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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春明梦馀录卷五十三
          吏部左侍郎孙承泽撰
  太仆寺
太仆寺在皇城西乃元兵部旧署初设群牧所牧养马
匹洪武六年始置太仆寺从三品在滁州设卿少卿寺
丞典簿等官职专马政三十年置北平及辽东山西陜
西甘肃等处行太仆寺永乐元年改北平行太仆寺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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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行太仆寺十八年改称太仆洪熙元年复称北京
行太仆寺正统六年定今名以原置在滁州者为南京
太仆寺太仆古官掌牧马之政令以听于兵部少卿则
分督京营马若畿马丞分理京卫若畿甸及山东河南
六郡孳牧寄牧马三年而更凡马肥瘠登耗籍其毛齿
而时省之三岁偕御史一人往印烙而差择之选其良
凡草场岁徵其租金国灾祲出以佐市马凡租金恩蠲
或灾蠲不得兼即蠲必转移相抵不得亏军赋而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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簿勾省文移常盈库征马金贮焉
  凡马政曰民牧曰卫牧曰京府寄牧凡牧地曰草
  场曰荒地曰熟地严其禁令而封表之凡牧人曰
  恩军曰队军曰改编军曰充发军曰召募军曰抽
  选军皆籍而食之凡民牧人视其丁产而授马种
  马牡十二牝十八牡牝五岁而徵驹曰备用马齐
  其马力以给边边马足寄牧于畿府而府甸土不
  宜马及人民耗者征马金凡马驹十八年而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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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驹重驹而籍之报驹有常期凡马肥瘠登耗籍
  其毛齿而时省之三岁寺卿偕御史二人印烙选
  其良汰其羸劣凡草场岁徵其租金地亩十七桩
  朋十三灾祲出之佐牧人市马
  旧设寺丞十二员分辖各路孳生马匹官给善马
  为种率三牝马置一牡马每一百匹为一群群设
  群头群副掌之牝马岁骒马一驹牧饲不如法缺
  驹损毙者责偿之其牧地择旁近水草丰旷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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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夏牧放游牝秋冬而入寺印驹用种字俵用江
  字马毛稀毨而齿少者老马所育眼光照人见全
  身者其齿小照半身者满十岁所照渐短其齿愈
  大验其病否取毛附掌中相粘者无病粘少者有
  病
  周弘祖曰国朝领养种马南北直𨽻河南山东之
  民两太仆寺总其事而御史稽察印烙之北数七
  万南数三万每岁五马共俵解马一匹赴京上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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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各军喂养后又寄顺天所属州县谓之寄养马
  匹山西陜西又设苑监养于官上苑一万匹中苑
  七千匹下苑四千匹陜西又有茶马洮河西宁等
  卫番族给金牌四十一面该纳差发马一万四千
  五十一匹给与茶一百万斤取之四川保宁等府
  三年一次正德中都御史杨一清修整茶马奏金
  牌之制久废无从稽考止给茶易马似互市云成
  化二年南直𨽻地方奏称地不产马暂收折色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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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两或二十四两自是比照日渐加增解银储
  北太仆寺发各边买马及各边借支别用隆庆中
  李兴化春芳在内阁悯桑梓领养种马之难因奏
  通行革去一半而旧制荡然矣
  种马养在民间一儿四骒此制甚善隆庆二年提
  督四译馆太常寺少卿武金言种马之设专为孳
  生备用今备用马已别卖则种马可遂省且言种
  马之害变卖种马之利于是御史谢廷杰言当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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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以除弊不当因弊而废法兵部亦主其议议上
  竟如金言变卖一半每马变价银十两徵收草料
  银二两解太仆寺至万历九年御史于有年复请
  尽将种马变卖兵部议覆云国初战马原系官牧
  嗣因承平无事散养于省直民间课驹起俵后因
  多事课驹不堪征战改为买解大马之法寄养近
  郊缓急足恃其种马尚在民间百十年来节经当
  事诸臣建议设法课驹迄无毫毛之效民间攒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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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养马困苦已极有司按季点验骚扰益甚无名差
  遣各项科索悉取办于马户闾阎殆不堪命数十
  年来节经当事诸臣建议革去种马永塞弊源卒
  未有能行之者岂惟年复一年民害日深抑恐一
  旦有事战马缺乏至穆宗皇帝初年采太常少卿
  武金之议欲行尽革于时当事之臣议革一半其
  害犹未尽除至今遗议纷然兹蒙皇上特容臣等
  查照节年题奉事理议处停当诚为惠安小民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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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饬武备至计适该御史于有年建议痛切远自数
  千里而至臣等劄行太仆寺查议回称审度时势
  变通调停上不失祖制下有禆于生民盖亦有见
  于此臣等再三考究筹画先年变卖未尽种马一
  半委应通行变卖量徵草料银两以佐买马之费
  种马虽革马户宜存听省直各照旧或十年或五
  年一次审编买解大马如岁用马匹数多太仆寺
