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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春明梦馀录卷六十五
吏部左侍郎孙承泽撰
名迹二
燕京八景一曰居庸叠翠一曰玉泉垂虹一曰太液秋
风一曰琼岛春阴一曰蓟门飞雨一曰西山积雪一曰
卢沟晓月一曰金台夕照其说起于金章宗明昌史
胡广北京八景图诗序地志载明昌遗事有燕京
春明梦馀录卷六十五
吏部左侍郎孙承泽撰
名迹二
燕京八景一曰居庸叠翠一曰玉泉垂虹一曰太液秋
风一曰琼岛春阴一曰蓟门飞雨一曰西山积雪一曰
卢沟晓月一曰金台夕照其说起于金章宗明昌史
胡广北京八景图诗序地志载明昌遗事有燕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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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景前代士大夫间尝赋咏往往见于简策圣天
子龙飞于兹肇建北京为万方会同之都车驾几
载巡狩而文学之臣多列扈从侍讲兼左春坊左
中允邹缉仲熙独曰昔之八景偏于一隅犹且见
于歌咏吾辈幸生太平之世当大一统文明之运
为圣天子侍从之臣以所业而从游于此纵观神
京郁葱佳丽山川草木衣被云汉昭回之光而昔
与今又岂可同观哉乌可无赋以播于歌诵众咸
子龙飞于兹肇建北京为万方会同之都车驾几
载巡狩而文学之臣多列扈从侍讲兼左春坊左
中允邹缉仲熙独曰昔之八景偏于一隅犹且见
于歌咏吾辈幸生太平之世当大一统文明之运
为圣天子侍从之臣以所业而从游于此纵观神
京郁葱佳丽山川草木衣被云汉昭回之光而昔
与今又岂可同观哉乌可无赋以播于歌诵众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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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然遂命曰北京八景间更其题一二仲熙作诗
为倡于是继赋者国子祭酒兼翰林院侍讲胡俨
若思右春坊右庶子兼翰林侍讲杨荣勉仁左春
坊右谕德兼翰林侍讲金善幼孜翰林侍讲曾棨
子启林环崇壁翰林修撰兼右春坊右赞善梁潜
用之翰林修撰王洪希范王英时彦王直行俭中
书舍人王绂孟端许翰鸣鹤暨广凡十有三人得
诗一百二十首广两和仲熙之韵诗独后成窃尝
为倡于是继赋者国子祭酒兼翰林院侍讲胡俨
若思右春坊右庶子兼翰林侍讲杨荣勉仁左春
坊右谕德兼翰林侍讲金善幼孜翰林侍讲曾棨
子启林环崇壁翰林修撰兼右春坊右赞善梁潜
用之翰林修撰王洪希范王英时彦王直行俭中
书舍人王绂孟端许翰鸣鹤暨广凡十有三人得
诗一百二十首广两和仲熙之韵诗独后成窃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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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惟承乏词林以文字为职乃获随侍万乘览山
川之雄历古迹之胜于所谓八景者得之独先且
多儒者之荣孰有踰于此者然才学猥陋不足以
敷赞洪休赖诸公有作雍容大雅宣畅发舒可以
传于文苑而广忝厕名于后亦何幸焉乃写八景
图并集诸作寘各图之后表为一卷藏于箧笥他
时归老南方优游江村林屋之下击壤鼓腹咏歌
圣化时展而观之抚其景诵其诗岂无欧阳子所
川之雄历古迹之胜于所谓八景者得之独先且
多儒者之荣孰有踰于此者然才学猥陋不足以
敷赞洪休赖诸公有作雍容大雅宣畅发舒可以
传于文苑而广忝厕名于后亦何幸焉乃写八景
图并集诸作寘各图之后表为一卷藏于箧笥他
时归老南方优游江村林屋之下击壤鼓腹咏歌
圣化时展而观之抚其景诵其诗岂无欧阳子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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谓玉堂天上之思与夫平生交游出处之感耶
杨荣序余尝考天下山川形胜雄伟壮丽可为京
都者莫逾于金陵至若地势宽厚关塞险固总踞
中原之夷旷者又莫过燕蓟昔太祖高皇帝受天
明命混一九有以金陵龙蟠虎踞长江天堑遂定
都焉迨皇上肃清内难继承大统又以燕蓟左环
沧海右拥太行内跨中原外控朔漠宜为天下都
会乃诏建北京焉及今十馀年车驾凡两巡狩荣
杨荣序余尝考天下山川形胜雄伟壮丽可为京
都者莫逾于金陵至若地势宽厚关塞险固总踞
中原之夷旷者又莫过燕蓟昔太祖高皇帝受天
明命混一九有以金陵龙蟠虎踞长江天堑遂定
都焉迨皇上肃清内难继承大统又以燕蓟左环
沧海右拥太行内跨中原外控朔漠宜为天下都
会乃诏建北京焉及今十馀年车驾凡两巡狩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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叨禄翰林既尝历观金陵之胜今而复忝扈从得
以追陪文臣之末随侍皇上遍阅北京山川之槩
退而与诸僚友讨论莫不称叹以为斯文千载之
奇逢一日翰林学士兼左春坊大学士胡公光大
偕翰林侍讲兼左春坊左中允邹公仲熙考求其
迹以昔人有燕山八景之作而简策无闻今圣朝
天下一统皇上建都于兹诚非往昔比不可无赋
咏以播于无极于是仲熙倡为北京八景学士胡
以追陪文臣之末随侍皇上遍阅北京山川之槩
退而与诸僚友讨论莫不称叹以为斯文千载之
奇逢一日翰林学士兼左春坊大学士胡公光大
偕翰林侍讲兼左春坊左中允邹公仲熙考求其
迹以昔人有燕山八景之作而简策无闻今圣朝
天下一统皇上建都于兹诚非往昔比不可无赋
咏以播于无极于是仲熙倡为北京八景学士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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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两和其韵而序之僚友同赋者凡十三人荣亦
厕名其间亦何幸哉窃自幼尝阅地志考其山川
形胜心目为之开明精神为之飞动思欲遨游历
览而不可得及今得以循历两京又得屡承上命
奉使西北由江淮道大梁雒邑踰关中以达玉门
关之外及侍皇上两率出塞北至极漠西抵和林
观两京之地王气所钟实为天下形胜之最东南
西北道里适均直足以控制万方而为圣子神孙
厕名其间亦何幸哉窃自幼尝阅地志考其山川
形胜心目为之开明精神为之飞动思欲遨游历
览而不可得及今得以循历两京又得屡承上命
奉使西北由江淮道大梁雒邑踰关中以达玉门
关之外及侍皇上两率出塞北至极漠西抵和林
观两京之地王气所钟实为天下形胜之最东南
西北道里适均直足以控制万方而为圣子神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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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世磐石之基也荣以菲才叨逢恩遇涓尘海岳
效报未能兹以北京八景图并诗装潢成卷因举
足迹所至书于卷末且以诸景之槩所以得名者
疏于图首诚非欲夸耀于人将以告夫来者俾有
考于斯不惟知天下山川形势之重而又有以知
八景所在如目亲睹有若余辈之菲薄叨承国家
眷遇之厚乐其职于优游得以歌咏帝都之胜于
无穷者皆上赐也然则观于是者岂无感发兴起
效报未能兹以北京八景图并诗装潢成卷因举
足迹所至书于卷末且以诸景之槩所以得名者
疏于图首诚非欲夸耀于人将以告夫来者俾有
