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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刚略疏序¶ 第 461a 页

永觉和尚广录卷第十四
嗣法弟子 道霈 重编

序下

** 金刚略疏序

众生汩没于生死海中。头出头没。无有出期。其故何
哉。良以。心镜本净。像色元虚。而众生认以为实。由是
起欣厌。生去取。造妄业。而自甘招幻轮而忍苦。譬如
梦中见虎。人与虎而俱非。眼里生花。眼并花而交病。
执之不舍。宁有巳时。我佛悯之。为说破有之法。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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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若。般若凡有八部。而金刚其一也。金刚凡有六译。
而秦译其一也。文约而义丰。辞显而理奥。实为八部
之精要。其指归于破人法之妄执。了一心之实相。令
诸众生不取于相。如如不动而巳。余弱冠时。即知读
此经。求其义于诸疏。心殊厌之。以理本直也。而释之
以纡回。辞本显也。而索之于隐昧。盖多绊于二论之
葛藤。而不能自脱者也。及有弗宗二论者。则又妄逞
胸臆。越宗趣而违佛旨。识者呵之。故疏金刚者。不下
数十家。求其善疏。莫之或闻。辛巳之秋。余自󱨊返建。
寓居宝善。时心石师作金刚渎蒙。一宗圭峰长水。而
𠜂繁就要。以便初机。命余订之。余虽从事其间。亦不
过依他作解。因人成事而巳。于已心中。终未能安。故
金刚一疏。反成不了之业。迨乙酉春解制后。倦于说
禅。终日坦腹而卧。无以消閒。乃取是经日疏之。尽诛
旧日葛藤。独揭斩新日月。但理求其当。辞求其达。无
纡回隐昧之弊而巳。三易稿而疏成。客有难余者曰。
古疏上祖慈尊下宗二论。无片言只字不有所本。今
子弃之而弗从。岂子之智。能超于诸大圣哉。余曰。是
不然。子谓天亲能背无著不。曰不也。子谓无著能背
内院不。曰不也。子既谓三圣相承。如水传器。则宜确
守师说一字不敢移易可也。今观天亲立二十七疑。
巳非无著之意。无著分一十八住。亦非内院之言。则
何其分道而驰若此哉。子若知无著天亲之必不背
内院。则知余今日之必不背无著天亲也。客谢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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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并录之。以弁简首。

** 四分戒本约义序

昔庚辰岁。余在杭之真寂。欲效颦圭峰。挈毗尼之要。
以示晚学。卒以病阻。迨今春自鼓山来宝善。谢绝参
请。但弘唱毗尼而巳。诸人以戒本请注。作新戒方便。
予曰。此宿志也故诺之。发笔于仲秋初旬。辍笔于孟
冬末旬。凡三阅月。三脱稿而后成。其中若事若义。悉
采之四分律藏。所有开遮。亦悉本佛制。非敢妄以意
裁也。呜呼是书之成。乃在今日也耶。今当此乾坤鼎
革之际。草昧未宁之秋。白刃凌空。横尸遍野。居民逃
奔。山谷旦夕。莫必其命。而余乃力疾作此何哉。盖以
人知世运之变。其苦为甚。而不知法运之变。其苦为
尤甚。世运之变苦在一时。法运之变苦在万劫。一时
之苦祸止杀身。万劫之苦祸极三途。以此较彼。岂百
千万亿。能及其一哉。但人见巳然。不能见未然。故于
此则惊惶失措。于彼则怡然苟安也。余慨。自天启以
来。耆德凋丧。晚进日趋日下。如狂澜之莫回。且又妄
逞空见。弁髦戒律。不有防之。后将安极。余所以孳孳
亟亟。勉成此书。未敢以世难阻也。但思。行此书于今
之世。正如鼓瑟于齐王之门。不鄙而嗤之则幸矣。况
敢望其依而习之乎。虽然。此亦告朔之羊也。或存或
去。是在仁者。