  预呈本部多买本色或有重大征战无论本折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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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买本色如再不敷并出太仆寺所贮变价及岁积
  草料银两分发州县收买臕壮大马一同解俵太
  仆寺应用庶民害永除武事有备一清久废未尽
  之弊复还国初慎重战马之意相应题请定夺恭
  候命下通行南北直𨽻山东河南巡按衙门并劄
  付两京太仆寺仍咨都察院转行各巡按并印马
  御史行各司道并府州县掌印官将卖剩一半种
  马尽行变卖司道各官亲估价银上等无过八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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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等无减五两估完先造清册送部案候查考以
  文到之日南直𨽻限一年以里北直𨽻山东河南
  限十个月以里变卖完日倾销成锭各州县依限
  解部发寺收贮专备买马不得别项支用每马每
  年折徵草料银一两以万历九年为始徵完各州
  县总数解部发寺不许延挨拖欠孳驹已报在官
  其种马堪卖者将驹给赏马户不堪卖者将驹一
  同变卖辏价马户有逃故种折者审实免徵逃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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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复业种马犹存者照下等马价减估仍严禁有司
  仰体上意各将马户务要优恤俾令乐业不得踵
  旧承讹加以杂泛差役科索以致朝廷恩泽不及
  于民其馀未尽事宜并经理马政各官应否裁革
  抚按官悉心计处停当具奏上请定夺上允之于
  是寺库积银千万而天闲之制荡然矣
  欲讲明马政必尽复洪永之旧归有光曰江南折
  色可也畿辅河南山东之折色不可也草场之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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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额可清也子粒之不可徵也官吏之侵渔可黜而
  惩也而管马官群长兽医不可省也行马复之令
  使民得宽其力民知养马之利则虽官马亦以为
  已马矣又修金牌之制通关互市益得好马别赋
  之民以为种马而有司加意督视之洪永之旧犹
  可复也
  太仆卿周孔教题马价疏本寺老库马价自嘉隆
  以来封识惟谨不许擅动诚谓老库之银即外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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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马也无事折而为银有事出以市马以备非常
  所以拱卫神京固安根本虑智深远节奉明旨不
  许借讨历历可数故自嘉隆至今老库马价所积
  几至千万及后各部率意借讨遂至滥觞始曰不
  得援以为例后卒以为例始犹兵部支请为例自
  后各部亦借请为例始借犹曰勒限补还及后竟
  不补还日减一日岁削一岁以故屡年千万之积
  殆尽今仅存二百万有奇耳所谓储蓄不备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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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旱盗贼无能以应而国非其国者也夫富家巨
  室欲保其家旦夜所以虑不常防盗贼者备至周
  密况以堂堂神京所恃以戒不虑者空疏至此可
  为寒心臣等蒿目焦心计无所出方思遵旨取偿
  该部原借银两不虞今又借讨百万矣卷查户部
  所借本寺七百馀万不为不多旧借未还新借踵
  至况本寺仅存二百万今一借百万能堪几借窃
  恐不数月寺帑尽空矣寺帑空则神京几无马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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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京何地今日何时帑竭马乏何以为国或曰事
  有缓急亦有轻重等重从急等急从重京师之重
  视边圉何如譬之边圉手足也京师腹心也未有
  剜心血以补手足者近见天象告变河源已竭民
  心扰动乱萌已形阴雨绸缪不可不虑是京师备
  禦当急乎当缓乎倘一旦有警欲徵马则无马欲
  市马则无银仓惶失措谁职其咎往者庚戍之事
  至今念之令人心悸夫天下利害事惟身亲之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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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心知其苦今太仓空匮九边告急计臣所知也
  若寺帑匮乏后祸难任计臣岂知故计臣今日之
  请臣等今日之执所谓各痛各肠无非为国非敢
  动意气争区区衙门体面已也体面之争小军国
  之计大臣等窃见宋之季世臣子不求为国济事
  动辄求胜卒误人国臣等窃恨之臣等所以不敢
  默默者非敢求胜为陛下守此官耳挈瓶之守手
  不失器况军国大计乎伏望皇上俯念根本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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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意桑土之计敕下兵部酌议彼此各有老库钱
  粮应否堪动所借钱粮百万之多应否当从从长
  计议奏请定夺庶马政有赖而大计不误矣
  崇祯二年太仆寺卿涂国鼎马价出入数目疏查
  臣寺所𨽻北直𨽻各府州县岁额解银共一十四
  万七百一十二两南直𨽻各府州县岁额解银共
  一十八万九千五百三十五两三钱五分河南各
  府州县岁额解银共七千八百七十四两山东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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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府州县岁额解银共九万一千四百一十六两通
