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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春明梦馀录卷五十
          吏部左侍郎孙承泽撰
  大理寺
大理寺在都察院南初制大理寺正三品设卿少卿丞
洪武元年革十四年复置改为大理寺正五品其属置
左右二寺设左右寺正左右寺副左右评事及审刑司
官十九年审刑司革二十二年升正三品二十六年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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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务二十九年寺革后复置改左右寺为司官为都评
副都评司务为都典簿永乐初左右寺及官俱复旧大
理准古廷尉掌审谳允反刑狱之政令与刑部都察院
并列为三法司凡刑部都察院推问刑名按律例虑而
复问囚服乃准拟否驳再拟改正曰照驳三拟不当紏
问官曰参驳牾律冤甚者移调问曰番异再异则请下
九卿会问曰圆审已平允虑未当移再问曰追驳屡驳
不改者径奏请上裁曰制决凡各省三司直𨽻诸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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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谳乃已听决每岁会九卿朝审重囚
  大理古官也尚书皋陶作士周曰准人秦曰廷尉
  汉初仍秦官景帝更名大理东汉又名廷尉后皆
  因之元以为都护府明初置大理司改为寺本寺
  职专审录天下刑名凡刑部都察院问拟内外刑
  名俱送寺覆审卿总之少卿与丞为之贰司务典
  文移左右寺分理其事洪武中以系军者属左寺
  系民者属右寺又定以在京属左寺在外属右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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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历九年以二寺事务烦简不均题准以刑部十
  三司都察院十三道左右分管浙江福建四川贵
  州广东山东六司道属左寺湖广广西陜西云南
  河南山西江西七司道属右寺就各寺中除止副
  照该管地方通看外其评事以俸为序照来文先
  后分看凡寺正不看外详
  洪武二十六年定凡刑部十三司都察院十三道
  五军都督府断事官五司问拟一应囚人犯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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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罪徒流者具写奏夲发审笞杖罪名者行移公文
  发审俱由通政司挂号另行入递豫先差人连案
  同囚送发到寺照依该管地方先从左右寺审录
  若审得囚无冤枉者取讫各囚服辩在官案呈夲
  寺连囚引领赴堂圆审无异取据原问衙门司狱
  司印信收管入卷将囚连案责付原押人收领回
  监听候发落候递到各项奏夲公文到寺将奏夲
  抄白立案务要仔细参详情犯罪名比照律条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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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罪名合律者准拟夲寺依式具夲同将原来奏夲
  缴送该科给事中编号收掌然后印押平允仍由
  通政司回报原衙门如拟施行如罪名不合律者
  依律照驳亦依式具夲将原来奏夲缴送该科收
  编驳回原衙门再拟如二次改拟不当仍前驳回
  议拟候三次改拟不当照例将当该官吏具奏送
  问或中间招情有未明者必须驳回再问若公文
  不必抄白就即立案其参详罪名准拟合律照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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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合律及送问等项并如前行若审得囚人告诉
  冤枉果有明白證佐取责所诉词状案呈夲寺连
  囚引领赴堂圆审相同将囚连案依前发回原问
  衙门听候发落待奏夲公文到寺将原来奏夲依
  式具夲如前缴送该科公文上留夲寺立案然后
  仰令左右寺抄案备开囚人供词行移隔别衙门
  再问若二次审异者再取夲囚供状在官照例具
  奏会同六部都察院通政司等衙门堂上官圆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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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奏施行
  凡内外问刑衙门议拟囚犯弘治元年奏准律无
  正条情犯深重者引律比附奏请定夺不得一槩
  俱拟不应供招之外不许妄加参语违者在内科
  道官紏劾在外巡按御史参究御史有违者夲寺
  查究
  弘治十七年刑部覆准各该司道必先推鞫明白
  问罪送审中间倘有冤枉不肯画字或招情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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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驳回三次改调司道或原问官事涉嫌疑虽未及
  三次亦许调问悉遵前项诸司职掌并见行事例
  施行
  嘉靖十年刑部题准两京法司一应轻重刑狱务
  要虚心听理必求词证明白情法允当然后议拟
  施行毋得仍蹈前弊锻鍊其有情可矜疑事出无
  辜应辩问者即为辩问应奏请者即为奏请毋拘
  成案毋避嫌疑务要遵照钦依着实奏行不许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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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故事如有违者重加惩治