** 律学发轫序

丙戌之冬。余作戒本约义。终客有以律学揭要请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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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余阅之大都。目不见律。而袭取他书。乃水潦鹤之
徒所辑也。因为作律学发轫以示之。言发轫者。示慎
始也。夫万里之行。起于跬步。跬步一错。万里徒劳。故
初学之士。不可不慎。若夫误信。非人误习谬说。将有
终身而不知其非。历世而传以为是者。其遗害可胜
道哉。今之所辑。姑示诸戒之大端。使知所向。方虽未
极其广大精微之致。然即是而求之。则所谓广大精
微者。固不出此。正如出门膏车。先端涂辙。将无远之
弗届矣。成是书虽眇。所关甚大。余所以不避委琐之
诮。以成之也。若夫高明之士。自当博阅全律。何是书
之足云。

** 合仁王护国经疏序

昔天台智者大师。广说诸疏。皆巳广行震旦。独仁王
一疏。流落海外。凡数百载。至宋藉贾客之力。始还本
土。亦弗克大行于世。仅秘之龙藏而巳。近因国运式
微灾变迭至。本炤上人深抱𣏌人之忧。乃镂仁王经
板印行。普劝持诵。继而为霖上人又谓。经义幽远。非
疏莫通。乃取天台旧疏合之。夫此疏传自陈隋。巳千
有馀载。而若存若亡。不能大显于世。虽老师宿学鲜
有得一见之者。今二子乃能举行于四海鼎沸苍生
涂炭之秋。是知此疏与末劫众生。有大因缘。故龙天
借其力。以疏通之欤。但愿。人人因疏而通经。因经而
达理。则般若神力。靡所不破。亦靡所不护。而佛果菩
萨。且赖之成立。况国土乎。况生灵乎。或者谓治乱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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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天之所命。闭门诵经。前人败德。今又何取于此。余
谓。治乱固由天命。天命实本人心。故人心者。治乱之
源也。非独释氏侈谈此旨。即远稽儒典。若大易。若洪
范。亦备载之。岂可尽委之。天命而无造命之术哉。诚
能深味此经之旨。则造命无遗术矣。知命君子。请于
兹三致意焉。

** 杨惟逊主政诗集序

今春之仲。予以祝𨤲事趋行在。得晤杨君惟逊氏。见
其英锐超逸。真奇杰之士。犹疑其必工于诗。久之出
近稿相示。则见其苍雅沉郁。方轨作者。而忠义之气。
时勃勃见于笔端。乃知惟逊之果工于诗也。然余谓。
其资可以进道。其才可以应世。而何独致工于是。其
无乃家本寒素食贫有日。其困郁无聊之气。悉愤而
发之于诗。故其诗独工乎。则予悲惟逊之能有是诗
也。今避乱入闽。遭逢圣主拔主驾部。岂可仍前作雕
虫之业。固宜戮力勤公。劻勷王事。荡平海内。复我青
毡。然后作长歌短赋。以粉饰太平。不亦快乎。故予不
愿惟逊之独有是诗也。予本山野枯衲。以禅为业。今
于惟逊。不能以禅学进。而乃以功名劝何哉。盖当此
卧薪尝胆之日。受人之爵。食人之禄。而以禅自高。则
非人心也。惟逊岂其人乎。俟他日功成名就之后。布
袍黄冠。访予于石鼓峰头。固当自有别论。

** 澹轩集序

昔庄生论诗云。诗以道性情。温柔敦厚诗教也。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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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之。则诗惟在得其性情之正而巳。后世之论诗者。
反是专以雕琢为工。新丽为贵。而温柔敦厚之意。索
然无复存者。是岂诗之教哉。潭阳立上人素不学诗。
然亦有其诗。盖逢缘遇境。偶有倡和。若诗若偈。各若
干首。今夏来剑州宝善。出其全帙示余。予见其诗。盖
有古之道焉。其情宛而至。其气肃而和。其辞雅而温。
其趣清而逸。无非率其性情之正发其所欲言者。而
巳至若末世妖丽之形。刻画之苦。烦嚣之气。浮冗之
辞。毫无所与于其间。其于庄生所论。不既近之乎。夫
诗之道。其废久矣。不意。子之能若是。但非世俗所尚。
世鲜有能知之者。然子亦非求知于世也。老子曰。知
希者贵。子之诗其可贵者矣。故特为弁其首。以贻诸
后云。