  计省直岁额解银共四十二万九千五百三十七
  两三钱七分此臣寺之入数也乃若臣寺所给发
  京边各项年例在辽镇抚赏银二十二万六百三
  十七两五钱零蓟镇抚赏银二万五千二百两在
  密云犒赏银一万两在大同镇马价银三万两在
  宣镇马价银五万二千二百九十二两四钱三分
  六釐在延镇马价银一万八千三百六十四两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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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镇马价银一万二千四百两在蓟昌二镇马价
  银二万六千二百四十三两八钱七分七釐五毫
  在滦阳兵饷银三千六百两在坝上祭司马等神
  银二十八两在京营军伴操赏修理弓箭金鼓旗
  帜等项银四万一千四百两六钱五分通计职寺
  给发京边年例共银四十五万二百一十两四钱
  六分三釐五毫此臣寺之出数也臣寺出入之数
  如此即令外解全完所入已不足以供所出矣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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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逋欠实多并四十三万之数亦不足乎且旧岁复
  派皇赏银三十六万两乃在京边年例之外于是
  搜括如洗束手无所措矣近且以俵马改折请当
  此秋运之期民间俵马有到京者有在途者纷纷
  驳回改折往来骚扰将有不胜其劳费者况祖制
  设立马政专给团营骑操防守都城拱护陵寝祗
  谓根本重地有备乃无患耳原非为边镇即后来
  折色亦谓无事则易马输银有事则出银市马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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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备禦京师之意乃今折色银数尽给发各镇矣
  如并其俵马尽行改折万一变生不测如嘉靖庚
  戌故事欲买马则无价且无及计将安出言之可
  为寒心臣等惟知为祖宗固守职掌万万不敢徇
  边镇以误朝廷也
  苑马寺
  杨一清疏臣章句迂儒本无致用之地伏蒙皇上
  简擢总理陜西马政揣分扪心实深愧惧誓竭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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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钝以图报称本年八月内到陜西地方奉宣德意
  备行两寺监苑官员共修职业以副委任臣亲诣
  两监六苑查得牧马草场原额一十三万三千七
  百七十七顷六十亩见在各苑止存六万六千八
  百八十八顷八十亩其馀俱被人侵占原额养马
  恩队军人一千二百二十名见在牧马止有七百
  四十五名牧军包揽代役及私回原卫住坐点视
  得见在牧养儿骟骒马并孳生马驹止有二千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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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八十匹马政之废至此极矣臣考究国初牧马
  成法行㨿该寺回称先年被火将文案烧燬无从
  查考查得永乐四年兵部节奉钦依开设甘肃陜
  西苑马寺衙门每寺管六监每监管四苑各有分
  拨草场水泉地方坐落四至上苑牧马一万匹中
  苑七千匹下苑四千匹佥拨恩队军人牧养恩军
  将各处有罪人犯发充队军于各卫丁多军人内
  选拨每军一名养马十匹仍月支口粮六斗俱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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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旧例其后陜西苑马寺不知何年将原设监苑裁
  省止存长乐临武二监管辖开成广宁安定清平
  万安五苑后又革去甘肃苑马寺衙门将原发恩
  军迁设黑水苑于平凉府开城县地方亦附长乐
  监管辖前项裁革监苑其地散在临洮巩昌延安
  庆阳四府之间各入军民版籍固未能尽复其旧
  即今见在监苑观之土地广衍水草便利使典牧
  得人蓄养有法岂有马不蕃息之理臣亲阅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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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安诸苑恩养马匹中间率多奋迅腾跃不可控
  驭始知西方畜产土地所宜而牧事顿废非法之
  过乃人之罪也臣曩为陜西按察司官彼时马政
  已称废弛犹有马七八千匹每岁给军骑操犹有
  数百馀匹迩年以来该部屡经建白朝廷注意修
  举奈何积习之弊难袪颓靡之势转甚查得该寺
  奏报册内弘治十五年终实在马三千八百一十
  四匹臣今点查见在止有前数则是半年之间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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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马一千五百三十四匹若皆委之天数则本处
  官员军民之家私养马匹不闻消耗若此典守非
  人其责恶可辞哉且今见在马匹除作种外馀下
  儿骟马不多设遇有警将何给军既无益于边方
  又焉用夫彼苑幸赖皇上庙谟英断深念邦政之
  重采纳廷议增置风宪重臣委以便宜专制之柄
  使图兴复臣虽无状承乏而来敢不夙夜孜孜一
  新旧规痛革宿弊总率寺监各苑官僚勤考牧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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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驹之政谨腾游调习之宜务期马政蕃息云锦成
  群上舒九重宵旰之怀下济一方戎务之急此臣
  之志也亦臣之分也
  茶马
  杨一清疏臣受命督理茶马亲诣西宁洮州等卫