  嘉靖十一年夲寺题准敕法司堂上官一体申明
  戒饬使各司恪遵法守凡大小词讼非经通政司
  准行非由各衙门参送不许听理非由夲寺评允
  不许发落若徇私废法如前所谓拘审及改易发
  落者俱听夲寺及科道官参究检举
  嘉靖十一年刑部题奉钦依今后奏诉冤抑与称
  冤不服调问人犯中间果有冤枉者问官即与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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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改拟不得避嫌畏忌因袭前弊其招拟未当该
  寺驳回再问者原问官即当更改不得偏执己见
  如招情已明罪无出入该寺即与评允不得驳论
  一文一字以致往返驳辩有累罪犯至于词讼行
  勘除人命家财田土等项例该检勘者照例行城
  及军卫有司勘问若委官果有徇私作弊勘报不
  公者原问官审究明白即与改正仍将委官参奏
  治罪其馀例不该勘者不得一槩行勘以骚扰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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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
  嘉靖二十一年奉旨题准今后凡在外一应死罪
  重囚已经夲寺详过题奉钦依处决后乃捏词奏
  辩覆行勘问情真仍依原拟罪名者俱查遵前奉
  明旨施行不必再行开详夲寺仍行都察院转行
  各处巡按御史一体遵照施行
  凡发审罪囚有事情重大执词称冤不肯服辩者
  具由奏请会同刑部都察院或锦衣卫堂上官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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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畿道问理
  凡驳问罪囚弘治十七年奏准原问官事涉嫌疑
  或有偏拗者不拘一次二次听夲寺驳调问理若
  不改夲寺径行隔别衙门问理又驳回犯人若不
  须提人者轻事限五日重事限十日完报若故意
  淹禁致情轻犯人累死者听夲寺指实参奏
  嘉靖十二年夲寺奏准法司堂上官将原问官员
  严加戒饬仍将发问囚犯按驳行查凡经驳回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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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者照依大明令小事五日中事七日大事十日
  并要限内结绝如原问官敢有负气挟私似前停
  阁淹延凌虐罪囚者听夲寺指实参奏其各司擅
  准词状径自发落既不呈堂具报送寺审录又已
  经审允而擅拟改变者俱听夲寺及科道官参究
  凡在外问过一应刑名布政司直𨽻府州申呈刑
  部按察司申呈都察院各衙门仍备开招罪转行
  到寺两寺分看详拟合律者候题回报部院如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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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行发落不合律者驳回再拟招情不明者驳回
  再问
  凡评允人犯奉有钦依单夲具题曰单题其死罪
  京详外详俱五起一题曰类题系日审者寺正具
  稿系外详者寺副而下寺员五日一具稿呈堂裁
  定
  吏部尚书蹇义论大理疏刑部都察院职典刑名
  而大理寺尤专详谳居是职者必得其人其官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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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宜从堂上正佐官精加考覈庸劣不称者黜之贪
  婪苛刻者罪之其有作奸犯科者责令互相紏举
  不许故纵违者一体论罪
  旧制刑部都察院罪囚皆送大理寺审录无冤然
  后发落有异词者驳正之法得其平罪得其当今
  大理寺乃同原问官会审设有冤抑囚何敢辩宜
  令如旧制敢再紊成法者罪之
  景泰中大理寺卿薛瑄言今法司发拟罪囚多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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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参语奏请变乱律意刑罚失中请敕自今一依祖
  宗律令不许妄加参语从之
  成化时给事中白昂言大理寺审录有词称冤人
  犯驳回在外衙门再问多偏执已见不与辩明或
  用非法重刑锻鍊成狱囚人虑其驳回必加酷刑
  虽有冤枉不敢再言今后有问招不明拟罪不当
  者俱乞改调相应官员问理不许锻鍊成狱违者
  虽无赃亦依律问罪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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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理卿刘玉疏伏惟我朝太祖高皇帝肇迹民间
  享国持久备历艰难饱谙物态故立制定法准今
  酌古周备无遗视汉唐宋为过之至刑狱一事尤
  在所慎既设刑部以掌邦禁又设都察院以司紏
  察兼之问刑又设大理寺以专审录凡问过罪囚
  具招送审凡招不恊情情不合律驳回三次改拟
  不当将当该官吏具奏送问谓之照驳照者照其
  情律也若问有冤枉囚自翻异不服则取供行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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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改调隔别衙门问拟二次翻异不服则具奏会同
  九卿圆审详载诸司职掌与大明会典为制甚密
  及查见行条例遇有重囚称冤原问官员辄难辩
  理者许该衙门移文会同三法司锦衣卫堂上官
  就于京畿道会同辩理果有冤枉及情可矜疑者
  奏请定夺盖使彼此精研互相觉察故为问刑审
  录之司者敢不积诚竭虑据情法以议其平哉法