** 植桂集序

昔四圣演大易。箕子陈洪范。巳究极天人之际。深晰
感应之机。然人见世之感应。有不尽然者。故弗能深
信。或谓。可以倖得倖免者。或谓。如草木生长荣枯。于
大造之中。亦任其自成自化。而天实无意者。至有仁
人孝子拂郁莫伸。卒无以自解。亦不能无愤于天道
之无知。而况其下者乎。自佛教西来。首唱因果之说。
贯通三世。无微不悉。而大易洪范之旨。始大著明于
世。然世犹有忽而不信者。则以其情尘难遣。我相方
坚。故于诸圣之言。弗克深省。是之谓违天。是之谓侮
圣。罪何加焉。虬溪姜居士志在学孔。而惟违天侮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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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是惧。乃有植桂之刻。入宝善命予弁其首。予曰。子
虽善言。其能有愈于诸大圣人哉。故惟以敬天尊圣
之说告也。是为序。

** 晞发集序

晞发集者。宋遗民谢皋羽所著也。皋羽抱长材负大
志。适逢世难。竛竮他乡。而艰贞自守。志不少易。慷慨
悲歌。以终其身。闻者莫不义之。余读宋遗民录及婺
州志。巳知皋羽之志节卓然。为宋季奇士。及得是集
观之。始知其诗。若文皆力追唐辙。古风诸什。则与李
贺张籍并驾。五言近体。则与孟郊贾岛齐肩。至其所
撰诸记。则出入于昌黎柳州之间。总之无片言只字。
落宋人口吻。杨升庵谓为宋季文人之冠。其然乎。然
愚谓。士所竖立节义文章。千载并重。若皋羽者。其孤
愤一腔。血泪数斗。直可上追采薇。下同楚骚。非杜子
美李青莲辈。所可恍惚也。且予见黄潜集中。称其风
节行谊。为世所尊师。后进争亲炙之。杖履所临。一言
一笑。无非教也。若然则皋羽。又非激烈任侠。为一节
之士也。是岂止为宋季文人之冠哉。予适丁世难方
殷之日。屏息山林。忆其人论其世。不得不三复是集。
故为序而行之。

** 继灯录序

禅家历世相传。喻之为灯。取其能破暗以显物。亦取
其能继照于无尽也。自宋景德间。道原大师始为传
灯。嗣是则有广灯续灯联灯普灯之作。所述互有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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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学者难以尽考。由是大川济公。合之为会元。始终
一贯。后学便之。功至渥也。若绍定以后诸师。会元未
及收者。犹赖续灯收之。但采录未备。且止于宋末元
初。自元以至今日。将四百载。诸师霾光铲彩。未获著
明于世。伊谁之责乎。愚不自揣。乃于戊子之春。博采
旁蒐。冀以缉补前阙。至庚寅夏。复得远门柱公所辑
五灯续略。益补其所未备。无何而病作殊剧。历三月
始愈。愈则目加昏耳加聋。手亦不能复亲笔砚。故其
所录。尚阙成化以下。盖止乎其所不得不止也。录凡
六卷。名之曰继灯。或谓禅家贵在心悟。语言文字。其
糟粕也。何必连编累牍。牵枝引蔓。如五灯耶。况又益
之。为继灯耶。是不知言可以障道。亦可以载道。执之
则精醇即为糟粕。了之则糟粕皆为精醇。言顾可尽
废欤。至其所录。或详或略。则亦因其时与机之不同。
其势不得不然也。如少林面壁二祖安心。此则上古
结绳之政也。继而有信心铭法宝坛经。则轩辕之书
契也。唐世马祖石头二派。浩浩说禅。非三代之礼乐
乎。宋世五派竞兴。五灯迭出。非洙泗之六经乎。时当
略则结绳不为少。时当详则六经不为多。要在逗众
生之机。以明本有之性而巳。若责春秋之民曰。何不
为结绳之简。不亦悖乎。至今日而犹有作者。非得巳
也。政如六经之后。复有孟氏之七篇。道性善称尧舜。
倡仁义息邪说。亦以明先王之道耳。岂曰益之而为
赘哉。若夫所录混滥。弗当于西来之旨。则如王通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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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经。虽自谓可继孔氏。而不自知实尘饭涂羹之戏
也。其罪戾不亦重乎。此则吾之所深惧。而不能自逃
者。尚当质之大方。以俟郢削云。