考于斯不惟知天下山川形势之重而又有以知
八景所在如目亲睹有若余辈之菲薄叨承国家
眷遇之厚乐其职于优游得以歌咏帝都之胜于
无穷者皆上赐也然则观于是者岂无感发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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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自奋于明时者哉
王文安英有园在城西北种植杂蔬井旁小亭环以垂
柳公馀与翰苑诸公宴集其地
文安登高诗序都城西北山林泉石之胜尝一游
览而学士钱公习礼好之不忘与李公时勉陈公
得遵曾公鹤龄暨予期九日出城登高以偿所好
之雅以是日必赐宴乃更约预游焉众皆曰然九
月五日早朝侍经帷退偕出西安门而李公暂还
王文安英有园在城西北种植杂蔬井旁小亭环以垂
柳公馀与翰苑诸公宴集其地
文安登高诗序都城西北山林泉石之胜尝一游
览而学士钱公习礼好之不忘与李公时勉陈公
得遵曾公鹤龄暨予期九日出城登高以偿所好
之雅以是日必赐宴乃更约预游焉众皆曰然九
月五日早朝侍经帷退偕出西安门而李公暂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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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第于是四人者联辔出宣武门西行五六里下
马令从者煮茗而李公至饮茗罢南行而西至壁
商寺塔巍然如旧佛宇方脩饰座后壁施生绡纵
横可三丈许绘观音像叹其画之工忽一僧至曰
近富人以白金百馀两募指挥商喜画喜盖宣德
中以善丹青得官也又相顾窃叹一壁之费如此
而画工之能者亦至是邪后有台稍高峻登而四
望城阙崔巍峙其东群山苍翠缭乎西由北而南
马令从者煮茗而李公至饮茗罢南行而西至壁
商寺塔巍然如旧佛宇方脩饰座后壁施生绡纵
横可三丈许绘观音像叹其画之工忽一僧至曰
近富人以白金百馀两募指挥商喜画喜盖宣德
中以善丹青得官也又相顾窃叹一壁之费如此
而画工之能者亦至是邪后有台稍高峻登而四
望城阙崔巍峙其东群山苍翠缭乎西由北而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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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平畴广陆长林大泽旷莽千里浑河浩乎东注
其远无际台之石隙多细草可坐欲呼酒来酌僧
迎入丈室焚香献茗果言寺塔创于隋寺古僧少
车马罕至近时权贵创寺环布城邑度僧至数百
千寺多固无益僧且混尘俗耳僧名闻宛平人也
与僧别北行一里许至广恩寺盖权贵所创者外
门表石刻大光明三字门之内钟鼓二楼又重门
栖僧之宇叠峙其中以黄金饰像五綵绣幡幢他
其远无际台之石隙多细草可坐欲呼酒来酌僧
迎入丈室焚香献茗果言寺塔创于隋寺古僧少
车马罕至近时权贵创寺环布城邑度僧至数百
千寺多固无益僧且混尘俗耳僧名闻宛平人也
与僧别北行一里许至广恩寺盖权贵所创者外
门表石刻大光明三字门之内钟鼓二楼又重门
栖僧之宇叠峙其中以黄金饰像五綵绣幡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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器物备极工巧观者目骇僧闻客出迎长身古貌
白髭毵毵然询其名曰主寺赵州和尚也导客观
两庑画壁颇能言壁间故事从庑东登寺后山寺
元长春宫故址山聚土而成树木蕃茂不可远望
还坐僧室出寺又西北行二百步至予小圃傍井
多柳其西旷然远山亭亭微露秀色如脩眉半出
天际乃酌酒坐柳阴下钱公喜独尽量饮既乃至
李公园又东出古城北绕城河流如练沿流行数
白髭毵毵然询其名曰主寺赵州和尚也导客观
两庑画壁颇能言壁间故事从庑东登寺后山寺
元长春宫故址山聚土而成树木蕃茂不可远望
还坐僧室出寺又西北行二百步至予小圃傍井
多柳其西旷然远山亭亭微露秀色如脩眉半出
天际乃酌酒坐柳阴下钱公喜独尽量饮既乃至
李公园又东出古城北绕城河流如练沿流行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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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步登城磴道欹斜荆棘丛生微风萧飒幽思浩
然达李公园剧饮坐近羊枣树多浓阴日将夕乃
还明日钱公以江山留胜迹为韵各赋五诗属予
记嗟夫佩茱登高九日之事预游则自钱公始夫
岂好游哉欧阳子所谓在乎山水之间而已咏歌
而记之固宜然思前时城西之游皆侍郎王公行
俭所倡率公承上命出掌邦政位望尊崇有所不
暇五人者为之恋恋焉然公亦未必忘情于此也
然达李公园剧饮坐近羊枣树多浓阴日将夕乃
还明日钱公以江山留胜迹为韵各赋五诗属予
记嗟夫佩茱登高九日之事预游则自钱公始夫
岂好游哉欧阳子所谓在乎山水之间而已咏歌
而记之固宜然思前时城西之游皆侍郎王公行
俭所倡率公承上命出掌邦政位望尊崇有所不
暇五人者为之恋恋焉然公亦未必忘情于此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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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并书之不鄙诵予之言又岂无所歆羡哉
按李公时勉亦有园在文安园之傍彼时开国之
始风气淳厚上下恬熙官于密勿者多至二三十
年少亦十馀年故或赐第长安或自置园圃率以
家视之不敢蘧庐一官也史载孝宗时令南北五
城遇百官夜饮归使各铺火夫提灯传送此真盛
世之风也
杨文敏荣杏园文敏随驾北来赐第王府街植杏第傍
按李公时勉亦有园在文安园之傍彼时开国之
始风气淳厚上下恬熙官于密勿者多至二三十
年少亦十馀年故或赐第长安或自置园圃率以
家视之不敢蘧庐一官也史载孝宗时令南北五
城遇百官夜饮归使各铺火夫提灯传送此真盛
世之风也
杨文敏荣杏园文敏随驾北来赐第王府街植杏第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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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之成林
杨文敏雅集图序正统二年丁巳春三月朔适休
暇之辰馆阁诸公过余因延于所居之杏园永嘉
谢君庭循旅寓伊迩亦适来会时春景澄明惠风
和畅花卉竞秀芳香袭人觞酌序行琴咏间作群
情萧散衎然以乐谢君精绘事遂用着色写同会
诸公及当时景物倚石屏而坐者三人其左少傅
庐陵杨公其右为荣左之次少詹事泰和王公傍
杨文敏雅集图序正统二年丁巳春三月朔适休
暇之辰馆阁诸公过余因延于所居之杏园永嘉
谢君庭循旅寓伊迩亦适来会时春景澄明惠风
和畅花卉竞秀芳香袭人觞酌序行琴咏间作群
情萧散衎然以乐谢君精绘事遂用着色写同会
诸公及当时景物倚石屏而坐者三人其左少傅
庐陵杨公其右为荣左之次少詹事泰和王公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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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花而坐者三人其中大宗伯南郡杨公左少詹