  得其平人皆易知易守而不犯故刑罚得中民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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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措其手足所谓刑可期于无刑也奈何丰豫之馀
  人心玩怠问刑者不知五词之审审录者不知观
  刑之中惟意出入百司视勘不究其所当究刑每
  滥于无辜不问其所当问罪常讹于非情苛碎烦
  优长究兴奸俾良善无控诉之门狙诈得横行之
  路以求实理为怪异以论旧章为狂愚遂使祖宗
  良法废坏殆尽臣等有难尽言者今幸陛下刬除
  宿弊图新化理臣等幸沐遭逢忝司平反以为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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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驳圆审之法不行则司刑者无所畏惮庶狱决不
  可清他若详定法律考课官属矜恤狱囚查革淹
  滞省节烦优体悉吏隐又所以清狱之源也伏望
  皇上特敕法司今后问刑凡有拟议未当者容臣
  等查照旧规照驳再问驳回三次改拟不当将当
  该官吏具奏送问若问有冤枉囚自翻异不服取
  供改调隔别衙门问拟二次不服止照条例会同
  三法司及锦衣卫堂上官会审十分重情遵照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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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典会同九卿圆审原问官及改问官若容私偏向
  仍有冤枉不明者一体参提问罪其馀事情均乞
  敕夲寺及各衙门钦遵施行 一问刑衙门固应
  遵照律例问拟发落但民伪日滋或有所犯出于
  律例所不载者或情重律轻或律重情轻难以照
  常科断者节该刑部都察院及夲寺临时议拟上
  请奉有钦依发落历年以来非止一端此皆出于
  圣明参酌情罪以补旧章之未备诚宜传之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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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使司刑者有所遵守也合令刑部都察院会同夲
  寺将自嘉靖元年以来凡问过事情临时议拟奏
  请及抚按等衙门奏行部院议处具覆奉有钦依
  发落者逐一查出再行议拟停当开款具奏取自
  上裁著为定式增入问刑条例通行内外问刑衙
  门永为遵守其近日刑官私议比附律条之类刻
  附律书者俱不许传用庶圣谟显而刑不滥矣
  一法司所以专理刑名至于大理寺职司参驳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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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系尤重凡任两寺官非精律例见出原问官员之
  上何以评其轻重服其心乎近见两寺官其间历
  年既久谙练事体尽心职业者固多亦有初入仕
  途律之名例尚未通晓即欲断按庶狱未免有差
  原问官因得指摘罅漏借为口实至于参驳夲寺
  亦不降心听从辄逞雄辩往复数次淹累囚众至
  不得已只得将就允行亦有彼此腾谤遂相挤陷
  夲缘公务反成私隙以致刑狱不清多此故也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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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行令夲寺今后遇有新除评事督令讲读律例
  半年以上考居疏通者方许干预评允如有刑名
  生疏者比照试御史事例仍令重历重历不堪者
  参送吏部对品改调在京别衙门叙用其见在者
  除寺正寺副不考外其馀亦限三月以内通加考
  验勤惰内有年久未谙者一体参送吏部别用若
  有究心刑名才识出众者开送吏部候两寺正副
  员缺不论年资铨补至为正副又能益励职业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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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刑部各道年深郎中御史一体不次推升如臣
  等堂上官不能正已格物以致刑狱未恊于中亦
  乞圣明早赐罢黜以为不职之戒庶人知省勉法
  律昭明而足为天下之平矣 一访刑部近年以
  来问理刑狱多便已私不体朝廷钦恤之意每遇
  强窃盗及人命重囚不问虚实辄加严刑苦讯又
  有经夲寺审允题奉钦依处决者分付狱官私行
  谋死诈称病故不得明正典刑及未成招死者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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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籍于狱虽经御史及锦衣卫官相视不过虚应故
  事夲寺所审者止据见在人犯病故者例不查考
  以致该部肆行无忌问官缘此得省文移提牢官
  员缘此便于防守而以人命之重如拉犬彘习以
  为常漫不知惜甚伤天地之和召灾致变未必不
  由于此此等弊政已非一日兹当钦明大狱之后
  人图自新谅无敢蹈前非者臣等恐宿弊难袪颓
  风易靡不可不预为之防也合无行令刑部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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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戒饬各属俱要仰体至仁重惜民命一应罪囚无
  得非法凌虐有患病者提牢官及司狱官请医调
  治或调治不痊身死者一面行文都察院等衙门
  差官相视明白仍一面将患病缘由开送夲寺以
  凭查审若御史等官验有伤重及夲寺审系矜疑
  人犯并未结事情虽系真正死罪重囚不曾请医
  用心调治假捏虚文开报者俱系当该官吏参究
