不理去阙庭遥远不能自闻含
怨呼天叩心穷谷愁于赋役困乎刑酷邑役相聚以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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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戾非有深谋至计僣号不轨但选明能牧守益其资榖安便赏募从其利隙自然安集不烦征伐也昔中郎
将尹就伐羌扰动益部百姓谚云寇来尚可尹将杀我
就徵还后羌自破退如臣愚见权之遣军不如任之州
郡天子从之遣太守曹谦宣诏降赦一朝清戢按此蛮
北道巴渠间常有之 寰宇记云汉末天下乱自巴西
之宕渠迁于汉中杨车坂抄掠行旅号为杨车巴魏武
剋汉中李特祖将五百家归之魏武又迁于略阳北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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号之为巴氐也 后汉书云板楯蛮其在黔中五溪长沙间则为盘瓠之后其在峡中巴梁间则为廪君之后
按杜光庭录异记李特字元休廪君之后昔武落钟离
山崩有石穴二所一赤如丹一黑如漆有人出于赤穴
者名务相姓巴氏有出于黑穴者凡四姓皞氏焚氏柏
氏郑氏五姓偕出争长于是务相约以剑刺穴能著者
为廪君四姓莫著而务相之剑悬焉又以土为船雕画
之而浮水中曰若其船浮者为廪君务相船又独浮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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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遂称廪君乘其土船将其徒卒当夷水而下至于盐阳盐水神女子止廪君曰此鱼盐所有地又广大与君
俱生可止无行廪君曰我当为君求廪地不能止也盐
神夜从廪君宿旦辄去为飞虫诸神皆从其飞蔽日廪
君欲杀之不可别又不知天地东西如此者十日廪君
即以青缕遗盐神曰婴此宜之与汝俱生不宜将去汝
盐神受而婴之廪君至砀石上望膺有青缕者跪而射
之中盐神盐神死群神与俱飞者皆去天乃开玄廪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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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乘土船下及夷城夷城石岸曲泉水亦曲望之如穴状廪君叹曰我新从穴中出今又入此奈何岸即为摧
广三丈馀阶级相承廪君登之岸上有平石长五尺方
一丈廪君休其上投策计算皆著石焉因立城其旁而
居之其后种类遂繁秦并天下以为黔中郡薄赋敛之
岁出钱四十万巴人呼赋为賨因谓之賨人也王维送
李梓州诗賨女输橦布本此獠盖南蛮之别种初出自
梁邑之间自汉中达于邛笮川洞之间所在皆有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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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辨姓氏又无名字往往推一酋帅为主亦不能远相统摄父死则子继若中国之贵族也獠王各有鼓角一
双使其子弟自吹击之按蜀本无獠李势时诸獠始出
巴西渠川广汉阳安资中犍为梓潼山谷间十馀万落
攻破郡县为益州大患自桓元子破蜀之后力不能制
又蜀人东流山险之地多空獠遂挟山傍谷与夏人参
居近者颇输租赋在深山者仍不为编户至梁武帝梁
益二州岁岁伐獠以自禆润公私颇藉为利后魏正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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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梁将夏侯道迁举汉中附魏魏遣尚书邢峦为梁益二州刺史以镇之其后以梁益二州控摄险远乃立巴
州以统诸獠后以巴酋帅严始兴为刺史又立隆城镇
管獠二十万户所谓北獠是也岁输租布魏明帝孝昌
中据城叛梁益二州遣将讨之攻陷巴州执始兴斩之
后梁益入梁自此又属梁矣后周武帝平梁益之后令
所在抚慰其与华人杂居者亦颇从赋役然天性暴乱
旋致扰动每岁命随近州镇出兵讨之获其人以充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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𨽻谓之压獠焉复有商旅往来亦资以为货公卿逮于民庶之家有獠口者多矣然其种类滋蔓保据岩壑依
林走险若履平地性又无知殆同禽兽诸夷之中最难
以道义招怀也依树积木以居其上名曰干栏干栏小
大随其家口之数好相杀害多仇怨不敢远行性同禽
兽至于忿怨父子不相避惟手有兵刃者先杀之若杀
其父走避于外求得一狗以谢其母然后敢归毋得狗
谢不复嫌恨若报怨相攻击必杀而食之递相劫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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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亲戚卖猪狗而已亡失儿女一哭便止亲戚比邻指授相卖避卖者啼叫不服逃窜避之乃将买人捕逐若
亡叛获便縳之但经縳者即服为贱𨽻不敢更称良矣
执楯持矛不识弓矢用竹为簧群聚鼓之以为音节能
为细布色至鲜净大狗一头买一生口性尤畏鬼鬼所
杀之人美须髯者必剥其面皮笼之于竹及燥号之曰
鬼鼓舞祀之以求福利俗尚淫祀至有卖其昆季妻拿
尽者乃自卖以供祭焉铸铜为器大口宽腹名曰铜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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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薄且轻易于熟食酉阳杂俎獠妇七月生子死则竖棺埋之木耳夷旧牢西好鹿角为器其死则屈而烧之
埋耳后小骨类人黑如漆小寒则梧沙自处但出其面
焉续博物志曰宁国论云蜀中本无獠晋末李雄之乱
山谷洞中壤壤而出转转渐大自为夫妇而益多夫土
乾则生蚤地湿则生蚊积榖则生蠹腐肉则生蛆蛆化
为蝇蝇又自生蛆蛆又自生蝇岂有穷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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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中广记卷四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