** 补灯录序

达摩西来。创示心要。翻尽从前窠臼。由是分灯续焰。
化满支那。非但坐曲盝床者。能鼓舌播扬。即农夫馌
妇。钓叟樵翁。皆能抵掌而谈禅悦。此岂一人耳目之
所能尽穷。一手编牍之所能尽载哉。唐兴以来。纪宗
门下机缘者。始有宝林传。在五代则有续宝林传及
圣胄传。至宋景德间。道原师始合三传。而益以近事。
名传灯录。其同时有李遵勖者。则谓。其所收未详。乃
作广灯。嗣是佛国白公作续灯。于建中靖国之初。迄
淳熙间。晦翁明公作联灯会要。其同时复有雷庵受
公。亦谓。其所收未详。复作普灯以广之。此之五灯。卷
帙浩繁。学者难以尽通。由是大川济公。始合五灯为
会元。后学便之。但其裁削之下。点额者多。不无遗珠
之叹。况采录亦自未备。如准河以北。金有大定一灯。
大川亦未及见。则其遗漏。不既多乎。此后复有续灯
者。不知何人所作。其所收为最广。其滥竽者。亦为最
繁。然藉此得见前五灯之所遗。则其功亦伟矣。今之
学者。惟知有会元一书。续灯则秘之大藏。虽名德俊
衲。有终身而弗一见者。呜呼。诸师之苦口微言。披心
沥胆。仅以承尘土饱蠹鱼。不亦深可痛哉。予乃为尽
搜续灯。因旁及诸传记。择其可传者录之。凡得一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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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五人。总而名之。曰补灯录。夫大道圆明超旷。迥
出世数。阙之何所减。补之何所增。但为世谛流通。发
前贤之秘光。开后学之智眼。则与其阙之。孰若补之。
毋谓。此尽大川巳拣之砂。便可弃而弗顾也。

** 佛祖三经指南序

禅家有所谓佛祖三经者。丛林中传习巳久。大都无
高远广博之谭。皆日用切近之诲。不过防浮情诫邪
业。以轨之于正道。是学佛之初门。而迪蒙之宝训也。
凡为僧者。不可不知。正如为山九仞。功必始于一篑。
若舍一篑。而谭九仞。虽童稚亦知其必无成耳。近世
禅流。浮慕高远。耻谭卑近。见此等书。辄掉头弗顾。妄
以为。上根上智。不屑及此也。不知。上根上智。正不妨
兼修中下。如饮光尊者。一笑传衣。称宗门第一祖。而
常行头陀。终身不舍。岂根智之弗若哉。今此辈根智
视饮光。为何如也。不过妄情难制。乐于放逸。故托言
高远。自便其私。吾知其必自㬥自弃而巳。兹霈子初
注是经。用为末学指南。会意发挥。亦自明畅其有一
篑之思云。