事临川王公右侍读学士文江钱公徐行后至者
四人前左庶子吉水周公次侍读学士安成李公
又次侍讲学士泰和陈公最后至者谢君其官锦
衣卫千户而十人者皆衣冠伟然华发交映又有
执事及傍侍童子九人治饮馔傔从五人而景物
趣韵曲臻于妙庐陵公喜题曰杏园雅集既序其
端复与诸公赋咏成什乃属余识其后仰惟国家
事临川王公右侍读学士文江钱公徐行后至者
四人前左庶子吉水周公次侍读学士安成李公
又次侍讲学士泰和陈公最后至者谢君其官锦
衣卫千户而十人者皆衣冠伟然华发交映又有
执事及傍侍童子九人治饮馔傔从五人而景物
趣韵曲臻于妙庐陵公喜题曰杏园雅集既序其
端复与诸公赋咏成什乃属余识其后仰惟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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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圣相承图惟治化以贻永久吾辈忝与侍从涵
濡深恩盖有年矣今圣天子嗣位海内宴安民物
康阜而近职朔望休沐聿循旧章余数人者得遂
其所适是皆皇上之赐图其事以纪太平之盛盖
亦宜也昔唐之香山九老宋之洛社十二耆英俱
以年德高迈致政閒居得优游诗酒之乐后世图
之以为美谈彼固成于退休之馀此则出于任职
之暇其适同而其迹殊也然考其实爵位履历非
濡深恩盖有年矣今圣天子嗣位海内宴安民物
康阜而近职朔望休沐聿循旧章余数人者得遂
其所适是皆皇上之赐图其事以纪太平之盛盖
亦宜也昔唐之香山九老宋之洛社十二耆英俱
以年德高迈致政閒居得优游诗酒之乐后世图
之以为美谈彼固成于退休之馀此则出于任职
之暇其适同而其迹殊也然考其实爵位履历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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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出一时联事一司今予辈年望虽未敢拟昔人
而膺密勿之寄同官禁署意气相孚追视昔人殆
不让矣后之人安知不又有羡于今日者哉虽然
感上恩而图报称因宴乐而戒怠荒余虽老尚愿
从诸公之后而加勉焉
梁园在京城外之西南废城边引凉水河入其中亭榭
花木极一时之盛
刘定之游记梁氏园在今京师西南五六里其外
而膺密勿之寄同官禁署意气相孚追视昔人殆
不让矣后之人安知不又有羡于今日者哉虽然
感上恩而图报称因宴乐而戒怠荒余虽老尚愿
从诸公之后而加勉焉
梁园在京城外之西南废城边引凉水河入其中亭榭
花木极一时之盛
刘定之游记梁氏园在今京师西南五六里其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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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旧城旧城者唐藩镇辽金别都之城也元迁都
稍东于是旧城东半遂入于朝市间全无迹可见
而西半犹存号为萧太后城即梁氏园所在也萧
太后者辽后皆以萧为姓有子为帝则太后别居
宫城统部属故其亡也末帝淳之妻犹得独存称
太后以制其国踰年乃灭也或谓此虽辽金都城
而非唐藩镇城不然也唐时此为范阳藩镇安史
反后改名卢龙而所治幽州蓟县不改今移蓟以
稍东于是旧城东半遂入于朝市间全无迹可见
而西半犹存号为萧太后城即梁氏园所在也萧
太后者辽后皆以萧为姓有子为帝则太后别居
宫城统部属故其亡也末帝淳之妻犹得独存称
太后以制其国踰年乃灭也或谓此虽辽金都城
而非唐藩镇城不然也唐时此为范阳藩镇安史
反后改名卢龙而所治幽州蓟县不改今移蓟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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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州移卢龙以名卫各去此数百里其实唐之卢
龙与蓟在此也恶得谓非唐藩镇旧城乎辽金不
因藩镇以为都而曷因乎稽诸史志辽金又曷尝
创建都城乎其城仅存土尔甓皆为人取去今取
犹未已其土皆真黄土人取之和煤炭以烧亦有
堲之作墓者以其犹高坚也予往游之日去清明
节未久插棘挂纸近远在目嗟乎昔之在此地者
以臣叛主如禄山辈自唐中叶迄元季世七百年
龙与蓟在此也恶得谓非唐藩镇旧城乎辽金不
因藩镇以为都而曷因乎稽诸史志辽金又曷尝
创建都城乎其城仅存土尔甓皆为人取去今取
犹未已其土皆真黄土人取之和煤炭以烧亦有
堲之作墓者以其犹高坚也予往游之日去清明
节未久插棘挂纸近远在目嗟乎昔之在此地者
以臣叛主如禄山辈自唐中叶迄元季世七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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矣小而鼠拱豕伏大而虎吞龙亢孰得窥之哉天
旋地转时移事改而懦夫竖子持畚锸以斸甓掘
土焉就其构楼橹立麾盖喑呜叱咤之故处而葬
埋哭泣引绋掩袂焉因其颓垣隳墉而增高补缺
以障朔风延夕晖蓻群芳于是吾侪得以息朝署
之迹摅林野之兴焉俛仰古今感慨多矣可以自
幸夫圣明之不易遭也是日园中牡丹皆半谢盖
京师气候牡丹开于谷雨后于候为鸣鸠拂其羽
旋地转时移事改而懦夫竖子持畚锸以斸甓掘
土焉就其构楼橹立麾盖喑呜叱咤之故处而葬
埋哭泣引绋掩袂焉因其颓垣隳墉而增高补缺
以障朔风延夕晖蓻群芳于是吾侪得以息朝署
之迹摅林野之兴焉俛仰古今感慨多矣可以自
幸夫圣明之不易遭也是日园中牡丹皆半谢盖
京师气候牡丹开于谷雨后于候为鸣鸠拂其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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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胜降于桑之间予往乃立夏初故已过也同游
者柯学士孟时相约携具皆甚俭园有龙槐共酌
其下而归去时微风埃中道憩一寺正统中太监
僧宝所建非数万金不能成僧宝没于土木有像
在寺
海月庵在皇墙之西乃吴文定宽之居文定在翰苑及
佐铨日以读书为事公馀披白袷据案录书如儒生至
今传之
者柯学士孟时相约携具皆甚俭园有龙槐共酌
其下而归去时微风埃中道憩一寺正统中太监
僧宝所建非数万金不能成僧宝没于土木有像
在寺
海月庵在皇墙之西乃吴文定宽之居文定在翰苑及
佐铨日以读书为事公馀披白袷据案录书如儒生至
今传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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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定海月庵冬日赏菊图序弘治二年十月二十
八日翰林诸公会余园居为赏菊之集既各有诗
宽又以为宜有图寘其首乃请乡人杜谨写之盖
据案停笔而搆思者今南京国子祭酒致仕方石
谢鸣治也并方石坐濡笔伸纸欲作字者太子少
保礼部尚书兼文渊阁大学士西涯李宾之也持
杯而傍坐者南京都察院左佥都御史成斋陈玉
汝也举茗碗而顾后者掌国子祭酒事礼部右侍
八日翰林诸公会余园居为赏菊之集既各有诗
宽又以为宜有图寘其首乃请乡人杜谨写之盖
据案停笔而搆思者今南京国子祭酒致仕方石
谢鸣治也并方石坐濡笔伸纸欲作字者太子少
保礼部尚书兼文渊阁大学士西涯李宾之也持
杯而傍坐者南京都察院左佥都御史成斋陈玉