  从重治罪其男子杖罪以下及干證平人妇人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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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罪以下者不许一槩淹滞每月终该部堂上官仍
  将见在开除病故囚数开具说帖御前宣奏庶司
  刑乃有所避忌而囹圄无冤狱矣又访得相视官
  往往畏惧复命延挨数日积死数囚方行相视以
  致尸肉溃烂臭秽薰蒸莫敢近前非惟死者莫辨
  其冤生者亦被所染瘟疫举发莫可救药诚为可
  矜亦乞敕都察院等衙门遇有该部开报死囚随
  即差官相视毋至仍前耽误参究治罪如此则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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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如天之仁及枯骨矣 一近时法司问事多有
  淹滞日久牵累平人合无行令今后问拟大小事
  情及行各城勘验者大事限二十日中事十日小
  事限五日俱要提齐完结此外如钱粮行查未明
  强窃盗挨拿正犯未获人命未检结勘以致稽迟
  者将见在人犯及夲状内各起事情先行问招送
  审夲寺即明开各犯到官之日以凭查考有淹滞
  过期者年终类奏量请罚治如例应委官勘问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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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军卫有司会勘违限并托故推调不即赴勘者
  原委衙门照例参奏提问庶宿弊除而官无旷职
  矣 一近日各城巡视御史并兵马司衙门每遇
  地方呈报小事不论情之轻重槩送法司法司又
  加深求入人以罪送寺审驳方行改正又听人嘱
  托滥准词讼批发兵马司问理以致牵累贫民甚
  至倾家荡产鬻卖子女始得完结者臣等以为市
  井细民愚蠢无知或因醉酒諠哗或因微末争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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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有妻妾妒宠而反目子孙违令而打骂皆人情
  所不免该城量行责治已足示惩戒若一槩送问
  诚为优害行令各城御史除强窃盗人命等项重
  情照旧送问其馀一应小事量情发落不许送问
  亦不许受理凡军民词讼俱赴通政司告行法司
  提问亦不许巡城兵马司等衙门滥受优民庶刁
  风可息而贫民获安矣
  崇祯二年大理卿康新民疏臣备员廷尉称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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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平每遇审录重犯多方详慎历有平反清夜省
  心惟恐天下有冤民也军徒一冤民已不堪命若
  大辟一冤则死者不可复生断者不可复续其关
  系更重矣在愚民固有以他故罹辟者然多属人
  命盗犯人命自有冤对犹易讯断惟盗犯真似微
  暧极易淆错外郡县盗情犹有着落而京师盗情
  益多纵枉盖失主被盗之日须先投一失状于官
  司预报失单逐项开明记号如手饰金银分两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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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珠翠衣服颜色或紬绢纱罗布絮下至一帽一
  履亦必注一制样嗣后擒贼追赃合者方为真盗
  若果审真即骈首何憾若无确证难以悬坐至盗
  已到官须立地审取口词无得日后妄扳以殃林
  鱼今京师贼犯全凭番役缉获每当未经官时先
  于城外冷空庙寺非刑苦拷逼使供招利其扳扯
  以为奇货至真盗真赃未必不隐纵飏去其供招
  成狱者或云不知名失主或云过路人不知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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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指有失主认识赃物然当日原未投失状安知
  今日盗犯果系其家失物至有一种神奸与番役
  穿鼻每遇盗发或当官认为失主而赃物则私相
  瓜分若然则天理澌灭而王法甚屑越矣城番获
  贼系各兵马司初审营番获贼系巡捕把总等官
  初审夫审盗非聪明不能得情非清正不能得情
  非宁耐不能得情而欲以此三者必之各兵马司
  把总等官其将能乎不过随番役所写供单为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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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誊录耳即此便为初案矣已而兵马司所审转
  解巡城御史巡捕把总等官所审转解京营督捕
  提督巡视京营科院中间固有严究漏网亦有开
  释无辜者参送刑部审定招词堂属几经推敲大
  狱订有成案及遇臣等阅招始末虚心鞫问其为
  真盗真赃甘认无辞者十之三四其哓哓转辩藉
  口于番役之苦拷逼供者十之六七也真者自应
  执法以正三尺稍有可疑必驳审以期于当然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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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犯之日以至臣寺则不知耽延几许月日矣近
  有盗情一起牵连三十六人陆续监毙兵马司者
  三十二人临审病故者二人止二人听鞫其中即
  有一可疑者驳从末减然前三十四人中岂尚无
  子虚乌有可待平反者俱已混登鬼录矣言念及
  此安得不痛心疾首也臣欲自今以后除长途卒
  遇响马不及呈报外凡京师居民若有被盗者各