** 禅林疏语序

禅林之有疏语。非佛制也。亦非祖制也。但此土有僧
以来。引群生以归佛海。其间表事陈情。则必有藉于
疏。故疏之为用。其来巳久。在唐宋时。丛林中特重是
职。非才学兼优者。莫与其选。入 明以来。僧中堪此
职者实鲜。但因袭陈文腐语。苟且应酬而巳。予昔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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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日。每任是职。苦于无旧可因。故率多杜撰。应酬积
之既久。不觉成帙。有好事者。谬相珍重。抄录以传。盖
三十馀年矣。近见有俞君时笃。乃为镂板于武林。而
泉南诸善友。亦复继武林。而杀青焉。不过谓其事虽
细而用实难废。辞虽鄙而意亦可达。此诸君流通之
意也。若诸大丛林中。必有奇杰之士。启口尽珠玑。挥
笔成风云。又安用此哉。漫题数语。以引其首。

** 般若心经指掌序

般若无知。诸法本寂。根由一真之妙体。影现二谛之
浮名。似实似虚。非虚实之所能拟。亦离亦合。非离合
之所能明。所以空而非空。有而非有。互成不妨。互夺
并存。亦可并亡。泯立无阂。隐显自在。是谓般若之玄
宗也。怎奈凡心易惑。智火难然。如举网以张风。似从
波而捉月。徒历艰辛。翻成障碍。由是百苦交缠。千殃
并集。都由此一念之执耳。兹般若心经者。文约而义
寔丰。词显而理殊奥。首开空色两门。专破有无二执。
有无尽而实相可显。色空合而妙义方圆。日用明此
般若之道。思过半矣。尝见诸家注释。罕臻其奥。唯贤
首孤山二疏。果称法坛老将。但广摭经论。侈在筌[(ㄇ@(企-止))/弟]。
非初学之所可通。故兹特为指掌。使其易见。所以便
初学也。然万里之行。起于跬步。观者幸毋忽焉。

** 删定笔畴序

明初有隐君子王达。陆沉塞北。撰书一编。命名笔畴。
以其言皆平易无奇。而实切于人生日用之常。有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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畴也。然予想见其人。必备观世变。久经忧患者。故所
述皆切中时弊。实为衰世。远害全身之要术。立行成
德之格言。且其言既浅近。不必问初机宿学。皆可一
见而喻。其劝化为尤广。而感人为尤速也。使能遵而
行之。则唐虞三代之治。又何让焉。语云。器不必皆瑚
琏。适用为先。药不必皆参苓。治病为急。其是书之谓
欤。是书首自户部郎中林公枢翻刻于金陵。次则右
副都御史韩公文。重刻于西夏。此二刻皆三十二章。
后山东宪副潘公玉卿。梓行于济南。而新安戴仲良
氏。复梓行于建州。此二刻皆七十七章。予详之潘戴
二刻。乃其全本。而林韩二刻。乃其删定本也。兹重为
删定。得三十九章。复于每章。各标其目。有如荀焉。建
州谢纯一氏。见而善之。请梓以公同好。甚盛心也。乃
为述其颠末。如此。