汝也举茗碗而顾后者掌国子祭酒事礼部右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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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泉山林享大也背立而观飞鹤者太常寺少卿
兼翰林院侍读学士石城李世贤也循除而采菊
者故詹事府詹事兼翰林院侍读学士治斋陆廉
伯也后至而褫衣者今詹事府少詹事兼翰林院
侍读学士守溪王济之也坐泉山之次呼童子进
馔者为宽而小儿奭捧卷而进亦与焉大率写其
意不求甚似至于衣冠古雅亦不必似今人而况
草木之产乎夫古今人雅集多有图传于世以宽
兼翰林院侍读学士石城李世贤也循除而采菊
者故詹事府詹事兼翰林院侍读学士治斋陆廉
伯也后至而褫衣者今詹事府少詹事兼翰林院
侍读学士守溪王济之也坐泉山之次呼童子进
馔者为宽而小儿奭捧卷而进亦与焉大率写其
意不求甚似至于衣冠古雅亦不必似今人而况
草木之产乎夫古今人雅集多有图传于世以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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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见如宋王晋卿之西园元顾仲瑛之桃源国朝
杨文敏公之杏园皆模写一时人物各极其思而
又必有序之者后世得以按而识之故述其人于
图付奭藏之览者庶识其为某某也后十年己未
四月廿四日吏部左侍郎前詹事府少詹事兼翰
林院侍讲学士匏庵吴宽原博撰
吴文定佐铨时手植藤于堂之右厢既而王文恪
继公之后乃命陆包山为图诸公题咏之莆田方
杨文敏公之杏园皆模写一时人物各极其思而
又必有序之者后世得以按而识之故述其人于
图付奭藏之览者庶识其为某某也后十年己未
四月廿四日吏部左侍郎前詹事府少詹事兼翰
林院侍讲学士匏庵吴宽原博撰
吴文定佐铨时手植藤于堂之右厢既而王文恪
继公之后乃命陆包山为图诸公题咏之莆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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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邦刻记藤下余家有文定小楷诗稿一册钱尚
湖题曰吾乡吴文定公手书诗藁一册北海先生
出以相示公平生好学老而不倦家有丛书堂藏
书万卷凡古书秘本多出手钞其题署有云书于
吏部东厢者则其佐铨时书也王文恪公手钞唐
六典今镂板吴中先辈遭时承平读书汲古优游
翰墨其风流可想见也
文渊阁石台芍药其花较时花硕而艳大学士有撷之
湖题曰吾乡吴文定公手书诗藁一册北海先生
出以相示公平生好学老而不倦家有丛书堂藏
书万卷凡古书秘本多出手钞其题署有云书于
吏部东厢者则其佐铨时书也王文恪公手钞唐
六典今镂板吴中先辈遭时承平读书汲古优游
翰墨其风流可想见也
文渊阁石台芍药其花较时花硕而艳大学士有撷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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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第者传玩数日不落
李文达玉堂赏花记文渊阁右植芍药有台相传
宣庙幸阁时命工砌者初植一本居中澹红者是
也景泰初增植二本纯白居左深红居右旧常有
花自增植后未尝一开天顺改元徐有贞许彬薛
瑄李贤同时入为学士居中一本遂开四花其一
久而不落既而三人皆去惟贤独留人以为兆明
年暮春忽各萌芽左二右三中则甚多而彭时吕
李文达玉堂赏花记文渊阁右植芍药有台相传
宣庙幸阁时命工砌者初植一本居中澹红者是
也景泰初增植二本纯白居左深红居右旧常有
花自增植后未尝一开天顺改元徐有贞许彬薛
瑄李贤同时入为学士居中一本遂开四花其一
久而不落既而三人皆去惟贤独留人以为兆明
年暮春忽各萌芽左二右三中则甚多而彭时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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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林文刘定之李绍倪谦黄谏钱溥相继同升学
士凡八人贤约开时共赏首夏四日盛开八花贤
遂设燕以赏之时贤有玉带之赐诸学士各赐大
红织衣且赐宴因名纯白者曰玉𢃄白深红者曰
宫锦红澹红者曰醉仙颜惟諌以足疾不赴明日
复开一花众谓谏足以当之贤赋诗十章阁院宫
僚咸和汇成曰玉堂赏花诗集贤序其端
月河梵苑僧道深别院池亭幽雅甲于都邑
士凡八人贤约开时共赏首夏四日盛开八花贤
遂设燕以赏之时贤有玉带之赐诸学士各赐大
红织衣且赐宴因名纯白者曰玉𢃄白深红者曰
宫锦红澹红者曰醉仙颜惟諌以足疾不赴明日
复开一花众谓谏足以当之贤赋诗十章阁院宫
僚咸和汇成曰玉堂赏花诗集贤序其端
月河梵苑僧道深别院池亭幽雅甲于都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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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士程敏政记月河梵苑在朝阳关南苜蓿园之
西苑之池亭景为都城最苑后为一粟轩轩名曾
西墅学士题轩前峙以巨石西辟小门门隐花石
屏北为聚星亭亭四面为栏槛以息游者亭东石
盆池高三尺许元质白章中凸而坎其旁云夏用
以沉李浮瓜者亭之前后皆盆石石多昆山太湖
灵壁锦川之属亭少西为石桥桥西为雨花台上
建石鼓三台北为草舍一楹曰希古桑枢瓮牖中
西苑之池亭景为都城最苑后为一粟轩轩名曾
西墅学士题轩前峙以巨石西辟小门门隐花石
屏北为聚星亭亭四面为栏槛以息游者亭东石
盆池高三尺许元质白章中凸而坎其旁云夏用
以沉李浮瓜者亭之前后皆盆石石多昆山太湖
灵壁锦川之属亭少西为石桥桥西为雨花台上
建石鼓三台北为草舍一楹曰希古桑枢瓮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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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藤床石枕及古瓦埙篪之类草舍东聚石为假
山西峰曰云根曰苍雪东峰曰小金山曰壁峰下
为石池接竹以溜泉泉水涓涓自峰顶下竟日不
竭僧指为水戏台南为石方池贮水养莲池南入
小牖为槐室古樗一株枝柯四布荫于阶除俗呼
龙爪槐中列蛮墩四槐屋南为小亭中庋鹦鹉石
其重二百斤色净绿盖石之似玉者凡亭屋台池
四围皆编竹为藩诘曲相通花树多碧梧万年松
山西峰曰云根曰苍雪东峰曰小金山曰壁峰下
为石池接竹以溜泉泉水涓涓自峰顶下竟日不
竭僧指为水戏台南为石方池贮水养莲池南入
小牖为槐室古樗一株枝柯四布荫于阶除俗呼
龙爪槐中列蛮墩四槐屋南为小亭中庋鹦鹉石
其重二百斤色净绿盖石之似玉者凡亭屋台池
四围皆编竹为藩诘曲相通花树多碧梧万年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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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海棠榴之类自一粟折南以东为老圃圃之门