  就五城所属先投一失状随开失单如前式粘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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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俟贼犯既获庶有所据以定真赝即获自各营亦
  必关原状以为确證其番役止许严缉不许苦拷
  至五城掌印兵马司多系孝廉前途尚远如遇审
  盗必分明就里情节隔别细审果同行上盗亦须
  将姓名年貌住址赃物逐一剖悉不得止报混名
  致难缉捕审毕一一亲笔注定用印钤记不得辞
  劳分委致滋弊端其各营巡捕把总等官亦须念
  及冤报尽心审确毋轻信番役私相猫鼠其各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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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史暨巡视京营科道当不时诫谕专以审贼之
  当与不当定各兵马司各把总等官殿最若故出
  故入臣寺覆审既明将初审官题参依律惩究且
  盗情一发即须速结转解参送法司不得耽延月
  日使无辜毙于奸穴其厂卫理刑官亦求皇上明
  旨申饬凡遇审盗务慎重得情毋轻枉纵至京城
  一种拿讹棍徒往往捕风捉影择人而食骗诈所
  及家资一洗甚有罗织倾命者致使善良赤子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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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局蹐于横祸则妄拿诬陷尤当严为申禁以安根
  夲之地可也
  崇祯十五年大理卿凌义渠疏查得臣寺职掌见
  在衙门事宜一书内称凡评允人犯奉有钦依单
  夲具题曰单题其死罪京详外详俱五起一题曰
  类题又查刑部事宜内载大理寺审允者死罪候
  类题命下之日出评允勘合此五起类题之所据
  也惟是死罪有立决秋决二项历来外详类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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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立决秋决独京详分别二项各候足五起此不
  知起自何年沿成故事臣等固不敢傅会典制也
  恭绎明旨立决重案应否延停久待因反覆参详
  立决人犯除卑幼悖逆外系强盗十之九所谓禦
  人国门不待教而诛者也但臣等窃见京详盗案
  与外不同州县盗发失主先有缉状有失单及至
  擒获质对月日赃状一审了然京师多凭番捕之
  手获盗未必皆真真盗未必皆获即其有赃有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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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失主或非正身赃物概无原单失出则有出柙
  之虞失入遂伤好生之德且州县讯鞫强盗赃真
  证确然犹府道司院层累批驳稍馀生路复入恤
  刑矜疑之牍比其开详到寺次第奏谳不知几阅
  年岁京师则自城捕获贼送部成招过寺候题其
  间情罪未恊者惟有臣寺之一驳耳即候足五起
  迟不过以月计而爰书既上死者不可复生矣臣
  等愚钝恨无片言折狱之明而仰体钦恤之仁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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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平反之职于此等重辟何敢率易从事虽题稿
  已具尚有疑窦须再行驳确者则未尝不藉候五
  起之例庶得以踌躇而审也易曰君子以议狱缓
  死书曰要囚服念五六日至于旬时丕蔽要囚圣
  人之意岂为凶人停延久待缓至旬时者哉政惧
  滥及无辜必再三求其生而不得然后杀之也臣
  等前疏已及此今拟议未奏间接邸报该刑部题
  为遵旨认限事奉圣旨这各司未完事件既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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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限期并在内各衙门在外各抚按一体祗遵查缉
  审结但狱须得情方无枉纵都着详鞫确拟称朕
  慎恤之意不得藉口勒完任意出入钦此臣等恭
  诵纶音真与圣经相为表里固知责成速谳原期
  于得情无枉无纵非但以速为能而已也伏乞皇
  上钦定以后京详立决重案或仍旧足五起类题
  或照外详例与秋决共足五起类题总求详确以
  赞祥刑从此永为典制庶画一之令既饬而隐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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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弊愈清矣
  薛文清瑄大理箴惟左执法廷尉象焉稽古之职
  士师庭坚官曰大理历兹有年其名不一其事则
  然盖天之公阳开阴阖立法宪天仁柔义遏不率
  典彝或过或恶天讨以施低昂斟酌乃有准臬职
  斯常刑谳厥当否则归廷平廷平攸执时惟鉴衡
  鉴灼隐伏衡持重轻持照两得克允克明罚当民
  服气恊休徵惟刑弼教圣所钦恤死者弗生绝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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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弗续尔居尔官宜何警肃勿徇货利勿任憎欲勿
  偏纵释勿好刻酷有一于兹靡平靡烛斁纪瘝官
  赍痛饮毒譬火销膏辜亦已速邈哉千载乃有良
  臣释之定国持公体仁曰民不冤曰无冤民功光
  简册庆及子孙高山宜仰景行宜遵小子述戒敬
  勖我人
 
 春明梦馀录卷五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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