** 寿谢献可居士七十序

丁酉之秋。七月十九日。属予八十初度。建州谢君飞
卿氏侍乃翁献可老居士。特斋香供。远来称贺。且请
升座。举扬第一义谛。为四来缁素。结法喜之缘。既而
进言曰。愚父子叨居老和尚会下。凡二十馀年。饫领
醍醐。佩服法教。无间然矣。兹者八月二十有八日。乃
值家君七十初度。亲友毕会。敢因老和尚大寿。特丐
一言。为家君寿。且欲垂为家谱。使子孙绳绳相继。为
善不坠。予不得而辞。谨按。翁讳以懋。字献可。建州建
安人。姓谢氏念墩桂林其世居也。系出宋驸马梅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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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与理学叠山先生。其冠盖蝉联。代不乏人。至父颐
仰公。好善乐施。有长者风。亦尝归依寿昌先师于董
岩。持斋念佛。凡四十馀年如一日。生子三人。翁其季
也。翁幼习举业。未遂厥志。然赋性刚方。秉质朴茂。睦
族惇亲。恤茕周急。任天率履。毫无涂饰。故每为当路
诸公祖所赏识。且各有表楔见褒。以彰风德焉。娶陈
氏生子六女一。婚嫁皆毕。长即飞卿氏讳旌。少游郡
庠。食弟子饩。文行彬彬。蜚声艺苑。其馀各安本业。孙
曹十馀人。冢孙龙锦继游泮。其诸孙则皆嶷嶷争秀。
方进而未艾者。予尝窃试论之。自乾坤鼎革以来。人
心世道。交相变易。日趋于下。殆不可救。所赖惟善人
君子。以佛法阴翊之。庶几存什一于千百。不然。何所
抵止哉。昔宋文帝。谓其臣何尚之曰。适见颜延之宗
炳著论。发明佛法。甚为明理。并是开奖人意。若使率
士之滨。皆感此化。朕则垂拱。坐致太平矣。夫复何事。
尚之因进曰。夫百家之乡。十人持五戒。则十人淳谨。
千室之邑。百人修十善。则百人和睦。持此风教。以周
寰区。编户亿千。则仁人百万。夫能行一善。则去一恶。
去一恶则息一刑。一刑息于家。万刑息于国。则陛下
之言。坐致太平。是也。然当今之世。淳风既漓。而不轨
者。以谓。为善无徵。而竞趋于恶。以故。兵戈纷错。刑网
稠密。且殃及良民。其惨有不可胜言者。若使天下皆
如谢氏。祖父子孙。历世相传。奉佛受戒。积善修德。其
所以训诫子孙者。唯读唯耕。克勤克俭。然则虽有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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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尚复何用哉。宋文所谓垂拱坐致太平者。为不诬
矣。且翁今年登古稀。而须发皤然。面有孺子之色。其
寿考殆未可量也。其俊子贤孙。济济满前。家声丕振。
则善庆所钟。他日必有竖光明俊伟之业。大度越于
前者在也。予老。久不亲笔砚。凡求文者。力辞去之。独
于飞卿氏之请。不能忘情。故特为举佛法之有益于
世者。以为翁寿。是为序。

* 题跋

** 古梅禅师语录跋

直指之宗。盛于唐。衰于宋。至元而五灯之失嗣者三。
唯临济曹洞二灯仅存。然临济得之在痛快。而失之
在卤莽。曹洞得之在绵密。而失之在廉纤。至于卤莽
廉纤。而流风馀韵。几乎息矣。当其时。临济一宗。唯雪
岩钦。崛起于衰残寥寂之馀。庶几不失家法。嗣之者
唯高峰妙。铁牛定。定之后有般若诚。诚之后则古梅
友公继之。友公初参末山本。后受般若钳锤。卒于钵
盂动定之际。顿断命根。脱尽区宇。遂据高仰席。握金
刚圈。呵佛骂祖。使鬼驱风。衲子之腰包而趋者半天
下。则临济之道。赖以不坠者。非师而谁。 明兴以来。
斯道益晦。所在登华王座。称善知识者。辄以野干之
鸣。混滥狮吼。卤莽之甚。莫有今日。又安得起。古梅诸
老。而一正之乎。昔者临济之道。至风穴而衰。穴升堂
演法。辄至挥泪。使其见有今日。又不知痛哭之何若
也。兹游书林登仰山。礼古梅老人塔。获睹兹录。正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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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晦长夜。忽睹夜光之珠。故喜跃而跋其后。