曰曦先曦先北为窖春冬以藏花卉窖春东为春
意亭亭四周皆榆杜桑柳丛列密布游者穿小径
偪仄以行亭东为板凳桥桥东为弹琴处中置石
琴上刻曰苍雪山人作西为下棋处少北为独木
桥折而西曰苍雪亭亭为击壤处有坐石三踰下
棋处为小石浮图浮图东循坡陀而上凡十馀弓
为灰堆山山上有聚景亭上望北山及宫阙历历
曰曦先曦先北为窖春冬以藏花卉窖春东为春
意亭亭四周皆榆杜桑柳丛列密布游者穿小径
偪仄以行亭东为板凳桥桥东为弹琴处中置石
琴上刻曰苍雪山人作西为下棋处少北为独木
桥折而西曰苍雪亭亭为击壤处有坐石三踰下
棋处为小石浮图浮图东循坡陀而上凡十馀弓
为灰堆山山上有聚景亭上望北山及宫阙历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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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指亭东隙地植竹数挺曰竹坞下山少南门曰
看清入看清结松为亭踰松亭为观澜处自聚景
而南地势转斗如大堤远望月河之水自城北逶
迤而来下触断岸有声潺潺别为短墙以障风雨
曰考槃榭出看清西渡小石桥行丛薄中回望二
茅亭环以苇樊隐映如画盘旋而北未至曦先结
老木为门曰野芳出曦先少南为蜗居东为北山
晚翠楼楼上望北山视聚景尤胜出楼后为石级
看清入看清结松为亭踰松亭为观澜处自聚景
而南地势转斗如大堤远望月河之水自城北逶
迤而来下触断岸有声潺潺别为短墙以障风雨
曰考槃榭出看清西渡小石桥行丛薄中回望二
茅亭环以苇樊隐映如画盘旋而北未至曦先结
老木为门曰野芳出曦先少南为蜗居东为北山
晚翠楼楼上望北山视聚景尤胜出楼后为石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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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至楼下盖楼处高阜为之故下视若洞然楼下
为北窗窗悬藤蓝僧每坐其中以嬉盖番物也楼
阁出小牖为梅屋盆梅一株花时聚观者甚盛梅
屋东为兰室室中莳兰前有千叶碧桃尤北方所
未有者苑主道深性疏秀通儒书宣德中住西山
苍雪庵赐号圆融显密宗师而自称苍雪山人后
归老乃营此自娱谐者颇寡而独与予善故辄记
之以示夫未游者
为北窗窗悬藤蓝僧每坐其中以嬉盖番物也楼
阁出小牖为梅屋盆梅一株花时聚观者甚盛梅
屋东为兰室室中莳兰前有千叶碧桃尤北方所
未有者苑主道深性疏秀通儒书宣德中住西山
苍雪庵赐号圆融显密宗师而自称苍雪山人后
归老乃营此自娱谐者颇寡而独与予善故辄记
之以示夫未游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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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麓堂李文正第堂名也公名东阳字宾之茶陵人以
戍籍居京师四岁举神童景皇帝抱置诸膝六岁八岁
两召见讲尚书大义命入京学天顺八年进士选翰林
庶吉士成化元年授编脩八年以礼部左侍郎兼文渊
阁大学士直内阁累官少师兼太子太师吏部尚书华
盖殿大学士正德七年致仕又四年卒年七十谥文正
公殁后故第业已易主嘉靖乙酉耿公定向赎回搆一
小祠塑公遗像其中内有一椟贮公纻衫及小朱履盖
戍籍居京师四岁举神童景皇帝抱置诸膝六岁八岁
两召见讲尚书大义命入京学天顺八年进士选翰林
庶吉士成化元年授编脩八年以礼部左侍郎兼文渊
阁大学士直内阁累官少师兼太子太师吏部尚书华
盖殿大学士正德七年致仕又四年卒年七十谥文正
公殁后故第业已易主嘉靖乙酉耿公定向赎回搆一
小祠塑公遗像其中内有一椟贮公纻衫及小朱履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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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时所着以见上者椟上耿公刻铭
文正秉政久门生故吏满朝或朝退或散衙即集
其家分题吟咏岁以为常公殁诸门人哭公有国
贤诗一卷陆文裕深跋云右户侍邵二泉先生国
贤诗一卷皆西涯李文正公卒后之作以致哀慕
者萃寄都谏俞正斋国昌国昌示深读之迂曲之
情不可已敦厚之义不可穷实近世以来师生之
所鲜有千载而下读之犹将涕泗满襟况于识西
文正秉政久门生故吏满朝或朝退或散衙即集
其家分题吟咏岁以为常公殁诸门人哭公有国
贤诗一卷陆文裕深跋云右户侍邵二泉先生国
贤诗一卷皆西涯李文正公卒后之作以致哀慕
者萃寄都谏俞正斋国昌国昌示深读之迂曲之
情不可已敦厚之义不可穷实近世以来师生之
所鲜有千载而下读之犹将涕泗满襟况于识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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涯知二泉如吾国昌者往岁丙子秋深起告北来
舟次广川适闻文正之讣亦有一诗哭之曰细推
天运几生贤又是山川五百年廊庙江湖今复少
文章功业古难全重来东观嗟何及再过西涯定
惘然白发门生伤往事每看忧国泪双涟壬申二
月深尝与脩撰何粹夫瑭捡讨盛希道端明谒文
正公于私第议及国事公手挥双泪意甚悲怆落
句盖纪实也因附卷尾以谂于正斋云
舟次广川适闻文正之讣亦有一诗哭之曰细推
天运几生贤又是山川五百年廊庙江湖今复少
文章功业古难全重来东观嗟何及再过西涯定
惘然白发门生伤往事每看忧国泪双涟壬申二
月深尝与脩撰何粹夫瑭捡讨盛希道端明谒文
正公于私第议及国事公手挥双泪意甚悲怆落
句盖纪实也因附卷尾以谂于正斋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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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衡山在词林日寓居禁城东玉河岸春水一湾新柳
鬖鬖每集文人吟咏其中尝自作燕山客舍图题云
燕山二月已春酣宫柳霏烟水映蓝屋角疏花红自好
相看终不是江南
何元朗云衡山先生在翰林日大为姚明山杨方
城所窘时昌言于众曰我衙门中不是画院乃容
画匠处此耶惟黄泰泉佐马西元汝骧陈石亭沂
与衡山相得甚欢时共酬唱乃知薰莸不同器君
鬖鬖每集文人吟咏其中尝自作燕山客舍图题云
燕山二月已春酣宫柳霏烟水映蓝屋角疏花红自好
相看终不是江南
何元朗云衡山先生在翰林日大为姚明山杨方
城所窘时昌言于众曰我衙门中不是画院乃容
画匠处此耶惟黄泰泉佐马西元汝骧陈石亭沂
与衡山相得甚欢时共酬唱乃知薰莸不同器君
卷六十五 第 19b 页 WYG0869-0224d.png
子小人固各以其类也然衡山自作画之外所长甚
多二人只会中状元更无馀物故此数公者长
在天地间今世岂更有道着姚涞杨维聪者耶此
但足发一笑耳
衡山先生在都无日不思归尝有诗云潦倒儒官
二十年业缘仍在利名间敢言冀北无良马深愧
淮南赋小山病起秋风吹白发雨中黄叶暗松关
不嫌穷巷频回辙消尽炉香一味閒又经时卧病
多二人只会中状元更无馀物故此数公者长
在天地间今世岂更有道着姚涞杨维聪者耶此
但足发一笑耳
衡山先生在都无日不思归尝有诗云潦倒儒官
二十年业缘仍在利名间敢言冀北无良马深愧
淮南赋小山病起秋风吹白发雨中黄叶暗松关
不嫌穷巷频回辙消尽炉香一味閒又经时卧病
卷六十五 第 20a 页 WYG0869-0225a.png
断经过自拨閒愁对酒歌意外纷纭知命在古来
贤达患名多千金逸骥空求骨万里冥鸿肯受罗