  地方选差抚夷官员带领通事分投抚调各族番
  夷中纳茶马各族番官偕其国师禅师各赍捧原
  降金牌信符而至臣得拜观焉其额上篆文曰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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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圣旨其下左曰合当差发右曰不信者死臣奉
  宣皇上恩威抚且谕之责其近年不肯输纳茶马
  之罪彼皆北向稽首云这是我西番认定的差发
  合当办纳近年并不曾赍金牌来调止是一年一
  次着我每将马来换茶今后来调时天皇帝大法
  度在我西番每怎敢违了臣于是乃知我圣祖神
  宗睿谋英略度越前代远矣考之前代自唐世回
  纥入贡已以马易茶至宋熙宁间乃有以茶易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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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制所谓以摘山之利而易充厩之良戎人得茶
  不能为我害中国得马足以为我利计之得者宜
  无出此至我朝纳马谓之差发如田之有赋身之
  有庸必不可少彼既纳马而酬以茶斤我体既尊
  彼欲亦遂较之前代曰互市曰交易轻重得失较
  然可知盖西番之为中国藩篱久矣汉武帝图制
  匈奴乃表河曲列四郡开玉门通西域以断匈奴
  右臂而幕南无王庭今京城之西绵亘数千里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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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敌南有番敌终不敢越番而南以番人为世雠
  恐议其后此天所以限别区域绝内外者也国初
  散处降裔各分部落随所指拨地方安置住劄授
  之官秩联络相承以马为科差以茶为价使知虽
  远外诸番皆王官王民志向中国不敢背叛且如
  一背中国则不得茶无茶则病且死以是羁縻之
  贤于数万甲兵矣此制西番以控北边之上策前
  代略之而我朝独得之者也顷自金牌制废私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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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行虽有抚谕巡察之官卒莫之能禁坐失茶马
  之利垂六十年岂徒边方缺马骑征将来远人既
  不仰给我茶敢谓与中国不相干涉意外之忧或
  从此生藩篱之固何所于托其所关系诚非细故
  臣乃申饬禁令严督所司缉捕私贩根究株引不
  少假借茶徒稍稍敛迹茶价顿增已而招调番人
  远近毕集稔恶如朵工黑章咂者亦如期而至乃
  知中国之茶真足以系番人之心而制其命诚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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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私茶啇贩一切禁绝不得通番不一二年番族无
  茶不抚亦将自来调之宁敢不至臣仰承任使恒
  惧无补以速罪尤深虑郤顾辄罄一得之愚如此
  南太仆
  唐时升代作南太仆志序今上中兴辇毂下诸君
  子以为国家重熙累洽之后百度虑有不备于方
  策者于是两京诸司皆纂修志书臣职在囧寺不
  可不讨论故籍咨询遗老以俟参考谨按洪武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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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初置群牧监至六年改置太仆寺当是时四方
  僭乱未平王师所至如太阳出而云雾消散故元
  馀众犹在沙漠之南王保保强力剽悍终不肯俛
  首帖耳就我羁络及大将北发步兵未至竟以骁
  骑袭其营遂令狼狈跣足而走盖皆用江淮间马
  也孰谓天下善马必出高寒之地哉后数十年间
  天下大定谓宜却走马以粪而诏旨谆谆叮咛戒
  饬不独留意于中国之畜牧而又取之四裔如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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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戎之茶马朝鲜之马耽罗之马既又敕关中诸将
  吏各以其馀马送京师分给沿边骑士岂非以戎
  马国之大事天下虽安不可一日忘哉至永乐初
  上问尚书刘俊以天下马数止十万三千七百有
  奇当宁太息太仆卿杨砥言近马蕃息而牧者乏
  人请令民十五丁养一马马死孳生不及数者责
  之偿遂世为北方患自是以来朝廷之上更制易
  令部寺之间焦心劳思议论朋兴互得互失顾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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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养马之用而民有养马之害于是庆历中尽斥
  卖种马收买备用其时马户皆旷然如更生而仆
  寺亦如释重负所从事者唯催督府县马价而已
  夫百金之家畜吠犬以防奸置蹇驴以致远今南
  方数千里内卒有金革之事如近日愚民弄兵潢
  池倘游魂三辅则欲具衔勒鞍辔而不可得何以
  盛军容而威不轨哉盖寄养之行本一时尝试之
  策非明习国事者深虑熟计而为之故审编之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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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交兑之害胥吏之要索里甲之侵渔势所必至而
  当时不计也今采掇二百馀年见行故事与列圣
  之垂训深谋远见诸臣之嘉言谠论语云前事之
  不忘后事之师也后之君子反覆累朝之利害得
  失而精思今日之时之势倘有可以禆牧政者不
  惜为圣明条奏之则虽弁髦此志可也
 
 春明梦馀录卷五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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