** 雪峰语录跋

粤自嫩桂肇昌以来。推得人之盛者。莫如马祖。其次
则推雪峰。雪峰老人。从德山棒下。脱却桶底。鳌山店
里。倾尽家珍。便尔七纵八横。盖天盖地。归闽演法于
象骨峰下。不说理性。不事遮遣。但突然而出。凡一言
半句。无不超群拔萃。坐断古今。非心意识所到之境。
真诸佛之慧命。列祖之骨髓也。其后分灯扬化者。凡
四十六人。衍于云门法眼两派。谓非源远而流长者
乎。予自脱白以来。渴慕雪峰之语。恨不多见。及考之
大藏。竟遗落弗收。后得雪峰寺藏板。如获瑾璧。伹见
其卷后所录杂偈。及蓝氏遗嘱大师遗诫等篇。率多
伪妄。反掩前人之美。心殊病之。一日在古书肆中。得
元至治间樵隐逸所镂板。始知卷末所增。皆非其实。
今一依樵隐本校定。诸方若欲知木毬下事者。当于
是乎求。

** 鼓山兴圣国师玄要集跋

甲戌之春。予初到鼓山。即首询兴圣语录。无能知者。
后检之大藏。乃得见是录。然亦仅一小帙。盖是后人
收拾于朽蠹灰烬之馀。非复了宗所集之旧也。缺漏
良多。水鹤不少。观者未久辄巳欠伸思睡。又安能了
其归趣哉。予乃于暇日。订其亥豕。删其重复。庶几复
见兴圣面目。大都兴圣语言。不尚奇险。不事文饰。但
于寻常口头。显石火电光之用。瞬目千里。难为凑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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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出一言半句。则千人万人摇撼他不动。拟议他不
得。此非肘后悬符顶门具眼者。其能然乎。当知。象骨
家传。本自如是。师能深得其旨。故当日有圣箭子之
称也。兹为校定。用备高鉴。昔竹庵圭谓。是录唱高和
寡。后世禅学。或不能知。今日而有能知是录者。则鼓
山道法。不至寂寥也。

** 题卓吾焚书后

卓吾与天台。初为莫逆交。因论学不合。遂至成隙。后
二家之徒。亦互相诋訾。至卓吾不得其终。皆论学为
之媒也。此其病在以情学道。以情学道故靡不溺于
情。虽学问益博知解益广。而我执之情益盛。由是坚
愈甲冑。利愈戈矛。其势不至于相残不止也。其所持
论。天台以人伦为至。卓吾以喜怒哀乐未发为至。余
向居楚时。所接缁白。率皆左袒卓吾。余谓。天台勿论
矣。即卓吾亦未能无过也。譬之手焉。舒则为掌。卷则
为拳。拳掌虽殊。手体不变。何容取舍哉。今所谓人伦
之至者。拳之舒为掌也。所谓未发之中者。掌之卷为
拳也。一则执掌为至。一则执拳为至。其相去能几何
哉。使其知手之体。则所执拳掌。特龟之毛兔之角耳。
盖闻。道不涉动静。而常为动静之体。道不落有无。而
常为有无之君。今之学道者。必欲舍动而取静。舍有
而取无。是岂中庸之意哉。昔韩大伯点雪窦偈曰。一
兔横身当古路。苍鹰才见便生擒。后来猎犬无灵性。
空向枯桩旧处寻。卓吾执未发之中。正所谓枯桩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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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寻也。岂知喜怒哀。乐之际。而未发之中。巳如赤日
悬空。无可逃避哉。其所见若此。所以不能转喜怒哀
乐。而为喜怒哀乐所转。当逆浪颠风之会。生死危疑
之间。毫无主宰。遂至自刎。哀哉。