心事悠悠那复识白头辛苦服儒科未几拂衣归
先生有道之士适以画掩之也
古云山房米太仆万钟之居也太仆好奇石蓄置其中
其最著者为非非石数峰孤耸俨然小九子也又一黄
石高四尺通体玲珑光润如玉一青石高七尺形如片
云欲堕后刻元符元二月丙申米芾题又有泗滨浮玉
贤达患名多千金逸骥空求骨万里冥鸿肯受罗
心事悠悠那复识白头辛苦服儒科未几拂衣归
先生有道之士适以画掩之也
古云山房米太仆万钟之居也太仆好奇石蓄置其中
其最著者为非非石数峰孤耸俨然小九子也又一黄
石高四尺通体玲珑光润如玉一青石高七尺形如片
云欲堕后刻元符元二月丙申米芾题又有泗滨浮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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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篆字太仆尝以所蓄石令闽人吴文仲绘为一卷董
元宰李本宁尝为之题古今好石者自襄阳后人辄
称太仆云
闽人陈衍米氏奇石记米氏万钟心清欲澹独嗜
奇石成癖宦游四方袍袖所积惟石而已其最奇
者有五因条而记之为灵壁者二一高四寸有奇
延袤坡陀势如大山四面皆躏踆𥗼砢如绘画家
皴法岩腹近山脚特起一小方台凝厚而削台面
元宰李本宁尝为之题古今好石者自襄阳后人辄
称太仆云
闽人陈衍米氏奇石记米氏万钟心清欲澹独嗜
奇石成癖宦游四方袍袖所积惟石而已其最奇
者有五因条而记之为灵壁者二一高四寸有奇
延袤坡陀势如大山四面皆躏踆𥗼砢如绘画家
皴法岩腹近山脚特起一小方台凝厚而削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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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伯原二字小篆佳绝伯原胜国人杜本之字也
本能诗工书尤以篆籀知名所著有篆诀此其
遗物也其一块然非方非圆浑璞天成周遭望之皆
如屏嶂有脉两道作殷红色一脉阔如小指一细
如缕丝自顶上凹处垂下如湫瀑之射朝日也石
可高八寸许围将径尺其声视前石尤鉴亮色
皆纯黑凝润如膏俱磬山产也更三石一英德产如
双虬盘卧玲珑透漏千蹊万径穿孔钩连云烟宛
本能诗工书尤以篆籀知名所著有篆诀此其
遗物也其一块然非方非圆浑璞天成周遭望之皆
如屏嶂有脉两道作殷红色一脉阔如小指一细
如缕丝自顶上凹处垂下如湫瀑之射朝日也石
可高八寸许围将径尺其声视前石尤鉴亮色
皆纯黑凝润如膏俱磬山产也更三石一英德产如
双虬盘卧玲珑透漏千蹊万径穿孔钩连云烟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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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欲兴雷雨高四寸许长七寸有奇一兖州产又
曰出峄山深谷中灰褐色巉岩浑雅坚致有声
如拳一韶州产即仇池石也铁色靓晶声如响磬
大亦如拳而峰峦洞壑层叠窈窕奇巧殊绝米公刻
其曰小武夷五石罗列各具形胜皆数百年物
阴阳滋养风露薄蚀虽复顽然若有灵气矣是
日岩桂盛开水天澄彻坐无俗客宾主尽欢欲是
秋深如涉春和
曰出峄山深谷中灰褐色巉岩浑雅坚致有声
如拳一韶州产即仇池石也铁色靓晶声如响磬
大亦如拳而峰峦洞壑层叠窈窕奇巧殊绝米公刻
其曰小武夷五石罗列各具形胜皆数百年物
阴阳滋养风露薄蚀虽复顽然若有灵气矣是
日岩桂盛开水天澄彻坐无俗客宾主尽欢欲是
秋深如涉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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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太仆于大房山得异石博四五尺修三丈许
欲致之园中乃束牲载书告之曰惟予之于公也
素性敦好气质攸同爰求于山乃幸见公惟公之
于予也自启云关不靳一斑爰兹披尘得睹道颜
予既于公为夙契公宜为予而出山云何屡恳不
即慨然既闻即次复迟且延岂谓小园之无地异
空佳客有天予则有平原茂树草茜花嫣良辰
胜日佳客名贤或袍笏之肃拜或韵事之联翩或
欲致之园中乃束牲载书告之曰惟予之于公也
素性敦好气质攸同爰求于山乃幸见公惟公之
于予也自启云关不靳一斑爰兹披尘得睹道颜
予既于公为夙契公宜为予而出山云何屡恳不
即慨然既闻即次复迟且延岂谓小园之无地异
空佳客有天予则有平原茂树草茜花嫣良辰
胜日佳客名贤或袍笏之肃拜或韵事之联翩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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啸歌之昵就或撙俎之留连视尔山中孰全孰偏又
岂恶石工之佻巧畏用大之不情予则有酒伴笙
侣云幄松帡自然𨗳窾百态岐嶷且物有用而功
宏道有用而名成不鍊绌补天之绩不镌晦磨崖
之英视尔山中孰重孰轻石乎石乎何濡濡而不
行奇石休于良乡道左甬东薛罔见之代石报
米书石隐云仆山中顽民赋质坚贞不能言动意有
所契仅知点头孤眠独立托处房山以为我地莫尊
岂恶石工之佻巧畏用大之不情予则有酒伴笙
侣云幄松帡自然𨗳窾百态岐嶷且物有用而功
宏道有用而名成不鍊绌补天之绩不镌晦磨崖
之英视尔山中孰重孰轻石乎石乎何濡濡而不
行奇石休于良乡道左甬东薛罔见之代石报
米书石隐云仆山中顽民赋质坚贞不能言动意有
所契仅知点头孤眠独立托处房山以为我地莫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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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计莫得我心莫静我体莫宁千岩万岫间确乎
其不可转矣顷者山灵失职不守藩篱俾我支机
漫遭汉使遂承足下安车蒲轮从者数百厚币
卑辞远辱召命天壤可敝知己难逢昔秦皇帝
欲通三山遣仆入海赏靳𢃄砺虐以鞭笞仆义
不受辱身可流血足必不移今当足下拜使即行
几不俟驾大夫之命重于王者何则知与不知
也拘挛之夫寡闻浅见见仆出山以为希事物议
其不可转矣顷者山灵失职不守藩篱俾我支机
漫遭汉使遂承足下安车蒲轮从者数百厚币
卑辞远辱召命天壤可敝知己难逢昔秦皇帝
欲通三山遣仆入海赏靳𢃄砺虐以鞭笞仆义
不受辱身可流血足必不移今当足下拜使即行
几不俟驾大夫之命重于王者何则知与不知
也拘挛之夫寡闻浅见见仆出山以为希事物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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蜂起毁言曰滋行虽半途畏不可涉踌躇四顾无复
敢前矣嗟乎足下实负雅怀略陈固陋仆生长幽区
风蔓雨芜陶然适也烟花台榭作陷阱观窍若玲
珑而器夲窒碍圭角纤峭不学模棱原非世网之具
又岂磬折之姿足下不察谬赏为奇称仆以支持乾
象奠守坤维广大圆通卓哉国宝闻似过情美殊
溢实恭聆斯语惟有主臣仆累累族齿未琢未雕
散居名山不可数计其在灵壁者家声尤重莫不
敢前矣嗟乎足下实负雅怀略陈固陋仆生长幽区
风蔓雨芜陶然适也烟花台榭作陷阱观窍若玲
珑而器夲窒碍圭角纤峭不学模棱原非世网之具
又岂磬折之姿足下不察谬赏为奇称仆以支持乾
象奠守坤维广大圆通卓哉国宝闻似过情美殊
溢实恭聆斯语惟有主臣仆累累族齿未琢未雕
散居名山不可数计其在灵壁者家声尤重莫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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镌镂祖训怀宝怀刑往有不类不师至人后身持
已为天下先技逞一长法罗三尺以惊人服射刑以
补天服炼刑以砥中流服渰刑殆哉岌岌乎殷
鉴不远足下爱仆甚知不令补天砥流此祸无患
然使仆正墙面而立备弄臣之员贻之以安似非
重徵仆之初意仆不屑也使仆展厥生平监峻任
钜不少贬岩岩之度足下能保人不惊乎惊斯疑
疑斯畏畏必有以中之渰炼可逃饮羽不免足下
已为天下先技逞一长法罗三尺以惊人服射刑以
补天服炼刑以砥中流服渰刑殆哉岌岌乎殷
鉴不远足下爱仆甚知不令补天砥流此祸无患
然使仆正墙面而立备弄臣之员贻之以安似非
重徵仆之初意仆不屑也使仆展厥生平监峻任
钜不少贬岩岩之度足下能保人不惊乎惊斯疑
疑斯畏畏必有以中之渰炼可逃饮羽不免足下
卷六十五 第 24b 页 WYG0869-0227b.png
仁慈涖众蒲不滥施何忍一介之士为知己者死耶
里有乔松甘泉者松慕高而高奔泉慕深而深注
仆犹然笑之不解我衷亦若有慕窃恐今后松泉
得反之矣仆闻人情胥尚惟位与金多金高位自昔
重之足下擅陈思之敏才兼司空之博物文人慧
性众揣不如独奈何当官则计拙与仆则情投
人藉位而营金足下捐金而赡仆仆诚何奇好酷
至此大非人情愚不可及仆以足下永附廉吏之
里有乔松甘泉者松慕高而高奔泉慕深而深注
仆犹然笑之不解我衷亦若有慕窃恐今后松泉
得反之矣仆闻人情胥尚惟位与金多金高位自昔
重之足下擅陈思之敏才兼司空之博物文人慧
性众揣不如独奈何当官则计拙与仆则情投
人藉位而营金足下捐金而赡仆仆诚何奇好酷
至此大非人情愚不可及仆以足下永附廉吏之
卷六十五 第 25a 页 WYG0869-0227c.png
称足下以仆反蒙愚公之诮非所以答清贶而安
余心也且足下家傍琼林林中则十面仙郎为政
自号元衣客卿既态既韵亦见亦隐五岳让其秀
耸八音争其铿锵奇气逼人不可一世拥肿之与
游我形觉秽何以施面目于此君之前哉仆尚有
虞焉足下与客卿游有年矣馆之以白玉之宫叔
之于紫霞之座窥彼所宜曲合其意行拟偕行止
拟偕止而使軿在道无计相将躯质丘园貌登
余心也且足下家傍琼林林中则十面仙郎为政
自号元衣客卿既态既韵亦见亦隐五岳让其秀
耸八音争其铿锵奇气逼人不可一世拥肿之与
游我形觉秽何以施面目于此君之前哉仆尚有
虞焉足下与客卿游有年矣馆之以白玉之宫叔
之于紫霞之座窥彼所宜曲合其意行拟偕行止
拟偕止而使軿在道无计相将躯质丘园貌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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缣素邀人赞跋对客摩挲梦里元衣卷中斑管鸟
啼吏散悠悠我思假令仆俨然而至足下不胜其
喜必袍笏迎拜晨夕与俱异日君位渐高君途渐
远携之不去思之不来有如今日何以为怀仆之
累足下不浅矣语云一贵一贱交情始见先人壁
立公一卷处士虽与君家海岳老人定方外交晨
星俱殒世远泽亡足下拖紫纡青不挟其贵怜我
子姓少即负奇或居侍从或掌图书济济布列
啼吏散悠悠我思假令仆俨然而至足下不胜其
喜必袍笏迎拜晨夕与俱异日君位渐高君途渐
远携之不去思之不来有如今日何以为怀仆之
累足下不浅矣语云一贵一贱交情始见先人壁
立公一卷处士虽与君家海岳老人定方外交晨
星俱殒世远泽亡足下拖紫纡青不挟其贵怜我
子姓少即负奇或居侍从或掌图书济济布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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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满下陈更惜老成复迎耆长世讲隆情古今绝少
况今售惟膺品鉴鲜真知物价长于宋人人群久无
卞氏足下画龙弗好旁采溪山务求迈种以仆硁硁
均蒙推毂启母若来可追十乱人之非常举之违
众指示纷纷良有以也仆匪不知吐握再兴闻
风奔走而憎兹多口士有同情伏惟垂原勿加斧
戮幸甚足下买骨高名遍彻厓谷龙门崇重人
又愿登一种不羁之子不顾一世之非求价急沽
况今售惟膺品鉴鲜真知物价长于宋人人群久无
卞氏足下画龙弗好旁采溪山务求迈种以仆硁硁
均蒙推毂启母若来可追十乱人之非常举之违
众指示纷纷良有以也仆匪不知吐握再兴闻
风奔走而憎兹多口士有同情伏惟垂原勿加斧
戮幸甚足下买骨高名遍彻厓谷龙门崇重人
又愿登一种不羁之子不顾一世之非求价急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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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必不有傥能留意自入彀中望夫干时挂瓢辟
世所志不一存乎其人故山可归吾完吾壁嗟乎
足下夫复何言初游尘界来路已迷𨗳之使还愿
借力士古称金铜仙人辞汉铅水沾襟仆既乏羊
足亦鲜燕翎欲归未能泪作时雨惟足下念之若
足下膏盲有癖嗜果在痂请毕钟鼎之才薄建山
林之业地无虎豹乡颇安恬俗子不来恶声不入
煮之则我即粮偃之则我即枕待君结邻同吾不
世所志不一存乎其人故山可归吾完吾壁嗟乎
足下夫复何言初游尘界来路已迷𨗳之使还愿
借力士古称金铜仙人辞汉铅水沾襟仆既乏羊
足亦鲜燕翎欲归未能泪作时雨惟足下念之若
足下膏盲有癖嗜果在痂请毕钟鼎之才薄建山
林之业地无虎豹乡颇安恬俗子不来恶声不入
煮之则我即粮偃之则我即枕待君结邻同吾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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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足下计不出此耶二书当时传诵以为韵事
海淀米太仆勺园园仅百亩一望尽水长堤大桥幽亭
曲榭路穷则舟舟穷则廊高柳掩之一望弥际傍为李
戚畹园钜丽之甚然游者必称米园焉
海淀李戚畹园方广十馀里中建挹海堂堂北有亭
亭悬清雅二字明肃太后手书也亭一望尽牡丹石间
之芍药间之濒于水则已飞桥而汀桥下金鲫长者五
尺汀而北一望皆荷望尽而山婉转起伏殆如真山山畔
海淀米太仆勺园园仅百亩一望尽水长堤大桥幽亭
曲榭路穷则舟舟穷则廊高柳掩之一望弥际傍为李
戚畹园钜丽之甚然游者必称米园焉
海淀李戚畹园方广十馀里中建挹海堂堂北有亭
亭悬清雅二字明肃太后手书也亭一望尽牡丹石间
之芍药间之濒于水则已飞桥而汀桥下金鲫长者五
尺汀而北一望皆荷望尽而山婉转起伏殆如真山山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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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楼楼上有台西山秀色出手可挹园中水程十数里屿
石百座灵壁太湖锦川百计乔木千计竹万计花亿万
计闽中叶公向高曰李园不酸米园不俗
都人王嘉谟丹棱沜记帝京西十五里为海淀凡
二南则觭于白龙庙又南凑于湖北斜邻岣嵝河
又西五里山又五里为青龙桁河东南流流入
于淀之夕阳延而南者五里旁与巴沟邻曰丹棱
沜沜之大以百顷十亩潴为湖二十亩沈洒种稻
石百座灵壁太湖锦川百计乔木千计竹万计花亿万
计闽中叶公向高曰李园不酸米园不俗
都人王嘉谟丹棱沜记帝京西十五里为海淀凡
二南则觭于白龙庙又南凑于湖北斜邻岣嵝河
又西五里山又五里为青龙桁河东南流流入
于淀之夕阳延而南者五里旁与巴沟邻曰丹棱
沜沜之大以百顷十亩潴为湖二十亩沈洒种稻
卷六十五 第 28a 页 WYG0869-0229a.png