** 题般若无知论后

紫柏老人跋此论云。用之以出世。度越诸乘。稳證自
心。用之以经世。即事即理。横拈倒弄。靡不合圣帝明
王之辙。客有疑般若之道。不宜于经世者。余谓。般若
之所诠者二空也。二空之所显者一心也。此心既不
受人法之障。则虚而灵寂而妙。世出世间。何用而不
可哉。倘谓般若不宜于经世。则是一心不宜于经世
也。一心不宜于经世。则尧舜禹汤文武之治功。果孰
从而建立乎。且愚观古之为帝为王为贤为圣者。靡
不由忘人法。而后能臻其妙。使其法不忘。以法成碍。
人不忘。以人成碍。人法交碍。百过俱萌。虽欲践仁义
修礼乐。不过勉强安排。外袭其迹而巳。一遇荣辱毁
誉之加。能受之若虚空乎。利害得失之际。能视之若
龟毛乎。生死险恶之会。能挺立如金刚乎。不特此也。
即一技一术之微。人法不忘。亦无能臻其妙者。如舞
剑者。必手与剑忘。剑与手忘。然后纵横抛掷。靡不合
度。稍有不忘。则局于度矣。如斲轮者。必手与轮忘。轮
与手忘。然后疾徐应心。不乖其则。稍有不忘。则失其
巧矣。由此观之。孰谓般若不可以经世哉。壬申初春
读此跋。因客问而为题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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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题招庆放生卷

放生一法。鬯佛海之仁波。脱世间之苦阱。云栖老人
舌根拖地久矣。招庆慧空师续演其波。乃开池结社。
月为一会。人乐从之。且以其地控湖山之胜。波光映
月。翠色浮烟。川泳云飞。悠然得所者。固甚众也。今空
师特持楮来。索余一言。余复何能赠金之黄哉。然不
免为塞白以归之。祇如古人道。护生须是杀。杀尽始
安居。既是护生。作么生用杀。莫是本自无生。安得有
放么。莫是生即无生。放即无放么。莫是据南泉斩猫
之令。用归宗断蛇之机么。若恁么会去。却似隔山取
火。月下挑灯。大没来由。毕竟作么生。呵呵。湖南罗汉
长相对。直为宣通古至今。

** 题周振伯居士血书金刚经后

般若妙光。如金刚𦦨。无可凑泊。如金刚剑。无可护存。
三千诸佛不敢出头。历代祖师无处藏身。又岂手笔
之所可描写。血纸之所可呈似哉。今居士穴肤沥血。
力书此经。以报母恩。福德不无。但不免是世间之孝。
更须知此一点一画。无不出于居士之笔与血。此笔
与血。无不出于居士之手与身。此手与身。无不出于
居士之报母一念。今问此一念。果自何来乎。若能从
此看破。则无能写所写。无能报所报。无能生所生。亦
无无生矣。至此则汝母成佛。其来巳久。经云。其福德
与虚空等。非算数譬喻所处及。岂诳语哉。居士勉之。

** 重刻仁王经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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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王护国经者。诠性空之玄慧。显实相之妙体。护佛
果护菩萨。舍此更无他道。然今独以护国得名者何。
以此道用之以治心。则坦趣寂灭。用之以治国。则坐
享无为。至于世运式微。灾难并兴。其根苗所起。积祸
之原。非此亦莫能拔而除之。故佛与诸大国王。丁宁
再四。令各受持以绵宝历。以益睿算。以殄天灾。以纾
民困。功利殊常。未可亿测。宋元间。丛林朔望。必共宣
扬。至我 明。丛林之礼法既废。此经无或知者。近日
潢池弄兵。天骄肆虐。饥馑荐臻。苍赤涂炭。闻谷大师
深抱𣏌人之忧。乃命工镂板。俾众讽诵。以仰答 国
恩。然登高而呼千里。无或应者。建州黄梅庵本炤上
人。独能抽资。梓行闽中。使大师若在。其欢喜赞叹。当
何如也。兹令厥徒。赍经来婺。命予为跋其后。余随喜
赞叹。固不胜踊跃。但更愿。凡我同伦在处讽诵。俾天
灾永靖。鳌极常安。庶几不负我佛嘱累之训。亦不负
圣天子覆育之恩也。若谓此经不充应赴。视为闲典。
岂释子之用心哉。

永觉和尚广录卷第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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