厥田上上湖圜而驶于西可以舟其地虚敞面阳
有贵人别业在焉土木甚盛最后为楼一区沜自
垣以西入于楼之漘为小湖桁二舸二中多菱芡
鱼鳖之属上有竹万个筨垂丝𥯨簩杂生又有
石苔沙尝甘菊忍冬幽兰之类蘼芜蔓延以入于
沜竹最美亦帝京之仅有也楼下为城高可四丈
竹箨蒙之根如苍龙土石迸出登楼则沜当其腹
以贯于南荧曜如银其十亩外有大查铁锁缆之
有贵人别业在焉土木甚盛最后为楼一区沜自
垣以西入于楼之漘为小湖桁二舸二中多菱芡
鱼鳖之属上有竹万个筨垂丝𥯨簩杂生又有
石苔沙尝甘菊忍冬幽兰之类蘼芜蔓延以入于
沜竹最美亦帝京之仅有也楼下为城高可四丈
竹箨蒙之根如苍龙土石迸出登楼则沜当其腹
以贯于南荧曜如银其十亩外有大查铁锁缆之
卷六十五 第 28b 页 WYG0869-0229b.png
以度行者度而南则为官道东入海淀循沜而西
或南或西町塍相连有石梁一是曰西钩复潴为
小溪溪上有大盘石有小石瑟翠可爱溪中倒映
见西山诸峰如镜小鱼淰淰如吹云又南为陂者
五六沜水再潴为溪有村一是曰东雉土人汲焉
始入地中出于巴沟自沟达于白石以入于高梁
是为西郊自高梁合二潞是为东潞云溯而北自
岣嵝而北入于西湖土人讹为诸垫西向之东有
或南或西町塍相连有石梁一是曰西钩复潴为
小溪溪上有大盘石有小石瑟翠可爱溪中倒映
见西山诸峰如镜小鱼淰淰如吹云又南为陂者
五六沜水再潴为溪有村一是曰东雉土人汲焉
始入地中出于巴沟自沟达于白石以入于高梁
是为西郊自高梁合二潞是为东潞云溯而北自
岣嵝而北入于西湖土人讹为诸垫西向之东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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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祠一断碑乃元上都路制使多尔济撰文云丹
棱沜尚馀数行馀皆磨灭沜虽小然忽隐忽潴连
以数里可舟可钓足食数口负山丛丛盖神皋之
佳丽郊居之选胜也癸未春三月余读书海淀与
沜为邻主人仅有阍者暇得以游息其间如已有
之莫余难也于是乎记
张惠安牡丹园在嘉兴观西其堂室一大宅其后植牡
丹数百亩每当开日主人坐小竹舆行花中竟日乃遍
棱沜尚馀数行馀皆磨灭沜虽小然忽隐忽潴连
以数里可舟可钓足食数口负山丛丛盖神皋之
佳丽郊居之选胜也癸未春三月余读书海淀与
沜为邻主人仅有阍者暇得以游息其间如已有
之莫余难也于是乎记
张惠安牡丹园在嘉兴观西其堂室一大宅其后植牡
丹数百亩每当开日主人坐小竹舆行花中竟日乃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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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宏道游牡丹园记四月初四日李长卿邀余及
顾升伯汤嘉宾郑太初出平则门看牡丹主人为
惠安伯张公元善皓发赪颜伺客甚谨时牡丹繁
盛约开五千馀平头紫大如盘者甚夥西瓜瓤舞
青猊之类遍畦有之一种为芙蓉三变尤佳晓起
白如珂雪已后作嫩黄色午间红晕一点如腮霞
花之极妖异者主人自言经营四十馀年精神筋
力强半疲于此花每见人间花实即采而归之二
顾升伯汤嘉宾郑太初出平则门看牡丹主人为
惠安伯张公元善皓发赪颜伺客甚谨时牡丹繁
盛约开五千馀平头紫大如盘者甚夥西瓜瓤舞
青猊之类遍畦有之一种为芙蓉三变尤佳晓起
白如珂雪已后作嫩黄色午间红晕一点如腮霞
花之极妖异者主人自言经营四十馀年精神筋
力强半疲于此花每见人间花实即采而归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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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芽始茁十五年始花久则变而为异种单瓣而
楼子者有始常而终冶丽者已老不复花则芟其
枝时残红在海棠犹三十馀本中设绯幕丝肉递
作自篱落以至门屏无非牡丹可谓极花之观最
后一空亭甚敞亭周遭皆芍药密如韭畦墙外有
地数十亩种亦如之约以开时复来二十六日偕
升伯长卿及友人李本石龙君超邱长儒陶孝若
胡仲脩十弟寓庸时小脩亦自密云至遂同往观
楼子者有始常而终冶丽者已老不复花则芟其
枝时残红在海棠犹三十馀本中设绯幕丝肉递
作自篱落以至门屏无非牡丹可谓极花之观最
后一空亭甚敞亭周遭皆芍药密如韭畦墙外有
地数十亩种亦如之约以开时复来二十六日偕
升伯长卿及友人李本石龙君超邱长儒陶孝若
胡仲脩十弟寓庸时小脩亦自密云至遂同往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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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者已开残唯空亭周遭数十亩如积雪约十万
馀本是日米者多高户遂大醉而归附载其诗看
罢南徐紫锦堆红亭碧榭乂催开旋心缬子纷难
识唤取维扬旧谱来 雪色玲珑照地华飞觥走
兕疾如车等閒倒却春三瓮未了东轩一角花
百千新艳一时开那遣花妖不下来好与扶筇枝
上去花头处处有楼台 花勋难树亦难酬炙雪
浇风老未休给与扫花十万户灵芳国里古诸侯
馀本是日米者多高户遂大醉而归附载其诗看
罢南徐紫锦堆红亭碧榭乂催开旋心缬子纷难
识唤取维扬旧谱来 雪色玲珑照地华飞觥走
兕疾如车等閒倒却春三瓮未了东轩一角花
百千新艳一时开那遣花妖不下来好与扶筇枝
上去花头处处有楼台 花勋难树亦难酬炙雪
浇风老未休给与扫花十万户灵芳国里古诸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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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瑄车窗记河东薛德温官御史近五年始买小
屋两间于京师仅容几榻床褥又苦其东壁暗甚
力不能办一窗小子淳乃取废车上辕卸去两傍
长木以中方穿棂类若窗者穴壁而安置之余归
自外来因叹曰以御史之显曾不能辨一窗致以
此物为之使富者见焉必睨目而哂掩口而走矣
御史之拙于生事乃至于此既而取古书读其下
则旭日漏彩清风度凉心神通融四体超爽忽不
屋两间于京师仅容几榻床褥又苦其东壁暗甚
力不能办一窗小子淳乃取废车上辕卸去两傍
长木以中方穿棂类若窗者穴壁而安置之余归
自外来因叹曰以御史之显曾不能辨一窗致以
此物为之使富者见焉必睨目而哂掩口而走矣
御史之拙于生事乃至于此既而取古书读其下
则旭日漏彩清风度凉心神通融四体超爽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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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天之回地之广而屋之陋也复从而自解曰吾
之屋如是可谓陋矣然安之而忘其陋是居虽小
而心则大也彼贪名侈士巍堂绮户可谓广且丽
矣彼方𥚹躁汲汲若不足以自容日夜劳神惫精
思益以扩大之是其居虽大而心则小也小大之
说君子必能辨之于是作车窗记
春明梦馀录卷六十五
之屋如是可谓陋矣然安之而忘其陋是居虽小
而心则大也彼贪名侈士巍堂绮户可谓广且丽
矣彼方𥚹躁汲汲若不足以自容日夜劳神惫精
思益以扩大之是其居虽大而心则小也小大之
说君子必能辨之于是作车窗记
春明梦馀录卷六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